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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花戒-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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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卢梦仙说:“你把车票给我,我帮你报了。”

  出于面子,沈中秋推辞说不用。

  卢梦仙认真地说:“公司有规定,每个员工每年允许报两趟车票,你不报,也没有人领情。”

  沈中秋这才乖乖把车票交到她手里,心中却暖暖的。

  “你是哪里人?”

  他一边往卢梦仙的杯子里加果汁一边问。

  “苏州,你来的时候正好经过我们那里。”

  她看着他娴熟地将两只杯子斟满。

  “哦?我经过苏州了吗?”

  沈中秋努力回想一路上经过的大大小小的车站。

  “对了!”沈中秋几乎要拍案而起,“好像是有个叫什么州的……”

  卢梦仙莞尔一笑,“我就说嘛,从你们那里来上海的火车,必须要经过苏州的。”

  “噢,我记想来了!”

  沈中秋一拍脑门儿,一副顿悟的样子。

  “德州,衮州,徐州,是徐州,我记得是徐州。”

  卢梦仙即将绽放的喜悦骤然消失,像一朵被雨点打落的牵牛花。

  “徐州怎么能和苏州相比?上有天堂,下有苏杭!”

  “苏杭,苏杭,”沈中秋呓语般地重复着,却怎么也想不起来。“现在人们说什么都喜欢夸大其辞,用我们老家话叫吹牛×,”最后一个字因为不雅,刚一露头就被沈中秋用一口菜截回去。

  “你看那些广告,那些名人炒作,那些明星做秀,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老百姓都被骗怕了……”

  沈中秋只说了一半,见卢梦仙正用一种到动物园才有的眼神看着他,急忙住了口。灵魂的右手迅速在自己的嘴上响亮地抽了一巴掌,以惩前毖后。

  见他悬崖勒马,卢梦仙微怒的脸上浮出一丝似笑非笑的表情,她揶揄道:“接着感慨,你这人说话挺……”

  “抱歉,抱歉,我孤陋寡闻了,苏州是个好地方,全国最优秀的城市,那里的园林世界著名。”沈中秋自知理亏,一边陪着笑脸,一边干掉杯中的果汁。

  她释怀地笑了,有一种贵妃醉酒的风韵。

  “苗总早就提过你,说你在老家还当过班长呢,技术一流的棒。”卢梦仙灵动的眼睛分外明亮。

  “一般般而已,都是大家吹出来的,苗总有时候也喜欢夸大其词。”

  沈中秋终于把刚才用得不恰当的词,反过来用在自己身上,心里却有些飘飘然。心想:要是这杯里盛的是酒就好了,有人夸赞怎么能没有酒助兴呢?

  他是典型的人来风,只要有人夸那么一两句,便得意忘形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就算有人把他当奴隶给卖了,他都会屁颠屁颠地帮人家数钱,最后还感恩戴德地说一声“谢谢”!

  手机就在沈中秋胡思乱想的时候震荡起来。

  一按接听,姜鹏就在电话里嚷嚷上了,“你来了没有,我们换了包厢,机子都给你定下了。”

  沈中秋早就把这事忘得一干二净。他冲卢梦仙示意一下,起身来到门外。

  “我不认识路呀,不去了,在附近走走,熟悉一下环境。”

  “你在哪儿呢?身边乱哄哄的。”姜鹏问。

  “在公司附近吃饭呢,你们要不要过来一起吃点。”

  “算了,我们吃点盖浇饭就行了,挂啦,挂啦!”

  沈中秋应道:“挂吧,你们玩你们的。”

  姜鹏气愤道:“你挂个球啊,给你打电话的时候让人给挂了!”

  一听就知道这小子又玩网游呢,都二十好几的人了,还沉迷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真是垮掉的一代!

  听筒里传来苗增兵的声音:“姜鹏把咱们泊头人的脸丢到上海来了,还叫‘泊头狂少’呢,一百二十多级让九十级的给挂了。”

  沈中秋不懂网游,那些级别对他来说简直是天方夜谭,“你俩继续玩你们的网游,继续丧失你们的志向吧,我吃完了在附近走走。”

  回到包间,卢梦仙已经放了筷子,淑女一样等在位子上。

  沈中秋说:“别等我,快吃吧,都凉了。”

  卢梦仙点的是一道油菜,绿油油的,酸酸甜甜,很合沈中秋的胃口。

  菜一入口,沈中秋的想法就探头探脑地冒出来:这怎么有点像我和林青在一起的情形呢?

  抬头,看见她合身的职业上衣和没有化妆的脸,他心里一阵热血沸腾。

  她昨天接我的时候是穿了件碎花长裙,原来当时还为我特意打扮了一番呢,一定花了不少功夫。

  沈中秋越想越美,仿佛掉进粮仓里的老鼠。

  “工作顺利!”卢梦仙举杯说道。

  这是沈中秋在上海得到的第一个祝福。

  出来的时候,已是夕阳西下。一片晚霞在天地相接的地方向四面八方扩散,宛如一朵怒放的玫瑰。

  卢梦仙一边等车,一边自语:“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车。”

  沈中秋抬眼看一眼西方,安慰道:“太阳刚落山,应该有的。”心里却暗暗祈求:上帝啊,不要来车,千万不要来车!

  人要是心诚的时候,还真会有奇迹出现。那天,果然没有一辆公共汽车出现,连出租都拦不到。有句话叫“心诚则灵”,看来是有一定道理的。

  最后,卢梦仙终于无奈地看了一眼暗淡的西方,垂头丧气地说:“只能走回去了。”

  见她失落的样子,沈中秋心里充满内疚:要是当时我不那么祈求,结果会不会就相反呢?他默不作声地跟在她身后,心中却暗暗窃喜。

  “其实不远,也就半个多小时的路程。”卢梦仙似乎在宽慰沈中秋,又似乎在自言自语。

  沈中秋给他一个微笑的眼神,不禁扭头看向公交车开来的方向。

  一辆公共汽车刚好停在他们等车的地方。

  沈中秋惊呼道:“有车了,有车了,那辆车是不是?”

  卢梦仙头也不回地说:“算了,我已经决定走回去了。”

  两个人并肩走在黄昏里,夕阳已经沉到了山的另一边,路旁的灌木丛传来蟋蟀响亮的歌声。攀过一座高高的立交桥,进入一片幽静的树林,稀疏的树影在黄昏的灯光里隐隐绰绰。树林深处是茂密的竹林,竹林里的光线暗得如同黑夜。

  卢梦仙下意识地向沈中秋靠近一些,他感觉她的衣角有节奏地碰触他的长衫,仿佛一种东西一下一下地扣动他的心扉,直到把沈中秋的男子汉情怀淋漓尽致地敲击出来。他像个护花使者一样守护着她。林子里,成熟的青草味沁人肺腑,她的体香如同荷花的芬芳。沈中秋有些沉醉,痴痴地想:在这种浪漫的黄昏里,应该发生点浪漫的事,比如爱情。

  一轮新月冉冉升起,挂在树梢,他想起一句诗“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收到我信息了吗?这是我的新号,原号停机作废。”沈中秋打破了黑暗里的沉静。

  卢梦仙说:“收到了,你的信息编得真逗,看了就让人笑。”

  沈中秋淡然道:“雕虫小技罢了,马马虎虎一编,也没什么。”

  卢梦仙掏出手机按了一下。

  荧光屏微弱的亮光照在她脸上,那可人的容貌在夜色里越发恬淡。

  沈中秋看见她美丽的脸,竟然想到林青。

  他痴痴地想:林青在哪里呢?她会不会在这样的夜晚,和另一个男人去丛林幽深的地方散步呢?

  “你几岁?”卢梦仙问道。

  沈中秋正在遐想,没有听到卢梦仙和他说话。

  “喂,跟你说话呢!”

  沈中秋惊醒过来,心里一阵狂喜。

  当一个女人主动问你一些私人问题的时候,说明她已经对你产生了好感。

  沈中秋很有女人缘,一方面因为模样长得还算俊美,更重要的是,他那深邃的眼神在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柔情,瞬间就会将女人俘获。

  这,应该叫做魅力!

  沈中秋抛一个带电的眼神给卢梦仙,可惜他只具备色狼的心,却不具备狼族眼睛的夜视功能和发亮能力。沈中秋秋波暗送半天,卢梦仙只看到一片黑暗。

  “问你几岁,还要想半天呀?”卢梦仙催促道。

  沈中秋急忙把眼部的柔情尽皆调集到声带上,“虚岁还是周岁?”

  卢梦仙笑道:“随便你啦。”

  沈中秋道:“虚岁二十四,周岁二十。”

  其实,他偷偷瞒了一岁,因为他不喜欢“五”这个数字,按四舍五入原则,他今年都三十岁了。

  她的笑声响彻丛林,“你怎么才周四岁?人家都周二十岁的!”

  沈中秋解释道:“我可不敢多周,周多了就穿开裆裤了。”

  “你跟苗总什么关系?”卢梦仙问。

  “亲戚的亲戚,原来只见过几面,不是很熟。”

  “噢,苗总这人不错,就是喜欢倚老卖老。”

  沈中秋诙谐道:“权力和金钱是辈份的象征,古代把有钱有势的人叫老爷呢!”

  “嗯,你这话说的……”卢梦仙又是一阵笑声。

  沈中秋想问她的年龄,最后还是放弃了,他觉得这样不礼貌。男人最怕被问到挣多少钱,而女人最忌讳年龄。

  不知不觉已经回到老镇,二人在一片临街的旧楼前停下。

  卢梦仙说:“我到家了,你自己走吧,路上小心!”

  看她消失在黑洞洞的楼道口,沈中秋有些意犹未尽。 电子书 分享网站

10、康桥
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稀稀拉拉的路灯根本照不清脚下的路。

  沈中秋怅然若失地往家走,却迷了路,在黑暗里摸索半天,始终找不到寓所。这也不算意外,本来就对这里的环境不熟悉,倘若是白天,或许还可以瞎猫碰死耗子地撞回去,晚上可是什么也看不清楚。

  “总不能露宿街头吧!”他自嘲地笑道。

  这时,电话响了。

  “到家了吗?”电话里传来卢梦仙的声音。

  大凡像沈中秋这样的男人都喜欢在女人面前要强,尽管自己未必是强者。

  “到家了,刚到。”沈中秋说道。

  “那就好了,我怕你不熟悉环境走丢了。”

  我的个乖乖!她居然连这个都了如指掌!沈中秋心里惊叫出来。

  “哈哈哈……”

  他用长长的笑声掩饰心虚,脸上却满是尴尬。

  “那就这样吧,明天见!”卢梦仙放心地挂了电话。

  沈中秋臭美地想:她这么担心我,怕是对我一见倾心了吧!如今火车提速,发展提速,科研提速,生活节奏提速,人类的爱情也在不断提速。*不就是爱情提速后的产物吗!

  突然,他脑袋里多了一个大大的问号:*算爱情吗?

  对了,还有一种新生事物叫什么闪婚的。我和林青都三年了,怎么说闪就闪得无影无踪了呢?

  想到这里沈中秋心里竟抽搐了一阵。

  手机又响了,他自言自语道:“看来,她是睡不着,要向我表达点什么了。”

  电话却是姜鹏打来的,“你哪里去了?怎么还没回去?”

  沈中秋用一阵苦涩的笑声做答。

  姜鹏已经猜出一二,问道:“走丢了?”

  听到沈中秋还在笑,他急眉火眼地说:“你—,让我怎么说你,到老镇了吗?”

  沈中秋向四周看一眼,茫然道:“应该到了吧,谁知道这是什么鬼地方。”

  “你……操,我真服了你!”姜鹏无奈地说。

  “你附近有什么重要标志或者建筑?我让老马出去找你。”

  沈中秋环顾四周,发现前面亮着一个灯箱广告。说道:“新浦超市。”

  姜鹏说:“你就在那里站着,别乱跑啊,一会儿老马出去接你。”

  不到五分钟,一个穿大千工作服的男人出现在沈中秋面前,此人就是昨晚把他灌醉的那个老马。

  老马见了沈中秋打趣道:“怎么着兄弟,昨天喝那么一点,到现在还没醒酒呢?连家都找不到了?”

  这小子说话真损!

  沈中秋在心底暗道。但又不能得罪,忙说:“可不是,你老哥昨天把我灌得连东西南北都分不清了,还得麻烦你出来接我。”

  老马哈哈一笑,递给沈中秋一支烟。

  然后带他拐进一条小巷,很快就找到寓所。

  其实沈中秋已经离寓所很近了,距门口不足百米,因为房屋几乎一模一样,分不清哪一座才是。

  他突然傻傻地想:我和林青的爱情是不是也在接近成功的时候迷失的呢?

  老马伸手在沈中秋眼前晃一下,洪声道:“唉,兄弟,想什么呢?眼珠子都直勾勾的,准想女人呢!”

  沈中秋被说中,却像大部分虚伪的人一样死不承认。

  “没有,没有,女人有什么好想的!”

  老马嗤笑道:“不想女人?你太监呀!”

  老马,三十五岁,高大魁梧,声音洪亮,为人豪爽,忠肝义胆,就是溺色过度。他有一句自鸣得意的八字箴言:男人不嫖,纯属犯勺。老马名符其言,一直生活在自己的座右铭里。

  沈中秋倒觉得纵欲无度才是彻头彻尾的犯勺,因此老马隔三差五就犯勺一次,且数年如一日,坚持不懈。

  老马把老婆孩子扔在东北老家,一个人在上海混。混这个字是沈中秋给他定义的,确切地说应该叫鬼混。老马每个月四千来块的工资,除了例行公事地寄给老婆和女儿一千元的生活费之外,剩下的全部挥霍一空,吃喝嫖赌抽五毒俱全,且样样精通。

  马嫂对老马的所做所为早已怨声载道,经过一哭二闹三上吊仍无济于事,便黔驴技穷,心灰意冷了。她唯一的出路是盼着老马早点死掉,以便趁自己年轻还可以找个称心如意的嫁掉。

  两口子的感情混到这份儿上,是对婚姻最大的亵渎。

  沈中秋在大千公司的试用期是一个月,试用期才上到一半,就赶上国庆节放假。全宿舍的人都嚷嚷着去康桥小镇,于是大家结伴而行。

  路上,沈中秋给远在泊头老家的赵国庆打个电话,说了一些生日祝福的话。赵国庆也问他在上海的一些工作情况。

  姜鹏凑过来对着手机叫道:“国庆,你小子真TM有福,全国人民都为你过生日。”

  赵国庆在那头屁颠屁颠地乐了好半天,直到挂了电话,那笑声还在沈中秋心头来回地荡。

  “其实,我的生日也不赖,我中秋节的。”他在心里自我陶醉。

  苗增兵建议去上网。

  老马脑袋摇成拨浪鼓,不屑道:“你们成天泡在网吧有什么意思,难道那玩艺比搞女人还爽?”

  姜鹏说:“各有千秋,举个例子吧,上网是浮在水面游泳,而溺色则是潜入水底,你说哪个更安全?”

  老马不假思索,“都一样,都有可能被淹死。”

  姜鹏和老马臭味相投,两个人说起话来总是不注重环保,这次居然说得含蓄起来。

  沈中秋对苗增兵说:“你成天玩网游,这是玩物丧志。”

  姜鹏猛然拉了沈中秋一把,“哥呀,丧志总比丧命好,你再撞死!”

  沈中秋吓一跳,转头发现刚才和路边的电线杆子擦肩而过,如果姜鹏不拉这一把,还真得把他撞个头破血流。沈中秋心底有些后怕,他尴尬地一笑,心想:我一来到上海就不顺利,先是醉酒,然后迷路,这回又差点撞个半死,唉,壮志难酬呀!

  关于何去何从,大家开始讨论起来,争得热火朝天。经过一番激烈的唇枪舌战,意见一直得不到统一。而后,大家三三两两分道扬镳,各忙各的去了,最后只剩下沈中秋、老马还有姜鹏。三个人在街上闲逛,漫无目的。

  在大千这种私营企业里,像沈中秋这样的基层工人,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除了春节,基本没有什么假期。数控这行三班倒,每个人都是一个萝卜,工作时间便被限制在一个固定的坑里,少了谁都是一个空洞,所以,没有特殊情况一般不准请假。节假日上班,更如家常便饭,公司大都不按国家规定加薪,劳动法是为一些人立的,与他们这些最底层的工人毫不相干。如果谁自命不凡,想和老板摆弄法律条文,出路只有一个——卷铺盖滚蛋。

  康桥小镇是个清洁淡雅的地方,它不像一些大都市的楼房高得那样夸张,也不像北方城市那样灰头土脸。那矮屋,那楼宇,那亭阁高低错落,远近疏密,都显得那样的恰如其分。还有清朗朗的天空,在微风的剪裁下,时而浮云悠悠,时而碧空万里。路边树上的叶子绝对一尘不染,油亮油亮的光芒四射,仿佛挂了一树镜子。

  三个人走在十月的康桥小镇,恍如在画卷中游走。

  如果有个红颜知己为伴,一定是美不胜收了!

  沈中秋走在这浪漫的地方,条件反射地感叹起来。

  他想到林青,他和林青谈恋爱的时候没少逛街,只可惜没有一起来过上海。林青撒娇的时候常常说到上海,她使用频率最高的一句话是,“我要去上海跳黄浦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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