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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尸-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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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担心的是,金泉、吴波的死会不会留下什么尾巴,那可是命案,而且他和刘山宗都在案发现场转悠过,如果把他们牵扯进去就坏了。
还有就是,吴波一死,画室会不会解散?
如果解散了,他依仗的特长生跳板不就没了?他难道要疯狂补习文化课才能考大学?
不管再怎么闹心,学还得上,他洗漱一番,换了身衣服准备去上课。
可是一摸兜才发现,他刚才塞进兜里的裤衩不见了踪影,稍一回想他脸上就热了,难怪刚才他从小卖店出门的时候,佟赢娇亲热的拉着他纠缠了一会儿,叮嘱他晚上记得过去吃饭,他还以为她舍不得放他走呢,原来是另有目的。
虽然觉得有点丢人,可心里不知为什么,有点暖洋洋的。
但心里有事,也没心思多想佟嬴娇,索性抛开一切直奔学校。
学校平静得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不但吴波的消失没有掀起任何波澜,甚至这一整天,他都没有听闻到半点关于金泉被杀的消息。
想想他也就释然了,以金泉的死相,此案肯定是要被压在暗中处理的,何况还有薛雨烟这个知情者在派出所,她就算不会把真相对上级说,肯定也会想办法把案子的蹊跷之处透漏给上级知道,警察也不会傻到把事情张扬开来吧。
想及这些,他心情多少放松了些,好不容易挨到傍晚放学,他跟余大力一起到了画室。
画室门口挤了一堆人,吴波果然没来,直到此时还没人开门。
他赶忙开门把学生都放了进去,众人也没发现什么异常,仍旧嘻嘻哈哈的笑闹着准备开画,倒是谢盈心细的提了一句:“吴老师咋还没来,也不知道干啥去了。”
杨树林笑了笑安慰道:“又不是没有先例,没准儿正抱着老婆在炕上轱辘呢!”
听了他这夹荤带腥的话,谢盈脸色微红,羞答答的白了他一眼,却没再纠缠这个话头。
杨树林心里苦笑:“吴波这辈子恐怕都来不了了。”
然而他这个念头未消,突听门前传来吴波那熟悉的声音。
“谁念叨我呢,怎么着,我没来你们就都散养了是不是?你们这是画画呢,还是摆摊呢!”
杨树林猛的一震,难以置信的抬头看去。
果然,身穿黑呢子大衣的吴波就站在门前,那熟悉的圆脸上像往常一样挂着微笑,看上去一团和气,让人有种莫名的亲近感。
可杨树林却只觉不寒而栗!
洞都塌了,他居然没死!
更夸张的是,他看起来居然一点伤都没有?这怎么可能!
这一瞬间,杨树林心里的震惊简直无法形容。
他亲眼看着吴波被黄姥姥招出的三头恶犬扯进血海,即便不死,肯定也受了极重的伤,何况后来吴波追进洞里,被黄姥姥的阴魂弄塌了洞穴,把他活埋在了里边,这么一折腾,就算九命仙猫也该死翘翘了吧?可吴波居然还能完好无损的出现在这里!
如此道行,堪比陆地神仙,实在是深不可测!
虽然心里惊得要死,可杨树林却强作镇定,脸上挂起了微笑:“哪能呢,我们都是极有自觉性,懂得自律自强的好学生,老师在与不在我们都照样积极向上,大家说是不是?”
余大力闻言立马带头应和,其他人也都哄笑起来。
谁知吴波微笑着说了一句话,立刻让杨树林如坠冰窟。
“你到是积极向上,实力大有长进啊,这两天真辛苦你了。”
这话听起来似乎没什么问题,可杨树林却脊背生寒,怎么品都觉得有股子讽刺的意味。
这两天他辛苦什么了?难道吴波发现了什么?
杨树林飞快的在脑子里把当天的情形过了一遍,并没想到有什么地方露了马脚。
他可以确定,从头到尾,吴波都没看到过他们的正脸,除非吴波能像蝙蝠一样回声定位,或者他们一不小心,在洞穴中留下了什么痕迹,否则吴波不可能发现救走黄姥姥的是他们!
这念头一闪而过,他心下稍安,强笑道:“我这两天可是啥都没干,哪里辛苦了?”
吴波似笑非笑的打量着他:“我没来的时候,不都是你开的门吗?辛苦了!”
吴波这话到也说得通,可杨树林还是静不下心来,不知是不是他疑心生暗鬼,他总觉得背后有一双眼睛在恶狠狠的盯着他,让他坐立不安,心情也一下从高峰跌入了低谷。
本以为已经解决了吴波,那么不管吴波开画室是为了什么,屈就在学校当个美术老师又有什么图谋,就都不重要了。可现在看来,他想的太天真了!
不过他现在已经顾不上追查吴波,自保才是最重要的。
以吴波当日凶狠的手段来看,如果真被吴波知道了真相,他和刘山宗就死定了!
第八十五章 猛禽临头()
接下来的两个多小时,杨树林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挺过来的,直到画室放学,他紧忙收拾东西,趁着吴波没注意,夹着尾巴就跑!
没错,用夹着尾巴来形容此刻的他,最为贴切不过。
他很清楚自己的分量,若是真与吴波对上,必然十死无生,不跑难道还留下来等死么?
虽然整个晚上吴波都没找他的麻烦,也没流露出任何异常的神色,可也正因为这样,他才更加害怕,吴波看上去精神头很足,不但没有半点受伤的迹象,反而颇有几分精神焕发的意思,看得出,这绝不是吴波装出来的,实在太诡异了。
更让他惊疑的是,就算吴波没有受伤,可他的大金主金泉毕竟是死了,他的心情又岂能好到哪儿去?可偏偏吴波今晚还跟学生有说有笑,哪有半点憋气窝火的迹象?
杨树林甚至忍不住想,如果他现在去一趟九天揽翠别墅,会不会看到金泉活蹦乱跳的出现在他面前?都说人死不能复生,可遇上吴波这样的家伙,复活个把人又算的了什么?
杨树林现在只想快点逃回家,把这个骇人的消息告诉刘山宗。
可他却不能那么做!
出了画室之后,那种背后有人盯着的感觉不但没消失,反而更强烈了,这让他胆战心惊。
他瞪圆了眼睛,竖起了耳朵,时刻留心着周遭的动静。
可惜不管他怎么看,都没发现有人跟踪,偏偏心里哪种预感越发强烈,简直是如芒在背!
这次他真的慌了,他几乎可以确定,自己已经被人盯上了。
如果他估算的没错,吴波肯定已经知道,是他们坏了他的好事,没有在画室发作或许是因为那里人太多,无法掩人耳目,自然也可能是故意放他回家,好顺藤摸瓜的把刘山宗、佟嬴娇、白小薇也都一网打尽,他岂能把凶神带回去?
但不回去,他又能去哪儿?
大道上一片冷清,昏暗的路灯照在积雪未清的路上,反射着苍白寒冷的光。
此时已经是晚上八点了,又是深冬的夜晚,周遭别说行人,连个过路的车都没有。
杨树林独自一人背着画板晃晃悠悠的往前走,看似不慌不忙,实际上心里已经急得直打颤了,他已经试过许多种办法想要甩掉对方,可不管他往车站那种人多的地方钻,还是捡旮旯胡同乱窜,对方始终都如影随形的吊在后边,怎么也甩不掉!
惊怒交加之下,他咬牙朝月牙湖走去,此时月牙湖已经彻底冰封,地方空旷且人迹罕至,他就不信对方能隐身,在那种地方,只要对方还想跟踪他,就势必会暴露行迹!
然而实际情况却让他越发心寒,走在月牙湖空旷的冰面上,被盯着的感觉仍旧如影随形,可回头看向身后,数百米的冰面上一片空旷,哪有半点人迹?
但此时他心情反而渐渐平静下来,慌乱渐去,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脸苦笑。
想了想,他索性在湖中间坐了下来,静静的等待着。
如果盯梢的人是吴波,那他无论如何都逃不掉了,与其徒劳的逃避,还不如正面摊牌!
他不会把凶神带回去,甭管结局是什么,就由他一个人担了吧。
只是有一点遗憾,他即便为此丢了命,刘山宗恐怕还是追不到薛雨烟。
可随即他就笑了,既然要死了,还操心那么多干嘛,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好了。
不过,白小薇还在鬼牙中沉睡,他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她落入吴波的手里。
想到这里,他暗暗摸出了鬼牙,只要吴波一露面,他就找机会把鬼牙丢进雪堆里。
只是不知,白小薇醒来后找不到他,会不会着急?
可他没想到的是,鬼牙一入手,他的视线立刻变得清晰了许多,原本隐没在黑暗中的湖岸都隐约可辨,湖面上没有半个人影,但冥冥中似乎有种预感让他下意识的朝头顶看去。
一眼看去,他立马眯起了眼睛,上空一片硕大的阴霾笼罩在他头顶!
今夜无星无月,那阴霾隐匿在夜空下,几乎难以分辨。
但在鬼眼之下,阴霾立显,距离他不过数十米,且盘旋不定!
似乎阴霾中的东西察觉到了他的目光,紧接着,一声凄厉的鸣叫从半空传来,如同婴儿啼哭,阴风在冰面上呼啸而起,刮起了带着冰碴的积雪,劈头盖脸的向他拍了过来!
他抬手遮脸的同时,毫不迟疑的就地一个翻滚,如果对方动手,他也能避开致命的一击。
孰料,直到他再次翻身而起,预想中的攻击也并未降临。
湖面上竟又恢复了平静。
头顶阴霾散尽,那种被人盯着的感觉也随之消失,只有寒冷的夜风刮过冰面,灌进衣领里,冰寒透骨,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难怪他怎么也找不到盯梢的人,原来竟在天上!
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对方又隐匿在阴霾里,他根本没有看到它的模样,但听声音,好像是一只鹰隼之类的猛禽。
“这是什么鬼东西!”他知道白小薇已经醒了,忍不住嘀咕道。
白小薇没理会他的话,略带嗔怪的道:“师兄你怎么可以乱来,刚才你是不是想抛下我?”
杨树林矢口否认:“当然不是,我哪舍得?”
“哼……不许你再有这种念头!”白小薇显然感觉到了他刚才的心思,但并没纠缠下去。
“好好好,以后都不会了,好吗?”杨树林嬉笑着回应。
实际上他轻松了很多,不管怎么说,暂时算是保住了小命,虽然不知道盯上他的到底是什么玩意,与吴波有没有关系,可至少解了眼下的燃眉之急。
“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我能感觉到它的恶意,而且它阴气极重,刚才连我也有种透不过气的感觉,刚才你只是暂时惊走了它,它不会善罢甘休的,师兄快回家问问二哥,或许他能知道这东西的来历。”
杨树林神情凝重了几分,白小薇可是阴灵,连她都有这样的感觉,显然这东西不可小觑。
他立马快步朝家里奔去,同时也留意着天上,直到进了院,也没再发现那东西的行迹。
屋里亮着灯,他以为是刘山宗回来了,心急火燎的窜进门,却愕然瞧见,佟赢娇正撅着屁股在灶台前忙活着,听到门响,她回身嫣然一笑,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回来啦,姐给你们做了糖醋排骨和粉蒸鱼,你们先歇口气,待会儿尝尝姐的手艺。”
杨树林微微有些发怔,看着佟赢娇忙碌得已经被汗水打湿的刘海儿,他心里莫名的有些感动,自打离家住校之后,已经多久没有享受到回家就吃热乎饭的待遇了?
佟赢娇见他直勾勾的看着她,竟罕有的生出一丝窘态,捋了捋刘海儿:“看什么看,丑死了,还看!”
杨树林回过神来,给了她一个倍加温暖的笑脸:“谁说的,姐这个样子比平时更漂亮!”
佟赢娇穿着黑色长裤,粉色绒衣,扎了条白围裙,长发束在脑后,简约而清纯,一副居家小女人的模样,与平日的娇艳性感相比,多了几分温柔贤淑的气质,也更打动杨树林的心。
佟赢娇这才注意到杨树林是一个人回来的,笑问:“怎么就你自己,小刘呢?”
杨树林心里微微一沉,刘山宗还没回来,难道去了姥爷哪里?
“他回家取衣服了,估计得晚点能回来吧,该着他没口福!”
他说着话,进屋放下了画板,返身出来帮佟赢娇端菜。
可还没等他接手,佟赢娇就秀眉微蹙的看着他肩头:“你呀,就不能让姐省点心,早上刚换的衣服吧,这就弄脏了,一会儿脱下来姐帮你洗洗。”
杨树林的第一反应,不是看自己的衣服,而是想起,她早上也说过同样的话来着,还有那条被她掏去的内裤,不由得有点臊得慌。
他赶紧回手拍了拍衣服,干笑掩饰尴尬:“嘿嘿,刚才跟同学闹,弄脏了。”
“这能拍干净么,再把灰弄锅里。怎么还弄上了油彩,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画画的么?”
杨树林愕然扭头看向肩膀,他们这一阵子都画的是素描,哪儿来的油彩?
一瞥之下,他不禁皱起了眉头,肩膀上一个暗红色的叉形印痕,不像是油彩,反而像是血染的一样,他今天穿的是件黑羽绒服,若是不留神还真没注意到。
什么时候弄上了这玩意?难道是在冰面上打滚的时候?
他冲佟赢娇歉意的一笑,返身进屋把衣服脱了,随手把衣服搭在了凳子上。
但刚转过身去,他的脚步突然一顿,猛的扭头看向衣服。
刚才穿着衣服看,没觉得怎样,可从这个角度看,肩上那印痕越看越像是个鸟的爪印!
难道是刚才碰上的那个东西留下的?
在他身上留个标记是什么意思?
他正寻思的工夫,佟赢娇端着热腾腾的粉蒸鱼进了屋,一股鲜香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他赶忙抢上前搭起了炕桌,一边动作一边问道:“姐,你听没听过,咱们这片有什么猛禽类的鬼物,叫起来像小孩子哭一样?”
佟赢娇动作一顿,愕然看向他,又扭头看了看他挂在凳子上的衣服,似乎想起了什么似的,脸色一下就白了,手里的盘子松脱,悄然向地面落了下去!
第八十六章 姑获姑获()
杨树林眼疾手快,一把拖住了盘子,可汤汁还是溅了出来,撒了佟赢娇一裤子。
杨树林反手把盘子搁在桌上,又去拿抹布:“姐你这是干啥,快擦擦,没烫到吧?”
佟赢娇却根本不理会裤子上的汤水,一把抓住了杨树林的手,紧盯着他问道:“树林儿,你突然问猛禽干嘛,你是不是又碰上什么邪乎事儿了,快告诉姐!”
杨树林本来不想把今晚的事情跟她说,免得又将她拖下水,可刘山宗不在,眼见她失魂落魄的模样,似乎不仅知道些内情,而且还是一副很严重的样子,他知道玩笑不得,只好和盘托出,将放学之后遭遇的事情大致讲了一遍。
佟赢娇听完,一屁股坐倒在炕沿上,半天没有出声。
杨树林心急不已,抓住她的手摇晃道:“到底怎么回事,姐你快说啊。”
“坏了,你撞见姑获鸟了!”
“姑获鸟?”杨树林紧皱眉头撒开了手,这名字他听着也耳熟,但一时却想不起来是什么鬼东西,只得把疑惑的目光投向佟赢娇。
佟赢娇回过神来,却不理他,而是快步奔向门口,隔着玻璃看了看夜空,紧接着回手就抓起了杨树林的羽绒服,一声不吭就把衣服往灶坑里塞去!
杨树林被她怪异的举动闹得一愣神,反应过来时,衣服已经塞进去一半,他下意识的赶紧去抢:“你这是干啥啊姐,这衣服一百来块呢!”
可惜他动作慢了一步,好好一件羽绒服已经被灶坑里的炭火烧了偌大一窟窿,他心疼得够呛,没成想佟赢娇却扯过衣服再次塞进了灶坑:“钱重要还是你的命重要?衣服没了姐给你买,可你的命要是没了,谁给我当二神!”
杨树林眼睁睁的看着她把羽绒服塞了进去,虽然心疼,却更心急,只想知道姑获鸟到底是什么玩意。
没成想,灶坑里飘出一股腥臭的味道,像是衣服沾上了鸟屎一样,熏得他连连咳嗽,心里则大感惊诧,这刺鼻的气味绝不是羽绒服烧焦后应有的味道。
“怎么这股味儿!”
佟赢娇也被熏得以手掩鼻,拉着他进了里屋,把门关严,才抹了抹呛出的眼泪:“闻到了吧,那就是姑获鸟的血腥味,它在你身上留下了记号,你跑到天涯海角它一样能找到你。”
“姑获鸟到底是啥,姐,你到是说啊!”
佟赢娇这才把姑获鸟的事讲了出来。
杨树林听了几句,就豁然醒悟,难怪他听这名字耳熟,这鬼物竟是一种全国知名的大妖。
姑获鸟又名天帝少女、夜行游女,名字听着很动人,可实际上却是难产而死的孕妇执念所化,因为生前没能产下婴儿,她们往往死不瞑目,怨念深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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