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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看尘起时-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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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夜的星空,果然灿烂,尤其当一切人为的光亮消失后,那铺在夜幕上的满天星辰,简直就像往纯黑色的天鹅绒缎面上撒了一把晶亮的碎钻般美丽。这是兰尘自离开童年以来想看但总是错过的景色,待到如今真切地呆在这天空下了,她初见的刹那都忘了穿越时空这回事,只觉得异常欣喜,而等静下来了,却也真的很茫然。她从来认不得星象的,连北斗七星在哪儿都不知道,更何况眼前这条银河,谁晓得是在哪个宇宙里的哪个角落。

一个人,突然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并且找不到回去的路,甚至也不知道这个世界的路——这就是穿越时空吗?

没有紫眼睛女巫或长发落难帅哥强迫地塞给屠龙英雄的剧本,没有*平地惊雷兼长相的那么点迥异昭示着未来的不平凡,一觉醒来,她就从一个时空的村庄来到另一个时空的村庄了。明明穿越了时间,穿越了空间,却竟然简单得好像从教学楼的A座到了B座一般。

再至于她这个人,兰尘可是从来无缘于急智过人、深谋远虑、长袖善舞这些成大器者所该具备的评语的;那什么坚韧、善心如水之类,她也配不上;甚至连那些在古代似乎会很有用的自然科学知识,她的了解也仅限于物理课本上的压力公式与化学书上的元素周期表,而且,也忘得差不多了。

那,理由是什么?

命运的安排,神的恶作剧,或者是和大伙儿走在热闹的街上却无巧不巧地刚好且唯一被楼上打架的夫妻扔下的那锅热腾腾的冬瓜排骨汤给浇个正着的那种“纯属意外”?

兰尘苦笑,不管是哪种,都显示出她有多微小,而风却太劲了,让人根本抓不住任何可以凭依的东西。

上帝总是喜欢拿人来开玩笑的,用一个涟漪就改变所有不可能的命运,看在上帝眼中,大概是个有趣的试炼,或者游戏吧。而她,根本就没有反抗的力量,她只有顺着风去,希望终有尘埃落定的一天。

不过那从天而降的五百万——呃,当然,现在已经没那么多了——好可惜,早知道就去买些粗得可以栓两条狂犬的黄金链子戴在身上给他招摇过市一番了,总好过如今啥也没有。哦,不对,真笨啊!一开始该想到莫名其妙地中那个大奖就是这异常情况的前奏曲才对,所谓“塞翁得马,焉知非祸”?那自己连一千块钱都还没用到,兰尘窝火地觉得还真是亏大了。

可是能花钱的东西无外乎吃喝玩乐,吃喝她不懂,你能叫一个把“有食堂可解决三餐问题”列入择业理由之中,最后选择了去做老师的女人吃掉巨款吗?她又不是那班饿鬼投胎的贪官,非把自己吃得脑满肠肥等着被人民群众痛扁!至于玩乐,比较起像块土豆般挤在人群里,兰尘更喜欢窝在家里的落地窗前看看书、睡睡觉、编编故事。

虽然兰尘的故事,好像从来都没有结局。

毕竟让所有人全部死掉,或者从此公主和王子幸福地生活在一起日日华尔兹,都不是结局。除非时间停止,否则风会一阵接着一阵,跨过四季的轮回,永远地吹刮下去,只是在漫长的岁月里,它分了十几个级别而已。

呵,一想就又远了,算了,算了,如今再亏也得认啊,来都来了。反正有那份遗嘱在,若是她无法回去,至少完全不用担心父母的生活,对,好几百万呢,还真是什么后顾之忧都给她了结了,因为承欢膝下这种事,从来就没法指望她的。反正弟弟不是快结婚了吗?况且不想结婚、不想生子的她就算回去了,也只有让父母操心的份儿,索性就当这场穿越是老天爷要令他们安享晚年罢。

人,总是容易忘记的吧。

说来还好她不是只有灵魂穿越,失踪和死亡给人的感觉毕竟是不一样的,父母不必看到她的尸体,怎么说也少了一层刺激。而就兰尘本人来讲,虽然她这本尊既非美人,在这个时代里也已经不算年轻,可好歹也是自己的身体,要是莫名其妙地穿到一具尸体上……啧啧,再美若天仙也敬谢不敏。

好歹敝帚自珍嘛!

伸伸胳膊,动一动僵硬的腿脚,兰尘站起来,走进青亭,亭中的石桌上有绿岫在晚饭后体贴地送进她房间里的时令蔬果。小口小口地咬着香瓜,现在,兰尘必须考虑自己的生存问题,来这个尚在使用古老金属货币的世界时,兰尘啥也没带,真正是身无分文。所以,她得工作。

难关来了。

从绿岫那里,兰尘知道这个世界跟中国古代非常近似,可算是不幸中的万幸,连语言的发音都幸运地没差到北京跟广州的距离——不用学外语真好啊,兰尘为此万分感谢上帝——但是,这里的文字也当然是繁体的了。兰尘虽说是学历史的,虽说她的成绩还算对得起父母的学费,却只会认而已,下笔就压根儿写不了几个,术业有专攻,毕竟不是考古、文物鉴定那块儿的嘛,而且,谁让那些天才们发明了电脑以及一个个先进程序呢!

如此一来,想吃知识分子这碗饭的打算,直接略过。

其余的嘛,她是弹琴不会、唱歌不行、绘画不敢、跳舞不提、女工不谈、五谷不分、武艺没有、厨艺更别说。呃,虽然冯大婶相信她只有十八岁啦,但她确确实实已是二十六岁的大龄女青年,不过就古代来说,十八岁的女子,好像也不算非常年轻的,这个勉强的优势也可以闪边了。最后再讲相貌……青亭的旁边,兰尘的对面,那屋子里可睡着位知书达理的天仙妹妹呢!

怎么办?

百无一用的书生好歹能写写划划,而她,真成虫了。

趴在青亭沁凉的石桌上,兰尘直想叹气,这士农工……商?

首先没本钱,其次没人,再次没手艺,最后,太麻烦。而且古代,一般商人的地位都很低,还往往会因为有钱而招来达官贵人的勒索和贫民百姓的不满;没钱的,又通常会被同行使手段吞并或挤垮,要不就是被地痞敲诈。

罢了罢了,这么个世界里,她更不想麻烦上身。

那,还是先到那个什么昭国的第二大都市渌州去吧,不论古今,大城市里的机会总是多些,幸好她不是四体不勤的懒虫。再者,好歹她也算是积淀了五千年文明的二十一世纪新新知识分子啊,若是活活饿死在某个古代时空里,那可真对不起把伟大的肩膀借给她站一站的那些巨人祖先们,死后恐怕会被围殴的。

没办法了,虽然穿越非所愿,但,既来之,则安之。兰尘算不上乐天派,可也讨厌怨天尤人的可怜相。

细数起来,这个世界其实也不错啦。

不用担心可怜的地球被环境污染或者核武器给来个格式化;也不用担心职称评定、高考升学率之类的东西;更不用既怕学生早恋耽误人生起跑,又怕批评的火候没掌握好以至于伤了那些孩子,误人一生,也被人恨一生。呵呵,所以还是早点有在此终老的打算吧,兰尘粗略地计量着。先找个工作,再想法儿攒点养老金,最后选处墓穴安居。看看这青山绿水的纯天然环境,也许这就是老天给她开出的一趟毕生休假。

只是,这个世界有皇帝,有贵族,有主人和奴仆的区别,跪拜礼好像也很普遍。而兰尘,自她有记忆以来,除了小时候对寺院里的神像和祖先的墓碑,她连父母都没跪过,现在,要对陌生人弯下膝盖吗?

有点不太乐意咧。

兰尘皱眉想自己向着那些既没貌又没品的所谓大人、贵妇、小主子们下跪的情景……唉,从前看电视的时候就最讨厌这种镜头了,跟对清宫戏里一口一个“奴才”的讨厌同等级,那样好恶心!

啊,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当今的皇帝叫什么名字啊?

不晓得这个世界是否讲究避名讳,倘若她不小心触到这个霉头,那真是死得冤枉至极。

再至于父权时代加诸于女性的桎梏嘛,从这冯家的情况来推看,似乎现在的昭国还不算太糟。婚姻、人权等方面的不平等固然存在,却没到中国封建社会后期那种“男子高及天,女子贱如泥,贞洁牌坊满天飞”的程度。

比如这冯家,绿岫是冯大婶夫妇唯一的女儿,小时候也是跟着哥哥们上过几年私塾的,如今她那个尚在念书的三哥还常常跟妹妹讨论上课内容。而绿岫房里摆着的书籍,除了女子章程那类之外,还有好几叠诗文集和史传作品,看来都是经过了多次翻阅的。

半个夜晚聊下来,绿岫的聪敏让兰尘不觉反省自己是不是高估了现代人的水平,还是说,古代人果然因为婚姻观念的早熟,促使他们各方面的心态也提前成熟了么?十八岁,在兰尘那个世界大多都还是父母身边没长大的孩子,可才十五岁的绿岫,却比兰尘真正十八岁的时候,要独立得多。

只是这女孩子略显娇弱了些,不过看冯家上下百般疼爱的模样,也就莫怪如此了。

就不知有着这般倾国倾城之色的美人,将来能否得到美满的婚姻。相夫教子,这样的生活,就算在现代也扯不清到底是女人的幸福,还是地狱。

终究还是因人而异的吧。

就像来到这个文明尚处于古代的时空,未来会怎样,她不知道,只明白自己绝非那种可以玩转这昭国的人。

对着璀璨的夏夜星空,兰尘吐出嘴里最后一粒西瓜籽,算是接受了一穷二白地来到新天地的现实。命运会给予她怎样的际遇,兰尘无从猜测,也不想猜测。从这一层上说,幸好她不是去了已知历史轨迹的中国古代,知道未来必然会发生什么,其实是件非常折磨人的事。

在这片遥远的星空下,在倘若去掉了时间的距离就等于没了浪漫情致的古代世界,对兰尘而言,蓦然置身于全然陌生的这个国家依然有如一场恍惚的梦。

会不会再一觉醒来,她又重新回到那个灯火繁琐得看不见漫天星星的时空里去了呢?然后不由得怀念?

庄周梦蝶,大概就是这么回事儿吧。只是她没有庄的那份闲情逸致,更无关辽远的哲思。她只有无奈,深深的无奈,与无尽的茫然。

不过,突然从富婆变成穷光蛋,怎么想都还是很不甘心哪!

“……吼吼吼,我的五百万啊——”

在这片东方的土地上,在这样的深夜里,除了不幸被某人的冲天怒吼吵醒的无辜良善百姓与潜在青亭屋顶上半个夜晚才悄然离去的身影外,一直清醒着未能安然成眠的,也只有那些牵连着生民社稷的“大人物”们了。

许多故事,都会选择发生在沉沉的夜晚。

在距兰尘最近的冯家庄,在渌州,在西方的京都,在东边的海岸,在南方的城市和遥远的北国,这里本就风云变幻。兰尘的到来,无人知晓,亦不会带来开始与结束。

过去、现在、未来,亿万生命的轨迹早已环环相扣,没有过去这层牵绊的,大概只有兰尘一人,但这也只是现在而已。

江水阵阵拍岸,万物偃息,月光下水波晃动的清亮和似乎无止境的深远的涛响让人有时空永恒的感觉。

夜风中,有人在高峻的城楼上向天地举杯。

“我的婚事确定了。”

身边打破寂静的声音突然而不突兀地传来,让那杯子随着主人的眼神在空中略顿了一顿,然后微微倾斜。持杯之人的声音像那划开晚风而直直泻入江水中的清酒般,散而有力。

“哦?苏老太爷终于选好了么,哪家的小姐?”

“江南秦家,秦宛青。”

“唔,很合适,瓷庄的大小姐,也称得上门当户对,却又不会像你那位侯府千金的母亲般太显赫,而且这秦宛青也着实有主持你苏家的能力与品貌。老爷子的眼光果然独到啊!”

“是的,她的确非常适合我。”

年轻而优雅的男子听罢朋友的分析,嘴角微微扯动,夜色下看不分明那是不是他在苦笑。

“怎么啦?难道,是想起了她?”

朋友果然堪称知交,他总是一语中的。男子轻轻颔首,笑道。

“那个人,我今生都不会忘记。”

“冷艳如满月的女性,那的确是让人难以忘怀的,可惜我一直无缘得见。”

男子看一眼笼罩在月光下的朋友,黑色的头发映着浏亮的月光,江风里飞得恣意张扬。真的不像那人啊,再激烈的风,似乎都不能走近她身边,不敢吹散那夜色般深远的黑发,只能在她指边悠悠地旋转。

垂一垂眼眸,男子转身给自己空了的杯子斟满酒,笑道。

“你也别误会了,她对我来说,是有如梦幻般的存在。”

“知道,知道,我知道的。就算她出现在你面前,你也不会有任何的追求之举,因为那样的女性,不适合做苏家大公子的妻子,更难以适应未来的苏家主母之位,否则,是她的不幸,也是你苏家的不幸。而你,只有做出这种选择——呵,才是苏寄宁!”

“哦,是吗?”

男子声音随意地应着,他抿下一口酒,明显转移话题地问朋友道。

“那你呢?萧,我始终不知道,你究竟会娶什么样的女性为妻?”

“——我么?”

朋友仿佛喝醉了般伸展胳膊,他手中的酒杯接下那一寸风月,甘冽的美酒沾染了月光,盈盈如隔世的眼波。他的视线若有若无地越过宽广的江面,接上头顶那一方遥远清朗的星空。

“也许,我会像你那样,娶一位适合萧门的妻子;可也许,我会去追求一名完全不适合萧门的女性。呵,这种事,谁知道呢?”

尽管朋友这样的话并不出乎男子的意料,但太随性了,以朋友的那个身份,这并不是件好事,所以他还是免不了想劝上两句。

“萧,还是早些打算比较好,你如今已是二十二岁了,萧门主也许还没当面对你说,但不代表他不会突然为你决定。”

朋友笑了出来。

“你放心,这件事,他绝对不会擅自做主的。毕竟,我是韦月城的儿子啊,他最了解的,所以不会再做同样的事。”

“……这也是。”

男子笑着为朋友斟满了酒。

对他们而言,这样宁静的夜色,会越来越稀有。所以还是趁着今晚,尽情享用这一江的朗朗月光和美酒吧!

现在,大陆东方的昭国正处于沈氏皇朝治世下的弘光二年,这是一个人们已能把这片广阔的大陆用双脚、马匹、骆驼和船只串连起来,并且开始迈向汪洋大海的朝代,历史在经过百年前王朝变革的动乱后,平静地走着。

处在这一时空下的人们,谁也不会知道未来那看似不可思议的变动,毕竟皇帝还是如此地年轻,而昭国的政局也还是安定的。

但,一个盛世,却实实在在地是从这一年拉开了序幕。

第一卷 昭国未知 第四章 疏雨轩

乡村的早晨,总是平和而安谧的,伴随着三三两两走入田间的农人和远远近近的犬吠,清朗如画的村野更充满了宁静的生机。这样的场景,白鸿希难得地看了大半年。

虽然隐居其实是为了任务,而且就对手的敏锐程度来说,压根儿就不比从前的每一次轻松,但这一回,白鸿希获得了平生初次的满足。

只是任务快结束了,要扳倒这样的家族,他的经验可谓丰富至极,纵使这回要对付的是那个苏家,他也终于将那堡垒攻破,接下来这一年,苏府将迎来大婚,那萧泽多数时候亦会被留在南陵,一切便只待小心地布下网,步步为营地拘捕这庞然猎物,斩下它一条腿了,所以近日内,他得尽快赶回京城复命才行,有人想必已等得焦急。是的,必定会焦虑非常的,那人总是如此,一旦决定对不在自己切实掌握中的人物下手,便会疑神疑鬼,对什么都不放心。

他太了解那人了,焦虑之下,他肯定会派人连连来催,甚至不惜空出人手来监视。虽说日前那兵部郎中张享之事了结得尚算干净,但以那人多疑的个性,至少近期内不会忽视张享下狱时所说的那些话。倘若一个不小心,被发现她的存在,就糟了。

是预警吗?昨日突然被她们母女救回来的那个女人,照他探看的情况来看,颇为可疑,倘若真是别有目的而来……

他没有自信能再次保护她。

还是走吧。

尽快,并且是永远地离开这个疏雨轩。

因为他是没有资格眷念这里的人!

不管她是不是得自己留情才能保住一条命,她的至亲丧于他的剑下,这是怎么都无法改变的事实。所以他没有资格,即使他心底,最深最暗的心底已开始忍不住一丝丝地泛起某种渴望,渴望能多看一点她明净如青莲的笑,哪怕只是远远地看着,亲近却终不免客气。

但他只是一把沾满血腥的剑,断了,亦无人可惜,又怎能期望被人挂在干净的书斋里焚上些幽雅的香来欣赏?

这是不允许的,他不允许,谁都不会允许!

初到昭国的这一夜,兰尘到底没法睡得安稳,当早起的冯家人推开各自的房门走入院中的时候,兰尘也醒了。

天刚亮,农人们趁着早晨的清凉要先去田地里劳作一会儿,待太阳热起来,他们会回家吃早饭,然后再去耕种,所以热闹的院子很快就又安静了。冯大婶带着女仆在厨房里忙着,兰尘才进门想帮着做点什么,冯大婶就把她推了出去。

“既然还是姑娘家,头发可别这么盘起来,这是妇人髻,女孩儿不能这么梳,叫人再误会就不好了。”

兰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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