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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里尸香-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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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警觉起来,冯犟头不对劲,他在瞒着汪氏,难不成冯德亮生前和冯犟头有过什么联系?或者说的直接一点,那个害死冯德亮阴物是和冯犟头一起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得出的结论就很吓人了,冯家人勾结阴物害人,而且另有图谋,其中就包括我爷爷坟。
黄毛之前说冯家背后有人指点,恐怕压根就不是人。
“你妹的!”我心里暗骂了一句,冯犟头这老东西,是该好好调查调查了。
顿了顿,我又想起冯德亮出事之前有两天没上班,然后突然提着琴盒回来了,这才导致了后面发生的事,于是询问冯德亮那两天请假的事。
汪氏想了一下,说:“有,德亮跟我打过电话,说是去林场派大件的邮件,晚上不在家过夜让我别等她,前前后后去了有三四次的样子。”
“三四次?”我微微一惊,看来邮政所的监控记录还不足,冯德亮早之前就有动作了。至于说什么派件我是不信的,邮政的送达范围就是乡镇中心,林场那边山路太远根本不派,借口。
联想到冯德亮手里拿个生铜锈的文物,答案几乎呼之欲出。
冯德亮去了金盆岭,琴盒弄不好就是从那里弄来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最后给了我,他自己还被杀了。
事情渐渐的有些明晰了,金盆岭那边肯定有事,前天的雷就是明证,红衣女受伤,还有刘二龙他爹五体投地的尸拜,等等。
之后我又问了汪氏几个问题,她知道的就很少了,没再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汪氏请求我不要把她借种的事宣扬出去,我答应了,话说到这个份上,她也算无可奈何了。
之后我便试探着问她怀没怀上,结果她摇头,忧心匆匆的样子。
我有些无语,宽慰了她几句,便离开了,汪氏将我送出门。
…;…;
回去的路上,我将和她的谈话复原了一遍,总感觉好像遗漏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可一时间我又想不到哪遗漏了,汪氏所作所为尽管有些伤风败俗,但合情合理,和自己接触的一些事情也能对得上,没什么破绽。
但…;…;我总感觉哪不对劲!
自己忽略了很重要很关键的信息!
…;…;
回到店子,我想了很长时间也没头绪,只能先把她的事情放到一边,将注意力集中到冯犟头身上。
冯犟头自从挖我爷爷坟被派出所带走回去之后,便沉静了下来,没再有什么动作,深居简出,也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我一边干活一边向上门的顾客打听冯家的动向,结果一无所获。
下午没什么生意,忙活了半天感觉身体还是有些困乏,便躺在躺椅上准备眯一觉。
这时远远的听到外面一群孩童在玩闹,反反复复的合念一首童谣,什么长安,什么乡镇,什么九月八的。
尽管听起来朗朗上口,但我实在是想睡觉了,吵的脑仁疼,便起身走出去想驱赶他们,让他们去别处玩。
走到近前我才听清楚,他们念的是一首唐诗: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
我有些奇怪,这首诗乍一听没什么,但其中的几个字眼却让我电光火闪的联想到了红衣女。
“冲天香阵”!
红衣女身上就有香味,而且越来越浓,刚开始的时候她走到床前我才闻得到,后来她到门口就行了,最近的一次更远。照这样发展下去,她身上的香味是不是会越来越远,香气冲天?
还有她身上的香味有点像花的味道,这首诗一下就让我感觉有些怪异起来。
而且唱诗的还是一群七八岁的孩童,嘻嘻哈哈的还在唱,让我奇怪了。
这首诗可是高中时代才会出现在课本上,七八岁的孩童不应该接触得到,一个两个或许是家教好,但一群就吊诡了。
我拉住其中一个小女孩问:“这首诗是谁教你们念的?”
小女孩看见我有些胆怯,看了看旁边的玩伴,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
我笑笑,从兜里拿出来一张小钱,道:“告诉我,这张钱就送给你了。”
小女孩这才鼓起勇气,稚声稚气道:“是…;…;是一个穿黑衣服的叔叔,他给我们糖,还说教会所有小朋友,就有好多好多的糖。”
我这才注意到,这群孩童手里多多少少手里都捏着几颗糖果,嘴里也有,吃的津津有味。
“那黑衣叔叔长什么样呢?”我将小钱递给小女孩,追问。
直觉告诉我,这件事不简单;谁吃饱了撑的没事干引诱一群七八岁的孩童学高中的唐诗?老师都不带这么敬业的,而且还要他们互相传播,教会所有人传唱。
分明是有人借这些孩童的嘴传达某种信息,十有八九就是冲着红衣女去的。
小女孩有些糊了,这个问题显然超出了她的语言描述能力,倒是旁边一个胆子比较大男童道:“那个叔叔蒙了面,看不见。”
我心里顿时就有底了,蒙面黑衣,这打扮,标准的图谋不轨还怕被人认出来。
想了想,我回店子拿了一些一块一块的零钱,给他们每人一块,笑着道:“这样,下次你们如果看见那个蒙面叔叔,就偷偷的来告诉我,我给你们每人买一个玩具,好不好?”
“好!”
孩童们顿时欢呼雀跃起来。
我笑笑,让他们上别处玩去,暗暗打定主意,那个人如果再出现,一定要逮着他,看看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
第二十九章:晴天霹雳()
又安静的过了一天,第二天我的脸色几乎已经看不出什么异常了,人也感觉清爽了很多。
但外面的天色让我有些疑惑,时间已经六点了,居然还有些昏暗,往常这个时候已经很亮了。
拉开窗帘一看,外面竟然起了雾,而且很浓,能见度不足二十米,三十米开外分不清男女,只能看到个人影。
起雾是一件好事,说明水汽很足,或许过一段时间就会下雨了,天再旱下去,物价就得涨了。
我洗漱完准备吃早点,结果打开橱柜一看,里面空空荡荡,连面条都吃光了。这些日子紧张兮兮的没添过吃食,耗光了。
无奈,我只得出门去菜场吃早点。
走着走着,路过陈老根的白事店,突然看见远处有一个人影,打着一把黑伞在雾里若隐若现,身材微微有些佝偻。
而白事店的大锁轻轻摇晃着,显然刚被人动过。这让我微微一愣,陈老根回来了?
我立刻追了上去,结果他速度还挺快,自己小步都没追上,雾影重重,到街尾就追丢了。
我于是拿起手机给他打电话,结果电话掉线,根本不通;这让我莫名其妙,他这是干什么呢,手机会吃人不成,回来了也不开机。
摇摇头,我返回菜场路边摊吃早点,吃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好像有人在后面盯着我,可回过头去看,后面雾气迷蒙,什么也看不见。
很不舒服的吃完后,我往回走,结果走到店门处一看,上面又沾了一张字条。
我一惊,这是第二次了,上一次纸条警告我,说乡里的尸体必须继续烧,否则自己将死无葬生之地。
这回又来了,一模一样的纸。
我急忙扯下来一看,发现连字迹都一样,上面写的内容让我浑身发寒:你身边有鬼,小心外乡人!
自己身边有鬼?
谁?
伪装还是潜伏在某个角落?
还有外乡人,更是诛心了,自己身边的外乡人只有黄毛一个,其他的都在外围,没什么交道可打。
难道黄毛是鬼不成?
我不知道这人是什么意思,到底是知道些什么,还是在挑拨离间?
从字条上的内容来看,这个人是金盆乡的人,否则语气中不会透露出对外乡人的戒备。
会是谁?
我冥思苦想,知道自己诡事缠身的人不多,陈老根算一个,贺老幺不知道算不算,他如果算的话,他儿子也能算,还有冯家也可能知道点。
别的就真没人了。
忽然,我脑海中电光火闪,想起了当初给曹楠报信来救我的那个神秘人,也就是李老头诈尸那次,自己吓的瘫在地上动弹不得,是那个人发信让曹楠带上黄毛来救我。
两张字条加一条短信,不会是同一个人所为吧?
反正从行事风格来看挺像,都是不露面,却对我格外关注,似乎掌握某些的内幕。
话说回来,黄毛确实有疑点,尽管他帮了我不少,但内心深处我还是有些犯嘀咕。最大的疑问便是他一个外乡人来金盆乡这个穷乡僻壤干什么?
要不戳他一刀试试?
我不禁想到,有血就是人,没血就是鬼!
犹豫了好久,等到日头升起的时候我下定了决心,还是验一下比较好,省的心里总犯嘀咕。
不过我把刀换成了牙签,顺便带上一颗火桃核,他要是鬼的话,保管把桃核塞到他嘴里去。
到了网吧,黄毛和曹楠一如既往的敬业,每天风雨无阻,宅在那哪里都不去。我走到他们身后站了好一会儿他们都没反应,大呼小叫的和对面开骂,砸鼠标砸键盘。
我在黄毛身上挑了一下,挑中了他肉比较厚实的肩头,牙签微微用力扎了下去。
结果…;…;黄毛根本没反应,依旧脸红脖子粗的对着电脑骂对面傻逼。
我目瞪口呆,拔出牙签一看,上面带一点点红,是血,没毛病!
无语,我摇摇头离开了,只要是人就好,人再怎么样也是人,鬼就太邪性了。
只是我不知道的是,如果这一幕发生在几年后我就不会这么想了,因为这世界上真正邪恶的并不是鬼,而是人心。
…;…;
回到店子,外面的雾气在灼热的阳光炙烤下渐渐散去。
我上楼清点了一下货仓,准备补充一些货品,这段时间货仓空了不少,一直没进货。还没等我清点完,楼下突然传来焦急的大喊,“磊子哥,你在吗,快出来呀,出大事了!”
我顿时一激灵,是三叔的儿子孟水生;这段时间他暑假在家一直帮看着爷爷的坟,弄不好是爷爷的坟地又出事了,于是飞奔下楼。
孟水生一看到我,急忙道:“磊子哥不好了,老叔公的棺材被挖走了!”
我脑袋嗡的一下,如同晴天霹雳,自己最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爷爷是我最亲,对我最好的人,小时候别人骂我没爹没娘我都没怎么发过火,但要是有人敢骂我爷爷是臭老九(知识分子的污名),肯定要和他干架,甚至曾经用石头开了好几个家伙的瓢。
“什么时候的事?!”我眼睛一下就红了,抓着孟水生问。
孟水生被我吓了一条,结巴了一下,“应该是…;…;是昨天晚上,早上雾气散了我才看到。”
“冯犟头,我非杀了你不可!”我爆吼一声,立刻挎上鸟铳和杀猪刀赶往老宅旁边的桃树林,路上给曹楠打了一个电话,咬牙切齿道:“曹楠,我要去杀人!”
说完我就挂了,他明白我什么意思,能让我动杀心的,只有我爷爷。
很快,我就赶到了老宅,将摩托车停在门口,快步奔向桃树林,到地方一看,眼前的场景让我目赤欲裂。
坟头已经彻底没了,墓碑丢在一旁,坟坑空空如也,里面的棺材材不翼而飞。
我热血一阵阵的上涌,肺都块炸了。冯犟头这个王八蛋,今天不取了他的狗命,就不配跟爷爷姓孟!
我立刻骑上摩托车赶往冯犟头家,冯家主要聚集在冯家湾,整个湾子的人都姓冯。冯家人自然认得我,见我骑着摩托车风风火火冲进去,后面还带着刀和铳,立刻就炸了锅。
我加大油门径直往里面冲,有两个人上来阻拦我,差点没被我撞死。
我真的已经疯了,挖坟掘墓,如此耻辱只能用命来抵偿,谁不开眼敢拦我,死了活该!
很快我就冲到了冯犟头家,冯犟头正在前院走来走去,还抽着旱烟,一见我杀气腾腾冲向他家,顿时怪叫一声,撒腿就往家里跑,连烟枪都扔了。
“老狗,今天你不死老子不姓孟!”我跳下车追了上去。
“妈呀,杀人啦,救命啊!!”冯犟头吓的差点没被门槛绊一跤,忙不迭的去关大门,还大喊。
我隔着有段距离,等冲到门口的时候门已经快被关上了,恨的能咬出一嘴牙血来,抬起鸟铳就朝门缝轰了一铳。
“嘭!”铳劲很大,浓烟滚滚,把我震的一趔趄,差点没摔在地上。
“啊…;…;”冯犟头惨叫一声,而后破口大骂:“孟磊小崽子,和你爷爷一样,都是疯子!”
“狗日的还没死!”我一听声,立刻把鸟铳丢了,拿起杀猪刀开始撞门。
可门里面被拴住了,根本撞不动,这是一种老式的实木大门,又笨又重,跟小型的城门似的。
我急的用刀狂砍,但无用,短时间内不可能破门而入。
“孟磊小崽子,胆子肥了啊,敢对我下手,你等着,等我冯家儿郎来了锤死你个王八蛋,让你爷爷绝种!”冯犟头有恃无恐,在门里对我破口大骂。
“老不死的狗货,先死的是你!”我看了一下,从门缝里面发现大门是被门扣给扣住了。
于是我把刀丢了,又把铳捡起来重新装填,把铁砂换成了专门打野猪的钢筋头,这东西一铳过去能把碗扣那么大树直接打断。
“磊子别冲动!”
就在我快要装填好的时候,身后传来摩托车的鸣笛,回头一看,是孟磊和黄毛,他们急匆匆赶过来了。后面还吊了一大帮手持农具的冯家人,杀气腾腾。
我赶忙装填完,用铳口直接顶着门缝里面的门扣,然后倒转身子用肩膀架住鸟铳,扣动扳机。
“轰!”
这一铳威力强多了,直接把我震的一屁股坐在地上,铳也因为后坐力太大飞出去十多米。要不是自己转过身而是顶着开的,不死也得重伤。
但即使是这样,我脑袋依旧被震的发晕,使劲晃了好几下才回过神来,这时候一看,大门开了,门扣连同一块木头被轰飞,狠狠嵌入了内堂的墙上,屋内一片狼藉。
冯犟头立在一旁,瞪圆了一双惊恐的眼睛指着我,眼珠子差点没掉下来,尖叫道:“疯子!疯子!”
说着话,他撒腿就朝后面跑。
我捡起地上的杀猪刀追了进去,老匹夫,看你往哪里跑,今天把你砍成薯片祭奠我爷爷在天之灵!
第三十章:老人渣()
“磊子别冲动啊!”曹楠吓的惊叫一声,也跟着冲进来,后面黑压压一大片冯家人。
我急着抓冯犟头,没理会,追着冯犟头往屋后跑。屋里一共没多大地,冯犟头想从后门逃跑,在开门的时候被我一把拉回来摔在地上。
“狗货,给我去死!”我红着眼睛一刀就砍了下去。
眼看杀猪刀就要砍中冯犟头,忽然“当”的一声,一根黑铁管挡在了我刀和冯犟头之间,赫然是那把鸟铳。
而鸟铳抓在黄毛手里!
“小子醒醒,把他砍死了,你爷爷的棺材谁去找?去哪找?”黄毛一拍我脑袋吼道。
我牙根咬碎,松开杀猪刀抓住冯犟头的领子,怒吼:“老匹夫,把我爷爷的棺材弄到哪去了?”
冯犟头死里逃生,吓的尿都出来了,哆哆嗦嗦的冲我叫喊:“什么棺材?”
“我爷爷的棺材!”我怒吼。
“我怎么知道,我没挖你爷爷的棺材!”冯犟头大叫。
“还敢装蒜!”我一拳砸在他脸上,恨不得吃了他,咬牙道:“你们昨晚把我爷爷的棺材挖到哪去了?”
冯犟头被砸的晕头转向。
这时门外冯家人的叫喊声近了,曹楠急忙把大门重新关上,抱起一根圆木顶在门口面,黄毛也赶紧过去帮忙。
紧接着就听外面传来砸门和踹门声,人多力量大,大门晃晃荡荡,墙上的砖泥簌簌往下落。
“孟磊,你要是敢动我爷爷一根毛,我冯大牛绝对不会放过你!”还有一个声音很大声的从门缝里吼,是冯大牛。
紧接着还听他指挥冯家人把屋子包围起来,防止我们从后门逃跑。
曹楠色变,道:“磊子,我们被包围了!”
这点功夫,冯犟头清醒过来了一点,冲我道:“小崽子,你别血口喷人,我没有挖你爷爷的棺材。”
“少废话,除了你还有谁?!”我举起拳头作势要打。
冯犟头急忙护住脸,“小子,你爷爷得罪的人可不少,想挖他棺材的人一大把,你凭什么说是我,我没挖!”
“小子,没搞清楚之前别冲动!”黄毛跑了过来,然后看向冯犟头,道:“冯景江,现在的情况你也看见了,今天要是不找到孟磊他爷爷的棺材,你好不了!”
冯犟头也明白了情况,哭丧起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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