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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跟魏贤嘉，那绝对不可能来吃早餐的。魏贤嘉作息无规律，起床低气压情况越发严重，狐狸曾经想叫他起来吃早饭，被他的目光杀退。

　　　　端起牛奶“咕噜咕噜”喝了个干净。狐狸又想，要是魏贤嘉的话，肯定说是浪费，在KFC喝什么牛奶？纯粹是烧钱啊。

　　　　“牛奶沾嘴边了。”杨衍钧道。

　　　　狐狸正要拿纸巾擦，杨衍钧又道：“哇，好像□。”

　　　　要是现在嘴里还有牛奶肯定喷他个一头一脸，狐狸又羞又怒，对着他翻白眼。

　　　　“你别瞪了，赶紧吃吧。”

　　　　“喂，我说你别缠着我了，跟着我有什么意思啊？”

　　　　“我那么喜欢你，当然要跟着你啊。”

　　　　“你喜欢我才怪，你个恋兄癖。”狐狸斜眼。

　　　　杨衍钧吃吃笑：“我恋你~~~恋兄那完全是另外一回事~~”

　　　　狐狸内心在呐喊，啊啊啊啊，谁来把这个快意通双插卡给结果了吧，天下就太平了。

　　　　杨衍钧支着头问：“你想什么？”

　　　　“我想杀了你。”狐狸没好气。

　　　　“杀了我？你有力气保你男人的小命么？”

　　　　狐狸沉寂了。

　　　　“魏贤嘉，真不是个东西；我哥也不是个东西，丢下这么多烂摊子给我们，你不觉得我们更该相亲相爱么？”

　　　　杨衍钧如是说，狐狸眨了眨眼睛，没反驳。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遇见的时候吗？”

　　　　狐狸失笑：“怎么会不记得？”

　　　　那天阴雨绵延，她跟苏妲己交手，惨败。

　　　　杨衍钧是被杨衍书带来给她疗伤的。

　　　　他掐她的脸：“哎呀，就这么个小东西，妲己下手真重，哥哥你这是造孽啊……”

　　　　她全身的骨头都好像被拆开了再重新合上，痛得泪水涟涟，强挣扎着坐起来，啐了他一口：“滚远点。”

　　　　法力不够维持人的模样，狐狸的样子被杨衍钧好一阵嘲笑：“啊哈哈哈哈哈什么嘛，剥了皮的粽子……”

　　　　狐狸被气得吐血再吐血，奄奄一息。

　　　　杨衍钧提着她的尾巴，左摇一下，右晃一下，很是开心：“你怎么还没晕？”

　　　　个禽兽杨衍书笑眯眯地看着，还说：“你们相处得这么好，我就放心了。”

　　　　这句话成功的让狐狸晕了过去。

　　　　杨衍书个禽兽，杨衍钧个混蛋。

　　　　蛇鼠一窝，不愧是那嫡亲的兄弟。

　　　　后来杨衍书走了，杨衍钧给她疗伤，狐狸又觉得这个人绝对是有双重人格的，平时疯疯癫癫，沉下脸了鬼见了都怕。

　　　　他说，我哥才是最可怕的人。

　　　　狐狸深有感触。

　　　　苏妲己已经魂飞魄散，但是竟然有人以情花的一叶，再集天地之精华，万妖之法力，以自己的回忆，附之其上。

　　　　最后养出血肉，成就了崭新的苏妲己。

　　　　狐狸那时候才明白，为什么栖霞山没有妖怪能成仙。

　　　　命都没了，怎么成仙？

　　　　她的运气，真是好。

　　　　狐狸想起杨衍钧那似笑非笑的表情，打了个寒战。

　　　　杨衍钧说，对我哥来说，只有他在意的人的命才叫命，别人，他视之为草芥；我若有他一半狠绝，倒不至于被他戏弄得个彻底了。

　　　　她经常想，那么魏贤嘉呢？魏贤嘉是不是跟杨衍书一样？

　　　　那些对她的好。

　　　　那些隐瞒她的事。

　　　　都好像是镜花水月。

　　　　杨衍钧冷笑。

　　　　谁是好人呢？这个世界上人人都只为自己想才是真的。

　　　　苏妲己是被杨衍书造出来的，但是连她也不愿受制于人。

　　　　她正想着，又听杨衍钧道：“有我在多好？苏妲己敢来找你麻烦么？”

　　　　狐狸叹气：“我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她那么讨厌我。”

　　　　“想想看你为什么那么讨厌她？”杨衍钧提醒。

　　　　新生的苏妲己，带着的其实是杨衍书的记忆。

　　　　快乐的，伤心的。

　　　　她不记得她在朝歌城内她爱过的人，只记得她是被魏贤嘉爱着的。

　　　　“女人嘛，就算她不爱，爱她的她也巴不得一辈子就只爱她一个，真是贪心。”杨衍钧轻轻笑，朝纸杯里的速溶咖啡吹了一口气。

　　　　咖啡热气袅袅。

　　　　狐狸瞥了他一眼。

　　　　要是这么简单倒好了。

　　　　等吃完了早饭回去，魏贤嘉还倒在沙发上挺尸。狐狸小心翼翼地走进来，生怕吵到他。

　　　　“你去哪了？”魏贤嘉突然开口。

　　　　“啊啊啊啊啊啊啊——”被惊吓的狐狸尖叫。

　　　　“叫什么叫啊？”魏贤嘉嫌恶，把一个抱枕砸了过去。

　　　　狐狸避开，道：“谁叫你醒了还装睡，吓死人啦。”

　　　　“我是被你吵醒的。”

　　　　“哦，对不起。”

　　　　魏贤嘉看到她一脸内疚的表情，道：“骗你的。”

　　　　“……”恶趣味，真想咬他一口，可惜不敢。

　　　　魏贤嘉进了卫生间，刷牙刷到一半，吐出满口泡沫，叼着牙刷道：“去做吃的。”

　　　　狐狸点点头，打开冰箱的时候听到卫生间里的水声。

　　　　魏贤嘉在洗澡。

　　　　唔……口水……

　　　　可以冲进去么？

　　　　会被打死剥皮煮来吃吧……

　　　　狐狸脑子里天人交战。

　　　　哎呀……鼻血……

　　　　洗澡完毕的魏贤嘉仔细审视面前的东西，黑米粥，虾饺，素包子，荷包蛋，还有腌黄瓜。

　　　　然后再看看狐狸：“你鼻子怎么了？”

　　　　狐狸的鼻子里塞着两团纸，连连摆手：“最近上火了。”视线在屋子里乱飘。

　　　　“真的？”

　　　　“真的。”

　　　　魏贤嘉看了狐狸一眼，用不用这么心虚啊？

　　　　喝了一口粥，魏贤嘉放下勺子。

　　　　“不好喝？”

　　　　“下次你要放盐的话就别再放那么多糖了。”魏贤嘉很冷静，吃掉一个虾饺。

　　　　糟糕，失误了……

　　　　“虾饺不错。”

　　　　“嘿嘿。”狐狸傻笑。

　　　　“粥怎么办？”挺浪费的。

　　　　“过会给杨衍钧送去。”狐狸道，隔壁屋杨衍钧在空调边喷嚏连连。

　　　　“那只小鸡？”

　　　　“……他是鸟。”

　　　　“你们感情不错啊。”

　　　　“哪有？！！！！”狐狸激动得拍桌，震得一小片腌黄瓜从碟子里掉了出来。

　　　　“啊……真浪费……”

　　　　“……”

　　　　半个小时后。

　　　　“啊，亲爱的糯米，你真好，你怎么知道我想喝黑米粥，你专程给我做的么？”

　　　　“呃……”

　　　　“讨厌，我乱感动一把的~~~”

　　　　“呃，你慢慢吃吧，不要客气，哈哈，哈哈。”狐狸干笑着撤退。

　　　　“一起吃啊~”杨衍钧盛情邀请。

　　　　“不，不用了，我还要过去……”绞尽脑汁想了很久，狐狸终于想了出来：“呃，打扫卫生——”

　　　　然后夺路而逃。

　　　　杨衍钧不解。

　　　　然而五分钟后。

　　　　“死狐狸你你你你你借刀杀人啊——呕——”


今生卷。缓缓归矣　Act15
【狐狸和嘉嘉小剧场】

　　　　喝豆浆ing

　　　　狐狸，突然想起杨衍钧上次说过的话：魏贤嘉，你嘴边那一圈好像□……

　　　　魏贤嘉：——#

　　　　狐狸，不知死活地：真的嘛……

　　　　魏贤嘉，按住狐狸暴打一顿：死狐狸，再乱说炖了你吃

　　　　某日，狐狸又被杨衍钧拖出去吃早餐。

　　　　杨衍钧：牛奶？

　　　　狐狸，将杨衍钧暴打一顿：……去死！！！！！

　　　　杨衍钧：？？？？？？谁来告诉我为什么？！！！！

　　　　********

　　　　月底。

　　　　“天气这么热……”狐狸半真半假地撑着伞抱怨，把伞往魏贤嘉头上移：“回去吧。”

　　　　“要回去你自己回去。”魏贤嘉不耐烦了，现在将近七点半，太阳也快下山了，真怕晒就别出门啊。

　　　　狐狸不吭声了，踢着路边的小石子郁闷。

　　　　明明钱够用嘛，为什么还要来出什么任务？狐狸真不明白魏贤嘉到底在想些什么。

　　　　“好无聊哦。”

　　　　魏贤嘉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成功的让狐狸闭嘴。他也不明白狐狸干嘛老爱跟着他，不过就是一个小CASE而已，她又要来有要抱怨个不停，吵得他头疼。

　　　　最近在这个别墅区外有人说见了鬼，还列举了一大堆倒霉事来坚定自己的看法，闹得人心惶惶。

　　　　老板亲自打电话来委托，魏贤嘉除了接受还能干嘛？

　　　　狐狸也有狐狸的苦，不知道怎么搞的，最近老是心绪不宁，加上鬼都是晚上出来的，魏贤嘉说这个跟去接飞机一个道理，别人三点到你就要一点到机场去等着，有备无患嘛。

　　　　可是这么大太阳，货真价实连个鬼影都见不到啊。

　　　　昔日佛祖舍身饲鹰，今天狐狸跟魏贤嘉舍身喂蚊子。

　　　　魏贤嘉看着自己的手指，委实壮观啊，连指缝里都被咬出了包，略略一数，十一个包。

　　　　操，下次一定要记得带驱蚊水来。

　　　　天色渐渐变暗，看着那栋别墅飘来若有似无的鬼魅气息，魏贤嘉道：“你是要跟我一起进去，还是在这等着？”

　　　　“当然跟你进去！！”

　　　　“那你就给我乖乖闭嘴。”

　　　　魏贤嘉纵身一跃，跳上了别墅小区的外墙，观察了下所谓的保安系统，不过几个年轻力壮的男人跟几个摄像头，计算了下角度，拉着狐狸跳了下去。

　　　　狐狸笑了笑，打了个响指。

　　　　“干嘛？”

　　　　“隐身术啊。”狐狸大大方方地正对着摄像头摆POSE：“这样就看不到了。”

　　　　魏贤嘉斜了她一眼：“还算你有用。”

　　　　“嘿嘿，是吧是吧，赶快娶我~~”

　　　　“去死。”

　　　　魏贤嘉走走停停，最后在其中一栋别墅前停下了脚步。

　　　　“就是这了。”

　　　　白天尚且没有什么感觉，一到了晚上只觉得这栋别墅里隐隐透出血味，还有鬼魅身上那种阴森冰冷的气息，让人觉得很不舒服。

　　　　黑暗本身就是一种力量，与光明相对，摧毁人的心智。

　　　　强忍着身上泛起的鸡皮疙瘩，魏贤嘉走近窗口，推了下，竟然没关。

　　　　狐狸道：“贤嘉，这里面好奇怪。”

　　　　有些什么似人非人的东西在徘徊。

　　　　她不是害怕，只是这种感觉让她不舒服。

　　　　心里赌得慌，魏贤嘉强笑道：“是很奇怪。”

　　　　往里面走了几步，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狐狸牵住魏贤嘉的手，感觉到他手心里沁出了汗水。

　　　　“啪——”

　　　　随着这一声，屋子里的灯全开了，让魏贤嘉立刻生出一种自己无所遁形的感觉。狐狸感觉他的手一紧。

　　　　“阁下好兴致。”从楼梯上缓缓走下来一名女子。

　　　　“把你藏着的东西交出来。”魏贤嘉一看便知她身上有妖气，但之前那种阴森鬼魅的气息绝对不是从她身上发出来的。

　　　　那女子轻蔑地看了他一眼，哼了一声。

　　　　“还是说要我动手？”魏贤嘉说出这话，突然觉得自己底气不足。

　　　　“哈哈哈哈哈哈哈——”那女子爆发出一阵笑声，似乎觉得他说了什么好笑的话一样。

　　　　她笑完，擦了擦眼角笑出来的泪水：“你想跟我打？”她伸手撩了一下垂在耳际的发：“我养的东西自然能看得好好的，你可别随便冤枉我，说我放了什么东西出去伤人。”

　　　　魏贤嘉道：“不是你？”

　　　　“当然不是我，不然你问问你身边的小朋友。”

　　　　狐狸发怒：“不要叫我小朋友。”

　　　　那女子温柔一笑，目光中寒光毕露：“要说起来的话，你不是比我更犯规么？”

　　　　“我怎么相信你的一面之词？”魏贤嘉皱眉。

　　　　他不认为自己与她势均力敌，狐狸有多少法力他不太清楚。

　　　　那女子款款移步，下了几个台阶，道：“我不知道是谁叫你来的，但是我没有放我的宠物出去害人，你可以走了。”

　　　　魏贤嘉看了她一眼，觉得她虽然盛气凌人，但不像是在说谎的样子。

　　　　以她的力量也无说谎的必要。

　　　　“那到底最近是什么东西在出来祸害人？”魏贤嘉问。

　　　　那女子咯咯笑，勾了勾手指，示意他过去。

　　　　魏贤嘉迟疑了片刻，上前，狐狸也跟着往前走。

　　　　“小狐狸，我可没说要你过来。”

　　　　魏贤嘉看着狐狸，狐狸摇摇头，但魏贤嘉还是松开了手，走上前去。

　　　　那女子走下台阶，凑到他耳边说了两个字。

　　　　魏贤嘉的嘴角抽了一下，皱眉不语。

　　　　女子笑了笑：“该说的我就说了，信也好不信也好，都不是我的事。”

　　　　她看了一眼惊疑不定的狐狸，道：“我这里不欢迎外人。”

　　　　说完手一扬，魏贤嘉只觉得头晕目眩，人就被丢了出去。

　　　　“哎呀——”狐狸尖叫，她也被扔了出去。

　　　　“死狐狸你砸我身上居然还好意思叫——”魏贤嘉爆吼。

　　　　“讨厌是她丢我出来的又不是我故意的你怎么就只骂我但是不骂她我不干你们说什么了你要是敢对不起我我我我我就死给你看——”狐狸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去你妈的给老子起来你压到我了——”魏贤嘉忍不住要骂街，这死狐狸好重。

　　　　“讨厌讨厌讨厌！！！！”

生卷。缓缓归矣　Act16
　　　　狐狸手忙脚乱地从魏贤嘉爬了起来，然后伸手去拉魏贤嘉，魏贤嘉瞪了她一眼，她悻悻地收回手去，道：“人家不是故意的。”

　　　　魏贤嘉道：“我知道。”

　　　　他伸手拍干净自己裤子上的灰，抬起头，微笑：“真是一个美好的夜晚。”

　　　　狐狸傻愣愣地看着阴沉沉的天：“是吗？”

　　　　魏贤嘉道：“嗯，你看，在这迷人的夜色里，原来不止我们在这散步。”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狐狸发现了……一个鬼。

　　　　周身漆黑，面目模糊的鬼。

　　　　“风铃要是在就好了……”魏贤嘉远目。

　　　　狐狸痛哭流涕：“嘉嘉，这绝对不是我的错，这不是我的问题，绝对不是我招来的……有没有一种可能，他只是我们脑海中的幻觉？”

　　　　魏贤嘉道：“那我留你在这里处理这个幻觉好不好？”

　　　　狐狸把头摇成了拨浪鼓，紧紧抓着他的胳膊不放。

　　　　“都是你的错，你看你抽什么烟不好，非要抽黑鬼，招来了吧。”狐狸抱怨。

　　　　魏贤嘉斜了她一眼，一扬手，凭空变出一张纸符，纸符变成了利刃，朝他们面前的鬼飞了过去，那黑鬼伸出胳膊一挡，火光一闪，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烧焦的气味，狐狸皱了皱鼻子：“好臭。”

　　　　几乎是下意识地退开了一步，魏贤嘉道：“交给你了。”

　　　　“啊哈？”

　　　　“没看我的符咒没用吗？靠你了。”

　　　　“你真的很有本事吗？”

　　　　“我是业余的，跟你这种职业的不一样。”

　　　　狐狸抖出一把匕首，纵身跃了上去，那黑色的鬼急急避开，狐狸的匕首割破了他的脸，一股黑血立时冒了出来。腐臭的味道四溢。

　　　　魏贤嘉点了一支烟，近处的狐狸闻到一股浓浓的巧克力香，混着腐臭味道，要多怪异有多怪异。

　　　　“你是什么人？”

　　　　鬼张口问。

　　　　“不用你管。”狐狸皱眉：“这里发生那么多事都是你干的好事吧？”

　　　　“是我。”

　　　　狐狸大惊。

　　　　“嘉嘉，他承认得这么爽快，我觉得好不适应。”

　　　　她是这么构想的，至少也该来点琼瑶奶奶的风格吧，比如哭泣掩面扭捏跺脚说“不是我不是我。”然后她跟魏贤嘉就在旁边指责：“就是你就是你——”

　　　　诸如此类。

　　　　魏贤嘉道：“少想些有的没的，问清楚就上，解决一个是一个，干完这票咱们就可以休息半个月了。”

　　　　“……”狐狸把玩着手上的短匕首，挑着眉毛看那只黑漆漆的鬼。

　　　　虽然是黑漆漆的鬼，但是却有双大而明亮的眼睛，不是总有人说，一个人的眼睛生得好，那这个人的相貌就不会丑吗？这只鬼还活着的时候，应该不难看吧。

　　　　狐狸叹了一口气，匕首上闪过一道红光，这次用全力……

　　　　“你不是人吧……”那鬼幽幽地开了口。

　　　　轻轻笑了一声，狐狸道：“这是自然。”

　　　　“他……”鬼盯住魏贤嘉，伸出一只手指指向他，道：“身上有鬼气……”

　　　　狐疑地看着他，狐狸把匕首一横：“怎么？”

　　　　魏贤嘉也不奇怪，他经常到店里去，风铃是货真价实的鬼，偶然沾染一点也早已经习惯，自觉对身体无碍。

　　　　“我在找她。”

　　　　魏贤嘉已经抽完了一支烟，听到这话，正在点下一支烟的手停了停，但只是这么一瞬间，很快，他叼着烟，眯起眼睛笑。

　　　　“你在找我？还是在她？”

　　　　沉默。

　　　　“看来不是找你的。”狐狸的匕首嵌入了自己的掌心，竟然一丝伤痕都没有。魏贤嘉暗暗赞叹她移换空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