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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广东-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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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概要
良心血胆辣文章——原名《你给我跪下》
一个傻B一个叫兽一个辣妹的三角笑谭；一本老乡土新江湖百感交集的另类小说；一份对新时期“发财下广东”的文学检讨；一部现代中国人寻找自我人格独立的寓言。
下 广 东
（长篇小说）
【作者简介】
村水，原名董春水，客家人，从闽西红土地到岭南金三角，根正苗红，然文起草莽，笔走偏锋，笑傲江湖，悲辛交加。
2005年出版长篇教育人物评述《魏书生的*教育》。2006年携“我在深圳的八个妹妹”系列中篇小说初登文坛。2008年发表长篇小说《PK罗贯中：三国群英争说赤壁之战》（《羊城晚报》2008年8月13日称“销量冠军”图书）。
并遇贵人，哄呵有加——
张胜友：“为当代小说人物画廊增添了新的艺术典型。”
雷达：“残酷，真实，传奇。”
谢有顺：“天生的小说家”，“奔放、奇特的才华”，“迷恋于语言的放肆、想象力的越界，对瓦解历史，重释人性有异乎寻常的热情”。
白天光：“文字凶狠，语言愤怒。把南方小说的幽默建成了鸟巢。”
董立勃：“激情叙述，如江河放野，独树一帜于当今文坛。
【人物背景】
以电热圈“祖师爷”蒋中发为首的闽西红土地上的新乔农民沿汀江下广东，“赤膊打领带工商游击变老板，泥腿踏奔驰都市纵横建新村”。沙碧原龙阳死党兼情敌牛爱从新乔中学下广东S市私家办学，已然“早教大师”。其妻学生水娇由“牛背上的村姑”变成了在珠三角溜私家车的时尚的小太太。沙碧号称新乔的“读书王”和“文曲星”，当年随大流下海失败，屈尊在S市一家“品牌学校”南沙小学当校长笔手，将一位流氓土著校长助理成了著作辉煌的“南粤优秀校长”，至今一贫如洗，并长期被水娇*，坚持独身，三十多岁了，沦为“最后的处男”。他和水娇关系暧昧，两人经常背着牛爱，用短信*。沙碧的野蛮老妈是新乔“红色败家子”黄仰岩烈士的遗属，是人民公社时代的风云人物，因性情刚烈，命运多舛，一生骂骂咧咧，从小对沙碧实施“你给我跪下”教育。生产责任制后，她因趋向消极，被清退出党。她讥笑老情人“死不悔改的投机倒把分子”蒋中发带领乡亲们下广东为“广东佬”，最反对沙碧下广东，讥笑沙碧为暴发户们歌功颂德是新“姚文元”。
【故事梗概】
野蛮老妈晚年得了肾病，换肾面临天文数字的医疗费。沙碧为尽孝道，进一步卷入了忽悠大王牛爱设下的“三重圈套”：为他写一本忽悠天下的牛皮书；为新乔老乡及其“老鼠会”舞文弄墨；涉嫌亵渎神圣，参与商业“绑架”自己的精神教父“当代孔子”卫牺牲。沙碧一边陷入，一边突围，被现实和良知的力量所拉锯……
沙碧将原在牛爱幼儿园烧火的十五岁的绝色“白痴堂妹”岫眉转到南沙小学当清洁工。
沙碧将水娇教唆南沙小学的孩子们为他募捐到的20万款项“学了雷锋”。
沙碧参与“设计”卫牺牲时，领教了“学术超女”硕士妹的风采。
沙碧到沙坪向放高利贷的老乡小学启蒙老师范必富和三姐沙蓝求助，拒绝了三姐介绍的百万富婆。
沙碧在学生李小飞生产脱模剂的地下こЮ锴捎龅蹦瓯慌０悸抑掌直弧巴醢说啊苯５刃禄橹挂唤盘呦麓驳挠小般俱裁馈钡呐肌�
水娇为报复牛爱的花心，央求沙碧将她“藏起来”，两人玩一回“真的”，遭到沙碧拒绝。沙、牛并拒绝为她一个小女子而“龙虎斗”。
水兰下班后在外做鸡事发，时逢野蛮老妈要挟沙碧找媳妇才肯住院，沙碧神经兮兮地向水兰求婚，演出了一出“最肉麻的行为艺术”，被老乡们讥为“发花癫”了。
沙碧越来越趋向自我个人世界：开始反叛牛爱，疏远水娇，忽略“教父”，无视父老乡亲的忠告，更迷上“无厘头”，在南沙小学也日益讨嫌，里外不是人……
受肾病折磨的野蛮老妈先是拒绝了蒋中发的“金卡”供养，对沙碧为她向老乡们求爷爷告奶奶借钱极尽冷嘲热讽，对牛爱空手套白狼，哄得新乔商会决议为她治病的善举毫不领情，得知沙碧要娶新乔的“第一个婊子”后，却又喝令沙碧卖掉新房，将20万现金寄回给她“治病”，以“了断母子关系”。
沙碧去中山看望野蛮老妈一生的守望者“最后的老农”矮子为劳，连夜回来，接到了野蛮老妈通神女巫似的“最后的告白”，紧接着堂妹岫眉在南沙小学“出事”，沙碧因发匹夫之怒，被警车带走，同时“未婚妻”水兰正在上班的こХ⑸ǎ潮滔鹿愣涓霭酌Ｃ４蟮卣娓删弧�
原来野蛮老妈一厢情愿，留下用20万元补交她“最后的党费”，为黄仰岩重建一座与蒋中发的财富英雄纪念碑相对的烈士新墓的遗言后，带着欣慰与悲怆，带着祝福与诅咒，喝农药撒手自绝了这个早已不属于她的时代，回归于她自己的世界。
沙碧五体投地，满怀忏悔，准备回闽西“守孝三年”，同时却抱得美人归——经在广东历练，也找回了自己的水娇成了新一代“野蛮老妈”，又将沙碧像风筝似的攥在了手上……
献辞——
谨以本书献给比“野蛮老妈”更野蛮的我母亲大人，她读不懂我的书，她住进了汀州小城，但三天两头要回乡下，她只有一点糖尿病，还精神矍铄，能大声骂我，超女们想唱就唱，愿我妈想骂就骂，只要她在城里住得惯，并安度晚年。
题记——沙碧凑合的野蛮老妈的语录诗
我那里生得你出
也塞得你回去
唉，说塞你回去是吓你的
你是我吓大的
你养得我老
但你怎么也治我不好
你有金山银山都不够我吃
你三餐高丽参都不够我营养
你有恐龙肉也解不了我的馋
其实山上的每一蔸草都是一味仙药
可惜没有神仙告诉我们了
好在还有天公爹千年万载传下来的一帖药
是最后的一帖药
不要一分钱买
也不会烂掉
几时都新鲜
人人都有份
个个都一样
是什么药
就是屋后山上草蔸下的那一抓黄泥
像屎
又像金子一样的黄泥
我只信它
你给我跪下
目录
目 录
引子：性骚扰的鹦鹉
★ 野蛮老妈如是说（每章前缀，下皆同）
第一章 飞女&；#8226；蛊女
第二章 牛背上的村姑
第三章 看沙呆子下广东
第四章 听牛叫兽吹牛皮
第五章 岭南名校的金牌匕首
第六章 白痴妹子和无厘头弟子
第七章 “当代孔子”与大画饼
第八章 中国农民上升的火焰
第九章 火山口上的こ�
第十章 官场宝贝和学术超女
第十一章 祖师爷蒋公中发传
第十二章 牛会长空手套白狼
第十三章 书呆子变身无厘头
第十四章 把我阿娇藏起来
第十五章 一出流产的龙虎斗
第十六章 最肉麻的行为艺术
第十七章 真不像要出事了
第十八章 最后的老农
第十九章 救护车、救火车和警车的汽笛声是一样的吗
第二十章 男儿膝下有黄金
结局：还是大团圆——美死了你吧
蛇足：补遗与后续
☆ 关于革命烈士王仰岩
☆ 关于卫牺牲住总统套房
☆ 没被火烧到的金戒指
☆ 打不倒的矮个子
☆ 欢乐城的花脸鸡头
☆ 清明雨夜守墓人
☆ 沙碧、水娇和小小呆子逛国际广场
引子——性骚扰的鹦鹉
引子：性骚扰的鹦鹉
勿谓言之不预也，俗话说：“做人要老实，作文要放肆。”本书的放肆刚好跟本人的老实成正比，书中有一个人说：“谁说我老实我操他妈！”但别听他的，他是反面人物。
这边厢，沙碧正在会议室里鸡啄米。
鉴于开会打瞌睡是中国人的专利和“隐性*”之一，做人要厚道，我们犯不着对自己的同胞多么认真。
但如果您还知道这是个崭新、亮丽、多媒体、有监控的现代化会场，是个主管大佬居高临下，将“时间就是金钱，效率就是生命”的紧箍咒念得风声鹤唳的当代职场，是岭南一个“率先实现现代化试点城市”，一所据说全国甚至“国内外”有名，号称“三个一切”（一切为了孩子，为了一切孩子，为了孩子一切），公办民助，半公半私（也就是假公济私）的“贵族学校”，沙碧还在打瞌睡是不是就好像不很和谐了？或者，我们还该为他担点心什么的？
沙碧打瞌睡，边上的同事也没一个借机半亲昵半恶作剧地顶他一肘或踢他一脚，他好像还没有这样的哥们姐们，大家都在笑眯眯地等着看他的洋相，也可见他做人之不济。
但天可怜见，沙碧在这样的场合打瞌睡，并不是沙碧吊儿郎当，也不是他有这样的特权（如恃宠而骄），更不是他也通宵打麻将透支了第二天的工作精力——老实说，他要能这样玩物丧志，跟同胞们打成一片就好了。
是因为沙碧昨天才从偏远的闽西老家一个叫新乔的乡镇里赶回学校。
惭愧，这么快就露馅了，原来我们当老师（还没说他是“小学”的呢）的主人公还是个乡巴佬。
那么，此致那个抱歉，我尊贵的读者先生（尤其是女士），恕村水下一本书再写海龟博士或《上海人在巴黎》（《北京人在纽约》被人家写去了）这样的故事吧。
但如果您还知道这个才四五万人口，出过已经被历史淹没的红色“败家子”黄仰岩，号称“红土地”的革命老区，如今每年从广东“金三角”和首都北京开回家过年的小车就有一千多部——不信您可以站在通往新乔的105、319国道和205省道旁边自己点点看，那么多粤A粤B粤S以致京字头的车牌，这是新时代的“南征北战新乔人”，那么，您是不是也可以有点儿新的感觉？
而如果您又知道，连那么多洗脚上田的父老乡亲都已经是有车一族，一个个“车轮滚滚去，财源滔滔来”了（虽然他们在高速公路上挥舞方向盘的动作还有点像是在大田里赶牛），沙碧老师却还在挤公车，您是不是对我们这位主人公更感觉有点儿“四不像”了？
如果我的饶舌让您恼火了，其实势利眼的只是村水自己——那么，此致那个敬礼！最公正、最博爱的读者上帝，您是我们的主，您是全知的，全能的。
是这样的，昨天一整天，沙碧满腹酸水，坐了十二个小时的长途客车，这回他没搭上老乡们免费，还能给他吹水、供饭的顺风车，那是一辆几经拆改，即将报废的双层卧铺车，他悬在上层——您知道，自从为风化计，拆开长途卧铺客车暧昧的双人卧铺之后，在高而窄的单人卧铺的上层就有点像走钢丝了——在已经不新，有了小坑洼的105国道上颠得晕晕乎乎。
“滚滚滚，死回你的广东去，我眼不见来火不生！”一路上，野蛮老妈火辣辣的话在沙碧耳边萦绕不去。老妈把所有下广东的人都称为“广东佬”，包括她已经老大不小的遗腹的“满子”。再比如这句：“你这死广东佬，几时还认了姚文元当爹？沙大呆子绝不了的种，在外面当吹鼓手不够，还要吹回家里来丢人现眼，真以为你是文曲星下凡啊！”
这指的是沙碧去年寒假回来在汀江边上那个不锈钢的电热圈雕塑上撰《祖师爷蒋公中发传》的事，这个财富的纪念碑跟汀江左岸长毛山上还依稀辨得出“红旗跃过汀江”字迹的黄仰岩烈士的废墓遥遥相对，成为闽西新乔这个“老区新乡”新的标志性建筑，新潮得很，媒体宣传，人人称颂，但野蛮老妈偏要笑骂那是蒋中发的“墓碑”。其实，哪怕老蒋折了（也有说是“碾”了）“第三条腿”，他拄着金拐杖在轮椅上站起来，依然是老树临风，引父老乡亲竞折腰。
病近晚期（从慢性肾炎到肾功能衰竭和尿毒症一路逼近）的老妈火气还这么大，让沙碧这个不孝之子都开始忧心忡忡，睡不着觉。
说“不孝之子”，这不是什么幽默，是真的。沙碧问心有愧，总觉得自己枉为人师，也枉为人子。什么子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沙碧几乎没有父亲，据说是他命硬，他还在老妈的肚子里就克死了父亲，沙大呆子，一个画丑化刘邓的漫画画得惟妙惟肖的乡村天才，可在他这个沙小呆子的内心深处，某个阴暗的角落里，对亲生母亲——一个野蛮的客家农妇长期的冷漠、不满和嫌恶，连他自己都不敢正视。比如，想当年高考和大学毕业分配不济，没能远走高飞，还得回来就近跟野蛮老妈在一起生活，就是沙碧人生的第一败笔，后来他下广东，潜意识里就有逃避老妈的意思。他甚至觉得，这回老妈的病就是自己造的孽，也是冥冥之中对自己的一个惩罚，他的报应是迟早的，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现在终于到了。
如果实话实说，也就是这么回事儿——下广东六年后却依然一贫如洗的沙碧，“不为五斗米折腰”，其实是“死鸭子硬颈”的沙碧，这回是还得回广东求爷爷告奶奶地向积极响应邓公的号召，比他先富起来的那一部分人借钱了，那对他来说还是天文数字的老妈的医疗费，是他突然间的一个噩梦，将够他糗的。
昨晚回来后，为了赶那篇要在省教厅“重点立项”的《南沙教育模式的构建研究——南沙小学“十一&；#8226；五”科研课题实施方案》的万字雄文，沙碧昨晚又熬了一个通宵。这倒是他咎由自取的，因为这本来是他在请假回家前就该搞定的事，他总是要拖倒最后，才又临时抱佛脚。
现在，正在主席台上讲话的胡校长好像还要给沙碧催眠。
六年了，沙碧暗自惭愧，胡校长那咋咋呼呼的土著白话在他听来还是只有音节没有词汇，即使就是他自己给写的稿子，他也听不清。不会英语和鸟语是沙碧作为“草根作家”（当然，也有善激励会拍马匹的朋友，比如死党兼情敌牛爱，就称沙碧是“文坛外的高手”，好像王小波死不完似的）的两根软肋，他因此对自己的语言天赋很不自信，其实就是自卑——要知道，他那么多下广东的文盲和半文盲老乡，包括他那个叫木等虫的姐夫和泼辣三姐，甚至后来的白痴堂妹岫眉，都把鸟语说得滴溜圆，语言天才牛爱和水娇小两口就更不用说了。当然，听不清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胡校长每次念稿的时候，沙碧都昏昏欲睡，虽然从不敢真睡，时刻都在警醒当中。
那边厢，又有一只飞来飞去，养尊处优，自我感觉良好，喜欢调嘴学舌的锦毛鹦鹉要来骚扰他——这是我们这位最漂亮（没办法，谁叫她是女一号呢？只好她最漂亮了）的女主人公的一种娱乐方式和炫智游戏，对一个好玩的绝种好男人的习惯性骚扰——呵呵，还真往往是“性骚扰”，这里要不是，后面一定有，江湖人（也是“出家人”）不打诳语，村水敢以侠义（今天“人格”最不值钱，舍去不用了）担保。
手机嘀的一声让沙碧一个狠盹——说了他其实是很警醒的，他哪敢真睡啊。
短信来了，也好，帮忙驱赶讨厌的瞌睡虫。沙碧揉了揉眼睛，摸出手机一看，正是，是她，水娇来的！沙碧发红的眼睛一亮，像打了剂强心针，简直睡意全消，连忙打开短信来看——可见，我们这位沙小呆子其实也是“欢迎骚扰”的贱男一个：
回来了吗？我昨晚梦见你了：我们漫步在小河边，相互依偎着，你抬头凝视着我的眼睛，深情地吐出了三个字
沙碧轻轻地叹了口气，用手写回她——
是我爱你吗？我才没那么贱
她回——
更贱，是汪汪汪
他嗤地苦笑，把手机塞回桌子底下。可她又嘀地来了短信，他没碰过发短信有她那么快的人，真难想象她在那头一脸坏笑，不假思索，打字如飞的情景，她打字比他手写最少快了一半。她新短信说——
对不起，我是你不敢欺的朋友妻了，但忘不了你的人是我，其实我一直守在你边上，一再为你担心：今天你吃得饱吗？睡得好吗？夜里会冷吗？唉，我知道你是最不会照顾自己的，每当我一走开，你就
沙碧浑身激动起来，连忙回她——
你今天怎么了？干吗哄我？想感动我吗？
她却回——
每当我一走开，你就从猪栏里跳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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