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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花烙]公主之尊-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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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馨仔细想想,皓祥和翩翩在这事儿里倒没什么出格的,何况只是个侧福晋和庶子,皇帝大概也看不进眼里去,既然生死也就这么几天了,就由着多隆了。
这事儿就这么拖了三四天后,宗人府忽的上报皇帝,说岳礼不行了,皇帝怔了一怔,才不得不提审了这一家子。
岳礼是被人抬上来的,果真呼吸微弱,若不是口中含着吊命的参片,只怕早已撒手而去了。
饶是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的皇帝,想着自己的年纪,想着世事无常,都不由得有些唏嘘。
皇帝便对早已侯在一旁的太医点了点头,太医行了个礼,走了过去,对着岳礼一阵诊治,然后用了些手段,强行令岳礼醒了过来。
这时的岳礼,早已是面黄肌瘦,双目无神,头发已白了大半,脸颊更是深深的凹陷下去,早已看不到当初的红光满面精神矍铄。直过了半晌,才转了转灰白的眼珠,木木的看向皇帝,然后双膝一阵颤抖,勉强跪下,口中模糊不清的请了安。
可他全身酸软无力,这么一跪,便整个的趴在了地上,再也直不起腰来,就如倒在圈中的老马。
一旁的翩翩早已泪流满面泣不成声,她低呼一声,对着皇帝便是一连串的磕头,咚咚的声音在这旁人大气都不敢喘的时候显得无比的清晰。
翩翩一边嗑,一边凄声道:“皇上!皇上请开恩啊!爷……贝勒爷他也是被蒙在鼓里的,贝勒爷他也是受害之人啊!求皇上看在贝勒爷如今身体不好的份儿上,给他些体面,容罪妾扶着些吧!”
翩翩本就貌美,这一连番的变故下来,更是多了几分楚楚可怜的味道。
皇帝见她情真意切,说得的确有理,岳礼那个样子又的确有些丢宗亲的脸,便点点头默许了。
翩翩立刻跪倒在地,用力的磕了几个头,便一阵手脚并用膝行过去,一边哭,一边用自己柔弱的身体支撑起岳礼的重量。
“爷!爷您撑着些呀!”
岳礼缓缓转过头来,看她一眼,浑浊的双目中忽的流下两行清泪。
他干燥起壳的嘴唇蠕动了好几下,才终于唤出声来:“翩翩……”
这声音却是苍老无比,犹如破碗。
翩翩赶紧偏过头去,不忍让岳礼看出自己眼中的苦楚,只低声道:“翩翩蒙爷厚爱,锦衣玉食,华服美婢,又……”
她转头看了一眼如今愈发有出息的儿子,泪容中显出点笑来:“又有了这么好的一个儿子,翩翩……翩翩已是别无所求了,总是要陪在爷身边的。”
岳礼依靠在翩翩身上的身体顿时一颤,只呼呼的喘着气摇着头,说不出一句话来。
皇帝看了岳礼一眼,不着痕迹的叹息了一声,待看向静静跪在那里的白吟霜、倩柔,以及满脸茫然痛苦的皓祯时,就带上了明显的狠厉。
“贝勒府以抱养之子谎称贝勒府嫡子,混淆皇室血脉不说,还妄图承袭爵位,迎娶朕的固伦公主,这等胆大包天罪犯欺君的事,你们还有什么话好说!”
皇帝随手一扔,一张包裹婴儿用的小斗篷便扔在了面无表情的倩柔面前。
那精致的绣线、华贵的面料,显然不是一个小小的庶民能够用上的,偏偏,这个斗篷却是白吟霜幼时用过的!
原来,白胜龄捡到被放在木盆中顺水流下的白吟霜时,见她衣着华贵,就猜她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
可白胜龄夫妻人到中年了,仍旧没有一子半女,便生出了收养这个婴儿的心思。
只不过,善良淳朴的乡下男人却始终有愧,认为自己让一个富贵人家的小姐跟着自己吃尽了苦头,便将当日白吟霜身上所穿所戴统统收捡了起来,盼着有朝一日自己过世后,白吟霜能够凭这些东西与亲生父母相认。
而白吟霜当日拖皓祯转送给倩柔的那个荷包,便是从这个斗篷上剪下来的一小块布料!
白吟霜看着不远处的斗篷,只轻轻的掀了掀眼皮,便再也不动。
倩柔却是凄声笑了起来,疯子一样拍着手道:“是啦是啦!那个灾星根本就不是咱们王府的种,他犯的错跟咱们王府一点关系也没有!皇上!皇上,臣妾求求你了,你将那个灾星拖出去砍了吧,可不要错怪了好人!”
她显然已经真疯了,只怕连贝勒府遭受的那些罪孽都忘了个一干二净,竟是又唤出了“王府”这样的话。
“还有还有!”
倩柔丝毫不看皇帝惊愕震怒的脸,一把拉过跪在一旁的白吟霜搂进怀里,一阵心肝儿宝贝儿的唤了一阵,这才笑容满面的看向皇帝,重重的磕了两个头,一叠声的道:“皇上!这是臣妾的女儿啊!你瞧见了!你也瞧见那件斗篷了是不是?那是臣妾当初亲手缝制的啊!臣妾是绝对不会看错的!”
她有些恍然,也不觉得自己搂在怀中的白吟霜僵硬的毫不反抗,只絮絮叨叨的念:“都怪臣妾的姐姐!当初,明明答应臣妾,要将这个孩子好好的照顾着,让她吃好的、穿好的,当做自己亲生女儿一般对待的。没想到……没想到她转身就把这孩子扔到河中去了!”
“我可怜的孩子!我可怜的孩子!”倩柔双手捧起白吟霜的脸,眼泪噗嗦嗦的掉:“你可不要怪额娘啊!额娘当初也是不得已啊!”
她小心翼翼的摸着白吟霜的脸:“乖!以后有额娘在!额娘会护着你的!绝对不会让别人欺负你!”
她脸色一狠:“谁也不行!皓祯不行!那个可恶的公主也不行!”
“大胆!竟敢辱骂皇家公主!”听到这话,再也忍耐不下去的皇帝顿时勃然大怒,推案而起:“来人啊!先将这个疯妇拖下去,重则二十大板!”
被倩柔的满口胡言吓得呆住的左右侍卫顿时回过神来,高声应下,毫不怜惜的抓起倩柔就往外拖。
倩柔顿时尖声嘶吼起来:“放开!放开我!大胆!你们这些大胆的奴才!我是福晋啊!我是硕亲王府的嫡福晋啊!你们怎么敢这样对我!”
“皇上!皇上您这样仁慈,怎么能这样对我啊!”
一个侍卫却是一把捂住她的嘴,然后手一伸,抓住她的领子就将她毫不怜惜的拖到堂外,扔到长条凳上按住,转头便呸了她一口。
看着那口水粘在倩柔的身上,那侍卫嘿嘿笑着,擦了擦手抓住板子的一头,恶狠狠道:“福晋?你早就不是什么福晋了!如今,连硕亲王府都没有了,哪里来的嫡福晋!来!兄弟们!皇上的吩咐!打!狠狠的打!打死这个疯子女人!”
顿时,一阵凄厉的痛呼便一一连声的响了起来,然后越来越弱,最后只剩下了一点点的呻吟低哼。
恰在这时,里面却突然传来一声更加大力的咆哮:“不!这一切都是假的!都是假的!我才是阿玛和额娘的孩子!我才是阿玛和额娘的孩子啊!”
“白吟霜!是你!一定又是你!是你联合着额娘来害我的对不对!你这个狠毒的女人!你这个狠毒的女人!我饶不了你!”

第 61 章

皓祯目龇欲裂,高声喝骂着,一个纵身就要朝白吟霜扑过去。
只不过,这是什么地方?哪里容得了他放肆!
旁边儿侍卫眼疾手快,立刻就冲了上来,将他按在地上。
皓祯粗壮的胳膊上几乎可以看到鼓起的青筋,还在扑扑的跳,口里呼哧呼哧的喘着气,一副要跟白吟霜拼命的的凶狠模样。
白吟霜却只是对他盈盈一笑,也不做声,那笑容,却看得皓祯几乎就要暴起。
上面的皇帝冷冷的打量着皓祯的丑态,啪的一巴掌趴在案上,惊得皓祯浑身一颤。
皇帝招过一个侍卫,道:“传朕的旨意,将倩柔的姐姐都统夫人一家一并拿下!罪犯欺君,这些胆大妄为的奴才一个也别想逃过去!”
岳礼身子顿时一颤,微微的闭了眼,气得全身发抖,翩翩赶紧挺直了背将他支持住。
一边儿的皓祯脸被按在地上,挤压得变了形,嘴里却仍旧不屈不挠的大声呼喊着:“皇上!皇上您明察啊!皇上,真都是白吟霜这个恶妇的轨迹啊皇上!”
皇帝却是早已厌恶死了他,哪里容得下他揣着明白当糊涂?
“恶妇?当初你可是给夸她温柔得体,善良大度呢!”皇帝沉着脸道:“当堂咆哮!来人啊!给朕狠狠的掌他的嘴!”
便听两旁掌刑之人应了一声渣,从一旁取出两块两掌宽的木板子,两个人,一边站一个,轮圆了胳膊,啪啪啪的扇在皓祯的嘴巴上。
皓祯的脸登时肿了起来,面皮几乎绷成透明,片刻便涨得乌紫,也不知道是气得还是急的。
他剧烈的扭动起来,喉咙里发出嗷嗷的惨叫,那声音又粗又大,就跟野兽似的,竟然颇为吓人。
两名掌刑之人却想着讨皇帝的欢心,哪里管他?
使了个眼色,让身后两个臂壮腰粗的侍卫把皓祯按紧了,立刻又使足了力气啪啪的连扇下来。
这板子足足有手掌这么厚,又是最结实的青;木做的,不过两板子下去,皓祯那张俊朗的脸就不能看了,再两板子,皓祯的挣扎立刻就弱了,只噗的一口吐出一摊的血,血沫子里还落着两颗门牙。
皇帝眼睁睁的看着,见皓祯大概挨了二三十板子,整张脸都变了形,眼睛都被肿大的脸挤成了一条细缝,那大嗓门除了能呼哧呼哧的喘气,早已什么都说不出来了,这才挥手止住。
他看也不看皓祯那张吓人的脸,转向白吟霜时,哼了一声道:“亏朕初初见你,还道你是个温柔可怜的女子,却没想到,你竟有这样深沉的心机。”
皇帝这样的身份,自然见多了女人之间的手段心计,只不过,当那些层出不穷的手段心计就出在他自己的身上的时候,他自然就极其讨厌这样有心计手段的女人了。
和敬若不是他最疼爱的女儿,他也早处罚了,不会留到现在。
因此,见到故意害得自己的亲生父母家破人亡的白吟霜,皇帝自然没有什么好脸色。
据他了解,白吟霜入府以来,皓祯待她不薄不说,福晋倩柔也是一心一意向着她,甚至,为了她,不惜对付自己的女儿兰馨。
白吟霜却是长拜倒地,柔声道:“皇上谬赞了,奴婢若是没有这点心机手段,便也活不到现在了。”
“皇上您高高在上,自然不知道咱们这些底下人的辛苦。奴婢弱质女流,一路跟随养父卖唱来到京城,处处受人欺压,这点心计不过是为了活下去罢了。”
“皇上您是知道的,若是没有福晋当初做的那些事儿,奴婢又怎么会沦落到如今这样的下场?锦衣玉食华服美婢,还有一个格格的身份,这都是这家子欠我的,该他们还我,奴婢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她笑意盈盈的抬起头来,两颗黑亮的眼珠儿闪着动人的光辉,轻轻的看向整张脸都肿得不成样子的皓祯。
从那张一片青紫的脸上,早已看不出什么神色,可白吟霜知道,那个人是震惊的、惊愕的、痛苦的,还有难以置信的。
你瞧,她多么的了解这个男人,怎么可能不能让他死心塌地的对她呢?
只不过,世事弄人,她本来抓在手心里的幸福,全被这个男人毁了……
白吟霜不顾皇帝阴沉的脸色,看着皓祯继续道:“鸠占鹊巢,奴婢如今的身份,显然是要不回来这份儿体面了,却不能不将这只斑鸠赶出去,免得他负了奴婢不说,还要占着奴婢的东西,继续过他的安稳生活。奴婢不甘心的。”
白吟霜对着皇帝拜了三拜,然后才道:“奴婢已经是活不成了,便拿出这条命来搏上一把,是死是活,奴婢都是赚了,到了下面,奴婢也能安心了。”
“皇上,请您赐死奴婢吧!奴婢已经别无所求了。”
一旁的岳礼瞪大了眼睛,浑身一阵剧烈的哆嗦,苍老的手指着白吟霜,却说不出半句话来。
像是身体早已垮了,又是这么一连串的巨大打击,岳礼终于浑身一阵抽搐,砰地一声倒在了地上。
在翩翩爆出的一声大哭中,岳礼强撑着抬起头来,对着近在眼前的皇帝气喘吁吁,说了最后一句话:“求……求皇上给微臣……留一条血脉……”
话一说完,岳礼便双腿一蹬死了过去。
翩翩大哭一声,终于承受不住,也昏死了过去。
一直震惊的看着这一切,如在梦中的皓祥终于反应过来,手足并用爬到岳礼与翩翩身边,一边喊着“额娘!阿玛!”,一边抱抱这个推推那个,却是全无反应,于是也忍耐不住,扑倒在翩翩身上哭了起来。
满堂的肃然威严中,唯有皓祥一人的凄惶大哭,显得无比的凄厉和心酸……
这事儿已是罪证确凿,不需再审。
贝勒府一百多口,连带着那些签了死契的婢子奴才尽皆满门抄斩,就连倩柔的姐姐都统夫人都为此送了命。
唯有皓祥,大概是岳礼那日的乞求奏了效,又或许,皇帝亲眼见了岳礼的死,见了岳礼的不甘和惨状,真的怜惜皓祥也是个不知情的,加上又只是个庶子,便饶了他一命。
只不过,昔日的贝勒府已被抄了,钱财宅子都充了国库,皓祥是真的什么也没有了。
行刑之日,本该愁云惨淡乌云蔽日,却没想,竟是个大晴天。
秋高气爽,太阳暖融融的,一连串的囚车推出来,老老少少男男女女,好长一溜儿。车轮辘辘,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
那囚车四面密封,只有顶上有个圆洞将犯人的头露出来,若是人高过了囚车,便只能卡着脖子半蹲在车里,实在是痛苦不堪。
也不知道是谁,竟是认出了囚车里的皓祯和白吟霜,第一个人惊呼了起来,转眼,这惊呼便连成了一片。
“是那个淫妇啊!”
“还有那个奸夫呢!当初,咱们这些人都是瞧见了的,公主多好啊,真正的金枝玉叶,就被这个男人糟蹋啦!”
“什么糟蹋!你还不知道呢?公主马上就要嫁给蒙古的小王爷啦!哪里看得上这么个男人啊!”
“就是就是!那可是公主啊!皇帝的女儿呢!光是那嫁妆就能摆两条街呢!哪能被这么对奸夫淫妇就糟蹋啦?”
……
这么一连串的嗡嗡声,开了个头,便压也压不下去了。
人都是爱凑热闹的,而当身边儿的人都在凑热闹的时候,便尤其害怕别人觉得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这么说来说去,真真假假掺半,竟也有人将白吟霜如何与皓祯苟且,福晋如何纵容这些荒淫事儿,这些人又是如何害了整个贝勒府说得清清楚楚,就跟自己亲眼见过似的。
也不知道是谁开了这个头,啪的一下,一张烂菜叶子飞到了皓祯光秃秃的半边儿脑门儿上。
菜叶子搭下来,遮住了皓祯的眼睛。
皓祯一怔,还来不及反应,便听一阵轰然叫好声,然后,那些乱七八糟的的东西便唏哩哗啦的朝囚车飞来,有烂菜叶子、烂瓜果,甚至还有一只破鞋。
皓祯想躲,却躲不开!
他铁青了脸,只觉得内心的屈辱一阵一阵涌上来,于是朝天一声大吼。
那天上,却仍旧是艳丽的日头。
皓祯眼睁睁的看着,直到那日光晃花了他的眼睛,晃出了满眼的泪水,才狠狠的闭上。
鸠占鹊巢……
他到如今,都还记得那日堂上,白吟霜所说的话。
原来,他的一切都是假的……
他的骄傲、身份、地位、权势,甚至连阿玛和额娘,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
可笑他还曾想将他的一切都捧到白吟霜面前,只为搏她一笑。
囚车吱嘎吱嘎的响着,摇摇晃晃的前进。
上面的木栏上挂满了污秽,倩柔在哭,哭了一路,想是终于从那种自欺欺人的装疯卖傻里回过神来了,终于懊恼痛苦了自己的所谓作为,只可惜已没有了回头路可走。
那些下人奴婢在扯着脖子喊冤,喊声嘶哑,来来回回喊了一路,仿佛还有什么希望似的。
唯有白吟霜和皓祯,两人只隔了一辆车,就这么静默着,随着囚车摇摇晃晃。
相见争如不见……
白吟霜忽然这样想,然后微微的勾起了嘴唇。
若能再来一次,她宁愿跟着老父走街串巷,背着那把老旧的胡琴咿咿呀呀的弹唱。
再不要去什么龙源楼,再不要爱上一个叫皓祯的男人,再不……将自己的清白巴巴的捧到他的面前。
日头升到正中,一百多口人跪在邢台上,手起刀落,血流了一地,不少围观的人终于发出一连声的惊呼。
或许,直到现在,他们才惊醒,自己兴高采烈前来围观的,竟是死亡。
那么真实!那么直白!再无第二次反悔的机会。
人群里有人吓得晕了过去,人群里忽然响起一声哭号。
那哭号太过惨烈,不少人自动分开,唯留下中间那个年轻的落魄男子,跪在地上,对着满地的鲜血哭声不止。
监斩官站起来,对着那年轻男子道:“皇上有旨,富察氏皓祥,许你收殓父母遗体,以全孝道。”
那年轻男子长跪在地,双肩颤抖不止,许久,才爬起来,将翩翩与岳礼的尸首搬到一边儿的破旧驴车上,然后便那么赶着老得掉毛的花白毛驴吱嘎吱嘎的走了。
那背影,明明沐浴在暖洋洋的日光下,却让人觉得心酸无比。
那……便是皓祥……
行刑前日,翩翩曾对他说,她这一生,颠沛流离,唯有岳礼给了她一个家,还有一个宝贝儿子,她已是满足了,感激了。如今,皓祥能没事,她更加无比的感激上天。
她受了岳礼一辈子的恩,如今,便要将这些恩义全部回报回去了。
翩翩没说什么安葬的事,但是,皓祥将她与岳礼安葬在了一起。
逾礼了,可他什么都不管,只在荒郊野外挑好的地里,将两人的尸首埋到了一起——富察氏的宗族祠堂是再也容不下他们了。
多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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