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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日常-第2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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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诸位福晋都过来看了看躺在纱橱后的榻上安胎的十三福晋,一切都跟颁金节时一样。等大家都走了,福晋特意问跟过来的李薇:“你要不要跟我们去前头陪娘娘?”
  
  十三福晋马上说:“嫂子去吧,这里是娘娘的地界,还有姐姐们照顾我,没事的。”
  
  到底是去前头看德妃和一群福晋的脸色,还是在这里陪着十三福晋?
  
  李薇心道这根本不用选,面上还是没有表现得太高兴,道:“姐姐去前头吧,我在这里陪着。”
  
  福晋微笑点头:“有你在这里,我就放心多了。”转头再对兆佳氏说,“好好躺着,我过会儿来看你。”
  
  兆佳氏艰难支起身道:“四嫂慢走。”
  
  陪了十三福晋一早上,她们也没说多少话。主要是兆佳氏从头到尾都闭目皱眉,好像十分痛苦。
  
  李薇生怕她在这里就要生,那……德妃肯定不会太高兴。
  
  所以用过膳就赶紧过来了。兆佳氏也是刚吃过,宫女们才把膳桌抬走。见她进来,兆佳氏笑着说:“嫂子何不多在外头散散?我在这里没事的。”
  
  李薇道:“已经吃过了。”
  
  她坐下前先伸手在兆佳氏的褥子上摸了一把,有时羊水破了人不会有感觉。她怕兆佳氏头一次没反应过来。
  
  兆佳氏的脸刷的就红了,悄悄缩回被子里。
  
  李薇凑上去问:“肚子疼吗?”
  
  兆佳氏摇摇头,像是突然害羞了:“不疼。嫂子……我刚才方便过了,今天也没敢多喝汤水。”
  
  李薇反应了一下才知道她说什么,哭笑不得:“我不是怕你那什么。”她居然以为她怕她尿在榻上。
  
  她解释了下阵疼和羊水的问题。
  
  兆佳氏马上紧张的问:“会那样吗?会没感觉?”
  
  李薇回忆了下,说:“一半是疼的,一半是以为是把尿挤出来了。”肚子那么大,首先就是压到膀胱顶到胃,很多脏器都会受到影响。
  
  兆佳氏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李薇怕吓着她了,马上安慰道:“其实你怀孩子的时候很好,现在天冷,口子容易收。”还不容易感染。她都有点羡慕兆佳氏近来的好运气了,好像这人一顺就什么都顺了。
  
  田氏羡慕兆佳氏,是觉得她守得云开,终见月明。嫁给阿哥们的女人那么多,但一个府里才能有几个幸运儿呢?
  
  李薇有时看看田氏,都会有种感恩的心。生活真的待她不薄,让她在最合适的时候遇上了四爷。
  
  她已经感觉到了,现在的四爷早就没有当年对女人耐心了。他也不会再有当年的热情和冲动。她赶上了好时候,在他的回忆里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日后再有女人来也做不到了。
  
  会突然想到这个,还是因为过年时又见到了年家的帖子。来送帖的是年大将军。
  
  当然他现在还不是大将军,只是一个翰林院的检讨,一个从七品的小官。
  
  其父年遐龄已退休,在京养老。他大哥年希尧任工部侍郎,从二品。
  
  年遐龄退休时是湖广总督,虽然仅是正二品,但地方官的正二品跟京官的正二品不是一回事。湖广总督,封疆大吏,湖南湖北的军政都由他一把抓了。
  
  她为什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呢?
  
  因为这都是四爷跟她叨叨的。四爷干嘛叨叨这个呢?因为年大将军虽然是代父前来拜年加拜主子山头,但他是托了富尔敦来的。
  
  富尔敦这人她乍一听完全没印象啊,但四爷用一句话就叫她明白了。
  
  “不过是老八身边的一条狗,还想冲我摇尾巴。”四爷冷笑,叫她想替那位富尔敦点蜡。
  
  至于为什么富尔敦会跟年大将军一起来,因为他们不但是同年,还是连襟。富尔敦的二妹妹嫁给了年大将军。
  
  那富尔敦又为什么成了八爷的人呢?
  
  因为富尔敦姓纳兰,是纳兰容若的儿子。
  
  贵圈乱吧?
  
  四爷叨叨完还感叹:“纳兰如果还在世,也不会叫他的儿子去捧老八的臭脚。”
  
  纳兰容若死得太早,没来得及给几个儿子安排个好前程。明相儿子不少,对失父的孙子的看顾就少多了。李薇也是才知道,纳兰容若的几个儿子前程都不太好。
  
  富尔敦靠自己在三十九年当上了进士,之后就一直在翰林院晃荡,一直一直是七品……
  
  有这么一位父亲,当儿子的要是混不出个样来,那都不好跟人说他阿玛是纳兰容若。听说富尔敦最恨的就是做词,特别是当场做词,曾有人在酒桌上叫激他戏作一篇,被他大怒而去。
  
  最后李薇装了一脑袋的纳兰容若的虎父犬子,老八香臭不分谁来投奔都要,实在太没品位的报怨。对年家的印象就是这一家好牛X。
  
  牛X到她已经坦然的想输给这种白富美一点也不亏。
  
  但后来,两人在帐子里的时候,她小心翼翼的问如果年家有个姑娘,他会不会娶回来啊?
  
  四爷满脑子的老八、纳兰家、年家打成一团,叫她这一问竟然愣了数息才反应过来,回过神来竟然觉得脑子里刚才塞的东西都不见了。
  
  “嗯……叫爷想想……”他闭着眼睛很认真的说,她凑上去却被他抓住狠狠在屁|股上打了几巴掌,打得她稀里糊涂的一脸迷茫缩在他怀里。
  
  发完火的他居然笑了,搂着她摇了几摇,“真是……真是……”他叹了声,突然有点明白了。他说的那些,只有这一件是跟素素切身相关的,所以她只关心这个。同样,对八爷和富尔敦甚至年家来说,重要的事肯定跟他不一样。
  
  年家是想待价而沽?富尔敦和老八是想趁火打劫?
  
  年家全家都是镶白旗,可他们一家也有自傲的本事。不想干脆的反到他的门下也能理解,但是如果把主子当猴子甩就错了。
  
  他这样,不管是他还是老八都不会把他当成心腹来用了。
  
  不过是个墙头草,哪边有好处就往哪边靠而已。
  
  四爷想好了就翻身准备睡觉,背后的人果然靠上来倚着他,过了足有一刻还没听到她规律绵长的呼吸声。
  
  这么长时间还没睡着,可见是真放在心上了。
  
  他心中叹笑,小女子的心里只能装那么大点的事。说是以夫为天,看来他就是她的天。他不罩在她的头顶,她就心慌了。
  
  他翻过来把她拉到怀里,哄道:“年家有女儿也不是素素,爷有素素了。”
  
  这话真是甜到忧伤。叫她的心情一连好了好几天,阳光灿烂的。
  
  甜到最后她也想这是他哄她的,可他现在这么忙还愿意哄她,而不是视而不见,不是说她烦人,嫌她碍事之类的。
  
  他对她的包容也是感情深的一种表现吧。
  
  她不该再怀疑什么了。
  
  从宫里出来后已经是星月满天,她靠在车窗上,掀开帘子看着前面的四爷,她想起刚才她们一起出来时,十三爷就等在宫门口,一见到十三福晋就上去扶着她,一面对她们道谢。
  
  兆佳氏还特别轻松的说:“娘娘心疼我,赏了东西给我,叫我明天在家歇着就行了。”
  
  十三笑着点头:“这样也好,你现在走来走去我也担心。”
  
  兆佳氏临走前对她点点头。结果她看到这两人走到骡车前,丫头要扶兆佳氏,十三爷挥退丫头,打横抱起大肚子的兆佳氏送进车里。
  
  好幸福……
  
  她忍不住在想,十三爷和兆佳氏之间是患难之情,她和四爷是不是也经历一次这种事,他就会更喜欢她呢?
  
  在她忍不住大开脑洞的时候,四爷突然出现在车窗外,还敲了敲车窗,吓得她猛然回神。
  
  四爷从出宫门就感觉到背上有一道视线,几次回头都是素素。
  
  这是有事?
  
  他本想等回去再问她,可反倒记在心里一直想,最后还是拉马回头看她到底是什么事。结果他都跟着车走了好一会儿了,不见她有反应,不得已敲敲车子,她才好像刚刚看到他。
  
  看来是他多心了。
  
  不等他生气,车里的她就一脸惊喜感动的笑起来了。
  
  他的气就跟火炉边的雪一样都化了。
  
  拿她没办法。
  
  四爷对她笑了下,又敲了敲车窗,一夹马腹又跑回到队伍前头去了。
  
  他是特地来看她的吗?
  
  李薇整个人都像踩在云端,下车回到园子里,洗漱后换了衣服躺上床都是飘飘然的。等听到门外连声的通报,跟着四爷走进来,她跳下床才发现自己头发都解散了,身上只穿了里衣。
  
  不行,不行,这样不行。
  
  她镇定的在屏风后自己把衣服穿好,头发挽好后才出来。外屋玉瓶几人正压低声音侍候四爷洗漱,她悄悄走到玉瓶身后。
  
  玉瓶捧着牙粉、牙签和漱口水等物转身,不妨背后冒出来一个人!
  
  吓得手上的托盘就扔了。(ノ*口*)ノ
  
  李薇赶紧帮她捧住。ヘ(O_Oヘ)
  
  主仆两人面面相觑,玉瓶先捂着心口轻声说:“主子,你醒了?怎么不叫奴婢进去侍候?”
  
  李薇干笑着把托盘给她,坐到四爷身边去。
  
  四爷刚才从头看到尾。从她掀帘子从黑洞洞的里屋出来起,她就一直只看着他,都没注意到她的丫头们。他还以为她睡了,进来时还特意小声点,不叫下人们去叫她。
  
  他对她笑了下,握住她的手,轻声对她说:“没睡还是听到爷来了就起来了?”
  
  “听到你来了。”她又坐得离他近了点。
  
  四爷都快叫她挤到榻下去了,禁不住嘴边的笑,拍拍她的腿,脚还没泡够时辰也不洗了,抬起来叫人擦干净,换了衣服就拉着她回了里屋。
  
  他掀开被子先叫她钻进去,他再吹了灯上去,掖好帐子,床就变成了一个小小的巢穴。
  
  一片温暖的黑暗中,她钻到他的怀里,悠长的舒了口气,很快睡着了。
  
  留下四爷一下下摸着她的长发,轻轻吻着她的额头。
  
  ……真是一个宝贝。
  
  二月初,刚刚过完年皇上就去五台山了。他把直郡王留下了,带走了太子、三爷、八爷、十三和十四。
  
  圣驾出发前,十三来府里拜托四爷在他们出门后照顾家里。兆佳氏刚生了孩子,还没满月。
  
  圣驾走后,李薇就去十三爷府上看了一次。之后每个月都要过来一趟。
  
  转眼到了四月,园子里的景致越来越好了。
  
  这天,李薇刚从十三爷府上回来就听说四爷在园子里大发雷霆。
  
  叫她刚下车的脚都迟疑了下,身后的轿子已经抬走了,她也不可能现在再去街上逛一圈。
  
  心里多少有些害怕,她就故意慢慢的走,不太想赶紧进园子。一边悄悄问赵全保:“知道是为什么吗?”
  
  因为她还没经历过四爷发大火呢。
  
  以前四爷都是生闷气的款。为什么突然改变风格了?
  
  这么想着,她的脚下更慢了。
  
  “咱们往这边走。”她道,脚下一拐往湖边去了。
  
  装模作样绕着湖散步,她也把事情搞清楚了。四爷今天回来就气冲冲的,皇上不在京,他每天都是忙到天黑才回来。今天却早早的就回来了。
  
  李薇看看天色,现在最多四点。这个时间是不太对。
  
  “在外头是什么事,咱们也不好打听。但是回来苏公公就被主子爷骂了,上茶的王以诚叫拖出去打,他兄弟王朝卿出来求情也叫拖出去打了。”赵全保不由得打了个寒战,“现在还押在那边门口呢。”
  
  李薇松了口气,虽然有些不厚道,但四爷这是还有理智呢。他这是拿下人撒气呢。
  
  看来是在外头受气了,就是不知道是受谁的气。
  
  她绕着湖转了一圈半,散了近一个时辰才回去。结果不等进屋,玉烟就悄悄过来说:“主子爷来了,在屋里等您呢。”
  
  李薇心里就是一抖。
  
  她不敢确定四爷在怒极的情况下,会不会来冲她撒气。她知道他不会对儿子和戴先生他们撒火,难不成打了苏培盛几个还不够?
  
  赵全保听到主子爷在屋里腿都有些软,担忧的看了眼慢慢走进屋的主子。今天风光如苏培盛,也不过是主子爷生气时可以随意发火的出气筒。他就是混到苏培盛的份上,在主子爷的眼里也如蝼蚁一般。
  
  主子呢?
  
  他不由得想,主子爷是来找主子出气的吗?
  
  屋里很静,李薇像踩地雷一样走进来,扫了一眼就看到四爷在西侧间的屏风后写字。
  
  她犹豫了下,还是去洗漱换了衣服再轻手轻脚的过来。
  
  四爷淡淡道:“去散步了?”
  
  “嗯。”她应了声,看他桌上的茶喝了一半了,就端出去叫人换一碗来。回来看他的字已经写完了。
  
  四爷放下笔,深深的呼出一口气,像是要把胸中的郁气都吐出来。
  
  她以为他写的还会是草书,结果却是楷书。
  
  四爷见她过来就让开身,让她细看。
  
  她念道:“欝欝千株柳,阴阴覆草堂。飘彩拂砚石,飞絮点琴床。莺啭春枝暖,蝉鸣秋叶凉。夜来窗月影,掩映简编香。”
  
  好诗,只是心境上与四爷这刚发过火是不是不太相称?
  
  四爷看起来却不似勉强,他含笑道:“这首诗已经做了有一段时间了,总是无法一气呵成。今天终于能写出来了。”
  
  她看他十分小心的把纸拿起来,交给张起麟,叫他拿去装裱,回来好挂在他的书房里。
  
  大概是诗兴大发,他又拿起笔对她笑:“早就答应要给你写一首了。”
  
  李薇其实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吃不准他现在是发火中在假装无事,还是真的不生气了。但也赶紧过去表示很期待。
  
  他一口气写了四五首,写完细观却撕了其中三首,只余下两首,还要摇头叹说不足、不足,然后说先不给她,等写好再给。
  
  她虽然一点都不着急,但也表现的很想先睹为快,争闹一番后看他笑出来了,她才放了心,知道他不是假装开心了。
  
  不过想想,在他自己的园子里,他还假装什么?
  
  打了苏公公他们真的就够出气了?
  
  四爷虽然是男人,心也像海底针。阴一阵晴一阵,叫人摸不透。
  
  晚饭后她才从他的话里猜出来了,惹他生气的是直郡王。这次皇上出巡没带直郡王,带走了八爷。然后留在京里的直郡王就跟四爷掐起来了。
  
  四爷想起来脸色又黑了,阴冷的笑道:“……我看他还能跳几天。”
  
  ——老四,你别在你哥跟前显摆!掌旗又如何?皇阿玛还没封你个王位呢!就敢在你大哥跟前摆王爷的谱?你大哥做了十几年的郡王了!也没像你这样抖起来!
  
  第二天起,四爷就在园子里歇起来了,每日不是陪着几个男孩读书,就是游湖垂钓,还打算在园子里开几块田出来种。
  
  说他外头很闲,也没有。弘昐回来都说:“来求见阿玛的人每天都有,先生给我们讲着书都要出去见客人,今天还有个赖在外头不肯走了。先生都拿人没办法。”
  
  可四爷要闲着,他还拉着大家一起闲。早上用过膳就拉着她在园子里赏景,用他的话说就是:“住进来也有两年了,还没好好赏过一回。”
  
  四爷仿佛觉得很亏。
  
  园子中水草丰美,居然引来一群绿头红脚的野鸭子。一早起来湖里扑腾着一大片的野鸭子可把园子里的人都吓坏了。
  
  下人不敢驱赶,四爷赶来后也不叫人伤害它们,侍卫里头有技痒想比比弓箭的,看四爷好像挺喜欢这群野鸭子的也不敢动手了。
  
  到了白天,园子里的人都出来看稀罕。
  
  李薇想凑近看看,结果野鸭们都胆小,靠近了就纷纷飞起再落到湖边的其他地方,扬起的羽毛和粪便就叫人讨厌了。
  
  不过确实是难得一见的美景。
  
  顾俨和傅敏两位都站在湖边赏了几天,等鸭群飞走后才回书房做画,听说画得不错。可惜她无缘得见。
  
  鸭子走后,留在湖边的大片的鸭粪叫下人们打扫了好几天才干净了。
  
  四爷听她说起,笑道:“凡事哪能尽如人意?咱们看得高兴了,自然就要担起这些麻烦。叫他们别抱怨了,一人赏二两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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