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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之逐鼎江山-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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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感叹之后，朱由检怒了，说道：“走，我们去巡抚衙门，见一见这个毛一鹭！本王倒要亲自问问他这个巡抚，现在江淮灾情到低如何，义仓里面又有多少存粮……”
“不用去了！”
没等朱由检说完，苏景便出声劝止，并且说道：“这些事情，信王殿下只管问卑职便知道，况且现在，毛巡抚也不在巡抚衙门。”
第305章 米粮生意（）
朱由检要找毛一鹭，可是毛一鹭现在却在义仓。
听苏景这样一说，朱由检便问道：“你不过一个锦衣卫指挥佥事，如何管得着这江淮的钱粮？看来这江淮的官场，确实蛮乱的！”
话里似乎意有所指，说苏景一个小小的锦衣卫，管得太宽了一些，这不合规矩。
对此，苏景只是淡淡一笑。
看来刚才和信王那番对话，让这个天潢贵胄不太高兴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现在苏景的处境如此，便决定了他的立场。
“殿下，卑职也是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苏景表示，自己尽心尽力在为朝廷办事，这没有什么好质疑的。
“好一个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朱由检看着苏景，问道：“那本王便听一下，苏大人，这江淮现在有多少存粮，又有多少灾民呀？”
苏景答道：“江淮南京、扬州、徐州诸地，外辖周边各县，共有人口五十万户，按照一户四人来算，约有人口两百万。其中南京、扬州、徐州这三地城池的人口，便占了其中一半还多。可是目前各地义仓之中的存粮，却少得可怜。就拿南京来说，目前南京城拥有人口不少于六十万，可是义仓现在的存粮，只有初期募捐到的四十万石……这么点米粮，根本就不敢拿出来放！”
徐弘基一脸担忧地说道：“时局如此，恐江淮终将乱矣！”
“难道你们就眼睁睁地看着？”朱由检生气了，说道：“南京都只有这么点粮食，现在才六月，你们让江淮的百姓如何过冬，又如何挨到明年？”
“若是明年继续大旱……”张可大说了一半，不敢说下去了。
他怕自己乌鸦嘴，真给说中了。
可现在的问题，就是如此。
今年过不过去还两说，明年要是真的继续大旱，那大家就都没了活路。
朱由检的脸色越发难看，问道：“既然时局如此，为何毛一鹭还不在巡抚衙门坐镇，主持大局？”
苏景答道：“现在南京城中一切政务，皆不如义仓重要。老师他到义仓去，便是为了保证义仓不出问题，同时卑职与张大人已经派出手底下的人，去严查一切囤积粮食意图发难民财的商人。这些商人唯利是图，他们虽然在各地义仓都有捐献米粮，可这些人捐出来的其实根本不足他们囤积的米粮一成！就拿吴门商会来说，他们的柳会长亲口向我承认，商会还有囤粮九十万石，总共有米粮一百万石，其中十万石拿出来捐献给义仓，便对外宣称没粮食了。官府想用银两买他们的粮食，他们都不肯拿出来。”
“岂有此理！”朱由检怒道：“难道这些商人，都已经到了敢枉顾国法，藐视朝廷的地步吗？那吴门商会的会长何在，苏景，你干嘛不把他给我关起来？”
苏景解释道：“柳会长乃是一名女子，而且……还曾经与卑职有过婚约。咳，殿下，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这位柳会长并非不想捐献粮食，而是她似乎另外有安排！”
“另外有安排？”朱由检眉头一皱。
……
袁府门外，一辆马车缓缓驶来，停在了门口。
然后，两个女子从车上走了下来。
“小姐，你又要去见叶家小姐了吗？”玉屏询问着。
看了看对门的苏府，柳眉摇摇头，答道：“不去了，叶家已经搬离了苏府，现在想见她们，得到街头那边去。这一次，我们是来拜访袁大人的！”
“袁大人？”玉屏纳闷了，问道：“小姐，袁大人他……他会见我们吗？”
袁可立虽然已经从南京兵部尚书的官位上退了下来，马上就准备到山西去，可他毕竟还是朝中的二品大员，还是当今皇上与信王的老师，身份非同一般。
柳眉不过是商人之女，就算她现在是吴门商会的会长，但她的地位还是不怎么样。
市农工商，商人的地位，是得不到社会承认的。
玉屏担心的，就是这个。
袁可立，怎么可能会愿意见柳眉一个商家女呢？
可是柳眉却非常有信心，她抿嘴一笑，对玉屏说道：“放心吧，你只要说我是代表吴门商会，来和袁大人谈粮食生意的，相信这袁府的人也不敢怠慢我们！”
玉屏便按照柳眉说的去做，袁府看门的果然不敢怠慢，连忙禀报了袁可立。
不一会儿，便有人来请柳眉进去。
“我们走吧！”柳眉保持微笑，一副都在掌握之中的样子。
来到袁府大堂，下人让柳眉坐在右侧，男左女右，凡是有客人过门，女客一般都是被安排在右边就坐的。
玉屏站在柳眉的身后，不一会儿就见到略显老态的袁可立穿着素服走了进来。
若这里不是袁可立的府邸，谁敢相信当今皇上的老师，居然是一个身后如此朴素的人！
“柳会长！”袁可立看着柳眉抱了抱拳。
柳眉站起来，和玉屏一起向袁可立行了个万福。
袁可立伸手往前虚压，示意柳眉坐下，然后才问道：“柳会长要来找老夫谈生意，可老夫并非商人，又能和你谈什么生意呢？”
柳眉笑道：“若是这生意不能谈，老大人又何必前来见小女子。”
“嗯！”袁可立颇为欣赏柳眉的口才，这话说得一点毛病都没有，而且还透着一股睿智的味道。袁可立现在听到粮食，也是眼开，便问到：“柳会长，不知道你所说的粮食生意，要如何个做法！”
柳眉答道：“实不相瞒，这一次前来找老大人，小女子也是被逼无奈。还请老大人给个机会，让小女子先说清楚这来龙去脉……”
袁可立见到柳眉面露苦色，便点头答应：“你且说来。”
“老大人容禀，小女子并非那黑心之人，只是这一次江淮大旱并非秘密，各家商会皆有暗中囤粮谋取暴利之举。其实……我们吴门商会也没有免俗，本来囤积了一百万石粮食，捐给了义仓十万石，还剩下九十万石粮食，是打算等将来旱情爆发之时，再拿来售卖的！”柳眉开始把事情一一道来，只是她在袁可立的面前，却露出一副委屈的样子。
那神情就像极了这句话：想哭，却没有眼泪流出！
第306章 柳眉的三个要求（）
袁可立听到这一段的时候，脸色还是苍白的。
其实，他何尝不知道这些商人，都囤积粮食打算发难民财的事情？
只是这种事情知道了没用，因为大明的律法里面，没有规定商人不准囤积粮食。商人们这样做，顶多受到道德的谴责。
商人是什么？
本来就是唯利是图的一群人，道德的谴责对于他们来说，没用！
有钱有银子，才是王道！
柳眉继续在诉说：“可是后来，此事不知为何，却被锦衣卫的苏大人知晓了。就在昨日，苏大人将小女子喊到了北镇抚司威逼利诱，幸亏小女子之前与他有过婚约，况且我柳家与苏家又是世交，他才没有为难于我……袁大人，这些粮食，小女子其实可以交出来，但却不想，交到苏景这种人手里！”
“所以，你就找到了老夫？”袁可立听明白了，原来这个柳小姐是因为走投无路，手里的粮食被苏景逼着保不住了，才来找他的。
苏景的身份是阉党，但其实却是一个卧底，这件事情袁可立知道，不过柳小姐似乎却并不知道。
袁可立自作聪明地想着，他也不知道，其实苏景并没有逼迫柳眉，反而是给她指路，让她到袁可立这里来卖人情，还顺带把人情做大，给做到信王那里去。
袁可立问道：“柳小姐，你手里的粮食，打算以什么样的价钱卖给老夫呢？”
直接开门见山地问了，可见袁可立现在为了粮食，也愁到了一定的地步。
柳眉却不忙开价，而是先说了她能够给予的好处和帮助，非常的聪明：“袁大人，小女子又命人从湖广购置了十万石粮食，半月后便会运到南京，凑齐一百万石。这些粮食，都存放在我吴门商会各处的仓库，只要大人你一声令下，便可立即装上运往山西，不用朝廷帮忙。只不过……”
“你有什么条件，尽管说！”袁可立激动了，连运送都包了，还是送到山西去的！
有了这一百万石粮食，虽然不足以让山西完全渡过难关，但是撑到年底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袁可立很清楚自己到山西去是做什么，他不必让每一个山西的穷苦百信都吃饱，只要能够保住大部分穷苦百信有粮食，让他们不跟着作乱的刁民一起闹事，甚至是造反，那就算是完成了任务。
至于以后，袁可立也有依仗，那就是苏景的那个计划。
为此，袁可立还特意派人密切关注着福建那边的消息。
柳眉见到袁可立已经上钩，也没有得意，因为她得意不起来。
让袁可立上钩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呀，一百万石粮食，按照现在江淮的粮价，那就是六七百万两银子！
这笔生意，吴门商会至少亏损数百万白银的进账，可是柳眉没有办法，她起身行礼说道：“袁大人，小女子有三个要求。”
“你尽管提！”袁可立现在是什么都肯答应。
“首先，小女子希望此事信王能够参与进来，这一次小女子前来找袁大人，一是敬佩老大人的气节与风骨，第二便是希望借此机会，让我们吴门商会成为皇商……”柳眉看着袁可立，见到袁可立的脸上露出一丝为难的神色，便又连忙说道：“为此，小女子甚至还可以将粮价以原价卖给大人！”
原价，那不是天上掉馅饼吗？
现在的江淮，哪里还能以收购粮食的原价买到一粒米？
袁可立点点头，说道：“此事老夫可以为你周旋，还有两个要求呢？”
柳眉便道：“第二，小女子希望老大人将来到了山西之后，能够扶植我们吴门商会，继续和我们吴门商会合作，因为吴门商会打算建立一条贯通南北的商道，这需要老大人的支持才行！”
“这样？”袁可立又为难了。
之前他因为激动，所以什么都肯答应。
可是现在冷静下来，再仔细一想，这个柳小姐还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才两个条件，就没一个简单的。
第一个，吴门商会要成为地位超然的皇商，那么将来许多宫中需要的物品，以及贡品，就得首选吴门商会来提供。
其实皇商的利润并没有多大，但许多商家要的是作为皇商的便利特权，以及皇商所带来的广告效应。
这些，可都是潜在的简直。
比如说，将来吴门商会成了皇商，那么吴门商会的货物，任何衙门都没有羁押的权力，也没有阻拦吴门商会运输的权力。
当然，特例除外。
除非吴门商会的人脑子被门挤了，贩卖一些非常敏感的东西，比如私盐、火器、兵器、马匹等朝廷禁止商人交易贩卖的东西。
至于柳眉的第二个要求，让袁可立觉得为难的是违背了他的为官之道。
袁可立为官，从来都是泾渭分明，不和商人搭上任何关系的。
可是现在，柳眉却要求和他合作。
仔细想了想，袁可立还是只能事急从权，选择答应：“此事本官也答应了，但得与你吴门商会约法三章，可以吧？”
柳眉闻言大喜，点头说道：“请老大人放心，小女子并非胡作非为之人，这约法三章既然老大人认为有必要，到时候可以在信王的见证下一起缔结！”
袁可立点点头，柳眉肯当着信王的面和他约法三章，这说明她非常的诚心，便露出了笑容，说道：“继续说吧，听听你的第三个要求！”
“这第三个要求嘛……”
柳眉突然露出女儿姿态，不再像之前那样一副睿智的女强人风范，脸蛋都红了，扭捏了片刻，才下定决心似的对袁可立说道：“小女子斗胆，恳请老大人收小女为义女，若是有了这一层关系，将来小女与老大人之间的合作便不会有人注意。而且那苏景现在位高权重，吴门商会的生意多在南京和扬州，若是能有老大人庇佑，将来也不会惧怕于他了。”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柳眉没有说，她如果成为了袁可立的义女，那么她的身份就不止是商家之女，还是大学士的义女，地位便拔高了许多，就算将来嫁给苏景，也不会辱没了他！
第307章 师徒相见很狗血（）
收柳眉为义女！
听到这第三个要求，袁可立差点没从座位上面摔下来。
这个柳会长，还真是一个不能以寻常眼光来看待的奇女子啊，居然连这种话都能说得出口！
可是，偏偏她又有足够的理由，让袁可立觉得这是一个双赢的好主意。
主要是前面柳眉的第二个要求，让袁可立为难了。
而第三个要求，袁可立虽然也为难，但如果他能够答应，那么柳眉第二个要求的难题也就迎刃而解。
到时候，袁可立完全不必担心别人会说他与商人勾结，因为能够时候的柳眉，是他的义女！
但袁可立不是一个三岁小孩，也不是一个头脑一热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少年，更不是一个庸碌无为一心依赖别人力量的弱者。
对于柳眉的三个要求，袁可立不可能答应得这么快。
柳眉似乎也清楚，便说道：“老大人，或许民女的三个条件，你都要时间考虑，但小女想要提醒老大人的是，苏景可能不会给民女太久的时间……”
话音刚落，门外便有人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禀报道：“老爷，门外有人自称是吴门商会的，有十万火急的事情要见柳会长！”
“找我的？”
柳眉一愣，然后便说道：“老大人，民女既然想认你为义父，便能在你面前光明磊落，外面那人是我商会的下属，这便让他进来，当着老大人你的面，把事情给说开来吧！”
然后柳眉，便让玉屏去请那人。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柳家在南京粮铺的掌柜，姓涂。
涂掌柜进来，先是拜见了袁可立，便看着柳眉支支吾吾不好开口。
柳眉说道：“老大人在此，你有什么不可说的？”
涂掌柜便道：“小姐，大事不好了！方才，那锦衣卫的苏大人带着几个人来到我们商会，其中一位年少的公子，扬言要见小姐你，他还说……”
“还说什么？”柳眉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苏景这个家伙在搞什么，计划里面可没有他来商会捣乱这一项的呀！
涂掌柜答道：“那位年少的公子爷还说若小姐你不去见他，他便命人查封整个吴门商会！”
“他敢！”柳眉急了，忍不住说道：“莫非这大明的王法，已经荡然无存了么？我们吴门商会何曾触犯了大明国法，他苏景居然如此霸道！”
听着这话，又见柳眉那委屈的样子不似装出来的，袁可立沉吟片刻，便说道：“柳小姐，此事或许别有隐情，不如老夫陪你走一遭，去看看情况究竟如何，怎么样？”
其实袁可立也在纳闷，苏景虽然身在阉党，可他却是一个卧底，是一个‘好人’呀！
为什么，苏景对于曾经和他有婚约，而且还是世交的柳家下手这么狠呢？
是真的要杀一儆百，还是另有隐情？
袁可立的心中，更倾向于后者。
他觉得苏景应该别有隐情的，不至于强横野蛮到如此地步。
所以袁可立才提出来，和柳眉一起走一趟。
柳眉点头答应，说道：“有老大人在，晾他苏景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便随着袁可立一起来到位于正长安大街中心的吴门商会，进门之后袁可立却是一愣，看着坐在上首的那个少年。
柳眉却看着苏景，眼中嗔怪的意味异常浓烈。
苏景见了，只得苦笑，不敢言语。
他哪里知道，这个朱由检居然还是个混子脾气，一听说吴门商会的事情，马上就带着他们杀了过来，要找吴门商会这种不良商人算账，把他们标成一个典型！
苏景拦都拦不住，他也不敢拦正在气头上的朱由检。
事实上，苏景都打算暗中派人去找袁可立过来了，可是到了吴门商会之后，却听说柳眉不在，再问，是去拜访袁可立了。
于是苏景心中大定，只等柳眉回来。
他也知道，袁可立应该会过来看看。
毕竟一百万石粮食，落在谁的手里，都不如落在自己的手里为好。
袁可立肯定是舍不掉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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