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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爱地老天荒-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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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在这儿呆着了，我走……”
方老太太几乎是哭腔，可怜巴巴的模样就好像是无人管无人问的孤寡老人，着实让儿子心痛。
“你去哪儿？你好好在我这儿呆着，你要去谁家？”
方志果气冲冲的耍横问，他自然也不忍心看到母亲纠结郁闷的模样。
“我谁家都不去，你大哥身体不好，你二哥身体也不好，小四身体不好，小五身体更不好，他们家里都穷，都没钱，都忙，我的农村养老金，取出来，给他们花，他们要照顾好自己，没空照顾我，哎！我没人要了！老了！快死了！没人要了！我谁家都不去，也不在你这儿呆着，我死去！我回农村的平房住！你别管我的死活了！”
方老太太花白的头发凌乱不堪，面容憔悴，她这一夜未眠，熬红了双眼，拉长耷拉的脸皮，像是风干的老树皮，又像是被狂风暴雨打蔫了的茄子秧，深凹陷的眼窝，没有半分的精神气。
这话，哪个儿子听了，不激动？
更何况是方志果这种大孝子！
他立马安抚母亲受伤的心灵：“你别惦记着大哥二哥，小四和小五，不用他们伺候你，你农村几百块钱的养老金，我都拿给他们花，一家给一个月。我们家不要，你安心的住在我这里，需要花钱的地方，我给你拿钱，我给你养老，你别担心。”
方老太太瘪了瘪嘴角，依旧愁容满面：“那我住这儿，不能让小嫣伺候我，小嫣多么的忙，多么的可怜，我不能耽误了小嫣的时间，我不让小嫣来照顾我……“
“恩，你别操心了，我不让小嫣照顾你，让可可伺候你，行吧？”方志果低声的哄着老太太。
“恩，那行！”方老太太一个劲儿的点头。
在屋里偷听的季可可，真真是气得火冒三丈，怒发冲冠。
方家的大哥，干部退休，儿子自己开店当老板。方家的老二，做生意，家里两个儿子有房有车。方家的小四，同样是做买卖的人，现在子承父业。方家的小五，教师退休，家里的两个女儿还是老师。
这种条件下，方老太太一个劲儿的哭穷‘这个没钱，那个没钱，这个没时间，那个身体不好’。
正如母亲的话，属老三家，最穷。
属老三家，最孝顺。
属老三家，最不吃香，最挨熊。
兄弟们不愿意伺候老太太，费时间，又费精力，老太太事儿多，难伺候，谁家都不乐意照顾，方志果主动承担责任，他们都乐得合不拢嘴。
老太太偏偏心疼这个，又心疼那个，就是知道老三好欺负，最不疼爱三儿子，就愿意赖在他这儿。省得别的儿子伺候她，老太太觉得麻烦人家了。
她也知道，自己吃喝用的，挑剔，在季可可家，除了排骨汤，别的菜几乎不动筷子。
她也知道，自己祷告的宗教仪式，影响别人休息。
她也知道，自己脾气不好的时候，说骂人就骂人，说摔东西，就摔东西。
她不忍心让别的儿子受委屈，也不忍心让孙女方芷嫣辛苦挨累。
这些‘蔫了吧唧’坏心眼的想法，季可可都不管，她管不着，更懒得管。
她只希望，奶奶的这份心思，不要影响到自己的生活。
不能为了成全了方家，成全了方芷嫣，成全了奶奶，就让母亲和自己受苦受累受委屈。季可可不是神仙，不是圣人，她和母亲的讨好，只换来了奶奶的变本加厉。
所以，季可可坚决不会任由奶奶的摆布，她要决定自己的生活。
正盘算着，忽然门铃响了几声。
季可可一激灵，姐姐……方芷嫣来了！？
第62章 ：荒唐的闹剧
方志果连跑带颠儿的去开门，一见到女儿方芷嫣，满脸的疼爱和欣喜，眼底掩饰不住内心的高兴劲儿：“你看看你啊，来就来，还拿什么东西？快进屋，外面冷吧？”
“不冷爸爸，奶奶也在这儿呢，状态挺好的呀。”方芷嫣一边客气的说，一边把拿的两箱水果放在地板上，换了拖鞋，坐在沙发上方老太太的身边。
方老太太模糊的瞧见了方芷嫣拿东西来，探过头，伏在方芷嫣的耳边，窃窃私语的问：“你拿的甚么？咋还拿东西了呢？”
“拿了两箱水果，一箱橘子，一箱苹果。”方芷嫣闻到了奶奶身上的一股脏味儿，有点厌恶的往旁边躲闪了下，脸上顿时露出了厌恶的神色。
方老太太自然察觉不到孙女对她的厌烦，反而叹气不断：“哎！还拿东西？又花钱！来这儿看你爸爸，花钱干啥？你的钱，都好好的攒着，花钱干嘛？你挣钱多不容易，还往这边花钱！还拿东西？哎！真是个傻孩子！还拿东西来！哎！”
方芷嫣索性当做听不见，不搭理方老太太的絮叨，起身往小屋一瞅，微笑的打招呼：“可可！”
季可可这才从小屋出来，勉强的挤出来客气的礼貌的笑靥：“姐姐，你来了，我在屋里擦地，收拾东西，没听见。”
“没事儿，咱们俩有几年没见面了吧，上次见面的时候，你还是个孩子呢，现在一晃眼，都长这么大了！”方芷嫣笑呵呵的说着，自己搬了个凳子，坐在客厅的一角，离方老太太的沙发远远的。
季可可也搬个凳子坐在一旁，陪笑着说：“是啊，姐姐，时间过得真快，你现在辞职了，回家有什么打算？”
“找个稳定的工作，然后找个合适的对象，在外面漂泊的久了，现在想要安定的生活。”
方芷嫣的语气里透着一股子的成熟，她本来长得就挺妖媚成熟的，加上在社会上工作了几年，一个人在外地生活打拼，周身都散发出一股物质的浮华的气息，连一举一动，都有些世俗的味道。
尽管如此，她依然是个不折不扣的时尚女人。
“可可，听说你离婚了，你前夫是一个富二代加上官二代，条件这么好，怎么不好好的珍惜呢？我一开始，听说你嫁入豪门，还指望着能和你沾沾光呢！”方芷嫣开玩笑似的调侃。
季可可瞄了继父一眼，指定又是他嘴不严实，把关于自己的事情都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方芷嫣。
她尴尬的笑了笑：“条件好有什么用，人品差，吃喝嫖赌抽样样占全，在外面找一些不三不四的女人，沾花惹草的，不是过日子的人，整天惹气生，满世界的打小三，天天因为别的女人争吵不断，最后干脆走到离婚这一步。”
旋即，季可可长叹了口气：“所以啊，婚姻一定要谨慎，包括谈恋爱的时候，都要慎重一些，不能随随便便的选一个人，就凑活将就了，到时候后悔的是自己，吃苦的是自己。”
朱楚生，什么狗p的富二代官二代？！他连穷二代，都算不上，他只是一个坑蒙拐骗偷的大骗子，连良心都没有，只知道榨干季可可的禽兽不如的畜生，他死了，季可可才能大快人心！
他这辈子骗得季可可人财两空，骗得季可可落得个如此悲惨的下场，他这辈子亏欠季可可的一切，都让季可可仇恨，那是一生都无法抹去的仇恨！
每当午夜梦回，有的人回想曾经的过往，会怀念美好的初恋，会怀念爱过的心疼的人儿。
但是季可可，每当深夜不眠的时候，她的内心都会被仇恨憋得发疯，她甚至幻想着自己能拥有一种能力，杀人不偿命的能力，可以让她杀了朱楚生，杀了他的全家，让他们不得好死。
她的记忆里，没有快乐，没有浪漫，没有青春年少的轻狂和叛逆。
她的记忆力，只有恨，恨，恨……
只有被谎言蒙蔽的虚假幻影，只有朱楚生为了骗她的钱，虚构的一个个骗局，只有被欺负，只有被欺凌，只有被侮辱，只想杀，杀，杀……
“我去下洗手间。”季可可越想越气，她甚至不能抑制住快要发疯的情绪，她用凉水洗了把脸，对着镜子，望着憔悴不堪的自己，望着把青春献给了畜生人渣的自己，她好恨。
恨透了自己。
季可可在心里一遍遍的呐喊：“没关系的，都过去了，可可，过去的就不要再纠结了。你还可以重新开始，你要努力学习，努力工作，努力一些，善待自己，你还能重新创造新的未来，你只要好好爱惜自己，多工作多赚钱，你还有翻身的机会。”
母亲李春花一直在厨房忙乎做菜做饭，自从方芷嫣进门，她就没有走出厨房半步。
她讨厌方芷嫣。
打心眼儿里讨厌这个丫头。
方志果推开厨房的门，脸色略带几分气恼：“你看看你，小嫣来了，你这个当妈妈的，怎么不出去打个招呼，陪着小嫣聊聊天，难得小嫣来一次，你当妈的热情点。”
“你做饭？你炒菜啊？我出去陪着小嫣聊天，行！你来炒菜！”
李春花懊恼的把菜刀往菜板上一扔，菜板上的葱花飞溅了一地。
方志果一看妻子气汹汹的模样，赶忙赔个不是：“行了行了！你先做饭吧，下午再聊。”
恰巧，方芷嫣一个人在客厅，不愿意和方老太太说话，就探头到厨房，笑着问：“阿姨，爸爸，用不用我帮忙啊？我炒几个菜怎么样？”
李春花牵强的一笑：“小嫣会做菜啊？会做什么？来露一手。”
她愿意做，就随便她，李春花倒是不在乎。
“别，别，小嫣做饭干什么？厨房都是油烟，都是油，怪脏的，快点去客厅，去去，陪你奶奶聊聊，你奶奶天天可想你了。”
方志果不等着女儿开口，就直接拉着女儿的胳膊，心疼的把宝贝女儿拉出了厨房，关上了门。
季可可从洗手间出来，进厨房喝口水，看看母亲是否需要帮忙。
李春花捞到这个机会，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发牢骚：“你看你爸，看见方芷嫣亲切的死样，就好像是八辈子没看见她一样，拉着手，问这儿问那儿，心疼坏了。连让方芷嫣做个菜都心疼的要命，天天看你给你奶奶做饭，没见到你爸心疼半句，一整天傻了吧唧的，不知道心疼咱们娘俩，一门心思的心疼外人，一瞅他的死德性，我就一肚子的气！”
“妈，这件事你别有意见，毕竟姐姐是爸爸的亲生女儿，血浓于水的关系，扯不断的。”季可可倒是很理解父亲的做法，让母亲放宽心。
李春花眼睛一瞪，气嚷道：“你好歹，也喊了他十多年的‘爸爸’，咱们娘俩也和他过了十几年了，难道都比不上方芷嫣一个外人吗？方芷嫣从小跟着她妈妈长大，怎么能和你比较？你是从小在你爸爸跟前长大的闺女，就算是没有血缘关系，也有剪不断的亲情在！”
“妈，你小声点，别吵吵，让他们听见。”季可可推了下母亲的胳膊。
她拿了两瓶饮料出去，一瓶给方老太太，一瓶给方芷嫣：“姐姐，你要是有空，经常来玩啊！”
方芷嫣浅浅的笑了下：“我这刚辞职，刚回来，要走亲戚，串门，挺忙的，朋友之间还有聚会，以前的同学还要聚一聚，恐怕没有太多的时间，我尽量常来转转吧。”
季可可假装之前没有听到方老太太和方志果的谈话，瞥了方老太太一眼，抿嘴笑道：“奶奶可想你了，整天念叨你，希望你能常来住，希望你能照顾她。姐姐啊，我这过了年，初九就要上班，白天没有时间，只能辛苦些，晚上照顾奶奶。白天的重任，就交给你了！”
“我！？”方芷嫣一脸的错愕，惊愕的半天没有合上嘴巴，她的脸部肌肉都变得尴尬纠结，说话更是磕磕巴巴的，“我这说不准什么时候能有时间呢，等到初九，我就开始去外面找工作了，我老家朋友多，同学多，以前在外面不能常联系，现在回来了要一起常聚聚，恐怕没时间过来照顾奶奶。”
季可可有两个预料，如果姐姐答应了，就正好合适。
如果姐姐不答应，她就顺水推舟：“那怎么办？姐姐，奶奶不愿意去别人家，害怕麻烦了别的儿子，又心疼别的儿子家里穷，没有钱，就愿意呆在咱们家。别的儿子，更不愿意照顾奶奶，这阵子一直都指望我一个人，辛苦我妈妈呢。但不是长久之计啊，姐姐你没时间的话，帮我们想个办法。”
“啧！可可你说这些干什么？”方志果怒目一瞪，脸上的怒气倍增，“你和你姐姐说些没用的，照顾你奶奶的事，麻烦你姐姐干什么？她刚回来几天，哪有时间？小嫣，你不用管，你忙你的，该工作就找工作，该找对象就找对象，别管家里的事。”
方老太太听懂了季可可的话，沉重的，拉着长长的音调，叹了一口巨长的气：“哎——老了！要死了！没人管了！我走，我不在这儿，你们要是让小嫣来伺候我，我就回农村的平房去，谁都别管我的死活，老了！我不怕死！我不怕！死了干净！”
方志果疼惜的哄着老太太：“妈，你说什么不吉利的话呢？大过年的别瞎说！不让小嫣照顾你，放心吧，你安心的呆在我这儿，有儿子在，能让你回农村吗？别上火，别担心啊！”
季可可亲眼瞅着方老太太上演的这出苦肉计，忍不住笑出了声：“姐姐啊，你看看，奶奶多么的疼爱你，为了不让你辛苦，都要回农村去了，我真羡慕你，我和我妈辛辛苦苦这么久，都得不到奶奶一句好听的话。”
方芷嫣越来越觉得尴尬，她过个春节来一趟，怎么闹出来这番戏剧性的，荒唐的闹戏？
她不自在的抓了抓头发：“爸，要是谁都没有时间，就给奶奶请个保姆得了。花钱雇个保姆伺候老人，还省心，还省事，现在很多家都这样做。”
“咿！好主意！”季可可马上举起双手赞成。
第63章 ：自私自利的一家人
方志果一听这话，脸色骤变：“家里又不是没有人，请保姆干什么？花些冤枉钱！可可你在家里伺候你奶奶，别一天天的总惦记着让别人来，你是当孙女的，照顾你奶奶理所应当。你天天在家里吃，在家里住，顺便伺候你奶奶，又不累，一天天哪来的破事儿！”
“我晚上能伺候，我没说不行啊，那白天我上班怎么办？姐姐要上班，我也要上班啊！我是奶奶的孙女，姐姐也是奶奶的孙女啊！不能因为我在家里吃住，就把这个责任全都落在我一个人的身上！同样是儿女，同样有赡养老人的责任。”
季可可提高了音调，她一改往常忍耐的逆来顺受的脾气，变得有主见而敢于表达。
正当两个人争论的不可开交的时候，方家的老二和方家的小四，来到方志果家过新年。
打开门，只见方家的老二拎了五个西红柿，方家的小四则是拿了一串紫色的葡萄。
季可可当时就笑了：“二大爷，四叔，你们来就来吧，还拿东西干什么？拎个小塑料袋，不冻手吗？”
换做是平常，季可可自然不去计较。可，今儿是大过年的，他们怎么好意思拿个塑料口袋，装着五个西红柿，另一个装着一串葡萄进屋，太逗乐了。
“可可在家呢，喔！小嫣也在家呢！”方老二和方小四打个招呼，到沙发上坐下来。
李春花从厨房出来，笑眯眯的端上水果：“快点陪着咱妈聊聊天吧，咱妈整天惦记着你们。”
“妈，你在这边，在老三这里，住的习惯吗？”方老二拉着方老太太的手，好奇的问。
从他的眼神里，倒是看不见任何的关切，那漠然的目光，就像是简简单单的打听一件事情似的。这件事情的结果如何，他并不关心，并不在乎。
方老太太沉重的叹了口长气，脸上的褶皱推挤成麻花状：“哎——住这儿挺好，志果伺候我，伺候的挺好，小李整天给我做饭，也挺好的。就是以后不能住了，以后啊，哎！我回我的平房去，没人管没人问了！老了，岁数大了，要死了！我不怕死，我活了八十多岁，不怕死！”
方老二没听懂老太太的意思，瞅了眼他的兄弟方志果：“为啥要回平房去？农村哪里有人照看你，现在你的眼神不好，自个儿一人，不能烧火不能做饭，回平房干啥？在老三家住的挺好，就一直在老三家住着吧，老三愿意伺候你，你就一直在老三家呆着。”
季可可冷笑了下，心想：什么时候轮到你指手画脚了？怎么不说一直在你家里住着呢？倒是让你们做儿子的省心了，丝毫不顾及别人家的感受，你们不尽孝心，还要绑架别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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