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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雀于飞-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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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上,突然鬼使神差地蹦出一句:“……我认识你吗?”
老头闻言,神色奇异地打量了她一眼,摇头道:“你眼前的我,不能算认识你,我眼前的你,也不能算认识我!你不是你,但终归还是你,我不是我,却不会再是我了。”
小秦当场风中凌乱,脑门上冒出的黑线足够织一件毛衣,她小心地瞟着老头的脸色,斟酌着开口:“那个,老先生,您……要不然您吃点脑白金吧?”
老头一本正经地道:“谢谢你,那东西对我没用。……城管来了,我先收摊了。”
秦星河一囧,目视此老翻身跳起,用与年龄不符的麻利动作将所有物品卷包,拎起收音机,刚搬着小马扎撤离现场,城管的执法车就从街口拐进来了。满地摊贩登时作鸟兽散,行人也纷纷避让,一片杂乱人声中,传来一声惊噫。秦星河听那声音耳熟,转过头去,见人群中一个高高大大的男生杵在那里,看背影似是她的高中同学季啸天。这小子把脖子伸得老长,死盯着那老头看,嘴里正说:“白泽,你信我一回,那个人绝对有问题!你用神识扫一下试试,只有他的位置空若无物,像不存在似的,事出反常必有鬼!”
“是事出反常必为妖。”季啸天身边站了一男一女,男的是个戴着墨镜的青年人,身披一件纯白风衣,内配黑色笔挺的西装夹克,深灰棉衬衫,一副时尚俊杰的模样。因为白色很难穿出效果,一般人穿外套喜欢选择米白、月白、象牙白,他这件风衣却是初雪一样的纯白色,和他本人的气质很搭。女的只有十四、五岁,唇红齿白,清丽可爱,秦星河端详她的时候,莫名觉得她的容光如明月,有种难言的皎洁之感,一眼望去不见其美,只见其出尘不染。
方才反驳的话就出自这少女的口中,字字清脆,如珠落玉盘。季啸天瞅了她一眼,苦着脸道:“妖妖妖,又是妖,人不拿妖说事儿就不行吗?望舒,你心眼纯净,有没有看出那位老先生是什么人?”
少女望舒眨了眨眼,道:“我看不出来。白泽哥哥的修为比我高,你看呢?”
那白衣人白泽含笑望着她,伸手刮了下她的鼻子,郑重地摇了摇头。当他重又看向季啸天时,脸上的柔和神情立时不见,没好气地道:“你甭管他是什么身份,在这人间街头,他就是个卖东西的!皇帝老儿微服私访,大家也只当他是平民,自己要做凡人,就别怪旁人不把他当皇帝看——换了神魔仙佛也一样,入世了就是世人中的一员,要按世间的规矩行事。”
季啸天挠挠脑袋:“做人真的好难啊,尤其难在为人处世,这世间的规矩也是多如牛毛,我都快要憋死了。”
白泽道:“你错了!正所谓人本是人,不必刻意去做人;世本是世,无须精心去处世。嗯,不过这一层对你来说还太远,你尚未走进去,如何走得出来?”
望舒见季啸天被他说得蔫头耷脑,耳朵都快垂下来了,噗嗤一笑,拉住白泽的袖子道:“好啦,白泽哥哥,不要对哮天犬发脾气。他最近交了个女朋友呢!你把他吓怕了,不敢去找她了怎么办?”
她说话一派天真烂漫,悄悄旁听的秦星河却险些呛着,季啸天的外号是哮天犬吗?高中的时候没听说过,难道是大学同学给他起的?那边季啸天咳嗽一声,脖子根都红透了,附和道:“就是就是,亏你还是得道神仙,专打击我一个化形不久的小辈。我承认你说的有道理,但我为什么觉得你很享受打击我的乐趣?”
望舒嘻嘻一笑:“本来就是嘛。”
白泽笑道:“天爱其精,地爱其平,人爱其情,神仙为何就不能有点脾气?没有道祖、太上那样的心境修为,谁敢称太上忘情!本人至今依然自诩性情中人,不对,是性情中仙。”
望舒清清淡淡看了他一眼:“白泽哥哥,你言不由衷。”
白泽笑声一停,摸摸鼻子,转为苦笑道:“望舒,你于世间无争也无求,我却不是你。刚才确是想起了些旧事……你说我们来这一趟,能知南皇陛下的来处去处,是真的吗?”
秦星河只觉脑子不够用了,里面突突地开始进水,没两分钟就养了几条金鱼,一条条吐出的全是问号。这时城管的执法车鸣笛开道,载着满满一车物品走了,人潮涌动,季啸天一回身看见了她,先是一惊,随后举手打招呼:“秦星河,好久不见!你也来古玩街逛吗?”
小秦无心和他瞎扯,方才听到的一切太过离奇,不吐不快,但她又不好一上来就打听人家的私事,只得拐弯抹角道:“呃,你们说的我都听见了,见你们聊得正high就没打扰。你小子原来交女朋友了啊,恭喜恭喜!哪天让我看看?”
季啸天还没答话,白泽一闪身就走过来,左手摘下墨镜,目射奇光,不住上下打量她,连声问道:“你怎么听见我们说话的?你站在哪儿?”
“我就站在这里啊!你们说话的声音又不小,有耳朵的都听见了。”
“不可能,他们才听不见,你这是生就的天耳通?我看不像啊。”白泽对着她左看右看,像是在欣赏珍奇动物,忽然回头叫道:“望舒,你来!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就算我的宿命通是山寨版,也不会看不穿一个凡人过去第四世的轮回,这丫头有问题。”
“姐们,没想到啊!”季啸天也跟着凑热闹,一手重重拍在秦星河肩上,将她拍了一个趔趄,“同是红尘历世人,相逢了也不带告诉我一声!这里没外人,你就放心大胆地说,你是天人转世,还是哪一位……”他指指天上,“……的在世化身?”
秦星河强忍住破口大骂的冲动,甩下一句:“神经病!”一把推开他,抬腿就走。白泽忙拦住她,顺手敲了一下季啸天的脑门,从后者龇牙咧嘴的表情看,他这一下使大劲了:“你小子净会满口胡柴!什么天人不天人,化身不化身?……是化身的话,没归位前,她自己也未必知道自己是谁;是天人转世的话,照样免不了重修,没历前尘劫就不会记起前世,你看她修为到那个地步了吗?她完全就是普通人好不好?”
前半段话他嚷得人人侧目,后半段话却是用一种怪异的方式“说”出来的,秦星河耳朵里什么都没听见,大脑却接收到了每一个字包含的意思。这种感觉太新鲜也太恐怖,她瞪着白泽三人,向后退了几步,道:“你们真是神仙?那——”她白毛汗都下来了,急中生智,立即指向季啸天,“他怎么又有女朋友了?神仙不是都一心求那无上大道,不会为儿女私情所迷的吗?”
白泽一下子没忍住,喷笑出声:“美女,你仙侠小说看多了吧?为情所迷是一回事,有情又是另一回事,别搞混了。谁跟你说神仙都是无情无欲的?”
“我刚才也听你说太上忘情……是不是修炼到太上忘情才会那样?”
白泽道:“你问倒我了,我又不是太上,怎知太上忘情是个什么境界?只有一点,太上忘情可不等于无情无欲,情出自然,不矫不滥,于世无伤而于己无失。用你理解的话来说,既然不执著于情,那又何必执著于无情?”
秦星河似懂非懂,感到这话大有玄机,不觉点了点头。她对他们的神仙身份还是半信半疑,宁愿相信那是一种特异功能,当下强自保持镇定,问道:“白泽先生,我看到过传闻,说一些村里的巫婆神汉其实并不是在装神弄鬼,他们作法的时候,真的有鬼神附身,能飞沙走石,甚至还能让新死的人坐起来说话。依你看,那会不会是神仙显灵?”
白泽摆手道:“不要叫我先生,就叫我白泽!我来人世间也没多久,你说的情况我没遇见过。不过按你说的,那不像是道术,更像是巫术。……美女,你还有多少问题?”
秦星河很不好意思:“还有两个……”
“那就问吧。……他娘的,没想到老子今天也要客串一回谷歌。”
白泽小声嘟囔了一句,整整风衣领子,又是一副温文尔雅风度翩翩的君子样。秦星河哭笑不得,定了定神,才发觉自己的后背衣服已经被汗水浸透了。她握紧拳,不动声色地道:“如果世上真有神仙,那他们在国家大难、生民涂炭时为什么不出现呢?像是五胡乱华、满人入关、八国联军侵华之类的,如果他们中有哪一个肯出手,历史不就改写了吗?”
白泽抚掌笑道:“问得好!那我也来问你,你想升官发财,神仙为什么不来帮忙?你做生意赔得倾家荡产,神仙为什么不替你重整家业?你没考上大学,神仙为什么不送给你一张录取通知书?你失恋了,神仙为什么不一道雷劈死那个负心人?你天生罹患绝症,神仙为什么不赐你一个健康的身体?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你吃过猪肉吧,世上人杀过的猪不少吧,那如果一头猪修成了仙,它是不是要绝地大反攻,杀光所有人类,来个种族灭绝政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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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往事
秦星河张口结舌,这个问题她还真答不了,想说素食主义者总不欠猪什么,但白泽万一又来一句:如果一棵大白菜修成了精,它会不会报复全人类?那可就真的无话可答了。白泽见她一脸纠结,收了笑意道:“佛家的六道轮回之说我不敢苟同,一是因为草木不入六道,但仍在轮回之中;二是因为他们宣扬菩萨啊罗汉啊的都在六道之外,天人却有五衰,寿命尽了一样完蛋,和畜生没区别。这什么强盗逻辑啊,还众生平等,难道就他们不是畜生?……扯远了,轮回是不是分六道不说,但轮回这玩意可不假,生死相续,循回不止,一个人轮转个千八百世的,什么鸟兽虫鱼没当过,谁晓得自己前世都是什么?帮人说话,怎么就不帮猫狗鸡鸭说话?”
季啸天凑过来道:“说得痛快!想当年我初入世时,还是一愤青,经常没事狂奔十里去砸狗肉香锅泄愤……白泽,你别瞪我,你这种一人吃饱全族不饿的孤家寡人哪能体会我的心情。”
白泽把他的大头拍到一边去,不耐道:“你还好意思说?你在人间大闹,引得市井异人出手捉妖,杨戬这个甩手掌柜也不管,害得我千里迢迢跑去给你擦屁股。我要不是体会到你的心情,又念在你师父份上,早把你一脚踹去外太空了!”
季啸天嘿嘿笑了两声,摇手不迭道:“别别别,我可不敢称那人为师父,跟着真君叫的罢了。南皇久不现身,孔雀大明王踪迹渺渺,真君绝足人间,当年的无上大罗金仙个个死宅,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唉哟!别敲我!”
杨戬?民间传说中的二郎神?那季啸天莫非是……小秦仍有点不敢置信,方才的疑问还在脑中打转,遂辩道:“前世的事已了,只论今生,今生今世是什么,就得站在什么的立场上说话。像今世我是中国人,就算我前世是731部队的,那也不该向着日本啊。假如我前世是一条鱼,被我妈杀了,我还能找她报仇去?神仙同样受惠于人世,世间遭劫,神仙为什么不该伸手救世?”
白泽道:“世间遭劫,是世人自取,以法眼宏观,今日所受,无非前日自留,故此不得解脱。自己国家遭侵略,骂国力贫弱,骂祖先不争气,那就自己争气别让子孙再骂;生逢乱世,骂世道纷乱,人心不古,那自己就不要心乱,才不枉了这一世。你说神仙受惠于人世,这不错,但神仙欠天,欠地,并不欠世人,更不欠你。人生七十古来稀,这街上走的行人,几十年后个个要翘辫子,按仙家岁月而论,他们全是死到临头,你是不是要骂我见死不救?所谓仙道,是跳出轮回,所谓仙家慈悲,是留下缘法指引人跳出轮回,而不是胡乱插手世间事。”
“……这几千几百年间,就没有神仙插手世间事的例子?”
“有!怎么没有?但神仙插手世间事,就得按世间的规则来,不能滥用神通,若违此规,那就是犯了天条。举个例子,一个人正修着道,家乡突然打仗了,他丢下道书去参军,那他就只能靠一身武艺杀敌,不能在战场上使用法术。说实话,这其中确有不少漏子可钻,也不是人人都能严格遵守,可一旦违规被发现,天下同道人人当责,一个新入玄门的小菜鸟也有权追究你。”
秦星河头一次听说还有这样的事,呆了一会儿,赧然道:“我其实就是不忿,凭什么大家都在这社会摸爬滚打,千难万险挣扎求存,而某些人……比如神仙就可以置身事外,逍遥自在。现在倒有点想开了,人生一世,如何度过本就看自己,超脱与否也只看自己,深陷其中不得脱,怪不得他人也怪不得世道。既来之,则安之,不怨天,不尤人,儒家的话用于立身处世挺合适的,我觉着这两句甚至带点禅意。”
他们也不找个地方说话,就这样站在路旁肆无忌惮地谈论,行人纷纷用异样的眼神打量过来,心想这俩人够酸的,当街卖弄肚子里的几两墨水,一看就是文艺青年二逼青年兼而有之。不爽者既众,窃窃私语也越来越多,更有甚者不耐烦地斥责:“让开让开,你们挡路了。”——换个人大概会尴尬一下,可惜这四“人”中,望舒不谙世事,无关人等一概不睬,季啸天和白泽视闲言如无物,就连秦星河也不是个会在乎他人眼光的人。
白泽笑道:“大道三千,殊途归一,儒释道三家门户虽异,相通之处却多,人不可无分别心,然也不可太有分别心!欲修道,先修心,欲求解脱,先学立身。……哎,你这算是第几个问题了?”
小秦吐吐舌头,倒也见好就收:“好吧,最后一问,你说山寨版的宿命通看不穿我过去第四世的轮回什么的,这怎么解释?别惊讶,我耳朵尖着呢,听得一清二楚。”
白泽道:“净问些麻烦的!你还想问为什么是山寨版对吧?宿命通是佛家的神通,可知前生后世因果循环,还有天眼通、天耳通、他心通、神足通、漏尽通……别激动,这些神通是真的存在,可没你想的那么夸张,譬如说他心通,学会了可以感应到别人的内心情绪,但也就是那样了,不可能让你知道别人都在想什么!我以前因缘际会,零零碎碎学过一些,但终究与正经的佛门弟子不一样,没有相应的心法,神通也只是小术。”
“那连相应的心法也一并学来不就行了?”
白泽一哂:“你指入佛门么?从断见惑开始修起,直证到阿罗汉果,也不过是个自了汉。再上面的菩萨果我想一想就头皮发麻,渡己渡人,渡己未尽就要渡人,还是歇了吧,我又没修到众法无别的境界!至于偷师之事,真人不必为也不屑为,我没有很深的门户之见,但门户心还是有的,道不同不相为谋。……望舒,你快来看看,她的过去第四世是怎么一回事?”
那少女望舒一直没开口,日光照在她透明白的脸上,似乎也变成了皎洁的月光,她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瞧着秦星河,忽然说道:“姐姐,你让我靠一靠吧。”
秦星河愣了一下,心底浮起一丝异样的感觉,竟不觉突兀,反而有种奇怪的温馨,仿佛这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一般。望舒无声走近,轻盈得像一个水泡,她倾身过来,将脑袋靠在秦星河胸口,闭上了双眼。小秦看着她花瓣似的面庞,忍不住曲起食指,学白泽那样刮了下她的鼻子,触手清凉滑润,像摸着了一块冰玉。
白泽与季啸天对视一眼,目光中掠过一抹沉思。小秦平白无故捞了只神仙在手,压力山大,轻拍了下望舒的背就把她放开了。望舒扁了扁嘴巴,扭头道:“白泽哥哥,不是你看不到,而是没有。姐姐的前身只有三世,三世以外的经历,也许在轮回之外,也许被封印了神识见知,我是看不穿的。”
“如今你所见的她,是来处还是去处?”
“两个都是,又两个都不是。”望舒的小嘴噘了起来,眼中升起淡淡的哀伤,那哀伤也是皎洁的,不染半点俗世烟火之气,“我想星河姐姐了。”
她说“姐姐”和“星河姐姐”的时候,用的是两种不同的语气,白泽捏了下她的脸,柔声道:“她就在你眼前啊。望舒,你可知你自己从前……”
望舒眼眶湿润,后退了一步:“不,她不是。我也不是常羲,真的已不是,我就是望舒。当年星河姐姐斩出化身余姑和青微,她们俩也不是星河姐姐。我要等的只有一人。”
白泽点头喟叹:“也罢,你的心性太过通透,我也不该多言,你等多久,我陪你等多久就是。”
望舒的外貌犹带稚气,看上去比秦星河还要小好几岁,但她毕竟不是真的十四、五岁的少女,以人间岁月而论,光“望舒”这个词就有两千多年的历史了。《淮南子》曰:“月御曰望舒,亦曰纤阿。”《抱朴子·任命》曰:“昼竞羲和之末景,夕照望舒之馀耀。”望舒,是月亮的代指,也是神话中的月御女神。
这一段对话伴随着仙家的神念交流,个中含义远比字面上深远繁杂。秦星河听他们提到自己的名字,直觉此事与自己有关,偏又听不懂他们说什么。正在出神,眼角余光忽瞥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那卖给她笔筒与项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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