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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海巨宦-第1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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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居正不媚不喜,却肃容说道:“都督,你这样的安排虽是顺势而行,在眼下亦有利于国邦,只是一二代人以后,若成汉末魏晋之弊,那时如何是好?”

商行建闻言吃了一惊,心想:“我多在海外行走,眼界或更开阔,但说到思虑之深,那是远远不及他了。”

李彦直长叹道:“自古没有百代无弊之政,一代人有一代人该办地事情,高瞻远瞩是好事,想得太多却什么也办不成。咱们能做的也就是这样了。身后的事情,就待子孙自己去解决吧。”

商、张便上船告退,这支南巡船队由十二艘大福船组成,里面却没多少精兵,船上多是士绅子弟及其家人,船队到了大员停一停,到了吕宋又停一停,方家的人就此留在马尼拉经营起了蔗糖生意,而高家则继续顺海流往西南,占了一个盛产香料的小岛,其余拥护李彦直政策的士绅家族也各有所得,你切一块,我拿一点,或据地皮,或据产业,均为实实在在地利益。

从此北京与上海之间虽异地而同心,徐家李家,高家张家,商家陈家,詹家胡家,蒋家吴家,方家丁家,俞家戚家,越亲者越富,越富者越贵,声气相通,血脉相连,无彼此矣!又有张琏沈门之辈为本地豪族,互相勾结,至于不能成家成族者,为爪牙以足以煊赫一时。

南海虽远,清流士大夫也视之为囊中之物,闻说佛郎机人有意染指南洋,犹如听说有人要那到来剜他们的心头肉,虽隔万里也是怒骂疾呼,哪怕传言尚未证实也是宁肯信其有,不肯信其无,个个都要求李彦直多派重兵南下,保护南海,震慑远夷,增兵之议渐起,而由于过去一年里为了移民所费甚多,市舶司总署存银告急,太仓更没余钱可用,李彦直与高拱一合计,便谋算起大明的另一批花国库钱花得最厉害的蛀虫来。只是这批蛀虫比之卫所兵制更是大明的国本,所以即便以李彦直今日之威势,也还不敢直接动他们。

第六卷 陆海巨宦 之三十九 苦王爷

景王朱载圳是嘉靖的第四个儿子,他的三个哥哥,大哥出生两个月就夭折了,那时朱载圳还没出世,二哥做了十几年的太子,在胡马南侵之前不久也死了——那是景王的人生中的最重要的机会!他身边的人,比如他的老师胡敬宗就积极地四处活动,但最终也没有如愿,因为朱载圳上面还有一个三哥——裕王朱载垕,也就是当今的隆庆皇帝。

当年朱载圳曾经很感激。

直到王直乱京华,朱载圳作为人质之一被软禁入海,在船舱中的那些日子里,哪怕王直已经尽量照顾了,但对自幼锦衣绣食的他来说仍然是人生中最苦的一段日子了。

之后他便浑浑噩噩地被带到了海州,在严世蕃的安排下成了吸引北京注意力的活工具,在嘉靖和隆庆的斗争还没结束的时候,朱载圳和三哥的斗争就已经结束了。

回到北京城以后,兄弟俩先是抱头痛哭了一阵,然后他就被送到了天津,在路上,还是少年的他忍不住想:“三哥抱住自己哭的时候,那眼泪是真的吗?”

或许是真的吧,只是他已经无法相信什么了。

最是无情帝王家啊!

当初由于自己的存在,三哥在二哥死后也没当上太子,只是封了裕王。虽然嘉靖别有借口,说是自己的前两个太子都夭折了,担心封了太子以后朱载垕也走上同样的命运,但明眼人都很清楚。嘉靖皇帝是更喜欢朱载圳地,如果不是朝议的阻力在,光考虑个人喜恶的话,或许嘉靖就不顾长幼次序立朱载圳为太子了。

因为这个缘故,哪怕是在当上皇帝之后,朱载垕以及拥立朱载垕的大臣们在对待朱载圳时都比对待其他王子不同,因为对隆庆来说。朱载圳曾经是他帝位最大的威胁者。

当初,朱载圳感激过为自己争夺太子之位的老师、宾客、门人、太监。可呆在天津的王府里时,他忽然很恨他们,如果不是他们,三哥对自己也许就不会向现在这样忌惮,自己或许就能做个更舒心地太平王爷了。

可惜这一切如今都已经不可扭转。

这如履薄冰的日子,让朱载圳每天吃山珍海味也觉得没滋味,穿绫罗绸缎也觉得不顺心。他甚至觉得自己现在过地日子。比大街上的叫花子都不如!

“叫花子至少还自由些!”

可朱载圳并不知道,自己有一天还真会闹穷。

朱元璋定下的国策中,对皇子的保护极其严密,哪怕不受皇帝待见,按常理朱载圳也会有封地,虽然没有封地的政权,但每年例行的大笔开销费用也少不了。

可是这一年,在朱载圳回京后就不离不弃、跟在他身边替他打理的胡敬宗忽然发现例银没到。他跑到有司衙门询问,得到地回复却是:“右都御使如今正在清点诸王封禄,说诸王的俸禄要迟点发。”

如今的右都御使,正是已被士林视为李哲爪牙的高拱。

胡敬宗虽然正烧着景王这口冷得不能再冷的冷灶,可对朝中的变化仍然是了如指掌,一听之下大怒道:“高拱算什么东西。敢来截王爷的例银!这些目无君长的暴发户,难道连这太祖成祖定下来地规矩都不顾了吗?”

这可还真叫他说对了!

高拱这次的作为不是针对景王,而是有心要从这里拿钱。朱元璋对他的子孙照顾得实在太周到了,所有皇家宗室一生下来,就有一个严密的登记手续,子孙列名之后,他这一生的费用从生老病死国家就全包了,而且大概是为了保证皇族的尊贵,朱元璋又不许他地子孙考科举走仕途的道路,更不许他的子孙经商。至于打工就更不用提了。因此洪武皇帝的子子孙孙,除了北京城里的皇帝以及几十位藩王之外。其他的一爬出娘胎就被决定了要做一个制度下的废人。而且朱元璋对子孙的恩泽当真是不分远近,只要是他的血脉他就要他所创立的大明朝廷都养着。

而朱元璋更没有想到地是,随着时间地推移,他的子孙越来越多,几百个王侯加上数以万计地宗室奉养,给国家的财政造成了极大的负担,据徐阶的粗略估计,地方上的赋税有将近四成在供应各地的藩王、宗室,剩下的才转太仓!天下供养朱家的费用,竟远远超过了全国的军费!

眼下南海战事将起,朝中叫嚷着增兵,李彦直却因缺少经费而无法成行,因此竟然就把脑筋动到藩王宗室的头上来了。当然他也没有自己出面,而是将这份重任交付到了高拱手中。

这当然是一个很危险的差事,但高拱很爽快地就接过了这个重任,因为“此举若成,则为国家之大幸,拱纵身死刀下,亦将含笑九泉。”

这时他已经做到了右都御使,并在一定程度上成为了李彦直在北京的代言,他将夺取藩王供养这个想法告诉内阁诸大学士时,就连徐阶一时间也惊呆了。

“你不要命了么?”

而高拱的回答依然是他在给李彦直信中所说的那番豪言壮语!

“可是此事干系皇室尊严,若是轻易动摇……”徐阶叹道:“只怕陛下也不会同意啊。”

这两年里隆庆皇帝虽然从未真正地掌握到政权,但徐阶等阁臣对他也保持着应有的尊重,两年来隆庆对内阁各项施政基本都很配合,可要是高拱想夺取诸王俸禄,那小皇帝会如何反应就难说了。

诸王对皇室虽有威胁,但威胁不重,在当前外姓大兴的形势下,诸王反而是小皇帝的羽翼。

“你要真想这么做,”方钝对高拱的主意本身并无抵触,他考虑的竟也只是事情的成败:“那最好先准备几十万大军分头守在各地藩王府邸外面,因为你命令一下,只怕就会有几十个藩王同时举事,要来‘清君侧’了!”

虽然诸王起事,未必能成,但全国所有王爷一起造反,天下非大乱不可!

“事情自然不能那么做!”高拱说:“拱倒有一谋,自己寻思着或者能行,就不知诸公赞成否。”

徐阶便问:“你想如何?”

高拱说道:“天下宗室,如今怕不有十几万!这十几万人里面,真能过富贵日子的也不过几百人,剩下的大多数人其实都被这宗人府制度给绑死了,不能考科举,不能做生意,靠着每年从县衙门领到的那点银两在家挨穷等死!想想这些人也着实可怜。我想此事若要办,不妨从这里着手,许他们考科举、做生意以自谋生路。此路一开,必得众穷宗室的响应,富贵宗室、各地藩王纵然反对,因为事不干己,也不会一下子就起来造反。那些穷宗室既然肯去读书做生意了,那么国家就没理由供养他们了,便可先将这一部分人的供奉砍了。之后由疏而亲,由穷贱而富贵,再削减诸藩王的供养便顺理成章,诸位大人以为如何?”

众宰执面面相觑,都觉得高拱此计好毒——因他看透了诸藩王不会为穷宗室做最激烈的反应,但等十几万穷宗室都解决掉了再动富贵宗室,那时诸藩王再想造反也势单力薄了!

“这事从兵法上来说……”张经似笑非笑地道:“倒也行得。”

其他人却都不敢说话,徐阶沉吟许久,道:“这事嘛,要做也可以,不过得有个挑头上书的人!”

高拱道:“我来上!”

“不行,”徐阶道:“让李哲来上吧。大家心里都明白,这钱是要给他做军饷的,他既想要钱,这黑脸就得他来演!”

第六卷 陆海巨宦 之四十 释宗室

徐阶与内阁大臣商议过后,便派人秘会李彦直,李彦直召心腹商量,风启认为这件事的政治风险太大,没必要去触这根弦,蒋逸凡亦以为然,陈羽霆却道:“朱家远宗乃是一群蠢蠹!就该把他们的爵禄都削了。再说,这对他们来说也是好事。虽没了官府的供养,但做一个要自己谋生的人,也胜过做一头靠别人养的猪!这种事情,都督你就该出头!”

这时南海之事渐紧,传言葡萄牙国王已派遣一个总督来同时管理印度、马六甲海峡事务,将两个地方的大权合二为一,以维护日益落入中国人手里的香料航道,这种动作,已是有意对抗大明在南海日益加深的影响力,据说西班牙方面也有了动作。华番之间的关系日渐紧张。

欧洲与南中国海相隔万里,消息虽然传到,但那总督就算来了,做好准备,时间也将以年月计。

李彦直思考了一夜,第二天决定采用陈羽霆的意见,风启和蒋逸凡都感到有些诧异,因为李彦直不像是陈羽霆这样不知变通的人,李彦直却说:“我这么决定乃是有更深远的考虑,非为了眼前的财政收入而已。”

蒋逸凡便请问他考虑的是什么,李彦直说道:“如今朱家的皇权究竟是一只真老虎,还是一只纸老虎,还是要动一动才能知道。但皇室的威权,等闲是触碰不得的,只是若连今日地我都不敢碰。将来还有哪个大臣敢碰?”

蒋逸凡道:“或许我们可以找个御史试探一下,那样更加保险。”

李彦直回顾风启:“若是先让御史出头,你认为成败之数如何?”

风启心里盘算了一下道:“必败无疑!就算只是按高拱的意思先动普通宗室,那些藩王也一定会群起而攻之!”

李彦直颔首道:“不错!若是先遣个小御史打头阵,那些亲近我们的见我李哲都不出头,他们着什么急,也一定会等一等。他们都要,那帮墙头草就更不会露面了。而那些朱家藩王、守旧大臣却一定会奋力反扑,这件事十有八九就会失败,因为没人会为几个小御史去冒天下之大不韪!我们若败了这第一阵,就会增加士林对皇室的畏惧,增加朱家的权威,让天下人认为皇室终究还是动不得的,往后我们也不好动了。我们之后的大臣若再思改革,阻力就会大很多。”

风启点头道:“但要由都督出头,亲近我们地大臣怕我倒台他们受到牵连,便会积极靠拢过来,那些墙头草惧怕都督的威势,势利地多半就会声援,谨慎些的也会噤声,就是那些藩王。在我们第一次出招时怕也不敢大肆反击,那样我们的胜算就很高了。只要胜了第一仗,接下来便依照对付普通宗室的义理,可逐步裁撤诸藩了。”

蒋逸凡沉思片刻,道:“此事纵然要行,也得循序渐进。先对付弱的,再对付强的。先喂它们一点糖,在下毒药!”跟着说了自己的谋略,李彦直道:“好,就依你。”蒋逸凡说:“第一仗我们应该能胜,但到了后面,诸藩王要真发动起来,三舍你只怕不好受。”

李彦直笑道:“我既想办此事,便做好了最坏地准备。哪怕就是罢官下野,我也认了。”

风启和蒋逸凡都脸色微变。道:“都督。不会这么严重吧?”

陈羽霆却道:“下野就下野!若我们做的是为国为民的真事业,都督就算下野了。天下人也会支持都督的!”

风启和蒋逸凡听了面面相觑,陈羽霆这句话他们乍听之下似乎冲动幼稚,但转念一想,又觉得内里蕴含着极大的自信力,李彦直还在其位时能保其富贵官爵、身家性命那不难,但要是下野了还能自保甚至东山再起,那就证明他的实力已经超越了朝廷所给的官职牢不可拔了!

忽然之间,蒋逸凡竟冒出这样的念头来:“这两年羽霆行事正直,不知得罪了多少人,却又事事都得到都督地支持,现在想想,他的所作所为到底是真的幼稚盲目,还是看透世情、明白自己立场后的自觉行动?”

三人出来后,蒋逸凡对陈羽霆道:“自你来上海,三舍对你倒是言听计从了。”

陈羽霆一笑,说:“我却不觉得这是什么言听计从,只是觉得三舍的这个决定很合我的胃口罢了。既然所谋是为国家,哪里顾虑得这许多?就是败了,也是一场豪举!”说完便回衙门办差去了。

只有两人时,风启指着他对蒋逸凡说:“三舍这一举动,虽然会得罪一大帮人,指不定还要掀起轩然大波,不过已经在开海中得到利益地人却会更加紧密地靠拢,使仇者恨而亲者快,这倒也不算坏事。”

蒋逸凡道:“这样不走了一个极端了么?手持两端和稀泥不是更好?”

风启笑道:“我们据上海,开市舶,逼上皇,断漕运,有哪件事是手持两端、居中持衡的?我们从来都是走在风口浪尖啊,现在才想和稀泥,谁认?”

数日后,李彦直便上了一章奏表,他当然不会愚蠢到一下子就去摸众嫡亲藩王的老虎鼻子,而是先奏一本《请许四代以外宗室远亲入学疏》,这封奏疏却是针对和皇帝关系在四代以外、又没有嫡传王爵的普通宗室,奏疏中列举这些疏远宗室的种种贫困可怜之状,说他们虽得政府的供养,但是不能入学,不能做官,不能经商,甚至连远游都有限制,所以纵有谋生的手段也没法用。贫穷家百姓,到了实在没办法时还能去当长工短工补贴家用。但他们恪于旧制,却连公开做点小买卖都不行,国家要照顾得他们衣食无缺嘛财政实在是力所不及,只能让他们领点小钱勉强度日,有些人连温饱都解决不了,以至于子女饥寒冻馁,自己也难免贫穷之苦——而且这种贫穷一旦开始就永无翻身之日。因为别人赖以脱困地求学做官、经商致富的道路都被堵住了。

蒋逸凡草拟的这封奏章完全是站在圣人“仁者爱人”地立场上替这些贫寒宗室说话,内中将这些人形容得比难民还可怜。

隆庆皇帝看到这封奏疏后竟忍不住落泪。召问秉笔太监和大臣问:“朕地宗亲之中,真的这么可怜?”

众人都叹息称是,高拱说道:“太祖皇帝立此规矩,一是担心有外系朱姓子孙侵夺嫡位,犯上作乱,所以对他们加以限制,二是为子孙免于冻馁。所以加以照顾。不想百年下来,宗亲人口日繁,国家地财力势不能将每个人都照顾得周详无缺,而种种限制对于太过疏远地宗亲来说又无必要,但他们却因此受困受难,艰苦远过寻常百姓,这却是太祖皇帝当初始料不及的了。”

隆庆皇帝垂泪道:“不想朕地宗亲当中却还有这样一批可怜人,我为人十数载。所见的宗亲非王即侯,还以为别的宗室也和他们一样共享富贵呢,不料却是这般光景,如此说来,却是祖宗的老规矩害了他们。”便批复了交礼部复议。

自徐阶秉政以来已有数年,这时北京尽是他提拔的人。这件事说来也是“仁政”,既然天子都答应了,礼部便没说说法,就是御史、给事中们也无话说,不过这究竟是一件涉及全国十几万疏远宗室的大国策,因此也通知了各地藩王,告知他们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许多藩王听说之后虽觉这是违反了老祖宗的规矩,却也不认为是什么坏事,再说事不干己。何必多事?却仍有部分目光长远地暗暗想到这件事背后隐藏着重大阴谋!

景王的老师胡敬宗看到邸报。怔了半晌,跟着便放声大嚎。对景王哭道:“王爷!你得赶紧入宫,面见陛下和太后!这件事万万行不得啊!这件事要是准了,大明的根基就要坍塌了啊!王爷你虽见嫌于天子,但这事干系到皇室的百代基业,唇亡齿崩,王爷以兄弟之亲,一定据理力谏啊!”

朱载圳才十几岁的人,能有多少见识?听了之后大惑不解,还看不懂李彦直这奏疏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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