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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日常-第1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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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个小碟子叫他把鸡蛋羹放在碟子里,放到地上给百福吃。
嘿嘿嘿,才不叫你亲手喂。
三阿哥很得意,感觉他又学了一招。
李薇很满意,兄弟之情好美!她真是教育天才!
用过晚膳,二格格就带着三个弟弟去她那里了,现在是额娘忙正事的时间,他们这些小孩子不能打扰。
孩子们离开后,李薇叫玉瓶把赵全保喊来,问他:“去前头看看,咱们爷和十三爷喝得怎么样了?”
赵全保早一步亲自去看过了,这时就道:“回主子,奴才刚才回去吃饭时瞧了一眼,十三爷怕是喝醉了,正对着咱们主子爷哭呢。周围人都叫撵远了,十三爷嚎得大声了点,奴才就听了个尾巴,不敢多留赶紧回来了。”
喝到哭?是十三爷酒品不行,还是他太难受了啊?
前院,四爷叫十三哭得有些心烦,只好自己坐着等他哭完。
十三也是被这几天的事给刺激的了,他真没想到求谁都没求上,好像他成了孤家寡人,身边没一个人能拉他一把。
他不能在府里哭,一府的人都指着他呢,外头又没个贴心的兄弟,长辈,能说两句暖心的话。
他的母族章佳氏也没什么能提得出来的人物,当年他进阿哥所时选哈哈珠子,倒有两个章佳氏的堂兄被选了进来,可自从他额娘去世后,到他建府,章佳氏是还肯跟他,无奈家族本身没有拿得出手的人物,就他这一个阿哥。听说这几年章佳氏一直想再养个好姑娘送进宫去。
这股悲意憋在心里好长时间了,今天半是发泄,半是想借悲乞怜,叫四哥能待他更亲近些。
他哭了几息就停下了,满脸鼻涕泪,也不敢抬头。
听到头顶上,四哥平静的道:“哭完了?”
十三鼻音很重的说:“弟弟失态了。”
四爷还真叫他这一腔悲音哭的动了恻隐之心,轻轻叹了口气,道:“四哥知道你这些年过得苦,可越苦却不能叫苦。你身后也是一大家子都指望着你,你这一垮下,叫他们怎么办?”
他叫来人给十三打水洗脸,两人身量也差不多,拿了他的衣服给十三换上,道:“今天你就先回去,明天再来,四哥再好好开解你。再有,你八哥是好意,但咱们也不能接了没个表示,四哥备上礼,明天我带你去找老八,好好谢谢他。”
十三听他说‘咱们’,从下午接到那封冷冰冰带嘲讽的贴子后提起的心才算落回肚子里了,他今天也在这里赖了大半天了,又刚刚失过态,起身道:“那弟弟就先回去了,明天再来叨扰四哥。”
他走后,苏培盛悄悄换了碗茶给四爷。刚才这屋里的动静可是传到外头去了,看爷现在的样子,他也摸不准是心情如何。想着刚才主子爷对着十三爷那个样,只怕这东西没用好,试探着道:“主子爷,这会儿都七点多了,您刚才也没用多少,要不要……”
四爷摇摇头起身,苏培盛一看就明白了,一边叫人去拿斗篷,一边叫人去点灯笼。
跟着他就听主子爷说:“不用,去东小院,看你李主子那里有什么吧。”
苏培盛心道,早猜出来了。
往东小院这一路早就熟得不能更熟。苏培盛陪着主子爷走这条路,比去正院那一路的次数多多了。现在叫他闭着眼睛走都不会走错。
早有人来小门处传了信,门上的灯笼也点起来了,远远看去,黑夜中那里有一点小小的光。小太监跪地磕头,起来开门,打开后就是东小院后头的大石榴树。
四爷在石榴树下站了站,对苏培盛道:“叫人来这里看看,盖个大滑梯出来,就照前面那个的样子做。做成象的样子。”工匠送来的是个铜壶状的,可听素素说,她本意画的是象。
他就说哪有铜壶的壶嘴那么长,还垂到地上。
可这也不怪人家工匠,她要是在图纸上写‘大象滑梯’,人家肯定不会领会错主子的意思。偏偏她写的是‘壶梯’。可不就做成壶了?
素素真是……他摇摇头,说她笨当然不对,可说聪明又总是好像欠一点。大事上倒是都把得稳,小事上出的岔子能叫人哭笑不得。
可她很认真。
他绕到前头,正屋的灯光暖暖的照在屋前的地上,他看到这光身上就放松多了。门前打帘子的丫头挑高帘子,他偏头进去,苏培盛就留在了外头。
外屋的丫头侍候着,他摆手不用她,自己解开斗篷的系带,把斗篷扔给她,自己掀帘子进了西侧间。
素素盘腿坐在榻上,一见他就笑,道:“我就说听见外头的声音了。”
他坐下,丫头跪下替他脱靴子,他指着趴在脚榻上的百福和造化说:“是百福它们听见我的声音了吧?”
百福两个摇摇尾巴。
他换了衣服才伸手叫它们过来,挨个摸过一遍,抱着逗逗,见她手上缝的是个狗的小斗篷,道:“这都快要暖和起来了,你怎么又做起斗篷来?做了它们明年才能穿。”
李薇低头继续缝,道:“这个快着呢。明天早上就叫它们穿上。”
他把狗放下,凑过来道:“怎么了?”
李薇很·认·真的缝,道:“没怎么啊。”
然后就顶着上头四爷‘严厉’的视线,终于撑不住道:“没有啦,就是四阿哥跟百福它们玩的时候没个轻重,我这不是想缝个东西安慰安慰它们嘛。”跟着把踩毛的事说了。
四爷笑了,道:“你啊,狗懂事着呢。在百福和造化看来,四阿哥就跟它们自己的小崽子似的,它们才不会跟孩子认真呢。”他拍拍百福和造化的脑袋,它们杏仁般的大眼睛纯洁的看着两个主子。
李薇摸摸它们,轻声道:“我是想它们年纪都大了,不是小狗了。”
他听了这个也沉默下来,半晌,肯定道:“别担心,百福和造化都是好狗,咱们家养的也精心,这狗活得长的能活二十多年呢。它们陪着咱们的日子多着呢。”
他握着她的手说:“以后,它们还会看着咱们的五阿哥,六阿哥,七阿哥……”话没说完,就见素素一脸‘我才不要!’。
四爷很酷霸的挑了下眉,问她:“怎么了?”
李薇扛不住,小声道:“再生的话……身材会走样啦……”
“爷不嫌弃。”
“……胸也会下垂啊。”
四爷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结果素素真的很认真的一脸担心的说:“会垂得像布袋一样……很可怕的……到时你一定就该不喜欢我了……”
四爷有一时半刻找不出话来说,半天才道:“……所以,你最近做的那个什么扩胸运动是……为了这个?”
锻炼胸肌嘛。
李薇点头,跟着就看到刚才还很酷霸的四爷无奈的单手支额。
“爷?”她凑过去小声叫他。
四爷抬起头,曲指狠狠弹了她的额头一下,跟着把她拽到怀里抱住,说:“爷给你想办法,你就安心的生吧!”
每回、每回她都能在很奇怪的地方担心不已,叫他真是……一见到她就觉得,府外的事简直像是另一个世界的事了。
160、(番外)傻人有傻福
紫禁城;储秀宫。
戴姑姑也才四十出头,却已经被人叫了十几年的姑姑。她进宫早,五六岁时就在宫里了。自家的事反倒记不清了,印象中最深的是跟同年的小宫女们排成队;由人领着进宫的那天。远处长长一道宫墙一眼看不到边,只有半截被阳光照得发白;下面都是阴影。
不过她比同年的小宫女们都幸运的是,一开始就叫分进了储秀宫。这里没有住宫里的主子贵人,隔个几年用一回。平常是苦了点;但时候长了也习惯了。
至少她平平安安活到现在了,当年跟她一块进来的;十个里头;能有两个还活着都是老天爷保佑。
最苦的时候就是当年她没存够银子出去。宫女出宫虽然有个年限;但上头要卡你也是一句话的事。银子不使够了,该你出去,一句话‘你这里离不了人啊,再等下回吧,明年,明年一定叫你出去’。
她也曾托人送银子,送了一圈却发现还是没打点够。明年,明年这话她听了不止一次。后来在里头听说爹娘都死了,家里只剩下弟弟,她也就干脆不出去了。前些年,弟弟还托人进来送话,说要给她过继个儿子,日后也算有人捧灵摔盆。
她明知弟弟未必安着好心,说不定就是想从她手上掏银子出去,可还是送了钱去养那个没见过面的‘继子’。
见得多了,人心里的热血就干了。
她一个人住一个屋子,晚上喜欢跟新来的小宫女围着炉子听她们说话,小宫女们还鲜亮着呢,生气勃勃的叫她羡慕,喜欢。
今晚有四个小宫女挤到她这屋来蹭她这屋的炭。她们的屋子炭不多,晚上只敢烧一个时辰就熄了。
她坐在炕头缠线,听她们坐在下头叽叽喳喳的。
一个扬着下巴满面期待的道:“谁知道这老天在哪里开眼呢?说不定我也有那个运气。”
戴姑姑看了一眼,这姑娘眉眼伶俐,是个好苗子。但这种人往往死的最快。善水者死于溺,人啊,不认命是好事,可凡事过了都会招祸啊。
其他几个嘻嘻哈哈的推她道:“是,是,咱们这就快拜见妃主子,给妃主子请安道吉祥!”
那姑娘禁不住要笑,还怯怯的看了戴姑姑一眼。
戴姑姑不当一回事的笑笑,也怪不得她们心存大志。这宫里不是有个活生生的妃主子就是从宫女爬上去的?
这是,另一个道:“我倒不觉得那条道好走,千万人挤一个桥,掉下去的必定比走上去的多。”
头一个姑娘就悄悄瞪了她一眼,这像是抬杠了。
第二个姑娘见自己说错了话,干脆起身到戴姑姑这边来,帮她撑线。另一边三个小姐妹说得热闹,她悄悄问戴姑姑:“姑姑可觉得我刚才说得不对?”
戴姑姑笑了笑,道:“你跟她,说的都对。”路不同,靠人走。
这姑娘道:“我是想,宫里主子们太多,倒不如……”她小脸一红,硬着头皮把话轻轻吐出来:“侍候阿哥们,也是条出路。”
戴姑姑见得人多了,她在她面前表明心意,是指望她搭把手?见皇上身边人太多不好挤上去,想换条路找宫里的阿哥们?
想得挺好,就是不合适。
戴姑姑见着她们就看到以前的自己,凭良心劝了句:“快打消这个念头吧。”
姑娘俏脸一白,她说这话本就冒了风险,要是戴姑姑心一狠,把她送到慎刑司去,她的小命就没了。可富贵险中求,她也是看了几年,觉得戴姑姑是个心软的慈善人,才敢开这个口的。
她想离座下去跪着,戴姑姑又说:“宫里三年一选,好的秀女能堆成了山。宫里的娘娘们都是利眼,她们干嘛不给自己儿子挑几个秀女,要从你们中间选呢?你仔细想想,是不是这个理?”
姑娘这才安稳又坐回去,戴姑姑道:“要是你存了攀高枝的心,想自己靠上去,不说能不能成,就是成了,上头主子一句话,你的小命也要没了。”
她平平淡淡的话叫姑娘的脸色都发灰了,她强撑着笑笑,道:“瞧我,在姑姑面前真是什么话也敢说,叫姑姑笑话了。”跟着她就转了话题,好奇道:“姑姑给我说说,娘娘们挑人都是怎么挑的?选阅的时候不是只有几个主位能去看吗?其余的娘娘都是怎么看人的?”
戴姑姑见她知机,也跟着换了话题,笑道:“娘娘们哪用亲自相看?叫人问两句也就罢了。”
这姑娘怔了下,她自从分来还没选过一次呢,不敢相信的小声说:“这么简单?娘娘们都不瞧瞧就指了人?那要是阿哥们不中意呢?”
“不中意就再选。宫里的阿哥们哪还会缺人侍候?只有他们不要的,没有他们要不到的。除了万岁,剩下的就都是他们的了。等他们选完了,才轮到外头的宗亲们呢。天之骄子,这天下的好女子都供着他们挑,供着他们选。”
戴姑姑这话叫这姑娘的心更凉了,那攀高枝的心熄下去了不少。
“姑姑见过那么多人,一准能看出谁有那个命吧?”下头的三个早不说话了,听戴姑姑说得热闹,开始那个姑娘忍不住问道。
戴姑姑想了想,摇头道:“这个……可真说不准,有时我瞧着不好的,人家的命偏偏就好。”
这下,四个宫女都围上来了,戴姑姑笑了,线也不缠了,仔细想想,给她们说了个人。
“那是三十三年的选秀……”
储秀宫地方不大,但逢到选秀时进来的秀女们可多呢。常常连周围的小宫室也要塞满了人。戴姑姑她们一般是把人按旗给分开。
满军旗住的最好,蒙旗的人倒是每年都送进来不少,可有造化的几乎一个都没有。剩下的就是汉军旗,这一支的人最多,能出头的也最多。别的不说,汉人姑娘是个个都长得风姿动人。
戴姑姑她们都精着呢,一个屋里绝不能放两个漂亮姑娘,不然就要出事。长得好的一进来,她们心里都有数。每天都要过去看一趟,叫侍候的宫女问问。
她指着那个坐窗户边勾头看外面的秀女问:“这是李姑娘吧?跟她同屋的那几个这几天有没有小动作?”
宫女笑道:“姑姑别担心,有我看着呢。晚上我就睡李姑娘旁边,她那头就是墙,谁都挨不着她,保准叫她好好的。”
戴姑姑放了心,嘱咐道:“机灵着点。这些秀女们里面说不准就是有大造化的。”
宫女应下,戴姑姑就去找这李姑娘说说话,走近才发现人家勾头不是看别的,是看外头那个姑娘……头上的钗?
她故意绕到她前头,免得从背后叫人再吓着她了。她一走过去,李姑娘就抬起头冲她一笑。
戴姑姑心道:看着规矩还是有的,就是……
李姑娘这就开口问她:“姑姑好,姑姑找我有事?”
戴姑姑:就是有些不着调。
她温和微笑,道:“没什么事,姑娘这些天住得可惯?吃喝上可有什么忌讳没有?晚上睡得如何?”
这本是套话,一般人都该说没事才对。
结果,这李姑娘笑得很甜很客气,嘴上却说:“都好,都好,就是我不吃花椒……”上次吃到一颗,嘴里凉了半天!
戴姑姑:“……那我交待一下,下次绝不能给姑娘放花椒了。”
这是第一次。
第二天,她还是照例问:“李姑娘昨晚上歇得如何?”
李姑娘笑着说:“挺好的。”
可转头宫女就告诉戴姑姑:“李姑娘想问能不能悄悄晒晒被子……”
戴姑姑:……能知道说个悄悄,就说明这人不傻,可这宫女你也不熟吧?才认识两天,就算多照顾了你点,你就这么直刺刺的把人当自己人了?
幸好之后这李姑娘就没别的要求了,大概是她懂规矩了吧。等永和宫来人说要挑个姑娘送进阿哥所给四阿哥,她问来人:“娘娘想给阿哥挑个什么样的?”
那人道:“上个宋氏……娘娘说太闷了,这回就挑个活泼点的,但别活泼得爱找事就行。还要汉军旗的,比宋氏家里略低几分,免得两人吵架淘气,闹得阿哥不得安宁。”
戴姑姑明白了,这是从一开始就要分个上下出来。宋氏其父是八品,那就找个普通旗人的吧。
李姑娘就这么跳到她脑海里了。家里是普通旗人,人长得好,活泼机灵,开头有些不讲规矩,可过后就好了,也算有些眼色。
戴姑姑带着人悄悄远远的看了看李姑娘。李姑娘跟平常一样坐在屋里窗前,那人问:“这姑娘瞧着倒安静?”
戴姑姑点头道:“她不太爱串门,与同屋的人说话都少。”
那人满意道:“看来是个好孩子,那就是她了。等我去回了娘娘再来领她。”
李姑娘就这么一脸懵懂的被领出了储秀宫,她走后,侍候她的宫女过来一脸哭笑不得的说:“李姑娘走前给了我一个荷包,说谢谢我这几天照顾她,叫我要是有事想托人回家,就拿这个荷包叫人去她家找她,她能办的一定给我办了。”
戴姑姑:“……她是什么意思?”
宫女道:“姑姑,我看李姑娘大概以为……她这是出宫了……”
戴姑姑:“……”这糊涂蛋进了阿哥所,不会叫人给吃了吧?
……
四个小宫女围着戴姑姑问:“那后来呢?这李姑娘怎么样了?”
那个眉眼伶俐的说:“只怕是早叫人给吞了。”
剩下几人也是心有戚戚的样子。
戴姑姑不肯再多说,撵她们回去睡觉了。她吹了灯,躺在床上深深叹了口气。
当年的李姑娘,如今已经是四贝勒府上的侧福晋,有着一女三子。
是她当年扮猪吃老虎,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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