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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他走了，瑞文这才拉着瑞德去了卫生间，两个人说是洗把脸——可是确认卫生间里没有其他人之后，瑞文压低了嗓子，告诉瑞德：“那孩子身上有一股……同类的气味。”
　　“什么？”瑞德一愣。
　　“狼人，我是说……他身上有狼人的气味。”瑞文长出一口气，“而且气味浓郁——真的是……就像是在狼群里打了滚一样。不过我还真没遇到过对人类这么友好的狼人——我不算，你也知道我算是……反正就是不太一样。”
　　瑞德点了点头。
　　“反正希望事情不会跟这些家伙扯上关系。”最后，他们两个总结。
　　“但是哪个萨穆尔，我觉得他也不太对劲儿。”瑞德提出了自己的看法，“他看起来像是……对于自己的兄弟又出现这件事一直……反应过度。”
　　有的时候很多人认为无动于衷会暴露心情，但是实际上，反应过度才是最容易暴露的。毕竟有些时候，吓傻了的人会无意间流泪或者大笑，但是一旦停下惊吓他们还这样的话，就实在是过火了。
　　只希望事情没那么糟糕。
　　两个人从洗手间里出来，坐到位置上继续去研究案情以及渐开线。
　　渐开线的每个区域都不是相等的，它们的面积有所不同，但最基本的它们是可求的——而在得数四舍五入之后是单数的被割掉的地方大都是心脏跟皮肤之类，但是是双数的时候却是眼角膜跟肾脏——这就是说，犯案人员的强迫症已经无可救药了。
　　对付这样一个人……是不是有点儿什么其他的办法？
　　萨穆尔…欧博恩那边却说他已经几年没有见过塞西尔了——这也不是说不可能。他毕竟是警察，而他哥哥也是他亲手送进监狱里去的……所以，这些不能随便怀疑……但是……
　　霍奇翻看着这些材料吗，他转头去看坐在一旁盯着那个通过电脑合成的人像拼图的萨穆尔，而萨穆尔像是多么伤感一样，一直对着拼图说话：“我会抓住你的……我会的，我绝对会的，赛尔，我会让你知道这个世界没那么简单，不是围着你转的！不是！”
　　说真的，换成任何一个人，看到有这样的兄弟，大概都会很痛苦。
　　霍奇走过去：“我弟弟也是很让我头疼。”他把手里的咖啡递给了萨穆尔。
　　“不是头疼。”萨穆尔转头，对霍奇抱歉地笑了笑，“他第一次被我送进去是因为贩毒，出来之后，他就杀了我女朋友……我爱她，到现在都爱——所以我没有犹豫，又把他彻底送了进去，可是我没想到他会变态成这样。”
　　好吧，这确实有点儿过分了。
　　萨穆尔继续说：“我讨厌毒品，贩毒，吸毒——那时候，他们都觉得这很酷，但是我痛恨那玩意，我爸爸就是那么死的，我可不觉得那是好东西，所以……我就告发了他，但是他以为那是我女友做的，出来之后他就杀了她——她那年才十五岁，很漂亮，比你们的那个新闻发言人还漂亮一百倍！”
　　霍奇笑了起来。
　　萨穆尔耸耸肩：“这可不是在说假话，我那时候就觉得一旦成年人了我们就需要马上结婚，不然她会被抢走的——但是她被那混球杀了。然后……我就彻底决定跟他断绝关系了，不过……我们是双胞胎，你知道的，这种……就是这样。”
　　说就是这样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大家都知道，同卵双胞胎的问题有多大。
　　“我会提供DNA的，只要有人能比对上，肯定就会知道是他了。”萨穆尔像是一个大义凛然的战士。
　　然而，当大家都离开警局，警局里就剩下BAU的人跟局长的时候，大家围坐在一起，对着视频开始分析萨穆尔的表情动作。
　　“这里，”瑞德指了指萨穆尔的手，“他抓紧了又松开，这代表他的心情紧张之后忽然放松，而这时霍奇说到他兄弟的时候他的反应——他心里有鬼。”
　　不仅仅是手，还有嘴角的下垂纹路跟眼球的旋转弧度，这些都表明了他在说谎——但是有一件事他说得对，同卵双胞胎的DNA，的确不好验证。





　　☆、第165章　器官

　　一百六十五
　　萨穆尔已经回家了，但是这不代表他身上没有嫌疑。
　　而当BAU的众人走出警局的时候；斯蒂尔斯背着包又蹭着脚走了过来。
　　他看起来心事重重；盯着霍奇的眼神也有些闪烁。
　　“斯蒂尔斯？”瑞德皱了皱眉，而斯蒂尔斯并没有太过话痨地跟他说什么；只是打了个招呼就直接走到霍奇面前，说：“你是组长对吧？”
　　霍奇点了点头。
　　斯蒂尔斯马上把背包从后背上解了下来塞到霍奇怀里：“事情没那么简单，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是……我觉得你们麻烦大了，所以……我是说；我是说所以我就把这个暂时借给你们好了，你们先用着？”
　　霍奇挑了挑眼眉：“斯特林斯基；这是什么？而且……你是不是……我是说，或者你愿意跟我们去旅店？”
　　这个提议简直棒透了。
　　斯蒂尔斯马上就点了头。
　　而罗西一旁笑了笑，转手抓住斯蒂尔斯的肩膀，像是搂着自己儿子似的带着他上了SUV。
　　基本上大家都认为是斯蒂尔斯没有住宿的钱所以准备碰碰运气。
　　但是斯蒂尔斯却在到旅店之后拿出了手机打了个电话，然后他就坚持给自己的房间付钱：“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有钱付账——只不过我不能跑太远！老天啊，你们想一想吧，一个杀人魔还是分尸魔结果还跟黑帮有关系这都不算什么了，可最恐怖的是我见过这个家伙——所以我干嘛自己住啊伙计们！”
　　完美的逻辑。
　　别说斯蒂尔斯了，就是换成任何人，都不敢自己找个地方住了。
　　何况他还只是个十六岁的孩子。
　　“这样吧，我们住套间，你就住里面的屋子，怎么样？”瑞德忽然提议，“房租对半。”
　　“好！”斯蒂尔斯马上点头。
　　这不是瑞德有多么的大方，或者是他觉得自己特别迷人到不用担心其他，而是瑞文在斯蒂尔斯身上闻到了其他狼人的气味，而斯蒂尔斯本人显然并不知道瑞文是狼人——这就是说，一旦事情出问题了，斯蒂尔斯可以为他们打掩护，而如果有超自然的东西出现，他们也不用惊动BAU的其他人。
　　于是很快，他们就选好了房间。因为斯蒂尔斯是目击证人，所以他们三个人就选了最中间的房间，而其他人围绕着这间房间选了屋子。
　　房间很不错。
　　斯蒂尔斯进了门之后就钻进了自己的小屋子里不再出来，不过他在房间里做了什么很容易被监视到。
　　而瑞文跟瑞德在外面，开始捋这个案子——不明嫌疑人首先必须是一个有着强迫症的数学高手，其次……他不是一个人，他是双胞胎中的一个，最后……他跟黑帮有联系。
　　这么多的信息，能查出什么来？
　　加西亚跟着几个人做连线，她在网路上查了一堆的资料，关于欧博恩家的双胞胎的事情，但是这些似乎并无帮助。
　　“说真的，这双胞胎从小性格迥异啊！”加西亚敲打着显示器的边框，皱着眉，说，“萨穆尔好像是占了所有天使的那部分，他显然更喜欢跟其他人一起玩而不是跟他哥哥一起，而他哥哥从小就是反社会型人格。”
　　但是，理论上来说，同卵双胞胎，一样的生活环境，一样的正常过程……为什么会有这么大差异？
　　“呃……事实上是有记录的……这里有一个属于欧博恩的博客——是他们家邻居的博客，还有……还有他们家的一些记录……等等我看看，哦，他们妈妈还会写记录的……不过上传的不是他们俩，而是他们的妹妹……”加西亚把这些东西打包，发送给了远在墨西哥的同事们。
　　这是个一切都会被放到网络上的年代。
　　就算是一些老旧的事情，可还是有人会放到网上来展示一下，或者说来博一下存在感。这些人之中包括欧博恩的邻居以及他们家的小妹妹。
　　小妹妹萨曼莎…欧博恩，她年纪比她的两个哥哥小得多，而且还在于父母居住。
　　在她的博客里，她晒出了那些关于她哥哥们的故事，而与之相同的，他们家的邻居也一样写出了邻居欧博恩家的故事。
　　欧博恩家的双胞胎从小就一模一样，但是在十岁左右的时候，萨穆尔跟塞西尔就开始变得很不相同了。
　　塞西尔喜欢穿着一些比较酷的衣服，而萨穆尔则喜欢循规蹈矩。
　　在十四岁的时候，萨穆尔发现了塞西尔偷窃并且将之告诉给了便利店的店员，这使得塞西尔被揍了一顿——但是没有人知道，塞西尔的偷窃实际上是要给他们一直哭闹的小妹妹拿一个棒棒糖。
　　之后这样的事情就越来越多。
　　小妹妹萨曼莎说自己的塞西尔哥哥并不算是个坏人，他没有真的伤害过谁。
　　可是没有人相信这些。
　　至于邻居，他们更是对萨穆尔的评价很高——在他们的口里，萨穆尔简直是完美的道德典范，就算是一丁点的纸屑他都不能容忍，马路上有人掉了一根线头他都会捡起了扔进垃圾桶并且对那个人进行说教。
　　“这简直蛇精病啊！”斯蒂尔斯看到这些的时候，吓得都要Pee了，“谁会有这么恐怖的强迫症啊就算是‘臭脸狼’也不会这么做的好吧？”
　　“‘臭脸狼’？”瑞文挑了挑眉，转头看向他。
　　“呃……一个外号，外号而已！”斯蒂尔斯呵呵笑了笑，“因为有人长得脸比较臭，还有点儿像狼，所以就叫臭脸狼！”
　　解释得越多就越有问题这种事斯蒂尔斯肯定是没听说过。
　　但好在，身边的两个FBI没有问更多。
　　他们都把注意力集中在了那个小妹妹萨曼莎的那些话上了——还有邻居的。
　　而再回想一下萨穆尔这个人……在警局里，他的确做了些比较不那么对劲儿的事情，比如说他的桌面很整洁，而且他拿着圆珠笔的时候必须要转两圈才会放回笔筒……还有其他的细节呢？
　　很快，套间的门就被敲响。
　　瑞文过去打开门。
　　果然，是BAU的其他人。
　　显然，大家已经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根据萨曼莎的那些描述来看，真正反社会型人格的不是塞西尔而是萨穆尔，塞西尔只是叛逆，但是萨穆尔则是一个伪装得非常完美的一个反社会型人格的人。
　　他的伪装几乎不会被察觉。
　　因为他看起来有着极高的道德标准，可实际上，那只是他的强迫症发作。
　　的确，偷窃、说谎、扔垃圾，这些都不是好事，也不应该被提倡，但是正常人的正常反应是遮掩以及帮忙——兄弟之间，或者仅仅是朋友之间，就算是道德感比较强的人也会劝说对方，而不是直接告发。
　　尤其是对方的理由其实还算是充分的情况下。
　　而萨穆尔是不能容忍这个的，他不能容忍的事情更是很多，多得让人数不清……其中，也应该包括他的女友跟其他人有过密交往这种事。
　　其实只要再深入一点点就能查出来，萨穆尔的女友，他说的那个非常漂亮的那位，她正因为漂亮，自然会有很多人追她，而这其中的确有些人难以拒绝，她也就的确没有拒绝——比如吃个饭，喝个咖啡之类，而在她第六次同意跟其他人一起出去喝咖啡的时候，她就被塞西尔杀害了。
　　当时塞西尔最初是不肯承认自己杀人的，后来在萨穆尔见了他之后，他才承认了这个。
　　所以，一切已经真相大白。
　　那么……关于警察与黑帮勾结的事情呢？
　　很快，关于警察与黑帮勾结的事情就被加西亚查了个底儿朝天——这边警局里有几个警察与当地的黑帮勾结做人体器官贩卖，他们选择当地的人，也选择外来游客，警察为之打掩护，黑帮负责找渠道，而提议这个的，被称为S…O，那么……这个S…O，他会不会就是欧博恩？
　　“我觉得你可得给我涨工资了，霍奇！”加西亚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很快就找到了一段关于S…O的影像，“我可以对比一下那个萨穆尔…欧博恩？”
　　“他可以把事情都推给塞西尔。”霍奇摇了摇头——事情，又陷入了僵局。
　　“但是……”忽然，斯蒂尔斯开口。
　　斯蒂尔斯举着一只手，像是个小学生一样，战战兢兢地开口提出疑问：“我想请问……萨穆尔这样肆无忌惮地用他兄弟的身份……那……他兄弟不知道这个吗？如果知道的话……那么……我是说，他兄弟不该出来闹腾什么的？还有，他是怎么搭上黑帮的？”
　　这可真是一堆好问题。
　　按照斯蒂尔斯的提问，这些……到底是该如何解决？
　　那么……如果……他们是萨穆尔的话该怎么做才对呢？
　　或者说……不问怎么做才对，只是问……如果他们是萨穆尔，那么他们会怎么做？
　　首先，塞西尔的存在就是一个威胁，他们需要塞西尔的身份但是不需要塞西尔，而萨穆尔的身份因为是正面人物，所以必须保留……于是，要在一个适当的时间里，把塞西尔的身份留下，但是不能留下人——没错！
　　萨穆尔、塞西尔。
　　这兄弟两个，如果……实际上只有一个人的话，那一切就好解释得多了。
　　可是……塞西尔又在哪里？

　　☆、第166章　骷髅

　　一百六十六
　　不管塞西尔是死是活；他总归该在一个地方。
　　一个能让他在的地方。
　　而斯蒂尔斯已经被当做证人保护了起来；他在白天的时候就只能坐在警局里，而在警局里；那个萨穆尔自然就不能对他下手——但是，塞西尔这个人到底在哪里，也总是一个谜团。
　　但是；这也许并不是一个简单的谜团。
　　要知道一个人做了什么，在哪里做了什么；在现在这个世界里简直是轻松加容易——一切；人们把一切都放到了网络上。
　　买东西可以网购、且需要刷信用卡，开车路过哪里到处都是摄像头；人走到哪里手机的GPS定位功能一直存在……这些，足以把萨穆尔…欧博恩给锁定了；也自然就能查到他这些年来都做了什么——实际上，塞西尔六年前入狱，之后服刑期间表现良好，被获准假释，而他正是去年被假释的。
　　去年被假释，然后就陆续出现了器官买卖的事情，然后……就是现在。
　　所以，塞西尔这个人到底在哪里出现过，而萨穆尔又在这一年时间里在哪里出现过，这些都会成为一个很有用的线索。
　　很快，加西亚就查到了这些。
　　塞西尔的账户上显示五个月前他大量购入了冰柜、小冰箱、保温箱等物品，而在四个月前他的账户就停用了，透支了很多钱，但是他没有还过款。
　　而萨穆尔则购置了一栋单独的小房子。
　　但是萨穆尔的房子却不在他的档案里，因为他档案里的房子在市区可是他购置的这栋根本就是在郊外，很荒凉的小地方。
　　很快，FBI们出动了，他们找到了那栋小房子，从中挖开了一个地窖——地窖里存放了不少的冰块，外面堆着冰柜，冰柜里放着一些皮肤……还很新鲜。
　　但是，在满是冰块的地窖里，却有一个萨穆尔——或者说……是塞西尔。
　　塞西尔…欧博恩。
　　尸体，冰冷的，被人在脖子上切开了一个口子，血液已经不剩分毫了，所以脸色青白，皮肤发皱，还穿着一身在墨西哥少见的羽绒服。
　　经过DNA检测确定那就是塞西尔——或者是萨穆尔，其实没什么重要的，他们两个人是同卵双胞胎，所以这没什么重要的。
　　而被抓住的警察欧博恩，他终于吐露了真相——
　　萨穆尔这样回答审讯：“我是真的不知道你们能查出来这么多，我做的很好——伪装，假设，伪造证据，一切都在掌控之中，但是你们是未知数。
　　“塞西尔是我哥哥，但是我对他一直没什么……好感。
　　“他愚蠢而又粗鲁，笨得让人惊讶，所以他才能替我背黑锅这么多年——在我杀死可瑞希——就是前女友——的时候，我告诉他，如果让别人知道是我干的那么我就完了，而我完了，他是个刚从戒毒所里出来的傻子，没上过学，什么都不懂，可能连快餐店都不用他——
　　“他就吓坏了。我又告诉他，我只是……一时激愤，不是真的想要杀死可瑞希，所以他就信了，也就是这样替我顶了罪……说真的，他实在是太好骗了。
　　“要知道，他还指望我能给家里人做后盾——给父母养老什么的——这也挺可笑的，你们知道，社保福利在呢，对吧？”
　　萨穆尔说得非常有道理，竟然让其他人无言以对。
　　作为一个真正的反社会型人格的人，他的这些言论完全体现了他的本质。
　　一切，只是为了他自己。
　　但是他却不肯说是跟黑帮如何合作的。
　　“你们不可能连根端的，伙计们，你们要知道，不是只有我一个‘大哥’，‘大哥会’的人，他们不是只有我一个帮忙的，你们也只能抓住我一个而已。”萨穆尔说完这个，就不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