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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长秘书-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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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弟,做人要学会珍惜,你都快四十岁的人了,能重新做点事不容易,你不能再失败一次了!”沙威有些威胁地说。
“沙哥,我没有成功过,也就无所谓失败,更不存在再失败的问题,如果沙哥对我出任五月花公司总经理实在不放心的话,我们可以谈,我不希望为了一点点利益把我们这么多年的友情做没了。”我故意把话说开了。
“既然老弟把话说到这份儿了,我们干脆就摊摊牌,我也不希望把朋友做丢了。老弟这段也很辛苦,这样吧,我给你拿十万元钱,就算我收回了你的股份,总经理我另选一个。”沙威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
我听了以后哭笑不得。
“大哥,财务报表你也看了,我给五月花公司挣了一百多万,十万打发我太不近人情了吧?”
“那你要多少?”
“我一分钱也不要,我把你投的一百万退给你,我收购你的股份。”
沙威一听愣住了,他没有想到我会反戈一击。
“老弟,你不要跟我较劲了,你没有能力收购五月花。这样吧,我再给你加十万,你别忘了这个企业你一分钱也没投入呀!”沙威沉默了一会儿说。
我心想,沙威给我二十万,再加上丁剑英给的三十万,正好可以重新注册一家公司,看来沙威下决心跟我分手了。
“沙哥,看在我俩多年的交情,我让你一步,但大哥别忘了,是我让你的,如果上法院我得的不止是二十万。”
“那样做你也就不是雷默了。”沙威对我的让步也很敬佩。
“好吧,就按你说的办。”我决定接受条件。
我心想,如果我收购了五月花公司,我也没有流动资金支撑,借迟小牧的钱早晚是要还的,弄不好失去了沙威这个朋友,别再失去一个迟小牧。下一步怎么走,听天由命吧。
我离开沙威的办公室心里一片茫然,我再一次面临人生的选择。我深深体会到,人对未来的幻想越大,对现实的恐惧就越深,因为即便是对未来的莫名畅想,终究也逃不脱现实的影子。
我走进五月花公司的时候,秦姐似乎已经从沙威那里得到了消息,她不再用满脸堆笑迎接我,而是俨然已是主人的口气说了声:“雷总。”
我没有正眼看她,只是说了声:“让英杰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她“哦”了一声去了。
我走进办公室环视一周,心中无限感慨,我开始慢慢地收拾东西,心想,我不当这个总经理,英杰肯定会出国,谁会来接手五月花公司呢?沙威在服装界并不认识几个人,我百思不得其解。我正收拾着东西,英杰走了进来,她见我收拾东西已经猜出八九不离十。
“雷哥,与沙董事长谈过了?”英杰神情关切地问。
“谈过了。阿杰,有一个问题我一直没弄明白,我走以后谁会来干这个总经理呢?”
“罗文的女朋友刘慧。刘慧已经研究生毕业,她是学服装的硕士。”
“你怎么知道的?”我吃惊地问。
“别忘了,我与罗文是朋友。”英杰双手一摊笑了笑说。
“你别说,沙威还真会选人,五月花公司交给刘慧我就放心了。阿杰,刘慧上任之前你再盯两天,我知道我一走,你也不会干了。这样吧,晚上我请你吃饭,我们俩合作这么长时间了,我还没请你吃过饭。西餐怎么样?晚上六点我们去红玫瑰西餐厅吧。”
英杰眼睛有些湿润,她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出去了。我望着这个可爱女人的背影,心中产生无限怜爱之情。
没想到,我就这样离开了五月花公司。目前最知心的朋友就是迟小牧了,这么大的变故一定要跟他说一声。我给他打手机,这小子正在大洋洗浴中心做足疗,让我也过去。我把收拾好的东西放在汽车的后备厢里,开车去了大洋洗浴中心。
60。足疗
我穿上浴衣到休息大厅找到了迟小牧,这小子正躺在那儿做足疗。下午休息大厅的客人很少。我也躺在了按摩床上。
“服务员,再找个足疗小姐。”迟小牧挥挥手慵懒地说。
不一会儿,过来一位漂亮的小姐开始给我做足疗。
“小牧,我和沙威分手了。”我沮丧地说。
“他答应撤股了?”迟小牧呷了口茶问。
“不是他,是我撤出来了。”
“你疯了,自己辛辛苦苦做起来的事业就这样拱手让人了?!”迟小牧一听惊坐起来说。
“毕竟是他投的资,我不想把关系搞僵了。”我解释说。
“搞僵了怎么了?他不仁,你就可以不义。我不告诉你缺钱我有嘛!”迟小牧慷慨地说。“算了,你的好意我领了,何苦把你也搅进来呢?”我无奈地说。
“你走后,五月花公司谁来接?”迟小牧递给我一支烟问。
“罗文的老婆刘慧。”
“那英杰怎么办?”
“我一走,她一定离开。要不是英杰,我还不知道沙威在搞小动作。”
“这女人还挺够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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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五月花是我的故事,她只是个旁观者,是来帮我的,我没有必要为了一个男人的虚荣把英杰拉进我和沙威之间的矛盾之中。”
“你做得对。从博弈论的角度讲,你和沙威陷入了囚徒困境。”
“什么意思?”我不解地问。
“有两个小偷被警察抓住,同时审问,两个小偷都说冤枉,全部抵赖,警察便把两个小偷隔离在不同的囚室,分别审问,并给两个小偷三个同样的选择:一是全部抵赖分别判两年;二是全部坦白分别判八年;三是一个坦白一个抵赖,坦白的小偷释放,抵赖的小偷判十年。结果两个小偷全部坦白分别判八年。你知道为什么会产生这种结果吗?”
“为什么?”
“由于两个人互相不信任,这就是博奕论中著名的‘囚徒困境’。生活当中我们经常陷入这种困境。”
“小牧,我知道你没少看哲学书,什么时候研究起博弈论了?”
迟小牧笑了笑将即将抽完的烟摁在烟灰缸里,顺手又点了一支。
“抽空请丁剑英吃个饭吧,这回他应该能出来了。”我诚恳地说。
“明天我给他打电话,把林大勇也叫上。没想到大勇跟剑英熟得很,剑英跟我念叨好几回了,要和大勇聚一聚。另外,听说最近市委组织部派一批后备干部出国读MBA,有林大勇一个。”迟小牧爽快地说。
“是吗?林大勇这小子好事一件接一件,‘李张大案’给我坑苦了,可这小子连毛都没刮着。早知道大勇和剑英这么熟,就应该让大勇出出面。”
“怎么?你的事我办得不漂亮?”迟小牧有点儿挑理。
“我的意思是你们俩加起来力量不更大嘛。”我连忙解释。
“人不信命不行。雷默,下一步怎么打算的?”迟小牧关切地问。
“还没想好。不过,我这个人一向是改变能够改变的,接受不能够改变的。”
“你文笔那么好,还是写小说吧,把咱们这些年惊心动魄经历的这些事都写下来,一定能打响。现在的名作家可都是有钱人。”
“再说吧,静静心再说。”我虽然这么说,但心里对迟小牧的提示却有些上心。
“找个小姐按按摩吧。”迟小牧抻着懒腰说。
“你去吧,我下去泡个澡,洗完我就走了,你自己享受吧。”
“这两天你弟妹和我闹别扭,领着我女儿回娘家了,晚上没人管我,我现在是个自由人。”
“你呀,小心后院起火。”我打趣儿地说。
“女人无聊起来简直就像得了绝症,男人一点办法也没有。”迟小牧似乎很无奈。
“爱情没有真理,只有感觉,跟着感觉走吧。”我附和道。
迟小牧哈哈大笑,伸着懒腰走了。
我在美容中心理了发,然后好好泡了个澡,等我从大洋洗浴中心出来时,晚霞已经映红了东州城的上空,马路两侧一棵棵叶子发黄的银杏树,在红灿灿的云霞陪衬下,展示着美丽的轮廓。
61。约会
我把车停在一家鲜花店前,买了九十九朵红玫瑰,纤纤的花蕊,鲜红的花瓣,满车散发着静谧清幽的甜香。英杰在我心里像这些玫瑰,庄重而柔美,即使被时光揉碎花瓣,也将暗香涌动。
当我走进红玫瑰西餐厅时,眼前的英杰把我震呆了。英杰今晚穿了一件香肩单露的黑色晚礼服。黑色演绎着她的性感,并且透出一种神秘的芳香。黑色让她的眼神略带一些不屑和冷漠,但我从她眸子的背后可以看到一团跳动着的烈焰。
我们找了靠窗的位置坐下,四方餐桌上,格子花纹的台布再配上绿色的餐巾,整个色调以玫瑰色为主,格调高雅,舒适幽静,墙上挂着浪漫优雅的壁画,透过玻璃还可以看到华灯初上的黑水河夜景,让人充满无限遐想。
我把玫瑰花递给英杰,英杰柔柔地说了声“谢谢”。摇曳的烛光照着她美丽的脸,让人望一眼便会柔情似水。坐在我身旁的大多是情侣,他们两两相约,轻声细语,丝丝柔情爱意,尽在悠扬美妙的音乐之中。
“小姐、先生,想吃点什么?”侍应生走过来问。
“雷哥,你是美食家,你点吧。”英杰温柔地说。
我也想在英杰面前露露脸,便对服务生说:“香酱鹅肝、粟米忌廉汤、法式鱼卷、金牌羊扒、鸡蛋番茄沙拉、冰淇淋、咖啡、一瓶香槟酒。”
我点完菜后,英杰补充说:“加一个焗蜗牛。雷哥,红玫瑰西餐厅的焗蜗牛很有特色,炒熟的蜗牛,在焗的过程中,加入牛油、香料,一般焗蜗牛都用土豆泥来吸收牛油,而这里吃完蜗牛后,可以用准备好的、脆脆的面包条蘸上牛油再度品尝,滋味各有不同。”
“英杰,听你介绍西餐的口气,真像个小洋人。”我赞叹地说。
“雷哥,刘慧一上任,我马上就去美国。我去美国有两个目的,一个是去学习服装设计,另一个是给我女儿治眼睛。”
“女儿的眼睛怎么了?”我惊异地问。
“两年前我女儿的眼睛失明了。”英杰悲伤地说。
“怎么回事?”
“孩子的父亲近视眼很重,女儿遗传,也是近视眼,”英杰沉默了好一会儿说,“孩子平时戴的是隐形眼镜,两年前,孩子她爸领她去朋友家吃烧烤,她好奇,自己烤,她离火太近了,隐形眼镜被烤化了,孩子当时在地上疼得直打滚儿,后来眼睛就失明了。”
我听得心都揪起来了,没想到眼前这个美丽的女人,命这么苦。我从皮包中拿出一张十万元的支票递给英杰。
“阿杰,这是你帮助我的报酬,也是我的一点心意。”
“雷哥,我帮你不是为了钱,你现在很难,这钱我不能收。”英杰马上拒绝。
“英杰,如果你不收就是看不起我,就算我给孩子看眼睛的钱吧!”我语气坚定地说。
英杰见我很坚决,便收下了。菜一道一道地上,我听了英杰女儿的事心里一直不能平静。其实我一直不相信异性之间会有友谊,英杰让我想入非非很久,但每当我看到她那真诚的目光时,我就觉得自己很无耻,索性不敢再想。
整个晚上英杰都在看着我,没说几句话,我也沉浸在这种沉默之中。我想,如果说老婆是太阳,情人是月亮,那么红颜知己就是星星。红颜知己实在是男人的奢望。许多女孩本来想扮演红颜知己,可最后都沦落为情妇,所以能做红颜知己的必是女人中的精品,而有幸拥有红颜知己的也必是男人中的智者。我不敢称为智者,但英杰绝对是女人中的精品。
我开车送英杰回家的时候,已经是月悬中天了。车到英杰家楼下,英杰默默地坐着不动,我情不自禁地去吻她,却吻到一张湿漉漉的泪脸。
回到家里,杨娜已经睡熟了。我洗漱完毕,自己打了一盆洗脚水坐在客厅里泡脚,茶几上摆着《东州日报》,我顺手拿起来翻看着。当我看到第二版时,被一篇题为《李国藩附庸风雅,低品位贻笑大方》的文章吸引住了。
文章称,在“李张大案”所涉赃物第三次拍卖会上,李国藩收藏的一幅号称著名旅美画家阎庆斋创作的《八骏图》颇为引人注目。在诸多观赏者中有一位古玩收藏者惊奇地发现,这《八骏图》上的八匹马,有一匹是后画上去的,这匹马画风笔力和布局明显与其他七匹马相差太远。这第八匹马颜色偏黑,位置明显与另外七匹距离较远,而且异常瘦小,只有其他七骏一半大小,看起来更像一头小毛驴。有人风趣地说,看来这幅图上多了匹后画上去的“害群之马”。李国藩当政时还堂而皇之地挂了起来,居然没有发现,看来以“文化人”自居的李国藩的文化品位确实有点问题。更为可笑的是,这幅《八骏图》居然是本次拍卖的李国藩字画中标价最高的。
看了这篇文章我不禁想起,有一次李国藩病了,我陪张国昌去李国藩家探望,他家客厅里挂着一副“险限自得力,金石不随波”的对联,与《八骏图》比起来简直就是对这个贪官绝妙的讽刺。令我感到遗憾的是,目前在东州市仍然有很多老百姓念念不忘李国藩的政绩。我对李国藩两种相悖的评价并不难理解。现实中,有许多类似的贪官,他们可以在“人民公仆”和“腐败分子”两种角色的转换中游刃有余,心安理得。现实给他们提供了演戏的良好土壤,其中原因令人深思。
我在家昏睡了两天,没有电话,没有人找我,沙威也没来电话,我知道,我与五月花公司的缘分尽了。与沙威虽然没有撕破脸,但也不会像以前那样无话不谈了。正所谓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皆缘于“利益”二字。
好久没上网了,丑儿也没有消息。我打开邮箱,五六个邮件都是丑儿发来的。几张幽默的卡通图片和一段苦恼的文字:
哥,我想离开上海。我受不了上海小女人的AA制,一块钱也要分着付。我要回北京,但我还没有找好落脚点,我想找一家好的影视公司当编辑。我还想去西藏旅游。什么时候你能陪我去西藏旅游该多好!给我发一张你的照片,我喜欢看你的笑容。我到北京后再与你联系。多少次发誓不再想你,一缕风却搅起满腹思绪。想你的时候,就像饮酒,未沾杯,人已醉。
一个把第一次给我的女孩怎么可能把我忘记。但我知道丑儿是积极向上的,也是不安分的。世界上没有卑微的爱,真爱都是动人的。我拨通丑儿的手机,关机。这个丫头就像网上的幽灵,总是关机。
半个月后,我接到英杰的电话,她说明天就带女儿去美国了,想在机场跟我告个别。我说:“我一定去机场送你。”放下电话,我内心世界一片茫然。
在东州机场,我第一次见到英杰的前夫,一位戴着高度近视眼镜,长发长须的长者,长发还扎了一条马尾辫。我知道这就是英杰的老师,英杰读大学时狂追不舍的理想爱人。英杰介绍后,我们互相握了手。
英杰的女儿十分可爱。
“你就是雷默叔叔吗?”她天真地问。
“是呀!”我抱起孩子亲切地说。
“我妈妈常常跟我提起你。”
孩子聪明可人,却双目失明。英杰跟前夫很冷漠,倒是跟我拥抱了很长时间,这也是我们俩第一次亲密接触。这时,罗文也来了,他见了我怯怯的样子,我很大度地点点头。
“罗文,你怎么知道我今天走?”英杰很纳闷地问。
“你一离开五月花,我就知道你要走了,这几天我一直在关注你的行程,总算送上你了。”罗文兴奋地说。
英杰很动人的样子,伸手道谢。罗文却主动拥抱英杰,跟我们第一次在滨海见到英杰时一样。我知道在罗文的骨子里似乎没有爱,只有性。我虽然在心里很轻蔑这种男人,但表面上并未露声色。
最后,英杰又握住我的手说:“雷哥,命运可以打倒一个男人,但并不能阻止他站起来。你有很多天赋,比如文学才能,你不是写过一本散文集吗?应该继续写,现在写书也能生存,你有那么多经历,写出来或许会成功,我再见到你时,希望能看到你的作品。”
英杰不经意的一句话让我很震动。这几天我内心世界除了茫然就是失落,今后的路真不知怎么走下去,或许写小说也是一条生路。
英杰流着泪走了。她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面。我心里空落落的,一个人走出候机大厅时,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15·
第八章 囚徒困境
62。甲申再祭
最近省委书记陆清血糖高的吓人,患糖尿病七八年了,血糖一直控制得很平稳,近来有几起大的上访事件闹得焦头烂额,一个是教师涨工资,该涨的没给涨;另一个是大拆大迁,群众意见很大。陆清一向认为,群众利益无小事,工作一忙起来,经常忘记吃药,导致血糖突然上升。在医生的建议下,陆清住进了东湖疗养院。
魏正隆得知消息后,专程在星期天的上午去看望老领导,魏正隆和陆清有一份特殊的感情,两个人曾经在东州市历城县搭过班子,一个是县长,一个是县委书记,后来陆清荣升东州市市委书记,魏正隆当时是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陆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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