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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可可幸灾乐祸道：“别人只是随便的和我说一说，你有什么不高兴的？你吃醋了啊？那你和别的女人聊天，谈恋爱，在外面老公老婆的叫着，还和别的女人拍照，还照顾别的女人，半夜和别的女人打电话，我就不该生气吗？你在外面找小三小四，我就不能和你朋友聊聊天，我们还没说你们那些恶心人的话呢！”

　　　　“我吃醋？你别把自己当回事儿，我告诉你，你爱嫁给谁，嫁给谁，你爱和谁聊，就和谁聊，大哥我根本就不在乎。但是，我朋友就是我朋友，我哥们就是我哥们，我问你是谁，我要知道我哪个朋友对不起我，我去问问他到底怎么回事。你是死是活，我不管，我要管的是我朋友！”

　　　　季可可呆滞了，她凝望着眼前的完全陌生的男人，倏地感觉，原来她的报复，都是如此的可笑，如此的悲凉。

　　　　怪不得平日里，季可可给朱楚生打电话的时候，朱楚生连‘老婆’两个字都不叫，每次季可可都要吼她，骂他，嚷着吵着，朱楚生才从牙缝里勉勉强强的挤出来并不清楚的两个字，季可可在电话里都听不见。

　　　　就连手机上保存的号码，都是姓名，手机里空间里，没有季可可的一张照片。

　　　　其实，在丈夫的心中，她什么都不是。

　　　　不对，她是个奴隶。

　　　　“你当我没说，当我骗你逗你玩，睡觉吧。”季可可沉重的叹了口气，“明天，我收拾东西回家。”

　　　　“神经病！”这是朱楚生留下的最后的话。
第42章　：你别后悔
　　　　第二天，当朱楚生醒来的时候，季可可已经收拾好了行李，准备回娘家了。说起来也惭愧，季可可自从认识朱楚生，到结婚，到离婚，这些年，她全部的家当，竟然用一个小皮箱就足以装得下，春夏秋冬一年四季的衣服，都没有朱楚生一个季节的衣服多，季可可把所有的钱，都花在了丈夫的身上，她的心，全都扑在了这个男人身上。

　　　　朱楚生看着季可可收拾好行囊的模样，一脸的木然，甚至连挽留的话，都没有讲一句，只是态度冷漠的问：“怎么？你真要回娘家？你是铁了心离婚对不对？”

　　　　季可可非常确定的点点头，昨晚的她，一夜未眠，她真的忍受够了丈夫的种种行为，她甚至在丈夫的身上，找不到一丁点让她留下的理由，丈夫的缺点已经多到严重到衍变成了恶习。

　　　　甚至还要和别的女人勾三搭四，把季可可的原谅当做是本钱，一次次的欺骗，一次次的辱骂，一次次的折磨，一次次的算计，季可可受够了，她的精神状态已经到达了极限。

　　　　正如朱楚生骂她那般，如果季可可再继续的和丈夫生活在一起，真的会被折腾成神经病。

　　　　“我要和你离婚，你既然改不掉在外面找女人的习惯，我们离婚吧，今天就去办手续。”

　　　　季可可态度冷漠，冷冰冰的脸庞憔悴不堪。

　　　　“靠！你想好了，要是和我离了婚，我可不会和你复婚，到时候你后悔，都晚了！”

　　　　朱楚生没有挽留的话，语气里还带着几分威胁的意思。

　　　　季可可嗤鼻嘲讽的笑了下：“我不后悔，我这一辈子，最后的事情，最可悲的事情，就是和你结了婚，这是我最最悲哀最最错误的选择，我认识你，就是一场噩梦。现在，我终于要摆脱这个噩梦了，我很高兴，总算是解脱了。”

　　　　朱楚生的眼神不带有一分一毫的留恋和感情，咯咯的嘲笑道：“少他吗的把自己当回事儿，大哥没有你，还能死了吗？我就不信，大哥离了你，还活不了了！赶紧滚蛋，大哥早就烦死你了，大哥要让你看看，离开你，大哥活得照样潇洒，照样不缺女人！”

　　　　“我知道，你身边一向都不缺少女人，你有手段会说些女人爱听的花言巧语，你能骗，能撒谎，自然会骗得很多女人喜欢你，然后你就找到了满足感和自信心，好像你真的是传说中的富二代和官二代一样，以后随便你去骗吧，说不准，还能骗到一个向我一样的傻子。”

　　　　季可可已经变得非常冷静和镇定，她吵累了，吵烦了，事情走到这个地步，这段婚姻，她真的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去挽回，如今，她彻底的失败了。

　　　　“行，离婚，大哥不怕你，走！”

　　　　朱楚生洗漱完毕，穿好衣服，拿着他们的各种证件，直接往门外走。

　　　　季可可拎着箱子，紧紧地跟随在朱楚生的身后，婆婆瞧见苗头不对，把他们二人拦在院子里，错愕道：“怎么了？真的要离婚？这又是怎么了？季可可你怎么回事？我儿子又犯了什么错？你这一天天吵吵什么？你还闹起没完了是不是？”

　　　　“你儿子，在外面找到了新的女人，给你找了新儿媳妇，我自然要让出来地方。”

　　　　季可可直言不讳，反正，这个老女人也从来没有对她好过一天，只要一有矛盾，马上就偏袒自己的儿子说话，不分青红皂白，颠倒是非的算计着季可可。

　　　　朱楚生恶毒的瞪了季可可一眼，杀气腾腾：“别听她瞎bb，我是和我认得干妹妹照相，她有神经病，怀疑我，正好我也过够了！赶紧离婚，趁早解脱！”

　　　　“恩，我赞同。”

　　　　季可可不再争吵，继续往外走。

　　　　婆婆小跑几步拦住她：“你怎么回事？照个相怕什么？我儿子都说了，那是他的干妹妹，你不相信，还耍脾气？男人和女人在外面照照相，吃吃饭，玩一玩，很正常，我告诉你过，幸福要靠你自己争取，你总是把我儿子往外推，总是惹他生气，他能不去外面找人吗？”

　　　　“哦？那还是我的错咯？我应该每天在家放鞭炮，庆祝我的丈夫有魅力，能在外面找了小三，又找小四，找了游戏老婆，又找微信老婆，我应该兴高采烈的有个当大夫人的样子，宽容的接待我的‘妹妹们’，然后鼓励丈夫多纳小妾，给你们家族添丁繁衍是不是？”

　　　　季可可平时不会和婆婆这样讲话，不管婆婆说了多么过分的话，多么可恨的话，季可可能忍则忍，能让则让，念及叫了一声‘妈’，季可可尽量不去和婆婆计较。

　　　　但，这一次，季可可不会宽恕，她的善良，只是换取了对方变本加厉的欺凌。

　　　　朱楚生的母亲被季可可的话噎得哑口无言，转头悄悄地问自己的儿子：“你想好了，再结婚，万一找到一个家庭条件不如她的怎么办？好歹，她家有钱，她能伺候你，万一找个不伺候你的怎么办？能找个给你花钱，又当取款机又当保姆的女人不多，你别发傻！”

　　　　“妈，你别管了，我早就不想和她过了，离婚正好，随便找个女人，都比她强！”

　　　　朱楚生丝毫不念情分，就这样固执的，坚持己见的出了门，头不回。
第43章　：办手续
　　　　季可可的脸上露出了无所谓的笑容，她啊，终于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

　　　　就算是朱楚生不记得她的好，就算是他们全家都在算计她，都在利用她，都无所谓，现在终于能够摆脱掉地狱般的生活，终于可以孤身一人。

　　　　她不用再点头哈腰的伺候人，不用再省吃俭用的给丈夫钱，不用再辛辛苦苦的为了家庭操劳，不用满世界的打小三打小四，不用整天回娘家要钱贴补给丈夫一家子。

　　　　她这艘摇摇晃晃的小船，终于在苦海中驶向了新的彼岸。

　　　　客车上，两个人沉默不语，一前一后的坐着，谁都不和谁说话。

　　　　遇到邻居，朱楚生只是回应一个笑容：“去市里哈！”

　　　　然后，邻居用探究的，有点意味深长的眼神看向季可可，似乎很明白。

　　　　季可可不再和任何一个邻居说话，她离开后，这里的所有一切都和她成为陌路。

　　　　邻居那种心知肚明的目光，被季可可看在眼底。

　　　　其实左邻右舍，街坊前后，早就知道朱楚生的死德性，早就清楚他在外面有些小姑娘，来往密切，发生过不正当的关系，背后也经常的议论纷纷，当做茶余饭后的笑话讲来讲去。

　　　　只有季可可一直被蒙在鼓里，今日，季可可算是清醒了。

　　　　她恐怕是最后一个知道丈夫作风不正经的人了。

　　　　坐在后排的季可可，听见丈夫的手机铃声，一会儿响一声，一会儿响一声。

　　　　然后，朱楚生就偷偷的在座位下看微信的内容，回复的时候，脸上露出了猥琐的恶心的笑容。

　　　　季可可不用猜都知道，这又不知道和哪个宝贝儿聊天呢。

　　　　她不问，也不想问。

　　　　她不生气，太不值得了。

　　　　颠颠簸簸一路到了市区，朱楚生才把手机收进裤兜里。

　　　　“你的这些东西，都是我买的，你的手机，花的也是我的钱，还有你家的电脑，还有你的衣服，还有你这些年的吃喝玩乐，还有你游戏里的装备，还有……”

　　　　“行了行了！”

　　　　朱楚生厌烦的打断了季可可的话，翻个丑陋的白眼儿：“你别叨叨了，我知道，你想管我要钱，我家没钱给你，你花钱的时候，都是你自愿的，你们活该。你离不离婚了？我还有事儿要忙，要离，快点离！”

　　　　“行，就当做是我家，给你们烧纸花了。”

　　　　季可可嘴不饶人，抬起手臂打了辆出租车，两人直奔民政局。

　　　　办理手续的时候，季可可和朱楚生都干净利落，没有一丁点犹豫。

　　　　特别是朱楚生，排队的时候，还不忘记用手机给某某小姑娘发送微信。

　　　　季可可全都看在眼里，她的心，凉的如二月的冰棱般。

　　　　只是，苦了母亲，至今都不知道她的婚姻，她遭受的苦难和真相。

　　　　走出民政局的大门，季可可拉着行李箱，身影单薄可怜，这些年，她已经折腾成严重的营养不良，每天吃不饱穿不暖，日子过得如履薄冰，她原本不胖的身体，变得更瘦弱更渺小。

　　　　朱楚生连一句‘再见’都没有讲，只是走到路边，给某人打电话，满脸的笑容堆积起了厚厚的褶子，褶皱夹着脓包，他拦截一辆出租车，不知去了哪里。

　　　　季可可想回家。

　　　　她打通了许楠木的电话，自从许楠木和女朋友分手之后，许楠木就从外地回到这边，帮助她母亲经营公司。

　　　　这回，她敢于直接面对许楠木的质问。

　　　　“我离婚了，在民政局门口，刚刚办理手续。”

　　　　“是吗？恭喜你了！”

　　　　许楠木听到这个消息，倒是欣喜至极，鼓掌叫好。

　　　　“谢谢，我好久都没有感到如此的轻松，看样子，之前我确实活得太累了。”

　　　　“早解脱，是好事，能离开他，就能重新开始。可可，我去接你吧。”许楠木的温柔像是一汪清水，瞬间就能把人融化其中。

　　　　很多时候，季可可在想，假如时间回到从前，学生时代，她不会发傻。

　　　　假如有机会，她一定多交几个好朋友，保持着良好的友谊，持续到现在。起码在谈恋爱的时候，能够给她一些合理的建议，作为旁观者的开导和清醒的认识。

　　　　她或许，就不会被幻想迷惑了头脑，不会被欺骗，或许就有了正确的判断力。

　　　　一切都是假如回到从前……

　　　　从前，回不去的过去。

　　　　季可可静静地走在长径小路，内心百感交集，她的人生，到底活得为了什么？

　　　　母亲从小到大给她灌输的思想，是这样的：“女儿，妈妈这一辈子都是为了你，妈妈离婚为了养大你，辛辛苦苦，妈妈受了很多委屈，都是为了你。所以，你是妈妈唯一的希望，你是妈妈最大的寄托，你将来一定要嫁给有钱人，找个条件好的人家，到时候把妈妈接走，让妈妈和你享福。”

　　　　“妈妈的后半辈子，就全都交给你了，只要你能嫁给有钱人，条件好，妈妈就跟着你远走高飞，到时候去你家里，看看孩子，种种花，去公园玩一玩，你们家有别墅，房间多，不在乎多住妈妈一个人。”

　　　　“你看看妈妈单位张阿姨的女儿，嫁给了一个开工厂的老板，老板家好几套房子，全都过户到了她女儿的名下，你张阿姨现在一个人住一套大房子，整天打扮的花枝招展，可时髦了！都是她女婿给的钱，她女儿多厉害，多有本事……”

　　　　“你不嫁给商人，嫁给当官的也行，以后让你的公公婆婆，给你花钱找关系，办个工作，整天轻轻松松，还能挣到钱，家里当官，自然不会缺钱，有事儿需要帮忙，还用得上，到时候把妈妈接到你身边，和你享福……”

　　　　在季可可的记忆力，从她懂事的那一刻，就是为了母亲的这个目标，为了母亲的这个愿望，奋斗至今。

　　　　原来，她活到现在，二十几年，都是为了这一件事在努力。
第44章　：酒桌谈心
　　　　季可可去喝酒了。

　　　　许楠木陪着她喝了几杯，瞅着她憔悴不堪的可怜样儿，甚至心疼，柔声的安慰她：“可可，你别难过，你这是重生啊！离婚了，表示你摆脱了过去的苦难，你现在可以重新开始全新的生活，不用继续在朱楚生的家里当奴隶，过着吃不饱穿不暖的穷苦日子，不用整天气得发疯满世界打小三，你要感到欣慰，你要振作起来，你要打起精神，好好经营属于你自己的日子。”

　　　　季可可干了一杯，醉眼朦胧，她的声音有些哭哭啼啼，有些无可奈何。

　　　　“楠木，你说，这个世界为什么如此的不公平啊？有的人，不用努力奋斗，不用拼搏，不用吃苦，就能拥有美好的一切，幸福的婚姻，良好的家境。而有的人，拼了命的往上爬，向上攀登，一直都在努力学习，勤奋的工作，起早贪黑的操劳，最后，得不到好的家庭，得不到好的收入，得不到好的婚姻，这是为什么？”

　　　　许楠木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

　　　　他从小到大的成长环境和如今的现状，便是季可可口中的那一群，不需努力就能得到一切的一类人。

　　　　“楠木，你说，有的人，无恶不作，他们为了挣钱不择手段，他们奸诈狡猾，他们或者欺骗消费者，或者坑蒙老百姓，或者榨干劳动者，但是他们过得都很好，很富裕很充实。

　　　　而有的人，善良宽容，一辈子不争不抢，任劳任怨，总是替别人着想，总是照顾别人，只懂得为别人付出，宁愿自己忍受着委屈，到头来，得不到一丁点的好处，更可恨的是，越是善良，越被欺负，越是宽容，越被压迫，这又是为什么呢？”

　　　　“可可，你别喝了，你喝醉了……”

　　　　许楠木抢过来季可可的酒杯，心疼的望着她。

　　　　“我没事，我只是想不通，这个世界上，到底好人有好报，还是恶人活千年？到底是公平公正，还是永远都不会有公平可言？朱楚生做尽了坏事，他家人都好吃懒做，游手好闲，可是他们活得潇洒自在，朱楚生的身边还有无数的女人追捧。

　　　　我勤勤恳恳，到头来除了被辱骂，被嫌弃，赔上了对于我们普通家庭来讲不小数目的钱财，赔上了我全部的青春和几年的事业，我一无所有，拎个行李箱就净身出户了。我真的很委屈，很冤枉，到底我哪里做错了。我从小到大，没有害过人，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为什么我会承受这些报应？我这是在替谁还债呢？”

　　　　“可可，你没错，你做得很好，真的很好。”许楠木拿起纸巾，替她擦干脸上的泪珠。

　　　　此时此刻的季可可，面容焦黄，眼神空洞，愁眉苦脸，犹如在暴风雨中被打蔫了的残花败柳，没有二十几岁的活力，没有年轻人的朝气蓬勃，甚至连一个女人该有的美丽都荡然无存。

　　　　许楠木真真是想象不到，一段失败的婚姻，短短几年的感情，竟然能把原本温文尔雅，文静富有气质的季可可，折磨成了这般悲惨可怜的模样，真真是让人无法想象。

　　　　“楠木，我做得好，有用吗？这世上的人，有几句真话？有几句假话？我信了朱楚生的话，结果遭受这种地狱，我信了我妈妈的话，结果被人欺骗找了个人渣，我信了朱楚生朋友们的话，结果被所有人当成猴耍，被玩得团团转，被骗的干干净，我现在真的对生活绝望了，我不知道，我能相信谁？我能掏心掏肺的对谁好？”

　　　　“傻话，以后，不要掏心掏肺的对任何人，记住，你只要对你自己好，就足够了。”

　　　　许楠木多么想告诉季可可……

　　　　你个傻瓜，你可以相信我的话，我永远都不会欺骗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