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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中。与此同时，由二师坚守的尖峰岭阻击阵地上，只有五团政委易荡平率领的两个连了。面对黑压压嚎叫着冲上来的湘军，两个连的红军官兵战斗到最后一刻。子弹打光了，就用刺刀，用*，最后用拳头打，用牙齿咬。政委易荡平负重伤倒在血泊里，敌人端着刺刀冲过来了，易政委抢过警卫员的枪，一边高喊道：“快走！赶快突围！”一边朝敌人射击，将最后一颗子弹留给了自己。牺牲时年仅二十六岁。

　　　　五团的阵地刚被占领，四团的阵地又被湘军三面包围，情势如火。四团团长耿飚高举着马刀，率领四团战士迎面朝敌人猛扑过去，一路砍杀，终于杀出一条血路。突围中，四团政委杨成武身负重伤。

　　　　这一天，政委留在师指挥部，负责掌控全盘情况。我亲临文市附近，指挥围歼敌十三师的反击战。对此，我早就作了充分的准备，命令104团姚团长不惜一切代价坚决阻击和牵制敌九十六师，并将师工兵营调给他作预备队。命令师王参谋长亲自指挥警卫营与104团第三营及狙击连抗击敌十三师进攻，并以一个迫击炮连作火力支援。王参谋长将警卫营与三营各抽一个连作预备队，由自己亲自掌握。其余六个连布置在一线阵地及前沿阵地，狙击连分散布置在一线阵地的侧后。

　　　　也许敌人统一了进攻时间，天刚拂哓，几架敌机就飞临我军阵地上空投弹扫射。飞机一走，敌十三师的炮火又跟上来了，前沿阵地是一片火海，一线阵地的工事也大部摧毁。好在我早已令前沿阵地的官兵撤出，没造成什么大的人员伤亡和损失。炮火刚停，大约一个营的敌军快步冲上来了，占据我空无一人的前沿阵地。这时王参谋长指挥迫击炮连与一线阵地的轻重机枪同时开火，在精确猛烈的火力的打击下，敌军死伤遍地。由于阵地工事已被敌炮火摧平，而我军又居高临下，敌军无处藏身。警卫营以一个连兵力乘机反击，敌军一个营的部队逃回去不到百人。敌师长在望远镜中看到攻占了的阵地，又被红军夺回，十分恼怒，命令炮兵部队向红军前沿阵地狠狼轰击。却不知红军反击部队早已撤回。

　　　　王参谋长果断放弃前沿阵地，将部队撤至一线和二线阵地防守。敌军以两营兵力在炮火掩护下，攻占我前沿阵地，自然是毫无所获。接着又马不停蹄地向我军一线阵地攻击。遭到我军警卫营与三营的顽强阻击，密集的机枪火力封锁了敌军冲锋的道路，狙击手不慌不忙地将敌指挥官和机枪射手一一点名；随后一个反击将敌击退。

　　　　敌师长见两次攻击都未见效，恼羞成怒。于是，便出动一个整团的兵力，在督战队的严厉督促下，发动连续不断的冲锋，一波又一波地冲击我军阵地。警卫营和三营在王参谋长的指挥下，沉着应战。在给敌军一定杀伤后，便交替掩护，节节后撤；一面消耗敌人的有生力量，一面将敌军引向我预设地域；并不断迫使敌军增加攻击兵力。敌师长坠入瓮中而不知其计，反而为属下部队攻击迅速而洋洋自得，他惠顾左右自信地说：“按目前战况来看，我判断面前*已是强弓未驽，定挡不住我师的迅猛攻击，今晚进驻文市应成定局。明天，我就可挥师直捣*首脑机关，成其伟业，在此一举！告诉弟兄们奋勇向前！”

　　　　“谨遵师座之令，立不世之功！”周围一片奉承之声。

　　　　这时，我从望远镜中，看到敌攻击部队约有两团之众，已进入我预设地域，敌后续部队在继续跟进，便命令100、102团做好出击准备，命令王参谋长准备全线反击，命令特侦营听到我军炮响立即展开行动，命令所有炮兵连准备射击。约二十分钟左右，“开火！”我一声令下，三十六门山炮、野炮，五十余门迫击炮同声怒吼。顿时，天摇地动，敌十三师从未见过红军这么猛烈的炮火，一下子被打懵了，竟不知躲藏，待反应过来，已伤亡惨重。十分钟的炮火轰击，敌十三师大部被炸得七零八落，溃不成军。此刻，我军几十把冲锋号响起来了，正面的反击部队冲出去了，左、右两侧的突击部队分成数路，拦腰向敌十三师杀来。山坡、田野、沟渠到处闪现红军娇健的身影和响彻行云的口号声。

　　　　就在我军炮击的同时，化装成国军的特侦营快速向敌十三师师部逼近，他们打着九十六师搜索部队的旗号，乘混乱之机突入到敌十三师师部附近，向敌十三师师部及警卫部队发动突然袭击，很多警卫部队还未反应过来便被消灭。由于我师特警营装备精良，训练有素，长于近战，不到十分钟，就消灭敌警卫部队，攻占了敌师部，活捉敌副师长。于是，方营长命令敌副师长下令部队缴械投降。敌副师长看大势已去，为了保命，便下令驻扎在敌师部附近的直属部队缴械投降。

　　　　此刻，我站在一个小山坡上，用望远镜观察整个战场的态势。我发现敌军基本上失去有组织的抵抗，便命令骑兵连出击，加快敌军的溃亡。不到四十分钟，敌十三师除了溃逃千余人外，其余全部被歼。我一边命令师警卫营、104团三营及赶来的工兵营负责打扫战场；一边命令100、102团、特侦营及骑兵连迅速收拢部队，分数路隐蔽向敌九十六师的右翼及侧后接近。王参谋长提早带炮兵部队赶过去了。

　　　　我带领几个参谋及警卫快速赶到104团团部。一进门，我劈头就问：“姚团长，敌军有什么动向吗？”姚团长一楞，赶忙敬礼：“报告师长，我团刚打退敌军第六次进攻”我截住姚团长的话道：“姚团长，我是说有发现敌军大规模撤退的动向没有？”“这倒没发现。”我松了一口气，喑道：“还好！敌九十六师没跑”。

　　　　“姚团长，命令所有部队立即作好出击准备。”我一边用望远镜仔细观察敌人阵地，一边吩咐姚团长。“丁参谋，马上跟王参谋长联糸，问一下炮兵射击还需多长时间？”“叶参谋，立即跟100团、102团、特侦营及骑兵连联糸，问他们是否到达指定位置”

　　　　就在我调兵遣将的同时，敌九十六师师部吵成了一锅粥。敌九十六师师长肖致平早一个小时前得到消息说：十三师已被*歼灭了。但他却不相信：十三师武器装备好，训练有素，战斗力比本师还强。他认为是*放的*。直到半小时前，十三师逃出来的一个团长详细地向他述说了情况，他才确信。于是，敌肖师长立即召开紧急作战会，商讨是战还是走的问题。结果有赞成战的，也有赞成走的，双方僵持不下。敌肖师长素来知道红军行动神速，要是被红军包围了哪有好果子吃？心中定下了主意。他敲了敲桌子，沉声道：“不要吵了，我决定立即向第五师和第九十九师靠拢。我命令第五七四、五七五团殿后掩护，五七一团担任前锋，其它各团护卫师直属部队”

　　　　我待在104团团指挥所，焦急地等待着各方面的信息。报告：师炮兵营及迫击炮连已准备待命；报告：各出击部队已到达指定地点；报告：师特侦营发来紧急电报。我接过电文一看：果然是敌笫九十六师准备逃跑。我命令炮兵立即开炮，猛烈的炮火不但摧毁了敌军前沿工事、火力点，也打乱了敌军的行动布署。我正面反击部队104团三个营，跟随着炮火冲了上去。敌九十六师殿后的两个团本就心怀不满，被密集的炮弹炸得昏头转向，又见红军冲上来了，哪个还顾得了长官的命令，撒开两腿拼命向后奔逃，从而演变成大溃败，又冲散了后面的部队。我见时机已到，便发出信号全面出击，潜伏在敌九十六师右翼和侧后的100团、102团、特侦营及骑兵连奋勇杀出，敌军已成惊弓之鸟，全面溃乱，争先恐后地向水车方向逃窜。我为了减少部队伤亡，特地网开一面，任其逃走，我军随后掩杀，直追出四、五里方收兵。敌九十六师人员折损近半，遗失了全部的作战物资及大部分的武器弹药，还有大炮。

　　　　从上午十一时战到下午六时，我指挥部队，以少胜多，连续打两仗，速战速决，歼敌一个半师，缴获的战利品堆积如山；俘敌4000余人。当捷报传到水车我防御部队时，官兵们欢呼雀跃，斗志更旺。其它各红军防御阵地闻知我师取得文市大捷，无不精神大振，力量倍增。

第十五章　碧血映湘江（六）（）　
这一仗，对于整个红军抢渡湘江的大局来说，并没产生什么大的实际作用；只是将我师防御的压力减轻了一点而已。文市附近已无敌军，我估计周浑元会将剩下的三个半师猬集一起，对我师水车防御阵地采取稳扎稳打，由东向西，步步推进的战术。一旦桂军攻占新圩，就可与桂军形成前后夹击之势。目前形势来看，对我师威胁最大的应是进攻新圩的桂军笫七军，今天一天三军团五师伤亡惨重，而增援部队六师一时脱不开身尚未到达，明天会更加艰难。想到这里，我决心配合五师狠狠教训一下桂系的王牌第七军。而桂军绝不会想到我师会“过界”去偷袭它。我接通了李天佑师长的电话，将我的计划跟他商谈，李师长很快就答应下来。于是我跟政委研究了一下，便立即调整计划，调动兵力。104团仍旧担负文市的防守，并护卫师直的安全；102团和师炮兵营一部及狙击连两个排连夜增援水车。我率100团、师特侦营、炮营的两个迫击炮连、一个警卫连及一个狙击排与五师配合行动。为尽快恢复部队的战斗力，我命令将补充营1200余人及伤愈归队的200多名老战士立即补充到部队，伤亡的连、排干部及班长从教导队抽调。有关俘虏和缴获的战利品处理，就交给政委负责；我连夜带领部队及送给五师的武器弹药和药品赶往新圩。

　　　　文市距新圩约二十公里，我们晚上十二时到达新圩。李师长热情地接待了我们，对我们给予的支援表示十分感谢！接着，我俩就具体作战计划进行了商讨，决定打击当面之敌一一桂系第七军第二十四师。由五师正面阻击吸引敌军，我师部队预先潜伏在敌军侧翼和侧后，在敌攻击之后，突然发动攻击。与此同时，我师特侦营化装偷袭敌炮兵阵地并伺机打击敌指挥部。我率警卫连作预备队。出击部队凌晨五时前进入预定位置潜伏，由五师派人担任向导。

　　　　三十日，是一个难得的好天气。清晨的田野、山林里升腾起一缕缕淡淡的雾气，朦朦胧胧的。这本是百鸟欢唱的时刻，却响起了猛烈的炮声。桂军二十四师的笫一次进攻开始了。从桂林机场起飞的敌机也飞临五师新圩阵地的上空，投弹轰炸。炮击过后，只看见漫山遍野身着土黄色军装的广西兵，密密麻麻，躬着身子，利用地形，快步向前面的山坡冲去。据闻：桂军打仗狡猾且又固执，一旦打红了眼就分外凶狠。我从望远镜中仔细观察桂军士兵的战术动作，十分规范而又熟练，果然是训练有素，不愧为王牌之师。过不多久，山头上响起了密集的枪声及*的爆炸声。“开始！”我下达了攻击命令，近四十发*几乎同时落在桂军第二波攻击队型集结处，满天飞起断肢残臂，十分钟的猛烈炮击，对毫无防备的桂军来说，那简直是人间地狱。随后是嘹亮的冲锋号声，山头上的五师官兵，挟带雷霆之怒，向山坡下扑去。我师突击部队分成四路冲出，一时杀声动地，桂军的攻击部队被我军迅猛而又猝不及防的打击彻底溃败了，我将警卫连一起投入追击，直追出好几里才收兵。特侦营不但摧毁了桂军二十四师的炮兵营，还突袭了二十四师师指挥部，几乎全歼敌警卫部队。这一仗将桂军二十四师彻底打残了，三军团五师官兵报了昨日的“一箭之仇。”我指挥部队迅速打扫战场，随后告别李师长快速撤回。

　　　　白崇喜在桂林总指挥部得知自己嫡糸王牌第七军二十四师折损大半的消息，心疼不已。忙问其原因？属下报告说：还没弄清，只知道是一支穿黄绿色花衣服，头戴铁帽子（钢盔）的红军部队所为。白祟喜一看地图就明白了：这必是*三十四师所为。暗思道：这个三十四师真厉害。昨天刚歼灭了蒋老头一个半师，今天又吃掉我大半个师，据说还只动用了一部分部队。这个三十四师到底有多少人？武器装备如何？指挥官其人又如何等详细情况务必弄清。于是命令属下必须搞到*34师的详细情报，二是吩咐手下将领尽量避免主动去碰这个34师，让蒋老头去头痛吧。

　　　　回到师指挥部，政委递给我中革军委的来电：要求我师务必在文市至水车一线阻敌到今晚。我拿着电文对政委说道：“阻敌到今晚，对于我师来说没有什么问题。军委纵队今天上午才开始渡江，明天一天才能渡完。东岸还有这么多部队，光我们师就有一万多人，还有那么多物资、伤员、大炮，凭着一座窄窄的浮桥，上面还有敌机的轰炸，一下能过得了吗？单我们师过就需一天。时间不等人呵！目前，所有粤军、桂军都往这里赶，好在中央军薛岳部只在黄沙河至零陵一线布防，若南下压来，我们就会成为瓮中之鳘，无路可逃。现在最关键的是一、三军团在界首与脚山铺一带的阻击部队，目前伤亡惨重，面对敌军几倍优势兵力和火力的凶猛攻击，我看最多只能支持到明天一天，界首至凤凰嘴一线渡口将会被封闭。”

　　　　“那我们怎么办？”政委听我这一说就急了。

　　　　我笑了笑，说道：“当然天无绝人之路。一是返回湖南打游击，那就会受到蒋介石二十几万大军的围追堵截，前途难料。二是另辟途径，抢渡湘江。现在正是枯水季节，湘江上游很多滩头是可以徙涉的，水深至多齐腰。我们可以采用两种办法同时进行，由工兵营在水深的地方架设浮桥，让伤员、炮兵、辎重营从桥上过，其余部队涉水过河，最多三、四个小时可渡完。昨晚，我让师侦察连李连长率一个侦察排、一个工兵排、一个警卫排并携带一部电台，前往界首至兴安一线侦察情况去了。估计下午五点前会有信息返回。若成，则令工兵营今晚先行赶到渡河地点，做好架桥的一切准备。听到命令，必须在两个小时内架好桥。若不成，那我们只好在界首强行渡河。”

　　　　“好你个老陈，一切都预先算计好了，比孔明还行。”政委夸奖道。

　　　　“政委，时不我与，需马上开个会，作出决定，分头行动。”

　　　　“好！我立即通知人员。”

　　　　约半个小时，几个师领导及师后勤部长、卫生部长都参加了。首先蔡主任汇报了俘虏兵的处理：有873人自愿参加红军，通过工作我们挑选了1000名俘虏担任运输工作，其余全部释放了。还有600多名排以上的国民党军官与兵痞怎么办？我说道：“公开宣判枪毙几个血债累累的反动军官，团以上军官全部押走。其余的关在那里。”接着后勤部长简略汇报了缴获的主要物品。卫生部长汇报了野战医院的情况。我问道：“需要用担架的伤病员有多少人？能自行行走的伤病员有多少？”

　　　　“需用担架的326人，能自走的1157人。”汪部长（师卫生部长汪仁聪）看了看随身的日记本回答。

　　　　“好！杨部长你必须在三个小时内交400副担架交给汪部长。可请工兵营协助。”我又对汪部长说道：“1000名俘虏兵交给你，从补充营再调200人。三人负责一副担架。另外调一个整卫连由你指挥，你必须保证不丢掉一名伤员。”

　　　　“是！我保证完成任务！”汪部长严肃地回答。

　　　　随后我作了准备抢渡湘江的有关布署：“一、各战斗团补足人员保持满员编制，武器装备及弹药按规定补充携带，此事由王参谋长负责。二、主要作战物资：弹药、药品、食盐等全部带走，粮食每人携带十五天，损坏的枪支、火炮等不重要的物品全部处理掩埋或扔到河里。此事由杨部长负责。三、由黄副政委与蔡主任率100团和师直非战斗单位今天下午四时出发，到达石塘镇宿营。四、王参谋长率104团晚上七时赶到两河镇，并在以东地区修筑防御工事，阻击新圩方向的桂军。五、唐副师长率101、103团及炮兵营一部，晚八时撤出水车到文市宿营。六、102团及特侦营在水车殿后掩护，由我指挥。政委，你给大家说说。”程政委站起来表情严肃地说道：“同志们！这次抢渡湘江战役已到了我们党和红军的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也到了我师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军委纵队今天上午才开始渡江，要渡完估计明天还须一天。一、三军团为掩护军委纵队和全军过河，在通道两侧已顽强阻击三天了，伤亡很大。目前，国民党的三十多万大军已围上来了，形势非常危急。所以，我们全师一定要听从陈师长指挥，服从命令，万众一心，渡过湘江，突出包围！大家按陈师长的布署行动吧。”

　　　　下午四时，我和政委收到侦察连李连长发回的电文，大意是：距界首往南约十五里的小河村一带，数处皆可徙涉，水深处仅齐腰，亦可架设浮桥。南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