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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海巨宦-第1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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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彦直显然并非董卓,他以往的手法,从来都是在体制地边缘活动,以顺应人心的举措不断地冲击旧体制的边缘地带,一步步地把旧体制撕开一道道的口子,这种做事手法,虽然也引来争议,但士林中的开明派却因此而支持他,认为他的作为虽然并不尽合祖宗家法,却也是一个难得的改革者,而非整个伦理纲常的颠覆者,这也是李彦直能够平平稳稳地走到今天的原因。
“可是,三舍会怎么做呢?”
就在这时,风启和蒋逸凡收到了消息,却是戚继光要回河套了。他们都是李彦直手下出来的,彼此有交情,只是戚继光是武将,如今带甲在身,不好和京城各派势力显露出过分亲密的关系,但离别之际,还是特别派参谋送信告辞。
“啊,元敬要回去了,这么快!”
“是啊,因为户部已经拨了款项,所以我们也就不好久留了。”
“户部拨了款?”蒋逸凡一奇:“户部居然还有钱?”
“是啊。”这本也算军事机密,但戚继光的参谋也明白风李二人的身份,压低了声音说:“足额!呵呵,将军也说,户部在这么困难的时候还这么爽快,这可是少有的事情。”
“足额!”蒋逸凡惊呼起来,虽然尽量压低了声音,在参谋走后,他与风启道:“这件事情,可有些古怪啊!就算是先付一半,那也得二三十万两白银?户部一时之间怎么会有这么多钱?再说,这么大的事情,以我们的耳目,居然也到现在才知道,能将此事瞒得这么紧的,恐怕就只有三舍了!”
风启微一沉吟,忽而笑道:“我说这次要对付这帮言官,三舍怎么没给我们来个信儿,原来他这事是交给了张太岳去办了啊。”
蒋逸凡一怔了:“张居正?这关他什么事情?啊,户部……”随即喜道:“我明白了,妙计,妙计!”
第六卷 陆海巨宦 之九十五 过日子
朱载垕看着满桌子弹劾李彦直的奏章,心中欢喜,数着日子,就等着瞧李彦直的晦气。
看看已过了半个月,限期未到,朱载垕等得正心焦,忽见正宫皇后带领了一帮妃子太监来哭穷,原来本月宫中例钱竟未及时发放。这两年大明是日渐的国强民富,但朱载垕自登基以来却总是过着苦日子,后宫一切从简,太监宫娥加在一起也只剩下两千多个,这数量可是大明开国以来的低谷啊,不仅如此,所有一应开支,能省的都省了,太监尽穿百纳衣,六宫粉黛无颜色,他这个皇帝过的日子,过得比寻常富翁家还不如,但朱载垕也忍了。
可如今竟然连宫中开销的钱也不按时发,这内阁六部欺负皇帝未免欺负得过分!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他当即就派人去户部过问,但冯保去了半日回来说:“陛下,不止是宫中,京中大小官吏的俸禄,这会都还没发呢!奴才到了户部,那里都快给人挤破了!”
朱载垕眉头愁成一团,作为皇帝,他这几年一直只是作为象征,并不怎么管事,所以太仓有多少银两他本不清楚,但想起一个月前的廷议上,户部尚书报过的数,就说:“上个月户部不是说还有五十万两存银吗?这才多久,难道就花光了。”
“这个……皇上,这国家大事。最是花钱,五十万两存银算个什么!随便哪里破个窟窿,两下子就流光了!奴才听说,过去半个多月里各项开支这么一凑,就花掉一半了。”
“那不还有一半吗?”
冯保无奈地笑了笑:“皇上啊,这不前几天,戚继光才回河套。这事您记得吧?”
朱载垕当然记得:“他当然得回去了,河套的大事等着他呢。”
“是啊。”冯保道:“临走之前。他领走了三十万两,去填河套军费地窟窿。”
“嗯,西北之防乃是重中之重,”朱载垕想起了蒙古人南侵的事情,心想当初若不是西北防线出了问题,太上皇嘉靖多半就还在位,这之后的这么多事情就不会发生了:“优先照顾那边。也是应该的……”说到这里喉咙仿佛哽住了,呀了一声:“这……那这太仓……”
“如今太仓啊……”冯保叹息着:“听说是一两银子都没有了。”
冯保的形容,几乎不含夸张。
主管户部的内阁大学士张居正把那笔钱拨给了戚继光以后,太仓真就没几两存银了。正如朱载垕所说,西北之防是重中之重,所以当初张居正建议拨钱的时候,皇帝没有从中作梗,言官也没有封驳——可是言官们却不是很知道太仓地底细啊。皇帝又太过年轻,考虑事情又不全面,所以竟然就让这笔钱就这么溜了出去,看看夏秋两税都还得有一段时间才到,但太仓已经完全发不出俸禄来了。
从来京官最不好做,升官可以走北京的门路。发财却得靠外放,北京城里,除了少数几个肥缺之外,大部分地京官都闹穷,尤其中下层京官最是穷中之穷。许多穷苦京官,都等着太仓发钱买米呢!俸禄忽然一断,这些人就得断炊,这叫他们能不闹么!
“可是你们闹也没用啊!”被几百人围着的户部左侍郎魏良弼痛苦地说:“现在不是有钱不发给你们,是实在没钱啊——我的俸禄也没到手!”
但谁理他呢?那些家境殷实一点的,都稳稳呆在家里等消息呢。来到这儿闹的都是穷疯了的。官员穷疯了,那可比地痞流氓还无赖:
“我们不管!总之今天就要拿到钱!”
“有没有钱是你们户部的事!但今天要是不拿到钱。老子就不走了!”
“哼,自我大明开国以来,还从来没听说过发不出俸禄来地——这副窘相,哪里还是泱泱盛世!”
“我看啊,太仓的银子,都被你们户部贪光了!”
在这批穷苦的京官里头,有一批人更是穷中之穷,那就是那些御史言官。大明的言官,权力极重,重到可以封驳皇帝内阁的票拟,品级又极低,都是六七品上下,这等品级到了外省还可以做个县令推官,在京城之中那可就真是芝麻绿豆了。若是那些肯同流合污的,收受外官的冰炭孝敬,那处境或许还好些,至于那些恪守清高、谁都不买账的,那可就真是清如水贫如洗了!
这帮专业骂手平时就如同疯狗一般了,如今事情闹到他们头上,活命地钱不发了,这还了得?马上弹劾有如纸片,张张都朝户部来!
赵贞吉窝了满肚子的火,觉得张居正是故意给他找事。当初他明明警告说给西北的钱要是花了出去,太仓就要被掏空,但张居正却强硬地回应:“但西北套防若不巩固,万一再闹出个胡马南侵来,谁担待得起?你?”就压得赵贞吉不敢说话了。
但现在出了问题,却是他赵贞吉得顶着!
数日之前满京城的人都还计算着日子要等李彦直来了给他难堪,但如今所有的矛头都转向赵贞吉了!
赵贞吉觉得自己简直比窦娥还冤,可谁叫他是户部尚书呢,谁又叫他的后台不够硬呢,又谁叫他得罪了后台够硬又是他顶头该管地内阁大学士张居正呢?这口黑锅,他不背,谁背?
不得意,他只好上表请罪,内阁办事神速,皇帝盖印也神速,当天就免了他的户部尚书,在“无能”地骂声中打发他到南京去了。
赵贞吉走了。可发俸禄的事情还是得解决啊,而且户部尚书的缺也空了出来,若在往常,这可是一个权重油多的差使,但这会子满朝大臣谁肯去当一个口袋里没一文钱屁股后头一堆债的户部尚书?这会谁要是当了,就得背着一个空空如也的太仓,去面对几百个伸手等着拿俸禄的京官!
不得已时。该管户部地张居正只好挺身而出,自己挂帅。兼起户部尚书来。他一上任,就有几百个人围在了户部衙门,等着拿钱——这其中甚至还有太监!皇帝也等钱花啊,朱载垕地小金库极为有限,再不拿到钱,御膳房就要断炊了。
冯保大老早就出宫,到中午就回来。跟皇帝说:“这场面,真是……浩大,实在是浩大!比当初海盗闹京师时还乱呢!”
“谁问你这个!”朱载垕有些不满:“说有用地!拿到钱没有!”
“这个……没有……”
皇帝一听就要发怒,冯保赶紧说:“今天那边实在是没钱,不过张阁老已经想出了办法,他说通州那边有个银库,里头约莫有六七十万两白银,虽不属于中央太仓。只是地方上的官库,但若先取了来,足够应付到夏粮运到。不过……”
“通州居然还有个银库?里头居然还有六七十万两白银?”朱载垕眼睛一亮,心里一宽,说:“那赶紧去取啊!还不过什么!”
冯保苦瓜般笑了笑:“陛下啊,那官库不是户部直接管地。是兵部分管的,要拿到钱,得先走个流程啊,这您又不是不知道。陛下您就吧,大概今天张阁老就会拟票进来,到时候陛下把玺一盖,那头御史若不封驳,不出三天,这笔钱应该就运到了。只是……”
“又只是什么?”
冯保叹道:“怕只怕那批言官想法子阻挠封驳!”
朱载垕冷笑道:“这会子封驳?谁不要命了?这会子谁敢封驳此事?他不要命了么!”
但朱载垕却错了,正如冯保所料。还真有两三个御史上表以为此事不妥。可在当前的环境之下,他们的言论观点却被整个官场的主流给无视了!尽管朱载垕注意到这两三个御史也正是反李彦直反得最厉害地言官。但是这时候朱载垕也觉得他们实在太不识时务。
在皇帝、内阁以及大部分言官的默契下,从通州调运库银的程序很顺利地就走完了,两天以后通州的库银很快就运抵北京,轰动一时的“户部欠薪事情”就这么告一段落。经过了这件事情以后,北京城的气氛才忽然转为平和,不知是否所有人的情绪都在这场大乱中发泄一空,也就在这个时候,李彦直进京了。
北京城的天气正在转热,但李彦直到来地时候,城内却仿佛回荡着春风,官员们家家户户都拿到了钱,谁也不凶了,谁也不骂了,就连言官,也似乎都忘记了一个月前他们摩拳擦掌要干的事情。
针对李彦直的肃杀氛围,已经完全不见了。
半个多月前,朱载垕天天等着李彦直,就想看他栽跟头,但现在李彦直要进宫了,朱载垕却有些发慌——因为他突然发现那些言官们几乎都没了动静。
“这是怎么回事?”
他琢磨着,琢磨着,琢磨到李彦直即将入宫陛见之前也还没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那些御史言官,原来也都是软骨头!”朱载垕恨恨道:“先前李哲不在时,一个两个都神勇无比,现在他来了,却全都没了声息!”
旁边冯保暗中叹了一口气,便提醒了皇帝一声:“陛下,还是……还是别指望那帮言官、大臣了,没用的。他们啊,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软,这会子,不敢再提市舶司总署发‘债押’地事情的了。”
“为什么?”朱载垕问:“什么叫拿人家的手段,吃人家的嘴软?他们都收受了李哲的贿赂了吗?”
“贿赂,倒也没有……”冯保小声说:“不过大伙儿这几日都是靠了镇海公的钱才填饱的肚子,总不能一边吃人家的,一边还骂吧?”
朱载垕瞪了他一眼:“你这句话什么意思?”
“皇上你还不明白吗?”冯保再次提醒:“之前太仓不是没钱了吗?”
“那又如何?张阁老不已经设法度过难关了吗?”
“是度过难关了,可是陛下,这钱不会无端端从地里冒出来啊,更何况那是几十万两银子啊!”
“并不是从地底冒出来啊,”朱载垕道:“是从通州……啊!难道那是李哲的钱?”
“不是镇海公的,”冯保哪怕是背后说话,也尽量保持着对李彦直地尊敬:“奴才听说,那笔钱,其实是市舶司总署出手‘债押’筹集到地军资,其中一部分就放在了通州,归兵部以及海军都督府调用,不想京师却出了这么件事情,张阁老急中生智,就从那里调了引子过来补这个窟窿了。”
听到这里,朱载垕的心猛地凉了。
冯保也叹息了起来:“所以啊,陛下,如今我们都是靠着市舶司总署出售那‘债押’地钱在过日子啊,大家花着镇海公厚起脸皮借来了钱,怎么还好意思说他不该去借钱?”
在一片宁静中,李彦直带着张居正进了宫,问皇帝召自己进京所为何事,朱载垕谔谔无言以对,最后只是问:“镇海公,此次东征日本,可有把握么?”
李彦直一笑,使了个眼色,太监们就都退下了,连冯保张居正也退到了柱子后面,但两人却还是在后头偷听,便隐隐听见李彦直道:“陛下,最近出了许多针对我的事情,这其中,好像都与陛下有些关系。”
殿内一时间静了下来,静到几乎能听见朱载垕粗沉的呼吸声。
李彦直的声音却转为柔和,仿佛是在安慰一般:“不过陛下你放心,我既不是董卓,也不是曹操,不会对你做什么过分的事情的。至于过去发生的那些,我也不想计较那么多,只是希望以后少些无谓的事端。我去讨伐日本也罢,去讨伐欧洲也罢,你给我下道圣旨就行了。国内的政务,就交给徐阶高拱张居正他们,陛下自己就别瞎掺和了,好好在后宫过日子,无聊就都宫外走动走动,我们打拼你享乐,大家都好。何乐而不为呢?”
大殿上没有传出皇帝的声音,似乎只是沉默,沉默,沉默。张居正和冯保对望了一眼,心里都想:“像这样的话,也就他敢说!”
第六卷 陆海巨宦 之九十六 闻倭变
李彦直从宫里出来以后,又到内阁见了徐阶、高拱,徐阶只是笑道:“镇海公啊,你好大的本事,一举手就借到了几百万两的银子,这等能耐,举世可没第二人了。”
高拱却咛咛相嘱,劝他出海以后,千万小心。
李春芳虽是状元,性子却较迂,因道:“镇海公真要发兵攻打日本么?如今日本无罪,若我们就贸然出兵,只怕贻人口实。”
“谁说我要‘攻打’日本了?”李彦直正色道:“我是要去调停!如今日本东西混战,百姓遭殃,我大明既以仁义为怀,焉能弃东瀛数百万百姓于不顾?”
张居正应道:“正是!邻国有灾,焉能袖手?更何况日本素为我中华东属,其百姓有难,不可不伸援手。”
高拱亦道:“不错,仆属屋宇起火,我若不救,迟早祸延本宅!”
徐阶一笑,竟然就没其它表示。
内阁计议既定,便发票拟,命镇海公、武英殿大学士、海军都督府左都督李哲统兵外出,全权处理日本事宜。
临别之时,李彦直对张居正说道:“徐师是公私兼顾的人,料来不至于在我出征期间坏国事以报私怨,不过你与肃卿也要小心在意,莫露出破绽,落人口实。”
张居正忙道:“彦直你尽管去,这边的事,自然有我们担待。”
李彦直到了天津,先找来日本的三个使者。告诉他们自己即将统兵东渡,调停日本东西之争。
细川晴元吃了一惊:“镇海公你要去日本?”
“是啊,”李彦直道:“日本那边,玄灭(破山)可没那么温顺,若我不去,只怕他不会轻易服软。”
细川晴元谔谔说:“这个……敝国不是这个意思,敝国地意思是。希望大明让我们自己解决自己的事情。”
他们三人来北京可不是来求援军,而是希望借着交涉使大明方面不要介入。那知道却是事与愿违,李彦直心意既决,哪里还管他们,说完了话就让他们出去了。
到了外面以后,细川晴元气得顿脚说:“这回可失算了,没想到大明会这样不顾信义!”
松平元康却低声说:“细川大人,不用太过担心。其实我早已把消息送回去了。”
“什么!”细川晴元与细川藤孝父子齐声问道。
“我早把消息送出去了。”松平元康说:“这段时间大明的举动很不寻常,我一开始就认为他们一定会介入我日本之事,所以已经设法把这边的情报传回去了——若是没意外的话,联军的几位统帅应该一个月前就已经知道此事了。”
细川晴元哼了一声,口里没说什么,心中却十分不快,心想你小子做出这种事情来也不先商量一下,若将来出了什么事情。我们可得跟着一块遭殃。
不说他们三人密谋,却说李彦直在天津调兵遣将,准备出发前往日本武装调停。
这时大明的海上武装力量,有南北两支,南部以上海为中心,设宁波、泉州、琉球、吕宋五卫。又设了一个副中心在澎湖,以吴平为都指挥使;北部以天津为中心,设有金州、威海、平壤、济州四卫,又设立了一个副中心在登州,后来王牧民率军东渡,这个副中心就随他到了釜山、对马之间。
上海是市舶司总署所在,也是海军都督府治所,大明地海军以及水师陆战部主力多集中在这里,至于天津反而兵力空虚——这却是当初李彦直南下之后“虚北实南”的策略,因他人在南方。所以海军兵力也集中于南方。天津虽号称北海中心,其实驻防兵力只与金州、威海相当。在“虚北实南”地策略之下。万一北方有什么反李氏的变动,南方的兵力随时可以北上占据天津,进而夺回京师。
这时李彦直虽有意带兵东征,却还得先往上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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