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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花烙]公主之尊-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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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女人趾高气昂的,我早看不惯她了,只不过因为她没惹到我的头上来,便也没在乎。只可惜了我那大哥的儿子,本来也是个顶拔尖的汉子,却娶了这么个女人,不得不窝窝囊囊的蹲在京城那种地方,为那些勾心斗角操碎了心,简直就是被拔了翅膀上的羽毛的鹰,真是倒霉透顶!还是我的瑞平好!”
  他嬉皮笑脸,又在兰馨脸上连偷了几个香吻,一时心神荡漾,竟然被兰馨一脚踹翻在地。
  兰馨看他四平八稳的躺在地上,长手长脚的,却硬是摆出一脸委屈的样子,终于忍不住捂着肚子笑起来。偏偏那笑声还不能太大,只能噗嗤噗嗤的压在喉咙里,直笑得她肚子疼得厉害了都还停不下来。
  卓力格图见她笑颜若花,鼻尖仿佛嗅到了她身上的清香,于是也笑了。一双虎目里的宠溺浓浓的,几乎都要溢出来了。

 第 57 章

  第二天一大早,扎萨克达尔汗就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跪在了御帐外面,一叠声的诉说自己的罪状,什么君前失仪啦、酒后失语啦等等,都是些可大可小的罪状,说完了,就啪的一下趴在地上,任谁都拉不起来了。
  有科尔沁在背后撑着,皇帝自然不可能真的如何怪责他,不过,大抵昨晚还是真的被惹出火气了,一翻穿戴再亲自迎出账来,只怕已经过去一刻钟有余了。
  皇帝板着脸说了扎萨克达尔汗几句,便将看起来有些萎靡的老人扶了起来,亲自抚着他的手背宽慰了一番,最后恨恨道:“昨日的事儿,朕已经查清楚了。”
  “富察氏皓祯擅闯公主营帐,目无尊卑,出言不逊,以下犯上,才被兰儿责罚了。再加上他以前犯下的那些错,数罪并罚,哼,朕只怪兰儿罚得不够!你放心,朕……定会给兰儿,也给你们科尔沁一个交代。”
  一听皇帝竟然将皓祯的错上升到了满蒙之间的交情的份儿上,扎萨克达尔汗就知道皓祯完了,只是眼下还不清楚,这件事会牵连多广,又会对盘根错节的富察氏造成怎样的影响。
  不过,无论怎样,科尔沁都是得利的,科尔沁送进宫的那几个妃子也是得利的。
  扎萨克达尔汗这样想着,自然又是一通感谢皇恩的说法,然后话锋一转,便谈到了卓力格图跟兰馨的婚事上,皇帝的面色这才缓了。
  这场木兰秋狝便在这种并不算愉快的气氛中结束了,兰馨后来听说,那晚,皇帝处置了皓祯之后,果真当着众人的面训斥了和敬一番,虽未明说,话中却隐隐指责和敬,为妻不贤,为长不悌,为媳则不守本分,贵为公主竟然不知检点私自跟朝臣来往,与外戚私交。
  一番话,说得和敬面红耳赤,尔后一个没忍住,竟是落了泪。
  其后,皇帝罚她思过,回京之后不得擅出公主府。
  这话到底是从当时在场的哪位众位金枝玉叶凤子龙孙口中流传出来的,自然已经寻不到了,耳口相传之间,或许故意,或许稍有歪曲,但和敬落了面子却是肯定的。
  兰馨瞧着皇帝的意思,只怕还要将和敬撵到科尔沁去尽尽她媳妇儿的本分了。
  兰馨暗自叹息,想着,皇帝大概是看扎萨克达尔汗跟和敬不合,怕影响了满蒙之间的情谊,而和敬常年下来养成了习惯,又实在嚣张得过分了,才故意压压她的气焰吧。
  其实,公主什么的,哪里有多尊贵?不过就是一个女子,再如何疼爱,也是比不过这座江山的。
  只不过,和敬对此不满,甚至还有一点怨恨,挣扎了半辈子都不肯服从,曾经的瑞平却是昂首挺胸自己走出的这步。
  安分守己,安的是别人也是自己的心,守的却是自己肩头无论如何都抛不开的那份责任。
  不是说不去争,不去抢,而是因为争抢之中,最容易失了分寸,化作豺狼,才要自己给自己加上一个套子。好比无规矩不成方圆一般。
  说来容易,做来难。白吟霜、皓祯、倩柔,乃至于活了半辈子的和敬,却都输在了这上面。
  木兰秋狝结束后,卓力格图果真跟来了京城,还捎带上了扎萨克达尔汗。
  自然是以筹备婚礼的名义,倒也是识大体合规矩的。
  一路千里,兰馨坐在马车中,一撩开马车帘子,便能接触到不远处的卓力格图若有所感投来的目光。
  他衣着光鲜,高头大马,而队伍的末端儿,富察氏皓祯却是蓬头垢面以囚犯之身被押解进京。
  兰馨的前任额附和未来额附差别竟是如此之大,不得不叫人唏嘘。
  梅香时不时就要撩起车帘子看上那么一两眼,然后捏着手里的绣活嘟嘟囔囔:“真可惜!看不到那位富察氏皓祯的落魄样子!”
  惹得苏嬷嬷咳咳两声,她才消停了。
  梅香和苏嬷嬷手上做的都是兰馨出嫁会用到的,自然不是什么大件儿,大件儿都有宫中的绣娘、内务府和礼部操办呢,不过,像是荷包啦,鞋垫儿啦之类的,苏嬷嬷和梅香却是能帮上点儿忙的。
  苏嬷嬷说,兰馨是她看着长大的,这出嫁的东西,她怎么都要过一过手才行。
  兰馨却知道,她是可怜自己幼年便没了娘,又是二嫁。
  兰馨心头温暖,却不能开口告诉苏嬷嬷,自己与卓力格图的那些恩怨纠葛,只能靠在苏嬷嬷肩头上,随着马车辘辘,平平稳稳的进了宫。
  兰馨撩起车帘子看向车窗外,窗外仍旧是她在这陌生的地方刚刚醒来时看到的红的墙黄的瓦,当初,她为了躲开这宫中的纷争纠缠,顺了皇帝的意思,嫁给了皓祯。那时候,怎么都没想到,她与那个男人,竟是只过了半年。
  她还以为照着她的脾气,便是遇上个平平的庸碌之辈,也能顺坦的过上一辈子呢。毕竟,上一世,和亲这样尴尬的事,塞外那样陌生的地方,她也一过就是十三年。
  兰馨放下帘子,靠在车壁上坐好,手却不自觉的搅在了一起。
  车窗外自然已经看不到卓力格图了,皇帝虽然会在宫中设宴款待他和扎萨克达尔汗,可兰馨的车架去的却是后宫。
  不知为何,兰馨突然有些忐忑不安,胸口像是揣了只小动物一样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
  难不成,作为瑞平时都没感受到的待嫁女儿心,她竟然还有幸能够体会一番?
  兰馨这样一想,禁不住便笑了,舌头微微一卷,便将那个名字在心尖子上滚了一遍,脸上不自禁的便露出了点儿笑容。旁边儿的梅香和苏嬷嬷顿时对视一笑。
  皓祯被判极刑的事儿自然还要早这一长串的车架传回京城,岳礼一得到消息便是呆了。
  他在府上坐了整整一天,从早到晚,直到太阳西沉,那透着抹血色的阳光直射到了他的脚边他都还回不过神来。
  怎么会如此!怎么会如此的!
  岳礼双掌覆面,老泪横流。
  他与已故的孝贤纯皇后虽然来往不多,可却是实打实的堂兄妹,凭着这一点关系,他就算只是个闲职亲王,却也能在京中说上几句话。
  这次,他拜托和敬公主为皓祯出面,又早在事先就对皓祯千叮咛万嘱咐过,本是有七八分把握不会出什么岔子的,没想到却将嫡子推到了斩刀之下。
  岳礼看着自己的双手,那苍老的皱纹在掌心上蔓延出看不懂的纹路,仿佛令他看到了嫡子的鲜血。
  岳礼的心头顿时一阵发闷,噗的一口鲜血喷出来,整个人都软倒在了圈椅中,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门外徘徊了许久却不得命令进来的翩翩听到声音,惊慌的推门进来,见到岳礼满脸满身的血,顿时吓得尖叫起来。
  就此,岳礼缠绵病榻不起昏迷不醒,哪怕翩翩衣不解带日夜照顾,诊脉的大夫依然摇头道,心神损耗过度,已是衰竭之象,恐无力回天。
  翩翩心神恍惚,看着这些日子以来已渐渐成熟起来的儿子皓祥流泪道:“皓祥,我的儿子,若是你阿玛就这样去了,你我母子可要如何自处啊!”
  皓祥早已在连番的变故下脱胎换骨,虽然因为早些年的荒废,不能一步登天,却已逐渐能够担起一家的重担。可他庶子的身份却始终令他束手束脚,就算皓祯如今被判极刑,日后便要问斩,若是他要想继承家业,也绝非易事,只怕是会受到宗族的制约和欺负的。
  更何况,躺在病床上的这个,哪怕早些年对他多有疏忽,却到底是他的阿玛,是他额娘的依靠。
  皓祥睁着一双布满血丝的双眼,紧紧的握住翩翩的手,咬了咬牙,只能道:“额娘,不如……不如咱们托人去求求公主吧!如今,只有公主能帮到我们母子了!”
  翩翩一愣,茫然流泪道:“公主?公主那么恨我们,有怎么会帮我们?”
  皓祥连声道:“额娘,你说什么啊!当初,欺负公主,对不起公主的可不是我们母子!公主如此深明大义,又怎么会恨上我们?”
  “眼下,我们求的不过是阿玛能够醒过来,儿子尽的是为人子的孝道,就算是皇上知道了,也不会说我们半句不是的。更何况,皇上到底还是顾念着与孝贤纯皇后的情谊的不是?不然,皓祯犯下的错,就算是诛九族也是绰绰有余的!”
  提到皓祯,皓祥就有些气不打一处来,他咬着牙道:“他害了自己,害了自己的额娘还不够,难道还要来害我的阿玛、我的额娘,我们的阖府上下吗?老天爷实在是不公平!不公平啊!”
  他满脸怨毒,牙齿咬得咔嚓响:“他当初生下来的时候怎么不干脆死了干净?若不是他,我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咱们府上也不会受尽嘲笑,从好端端的硕亲王府变成一个小小的贝勒府!”


第 58 章

  皓祥的情是托了多隆来求的,若是别人出的这个头,兰馨大概见都不见,或是劈头就骂回去了,可既然是多隆,她就不能不给这个面子。
  兰馨心头不虞,半晌不曾搭理多隆,只将小抿了一口的茶杯往小几上一搁,一声极其细微的清脆碰撞,多隆立刻就缩了缩脖子。
  兰馨立刻想笑,却仍旧板着脸训斥道:“堂堂一个贝子,做什么这副畏畏缩缩的样子!还不把腰板儿给我挺直了!”
  多隆赶紧应诺,背立刻一挺,眼神儿却仍旧是四处瞄着。
  兰馨却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儿:多隆那个样子,就像被人扼住了脖子的鹅!
  兰馨掩饰的轻咳了两声,终于笑骂道:“你这傻子!随便什么事都往身上揽,若是惹出了祸端,我看你找谁哭去!”
  她话一落地,就听多隆小声嘟囔:“找我阿玛!”
  兰馨将茶杯往他脚下一摔,多隆哎哟一声跳开,兰馨已经开始骂他,于是只能甩了甩被烫到的脚垂着脑袋听训。
  兰馨指着他道:“你怎么就这么不开窍!今时今日有你阿玛替你撑着倒还好,若是有朝一日,你阿玛不在了你又要如何?你是以为你阿玛能替你撑一辈子,还是以为没什么事是你阿玛撑不下来的?你可别忘了,你阿玛再厉害,他也是大清朝的奴才!”
  “如今的那一府人,那就是烧红的火炭,人家躲都躲不及,就你还一个劲儿的往上贴,你真是不长脑子吗?”
  若是换了一个人,兰馨或许还不会如此骂人,可因为这个人是她的表哥,记忆里的青梅竹马,兰馨才会不顾仪态,有什么说什么,只恨不得狠狠训斥上一顿,便让他聪明起来。
  大抵还有一点,便是兰馨知道多隆这人,随便你骂他什么,他都不会往心里去,哪怕眼下郁闷,可转了头,他对你好便仍旧是对你好,跟你有仇,那就是一辈子有仇了。
  哪想,多隆却没想往常那样诺诺应是,然而可怜兮兮的抬起脑袋,瞅了兰馨一眼,低声道:“可……可皓祥他是奴才的朋友啊!就是因为谁都不帮他了,奴才……奴才才不能也离他远远的嘛。”
  兰馨怔了一怔,看着多隆低垂的脑袋,忽的便笑了。
  多隆此人,说他草包都是好的,偏偏又贪财、好色、横行霸道,更没有半点胆量,十足的纨绔子弟一个,可兰馨没想到,他对朋友,竟是如此的真心实意。
  大概,再笨再不好的人,也会有那么一点两点的长处的,只不过被平日里的平庸蠢笨掩盖了,瞧不出来罢了。
  或许,皓祯也是如此?
  兰馨这样想着,便叹息一声,放缓了语气:“你这傻子,你以为这还是一件小小的家事儿吗?这事已经牵扯到朝堂,牵扯到大清律例,牵扯到皇家威严了。这事儿我可做不了主,也轮不到我做主!和敬公主的前车之鉴还摆在那里呢!”
  “这样吧,你若真想帮皓祥,就穿上你的顶戴朝服,正正经经的去拜见皇上。别的千万不要多说,就讲讲皓祥的难处,岳礼贝勒的病重,皇上多半会念着旧情和皓祥的一片孝心成全了这事儿的。”
  兰馨见多隆一脸惊喜就要往外跑,赶紧叫住他,严肃了面色叮嘱:“你记得!若是皇上问起来,你千万不要把你阿玛牵扯进去了,就说你跟皓祥感情深厚,才替他求个情而已,知道了吗?”
  多隆自然连连应是,兰馨见他显然一刻也不想再呆,就让他下去了。
  心头却笑:若是这事儿由别人提出来,皇上只怕还要怀疑朝臣勾结,可却是多隆开的口……
  唉,傻人也有傻福啊!除非皇帝是真想借机惩办人,不然,大概不会连累到扎合礼的。
  后来,兰馨听说,多隆在殿外跪了好久,才被召见。
  不过,皇帝听说岳礼病得神志不清后,倒不是全无表示,到底还问了如今贝勒府上的情况。
  多隆自然是有多惨说多惨,没那么惨也要说得更惨的。
  多隆说话本来就爱手舞足蹈,面上表情更是丰富得很,这一番话只说得比说书还精彩,据说,就连一旁的太监宫女听了都神色不忍。
  这个据说,自然是后来多隆自己洋洋得意跑来给兰馨说的。
  皇帝后来即刻就招了太医前去贝勒府瞧瞧,太医回来据实以告,说岳礼郁结于心,回天乏力。
  皇帝长吁短叹一阵,最后考虑半晌,终于提笔写了道手谕交给多隆,让他前去宗人府将皓祯暂时提出来,带回贝勒府见岳礼一面,算是全了岳礼与皓祯的父子之情。
  多隆跪地叩谢,便拿着手谕退下了。
  皓祯已是将死之人,自然不会再有人对他用什么重刑。
  因此,被多隆提出来时,皓祯除了瘦了一些,精神有些萎靡之外,倒没受多大难。
  他手足都被铁链锁着,看起来顶顶狼狈,多隆躲在皓祥背后看得满面笑容,只可惜刚露了个头出来,皓祯就对他怒目而视。
  皓祥却是冷哼一声,指了指侯在一旁的马车,让皓祯自己爬上去,嘴里不忘挖苦道:“你倒是威风!就连宗人府都煞不了!只可怜了阿玛,自从听到你的消息就昏迷不醒到现在,嘴里来来回回就念着你的名字!”
  皓祯手脚上的铁链子是有好几十斤重的,再加上他不可能有胃口,本来就有些手脚发软,听了这话立刻从马车上摔了下来。
  他一下子站起来,双目圆瞪,本来想去抓皓祥的肩膀,却被皓祥脚下一退,灵活避开,反而看着他冷冷道:“有时间对着我吼,不如回去多陪陪阿玛!他这样念叨你,担忧你,你若是能让他醒过来,也算是尽了一份孝道了。”
  皓祯瞪他一眼,不再说话,爬上马车,坐在车厢里垂着脑袋默然不语。
  皓祥转身对两名宗人府府丞恭恭敬敬的道:“烦劳两位走这一趟了,请上马车吧!”随手便塞了些银钱过去,两名府丞立刻眉开眼笑。
  原来,虽然有皇帝的手谕,皓祯的刑具却是不能拆的,府丞也必须跟在身边儿。
  马车一路快驰回贝勒府,从一道小侧门进去。
  曾经的硕亲王府如今是门可罗雀,好多没有签下死契的仆人婢子都已经散了,侧门旁边荒芜了好大一片儿,名贵的花草被旺盛的杂草抢了地方,密密麻麻的长成一片一片的。
  皓祯眼中却看不到这些,他一下马车就抱着套在手上的铁链飞快的朝岳礼院子里走去,两名府丞都要快步小跑才能跟上。
  一路上,皓祯脚上、手上铁链都在不断的撞击,唏哩哗啦的声音便这么响了一路,
  皓祥看他这样着急,眼中的轻视不满才少了一些。
  皓祯顾不得礼仪,一把推开房门就冲了进去,一股浓烈的药味儿顿时迎面扑来,皓祯口中高声喊着“阿玛”,膝盖一曲,扑到岳礼病榻之前跪下,眼泪哗啦一下就下来了。
  皓祥紧跟进来,扶起惊喜的翩翩站到一旁,便冷冷的看着皓祯扑在岳礼身上哭号起来,口中大声自责。那哀恸的哭声,让紧跟而来的两名府丞都有一些不忍。
  皓祯仰天长啸,哀恸之下,脸上肌肉一阵抽搐。
  “天呐!这一切都是我的不是!有什么样的后果,什么样的罪孽,都让我一人承担就好!为什么要报应在我的阿玛身上啊!”
  他眼睛一眨,滚圆滚圆的泪珠便一颗一颗的砸在岳礼的手背上。
  一旁的皓祥却是见不得他这个样子,脑袋一扭,从鼻孔里发出声不屑的哼声。
  “早知如此,何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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