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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军神-第3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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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败军之将,阶下之囚,也敢在此张狂?”
甘宁勃然大怒,猛然起身拔出腰中佩剑,就往邓贤刺去。
“铛!”
电光石火之间,一道银色匹练出现,拦截住了甘宁的长剑。
“主公!”
甘宁看到出剑之人乃是陈旭,不由心中一惊,急忙收回了自己的武器。
看着诸将脸上都带着不忿之色,陈旭收剑说道:“两军交战各为其主,将士征战沙场,马革裹尸本来就是宿命。”
“张任、邓贤该如何处置,吾心中已有计较,尔等先行退下吧。”
被陈旭锐利的目光扫视着,诸将顿时感觉心中一寒,这才发现自己等人有些冒昧了。
他们这样报结成团,气势汹汹要求陈旭杀掉张任的举动,多少有点逼迫的意味。
哪怕事出有因,也是一种大不敬。
诸将收敛了心思,恨恨看了邓贤一眼,纷纷告退,陈旭却是因为邓贤的一番话,颇受震动。
站在张任、邓贤的角度上,他们两人所作所为完全毫无挑剔。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当敌人来犯之时奋勇御敌,乃是他们应该担起的义务。
陈旭出兵益州哪怕有再多理由,也仅仅是借口。
说到底,陈旭此行不过是为了扩张势力,实现自己争霸天下的野心罢了。
哪怕关中军纪律严明,对于百姓秋毫不犯,然而一路征战,益州百姓却也惶恐不已,饱受磨难。
许多家庭抛弃自己祖祖辈辈的基业,拖家带口躲避战祸,不少野心勃勃之辈,更是趁乱聚集一些人马,行那拦路抢劫之事。
关中军没有乱杀百姓,百姓却因为关中军的入侵,许多人都死于路途之中。
这就叫做: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邓贤之言虽然略显夸张,却也道出了乱世的残酷与无奈,无论何时何地,受苦最多的永远都是百姓。
待众人都离开以后,陈旭深吸了一口气,将愧疚的情绪抛弃,眼神变得越发坚定。
他嘴唇微动,一道略带磁性的声音想起:“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
“如今朝纲崩坏,诸侯并起,各自征战不休,若不能尽早结束乱世,百姓们就会一直生活在水生火热之中。”
“吾身为当朝大将军,有匡扶社稷,清平四海之志,哪怕暂时因为征战四方,而使得百姓受苦,亦问心无愧!”
陈旭神色坦然,双目清明,说起话来铿锵有力。
邓贤对此却是嗤之以鼻,嘲讽地说道:“关中军未入蜀地之时,吾主体恤民力,百姓全都安居乐业,路不拾遗。”
“大将军领兵犯境,众人却是有地不能种,有家不能回,拖家带口,躲避战乱,死于路途之中者不知凡几。”
“这,难道就是大将军所谓的匡扶社稷,所谓的问心无愧?”
“大将军若真是为了百姓着想,就当领兵撤退,马放南山,解甲归田,永远不启战端!”
陈旭双拳紧握,双目死死盯着邓贤,却也没有出言反驳。
典韦听见这么一番强词夺理的话,当即怒气勃发,一双虎目不怀好意的盯着邓贤。
“哈哈哈哈!”
就在典韦正要发怒之时,一道清朗的笑声忽然响起,却是张松捧着肚子,不顾形象的笑了起来。
感受到笑声中的讥讽,邓贤大怒,喝道:“卖主之徒,也敢笑我?”
张松也不恼怒,只是问道:“那么邓将军以为,刘季玉是个怎样的人?”
邓贤胸膛一挺,昂起脖子说道:“吾主乃汉室宗亲,身份尊崇,又仁义无双,恩泽遍布巴蜀之地,百姓谁人不交口称赞?”
张松嗤笑道:“刘季玉枉为汉室宗亲,却拥兵自重,割据一方,不遵王命,抵挡天兵,此人反心昭然若揭!”
“汝言刘季玉仁义无双,恩泽百姓,为何面临大军压境之时,却不愿为了百姓献城投降,反而让无数士卒战死沙场?”
“以我之见,刘季玉所谓的仁义,不过是为了收买人心的假仁假义罢了。”
邓贤强词夺理,张松却是舌灿莲花,用邓贤的理论将其驳斥的体无完肤。
不是说刘璋乃汉室宗亲么?
可不要忘了陈旭代表的是天子,抵挡关中军就是不遵王命,随便就能为其扣上一顶造反的大帽子。
不是说刘璋仁义,善待百姓么?
邓贤方才还在质疑陈旭兴兵犯境,使得百姓流离失所,乃是假仁假义。
还说陈旭若是真的心怀百姓,自然应当解甲归田云云。
张松却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直接指责刘璋假仁假义,不是真心为了百姓。
不然的话,直接开城纳降,也就会不死去很多人了。
张松过目不忘,才思敏捷,哪怕杨修都不敢在他面前逞口舌之利,更何况是邓贤这个武夫?
轻飘飘的几句话,邓贤就被弄得无话可说,只是双目喷火,死死盯着洋洋得意的张松。
张松尤不罢休,说完刘璋以后,又指着邓贤喝道:“朝廷大军到此,汝却妄自抵抗,此为不忠。”
“汝祖辈皆为汉臣,你却行此大逆不道之举,有辱先祖清名,此为不孝。”
“朝廷大军兵临城下,明知不可敌而驱使袍泽送死,此为不智、不仁。”
“吾尝闻你与刘璝、冷苞两位将军情同手足,不求同生,但求共死,如今两位将军都战死沙场,汝却因为惜命而苟延残喘,此乃不义、不信。”
说到这里,张松脸上露出了深深的鄙夷之色。
他看着脸色涨红的邓贤,喝道:“你这种不忠、不孝、不智、不仁、不义不信之辈,如何也敢在大将军面前逞口舌之利?”
“我若是你,早就羞愤难当,拔剑自刎矣!”
站在一旁的陈旭,听见张松这么一番强词夺理之言,不由感觉后脊发凉。
张松实在太能扯了,把毫不相关的事情扯在一起,让人听起来反而觉得颇为有理。
这种将人喷得体无完肤的做法,对于那些注重名节之人,甚至比杀了他们还残忍。
张松的伶牙俐齿,由此可见一斑。
“若生活在后世,子乔定然是哪种贴吧大神,无论是黑人还是吹人,肯定都无人能敌。”
此时的陈旭虽有万般想法,却只能在心中如此感叹。
吴懿看着张松意气风发的样子,也感觉心中微寒,假如邓贤果真背上了那么多骂名,那真是生不如死了。
典韦心中却是无比舒爽,方才的那些愤怒也都烟消云散,看向张松的眼神也变得柔和了起来。
邓贤更是气得脸色涨红,左手哆嗦着抬了起来,指着张松说道:“你,你,你……”
由于太过气愤,邓贤居然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张松见状却是脸色一板,喝到:“与人交谈,却以手指着别人,乃翁未曾教过你,这么做非常失礼么?”
说到这里,张松故作无奈的摇了摇头,道:“也许乃翁真的没有教到过你吧。哎,养而不教,父之过也!”
张松一面说话,一面故作叹息的摇了摇头,那种神情要多欠揍有多欠揍。
陈旭听到这里,却是差点喷出一口老血,觉得这个台词好熟悉的样子。
邓贤终于忍受不住心中的愤怒,大声吼道:“我杀了你!”
吼过之后,邓贤双目赤红,不管不顾扑向了张松,想要豁出性命将这个可恶之人斩杀于此。
“踏!”
然而,一道雄壮的身体挡在了张松前面,因愤怒而失去理智的邓贤,更是非常轻易就被典韦制服。
张松略带鄙夷的摇了摇头,再次说道:“方才说你不智,看来还真没有冤枉你呢。”
“身为俘虏却看不清局势,又没有自知之明,刘季玉启用你这等庸才,岂有不败之理?”
“你若一开始就战死沙场,尚且能够博个好名声,如今失了剑阁又如此行径,才暴露出了自己是庸碌之辈。”
张松言语越来越恶毒,居然说道:“你这种人,也只配背着丢城失地庸才的名声,而后当做败军之将被斩首示众。”
“啊啊啊!”
哪怕邓贤被典韦制服,仍旧忍受不住心中的愤怒,口中发出了野兽般的咆哮。
可是典韦双手却有千斤巨力,无论邓贤如何挣扎,都没有办法逃脱。
邓贤只感觉血气上涌,大喝一声:“气煞我也!”
随后,他居然喷出一口鲜血,昏迷了过去。
第776章 解惑
典韦双手正紧紧按住邓贤,却见此人向自己喷了一口鲜血,躲闪不及当即被喷在了衣甲上面。
“真是晦气!”
典韦本来就发黑的脸颊,此时变得更黑了,可是看着被气晕的邓贤,却也不好发作。
吴懿见此情形更是胆战心惊,身体下意识往旁边挪动了一下,希望能够离张松远一些。
正所谓:揭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脸。
可是在张松这里,他不但专门揭人短处,而且把那种很小短处,给无限放大了。
不仅如此,张松打肿了邓贤左脸,还在他右脸上面狠狠扇了几巴掌,一直将邓贤打得不成人形,这才闭上了自己的嘴巴。
张松从头到尾,说话都没有带一个脏字,却能将邓贤这等沙场宿将,给活生生气晕过去。
由此可见,张松这么一番话,究竟有多么大杀伤力了。
陈旭看着昏迷的邓贤,苦笑两声,就让人将其安顿了起来。
他看了看亦是昏迷不醒的张任,微微叹了一口气,说道:“先离开这里吧。”
招呼了一声,陈旭就带着众人离开房屋,好让张任能够更好的休息。
陈旭领着张松回到了自己住处,却没有再带上吴懿,他让士卒们上了一些酒菜,两人就这样相对而坐。
看着其貌不扬的张松,陈旭想起此人方才的风采,却总是高兴不起来。
虽说张松刚刚是为自己出气,可是如此折辱邓贤,多少让陈旭有些难以释怀。
陈旭对于有气节之人,向来十分敬重。
邓贤乃是巴蜀名将,纵然如今兵败被俘却也不卑不亢、视死如归,这等豪杰不应该遭受那种待遇才对。
可是对于张松,陈旭也不好太过苛责,所以一直没有说话。
好似猜出了陈旭心思,张松坐直了身体,正色说道:“主公可是觉得,松方才有些太过分了?”
不待陈旭说话,张松再次反问道:“松冒昧询问一句,不知主公准备如何处置张任、邓贤?”
陈旭感觉自己有些跟不上张松的节奏,却仍旧如实答道:“此二人都是才能出众之辈,吾虽有心想要招降他们,却也无比困难啊。”
首先,两人都是忠义之士,想要劝说他们投降难度很大。
其次,两人给关中军造成了极大伤亡,此次攻打益州龚都、江武也都先后战死,不杀两人军心恐怕会有些浮动。
陈旭心中纠结无比,叹息一声继续说道:“若两人誓死不降,我也只能全其忠义了。”
张任、邓贤可不是那种容易被劝降的人,陈旭言下之意,也就是要杀掉两人了。
张松却是摇了摇头,正色说道:“这两人,不能杀!”
陈旭闻言愕然,皱着眉头问道:“子乔何出此言?”
张松道:“张任、邓贤在军中威望甚高,主公若是杀掉两人,那些被俘以及投降的益州军,一定会躁动不安。”
“除此之外,益州有许多将领都与张任交好,很多将校甚至曾经乃是此人部曲。”
“若是张任被杀,益州其余将校必定同仇敌忾,奋死抵抗。如此,主公再想攻取益州全境,定会遭受极大损失。”
陈旭闻言心中一凛,微微动容。
他知道两人在军中威望很高,却没想过会高到这种程度。
眉头紧紧拧在一起,陈旭道:“说是两人肯投降,哪怕麾下将领、士卒心中不满,我也会尽力安抚他们,并且重用两人。”
“然而,两人对于刘季玉无比忠诚,想要劝降恐怕没有可能吧。”
张任在历史上就没有投降刘备,最后落得一个身首异处的下场,却也成就了他的忠义名声。
对于邓贤虽然了解不多,短时间内相处之下,陈旭也知道此人铁骨铮铮,不会轻易投降。
否则的话,邓贤也不会在被俘的情况下,仍旧敢怒骂降将,讽刺陈旭了。
邓贤如此行事,何尝又不是故意寻死呢?
见识广了,陈旭也知道哪种人肯降,哪种人不肯降,也都心知肚明。
一般被俘的将领,虽然才开始也会牛逼哄哄,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架势,其实姿态并不会太过强硬。
他们所需要的只是一个台阶,假如陈旭亲解其缚,再好言抚慰,这种人就很容易投降。
与之相反,似严颜、邓贤这种态度,却是表明了自己不会投降。
张松看着愁眉不展的陈旭,却是笑了起来,说道:“想让两人投降,虽然困难,却也并非不能办到。”
陈旭闻言大喜,急忙询问:“还请子乔教我!”
张松也不拿捏,正色道:“邓贤此人被俘早已心存死志,故此我才以言语相辱,激起他的愤恨之心。”
“心中有了愤恨与不甘,就会淡化死志,只要邓贤不是一心寻死,主公便有机会将其劝降。”
陈旭这才恍然大悟,知道张松原来也是用心良苦。
邓贤兵败,丢失剑阁,乃是人生一大耻辱。
张松故意说邓贤乃是庸才,把这场失败全都推在了他身上,并且说他将会永远背负着失败者的骂名。
张松为了刺激邓贤,将其狠狠数落了一番,就差没有明说邓贤乃是废物了。
只要邓贤注重名声,自然会心有不甘,继而想要证明自己绝非庸才。
心有不甘就不会想着寻死,只要不一心寻死,总有机会能够将其招降。
陈旭亲自为张松斟了一杯酒,说道:“子乔,先前是我错怪你了。”
张松却是笑而不语。
两人喝了几杯酒,陈旭再次问道:“对于劝降张任之事,子乔可有妙计教我?”
相比起邓贤,陈旭更为看重张任。
这次若非有张松里应外合,数万关中大军都会被其挡在剑阁外面。
可以说,张任算得上是巴蜀第一名将,又是忠义过人之辈,若不能将其收为己用,陈旭定会遗憾终身。
张松将酒杯放在案几上,捋了捋自己的胡须,说道:“想要劝降张任,比劝降邓贤更加困难。”
“主公如此如此,方有机会得到此人。”
陈旭感到有些惊愕,犹豫不定的说道:“如此行事,恐怕有些冒险吧。”
张松斩钉截铁的说道:“主公欲得此人,只能如此!”
沉默许久过后,陈旭长长吐出了一口气,继而重重点了点头。
商议完张任、邓贤之事,两人推杯换盏。
酒过三巡之后,陈旭忽然问道:“我有一事感到不解,不知子乔能否为我解惑?”
“主公有何疑惑,但问无妨?”
陈旭夹起了一颗青菜,将其细细咀嚼一番咽入肚中,才开口说道:“张任乃巴蜀名将,才能非凡,绝对不是易于之辈。”
“我始终想不通,张任为何会急着出城探查我军虚实?”
这个疑惑,已经埋藏在陈旭心中很久了。
当初张松设下计策,把张任诱到城外之时,陈旭都觉得有些不可置信。
可是张松自己却是信誓旦旦,认为此计能够成功,陈旭最终也只能信任张松,依计行事了。
其实在陈旭看来,张任完全可以不管关中军动静,死死守住剑阁,只要再拖上一段时间,事情完全能够明朗。
亦或是,张任完全可以派遣小队人马出城,而不是亲自领兵离开剑阁了。
张任领兵出城这一招,完全是一步臭棋,陈旭想不通,张任当时到底是怎么想的。
张松仰头将杯中酒水喝完,笑着说道:“这件事情,其实很容易想通。”
随后,张松缓缓道出一番话来。
张任为什么不死守剑阁,拖上很长时间再出城呢?不是张任不愿拖延,而是他有不得已的苦衷。
虽说张任战绩非凡,可是这段时间一直死守剑阁,根本不敢派出一兵一卒与关中军交战,已经使得许多人对此颇有微词。
刘璋麾下臣子,很多并不精通兵事。
他们认为,益州军兵力不比关中军少,纵然张任不能大破关中军,也不至于一直龟缩在城中吧。
张任如此举动,完全是在消磨己方士气,贻误战机。
就好像战国时期,廉颇坚守不出抵御秦军,却被赵王调走,换了赵括为主帅。
两者之间虽然不全都一样,却也有相似之处。
而且张任也有自己的考虑,若关中军果真退兵,他完全可是趁着巴郡百姓心向刘璋之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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