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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舞九天-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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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没见,本侯只不过想好好地看看你。”
“我又不是动物园的动物……”晕,又说“外语”了!向天翻了个白眼,罗沙没好气地瞪着慕容清晖道:“如果你想我把这些粥都吃完,可不可以麻烦你别再瞪着我了,我被你瞪得一点胃口都没了!”
“不行!”慕容清晖的唇畔轻轻勾起一抹弧度,道:“不亲眼看你把这些吃完,本侯怎么能放心?”
“你够了没有?”罗沙将碗住几上重重一放,哑着声音低吼道:“你找人把我抓到这里来就是为了看我吃东西?你也太有空了吧?”
“你怎知本侯抓你来只是为了看你吃东西?”他想要的可远不止这些。
“你还想利用我来要胁西楼对吗?”反正对方应该早主知道自己是个女的了,也应该知道她与凤西楼的关系,不然何必这么大费周章地把她抓来?
“西楼?”慕容清晖轻声重复着这两个字,象似在细细地咀嚼着这两个字的含义一般,望着罗沙的眼中闪过一道冷光。
“你抓我来不就是为了他吗?”
“你怎知本侯是为了他才将你‘请’来的?”他脸上淡淡的并没有特别的表情,可握紧的双手,指甲却悄悄地陷入了掌中,他却浑然不觉。
“不然为什么?因为我冲撞过你,所以你气不过,竟然在起兵作乱之际,还想着抓我来收拾一番,以解心头之恨?”要真是这样,他也太有空了吧?不过,这也难说,他可是个疯子,自然不能用常理来解释他的行为了。但这理由还是很瞎啊!“慕容清晖,你们父子的实力已经很惊人了,虽然我不想承认,但目前的局势确实对你们很有利,你根本没必要再打九天十地的主意了。抓我对你们而言并没有什么好处,别说我现在和凤西楼闹翻了,就算没闹翻,我也不会赞同他来帮你们这群乱臣贼子的。”
“乱臣贼子?”慕容清晖突然笑了起来,望着罗沙道:“骂得好!”
……
别理他!罗沙在心里暗暗对自己说着,被人骂了还能笑得这么开心的人,她要去理他岂不是也不正常了?
“你与凤西楼闹翻了吗?”
“……”罗沙张了张口,没说话,她也不知道两人现在算什么?
“既然如此,那你就乖乖地留在本侯身边吧。”
“什么?”她没听错吧?“你刚才说什么了?我没有听错吧?”
“我说,”慕容清晖伸手掬起罗沙的一缕发丝,在罗沙想闪避之际,忽的用力拉紧,痛得她差点叫出声来,挣脱不开,只得转头望向他怒目而视。“既然你与凤西楼闹翻了,那就听话地留在本侯身边吧。”
“我说过我和凤西楼已经没关系了,你留我在身边根本毫无用处!”罗沙的双手紧紧攥着被子的一角,被扯住的头发让她不得已之下,只得微侧着头与慕容清晖对视,但她眼中却闪动着倔强而不服输的怒火。
“有没有用,要本侯说了才算!”慕容清晖手下暗暗用力,微笑欣赏着罗沙因疼痛感而皱着眉的神情。“何况,你中了本侯的血蛊,没有我的血,就算蛊发时你不会痛死,也活不过十天。所以,”他的手移至罗沙的后颈,微一用力将她更拉近自己,笑道:“就算本侯死了,你也得给我陪葬,你这辈子都别想离开我慕容清晖的身边了!”
望着近在咫尺的脸庞,罗沙只觉得一股寒气自背脊处慢慢地爬上来?她真的不明白,自己到底对这疯子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了,能让他这么“惦记”着?不知是气还是无奈,再加上这阵子被血蛊不断的折磨,而且病还未痊愈,罗沙竟然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九十四、争执
再度睁开眼时,已是第二天清晨,休息了一夜,精神已然好了许多。因为在军帐中,所以阳光并不刺眼。罗沙微微动了动身子,突然脸色微微一变——她的腰上竟然横着一条不属于她的手臂。她猛地坐起身来,转头望向身边,却见慕容清晖只着中衣,正躺在她身边,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你……”确定了自己身上的衣服还在,罗沙立刻向他怒目而视,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是本侯的军帐,我自然在这了!”慕容清晖一手支撑起额头,淡淡地说着。
“我是说……”罗沙咬了咬牙道:“我是说你为什么会睡在我边上?”就算她是被他抓来的肉票,也没理由住在他账中还与他“同床”啊!慕容清晖是做事疯狂了点,但即使他不理男女授受不亲的俗礼,但至少该知道自古以来军中是不允许女子出现的。以人质而言倒是可另当别论,但将她关在他的帐中已是不妥,若还同榻而眠,传了出去,影响的只会是他自己的声威,他都不会考虑的吗?当然,罗沙并不是为他着想,她只是替自己担心,谁知道这疯子会做出什么事来。就算他对凤西楼有所顾忌,但他能将她绑来,证明已经不介意撕破脸了,她必须得为自己的安危考虑。
“本侯在自己的帐中,不睡床上,难道你要我睡地上?”
罗沙紧抿着唇,望着慕容清晖,绷着脸一言不发,她要好好地考虑一下自己的处境。昨夜慕容清晖说的话,她还是有些不明白。她原以为对方是为了凤西楼而抓她的,可感觉上又有点不对劲,她也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就是……她心念才一动,腹中传来的一阵绞痛,令她猛的身体前倾,整个人都缩成了一团。蛊毒竟然在此时发作了。
虽然中毒已然有段时间了,可那种钻心蚀骨的痛还是让人无法承受,罗沙紧咬着唇,不让自己叫出声来,冷汗瞬间布满了她苍白的脸庞,连视线都开始模糊了。
“痛的话为什么不叫出来?”听畔传来慕容清晖冷淡的声音,而与此同时,一只被划开的手腕伸到了罗沙的面前。虽然神志有些模糊,但罗沙依然知道眼前这能阻止她痛苦的药血是来自慕容清晖的。望着那好几道新旧伤疤交错,此刻正因新伤而淌着血的手腕,罗沙竟然犹豫了。这血能解除她暂时的痛苦,而且之前她也是靠这血撑过来的,昨夜她已经知道她所饮的蛊血是慕容清晖的,但此刻亲眼看见他划开手腕给她止痛,又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虽不能说象吞了一只苍蝇那般难受,但心里确实怪怪的。
见罗沙明明痛得快晕过去了,却还只是望着他的伤口发呆,慕容清晖不由得眉头微皱,冷着脸,用那只没受伤的手将罗沙的下颚抬起,将血滴入了她的口中。
浓重的血腥味在罗沙的口中化开,与之前所饮的不同,这次的血还带着温热的温度,但同样让人感觉难受。
用茶涑了涑口,已然止住毒性的罗沙望着被子上血迹发着呆,忽转头望向正在包扎伤口的慕容清晖,脸上有一丝茫然与迷惑,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你为什么要给我下蛊?”
慕容清晖缠绷带的手顿了顿,抬头望向罗沙,沉着脸道:“你觉得呢?本侯为何要大费周章的让人把你绑来,还要给你下血蛊?”
“我原以为你是为了对付西楼,可是,”罗沙忍不住苦笑了一声,道:“我现在倒觉得你只是单纯的看我不顺眼。”可这理由罗沙自己都觉得有点站不住脚。以慕容清晖的性子,若真看她不顺眼,哪会对她这么客气?不直接宰了她,怕也得用刑了吧?但目前为止,他除了把她关在自己的军账中,再加上昨夜逼她吃东西时拽了她几次头发,还有抱着她睡了一夜(寒)之外,她的待遇比上回在慕容府中强多了,至少没把她打到吐血、昏迷。
“你觉得本侯看你不顺眼?”慕容清晖望着罗沙,目光又冷了下来,眼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隐隐闪动着。
看着他的目光,罗沙竟然感到有些心虚,转开眼微皱着眉没好气地道:“不然我实在想不出来还有什么理由能让你这么折腾我!”
“如果,”慕容清晖突然伸手托起罗沙的下颚,并以不容她挣脱的力量,将她的脸转向自己,望着她道:“如果本侯对你说,我只是想把你留在身边呢?”
“我没心情和你开玩笑,而且也没兴趣留在你的身边!”罗沙一把甩开他的手,一字一句地说着。
“为什么?”慕容清晖的双眼微微眯起,目光中闪过一丝疯狂的怒意。“因为凤西楼吗?你为了他才不愿留在本侯身边吗?”
“……”他的话让罗沙彻底无语了,之前只是隐约感觉到而已,但她一直不能相信慕容清晖抓她来就只是为了将她留在身边。她并不是不解世事的白痴,之前在知道解毒的蛊血是来自慕容清晖时,她就隐约觉得不对劲了,因为这手段未免太过极端了,完全是损人不利己,如果自己在凤西楼心中真的那么重要的话,他完全有可能会被凤西楼抓去当“药人”养着。可是,就算这是他最终的目的,罗沙也不明白自己有哪点值得他这么做了?“你是不是应该去看看大夫?我看你是真的疯了!”
“想把你留在身边就是疯了吗?”慕容清晖猛地抓住罗沙的头发强迫她面对自己道:“如果你觉得我疯了,那就疯吧!反正你这辈子都别想离开我的身边!”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罗沙伸手拉住他的手,不示弱地回望着他道:“我讨厌你,非常的讨厌你,这样子,你把我留在身边有意义吗?”
听着罗沙的话,慕容清晖只是恨恨地盯着她,另一只手猛地捏住她的脸颊,沉着声音道:“你讨厌我没关系,本侯不讨厌你!你的蛊毒不解,这辈子你都离不开我的身边,所以,就算你不乐意,也最好习惯起来。”
“放手!”罗沙用尽全力挣脱了慕容清晖的手,身子还未恢复,让她只能一手抚着胸口喘息着,一边瞪着他咬牙道:“不管你为何理由要把我留在你身边,但你不觉得自己这样做很可怜吗?你用蛊来控制我,那和留住一具行尸走肉有什么分别?如果我宁可死也不愿意留在这里,到那时,你还能控制我吗?”
“我不会让你死的,只要我还活着,你就必须活下去!”
“你真是不可理喻!你把人当什么了?”罗沙真不知道他父母是怎么教育孩子的,怎么能把人给教出这种扭曲的性格来?不过,正常人能起兵造反吗?“慕容清晖,你看清楚了,我是个人!有血有肉有思想有感觉,不是块木头,更不是你的玩具,由得你想怎样就怎样!可能对你们这些王公贵胄而言,象我这样的平民百姓如同草芥蝼蚁,只不过是贱命一条,可你看看身边的那些人,去掉身份官衔,大家并无区别。你想发疯的时候能不能设身处地的去为别人着想一下?今天如果我们身份对换,你会愿意被我这样控制吗?”
“对换?可惜你不是本侯,本侯也不是你!”他望着罗沙,目光更显幽暗。“但若身份能够对换,本侯心甘情愿被你控制!”
“你……”罗沙为之气结,“我搞不懂,你为什么非要把我留在你身边?是不是因为我以前冲撞过你,你觉得心里不快,所以想把我留在身边慢慢收拾?一方面能报仇,另一方面也能用我要胁西楼?可就算这样,你觉得有必要用自己的血来下蛊吗?两天就要割开手放一次血,你不痛吗?而且就算你的血是我的救命稻草,我也不觉得你能完全威胁到我们,如果我们想办法把你抓了,当‘药人’养着呢?到时候你觉得自己还能威胁到谁?”
“我能为你下蛊,自然做了万全准备!”慕容清晖淡淡地笑着,“若凤西楼想将本侯抓走,本侯自然能将救你命的药血变为毒血。放心,我不会让任何人有机会介入你我之间!最糟糕的只不过是咱们俩一起死!”
他的话让罗沙的心中一阵发寒,无法自己地抬头望着他脸上那阴沉但却认真的表情,“慕容清晖,这样做对你到底有什么好处?把我强留在这里,真的那么有趣吗?”
“好处?”慕容清晖望着罗沙,脸上的笑容黯了下去,目光幽寒而深不见底。“对本侯而言,把你留在身边就是最大的好处了。那不止是有趣,而是……”他顿住了话语,突然笑了起来,道:“你不是喜欢救人吗?而我手中又是很多条人命可以让你救?不知你有无兴趣?”
“谁的命?”罗沙愣了愣,突然想起了萧潇,凤西楼曾说她在泰和公主的和亲队中,而公主被慕容父子所扣,虽然凤西楼承诺过派人保护萧潇,但谁能保证不出意外?
“你身子还病着,等养好了再说吧!”慕容清晖故意停住了话题。
“我没事!告诉我,你手里有谁的命!要我用什么来救?”罗沙焦急地望着他,双手不自觉得握紧拳头。
“你想用什么来救?”慕容清晖冷冷一笑道:“你还是那么喜欢强出头,可现如今你连命都是本侯的,你还有什么能用来救人?”看着罗沙闻言后懊恼而又不甘心的神情,他又道:“你还是乖乖地听本侯话,将病养好了再说吧,不然,本侯心中若是牵挂着你,一不小心对人犯失了分寸可就不好了!”
听了慕容清晖话,罗沙纵然再焦急再不愿意,也只得如此了。不管是谁的命,她也不敢冒险去惹这个疯子。
九十五、王妃
接下来的几天还算太平,在罗沙的强烈要求下,她虽然还留在慕容清晖的军帐中,但却是在床边打了地铺。感觉还是有点怪,但至少比同床共枕要好些。
说真的,罗沙真是搞不懂慕容清晖在想什么?这几天他并没有为难她,除了不许她走出军帐之外,其他的事情还算是周到。罗沙知道他们要围攻邺城,所以,慕容清晖除了晚上会回帐中休息之外,多数时间都不在,她也乐得清静,只是有点闷。军帐外有士兵把守,帐内只有几本兵书,而且都是古文,她实在是没兴趣。而与此相比,她更在意那天慕容清晖所说的“人命”,但自那以后,他再也没提起过,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唬她?
几天来,罗沙也常会想想凤西楼,想起自己被抓走之前的争执,以及他对她说的话,越想越觉得心烦、懊恼。可事到如今,她也只能先留在这里了。
罗沙的身体一向不错,再加上几日的调养,受的风寒早已好了,只是晚上她都不敢沉睡,身边有个疯子在,不管是谁都没办法睡安稳吧?所以她基本都是在慕容清晖离开之后再补眠的。
这一日午时,罗沙正睡得迷糊,半睡半醒之间,忽然有一种被人窥视的感觉,她猛地睁开眼睛,却看到一张受到惊吓的美人脸。
“你?”罗沙一下子坐了起来,望着坐在她床边年约三十多岁,美丽优雅,而此刻却因受惊而脸色苍白的华服女子。“你是什么人?”罗沙尽量放柔了声音,实在是眼前的美妇人简直就象个一碰即碎的瓷娃娃。她五官精致,丝毫看不出岁月的痕迹,眼角不甚清晰的细纹也只是增添了些许的风韵。但她的目光却闪烁出一丝惶恐与软弱,有种古代妇女特有的怯懦之气。
“妾身……妾身……”那美妇人听了罗沙的问话,惊惶失措地开口。她的声音很轻,很温柔、好听,似乎想要解释,但却不如该说什么,脸上竟然羞起了淡淡的红晕。
“你别急,不用急着解释!”罗沙忙拿起边上的茶,帮她倒了一杯递了过去,安慰道:“你先喝杯茶顺顺气!”虽然有些年纪了,但还是个美女啊,何况又是这种我见犹怜的柔弱美女,罗沙怜香惜玉的毛病又犯了。
“多谢姑娘!”那美妇人脸色微红地接下了茶杯,但却未喝,双手托茶,正襟危坐,半垂着眼睑,悄悄地打量着罗沙,却因被对方发现而脸色又羞红了几分。
呃……罗沙有些无措地揉了揉额头,虽然以前在学校时也会有不少小女生用近似于这样害羞的表情偷看她,但被这种“姐姐”级的人物这样看还是比较新鲜的体验。“请问……”罗沙小心翼翼地开着口,声怕自己声音大了,吓到了对方。依她的经验来看,一般这种样子的美人,多少都有点神经衰弱。“请问这位夫人,找我有事吗?”她梳的是盘髻,看年龄也一定嫁为人妇了……对了,这里是军营,这种柔弱的女子出现在这里,应该是军中某人的家眷了,虽然行军时不能带女眷,但既然是造反的部队,把家人带着也没什么奇怪的了。看着对方的容貌有些熟悉,莫非……罗沙皱着眉望向眼前的女子,心中稍作推理——她不会是慕容变态的老妈吧?
如果是的话,那就太不可思议了,她原本以为能教出慕容清晖这样的疯子,他的父母一定也是非正常人,但就算万事没一定,但眼前的女子和罗沙脑海中的想象图也差太多了吧?是物极必反还是基因突变?难道基因来自他的父亲?
“听说……听说晖儿带了个姑娘回来,妾身只是……”美妇人用比蚊子大不了多少的声音说着,但话说一半,又顿住了,微红着脸望向罗沙,神情有些尴尬。
晖儿?罗沙撇了撇嘴,暗叹自己运气那么好,居然真猜中了。虽然她对慕容父子没好感,但眼前的美妇实在是楚楚可怜得紧,而且迁怒于人也不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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