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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鱼服和绣春刀-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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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身量略矮,比正常人矮的多。这个人鲍涛认得,杨旭认得,刘耀祖也认得!

    “老苏?真的是老苏!”胖子一开口,道出了这人的身份。“杨旭,你早就知道老苏来了。是吗?”

    “呼!当然!说实话,我也怕的紧。生怕老苏来的慢了一步!”

    现在,胖子终于知道了杨旭自信的来源。“你是什么时候和老苏见的面?”

    “就在今天,城外的那片破瓦砾之中!”

    “你杀韩毅的地方?”

    “若不是老苏在那里找到了我,我只怕真的就死在了韩毅大的手里!”

    “那……”

    “先看热闹吧!”

    “苏、苏大人!”

    老苏冷哼道:“鲍涛,你真是好样的!若不是我亲自来了一趟,还真不知道你在西安府搅出了这么大的浪花!”

    “苏大人,您听我说!他们几个人……”鲍涛的两只手,忙活着指向三个人。他们是方同知、彭四爷,还有乔德海。“他们本就有造反的念头,我也的确是为了平叛啊!”

    “那他们呢?”老苏一指杨旭。“他们也造反了吗?”

    “鲍涛,你已经犯下了重罪。不过,念在你身在西安府多年,劳苦功高的份上,本来能留一命。可是,你竟然把脏爪子对准了自己人!”

    “苏大人,我知错了!之求您宽宏大量,饶我一条命吧!”先前还万分得意、趾高气昂的家伙,现在已经跪在了地上。

    “来人!”

    老苏的话音刚落,院外快步跑进一队人。他们身穿着飞鱼服,腰上挎着绣春刀。而背上,却又背着一张弓,和一只箭囊。箭囊中的箭矢已经半空,显然是在刚才的那阵“啾、啾”声中射尽,却又未来得及补充。

    这一队人来到近前,老苏才开口吩咐道:“把这个锦衣卫中的叛徒带下去,让他重新学习一遍锦衣卫的刑罚!”

    话音一落,所有人都不自居的打了一个激灵。要说什么比死更加可怕,那就只有锦衣卫中的刑罚了!方才还一心想要求个活命的鲍涛,现在却要一心求死。

    “苏大人、苏大人!看在我跟了您多年的份上,给我一个痛快吧!”

第62章 酒至半酣() 
“鲍涛,你贪财也就罢了!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却是不该向自己人动手。你可知道,他们是什么人?”老苏说道:“他们是张大人亲手提拔的人。这位刘大人,更是张大人的干儿子,锦衣卫未来的掌舵人!”

    “嘶……”

    不单是鲍涛倒吸了一口凉气,屋子中的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说实话,和杨旭在一起时,胖子变的不那么显眼。可就是这个最为不显眼的胖子,却是最为关键的人物。

    不理会哭爹喊娘的鲍涛,老苏笑脸向着杨旭两人一躬身。“二位大人受惊了!”

    “今天还真是‘惊’的有些多啊!”胖子说道:“老苏,这些东西你都处理了吧,我们要到外面去缓一缓!”

    胖子拉着杨旭,杨旭扶着胖子,往院外走去。

    院外,上百具的死尸需要处理,锦衣卫们都很忙碌。老苏的事情要轻松的多,只要将这几个人“处理”掉就好。

    胖子所说的处理,只不过是解决事情的一种方式而已。至于是如何的处理,他压根就不想参与。可老苏却会错了意!

    “把这几个王八蛋都给我砍了!”老苏吩咐道。

    老苏想的也很简单。既然刘公子让处理掉,那么就干脆都处理掉好了!

    于是,彭四爷、乔德海,还有方同知一同下了地狱。原本还彼此暗斗的几个人,却成为黄泉路上作伴的朋友,只能是感叹一句造化弄人啊!不过,却也多亏了刘耀祖多说了一句话,将几个人都“处理”掉了。不然,他们几个人的罪,不单是他们自身受过,更是要连累家人的。

    现在,在胖子的一句话之下,老苏也懒得追究太多。毕竟,他们这场“造反”大戏,本身就是一场闹剧。

    这场闹剧酝酿了两年,上演了不足两个时辰。西安府中的百姓,大多都不知道今天发生了一场如此大的变故。这两个时辰,足够改变大明未来一段时间的走向。可这些,真正能够影响到西安府的百姓吗?

    百姓们依旧是早起、晚归,为了一日三餐而忙碌。行商依旧是挑着扁担走街串巷,坐商依旧是终日守在自己的铺子里,翘首期盼着顾客上门。

    顾客上门了。来的而是两个年轻人,一个胖,一个瘦。

    “喝一杯,全当是为你压惊!”杨旭说道。

    “你请客?”

    “我请客。”

    两个人都笑了。谁请客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喝酒的朋友。

    酒馆不大,却足够店老板养活自己一家几口。打酒的是店老板的小儿子,才八九岁的年纪。他瞧向杨旭时,小小的身子不住的发抖。

    胖子说道:“你看你,都把这孩子吓到了!”

    “呵呵!”杨旭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我发现你变了。自从到了西安府之后。”

    杨旭说道:“我的确是变了。以前,我真的不爱喝酒。可现在,我要是不拉着你喝上几杯酒,我就总感觉自己的鼻子能闻到死尸的味道。”

    “死尸也有味道吗?新鲜的死尸。”

    “那是你没有杀过人。”

    “杀人和杀鸡、杀猪有区别吗?”

    “当然有!眼看着对方倒下去的时候,就感觉自己的魂魄也跟着倒下去了一半。”

    胖子笑了笑。“哪有你说的那么悬啊?”

    “我感觉累了,不想再穿这身衣服了!”杨旭所说的衣服,自然是那身飞鱼服。

    胖子劝道:“我们到西安府出生入死是为的什么?你怎么能在现在说这种话?等我们回去,就不需要你杀人了。我们可以像那些千户们一样,坐在白虎大堂里指手画脚,让别人去做这、做那。”

    “可我真的有些累了……”

    “累了的话就多喝几杯。喝的晕晕的,然后泡个热水澡,再好好的睡上一觉,明天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胖子想来,老苏一定会给他们准备个安全的房间。现在,他已经不要求那房间内多么舒服,而只想要安全。

    提起了老苏,他们难免会回想起今天的事。“杨旭,你是怎么和老苏商量的?这一路上,你可真把我给吓坏了!”

    杨旭说道:“实际上也没有什么。原本,老苏不是让我们到四海客栈找锦衣卫的兄弟吗!实际上,鲍涛原本就应该在四海客栈的。而老苏让我们找的人,也就是他。”

    “可鲍涛起了歪心思,没有在客栈里!”

    杨旭说道:“鲍涛把客栈卖给了别人,而自己则潜伏进了彭四爷家里。就因为这样,老苏没有接到我们的消息,就绝的这里出了变故,所以才赶来救我们。”

    世间的事,就是如此的凑巧。鲍涛卖掉了四海客栈,却又好巧不巧的卖给了韩毅一行。借着这笔生意,鲍涛与韩毅等人搭上了关系,进而利用了他。

    那晚,杨旭会和韩毅碰面,也是因为鲍涛想要借韩毅的手除掉杨旭。只可惜,因为杨旭的机智,又因为老苏的及时赶到,让他没能够得逞。

    知道了这些,杨旭又想起了那个账本。账本没能找到,贪墨钱粮的官员该如何惩治呢?

    这些,杨旭相信老苏自然会有办法。因为锦衣卫办事,想来不需要确凿的证据。老苏完全可以在这份空白的名单上随意填写,而后再按上方同知和乔德海的手印。

    “今天还真是险啊!想不到,他们竟然会有弓箭!”胖子一阵阵的后怕。

    杨旭说道:“实际上,这次是我们错了!”

    “我们错了?”

    “我们一到西安府,就应该向那个糊涂县官说明身份。那样,事情可能会简单的多!”杨旭解释道:“老苏到了西安府后,就是先像那糊涂官说明了身份。谁知道那糊涂官其实一点也不糊涂,立时把他和鲍涛做的事都说了!”

    “那老苏会怎么对他?”胖子问道。

    “我想,他仍旧是剿灭叛党的大功一件!”杨旭照比一个月前,不单是学会了“杀人”,连心智也成熟了许多。人果然是要经历风雨,才能够真正的成长。

    胖子又写不敢置信。“不会吧?他和鲍涛做的那些事,难道就一点罪也没有?”

    杨旭说道:“所以他才装了这么多年的糊涂啊!一个能装糊涂的人,老苏多半不会冲他下手!”

    就像杨旭说的,老苏果然没有对这个糊涂官下手。虽然老苏已经知道他是在装糊涂。可这人不求财,只为在生前留下一个名,老苏自觉没理由不答应他。至于私藏军械这点事,自然是在老苏这里一笔带过。

    杨旭端着酒杯。这已经不知是他倒入口中的第几杯了。“胖子,你今后也要学会做事。并不是所有人都该杀!”

    “杨旭。你怎么……”

    “我没事,有感而发而已!”杨旭说道:“胖子,这个锦衣卫指挥使的位子早晚都是你的。只要你肯听你干爹的话!”

    “你怎么这么说?”

    “因为这本就是早都定好的。这次来,最大的目的就是为你的进身铺平道路,让锦衣卫中的人全都无话可说!”到现在,杨旭才向他说出了真相!

    “这些、这些你为什么没告诉我?”

    杨旭说道:“告诉了,怕你会一时吃不消。上次我到张大人府上探病,他就和我说起了这些。想来,我们回京之后你的身份就不一样了!”

    不知怎么,胖子心中有些愧疚。他觉得,自己什么都没做,出力的都是杨旭。“其实,你比我更加适合这个位置!”

    杨旭不答,反而问道:“你可见过张大人出手杀人?”

    胖子摇摇头,不知道杨旭为什么会这么问。

    “这就对了!”杨旭说道:“杀人的事,自然有旁人去做。而你,有你该做的事情。”

    “你会帮我吗?”

    “我?”

    胖子说道:“对!你以后还会像现在这样帮我吗?”

    “当然会!”

    “可是,你不是一心想要离开锦衣卫吗?”

    “那还早着呢!至少,要先说通了我老爹。况且,就算我不在锦衣卫了,照样会帮你的。只要你来找我!”

    “恩!”

    年轻之间的约定,似乎很可笑。他们可能是一时的意气风发,就随口答应了下来。可这些年轻人在答应时,却从未想过会毁弃自己的诺言。

    接下来,他们聊起了相对轻松的话题。胖子在考虑着该带些什么东西回去。而杨旭也在考思考着该给老爹带着什么特产。

    酒至半酣,这两人的兴趣越发的高涨。大事已定,归期已尽,他们这才想起要逛一逛西安府。

    夜色降临,各家店铺前都点起了灯笼。也许是今日的变故,揭开了西安府的又一篇章。连店铺前的灯孔,都显得格外“亮堂”。

    烛光洒在人的面庞上,闪烁出微微的红晕。可迎面的一对男女,脸上却是煞白一片。白的没有血色,白的让人感觉恐怖。

    杨旭已经喝多了,无论对面是什么人,他都不会瞧见。而胖子同样微醉。他虽不及杨旭醉的这么厉害,却要分心照顾杨旭,也不曾见到这样怪的一对男女。

    “就是他们,害的我家破人亡!”少女咬着牙关,气愤使她的面色更为惨白。

    “我会为你报仇的!”男子拦过了她的肩膀。“跟我回京城去吧!留在这里,你也没法报仇。况且,他们也马上就要回京了!”

第63章 李艾!() 
就要回京了?就连杨旭都不知道,该在什么时候回京。也许是在明天早上,也许是在几天之后。总之,他们在西安府即没有什么留恋,也没有什么未完的事情要做。若让杨旭选择,他宁愿早些回到自己的家。

    杨旭很少喝酒,喝酒时也常常喝的很少。但他有个优点,就是从来不会酒醉。即便是昨夜醉了,今早起来却仍旧像是个没事人一样。

    他起来时才发现,昨夜是和衣而卧。出了门,阳光洒在身上,杨旭伸了个懒腰,赶走了一身的睡意。照比在家时,他已经起的够晚了。这也难怪,任谁折腾了这么些日子,也多少会有些乏累。

    “门外吵什么?”杨旭思索着。他的周围,并不能有人为他解答这个问题。所以他要自己走出去瞧瞧。

    这里离着府衙正门很近,因为这里本身就是府衙的一进院落。那位“糊涂”大人睡在后院,而他睡在最前面的一进跨院。所以才会在他刚一醒来,就听见了门口的争吵声。

    这处院落,是老苏特意安排他们住下的。正因为这处院落在最外侧,也才最安全。

    昨日傍晚的事件过后,应该有很多人知道了杨旭和胖子的身份,自然也知道了他们有多么的重要。难保这其中的人,会对他们有些想法,或是什么疯狂的举动。而这些人万万想象不到,他们这么两个重要的年轻人,会睡在最外的一进院落中。因此,这里才是最安全的。

    出了跨院,争吵声越发的清晰。从声音上判断,是一个女子和府门前的差人发生了冲突。

    “你们为什么不让我进去?”一个女子的声音传来。

    “大人还未升堂,你这小女子怎么能够乱闯?”

    这女子问道:“什么时候升堂?”

    “那谁知道?一切都是大人说的算,你就在这等吧!”

    随后,两方又争吵了起来。大体上说,就是姑娘要进来,而差人们不允许。就这么简单!

    “难怪这声音有些耳熟!”杨旭在院中瞧见了门前的情况。是彭四爷的姑娘想要进来。“他老爹死在府衙,怎么这姑娘也来了?他们这一家人还真是不安分!”

    杨旭却忘了,人家父亲死在府衙,总该允许人家来要个说法呀!

    “让她进来!”杨旭说道。

    “这……”

    差人们犹豫。毕竟,他们不认得杨旭。但是,杨旭能夜宿在府衙,身份又必定不一般。他说的话,差人们不敢轻易反驳。

    杨旭不让他们为难,自己走到了门前。“你有什么事吗?”这话自然是问向彭姑娘。

    “你们为什么杀了我爹!”消息早已传开,尸体她也已经见到。事无可挽回,他只想要个说法。

    杨旭解释道:“你爹犯了谋反之罪,理当灭其三族。现在只死了他一个,已经是朝廷开恩了!”

    “你是昨天那个锦衣卫!”

    “不错!”

    彭姑娘说道:“这话在你们锦衣卫的口中说出来,你觉得我会相信吗?”

    “你爱信不信!”杨旭一早被对方吵醒。难免有些烦躁。“你父亲率人攻击府衙,已与谋反无异。难道你也想要学他,来一出强闯府衙吗?”

    他本想借此吓吓这位姑娘,让其知难而退。不过,杨旭终究小瞧了这姑娘的勇气。

    “闯就闯,你真当本姑娘怕了不成!”

    一时间,场面更加混乱,杨旭也为之头大。他能怎么办?总不能真的把这姑娘放进来,而后当做造反给杀掉吧!

    “什么事情非要在大清早的吵啊!”胖子揉着眼睛出来了。“恩?这不是那个姑娘吗?你的那只獒犬呢?”

    胖子永远都是这么开朗,且分不清事情的轻重。这里都快乱成一锅粥了,他却偏偏之关心人家的獒犬。看样子,要是这姑娘不是养了一只让他感兴趣的獒犬,恐怕他也不记得这姑娘是何许人了吧!

    令人没想到的是,胖子没心没肺的询问,姑娘竟也顺口回答了出来。“在家里呢。”

    “带我去瞧瞧!”

    姑娘说道:“我是到衙门来要个说法的。”

    “你要什么说法?”

    “我爹死在衙门,难道我不应该……”

    胖子说道:“这个我清楚,我和你说。”胖子拉着姑娘到了门外一个角落。两个人低声的密谈。

    过了足足有一刻钟的时间,姑娘竟真的被胖子安抚住了。而且,当他二人转回身的时候,姑娘已经没有了之前的火气,转而升起了浓烈的悲伤意味。

    “你也别难过,人死不能复生。”胖子说着千篇一律的劝人话。

    “我爹真的是造反了?”

    “当然是真的!朝廷办事,一向是讲证据的。”

    “能让我为我爹收尸吗?”说着话,姑娘已经哭了起来。

    胖子说道:“这个,怕是不太好办。毕竟,你爹是谋逆的重罪,没有牵连到你已经是万幸了!”

    “求你帮帮忙……”姑娘哭的真叫一个梨花带雨。

    “好吧,我就去帮您想个办法!”

    “多谢!”姑娘更是悲声大放。

    “这里不是哭的地方,你还是先回去准备、准备吧!”

    姑娘哭着离开了。父亲死了,当然要做很多的准备。上等的棺木、灵棚、僧道法事……样样都需要准备。

    “你可真有一套啊!”

    胖子笑道:“不过是晓之以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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