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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唐烽烟之黄巢起义-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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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等悠悠转醒,已是熹光微露冻雨初停,朗月高悬中天,有蛙声隐隐传来。“巨蟒呢?”吕岩正思忖间,感觉手中多了一物,低头端详,手掌里不知什么时候竟多了一杆大铁枪。这铁枪一丈四尺有余(都按汉制差不多一尺二十公分,后面都是如此。唐制要长的多,三十公分左右。二十公分好算帐,呵呵),正堪手握,通体黑沉沉泛着铁锈,好像被埋在地下几百年的样子,再看枪尖处,并不锋利,却有一点血红,擦之不去。手里掂了掂,七、八十斤的样子。换做别人或许过于沉重,对他却是正好。

  吕岩又是喜出望外,又是疑虑重重,“难道是那巨蟒变的?”怎么看都有种不祥之物的感觉。”这么想着心下跟着又一宽,“怕他何来,我用的铁枪当然是巢贼的不详之物了。”心思一定于是站起身来,用枪演练了几遍老神仙教的枪法。那铁枪似乎能感应他的心思,枪随意转得心应手。吕岩这才心里大喜,“看来这真是一件天赐神物,助我出山杀尽黄贼乱民。”

  再抬眼时,暗夜已经过去,朝阳跳出了地平线,万道霞光搅动着层层山云。放眼望去,云蒸霞蔚,瑰丽非凡。

第三回  只身敢挡虎狼兵(1)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却说那日张归霸一觉醒来,遍寻吕岩不到,无奈间只得到城防营报到。每日里协助刺史董昌训练步卒,监修城池。到任之后,张归霸才知道,原来诺大的城防营只有一千余兵卒,基本上没有参加过战斗,中间又多有老弱,战马也只有二百匹,战斗力可想而知。不几日,又传来惊人消息,黄巢已派八虎之一的毕师铎领兵二万绕道东来,欲与曹师雄兵团会合,共取杭州。

  黄巢手下有八名将军,是黄巢领兵打仗的重要臂膀,个个能征惯战骁勇无敌。朱温、毕师铎都在其中,另一只虎黄勇已被梁缵在信州杀死,八虎瘸了一条腿。不过巢军中还是习惯以此相称。

  消息传来,杭州的朱门富户纷纷收拾细软准备携家出逃,普通人家也是一日三惊,都听说黄巢大军所过之处杀人盈野血流成河。当是时,虽然中原地带已是民瘼凋敝赤野千里,但江南烟雨中百万人家依然有滋有味的过着日子,对战争既陌生又甚感恐惧。府中官员与城防营将佐很多人也都打好了随时逃跑的主意。一时之间,人心慌慌谣言纷纷。董昌打算召募民兵组建团练,每户两丁抽一,到后来,但没有人愿意此时来送死,有权有势的大户花钱雇来穷人充数,没钱没势的小户即使出了人也是出工不出力人在心不在,倒是有一些原本的刁民赖汉兴高采烈的进了军营,刚发了军服就开始三五一伙的满城寻事生非,欺压良善。没几天,土团名声已经臭不可闻了。所以虽说表面上也召募了一万来人,军营里塞得乌央乌央的,但就连董昌这个不知兵的文人都看的出来,这样一支军心不稳士气不振的队伍,自然毫无战斗力可言,别说打仗,巢军在对面喊几嗓子就能全军崩溃了。另外,这一万多名新兵每人每天的粮食开销,还有马料衣被军帐兵器盔甲,又要修缮城池囤积防守器械,都需要大量钱粮。官银当然不够,向各处募捐,有钱的主儿也推三阻四不愿拿出。

  张归霸整日在营里咆哮如雷,手拎着皮鞭看见偷懒耍滑的兵卒就是一顿抽打。但军中过去的将佐对这个“新贵”冷眼旁观,只等着看他笑话,表面不帮忙暗地只拆台。张归霸一个粗人,冲锋陷阵是一等一的好手,要对付这种四处透风八方漏雨的局面也只有干瞪眼,除了生闷气一点辙也没有,只能呆想,等遇到巢兵自己先杀了上去,一条命报答了董刺史的知遇之恩也就罢了,又时时惦念大哥吕岩的消息,心中烦闷非常。刺史董昌更不好受,为了每天要钱要粮雪片般飞来的报告,也急的满屋转磨,看见一个老鼠洞都恨不得从里面掏出一窖金元宝来。

  就这样,面临着贼军来袭大战在即的危难关头,杭州修城练兵之事却几不可为了。

  董昌思索了良久,终于想出了一个办法,派府中军士通知各级官吏将佐城中的缙绅大户于明日上午到杭州玄元观广场前议事。

  唐朝的时候,大半胡人鲜卑血统的李姓皇族为了抬高身价,自认是东周老子李耳的后裔。所以立道教为国教,明确了“先老,次孔,释氏再次。”的信仰次序,并追封李耳为玄元大帝,在各处建造专门敬拜老君的玄元观,地方官员定期祭拜。由于尊老子如尊君王,地方官们都不敢马虎。所以,唐代玄元观一般都建造的宏大宽敞气势不凡,成了各州、县的标志建筑。这杭州因为处在富裕丰隆之地,玄元观更是格外辉煌讲究,遥遥望去红墙青瓦,如同一座小型的宫殿。

  玄元观正门向南,门前伸展开去是一片青砖铺地的广场,广场四周绿树垂柳,迤逦环绕。正东面对着一座石砌的宽大高台。此时高台上插满五彩旌旗,虎贲武士侍立四周,叉手按剑。

  一大早,杭州的大小文官武将缙绅人家就聚集到广场的高台前,看到这阵势,全都满腹狐疑面面相觑。各营的兵士业按队列分站在广场四周。再往外就是密密麻麻麻衣草鞋的百姓,都加起来怕得有数万人之多。

  刺史大人还没有到,百姓中间私底下酒开始议论纷纷,都知道董刺史今天把全城文武缙绅找来一定跟守城有关,但具体要干什么却是众说纷纭一通瞎猜。甚至有人大胆猜断言,董刺史今天是要大开杀戒,把几个办事不力的属下当众斩首,以振军心官心民心,旁边有人撇着嘴表示反对,“自古官官相护,哪有贼没来就自己杀开自己人的道理!”,对面的人更不服,“那是常日的道理,这贼兵来了要是守不住城,全都的完蛋,董刺史为了自己的脑袋也的先杀一儆百。”“完蛋的只有你我这样的人,有钱有势的人早就准备开溜了。。。”

  众人正各说各话的争持着,只听几声炮声,董昌顶盔贯甲一身戎装的走上高台。缓缓的朝台下一扫,刹时之间,广场变得鸦雀无声。

  高台上,董知府面带忧凄之色,开门见山的说道:“今日将诸位请到这来只为一件事。诸位应该都知道了,贼将毕师铎、曹师雄已经奔我们这里而来。也就再有十天半月,我杭州城就要面临一场兵燹浩劫。”

  说一出口,广场上就是一阵骚乱,虽然人人都听说巢兵要来进攻,但此时从刺史嘴里明确的说出来,还都是心里一哆嗦。不少有人低声的哭泣起来,更有些婆婆大婶们已经翕动着发白的嘴唇念起佛经道经,一旁有人马上嘘声制止,因为都关心董刺史下面再要说什么。伫立在高台前的几百多人官员缙绅也都表情复杂,有的望天有的看地,有的闭眼有的皱眉,大家唯一共同的地方就是都隐隐的有点哆嗦。

  董昌等台下略微安静,提高的嗓门接着说:“贼兵势大,临安兵少,这是事实。所以,这几日来谣言四起,很多人终日慌慌,这些我老夫或许可以理解。但是——”董昌猛地两眼一瞪,白净文雅的脸庞冒出一股黑气,声音也陡的严厉起来,“有些府县官员,有些城防营将领,有些缙绅大户,在此危难之际,不思尽忠报国,不思尽职守城,私下串通,只想着贼兵到来之前弃城逃跑。国家养士千日,难道就是要你们做出这等事情吗?!”

  

第三回  只身敢挡虎狼兵(2)
“逃跑”这两个字象块巨石砸进了每个人的心里,广场上人头攒动,但黑压压的一点声音都没有,很多官员富户心中砰砰直跳,脸上阴晴不定。忽然有人怒吼:“谁敢逃跑,杭州百姓绝不答应!”跟着响应之声几处而起。董昌向下按了按手,“稍安勿躁。”听下面又逐渐安静下来,接着大声说:“虽说贼兵势大,但并不可怕。他们是远道来袭,一定十分疲惫,强鲁之末,力不能穿缟素,更何况还是一群乌合之众而已。人数再说,有何可惧!只要我杭州,不论兵卒百姓不论富贵贫贱,齐下一条心,四十万人心啊!一定能守住城池,打退贼兵!只要能守住,高大帅就会派大军来援。诸位,这正是建功立业封妻荫子的大好机会。有捐输钱粮者,有杀敌立功者,本刺史定当上奏朝廷,为他请功。”跟着又高喊了一句:“我们杭州从来都不缺英雄好汉!”

  话音刚落,台下嘈杂声再响。不少人作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状,好象马上就想跟贼兵拼个你死我活。董昌更提高了嗓门,话锋一转,陡的充满杀气:“我辈典守中人,从即日起,再不得狐疑观望,有贻误军机的,有敷衍塞责的,有不听军令打算逃跑的,我董昌能饶你,国法三尺剑定要了你的首级!”说完朝台下官员将佐一个个的扫去,大部分人吓得赶紧低着头,冷汗涔涔浸湿了后背。董昌语气又一转,“不过,本府也不会强人所难,非守典之人,想要离开的我不阻拦,不过只限于本日申时之前,过了申时,非本府批准,任何人再不准随便出城。贼兵敢来,要不大家同心守城,不要就是玉石俱焚!”他这么宣布一下子就断了那些缙绅大户出城躲避兵灾的可能,台下的那些人个个暗自跌脚,本来打算这几日就携家远遁的,没想到给董刺史关在了城里。听说黄巢军尤恨有钱人,真破了城,或许那些要饭花子倒没什么事,而自己恐怕就在劫难逃了。

  广场上虽然人多,但一是安静,二是董昌嗓音洪亮有力——从小摇头晃脑吟诗念文打下的童子功,所以在场大部分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外围的百姓听了董刺史这话都是高兴非常。更有人幸灾乐祸的想:“该!早该这样,凭什么黄巢来了还是我们顶住,有钱有势的倒跑了。”中国百姓有名的一不怕死二不怕苦,就怕不公平,只用有权有钱的能死在一块,心里就好受多了,当下众人忽然觉得巢军其实也没什么可怕的。

  忽然西头一个亮嗓门吼了一声,“大人说的太对了,是杭州城的人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贼兵来了在场的一个也不能少了。”他的意思当然是指向高台前的那些人,其他人都听的出这句话的潜台词,跟着起哄叫嚷。

  “至少老夫,”哄笑声过去,董昌眼睛露出决绝的神态,坚定的说:“杭州刺史董昌在这里郑重告诉诸位父老,老夫和府上的所有家眷将誓与杭州城共存亡,绝不会逃跑!”表完态,向左侧高喊一声:“牵马上来。”一个马佚牵上一匹白马,那白马见到董昌格外亲热,伸出头用脖颈蹭着他的胸脯。董昌抚摸着白马的长鬃,一声长叹,靠近高台听到叹息声的人心头都莫名其妙的一紧,因为那声音里面饱含着深深的凄凉和无奈。

  “这马是老夫当年进京考进士的时候就骑着的,与马的情义,诸位不知道,老本自己知道,”董昌话中已带哽咽,一旁呆立的马佚忽然哇的一声,蹲在地上蒙面低啜。人群一阵骚动,不少人眼圈跟着泛红,隐隐觉得要发生什么事情。

  董昌大声说道:“今日,当着杭州百姓的面,有愿意与本府守城的,本府愿与他杀白马为誓——城在人在,城亡人亡。”

  就在众人愣怔的功夫,董昌仓啷啷拔出腰间佩剑,双手横举,奋起全身之力,锋利的剑刃从马脖子刺了进去,直没于柄,被染红的白刃从另一头贯了出来,大颗大颗的滴着鲜血。那白马万料不到主人会忽然下此毒手,踉跄几步,昂头看了看铅灰色的苍天,欲嘶未嘶,就仆倒于地了。广场一阵惊呼,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心中怦怦狂跳。张归霸一直站立在台下,此时,已是双目尽赤,热血沸腾,一个箭步跳上台来,双膝跪倒,大声说道:“属下张归霸,愿随大人誓死守城。城在人在,城亡人亡!”

  “城在人在,城亡人亡——”广场上的人大片大片的跟着跪倒,呐喊之声此起彼伏,响声冲天。群情被撩拨的亢奋激昂。

  杀白马立誓后,董昌马上又召集文武官员,明确职责分派任务,征粮的征粮,练兵的练兵,修缮城墙,准备器械,林林总总的大家忙乱了起来。

  到了申时,果然没有一个人再从杭州离开。即使有人这么想也出不去了,几个城门都自发的围着一大群人,谁敢此时离开,吐沫星子就能淹死他。于是,所有人都收了逃跑之念,开始明白保城就是保自己。由此激发了拼死的决心。富商大户出钱出粮,各家各户都以有人参加团练为荣。才一天功夫,又召集了几千民兵,总加起来已有二万之众,虽然乱哄哄的还不成章法,但士气高涨,军心可用了。

  过了两日,又传来消息,巢兵离杭州只有三百里路了。张归霸向董昌提议,要亲自探一探贼兵虚实,董昌沉吟片刻,让他挑选二十名精壮老兵,并嘱他速去速回,切莫与敌交战。

  张归霸取了家传的一对流星铁锤,腰悬一把横刀(日本倭刀的祖宗),骑匹枣红骏马,带着二十个健卒向西北弛去。

  走了两日,差不多已有了二百里地,路上难民越来越多,从难民口中得知,黄巢兵就在前面不远了。当晚捡了个隐蔽地方小睡,天一亮,一行人继续向前。专挑偏僻的小路,缓缓搜索。中午时分,忽然望见前头烟尘滚滚,定是黄巢的大队人马了。众人愈加小心,把马藏在山下树林间,留两人看管,其余人爬上附近山坡,悄悄攀上坡顶。刚到坡顶,就听得远处传来纷沓的马蹄声和叫骂声,循声望去,只见有上百名黄巢骑兵在追赶一个人,朝张归霸这边跑来。

  被追赶的那人身着绿色战袍,骑五花马,想那马受了伤,跑起来一颠一颠的。绿袍人忽然回身射了一箭,追兵中有人捂着脸惨叫一声,摔下马去。那人哈哈大笑,显得十分得意。没过片刻,绿袍人回身又射,却没有箭飞出来,但也吓得追兵全都缩头藏身,绿袍人又是哈哈一笑。接连又是两箭,也都是空的,追兵中有人高喊:“放马追啊,这小子没箭了。”话音未落,绿袍人又是一个回射,弓弦一响,刚才喊叫之人惨叫落马。这回是笑得更欢了。及至离得近了,才发现那人年纪也就二十出头,眉目疏阔,神态俊朗飞扬。

  张归霸在山顶上看得津津有味,大感佩服,对那绿袍小将说不出的喜欢。想这人骑着伤马,就是依仗出众的的箭法使追兵不敢过分靠近,才能坚持到此刻。不过,赢马毕竟跑不远,又是连续的空弦,想来箭也是不多了。身处如此险境,那人竟毫不畏惧,笑声朗朗,确实无比的豪迈乐观。

  张归霸忖道:“无论如何,我要救他一救。”回头问众人:“敢不敢下山一战?”众人跟着张归霸虽才几日,但已十分佩服他,纷纷答道:“有校尉在此,万死不辞。”张归霸说声好,急寻到藏在林中的马匹,飞身而上,大喝:“兄弟们,冲啊。”二十一条好汉风驰电掣的绕过山脚,迎着巢兵杀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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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回 只身敢挡虎狼兵(3)
追兵顿时乱了阵脚,慌乱之中也不知道来了多少敌人,纷纷拨马回逃。动作稍慢的十几个人已被砍翻。绿袍小将转身返回,用手中大弓从后面套住一个巢兵的脑袋,拉下马,跟着飞身扑上,拔出贴身的羊角匕首从肋下刺入。又解下对方的箭壶,晃了晃,喜欢不禁的样子。翻上巢兵丢下的一匹战马,一声清啸,弯弓如满月,弦声似裂帛,瞬间射出二箭,每一箭竟是三珠连发,前面仓慌逃遁的六名巢兵应声落马。绿袍小将长吁一口气,好象终于过足了瘾。

  张归霸杀的性起,反追巢兵,一对大铁锤呼啸着飞来飞去。每个铁锤重有二十斤,上面布满狼牙,中间有铁链连接,二丈开外。这种流星锤虽然难练但极其霸道,对方的兵器还离的老远,铁锤已经飞过来了,或砸或带或缠,粘着骨断,挨着筋折。

  但不一会儿,后续巢兵源源不断的出现,发现张归霸只有二十几个人,顿时散开阵型,围拢过来。张归霸天生的猛士,头回上阵,不知审时度势,只知见敌就杀有进无退,结果陷入重围之中。

  正厮杀间,忽听耳边有人大声说道:“自己找死,为什么还要拉上我?”张归霸侧目一扫,原来是绿袍小将正跟他并肩作战。这时候,正好有个骑兵平端着一杆铁槊恶狠狠的冲过来,流星锤不及收回,张归霸顺手拔出横刀,大喝一声,反手从里向外拨住铁槊,两马紧贴着交错而过,两把兵器却依然粘在一起,那把横刀磨擦着铁槊的铁杆向里滑动,刀刃在前,迸出一溜火花,直到切开了紧握铁槊的那两只手,刀尖撞到前胸铠甲,顺势向上猛捞,锋利的刀刃瞬间就劈开了巢兵的前脸,那张脸像两扇门一样倏的打开,蓬勃血雾中露出了一线白厉厉的脸骨。张归霸擦了一把迸溅到脸上的血迹,,拨回马头,向绿袍小将反唇相讥:“是我拉你的吗?你自己跟着来的!”那绿袍小将一愣怔,忽见张归霸身后又冲过来以敌,抬手一箭,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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