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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事之平乱记-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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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错,是今天上午‘乙丁’等级的负责人亲自挂的电话,说想把马风留下,为机构效力。”
  马飞儿眉头一下子就皱起来了。
  按照江湖规矩,收留他派弃徒这种行为是江湖上的大忌,本来就有图谋他派传承之嫌;而“祠部”这么做,明显就是看中了“轮回宗”的宗门绝学“五更留”针法。
  这张两百万的支票,不过是点象征性的补偿而已。
  事实上,不管马飞儿还有“轮回宗”答应还是不答应、这两百万马飞儿收还是不收,马风这个人,“祠部”都留定了。
  刑克其实也很郁闷。
  他年轻的时候是大街小巷摆摊算卦的,江湖规矩懂的不要太多,刑克心里明白的很,“祠部”这种近似于“强买强卖”的做法,实在是不大地道。
  尽管刑克自己也在部里挂着个地区负责人的公职,平常口齿也算伶俐,但让他做这种事情的传声筒,刑克第一是不太愿意,第二也不知道该怎么开这个口。
  马飞儿一时有点不知道如何是好。
  这张支票,今天自己是收呢,还是不收?
  今天自己要是不收这张支票,非要把马风要走,情理上说得通,但对“祠部”来说,她这么干就有点“给脸不要”的意思了。
  是个人都知道,“五更留”针法的价值绝对不止两百万,毫不夸张的说,这套针法的价值根本不是用金钱可以衡量的——
  一条人命多少钱?
  无价!
  一个会这套针法的人能救多少人命?
  无数!
  但是祠部就这么一毛不拔的、也未经人家同意,就把人家待处置的有罪弟子整走了收为己用,怎么说也不是个事。
  送这两百万,就是送个台阶给祠部自己下的意思。
  马飞儿收了这两百万,“祠部”就能名正言顺的留下马风,而且不用担“以势压人”的恶名。
  可是马飞儿今天要是收了这张支票,她脸面上可就不太好看。
  堂堂一门宗主,为了两百万把会宗门绝技的弟子给送出去了,没见过钱是怎么的?
  大小也是个宗师,这事儿说出去,马飞儿还真丢不起这个人。
  所以这张支票,马飞儿收也不好,不收也不好。
  就在马飞儿和刑克都觉得很不得劲儿、不知道该说点什么的时候,还是那位蒙面的李长老语气热情的打破了僵局:
  “瞧刑处长您这话说的,越说越见外了!”
  “为国效力是我们‘轮回宗’求之不得的事情,难得领导不弃,愿意让本门弟子为国家出一份力,我们怎么会不愿意呢?”
  “我替我们宗主答应了!”
  “马风从此以后,就是‘祠部’的人了!”
  “不过这两百万请您还是收回去吧,这种好事我们求都求不过来,怎么能再拿国家的钱呢?”
  “刑处长您就别推辞了,要不这样,这钱就当我们已经要了,又捐回给部里了!别推了啊,再推我们宗主可就真的生气了!”
  这位李长老几乎是用“塞”的把支票硬放进了刑克手里,根本没给刑克推辞的机会。
  “马宗主,您看,这…”
  刑克有些哭笑不得的看向马飞儿。
  马飞儿笑的温和:
  “刑处长,李长老的意思正是我的意思,您就把支票拿回去吧。”
  刑处长听马宗主都这么说了,心头的大石也就放下了:
  “那…好吧!就这么办了!”
  “小林啊,小林!进来!”
  “你现在就开我的车,带马宗主和李长老到我早就定好的酒店去,我要给二位贵客接风!”
  “马宗主,您和李长老先过去等我,我还有点事要处理,您二位先在酒店稍等一会儿,我马上到!”
  宾主又寒暄了几句,马飞儿等人也就跟林涛出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九章

  目送二人离去,刑克脸上的笑容不见了。
  转身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刑克拨通了电话:
  “谢先生,刚刚的影像,您那边看的还清楚吗?”
  刑克小心翼翼的问道——原来刚刚发生的一切,居然都已经落在电话另一端那个人的眼里!
  “嗯,很清楚。”
  电话那端的人听声音是个上了年纪的、声音威严的男人。
  “那您觉得,怎么样?”
  刑克的语气依然小心翼翼。
  “马飞儿这个人还算不错,很识抬举,这个结果我很满意。”
  听电话那端的人的语气,似乎是很高兴。
  “您满意就好,您满意就好!”
  刑克听“谢先生”这么说,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轻松之意溢于言表。
  “诶,对了,小刑啊,注意一下那个李长老,查查她的来历。我印象中没有这个人啊,从哪蹦出来的?”
  电话那端的人下了命令。
  “好,好,谢先生,我这就去查。”
  刑克点头哈腰。
  “这件事你处理的很好,不过还有几件事,你要注意…”
  电话那端的人继续吩咐起刑克来,刑克凝神静听,不敢有一丝分神,不时还点点头,表示服从。
  这通电话,聊了很久,很久。
  “二位前辈,请往这边走。”
  林涛把马飞儿和李长老引进了订好的包厢。
  “小林啊,我想请问你点事。”
  蒙着面的李长老把林涛拉到了旁边。
  “李前辈折煞我了,您就说吧,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林涛痛快的很。
  “嗯,好孩子!就喜欢你这份机灵劲儿!小林啊,我问问你,马风这事儿是怎么个经过啊?”
  李长老满意的点了点头。
  林涛真是有问必答,口齿也很伶俐,原原本本的把过程详细的说了一遍。
  “哦~照你这么说,这个小丫头很厉害啊!”
  这位李长老听完了林涛的叙述,明显对“小丫头”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在详细的了解了关于“小丫头”的一切以后,李长老又开始饶有兴致的询问关于林涛自己的事情。
  林涛还是比较老实的,加上这位李长老的声音实在好听,说话的态度也平易近人,没有一点架子,特别亲切,所以林涛也忍不住问什么答什么,不一会儿把自己这点事全说了。
  “小林啊,我觉得你这孩子跟我特别投缘,我来的匆忙,也没什么给你的,这有块玉,就当你李阿姨给你的见面礼了,来,拿着!”
  李长老不是个小气的人,缠着人家小伙子聊了这么久,也不能白聊啊,还给点报酬。
  “不用不用,李阿姨(发现了吗,李长老已经变成李阿姨了)您这样不是骂我吗?就问点事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啊,您真别这样。”
  林涛这小伙哪肯收啊,一个劲儿往外推。
  “收着!不听话是吧?让你收你就收着!”
  李长老不由分说就把玉塞到林涛手里——这位李长老,似乎很喜欢塞东西给别人。
  林涛不得不收了,还被弄的怪不好意思的:
  “那就谢谢李阿姨了。”
  “这才是好孩子,来吧,咱们回包厢去,宗主肯定等急了。”
  李长老热情的拉着小伙子往回走。
  林涛当然没好意思当面说出,李长老手上那一道道凹凸不平的东西隔着手套硌的自己挺不舒服的。
  午夜。
  李长老的房间,浴室。
  李长老稳稳的坐在浴缸边缘。
  白天威严的“马宗主”正专心致志的给她擦着背,手法温柔而又小心。
  此刻两个人的相处方式和白天截然不同,不像宗主和长老,倒像主仆,而且两个人的身份高低看上去也完全换了个个儿。
  李长老此刻已经脱下了那身密不透风的黑衣,也摘下了面具,露出了她本来的样子。
  不过她的样子可是够奇怪了。
  只见她满身都是深色的、怪异的、凹凸不平的刺青,连脸上和头发里也是密密麻麻的。这些刺青掩盖了她的五官,使人根本看不清她到底长得什么模样——
  这身刺青倒是省衣服了,让李长老哪怕光屁股走在大街上也不带漏点和走光的,这刺青,把点儿和光都遮上了,啥也看不出来。
  看来马宗主搓背的手法很不错,李长老看上去很舒服的闭着眼睛,全身放松。
  “主人…有句话,我不知当说不当说。”
  马飞儿开口了。
  “讲。”
  李长老依然闭着眼睛。
  “轻易把咱们宗门内的绝学泄漏给‘祠部’,是不是…不太好?”
  马飞儿的口气是毕恭毕敬的。
  “我们不是把书页拿回来了么,莫非你在担心他们留了复印件?不用怕,‘五更留’针法如果没有苦练数年本门的基本功作为基础,是根本练不成的,他们就算有典籍也没用。”
  李安慰着马飞儿。
  “但是…人毕竟在他们手上啊,我担心…”
  听马飞儿这么说,李终于回过头。
  她依然闭着眼睛,纹路遍布的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坏笑:
  “飞儿,你想的没错,不过你忽略了一点。”
  “哪一点?”
  马飞儿好奇的问。
  “别人能救,我就能杀。”
  李一把揽住马飞儿倒进满是泡沫的浴缸,引发马飞儿一声尖叫…
  第二天,马飞儿和李长老离开了南都,乘车返回西北。
  跟着一起走的,还有伤势未愈的马鹏。
  就在他们离开后的第二天,马风被放了出来。
  “哈哈,马老弟,老哥哥敬你一杯!这几天老弟你受苦啦!你可别怪哥哥我啊,哥哥当时也是没办法,那小姑娘是“丁甲”级的高手,我这个“戊丙”级的小处长,在人家面前也不得不做做样子啊!”
  刑克端起一杯酒,敬给坐在上座的马风。
  “好说,好说!刑处长您也是在其位谋其政嘛,应该的!兄弟我有出头之日都是托了您的福,我怎么会怪您呢?”
  马风打着哈哈,把手里的酒一饮而尽。
  “对了,刑大哥,您是说,那个小不点的丫头,居然是‘丁甲’级的高手?”
  马风看似不经意的问了一句。
  刑克一听马风这么问,又是一阵大呼小叫:
  “那可不!马老弟你可别看她长的小啊,你有所不知,那小丫头可是咱们‘祠部’甲级高手、X市长春观观主长春子最小的弟子!”
  “小姑娘自己的能耐大小姑且不论,人家那师父可是真厉害啊!”
  “就冲着人家那师父,谁敢不给这姑娘三分薄面?马老弟,听你老哥哥一句,这个许云悠,可不是咱们能得罪的起的啊!”
  马风“哦”了一声,眯缝着眼睛,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当天夜里,马风喝了很多很多酒,大醉而归。
  刑克想拍拍这位年纪轻轻、前途远大的新同僚的马屁,居然还给安排了一个小姐。
  在他身边跟着的林涛表面上没说话,心里却对刑克的这种作为很不以为然。
  刑克的马屁拍到了马腿上。
  马风那天晚上喝的可能真的是太多了,结果“马上风”,死了。
  刑克白惹了一身的麻烦,差点让领导收拾死,这是后话,不提。
  马风“马上风”的后半夜,有人无声无息的进了宋义的家。
  那是一个全身黑衣、连面目都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人。
  第二天上午,宋欣发现前几天那个小姐姐给自己的耳坠子不见了,哪里也找不到。
  爸爸说那个坠子本来就是很古怪的,没了也好。
  不过虽然那个很漂亮的坠子不见了,宋欣还是很开心——因为困扰了宋义好几年的、这几天还在犯的老胃病忽然之间好了,而且再也没有犯过。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章

  那些看着你辗转反侧的夜,若你知道我就在你身边,你会如何?
  我的爱人?
  ——BY:“李”
  凌水市,地理位置位于中土国东南部,是一座说不上很大却也不小的城市,新政府成立之前,这个城市的经济发展程度原本不好不坏,城市人口不多不少。
  每年夏季,来自东南海上的季风带来的丰沛降雨,会填满凌水市所处地区密集如网的河道;而冬季,从西北平原吹来的冷风又受一路上重重的山峦阻隔,最后到达此处已经失去了它原有的威力。
  夏秋高温多雨,东春温暖干燥,就是中土东南部地区、也是凌水市的气候特点。
  凌水市濒临中土国东南海峡。
  中土新政府成立后,这个原本不起眼的中土小市镇摇身一变,成为中土雅述海上运输的必经之路。
  两国亲密的外交关系和中雅繁荣的边境贸易喂肥了凌水从事进海上运输业的进出口贸易公司,也为这个原本名不见经传的滨海小城带来了数不尽的财富。
  凌水市富了起来。
  富的很快,富的流油,被称为“中土不夜之城”、“星空下的明珠”。
  不过,很多人不知道的是,凌水市还有另外一个名字——这个名字可能听上去让人感觉怪怪的——“妖魔之都”。
  根据“祠部”的档案记录,凌水市是整个中土最不安宁、灵异事件最多的几个城市之一。
  然而由于某些无法理解的原因,“祠部”在这个地方一直没有设置常驻机构,只是在怪事发生的时候,临时派部内成员处理。
  悠悠穿着紧身的衣裤,带着形状怪异的头盔和大口罩,一身骑行客的打扮,她推着单车在凌水兴致昂然的走着,东看看西看看,看什么都觉得新奇。
  和历史悠久、文化气息浓厚的X市不同,凌水这个城市的高楼大厦都很新。
  这里的建筑风格千奇百怪,什么国家的类型都有,怎么看都有点不伦不类的感觉。
  “整个城市都散发着一股浓浓的土财主暴发户的味儿,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有钱。”
  走在悠悠旁边的一个游客模样的人跟他身边的人说道。
  悠悠在旁边听着,忍不住露出一丝笑容——有趣的说法,不知道是对是错?
  悠悠骑了好几天车了,有点累了。
  现在正是学生假期结束回学校的时间段,车票很紧张,不好买,悠悠懒得耽搁时间,直接买了辆折叠自行车、换了套衣服就走了。
  她也没个目的,就是顺着大道一路往南走,渴了就停下喝口水,饿了就在路边买个馒头嚼着,如此风餐露宿,昼夜不停,当真是艺高人胆大,换个平常人说不定半路就疲劳猝死。
  不过悠悠是修行的人,精神头足的很,像这么黑天也照样骑车前行,连着十几天下来,正经也骑了挺远的路。
  不过修行人的精力也是有限的。
  就这么连着停停走走半个月之后,悠悠终于也开始感觉自己的身体有些吃不消了。
  没胃口,没力气,而且还特别困。
  “好想痛痛快快的睡一觉啊!”
  悠悠体内的每一个细胞如是说。
  悠悠决定发扬“少数服从多数”的民主作风,听从它们的建议。
  “有单人房吗?”
  悠悠拎着彻底叠起来的小巧自行车进了一家门面不大,但是看上去干净整洁的旅馆。
  服务员还挺热情的,入住手续也办的很利索。几分钟之后,悠悠就已经身在她的房间里。
  也顾不上看看这房间的陈设,悠悠直接用最快的速度冲了个凉,然后压向身边最让她一见倾心的物件——
  一张足有一米八的大床。
  这个十几天没有休息的小家伙,几乎在脑袋沾上枕头的那一秒就发出了轻微的、规律的鼾声。
  凌水的夜是璀璨的,大街小巷灯红酒绿,人声嘈杂。
  这个曾经默默无闻的都市发展的过于迅速,以至于很多人都对这里做出“华丽,但是浮躁”的感叹。
  如果这片土地有灵,定然会有些委屈的辩驳:
  “你们这些人真是冤枉了我了。”
  因为土地知道自己从不浮躁。
  千年万年,这一片山川——还有陆地上的每一片山川——都静静地躺在这里,静静的用自己的水土养育着生存自己身上的芸芸众生。
  宽容的,温和的,不偏不倚的,一视同仁的养育着。
  这样的山川,又怎么会浮躁呢?
  浮躁的、嘈杂的、喧闹的,永远只是人而已。
  然而山川土地门依然静静地存在着养育着,顺其自然,无声无息,无欲无求。
  “天何言哉。”
  没有谁知道,夜幕下喧闹的凌水市,到底有多少角落是安静的。
  凌水街上的车太多,店面也太多,噪音更是多,绝大多数的凌水市人早已经习惯了在各种纷杂的响动中陷入梦乡。
  然而初到凌水的人可能会觉得有些不习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悠悠在凌水市的第一个夜晚,本应也是如此。
  但意外的是,属于悠悠的夜晚,那在凌水市的每一个夜晚、又或者是在其他地方的夜晚,一直都是仿佛隶属于另外一个空间般的宁静。
  没有一丝光线的房间,安静的只有悠悠规律而悠长的呼吸。
  外界的喧嚣与霓虹被高明的咒术隔离在女孩的感官之外,而那个施咒的人,就站在悠悠的床头。
  此人一身不属于这个时代连帽黑色长袍,是时正在慢慢掀开严严实实遮住头部的帽子,从这个举动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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