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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妇的古代生活-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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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英杰吃过团圆饭,就跟几个同僚出去,不知去何处吃酒赏月了。
宝珠不情愿,噘着嘴,回房,去西屋生碳火盆。
罗氏亲自走回房中换衣裳。
府里年纪的大一些的小爷和姐儿听说出去看热闹,高兴得雀跃,一听老太太不许去,都蔫蔫的嘟着嘴,不高兴。
主子奶奶们走了,老太太天晚,回房歇了,剩下这些下人,没了主子约束,尽情吃酒玩闹。
柳絮喝一碗茶水,慢慢解了酒,脸上褪热,她夹了几口菜,吃了半块月饼,啃了个雪花梨。
花园中间隔着帷幔,女眷在园子里侧,靠外侧,是府里男丁,男人们大声地猜拳行令,吆五喝六的,这厢丫鬟婆子们酒喝多了,也跟着猜拳行令玩起来,管家媳妇婶子大娘们想着平常这些人辛苦,难得一日高兴,就都由着她们闹去,乐得自己跟着喝几盅水酒,捡可口的菜吃两口。
闹了两三个时辰,夜里凉,邵冀人小,受不得寒凉,邵冀奶娘这会去下人桌上,跟一群媳妇婆子吃酒,柳絮看她吃得高兴,有几分醉,有点摇晃,琇莹跟三房长她一岁的三姐儿玩,奶娘看着。
柳絮这厢没招呼邵冀的奶娘,这□□别说管孩子,自己一会怕都不知怎么让人抬回去,今节下,主子们高兴,不责罚下人,下人就都由着性胡闹,婆子们吃完酒,凑一处打牌。
柳絮先带邵冀回房,走几步,邵冀困了,不肯走路,柳絮抱着他,中秋前两日,府内外挂上灯笼,各处灯火明亮,柳絮出了花园月亮门,沿着甬道走回三房。
邵冀趴在她怀里昏昏欲睡,柳絮把他抱回屋里,放到炕上,爬上炕,铺被子,被子铺好,一回头,邵冀醒了,柳絮替他脱了衣裳,扯过被子盖上,邵冀倒睡醒了,瞪着大眼睛四处看。
柳絮看墙角滴漏,时已亥初,移开桌案上的琉璃灯罩子,吹熄了烛火,房中只留下一盏灯,光线暗了,邵冀慢慢合上眼睛,一会便睡着了。
柳絮走过去,想吹熄了桌上灯盏,突然,堂屋重重的脚步声传来,像是走到东屋门口,身后一股风,柳絮回头,邵英杰一下子撞进来。
邵英杰走近她,脸孔涨红,大概多喝了酒,眼神闪着兴奋的光亮,“柳絮,就你一个人,冀儿睡着了,你奶奶呢?”
柳絮盖上灯罩子,灯依旧亮着,邵英杰离她很近,她朝后靠在桌案上,无处躲,“奶奶和大奶奶、二奶奶出府上街看灯去了,小爷才睡,爷喝多了,奴婢给爷拿醒酒汤去。”
柳絮借故想脱身,邵英杰挡住她去路,“柳絮,你为何总躲着我?是怕我?”
二人半步距离,邵英杰浑身一股刺鼻的酒味,直冲柳絮的脸,柳絮不由紧张,勉强笑道;“爷说哪里话,奴婢先给爷打水擦把脸,小爷才刚睡下,奴婢怕吵……。”
柳絮话未说完,邵英杰一把把她扯在怀里,强行贴上她的脸,邵英杰嘴里酒气熏人,柳絮想推开他,怎奈他力大,无法摆脱,邵英杰的楼住她预亲热,嘴里道;“柳絮,你要跟了我,我可保你衣食无忧,我把府后街的一处房屋给你弟妹住,你日后往来方便。”
柳絮招架,“爷,我已许人家了。”
“你是我邵府的人,我不答应你谁都不能嫁。”
柳絮躲闪挣扎,一下子碰翻桌案上的茶盅,茶盅骨碌碌滚落在地,‘啪嗒’清脆响声,惊醒邵冀,邵冀睁眼,撇嘴,叫了声,“奶娘”
邵英杰一愣神,柳絮趁机推开他,跑了出去。
刚跑出东间,这时,吴淑真迈步进了堂屋,柳絮站住脚,吴淑真诧异看她一眼,柳絮鬓发撒乱,羞恼气喘,随后邵英杰从屋子里走出来,吴淑真便明白过来,二话没说,掀帘子就进了西屋,晚秋随后进去。
邵英杰讪讪地站在原地,柳絮出屋去。
吴淑真面色不善进屋,宝珠迎了上来,“奶奶回来了?奴婢升上碳火盆,热水烧好了,奴婢打水侍候奶奶洗脸。”说吧,瞅瞅吴淑真的脸,又朝门口看了眼,凑近小声道;“柳絮这小蹄子,爷一回来就勾搭爷去哪屋里。”
吴淑真厌烦地制止,“好了,什么勾搭?信口胡沁,柳絮是正经人,能像你说的吗?”吴淑真提高了声音,故意让外头的邵英杰听见。
邵英杰越发难堪,犹豫片刻,跟着吴淑真进了西间,讪讪地不自在,“夫人回来了,为夫有点喝多了,酒后无德,夫人见谅。”
吴淑真对宝珠道:“还不快去,给你爷拿醒酒汤来。”
宝珠瞅瞅奶奶脸色,吓得赶紧出去小厨房拿醒酒汤。
宝珠出去,吴淑真冷声道:“爷何必这么性急,爷若相中我的丫鬟,跟我说一声,背着我招惹我的丫头,爷可曾把我当妻子待?”
邵英杰尴尬,柳絮是吴淑真陪嫁过来的,若真想纳柳絮,需征得妻子的同意,要吴淑真点头,强要妻子陪嫁丫鬟,行事不够磊落。
遂强笑道;“夫人莫生气,是为夫的酒喝多了,做事顾前不顾后,都是这劳什子酒闹的,弟兄们强灌,不好不给他们面子。”
吴淑真低头,半晌,抬起头,看邵英杰面带惭愧,乞求目光望着她,吴淑真笑道;“我就说爷太心急了,爷想要柳絮,为妻何尝不知爷的心思,我对她也中意,我原想着,素云妹妹和锦绣妹妹的事一出,别人不定背后怎么议论三房,刚刚平息,别再惹人闲话,等过阵子,平息了,由妾身跟老太太说,给柳絮开脸,给爷放在屋里,柳絮别说通房不通房的,直接抬了姨娘,你我夫妻三人,今后和和美美过日子,外人也就无话可说了,没想到爷……”说吧,话里半是含酸,神情有几分难过。
邵英杰一听妻子主动提出纳柳絮为妾,欣喜万分,忙一揖到地,赔不是,“夫人宽宏大量,夫人的心胸气度,为夫自愧不如,今的事是为夫做错了,这厢给夫人赔礼,是打是罚,为夫愿意领受。”
吴淑真佯作气未消,扭过身去,不受他的礼,邵英杰笑着上前,坐在她身旁榻上,楼住她双肩,陪着笑脸,“人都说酒后乱性,以后不喝了,得罪夫人,该死,该死。”
此刻,他酒醒了大半,宝珠端着醒酒汤进屋,见此情形,悄悄退出去,晚秋也溜边出了屋子,掩门。
吴淑真伏在邵英杰的肩头,眼底蕴着渗人的冰凉。
第85章
吴淑真等穿过过道门,看见后花园里一人,手里捧着东西,吴淑真身旁的丫鬟提灯一照,见柳絮怀里抱着一株斗雪红,一手拿着小铲子,绣鞋上都是泥土。
吴淑真疑惑看着她问;“柳絮,你黑灯瞎火的来后花园就是为了挖斗雪红?”
柳絮用手扶了一下花径上的绿叶,欢喜地道:“奴婢早就看好这株花,想挖一棵放到盆里养,田妈妈看得紧,奴婢就趁天黑,背着她偷挖一棵。”
陈福家的笑着接茬道:“田家的那老货,把这园子花草看得跟命似的,知道了定不依。”
吴淑真看柳絮像是极喜爱小心捧着,打消了猜忌。
吴淑真的继母杨氏,里外难做人,吃丈夫重话,吴姓族人听说她凌虐前房嫡女,就有愤愤不平,提出让吴老爷休妻再娶,吴氏受了不小的惊吓,原本三分病成了七分。
吴府旧交,达官显贵夫人太太们来吴府探杨氏的病,吴淑真床前侍奉,端汤喂药,极尽孝道,做足了孝女的戏码,赢得贤名,杨氏按自家老爷吩咐,想扮母慈女孝,吴淑真偏不接招,人前,一副谨小慎微,诚惶诚恐,继母咳嗽一声,她都惊吓得手足无措,几次三番,杨氏是彻底失了人心。
吴淑真目的达到,打道回府,进上院,宝珠站在院子里往门口望,看见主母急忙迎上前,在吴淑真跟前下舌,“柳絮小蹄子,趁着奶奶不在家,去后院库房偷拿东西。”
原来,宝珠从外头回来得早,看见往后花园过道门,人影一闪,片刻就消失了,宝珠揉揉眼,是自己眼花,看背影像是柳絮,走到上房东间,看邵冀的奶娘一个人,问;“柳絮妹妹去哪了?”
奶娘道:“才出屋,说出去一趟,一会就回来。”
宝珠出了上房,看小厨房灯亮着,走过去,小厨房门虚掩着,她推开门,没人。
宝珠寻思,方才人影一闪,不是自己眼花,是柳絮不假,她蹑手蹑脚穿过通往后花园的过道门,花园里暗黑一片,看不清楚,柳絮大半夜跑到后花园绝不会是赏月,八成是去库房,三房里库房的钥匙柳絮掌管,柳絮定是趁着今晚主子不在家,偷拿东西。
宝珠心想,柳絮你总算犯在我手上,除掉你,通房人选非我宝珠莫属,她悄悄退了回去,走出去叫人。
刚走到前院,就听院外人声,有灯火,知道是吴淑真回来了,宝珠暗喜,主子回来得正是时候。
吴淑真听宝珠说柳絮去库房偷东西,不信,柳絮不是眼浅之人,心里隐隐浮现出另一种怀疑,连下里连上房都没进,直接奔后院去。
闹出一场误会,吴淑真嗔怪地白了宝珠一眼,对柳絮笑道;“你喜欢这劳什子,我吩咐田妈以后你要是有喜欢的花草,可着劲挖,什么好东西,值得深更半夜来偷。”
柳絮刚才心里紧张到极点,吴淑真眼睛里不揉沙子,她生恐谎话被她识破,好在吴淑真没在多做纠缠,大概是从吴府回来累了,就没说什么,回房歇着。
柳絮捧着那一株斗雪红,回房,把花枝放到桌子上,回身闩上门,摸摸怀里的绢包,屋里四处看看,藏到哪里合适,一低头看绣鞋底全是泥土,她找了双绣鞋换上,探手把怀里的绢包取出来,顺手塞在冬天厚实棉鞋里,收好。
她找了个花盆,把花栽上,打水,把弄脏了的绣鞋刷干净,晾在窗台上。
等她回上房,奶娘搂着邵冀轻拍,邵冀已经睡了。
柳絮出了东屋,听西屋里说话声,像是邵英杰的声音。
柳絮出了堂屋。
当晚,柳絮有心事,没有一点困意,她披衣起来,推门出去屋外,走到院子里,后日是八月十五,夜空中月似银盘,圆润明亮,柳絮望一会,收回目光,突然发现上房台阶上站着一人,看身形像是吴淑真,隐在廊檐下暗影里。
柳絮穿过庭院,走上台阶,“奶奶还未睡吗?”
吴淑真反问,“你不是也没睡吗?”
“奴婢睡不着。”
“你是想家里的弟妹?”
柳絮心绪复杂,点点头。
二人就都不说话,仰头看天上的月亮,过一会儿,吴淑真轻声道:“我记得小时候,每到中秋,那时我母亲还活着,一家人吃酒赏月,何等快乐,无忧无虑。”
顿了下,吴淑真叙叙道:“后来,一切都变了,我母亲死了,这世上,就剩下我孤单一个人,对我母亲作恶之人,我已十倍百倍讨回来,可是,什么都回不去从前。”吴淑真像是对她说,又像是自言自语,柳絮想,大概她的内心很不快乐吧!
柳絮知道她的身世,不知说什么,二人默默,良久,吴淑真道:“你不像我,你有弟妹,有亲人。”
柳絮迟疑片刻,轻声道;“奶奶有夫君,将来还会有儿女。”
吴淑真轻笑,“是吗?”声里透出一丝希望。
“天晚了,奶奶回屋吧!看着了凉风。”
吴淑真回屋去,柳絮走回小屋里。
次日下晌,府里下人提前放一日假,柳絮回小屋里,从绣鞋里取出绢包,揣在怀里。
柳絮去大厨房借了做月饼的模子,出了邵府,一路上买了做月饼的食材,手提着,怀里抱着。
走到柳家小院门口,用身子撞开院门,只见两只大鹅在院子里溜达,柳芽儿和宝儿正在院子里喂鸡,看见柳絮跑过来,“姐、姐”
柳絮问;“早饭吃了吗?”
宝儿手里举着一只鹅蛋,“吃蛋蛋了。”
小生子听见声音跑出来,“姐回来了。”跑上前接过她手上的面粉。
一方小院,三间草房,一只鸡两只鹅,三个孩子,温馨的画面,吴淑真说得对,她该知足,她有亲人,相比吴淑真,她是幸福的。
三个孩子围着她往屋里走,柳絮欢快地说,“一会,姐给做月饼吃。”
柳絮走进灶间,把东西放下,早已想好几样,准备做玫瑰馅月饼、咸蛋黄月饼,火腿月饼,冰皮月饼。
邵府后花园玫瑰花还未凋谢,柳絮早起采摘新鲜玫瑰花,家养的鸡刚下的蛋,分离出蛋黄,玫瑰花去掉花托,用手捻碎,滤水,面粉炒熟。
做月饼用的摸子是长条光滑木板,各种形状,有圆形,方形、桃形、梅花等,雕花纹图案,柳絮选中莲花、桃形、梅花。
忙活大半天,月饼做成了,她尝尝味道,不错,就准备给柏舅爷送些去,各样月饼捡了两块,放到食盒里,古人讲究中秋送月饼,礼尚往来,柏舅爷几次赠东西,她便想趁着节下,回报一二,她又让小生子给隔壁三婶子送去一些。
柳絮端上桌一碟子月饼,给宝儿和柳芽儿吃,提着食盒,出了门,雇车去东城,柏氏生药铺。
车子到柏氏生药铺门前,柏舅爷正好出门送客,看见柳絮从车上下来,惊喜快步走过来,热络地打招呼,“柳絮姑娘,你怎么来了?”
柳絮把手上的食盒拿到身前,笑道;“我自己动手做了几样月饼,给舅爷送来尝尝,手艺不好,舅爷别嫌弃。”
柏舅爷笑着接过她手里的食盒,“让姑娘费心了,姑娘的心意我领了。”
俩人边说,柏舅爷把她让到后进南厅,柳絮落座,上次那个小丫头捧上茶水,柏舅爷把食盒放到桌上,打开,边说:“姑娘做的不用尝,看样式精巧,一定好吃,正好我晌午饭吃的少,吃两块月饼充饥
说吧,用手拈起一块月饼放到嘴里,咬一口,惊讶地挑起眉梢,笑吟吟地道;“姑娘这做得是玫瑰花馅的,香气宜人,沁人心脾,入口清甜,回味无穷。”
一块月饼,柏舅爷几口下肚,又拿起一块咬了一口,“这是咸蛋黄月饼,油而不腻,入口即化,口感极好。”
就着茶水,柏舅爷连着吃了两块,看着食盒里的月饼,精致好看,竟舍不得吃,阖上食盒,命丫鬟收好,小丫鬟在水盆里绞了湿巾,他擦净手。
“柳絮姑娘是心灵手巧。”柏舅爷由衷赞道。
“柳絮粗笨,难得舅爷不嫌弃,明就是中秋,奶奶开恩放了一日假。”
提到吴淑真,柏舅爷问;“淑真可好?我前几日看见你家三爷,气色不好,听说府里出事了,一个得宠的姨娘关起来了?”
柳絮听他主动提到素云姨娘,正中下怀,“素云姨娘跟三爷有些年头,已为邵家生下一双庶出子女,最近,素云姨娘精神有点反常,行事偏颇,屡屡冲撞主子,不知为何?”
柏舅爷行医多年,本能地问:“如何反常?”
“手指震颤,头总痛,夜里睡不好,一闭上眼,做噩梦,醒来浑身都是汗,面色泛青,精神有点恍惚。”
柏舅爷眉心惊跳,刹那面色恢复平常,“什么时候的事?”
柳絮道;“不久前,我来舅爷铺子里抓药,也就过了月余。”
柏舅爷不说话,良久,抬头看着柳絮,柳絮定定地望着他,二人四目相对,无语,彼此心明镜似的,都不肯说出来。
半晌,柏舅爷道;“柳絮,淑真她对你好吗?”
柳絮稍停片刻,方答一字:“好”
柏舅爷听出勉强,心底莫名有点担心,道;“柳絮,你若有什么事,告诉我,我不敢说一定能帮得到你,但我尽我所能。”
柳絮绽开笑颜,“奴婢身份卑微,有舅爷这句话,感激不尽。”
柏舅爷每每为她纯真的笑容感染,心底如照入一缕阳光,驱散阴霾。
柳絮告辞要走,一个家人提着一小坛子酒进来,柏舅爷笑道;“这是自家酿的桂花酒,区区薄礼,不成敬意,柳絮姑娘拿着吧!”
柳絮展颜,“每次来,都顺回去不少东西,我这趟来没陪且赚了。”
柏舅爷吩咐下人,“把这坛子酒送到轿子里。”
又对柳絮道;“我让轿子送你回去。”
柳絮上了轿子,柏舅爷站在轿子下面,轿起,轿窗外柏舅爷叮嘱一句;“柳絮,有事切记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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