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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里尸香-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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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老根一看是我,脸色顿时有些古怪,看了看四下,道:“你一个人?”
我说是,说听到大虫的动静,来看看爷爷的棺材。
陈老根松了一口气,把桃木剑收起。道:“现在的晚上对你很危险,你不该出门的。”
“可现在哪里还有安全的地方。”我摇头,看了看旁边的木桩,问:“您这是干嘛呢?”
“哦,我这是…;…;”陈老根微微措了一下词,道:“想布一个阵,加一道保险,防止大虫跑入桃树林。”
“这个,能行吗?”我疑惑道,黄毛很肯定的说这种事必须找懂行的赶虫师来才行,陈老根竟然有手段?
“想彻底解决自然没那么简单,这个阵只是用来迷惑它的,可以短时间内令它找不到方向,万一出现意外,可多争取一点时间转移你爷爷的棺材。”陈老根道。
我点点头。大喜,没想到陈老根还有这种手段,想想也是,他虽然不会赶虫,但并不意味着什么也做不了,毕竟法事行的东西也是触类旁通的。
接着,陈老根又说把剩余的木桩按照特别的阵型打入土里,再把公鸡血撒到木桩上就可以起作用了。
我见他累的满头大汗,便接过木槌让他休息一下,自己来。
陈老根点点头。在一旁坐下歇息。
我一边敲,一边便想着,从哪里开始问他,以为关于他的疑问太多了,首当其冲的就是我爷爷棺材里面东西,还有他和鬼影之间隐隐可见的默契。
一步步来,我先问爷爷棺材里面到底有什么。
结果陈老根道:“我也不知道你爷爷棺材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
“怎么会?”我本能的有些不信,“我爷爷的丧事不是您给办的么?”
“是我办的,但我只负责你爷爷的入殓,棺材是你爷爷事先做好的,刚开始我并没有发觉什么异常,直到后来出事才想起来,你爷爷那口棺材的底板非常厚实,如果有东西的话,肯定是藏在底板内,有暗格什么的。”陈老根道。
“暗格?”我抓了抓头,爷爷下葬的时候我自然也在,当时很伤心,细节早就忆不起来了。
“那竟然您都不知道,那我爷爷棺材里面有东西是怎么传出去的?”我更奇怪了,连装棺入殓的陈老根都不知道,那那些盗墓贼,还有鬼影是怎么知道的?
最难解的是,现在可不光它们,连大虫都被引过来了。
陈老根看着我,道:“十有八九是冯景江!”
…;…;
第五十五章:真成了怪物()
“他?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我吃惊之余又感觉合情合理,冯犟头就是一搅屎棍,但凡干什么坏事都有他影子在。他连着两次挖我爷爷的棺材,肯定是知道棺材里面有东西。
陈老根回忆了一下,道:“你爷爷去世之前交代,说装棺入殓时不要有旁人在场,我照做,结果还没等盖棺,冯景江就闯了进来。”
“之后呢?”我问,这事我有一丁点印象。但却不深刻了,爷爷走的突然,当时整个人都恍惚了。
“我呵斥他出去,他骂了你爷爷一句,就走了。”陈老根道。
“王八蛋!”
我狠狠的一木槌砸在桩子上,敢情冯犟头不光是挖我爷爷棺材的时候骂,我爷爷还没盖棺就已经开始骂了。
爷爷怎么招他惹他了,嘴上这么不积德?
他骂我爷爷不是好人,还说什么坏了乡里的风水,诡事都是我爷爷招来的。
现在来看。他这个泄密的搅屎棍才是最混帐的,肯定是他出去瞎囔囔,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和黑手招来了。
…;…;
就这一小会儿的功夫,我已经将第一根木桩打下去了,陈老根拿起一根还没打的。定了点,我继续敲。
最重要的问题没得到答案,我便开始询问鬼影的事,问:“陈老叔公,有一个鬼影一直在冒充你。你知道吗?”
说完我定定的看着他,这个问题很尖锐,他和鬼影之间的默契,令人费解,也令人心惊肉跳。
陈老根迟疑了一下,点头,“你发的短信我看见了,但有些事我很难跟你解释清楚,其中的缘由太复杂了,你现在最好不知道那些东西,否则对你有百害而无一利。我能保证的是,那个鬼影伤害不了你,甚至在关键时刻还会出手救你。”
我愣住了,那个鬼影确实出手救过我一次,就是自己被一个山魈趴到背上那一次,是它把山魈从我背上用黑伞打落的。
后来它想逼迫我开棺,结果被红衣女烙印下的胭脂印打的飞了出去,影子都虚化了,肯定吃了大亏。
这么一印证,陈老根选择不揭露的做法似乎勉强能说的过去。因为有胭脂印在,鬼影伤害不了我,而且为了开棺,自己还必须活着。
但我觉的其中的内情绝对没有这么简单,最直接的理由就是,鬼影在逼迫我之前,为什么没有把陈老根会揭穿它计谋的可能考虑进去?
这只能用默契,甚至是交易和背叛来解释。
可惜陈老根不想解释太多,用一个自己知道太多没好处的理由把我接下去的问题全堵死了。
我自然不甘心,还想问,这些问题不搞清楚自己总是处于一种非常被动的局面。可还没等我开口,陈老根突然一下站了起来,看着我身后的地方,脸色一下变得很难看。
我被他的表情弄的浑身一紧,回转身一看,不由也背脊生寒。
那只芦花大公鸡不见了!
刚才明明还在的,还被捆了脚和翅膀,不可能挣脱才对,就算脚挣脱了,翅膀捆着也无法保持平衡。无声无息自行离开绝无可能。
“有东西来过。”陈老根眉头深皱道。
我倒吸一口凉气,什么东西竟然能在陈老根眼皮子底下夺走了大公鸡?最重要的是,少了公鸡血,这法阵还能继续吗?
“把桩子拔出来吧,阵布不成了。”陈老根心有不甘道。
我无语,就剩最后两根了竟出这种幺蛾子,无奈,也只得把木桩全部拔了出来。
陈老根将它们捆好,背在背上,说:“你举着火把回去,这把火能护你安全到家,有事再联系。”
我点头,目前也只能这样了,说完陈老根便沿着深沟步入了黑暗中,背影显得格外幽深。
我看了看黑漆漆的四野,激灵灵打了个冷颤,拔起火把翻出深沟,快步超店子的方向一溜小跑。
刚刚出现了一个偷鸡的东西,很可能是邪祟,早点回去为妙。
我不怕人,捅刀子拍砖头从来没怕过谁,但就这是这些脏东西自己始终无法克服,那种令人如坠冰窟的寒意,想想就感觉腿肚子发软。
我连车都不取了,沿田埂走直线回店子。这样最快。
可走着走着我突然发现地上有东西,细细一看,竟然是毛,鸡毛!
五颜六色散了一地,是芦花大公鸡的毛!
这一刻,我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脑门,那个偷鸡的东西,弄不好就在前面!
我急忙停下,手不自觉紧握手里的杀猪刀和火把,冷汗一下就下来了。
怎么办?
要不绕道?
我本能的想逃避,可朝后看了一下,哪有路可绕,要绕就得走一大圈,火把很可能不够烧,万一灭了就真的危险了。
不能绕!
我很快把这想法排除,陈老根说这把火能护送我安全到家,可不能等它灭了。
这时候必须相信他,不能犯糊涂。
打定主意,我咬了咬牙,继续硬着头皮往前走。
“嘎吱…;…;嘎吱…;…;”还没走出去二十步,忽然又听到前面传来一种类似于咬骨头的声音。
那东西真的在前面,而且很可能是在生嚼那只大公鸡。
我把火把举高,仔细一看,发现前面果然有一个黑影坐在地上,一耸一耸的。正在啃吃着,一地的鸡血和鸡毛。
我打开手电,一照,发现那竟然是一个人的背影,还穿着衣服。
这时候,“人”感觉到了我在背后,缓缓扭过头,露出一张苍白到如同石灰般的脸,让我如坠冰窟。
是冯德亮!!
他真的如黄毛和曹楠所说,没有被火烧过的痕迹。更恐怖的是嘴里长出了獠牙,糊满了生血和鸡毛,眼瞳缩的只剩筷子眼那么点,手里捧着一个撕扯得只剩残骸的鸡架子。
我看到一条鸡肠子缠在它脖子上。
玛呀,怪物!
我吓的惊叫一声,蹬蹬瞪往后退,差点没摔在地上。
“吼!”冯德亮冲我低吼了一声,抱着残余的鸡架子一闪便消失在黑暗中,不见了。
我心脏差点没跳出嗓子眼,一摸额头上面全是冷汗,刚才真怕它扑过来,它肯定已经不是冯德亮了,变成了一个怪物。
只是不明白的是,他不是在山上么,怎么这么巧下山。还把陈老根准备布阵的公鸡给偷走生吃了?
乡里面的牲畜多的是,干嘛一定在最节骨眼的时候偷走了陈老根布阵用的公鸡?
巧合吗?
我不禁摇头,恐怕不是,没有什么巧合,所有的巧合都是故意的。
猛然间我想起那个把引上山的东西,它迷惑我去找那个庙,这一点绝对不是冯德亮化生的怪物能做到的,怪物的智商明显不够。
那个东西肯定也在,就在附近!
仿佛就是为了验证我的预感一样,此时诡异的一幕出现了。四周浓浓的黑暗仿佛实质化了,缓缓向我围拢了过来,火光和手电能照亮的地方越来越近,就像雾气一样。
我通体冰凉,喊道:“我知道是你,要杀要剐放句话,别玩这一套。”这是自己第一次鼓起勇气和阴物喊话,肝都在颤。
喊话似乎有了效果,黑暗的逼近顿时一滞,停在了五米开外,远处朦朦胧胧的出现一个影子,冰冷的声音传来,道:“要害你,上次在山上有的是机会。”
“那你现在是什么意思?”我心底暗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来者不善,否则就遭了。
“我来只是想提醒你,当心陈老根!”冰冷的声音道。
“这种挑拨离间低级了吧?”肯定了它不会对自己怎么样,我顿时涌上一分胆气,反讽道。
“你真的以为陈老根布阵是要压制地下的大虫?”冰冷的声音轻蔑道,带着浓浓的嘲弄。
“难道不是么?”我心头一紧。
…;…;
第五十六章:烧饼脸()
“呵呵,异虫深居地下千尺,岂是区区一个小阵能压制的?”冰冷的声音不屑道,顿了顿,又说:“如果你爷爷布下的法阵都扛不住异虫的冲撞,那陈老根在外面糊一层‘纸’就能加固了?”
我愣住了,这点之前还真没考虑到。
是呀,爷爷布桃花阵可是耗费了十几年的光阴,从我小的时候就开始了,而且那块桃树林还是爷爷用自家一块良田和别人换的。
当时别人都说我爷爷失心疯。用产粮的好田换别人只能种番薯的荒地,老年痴呆了。
现在回想起来,爷爷是那时候就开始布置桃花阵,因为那块不起眼的荒地是火龙脉的余脉。
爷爷十几年精心布置,相比于陈老根几根木桩一只公鸡,虽然我不懂法阵到底有哪些玄妙和讲究,但看起来确实差了很远。
暗影说没错,如果爷爷苦心铸就的“大厦”要塌,那陈老根弄一根“麻杆”就能撑住了吗?
“你到底想说什么,我不喜欢猜谜。”我皱眉道。想套出它更多的话。
“多说无益,要不了多久你就会明白的。”暗影道,说完浓稠如墨的黑暗便开始缓缓变淡,朦胧的影子也缓缓消失。
走了!
我大松一口气,心有余悸的同时犯起了嘀咕。
刚才看到陈老根。我是有些激动的,因为自从红衣女出现之后他就消失了,但陈老根的一些说法和所作所为,确实存在不少疑点。
但我也没想太多,理由很简单。如今金盆乡局势混沌,各方都在图谋,挑拨离间什么的绝对是应有之义。
就拿冯犟头来说,当初我刀架在他脖子上,他顺口就诬陷挖棺材是盗墓贼。为了目的不折手段,明显带有挑拨离间的色彩的话,听听就好,不能太认真。
陈老根确实有疑点,但目前这个局面来说,谁没有疑点,大哥不说二哥,谁也别说谁。
不能因为暗影几句话,就将陈老根打成了心怀鬼胎者,这样很不智,必须有证据才能下判断。
最关键的是,我实在想不出陈老根还有别的什么目的,如果他的目的也是开棺,那简直太简单了,要知道,他是我爷爷的敛棺人。随便编一个理由都能让我言听计从。这点比其他的人或者鬼魅邪祟有天然的优势。
之后,我立刻朝店子狂奔,在火把火势渐小的时候,终于回到了店子,关上门后才彻底放松下来。ゐ
刚才真的太危险了,接连碰到两个能要我命的东西,幸好对方没有对我不利的想法,只是偷走了陈老根的芦花大公鸡,破坏了他的布阵。
我将还没有烧尽的火把保存起来,这东西不同于寻常的火把,烧起来的光有一点点泛红,像初升的太阳的颜色。
陈老根说这火能护着我回到店子,想必肯定有讲究,留着以后兴许有用。
…;…;
过了一夜,第二天我试着给黄毛打电话,希望能够联系上他,知道他找人的进度,电话依旧接不通。
之后一连过了三天都是如此,我越来越焦急,黄毛说短则一个星期。现在都已经过去六天了,事情明显不顺利;就算现在找到了,加上回来的时间,也得八九天。
这三天大虫虽没有再次弄出地震的,但却让桃花林周围的土层不断的错位,显然,它并没有真正的安静下来,而是一直在活动,只是不知道在干什么。
第四天中午我例行巡查,结果震惊的发现,爷爷的坟包竟然裂开了一条缝,足有人手那么粗,黑漆漆的暴露出下面的坟坑空间。
我顿时就火烧眉毛了!
大事不妙!
肯定是大虫要对我爷爷的棺材下嘴了,否则坟头不可能无缘无故的裂开。
我打开手机电筒往缝里面照,结果发现爷爷的棺材都歪了!!
没二话,我再次给黄毛打电话,希望能出现奇迹,结果大失所望,他弄不好追到了荒山野岭,一时半会儿根本不太可能联系上。
情急之下,我想起了赛玉儿,黄毛告诉我说如果有什么搞不定的事,就去找她。
我不知道黄毛为什么肯定找她有用,而且她看自己的眼神也不正,但此刻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
我立刻回店子。推摩托车出门去小红楼,结果还没来得及出门,打门口出现一个胖胖的,中分头的青年,道:“你是…;…;孟老板?”
我本能的以为是顾客上门,急忙道:“那个不好意思啊,我有点急事,生意暂时不做了。”
“是黄晓吉让我来的。”他又道。
我猛的抬起来,这才看清楚了来人,二十七八的样子,中分头,八字胡,一张烧饼脸显得有些滑稽。
“你…;…;你是赶虫师?”我大喜过望,来的可真够及时。
“对,是我。”烧饼脸冲我笑笑。
“大师你好,请进!请进!”我激动的差点热泪盈眶,总算等到了,都六天了,六天下来自己就没睡过一个安稳觉,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把正主等来了。
尽管心里无比焦急,但我不敢怠慢,先客客气气的请他坐下,然后上了茶。别人风尘仆仆的赶过来,就算再急也要讲礼数。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况且还摸不准他的脾气,可不能触怒了他。
黄毛曾经说说法事行的人脾气都有些古怪,怠慢了他,万一他扭头扭头就走,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烧饼脸接过我的茶,一点大师的架势都没有,咕咚咕咚一口气把把茶水喝了个底朝天,还吧唧吧唧嚼了嚼嘴里的茶叶,笑道:“能不能再给我泡一杯。要浓的!”
我目瞪口呆,这可是刚泡的茶呀,他竟然不嫌烫,果然是有本事的人。
我又去泡了一杯,一半水一半茶叶,他的口味看起来不是一般的重。
烧饼脸接过喝了一口,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哈了一口气很享受的样子,之后又看向我,“那个…;…;还有吃的吗?”
我无语,这点还真跟黄毛一样,一来就要吃的。
自己有求于别人,当然说有,立刻奔去菜市场买了烧鸡卤味猪头肉,还特意让老板在上面多加了一些配料。
看到吃的。烧饼脸口水都出来了,抓起烧鸡就啃,吃的满脸是油。不到一刻钟,风卷残云,他便将足足三斤半的食物吃的干干净净,还意犹未尽,一个一个手指头的舔着油爪子。
我急忙拿了一条干净的毛巾给他,此刻他的形象,实在和大师挨不上边,比黄毛还不如。
而且形象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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