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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尸-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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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沉吟片刻,军刺探进鼎中,想挑起一点油膏查看。

    孰料,军刺插入油膏,竟如烙铁刺入荤油一般,发出嗤的一声轻响!

    一股恶臭的黑烟窜起,刘山宗毫不迟疑的抽身后退,鼎中再无异样,再看军刺尖上,竟似被火灼了一样,刀尖发蓝,还有烟熏的痕迹。

    刘山宗沉声道:“好重的怨气!老四、老五,你俩过来帮把手。”

    尽管二人都心悸不已,却还是同时缓步上前。

    刘山宗一伸手:“捆阴绳。”

    杨树林急忙从背包里翻出一卷捆阴绳递了过去,刘山宗却没有立刻动手,转头低声叮嘱:“老五拿上朱砂水,老四准备好石盐,我让谁动手,谁就把东西往鼎里泼,记住了吗?”

    见二人点头,刘山宗仍不放心:“不管发生什么,千万别犹豫,不然就麻烦了。”

    杨树林索性把背包卸下,杵到了一旁的墙根处,拿出来之前就准备好的一矿泉水瓶子朱砂水,又拿了一袋石盐丢给化纹龙,扭头对刘山宗道:“你尽管下手就是,不用管我们。”

    刘山宗这才抖开捆阴绳绕着药鼎缠了一圈又一圈,一卷黄线用光才算罢手,紧接着就抽出了一根儿臂粗的竹筒。

    杨树林见他居然用上了这东西,不禁大吃一惊。

    这竹筒是化纹龙特意准备的,竹筒中空,下半截里塞了一卷海绵,海绵中吸满了土球子的鲜血。中间插了一根毛笔,扣上盖子后,里边的鲜血既不会凝结,也不会淌出来,用的时候只要搁毛笔往海绵上一挤沾,笔尖就浸饱了血水,既轻便又实用。

    土球子是东北特有的一种毒蛇,最大的也不过三尺长,却奇毒无比,且生性阴毒,喜欢伏在榛材丛里偷袭猎物,人要是不小心惊了它,被它在脚踝上来那么一口,很容易要命。

    平时土球子并不少见,但这十冬腊月的时节,为了弄到土球子的鲜血,化纹龙几乎把岩石仅有的几家上档次的饭店、蛇馆都跑了个遍,才高价收到一条不到二尺长的,取出的血自然也有限的很,刘山宗居然在此时用上它,足见这药鼎不可小觑。

    要光是这样还不至于让杨树林惊疑,让他惊疑的是,刘山宗居然要在这里画聚阴咒!

    这不是诚心把鼎里的怨魂都引出来吗?

    如果能把它们摁死在鼎里也就罢了,要是不能,那就该绕着走!

    在这躲无可躲的斗室中,他们避之唯恐不及,怎么还故意往外引?

    门外可还有只凶猛的活尸,屋里再引出成群的怨魂,腹背受敌,进退不得,那不找死吗?

    刘山宗见他神色,低声解释:“这药鼎古怪非常,不是陷阱就是杀招,别看这会儿没生出异变,说不准一会儿咱们进了主墓室,它就会发作起来,断了咱们的后路。”

    他话头微微一顿,蹲下身,在鼎前的地面上勾勒起咒纹来:“与其坐等它发作,不如见招拆招先破了它,墓主要是尸变成了红毛老僵,先剪除了它的羽翼,也好应付些。”

    “那你这不是要把怨魂放出来吗?”

    刘山宗呲笑一声:“你傻还是我傻?怎么整不用你管,你给我盯紧了,别误事!”

    杨树林对这方面所知有限,自然无法反驳,下意识的转头看了看化纹龙。

    化纹龙倒是显得很平静,抓着盐袋子,一言不发,面无表情的站在哪儿,好像这一切都不关他的事一样,更是看都不看杨树林一眼,如此表现,实在不像他的性格。

    杨树林不免有点诧异,莫非化纹龙是在生他的气?

    刚才他的确拦着化纹龙,没让他出去救刘山宗。

    但当时那情况,要真是让他钻出去分了刘山宗的心,才真会让他们陷入险地。

    这老四也未免太小心眼了!

    莫非只有他在乎兄弟情谊?他杨树林就是那种,危急关头撇下兄弟不管的人吗?

    就在他暗翻白眼的当口,刘山宗已经飞快的画完了聚阴咒,随即摸出了三根烟点上。

    自打跟杨树林在宿舍用烟开了聚阴咒之后,他发现这东西比香好用多了,方便携带且不易折断,只是每次都要拿蜡烛油粘住有点麻烦,索性就在烟屁股上沾了双面胶,倒也能凑合。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香烟燃出的袅袅青烟竟然不是笔直上升,而向药鼎飘去!

    就像药鼎中有什么东西,张着大口不停吞吸一样。

    如此异状,让三人的神经一下全都绷了起来。

    紧接着,密闭的耳室中,竟凭空刮起了一阵阴风!

    冰寒刺骨的阴气,从四面八方的阴暗中,向聚阴咒汇聚而来,带起的呼啸声,犹如鬼哭。

    整个耳室,瞬间冷得犹如冰窖。

    杨树林三人就站在聚阴咒前,顿时陷入阴风中心,衣服穿的虽厚,却仍不由自主的哆嗦。

    如此强烈的阴风,比在宿舍开咒的时候猛了何止数倍,杨树林心下发急:“别让烟倒了!”

    刘山宗大声喝止:“没事,阴风刮人不刮物,专心看着!”

    果然,没有白小薇在聚阴咒中狂吸,香烟连摇晃都没摇晃一下,只是,烧得飞快!

    蛇血绘成的咒纹,眨眼间已经凝结了寸许厚的一层冰霜。

    咒纹前的药鼎突然震动起来,如重锤敲中的铜钟一般轰鸣,震耳生疼!

    鼎上的浮雕好似活了过来,缓缓扭曲,鬼哭之声越发清晰,间中夹杂着男人歇斯底里的怒吼、女人濒临惨死时的哀嚎,胆气稍弱者光听声,就得被吓趴。

    刘山宗的大脸仿佛都被阴风冻住了,冷得几乎凝出冰碴!

    “果然是个炼阴丹的,竟歹毒至此,该破棺鞭尸,挫骨扬灰!”

    “什么阴丹?”

    “拿乞儿、弃儿、孤儿等命缺之人剥皮榨油,以髓入药,以油养丹,最狠毒的炼丹之法,按清廷律例,凡此辈妖人一旦坐实,当施以剜眼!刖鼻!拔舌!凌迟大刑!”

    刘山宗咬牙回应,字字冷厉,足见心中痛恨。

    他话音刚落,药鼎突然剧烈震动,千斤大鼎竟震离地面,哭号声大作!

    他一刀划破中指,指血猛甩向药鼎,大吼一声:“老五,泼朱砂!”

第三十五章 怨魂过百不可敌() 
杨树林半点不敢迟疑,一瓶子朱砂水狂泼向药鼎。

    赤红的朱砂水一遇铜鼎,如冷水泼在炭火上,发出嗤啦一声激响,烟气蒸腾!

    被朱砂水泼中之处,变得乌黑,如同墨染。

    但鬼哭之声不仅没有减弱,反而更响!

    朱砂谐音诛杀,有扶正辟邪之效,朱砂水于厉鬼阴灵而言,不啻于硫酸。

    被朱砂水泼中,怨魂立马陷入了狂暴,铜鼎之上,一张张狰狞嘴脸拼命往外拱,五官模样清晰可见,凶恶之色让人心惊,坚固的鼎身都变了形,仿佛下一刻就会被撑得爆开!

    捆在鼎上的捆阴绳,绷得如同弓弦,激颤不休,随时都有崩断的可能。

    刘山宗见状一声断喝:“老四,盐!”

    他的计划是以聚阴咒诱怨灵现身,在捆阴绳束缚下,怨灵一时无法得脱,再以朱砂水伤之,后用石盐驱散阴气,如此一来,怨灵阴气消散,一把火就能将这邪鼎彻底破了。

    可他万万没想到,关键时刻,化纹龙居然呆住了!

    盐袋子都已撕开,只要扬出去也就成了,可化纹龙硬是愣在哪儿,一动不动!

    刘山宗大惊,杨树林也懵了,谁也没想到在这种时候,化纹龙会来这么一手。

    “老四!你瞅啥呢!撒啊!”

    刘山宗扑了上去,想从化纹龙手上抢下盐袋。

    孰料,化纹龙竟扭头冲他一笑,笑得诡异万分,随即,张开大嘴,猛朝他手上咬去!

    刘山宗情知不妙,撒手退后,紧接着飞起一脚踹在化纹龙的小肚子上。

    这一脚,刘山宗使上了全力!

    他既恼化纹龙屡出状况,又急于抢过盐袋,自然不会再有保留,一脚把瘦小的化纹龙踹得离地而起,飞撞在后方墙上,盐袋子也失手跌落,撒了过半。

    杨树林趁隙飞扑上去,想要抢过盐袋,可这么一耽搁,什么都来不及了。

    只见鼎上捆阴绳噗噗爆开,瞬间化灰飞散,铜鼎之上,黑气狂涌!

    杨树林一愣神的工夫,刘山宗已经扯着他飞退:“没用了!”

    怨魂一脱离鼎身,没了束缚,石盐的效果就大打折扣。

    虽然怨魂虽然只是最低等的邪祟,等闲成不了什么气候,但药鼎中的怨魂数量众多,且怨气深重,一旦吸入怨魂化成的黑雾,就会让人神智混乱,做出癫狂举动。

    盗墓者被怨魂缠身,多半会互相残杀,最后全死在墓里成了墓主的人牲。

    即便侥幸避过这一劫,最终也会被吸尽生气,化作干尸枯骨,魂魄也灵智泯灭,和其他怨魂一样被困锁在古墓之内,不相信自己已死,或不甘就此死去,本能的望生气而扑,以期借他人的生气还阳。

    殊不知,阴阳永隔,再多的生气,也只会让它们怨念更重,只能年复一年的徘徊在不见天日的墓穴中,做个怨魂恶鬼,永世不得超生。

    刘山宗明知利害,哪敢大意,扯着杨树林,拖起已经撞晕的化纹龙快步退到墙角。

    可黑雾弥漫得极快,即便他们退到墙角,离着也不过十几步距离。

    黑雾中哀嚎阵阵,翻卷着,咆哮着向他们逼近!

    杨树林急得额头见汗:“二哥,咋整,快想办法!”

    眼下想退出耳室是不可能了,谁也不知道那活尸是不是就在门外守着,万一把它放进来,顾此失彼之下情况只会更恶劣。但刘山宗毕竟得了老辈的真传,危急之下,脑中灵光一闪!

    “鬼牙!快把手套摘了,鬼牙能镇住它们,能拖上一会儿!”

    白小薇乃是食阴鬼化成的阴灵,若在无恙时,怨魂再多也架不住她一把阴火。

    虽然此刻她蛰伏在鬼牙之内,难有作为,但天性相克,她的气息足以让怨魂望而却步!

    即便怨灵最终还是会受不住活人生气的诱惑扑上来,但只要能拖上片刻,刘山宗就有时间布置,有效无效暂且不提,总好过被怨魂湮灭了灵智,手足相残。

    杨树林恍然醒悟,猛的拽下手套。

    晶莹如玉的鬼牙呈现在掌心里,已被手心汗水沾湿,在黑雾弥漫的空间中,它散发着犹如萤火般的青光,似有星星点点的青色花火向上升腾,颇为梦幻。

    鬼牙一现,原本漫卷而来的黑雾竟猛的一滞,随即豁然后退!

    本已被黑雾席卷的空间为之一清,大有鬼王一出,群邪退避的气势。

    杨树林大乐,擎着鬼牙向前逼了过去,惊得黑雾四散乱窜。

    刘山宗恼了:“别特么嘚瑟,回来!”

    说着话,他也顾不上再看杨树林,沾着指血在地上飞快的画咒纹。

    可他身体愈合能力很强,刚才划破的中指,只划拉几下就不流血了!

    他咬牙挑开食指,鲜血涌出,十指连心,剧痛令他大手不停的哆嗦,他却加速描绘起来。

    但这次描绘的咒纹与聚阴咒不同,不但硕大如盆,且繁复难画,一时难以成形。

    而杨树林却没注意到刘山宗,因为,他这边情况有些不妙。

    怨魂似乎发现了鬼牙徒有其表,刚刚散开不久,便重又开始聚拢,虽然速度缓慢,却让杨树林心头发紧:“快点二哥,鬼妹子怕是要唬不住它们了。”

    刘山宗闻言一发狠,又挑开了一个指肚,手上鲜血淋漓,触目惊心!

    杨树林这才瞥见他在干什么,不禁惊呼:“二哥!你……”

    “别管我,看好前边!”

    尽管刘山宗已经竭尽全力,可黑雾还是抢先压了上来,从十几步,渐渐缩短到五六步。

    杨树林额头汗如雨下,在这个距离上,他能清楚的看到怨魂的嘴脸,甚至能感受到它们贪婪、恶毒的执念,和心里那种对活人的嫉妒、憎恨。

    他虽然亲手杀了李大妈化作的恶鬼,也曾与殷杰恶斗,但还是第一次这么清楚的感受到怨魂的恶念,不禁心惊肉跳,托着鬼牙的手都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他却不知道,在扎纸匠中,自古流传着一句警语,怨魂过百不可敌!

    这话不光是说怨魂多了难缠得紧,更多的是说,怨魂的强烈怨念无法驱散,很容易感染活人,足能把普通人活活吓得疯癫,即便是扎纸匠,也难逃所惑。

    好在杨树林性子很倔,心志坚定,咬牙切齿的嚷道:“要死了!瞎子你能不能快点!”

    他不开口还好,一开口,气息牵引,引得阴风裹挟着淡淡的血腥席卷而来。

    黑雾本就距离他只有两步了,这下顿时扑上了他的面门!

    他身后就是刘山宗,已经到了退无可退的境地了,他闭上了眼,屏气宁息,左手托着鬼牙,挥动画着五雷咒的右手,试图延缓怨魂的逼近。

    可惜,对付恶鬼时颇有奇效的五雷咒,却根本奈何不得雾状的怨魂。

    挥起的风,反而搅动黑雾,令它们直冲他鼻端。

    他脑子一阵混沌,只觉一股无名火直窜顶门,心底莫名的烦躁愤恨,只觉他之所以会死在这里,都是刘山宗害的,越想越是窝火,脑门上青筋绷起,竟猛的转身,重脚冲着蹲在地上的刘山宗狂踹了过去。

    就在他抬腿的一瞬间,耳边陡然响起一声暴喝:“老五!”

    刘山宗的嗓门本来就大,暴喝之下声如雷动。

    浑浑噩噩的杨树林脑中闪过一丝错愕,动作顿住,紧接着被刘山宗扯得坐倒在墙根下。

    只见刘山宗怒吼一声,一拳砸在了地面,染血的重拳,不偏不倚,正砸在咒纹中央!

    “杂碎们,给老子死来!”

    地砖崩裂,拳头上皮开肉绽,鲜血迸流,却恰好补全了咒纹所缺的最后一笔。

    地面上乍起一阵炙热旋风,呼啸着卷起,直冲棚顶,顿时将三人都笼罩其中。

    黑雾一遇热风,立马发出尖锐的嚎叫,活像女人突然被扯掉胸罩时的惊叫一样,尖利刺耳,高音足以爆表,震得耳室回响。

    杨树林的鼻孔、耳眼之中钻出数缕黑气,如惊逃的毒蛇般向外急窜。

    周遭的黑雾也呼的一下四散逃窜。

    可惜,此时再想逃,已经来不及了!

    咒纹上刮起的热风,越演越烈,搅动间,轻而易举的将黑雾扯进了风眼,紧接着被热风层层剥开,风声呼啸中,黑雾被绞磨、飞散,不留丝毫痕迹。

    一时间,整个耳室都回荡着鬼哭狼嚎之声!

    足足过了五六分钟,耳室里的黑雾彻底被涤荡一空!

    哭号也销声匿迹,热风逐渐收敛,咒纹发出一阵微弱的红光,闪了闪,才最终暗淡。

    一切又恢复了平静,三支车胎火把,就只剩化纹龙掉在墙角的那只仍旧烧着,跳动的火苗将静谧的墓室映得忽明忽暗,也晃得杨树林彻底回过神来。

    他撑着身子想要站起来,可一阵剧烈的眩晕袭来,又跌坐了回去。

    他只好苦笑着扭头看去,见刘山宗瘫坐在他旁边,化纹龙则仍旧躺在墙根下一动不动。

    “二哥,你蒙我!你不是说你没有法力么,刚才这是什么咒?教我。”

    刘山宗显然也已经精疲力竭,仰着头断断续续的道:“照这么说,你也有法力,精血阳气,就算你肾虚,总还是有……有那么点的。你想学正阳咒?呵呵,还不够格。”

    杨树林记得很清楚,刘山宗的小本子上没有这个咒纹,不免怀疑他藏私。

    可刚才他只看到了正阳咒强大的威力,如今才看出,使用这个咒纹所要付出的代价。

    如此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咒纹,也难怪没有记录在小本子上。

    此时此刻,哪怕是一只最弱的怨魂,都足以要了刘山宗的命吧?

    正想到这,屋子深处的黑暗中,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喀喇声!

    两人都听得真切,同时色变!

    刚才,正阳咒掀起的罡风席卷了整个耳室,难道还有没被屠灭的怨魂?

    如果此时再冒出个怨魂来,他们可就真的只剩下束手待毙的份了!

第三十六章 银角阴窨棺() 
虽然刘山宗此时已是强弩之末,可还是强撑着站了起来。

    杨树林赶紧扶住了他,两人按亮了矿灯,扫视屋子中央。

    光柱晃过去的同时,屋子中间传来咣当巨响,那看上去很结实的药鼎居然毫无征兆的裂成了两半,砸在了地上,鼎中黑漆漆的一滩东西流得满地都是。

    二人都吃了一惊,环顾四面,却没看到半点鬼影。

    “过去看看。”刘山宗咬牙道。

    两人缓缓走到近前,见药鼎像是自然裂开的,鼎中那些黑黄的油膏此时已经彻底化作了烂泥一样,间中还夹杂着一些枯黑的骨头,分不清是人骨还是牲畜的。

    “没事,鼎中阴气消散,这东西就朽烂了,不用担心。”

    听刘山宗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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