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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什么人啊！”姑娘凑到跟前。杨旭虽然因为失血而脸色苍白，可姑娘依旧是一眼就认出了他。“是他！爹，你们可能有点误会！”

第13章　孔家的“大丫头”（）　
“恩？误会？什么误会？”孔老爹望着自己的闺女。他平素为人粗鲁，办事易冲动，但却特别宠爱自己的两个女儿。若是旁人说这其中有误会，他多半是不会理会的。不过换可是他的女儿所说，情况就不一样了。

　　　　这位叫孔凝霜的姑娘说道：“爹，这人我见过一面，他不想是一个坏人。”

　　　　孔老爹说道：“我就觉着嘛！这个胖子虽然人高马大，但却是长得慈眉善目。而这个瘦子更是俊俏、斯文，他们怎么会是歹人嘛！这里面一定是有什么误会！”因为自己姑娘说“有误会”，孔老爹立刻就转变了口风。

　　　　空凝霜无奈的摇摇头。对于自己老爹的思维方式，他可是从小看到大的。“爹，这两个人身上都有伤，不如先抬会家去救治一下吧！”

　　　　“这怎么行？你和霏儿都是未出阁的大姑娘，咱家要是抬回两个大小伙子去，邻里们会说闲话的。”

　　　　空凝霜说道：“那就抬到胡伯家去。胡伯一个人生活，总不会有人说闲话吧！”

　　　　“这……”孔老爹在挠头，却又不敢不答应自己的女儿。“老胡、老胡！”

　　　　人群中，一个瘦小的小老头钻了出来。

　　　　“老胡，就让这两个年轻后生在你家养伤吧，吃住都算我的。”

　　　　“好嘞！老孔你就放心吧！”

　　　　…………

　　　　这是一处阴暗的角落。似这样一高一矮的两个身影，却总是习惯于在这样的角落见面。

　　　　就听矮个子说道：“大人，二号受伤了！”

　　　　“恩？伤的众吗？”高个子的问道。

　　　　“很重！肋骨断了两根，内脏也有轻微的震伤，怕是要休养半年以上，才能够行动自如。”

　　　　高个子听完，说话的语气中表现出明显的差异之色。“这也是杨旭做的？”

　　　　“是！这小子似乎是天生神力，却又在先前一直有所隐藏，二号在一个不防备之下，被对方一拳打中。”

　　　　“恩！”高个子不置可否的答应了一声，矮个子的便退了出去。借着他推开房门时射进的一束阳光来看，此处应该是一个书房。至少屋内的一应摆设，都如同是书房一般。

　　　　书房中就剩下他一个人。高个子微微抬头，就像是要透过墙壁眺望远处湛蓝的天空一般。

　　　　“杨旭啊、杨旭！你就竟还能做出多少令老夫吃惊的事情啊！”

　　　　…………

　　　　“胡伯伯，他怎么样了？”

　　　　杨旭与刘耀祖刚被抬到一户农家的小院中，空凝霜姑娘就已经过来查看。孔家与胡家本就相邻，只需多走上几步的路而已。

　　　　被称为胡伯的干瘦老头儿说道：“没事，这个胖子就是脱力昏了过去，这个瘦子小肚子上有处伤，止住了血，上些刀伤药也就没事了。”

　　　　“那就麻烦胡伯了！”

　　　　姑娘的身旁，那位长相俊美的男子同样跟随在旁。“霜儿妹妹，我们还是先出去，免得耽误胡伯治伤。

　　　　“哼！”姑娘冷哼一声转身出了屋。自己已经多次警告过对方，可这个没脸没皮的家伙却依旧称呼自己为“霜儿妹妹”，这让姑娘很是恼火。可面对这样软硬不吃的一个家伙，她除了冷眼相对意外，根本就没有其他的办法。

　　　　姑娘出了屋，男子自然跟了出来。“霜儿妹妹，你是怎么认识这人的？”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姑娘依旧是冷言冷语。

　　　　男子说道：“我是怕霜儿妹妹你被旁人骗了！这世界上总有那么些人，利用旁人的同情心而达到自己不可告人得目的。霜儿妹妹你年纪还小，江湖阅历不够，很容易上当的。”

　　　　“江昊！”姑娘一副色厉内荏的样子。“那日我见到他的时候，他正在为一个姑娘大抱不平。虽然他的功夫不怎么样，可心肠却是十分的好。而且，我要怎么做，还轮不到你指手画脚。”

　　　　小院门口，姑娘气愤的将院门推开。单薄的木板，便在门梁下摇摇欲坠。

　　　　江昊没有感到丝毫的尴尬，这也是让孔凝霜最为无奈的地方。

　　　　“闺女，怎么可以对江公子这么无礼？”孔老汉从屋中走出。他的话语像是在批评自己的女儿，但任谁也能够听出他话中的宠溺之意。

　　　　“伯父，不碍事的！”江昊仍旧露出好看的笑容。“霜儿妹妹只是性格如此，等将来我们成了亲……”

　　　　“谁要跟你成亲啊？”姑娘立刻开口反驳。

　　　　从屋中走出的空老爹连忙打圆场。“世侄，你父亲的身体可好？”

　　　　“拖伯父的福，家父一切都好。就是在朝为官整日的奔波，嘴上虽念叨着伯父您，却也没空前来拜会。这不，正巧小侄无事，就特地代父亲来看看您！”

　　　　“好、好！不知我那老嫂子怎么样了？还是终日里吃斋念佛吗？”孔老汉又接着打听起来。

　　　　“是啊！家母……”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在院子里闲聊着，霜姑娘越听越是烦躁，干脆捂起了自己的耳朵。

　　　　“啊！”原本已经失去意识的杨旭，突然间被一阵痛感惊醒。

　　　　胡老头正在为杨旭上药。“忍着点，药力很强的。”

　　　　“我这是在什么地方？”杨旭睁眼瞧向四周这陌生的环境。

　　　　胡老头说道：“你昏倒在了村口，是邻里这些乡亲把你给抬到我家来的。先别动，我先把要给你上在伤口。”

　　　　“胖子呢？与我一起的胖子呢？”杨旭放心不下，挣扎着就要起身。

　　　　“慢着、慢着！那个胖子没事，正在外物睡觉呢！”胡老头的话音刚落，外屋竟响起了阵阵的呼噜声。“你听，这不是没事吗！他和你不一样，只是脱力了而已。你这伤就比较严重了，需要尽快的救治。”

　　　　解释了这么久，杨旭终于是让胡老头为他伤了要。“谢谢你。大爷你怎么称呼？”

　　　　“老头子我姓胡，你就叫我老胡好了！”胡老头说道：“我无儿无女，几年前老伴也没了，就我一个人过日子。”

　　　　杨旭对胡老头的故事并不感兴趣，可胡老头却似是家中许久没来生人的缘故，说起话来絮絮叨叨，拉着杨旭的手说个不停。

　　　　杨旭不动声色的将手抽出。“胡伯，大恩不言谢，我这里有些碎银子还请收下。”

　　　　“不用、不用。你安心在这养伤，花销已经有人管了！”

　　　　“什么、什么意思！”当时孔凝霜见到他时，杨旭已经昏迷，所以对胡伯说的话都一头的雾水。

　　　　“瞧我这记性，差点忘了告诉你。”胡伯说道：“我旁边的那户人家姓孔，你们在我家吃住，疗伤的花销，都由他们来付。”

　　　　“这、这怎么好？我和人家素昧平生，怎么好让人家破费？”杨旭固执的想要起身，到隔壁去谢谢这位“大善人”。

　　　　胡伯再一次的将杨旭拦住。“怎么说素昧平生呢？我看孔家那大丫头对你可很有情谊呢！”

　　　　“孔家？大丫头？”杨旭心想，“这都哪里和哪里啊！”

　　　　“行啦，你还是先在这安心的养伤吧，我去给你们做饭。”胡伯出去了，留下杨旭望着光秃秃的房脊发呆。“孔姑娘？什么孔姑娘？”

　　　　晌午过后，杨旭吃了些东西。肚子虽然填饱了，可脑袋却依旧是是昏昏沉沉的，于是便又睡了一觉。

　　　　这一觉醒来，太阳已经偏西了。杨旭睁开眼，除了射进屋中的阳光之外，就只有一个胖胖的身影。

　　　　“杨旭，你可算醒了！”胖子脸上又是欢喜又是哀伤，表情丰富之极。“你要是再不醒，我就要独自回锦衣卫去搬兵了。”

　　　　“我……”杨旭刚张开嘴，屋外就听见脚步声音响起，将他的话硬生生的打断。

　　　　一挑门帘，进来的是那位姑娘。“你醒了！”

　　　　“恩！”杨旭说道：“怎么你现在又认得起我了？”杨旭语中有一丝丝的酸意，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为什么。可能，是因为孔老爹那一铁铲打在他头上的缘故吧。

　　　　空凝霜说道：“我始终都记得你啊！功夫那么差，却又喜欢打抱不平。上次挨了一马鞭，这次又弄的一声伤。”

　　　　“你……”你个年轻气盛的小伙子，这怎么能受得了这样的话。但是，对方说的又都是事实，让杨旭无从反驳。“哼！”索性，杨旭冷哼一身，就不再搭理对方。

　　　　“喂，是我救了你，你怎么不说一声谢谢呢？”姑娘出声质问。

　　　　女孩子的性情就是这么奇怪，江昊整日缠着她，她却不愿意理会。而杨旭与她冷面相对，他却越发对这个“耿直”的小伙子感到好奇。

　　　　“你救的我？这么说，你就是孔家的那个大丫头喽！”杨旭说道。一想起这个好笑的称呼，杨旭被姑娘奚落的压抑感顿时一扫而空。

　　　　“肯定又是胡伯瞎说的！”姑娘说道：“本姑娘姓孔，见孔凝霜，这点不会错。同时，也的确是我救了你们。”

　　　　“谢谢哦！如果要是没有挨上那一铁铲，我会更加感谢你的！”

　　　　听完，姑娘也是噗嗤一笑。“一个大男人，至于为这么一点小事生气吗？”

　　　　“谁生气了？”杨旭说道：“只不过看不惯你故意作弄我而已！我什么都没做，你叫救命就叫的像是杀猪一样！”

　　　　“傻瓜，那是我妹妹！”

第14章　返京（）　
“你妹妹？你是说……”

　　　　姑娘说道：“没错，我们是双胞胎姐妹。你之前看到的，是我的妹妹她叫家孔凝霏。我妹妹始终都像一个心智长不大的孩子，看见你满身的鲜血，不大喊救命才怪呢！”

　　　　转而，姑娘好奇的询问起来。“你叫什么名字，你们怎么会弄成这样？”

　　　　“我叫刘耀祖，他叫杨旭！”始终呆呆站在一旁的胖子，终于找到机会同姑娘搭上了一句话。

　　　　“幸会！”姑娘倒是很有礼貌的与胖子打了声招呼，而后就又将脸扭向了杨旭一侧。

　　　　杨旭解释道：“我们兄弟俩是锦衣卫，外出公干的时候遇到歹徒，所以才受了伤。”杨旭始终留着一个心眼，没有与姑娘说过多的细节。

　　　　“你们居然是锦衣卫？”姑娘不愿意相信杨旭所说的，而更加愿意相信自己所看到的。“像你身手这么差的人，怎么进的锦衣卫啊？”

　　　　“额……”杨旭满脸的尴尬。“咱们能说点别的吗？”

　　　　这时，那个脸皮奇厚的江昊又跟了过来。“霜儿妹妹，出来怎么也不说一声，我都担心死了。”

　　　　空凝霜就连目光也懒得转向他。“我要到哪里去，就不牢您费心了！”

　　　　“话可不是这么说！”江昊说道：“如今天下动荡，霜儿妹妹你生性纯良，别被一些来历不明的人给骗了！”

　　　　一听这个话，胖子心里就不痛快了。“哪里来的兔相公，在小爷面前胡吹大气！”

　　　　“放肆！”别看江昊在姑娘面前一副温文尔雅，可对旁人却没有那么好的涵养。

　　　　“胖子，少说两句。”床上的杨旭出声劝阻。

　　　　一旁，空凝霜也拦过了话题。“江公子，这两位都是我的客人，还请你看在我的面子上，说话放尊重些。”

　　　　“好、好！霜儿妹妹的面子我肯定是要给。”转而，江昊换上了一副笑脸，瞧向刘耀祖。“这位兄台，不知出身何处，现做何营生啊？”

　　　　“哼！”胖子本名不欲理会对方，只是见杨旭频频对其摇头，这才不得不估计几分面子。“我姓刘，京城人士，现为锦衣卫百户！”

　　　　“原来是只锦衣卫的鹰犬！”江昊一听，更加是打从心眼里瞧不起。“在下江昊，家父乃是殿前御史江廷玉。”

　　　　刘耀祖一听，脸上现出一片的讥讽之意，看样子，他就像是在极力隐忍这心中的嘲弄之意。

　　　　这位江廷玉大人，倒是十分的出名。无论其他，只因为他是严嵩一党，便足够令他名震京城了。

　　　　此人也是科举出身，不过仕途却颇为坎坷，直至嘉靖皇帝登基，这位江大人拍的一手好马匹，才有今时的位置。

　　　　先帝无子，晏驾宾天之后，满朝大臣就决定在其余各家王爷世子之中选一位继承大统，而这个人就是如今的嘉靖帝。

　　　　嘉靖登基后，想要为自己的亲生父亲、母亲追封帝、后的名号，以进人子之孝。不料，此事一提，就引得朝中百官的反对，只因嘉靖生父只是一为小小的藩王，并非正统。于是，朝臣与嘉靖帝之间，展开了一场持续数年的朝堂争论。而严嵩，就是借此机会上书，拥护嘉靖皇帝，才得到皇帝的信任与重视。

　　　　原本，严嵩在南京府任职，远离朝局政治中心，就因为此一件事附和了嘉靖帝的心意，从此平步青云。

　　　　而江廷玉的发迹，则是更加的充满戏剧性。嘉靖帝登基，史官定然会据实记载。而江廷玉则是趁着这个时机进言，说嘉靖帝生辰之日，黄河曾水清五日。古之明君出生，皆是天将祥瑞，是以嘉靖帝当是千古以来的明君。

　　　　这一份似是而非的言论，正和嘉靖帝的心意。从此，江廷玉在嘉靖帝的心中分量越来越重。至于嘉靖帝出生时，黄河是否真的水清无日，却也没有人太过的在意了。

　　　　今日，胖子听我对方的老爹就是那个专门拍马屁的江廷玉，脸上一下子就露出了鄙夷之色。尽管他有心的做出隐藏，却终究无法瞒过屋中的几人。

　　　　“你……”江昊什么时候遭受过这样的白眼？当然，姑娘的白眼他狠愿意接受，但旁人的不行。“你一个小小的锦衣卫百户，也竟然敢如此无礼！看您二人獐头鼠目、一副的奸像，可想锦衣卫中也多是你们这样的无能之辈。”

　　　　双方只是逞口舌之争，并未大打出手。

　　　　一旁，空凝霜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江公子，还请您先到旁处去转转，我与这两位公子有话要说。”

　　　　“我……”旁人的话他可以不在乎，但孔姑娘的话他却一定要听。“好！不过霜儿妹妹，你可要当心，别被这旁人的花言巧语给骗了。

　　　　“孔姑娘，给你添麻烦了！”杨旭见江昊拂袖而走，面上多少也有些愧疚之意。虽然不是他们先行挑衅，可这毕竟是拂了姑娘的好意。

　　　　空凝霜说道：“不碍事，这家伙就是这么让人讨厌。”

　　　　胖子说道：“既然你讨厌他，怎么还和这人一路啊？”

　　　　“还不都怪我爹！”孔姑娘提起这件事，也是满腹的委屈。“也不知怎么的，我爹曾与江廷玉有过些交情，那时的江廷玉还未曾发迹。后来，我两家也能多有些走动，自打第一次与江昊见过面之后，他就始终像是狗皮膏药一样的粘着我，甩都甩不掉。”

　　　　姑娘所说的这些话，杨旭早就已猜到了大半。江昊看向他们的眼神，就像想是在盯着两个竞争对手一般。“如此一说，倒是我们为姑娘添麻烦了。我兄弟二人愧对姑娘的救命之恩，他日自会报答。”

　　　　“算不了什么，就当是补偿我抽你的那一马鞭吧！”

　　　　“孔姑娘说笑了，那一马鞭的事情，我早就不放在心上了。”杨旭说道：“我兄弟二人还有事，就不多做叨扰了！”说着话，杨旭手扶着床沿想要站起身。

　　　　“哎，你这是干什么？”姑娘把杨旭拦住。“难不成，你真的与江昊置气。”

　　　　杨旭说道：“我怎么会在乎他？只不过，我们的确是有事情要办！”悄悄的，杨旭对着胖子使了一个颜色。他们所作的事情，在锦衣卫中也数机密，更加的不可能对旁人说起。所以杨旭才暗暗的知会胖子，希望他想一个合理的借口脱身。他们没有时间在这里耽误下去。

　　　　“哦！对、对！”胖子果然会意。“我们有要紧事到京城去，耽误不得！”

　　　　孔凝霜说道：“要是去京城，今天就更走不了了。以你的这个伤势，根本就无法骑马，天黑之前是赶不到京城的。不如这样吧，你们先在这里休息一晚，明早我帮你们准备一辆车，载你们去京城。”

　　　　“这怎么好麻烦孔姑娘？”

　　　　“别婆婆妈妈的，就这么说定了！”孔凝霜再次让杨旭二人见识到了他爽朗的一面。

　　　　“那个、孔姑娘！”杨旭突然间面色有些微红。

　　　　“什么事？”

　　　　杨旭说道：“能给准备些吃的吗？”

　　　　…………

　　　　第二日天才蒙蒙亮，杨旭就已经睁开了眼。屋中的另一张床上，胖子的呼噜声依旧响亮。

　　　　没有打扰到任何人，杨旭独自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小腹的伤口基本已经愈合，这也对亏了年轻人的体质强。不过，因为昨日的失血过多，杨旭仍旧感觉有些无力。

　　　　正值三月份，农家普遍不是很忙碌，村子里还没有人家生火做饭。可令人意外的是，孔凝霜为他们准备的车，却已经早早停在了小院的门口。

　　　　这是一辆牛车。照比马车，牛车虽然速度上欠缺许多，但却胜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