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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鱼服和绣春刀-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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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处小饭馆，宽敞的大厅，没有二楼。此刻时间尚早，店中却几乎已坐满了人。从这些食客的衣着来看，这些人几乎囊括了三教九流、所有的阶层。至少，杨旭已再也找不出遗漏的人！
靠窗的地方，正巧有一个空位，杨旭他们顺势就在这里落座。
杨旭与胖子对面而坐，他身后的一掌桌案上，坐着一个中年人。中年人只是独自一人，鹿皮的外衣脱在桌上，衣服上还放着一个褡裢。但凡这样的打扮，多为过路的商客。
这些客商不同于“坐商”，他们满天下的游走，寻找着一切可以赚钱的机会。这些人有的形单影只，有的结伴而行，有的则是跟随同路的商队，以求路上的平安。
饭馆中，还有几十人。他们三三两两的围坐在一桌，互相之间也没有任何的交谈，只顾得卖力的填饱肚子。对于行路之人，没有什么比这更为重要的了！
不过，若是有人细心的观察一番就定然能够发现，这几十号人在埋头吃饭时，却总是时不时的以眼角鱼光扫过那名中年商人的一桌。显而言之，这人比他们填饱肚子更为的重要。
无关其他，杨旭两人来此为的就是填饱肚子。至于旁人做什么，他还真就不在乎。
“两碗面！”早饭不需要太过的丰盛，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就足够了。
面还没吃到口，饭馆门前就又来了新的客人。
伙计迎了上去。“这位姑娘，您是一个人？”
“恩！”姑娘心思愁烦，随意的点了点头。
“真对不住，小店现在客满了。您能否与人拼个桌呢？”伙计说话陪着小心。如今这西安府里，买卖像他家一样红火的小饭馆已然不多，他是万万不敢得罪客人的。
心中愁闷的姑娘，不愿意与旁人多做交谈，更加不愿意看着同桌的陌生人在自己面前大快朵颐。她的眼睛随意的扫视了一周，见店中的确如伙计所说的一样，便打算离开，再寻一家用饭。可是，当她的眼睛扫过窗边的桌案时，一双眼睛却似突然来了精神，瞪大的下人。
“他们怎么会在这？”姑娘心中惊奇，脚下便不听使唤的向着杨旭那一桌走去。
面已经端上，胖子只顾低头吃面，而杨旭又是背对着店门一侧，所以谁也没看到这位姑娘。
“你们……”姑娘要叫杨旭，可却又被更加吵杂的声音所打断。
同样是这个小店，同样是几十号人，可他们来这里的目的却绝不是吃面那么简单。因为他们手中都提着刀！
这些人凶神恶煞，脸上的肉皮狰狞的揉搓到了一处。领头之人长着一双小眼睛，小的仅有一道缝隙。透过这道缝隙，阴狠的目光扫视着屋中的所有人。也包括杨旭他们，和这位站在店中的姑娘。
最后，他的目光定在了那位商人的身上。这就是他的目标！
“动手！”没有废话，一行人直接扑向了商人。而且，这些人怕是闲姑娘碍事，伸手便将其推向一旁。
对方人手众多，而且一个个的不怀好意。他们路过这姑娘的身旁时一推再推，分明是想要占姑娘几分便宜。而姑娘则是一躲再躲，直到退无可退，而撞在吃饭的杨旭身上。
两下相撞，姑娘身子一轻，倒在杨旭的身上。吃面的杨旭，被撞地的一个趔趄。
“是你！”
“真的是你！你这么会在这？”
杨旭苦笑一声。“不单是我，胖子也在这！”杨旭心想，“若不是天公有意，又怎么会让我们在千里之外遇见京城的故人呢？”
“孔姑娘，上次京城的相助之恩还未报答，没想到又会在这西安府与你见到！”
“是啊！”见到了杨旭，孔姑娘心头的落寞之感不觉的一扫而空。“我也没有想到！”两人乍见，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是有一句、没一句的说些无关痛痒的话。
就在他们相视而立时，店中一时间炸开了锅。
店老板是一个干瘦的小老头。因为今日有些不适，所以起的晚了。可他刚刚从后院起身来到店里，便被一阵刀光剑影，将身上的不适感吓得点滴不剩。
“这怎么会事？”掌柜的倒也聪明，矮身连滚带爬的钻进了栏柜下。“各位好汉，我们小本生意，各位有什么私人恩怨，还请到大街上去解决！”
“咚”的一声，柜台上掉下一定银子。这名干瘦的掌柜战战兢兢的将银子拿起，掂了掂分量，足有二十两。这些个银子，足够他将饭馆重新装修一番。
不过，掌柜的仍旧心有几分不甘。毕竟，这二十两银子也只够装修店铺而已。有了这二十两银子打头，他觉得自己可以向对方索要更多。这是一个生意人的小心思！
第32章 处处是麻烦（）
所谓富贵险中求，掌柜的在银子诱惑下，缓缓从栏柜下站起了身。
“这钱是哪位赔偿给我的？”掌柜的语带颤抖。却只见，屋中的数十人只顾打斗，根本就没有理会他这里。而这饭馆之中尚能保持镇定的，也就只有杨旭一行三人，加上那名客商了！
掌柜瞧了瞧，便认定这是那位客商赔偿给自己的。因为杨旭一行，根本就不像是可以随手扔出二十两银子的人。
掌柜走出栏柜，亦步亦趋的向着那名客商走去。这段距离，他一年中不知走了多少次，却从来没有像今天走的这般小心过。
周围这些打斗的人很有规矩。无论是率先出双手的小眼睛男子一方，还是处于被动还手的几十号人，全都像是有着什么约定一样，根本就不理会店中的无辜之人。无数次，刀锋在掌柜的身前闪过，却最终由躲闪开来。这一切的一切，都坚定了掌柜走完这段路的决心。
“呼！”终于走到了客商的面前，掌柜不由得长出了口气。这是吓的！
手扶着桌案，掌柜的勉强让自己镇定下去。瞧着面前的这人，掌柜的脑海中在组织语言。他该想好，自己究竟如何与对方探讨赔偿的事。就这样，掌柜的看向商人的目光发生了改变。他眼中射出的光芒。分明就已经是看向白花花的银子时才该有的目光。
“请、请问……”一句话还未等说完，店中惊起一声惨叫。随即，在打斗了许久之后，店中出现了第一具尸体。
“额！”掌柜的压下心底的恶心感。“请问，这锭银子是您赔偿给小店的吗？”
商人始终都在吃饭，这是已吃的差不多了。“是啊！”
掌柜的颤颤巍巍的说道：“那么，您为什么要赔偿给我银子呢？”
商人说道：“这些人都是要来杀我的，而我的人又必须要出手抵抗，打碎一些小东西，自然要赔偿给你。”
“呼！”掌柜的再次长出口气，释放胸腔中的压抑之感。“在此先谢过您。不过，您这赔偿的数目似乎有些不对啊！”
“恩？”商人一皱眉。他是一个生意人，素来对银子有一种特殊的敏感。赔偿这二十两银子，是他心底经过计算的。而对方却说着赔偿的数目不对，那岂不就等同于怀疑身为他生意人的本事？
钱财不算什么，可这样的话却是让他感到不舒服。“那你说应该赔偿多少？”
掌柜的身出一只手掌，五指各自张开。“五十两？”掌柜的颇有几分狮子大开口的架势。
“你这是如何算出的？”
掌柜的说道：“您给的这二十两，的确已够我重新翻修店铺。”
“那你为什么还讨价还价？”
“可您想，我翻修店铺的期间，必然会影响生意。这里外一算，所损失的可就远不值着二十两了！”
“原来是一个见钱眼开的主！”商人心中已有了主意。“掌柜的，你这话确是一点也不错！”
“那这五十两银子……”
“你先别急！这五十两银子，自然会有着落。而我，却也只有这二十两！”
掌柜的脸色沉了下来。废了好大的力气，趟过这段“生死”的距离，对方却不愿给钱！
这个商人说道：“麻烦因我而起，这二十两是我应该拿出的。可真正来店里找麻烦的，却不是我的人。其余的钱，你该找他们去要啊！”
商人拿手一指，将掌柜的目光引向了带人来找麻烦的小眼男子。
现如今，男子依旧是那副凶神恶煞的模样。而且，经过了店中血腥气味的洗礼，他的身上更是多出了一种生人勿近的气息。掌柜的一瞧向他，对方就像是脑后长了眼睛一般，回头望向这里。眯成一条缝隙的眼睛射出两道精光，直透掌柜的心底。
掌柜的不由自主打了一个寒蝉。让他去向这位要赔偿，借给他两个胆子，他也未必敢去。
事实上，掌柜的勇气全部都源自于手中的二十两银子。
人是一个奇怪的动物，若是商人不赔偿掌柜的二十两银子，掌柜的绝不敢想向打架的人所要赔偿。而一旦有了这二十两，掌柜的胆子就大了起来。无关其他，只因为这二十两银子，让掌柜的觉得对方“好说话”！
心中暗暗的下定决心。“您这话说的就不对了！即便是人家来找麻烦，可你大可带着人离开，再寻个地方反抗。您既然在我的店里打架，就应该赔偿我一切的损失。包括我这店铺歇业期间应得的收入，都应该由你赔偿！”
掌柜的将这人当做是一个情愿赔钱的软柿子。殊不知，人家既然能够带着几十号人当街打、杀，又岂会是一个甘愿妥协的人？
这名商人看了看，屋中的打斗仍在继续，不过却已经是雷声大、雨点小，想来就已快结束。站在他们两方的角度来看，这场战斗没有胜负。他们彼此双方，都没有达到自己的目的。即便自己一方折损了一个人！
“你快些决定，不然我可就去报官了！”见对方沉默不语，掌柜的天真得认为，对方已折服于自己的气势，马上便要妥协了。于是，他声称要去报官，打算给这混乱的场面加上一把火。
殊不知，正是掌柜的亲自，把火引到了自己的身上。
“掌柜的要完了！”杨旭目睹这一切，却没有任何的办法。要怪，也只能怪这个掌柜过于贪婪。
“杀了他！”几乎，就在商人话音落下的同时，掌柜的背后闪过一道刀光。随即，人头滚落在商人面前的桌案上。
“晦气！”商人骂了一句。“下次记得，不要让血洒在我的身前。”这句话也不知是对谁说的，他的周围根本就没有人。方才这一刀，没人知道是从哪里挥出，又是什么人挥出。只有刀光一闪，便已结束了这一切。
“饭已经吃过，我们该走了！”商人说的是“饭已经吃过”，而不是说的“人已经杀过”。在这个人心里，人命远没有他自己的一顿饭重要。
商人当先出了屋。随后，与之一路的几十号人手不再与对方纠缠，开始想割麦子一样的收割起一条条鲜活的生命。直到这时，小眼睛的男子才真正意识到，对方的人根本就没有出全力，自始至终都在戏耍他们。现在，人家玩腻了，就该他们付出代价了。
以小眼睛男子为首的几十号人，齐刷刷倒地。他们之间，没有一丝的前后差距，完全是同时倒下。倒不是说他们死的十分有默契，而是这些杀人的刀之间，配合万分的默契。
所有的“刀”，跟随着商人离开。感情这店中吃饭的客人，都是一路的。
他们从店中消失，没有一个人多留恋一眼。站在窗边的小刀三人，就像不存在于他们的视线中一样。
麻烦来的快，去的也快。亲生经历这场战斗之人，尚且不明其中的原因，战斗便已经结束了。
“西安府的水很深啊！”亲历了光天化日在城中杀人这一幕，杨旭就有了这样一个感觉。
先前这位商人，明显就是在等待着对方。人家早有准备，就像是知道会有人来截杀自己一样。可笑那小眼睛的男子，竟一头扎进人家的圈套之中。
令杨旭想不通的是，那商人一行，分明各个身手不凡，却为什么不在最初便发力将这些找麻烦的人打发了，而偏偏要在拖了许久，甚至是折损了一人之后才大开杀戒呢？难道这些人背后还有什么更大的秘密！
一切的一切，都数机缘巧合。若非是这些人刻意隐藏实力，那名掌柜的也不会因为贪婪而送了性命。不过，即便掌柜的为此付出了最为沉痛的代价，他也只不过是这间事情中的一个巧合、一个小小的陪衬而已。这个世界原本就是如此，有些人所付出的是他的全部，而在旁人的眼中却依旧是一文不值。
“杨旭，你发的什么呆啊？”胖子叫到。“我们快点离开，免得惹上麻烦！”
出了这么大的事，官府必然已经知晓，恐怕不用一会儿的时间，就会有差人来封锁现场。
“你们怎么会到这里的？”
出了饭馆，街上满是看热闹的行人。西安府如今百业萧条，百姓们终日也是无精打采，这突然逝去的几十条人命，正可作为他们饭后闲谈的消遣之用。
不理会旁人的指指点点，孔姑娘只顾与杨旭聊着。在他们身后，是一脸无奈的胖子。
按说，他们也都算是同乡，可偏偏人家孔姑娘只对杨旭一个人热情。“莫不是我这身的肥肉影响的？”胖子第一次有了这种想法。
杨旭回答孔姑娘的话。“我们是到西安府办事的！”
“你们住在什么地方，回头我去找你！”看孔姑娘那兴奋的样子，只怕不用“回头”，她现在就会跟着杨旭他们一路回去。
“离着前面不远，叫四海客栈！”就在前面，隐隐可以见到墙上“四海客栈”那四个大字。
“你们就住在这附近啊！我们离着还挺近的！”
“怎么？你也住在这附近？”杨旭这一刻甚至觉得，这位孔姑娘是不是在跟踪自己。
“我住在……”话才说了半句，麻烦又到了。
第33章 糊涂堂官（）
身后，几名官差快步而来。头前为其领路的，是那名饭馆的伙计。这伙计被官差提着衣领，整个人如“筛糠”一般的颤抖着，像是受了刚才的惊吓，心底久久不能够平静。
短短半个时辰的功夫，不单店老板死了，店中还躺着几十具不知名的死尸。光天化日之下，这事情无论是出在什么地方，也足以被称作是一桩大案，对于这个自幼连西安府都没出过的伙计来说，无异于是他塌天的大祸，他现在、最首要想做的一件事，就是摆脱自己的干系。
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本地人来说，他对官府的作为再清楚不过。这数十条人命，足以惊动朝野的大案，若是官府不能妥善的解决，这些父母官们必然会抓一个替罪羊。而且，这个人选显然是以他最为合适。
于是，官府的差人一到，他就立刻自告奋勇的额带领他们，来寻找杨旭等几个“知情人”。
“几位官爷，就是他们！”伙计拿手一指。随即几名差人一哄而上，把杨旭三人围在中间。
“站住，你们是做什么的？”
杨旭虽不知其意，可也大致猜到了几分。“几位差爷，我们是外地人，到西安府投亲的。”
“投亲？”官差上下打量杨旭一行，心中加着万分的小心。虽然杨旭一方只有三人，而且还有一个女子，可若是他们真的与这几十条的人命案有关，就绝不是这几名官差能够对付的。搞不好，还会把自己搭在这。
在官府当差同样是们学问，首要的就是保证自己的安全，至于尽忠报国，他们还真就没有想过。
“你们是从哪里来的，又是投的什么亲？”
杨旭一一回答：“我们是京城人，亲戚就在西安府。”
“西安府什么地方？”
“这……”杨旭一个迟疑，是这些官差立刻警惕起来。“你的亲戚是什么人？可能来作证？”
杨旭他们哪里来的什么亲戚？现在，杨旭觉得有必要亮出锦衣卫的腰牌，来将这几名官差打发了。
“西安府乔家就是我们的亲戚！”这时，孔姑娘替他们解了围。
“乔家？那个乔家？”
孔姑娘说道：“乔仁！”
“乔老员外？”很显然，几名官差都知道这个乔家。“你们和乔老员外是什么关系？”
孔姑娘说道：“乔老员外是我的娘舅……”
“官爷，他们撒谎！”官差还未做判断，这名伙计已是高声的叫嚷。“几位官爷，那桥老员外已偌大的年纪，不日便要做六十寿辰，怎么会有这么小的一个外甥女呢？”
“胡说，我娘是乔老员外的亲妹妹，他自然是我的亲舅舅。”孔姑娘见这人非但不相信自己所说，而且还出言污蔑，她自然是要据理力争。
而这名伙计，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想法，自然而然的与孔姑娘站在了对立的面上。
“怎么办？”几名官差对视了一个眼神。他们彼此之间，正在进行着心灵的沟通。
这位乔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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