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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喜虫儿-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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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道国人多忌讳,也知除假使真钱。
转眼便进入了同治元年。正月刚过,二月二“龙抬头”这一日,天方大亮,一红两绿的三乘迎亲大轿便来到了潘家胡同阿家的门前,鼓乐喧天,声震屋瓦,一曲《荷叶开门》接了一曲《夸得胜》,催促着嫁娘早罢新妆出门登程。
允歌房内,一个年轻的女子正端坐在妆台前,任由世子府来的娶亲太太精心梳理打扮。只见她穿着大红缎子的丝棉衣裤,脚踏着绣满鲜红牡丹的花盆挖心高底鞋,头上油光光的两个抓鬏满满当当插着各色绢花以及亮灿灿的金质簪钗,颤颤巍巍似有不堪负重之感。三挂晶莹润透的珍珠串套在雪一样白皙的脖子上,其中,一串朝下垂着,另外两串做十字交叉状分别穿过胸前挎在臂下。一切全都是按照时下满人的婚俗进行的装点。
阿彦涛寸步不离地守候在她的身边,毫无喜色的脸上明显流露出一丝掩饰不住的忐忑与慌乱,他不时地将目光朝妆台前的女子面庞上扫去,尽管这女子极像了允歌,但他知道她不是自己的妹妹。
欢喜虫儿第十章(2)
那天,他自李宝成家出来,枝儿便尾随着寻到了他的住处,单独与他交谈了一个晚上,说来说去只一个意思,那就是她自觉自愿要替允歌去做奕详的新娘。最后,他终于被她说活了心,按照枝儿的说法,“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两厢情愿的事又有什么不可为?”然而,当他把这个打算告诉允歌时,却遭到了妹妹的反对和申斥。允歌的态度十分明确,人再怎么着也不能自私到这个份上,明知去的虎穴狼窝,怎么能自己躲避了而让一个毫不相干的无辜女子替代?说到动情处她流了泪,说是既然如此,我就走一趟世子府,索性让奕详看看悬在屋梁上的新娘是个什么模样!事情到了这个份上,他自然无计可施,只能找出各种托词把婚期尽量往后推延。这期间,两个格格不知到他家来了多少趟,说是老王爷已然知道了此事,一气之下竟摔了自己一件心爱的明瓷釉里红。枝儿也三番五次过来询问,眼含着热泪告诉他,有人传言父亲几个即将被流配伊犁,事不宜迟,必须早做决断。万般无奈之中,左右为难的阿彦涛只得咬咬牙定下了心盘。
他瞒着妹妹暗中预备了妆奁。为了求得心理上的平衡,他卖了西苑的一处庄园,置办了全份六十四抬的嫁妆。二月初一的晚上,他拿酒灌醉了允歌,随后趁着夜色用车把她拉到了李宝成的住处,就手接了枝儿回到了自己家中。他知道,早起等允歌苏醒过来,生米早已煮成了熟饭,到那时,她再说什么也来不及了。
现下,阿彦涛已经没有了犹豫,唯一感到不踏实的只是担心被人看出什么破绽。他瞥了娶亲太太一眼,贴到枝儿身边说道:“小妹,出了这个门,你就是别人家的人了,裉节上,当哥的还是想多嘱咐你几句,你愿意听吗?”
枝儿毫无表情地动了下涂得猩红的嘴,“说呗。”
“简单说,就一句话:谨言慎行。世子府家大业大,上上下下足有几十口子人,人多嘴必杂,所以你必须格外小心,不管人前人后,当说的说,不当说的连半句都不能说,祸从口出,这道理你做侧福晋的应该懂。”
“这我心里有数。还有吗?”
“还有……就是要孝敬公婆、善待下人,平日里你的一举一动都有人看着呢,因此,时时刻刻都不能忘了咱自己的身份,有一点儿不周严就要出纰漏,俗话说得好,针鼻儿大的窟窿能透斗大的风!再就是一定要少喝酒,能不喝最好滴酒不沾,酒后失言,醉语伤人,世上这方面的教训可谓比比皆是。”
“你把心放肚子里好了,我到死都不会忘了自己是谁!”
这时,大门外的吹鼓手已将曲目换成了快节奏的《油葫芦倒爬城》,阿彦涛知道迎亲的队伍已经等得不耐烦,遂向娶亲太太问道:“怎么样,拾掇好了吗?”
身穿藕荷色宁绸氅衣的娶亲太太绕着枝儿走了一圈,满意地点了点头,巴结道:“福晋奶奶生来好模样,不打扮就是天仙,这一打扮就赛过天仙了!”说完,顾自跑出去向府里交差。
见屋里没了外人,枝儿转过身双眼死死盯了阿彦涛问道:“阿二爷,你说实话,我真的像她说的那么好看吗?”话未尽,两行热泪已涌出来。
阿彦涛回避了她的目光,默默地点了下头。
“只可惜……”她欲言又止。
“可惜什么?”他仍不敢看她。
“只可惜,我没能做了你阿家的新娘。”她惨然一笑。
“你听我说……”他欲作解释。
“事到如今,你阿二爷什么都不用说了,我只想问你一句,你是不是因为我是一个戏子的女儿,才不愿娶我?我要听你的心里话。”
“不是。我阿彦涛从没有门第之见,我只是觉得,你和允歌长得过于相像,心里边别扭。”
枝儿轻轻叹了一口气,用手抹去了腮边的泪水,又问道:“你知道今日我这么做究竟是为了谁吗?”
“……”阿彦涛无言可对。
“全都是为了你,为了你呀……”说到这里,枝儿已泣不成声。
娶亲太太引领着请好的“全和人”走进来,“快着吧,外面催呢,该上轿了!”见枝儿满脸泪痕,又问道:“怎么,刚才还哭了一鼻子?”
阿彦涛掩饰地说道:“让您见笑了……”
娶亲太太高门大嗓说道:“该着哭的,哭得对,大姑娘离开娘家哪有心里不难过的?光知道乐,那不成傻丫头了吗?”
全和人为新人穿了轿袄,披了盖头,阿彦涛心一横,出手揽腰一把抱起枝儿,大步走出了屋门。
王世子迎娶侧福晋,对于贯常喜欢找乐子的北京人来说,无疑是一宗平日里难得一见的大热闹。迤逦半里多长的娶亲队伍引得街两旁数不清的人驻了足,扎堆成伙瞧稀罕。只见一对大红的牛角灯头前引路,于后排开的是九对震得人耳发蒙的响锣,两支丈余的带着弯钩的冲天大喇叭,呜呜的一声连着一声如牛吼般同,夹在中间的一群乐手赌气似的拼命吹打着笙、管、笛、箫,生怕让主家挑了毛病。八人抬的红呢宝轿里端坐着新人,轿顶上一颗颗缀得满满当当的银球,在冬日惨淡的阳光里放射出一片刺眼的白光。送亲与娶亲的官客们,或乘车或骑马或坐轿,成一长蛇阵紧随在后边。
“好!”道旁的人群里不知是谁敞开嗓门底气十足地高叫了一声,仿佛是在戏园子里听了某某角儿甩出一句地道的唱腔,或是目睹了一个洒脱的亮相。
欢喜虫儿第十章(3)
“没说的,够派势!”有人紧跟着随声附和。
有人撇嘴,“臭显摆什么?不就有俩臭钱吗?”
有人瞪眼,“瞧这婚结的,进了洞房立马就死都值了!”
艳羡的,鄙夷的,津津乐道的,起哄架秧子的,各色人等,各类心情,一时间都找到了尽意表达的方式。
阿彦涛骑着一匹枣红马尾随在宝轿后面,不时地把眼睛向道路两旁的人群扫去。一阵风卷着尘土、草屑扑到了他的脸上,迫使他低下了头。当他再次直起腰放开目光时,他终于在一家药店门口看到了几张熟悉的脸。
叶儿扶着一个面上蒙纱的年轻女子站在台阶的最高处,不用任何人告诉,他也知道她是谁,虽隔着白色的面纱,他依然能够看到那一对充满幽怨、无奈和惆怅的眼睛。他在心里默默念叨着:允歌,千万别怪我,这一切实属不得已而为之,是是非非能不能留待以后再说?
站在她俩身前的是朱少文,一个蓬头垢面、须发花白的老人正紧紧依靠在他的旁边,布满沧桑的脸痛苦地扭曲着,一对失魂落魄的眼睛不断流淌着混浊的泪水。阿彦涛认出来,这正是今天一早刚从顺天府大牢里放出来的李宝成,此前,他不知多少次在园子里看过李师傅的表演,金钱豹手中的那一把钢叉被舞弄得上下翻飞哗啦啦响,却又线儿抻着一般不离身体左右,可如今,竟一下子苍老成了这般模样。他不敢去直视那一对茫然无助的老眼,一颗心仿佛被那人揪了一把感到了疼痛。所幸者奕详还算讲信用,确实兑现了娶亲的当日便将李宝成几个人释放的承诺。他多么想走过去鞠个躬说一声:李师傅,原谅我吧,我这么做不全是出于自私,我也是在为你考虑,是功是过能不能留给后人评说?
他弄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如何走到世子府门外的,一路上,只有那四个人的面孔在他眼前不住地交替晃动。
他看到新郎官奕详披红挂彩、喜气洋洋从马上跨下来,平日那一张总是苍白无血的脸竟也浮现了两小块红晕,一对窝窝眼放射着兴奋异常的亮光。
这时,不知从哪里钻出来几个小孩儿站到高台上,冲着奕详大声唱起来,起初人们都以为唱的喜歌,仔细听去却是:
锛头儿窝窝眼儿,
吃饭挑大碗儿,
给他小碗儿他不要,
给他大碗儿他、害、臊!
官客们捂着嘴强忍了笑,把目光齐刷刷扭向了奕详,却见他仿佛不曾听见一般,依旧笑呵呵地挺了胸朝前走去。往日,依照他的脾气,必定是要喝令手下人用棍棒将这些孩子赶走的,可今天是他大喜的日子,他不能让这一件小事败了兴,尤其是这桩婚姻得到了慈禧太后的首肯,并为他亲笔写下了一副“高梧堪引凤,金屋可藏娇”的喜联,与此同时,同治皇上还特赏了他一支特大的花翎,这又该是多么大的恩典!
一切礼节均按八旗满洲固山的婚俗进行。鼓乐声喧,鞭炮轰响,新娘被搀扶着缓缓地下了轿,怀中抱着宝瓶,跨步迈过雕鞍,然后足踏红毯,与新郎并排走到天地桌前参拜了天地。
迈进洞房,奕详的第一个动作,便是猴急地一把揭去了新娘的盖头。此前,他虽多次听到两个妹妹对这女子的夸赞,虽多次从头到脚设想了新娘的美丽,但这一刻,却还是被面前无可挑剔的雪肤花貌惊呆了!他觉得口腔里随即湿润了,身体上的一些部位也在迅速起着变化,他望望窗外,恨不能立刻派人使上长竿儿将那当空的太阳即时捅下。
然而,他不得不依照老祖宗定下的规矩按部就班地操做下来,先与新娘一起喝了“合卺”的交杯酒,共同吃了子孙饽饽,然后垂着双手站在一旁,看着下人为新娘拆抓鬏、开脸。这一整套的习俗在《大清会典》上均有着详细记载,此时,他尽管心急如焚,却也没有胆量公然违抗,只能不错眼珠地盯着那一张婉妙的俏脸。
庭院里高搭了暖棚,设下了酒宴,贺喜的男女宾客坐得满满当当。大管家孙福连催了奕详几次,才勉强把他从屋里唤出来,府中一时觥筹交错、欢声四起。
几回把盏之后,奕详发现该来的客人都来了,只缺了惇王爷奕誴没到。他不由心里一阵纳罕,且不说这桩婚事本就是五爷保的大媒,举行婚礼媒人不到再无道理可言,只论他平素见了好酒就迈不开腿的性子,今日也不会不赶趁这个热闹。
“没给五爷他老人家送信吗?”他板下脸孔向管家孙福问道。
“哪能呢,早在半拉月前就呈了帖子,就怕他老人家挑眼。今儿倒是派五福晋过来了,说是五爷金体欠安,现正躺在家里捂着被子发汗呢。”孙福小心地答道。
奕详想了想,吩咐道:“既这样,叫厨头做两样拿手的菜,拎上一坛泸州老窖,赶晚半晌之前派人给五爷送过去。”
正这时,厨头王豁子端着一个放有盖碗的托盘,悄没声地凑过来,将那虽经手术缝合却仍留有一道明显疤痕的豁嘴贴近奕详的耳边小声说道:“小人估摸爷今儿晚上必然劳累,特意做了一碗‘春心不老如意羹’,给爷您补补身子,您老人家找个地儿趁热喝了吧。”
奕详撇撇嘴,一摆手,“得了吧,豁子,这玩意儿我见得多了,全他妈是蒙人骗钱的东西,别跟我这儿起哄,趁早拿走。”
欢喜虫儿第十章(4)
“爷,这您可就孤陋寡闻了,他们那些个东西蒙人,小人的跟他们的不一样,我这可是从宫里淘换来的方子,太医院的常大褂儿您或许知道吧,他跟小人有交情,告诉我说,这东西以前是专门给先帝咸丰爷配的,只须喝下小半碗,不用一个时辰,立马起活儿!”
“有这么灵?我倒要听听,这里边都有什么?”
“说您不信,统共有几十味珍贵药材呢,简明扼要说,有鹿茸、仙茅、海狗肾、肉苁蓉、仙灵脾、肉桂、蛇床子、补骨脂,哪一样几钱,哪一样几两,什么先放,什么后搁,差一分一毫都不成。”
“听你说得这么邪乎,要不然我就试试?”奕详一下来了兴趣,端起了盘子中的碗。
“什么叫试试呀,假如不灵,您自管拿小人的脑袋当夜壶使!”王豁子笑得像个兔子。
“怎么跟爷说话呢?”孙福在一旁插言道,他与这豁子沾亲,自己的老婆便是王豁子的嫡亲姐姐。“不过,无论怎么说,这都是豁子对爷的一片孝心,是这话不是,爷?”
“今儿这情爷我领了!”奕详满心欢喜,端了碗,将里面的汤汤水水一下喝了个干净,抹抹嘴又说道:“怎么着豁子,我听你姐夫说,你到现在还没成家娶老婆?”
王豁子一脸委屈回道:“那可不是怎么着?我一个厨子,谁可怜我呀?都三十好几的人了,至今还没尝过女人是个什么滋味呢,到了晚上,只能搂着枕头蹭痒痒……”
奕详扑哧一声笑了,“行了,别说得那么下做,这事儿我知道了,我让你姐姐、姐夫帮你下心寻摸一个不就成了?咱不就长得寒碜一点吗?俗话说,男人无丑相,再寒碜也是个男人。我可跟你说,寡妇咱不要,还必得是个年轻漂亮的黄花闺女,需要多少银子找我说!”
听了主子这话,王豁子立时双膝跪倒磕了三个响头,“爷哟,您真是我亲爷爷,小人这辈子即使给您当牛做马我都没怨言。”边说还边流了泪。
阿彦涛作为今日惟一的一个新亲,被安置在主桌上,奕详的父亲惠亲王绵愉就坐在他身边。他实在不想在这里待下去,可又不敢走,生怕枝儿不谨慎露出什么破绽,手心儿里总捏着一把汗。他心里闷,想喝酒,可又不敢开怀畅饮,担心酒后失言惹出祸端。他也发现五爷今日没来,令他感到了庆幸,否则,那疯子王爷一旦认出此允歌非彼允歌,还指不定会闹出什么事来。这时,只见老王爷绵愉又一次端起了酒杯,盯着他问道:“贤侄,欣逢大喜的日子,你怎么有些闷闷不乐呢?莫非心中有事?”
阿彦涛忙掩饰道:“这几天操劳过度,浑身乏力,只是感到有些疲惫罢了。”
“你们那票房近来怎么样了?”绵愉主动扭转了话题,“我总觉得,‘醒世金铎’四个字用得不好,带着一股浓烈的火药味儿。”
“那您觉得应该取个什么名字才好?”
“票友走局就为彼此寻个乐子,用不着费那么多心思,六爷府上的‘赏心悦目’就不错。从今儿起,咱们就不是外人了,所以我要对你多说几句,头年端午你们的那一场逗哏,差一点儿就招了灾惹了祸,都察院有好几个御史都写了折子,要不是我捂着摁着,这会儿你们几个还指不定在哪儿呢!我又为了什么?还不是因为你我有这一层亲家关系?话又说回来,假如你妹妹不嫁给奕详,我又何必六个指头挠痒痒——多这么一道?”
从他的话语中,阿彦涛觉到了一种咄咄杀气。
“亲家哥哥,我俩给你敬酒来了!”两个格格一前一后跑过来,站到了阿彦涛的面前。
年长的格格开口便说:“好奇怪呀,我怎么觉得新嫂子和以前大不一样了呢?”
一句话说得阿彦涛浑身上下骤然冒出了冷汗,结结巴巴问道:“怎么……怎么会呢,你,你们……指的什么?”
年幼的格格快人快语,“比我俩在你家门口见的又漂亮了许多,好像换了一个人!而且,根本不像大病初愈的样子,脸红扑扑的,怎么看怎么招人爱。我哥可真是艳福不浅,也不知是哪辈子修来的!”
听到这儿,阿彦涛长出了一口气,终于把心彻底放下来,端起自己的酒杯,一仰脖倒了进去。
奕详盼星星盼月亮,只盼得天黑客走人散。他仿佛憋着尿一般急匆匆便往洞房跑,甚至连端了一摞盘子的一名丫头撞了他个满怀,他也没顾上发火。
洞房里燃烧着成双成对的龙凤蜡烛,摇曳的红焰映照着条案上方悬挂着的《合和二仙图》,以及一左一右两个斗方双喜字,虚虚渺渺,荡荡悠悠,使那身置其中的人产生着一种梦境之感。
他真真切切看见,自己今日新娶的侧福晋已先自躺在了床上,仄着的身子紧紧裹着缎被,只露了一个脑袋在外面,暖玉一般的脸庞朝向他,双瞳剪水,忽闪着雨帘似的长睫毛默默地盯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他心急如焚,三把两下脱去了所有的衣裤,正要迈腿上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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