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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井贵胄-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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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身后,始终都保持着高度戒备的赵虎臣大惊。

    手中的针头毫不犹豫地刺出,感觉到手上细长的针头仿佛刺穿了皮肤,又刺穿了一层坚韧的隔膜,再要进去的时候,身体瞬间爆发的张听涛已经脱离了他的控制,整个身体爆发出难以想象的力量,就扛着赵虎臣从地上一跃而起,背负着赵虎臣,张听涛的身子猛地撞向墙壁。

    另一头,原本退到了门口的梁兵戟也在张听涛爆发的一瞬间冲杀过来。

    赵虎臣的身体狠狠撞击在墙壁上,胸腹是张听涛,后背是墙壁,猛烈的撞击下原本就虚弱和习惯了剧痛的身体仿佛被打了一针兴奋剂,胸口喀拉的一声脆响,赵虎臣的脸色也随之更惨白一分,嘴角的血线连成一串,肋骨断了。

    梁兵戟和两名士兵将从墙壁上滑落在地的赵虎臣死死钳制住,而张听涛则唯一完好的左手捂着脖子,脖子上鲜血滴落下来将他的整个身体都染红一片,脚下不断地有血珠滴落在地板上,大半是和针管脱离的血袋里面血液漏了出口来,还有一半是从张听涛差点被刺个透心凉的脖子处喷涌出来。

    强烈的痛感和晕眩感让张听涛的身体没有能继续保持站立的姿势,双脚仿佛在地板上打了个滑,身体猛地就摔在了地板上,左手死死地捂着脖子,因为数条大动脉和无数的经脉神经都通过这个部位和大脑连接的缘故,脖子无论什么时候都是要害部位之一,尝试着吸了一大口气,张听涛感觉到一阵压迫性的剧烈痛感从喉头气管处传来,咽下一口带着血腥味的唾沫,尖锐的刺痛感让他眼前一黑,差点没痛死过去。

    梗着脖子,只敢用浅呼吸快速吸气的张听涛不敢多做动作,深怕已经刺进了脖子的针头真的扎进了气管。

    梁兵戟余光瞥到了这边的情况,也怕真出了意外,把赵虎臣交给了两名士兵赶忙窜过来,抚起了张听涛,梁兵戟示意张听涛松开手,张听涛咬着牙,把手掌拿开,眼前的一幕令梁兵戟也脚底冒起了两团凉气。

    因为被鲜血染红,原本就黝黑的皮肤上此时更是一片黑红黑红,而黑红的中央,一根针管的尾部正露在外面,周围的皮肤随着脉搏的跳动和呼吸的欺负而不断地运动,在肌肉的挤压和压缩下那枚针管竟然肉眼可见地慢慢陷进了皮肤里头。

    “我把它拔出来,你忍着点。”梁兵戟第一时间就做出了最正确的决定,见不敢点头怕动了脖子的张听涛眨眨眼睛,便伸出手,小心翼翼地用食指和大拇指捻住了针管的尾部,因为针管被碰到,针头在张听涛的脖肉里颤了颤,张听涛的脸色也肉眼可见地苍白一分。

    捻住了针尾,梁兵戟一咬牙,手臂猛地后拉,张听涛的脸色一阵惨白,几乎是从嗓子里压抑着的呻吟挤了出来,身体一颤,额头的冷汗冒了出来。

    这痛苦,不是人能想象承受的。

    针头不大,却最能刺激痛觉神经。

    只是张听涛的痛苦还没完,因为浸润了血液而太滑,梁兵戟的手指竟然滑开,只是拔到一半。

    梁兵戟深吸一口气,再一次伸出手,抓住了那不断颤动的针尾,第二次用力猛地拔出来。

    这一次,针管是拔出来了,一股血箭从针管离开身体的破口处喷涌出来,温热的鲜血溅射了梁兵戟一头一脸。

    赵虎臣始终阴冷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之前占了先手的优势做到这一步,虽然遗憾没有把张听涛一起拉下水但也总比白死了要好,现在再想冲上去火上浇油,死死地把压在墙上的两名士兵显然不会再给他机会。

    这一次怎么看都有临死反扑的意思在里面,赵虎臣大口而急促地吸气,双眼死死地盯着脸色难看的张听涛,现在的他就是一头濒死的毒狼,逮着谁绝对毫不犹豫地一口咬下,也不管自己会不会崩掉一口的利牙,看似凶恶狠辣,其实处处都流着一股子穷途末路的无奈和悲愤。

    这悲愤,一只手捏着血红针管的梁兵戟也瞧出来了,兴许是同样出身农村的缘故,他竟然能懂的几分赵虎臣此时的心思,本就觉得自己没理的他竟发现自己望着一脸凶狠阴沉的赵虎臣生出了几分恻隐。

    “要不,就这样算了吧。”梁兵戟压低了声音,走到张听涛身边说了一句很不符时宜的话。

    “这小子被折磨成这样,就算是放回去了没一年半载也恢复不了元气,而今天这一顿教训也能让他长点记性。人心都是肉长的,谁都是从娘胎里爬出来的,得势太不饶人是要遭报应的。”梁兵戟咬咬牙,又说了一句。

    只是他换来的却是张听涛近乎疯子一般的阴冷眼神。

    梁兵戟的手足一阵冰凉,下意识地低下头避过了那让他由内凉到外的眼神,让到一边。

    左手松开了伤口,血如泉涌,几乎肉眼可见的血液从那伤口汩汩地冒出来,张听涛一把抢过了梁兵戟手上的黑色手枪,提着枪走向被按压坐在角落的赵虎臣。

    抬起头,同样森冷地注视着张听涛,赵虎臣的嘴角甚至带着冷笑。

    “残废,一辈子的残废。”赵虎臣的声线很轻,也很虚弱,却仿佛如同九幽传来,冰冷刺骨。

    张听涛疯子般的眼神闪烁着滔天的怒火和歹毒,举起手中的手枪指着赵虎臣,张开嘴,却没法说话,现在的他就是呼吸都十分困难。

    他用眼神告诉赵虎臣,下地狱去吧

    “砰”

    不是枪声。

    是门被撞开了。

    进门来的是一大队荷枪实弹的士兵,为首走进来的是一个鬓发微白身穿军装的男人,这一队士兵一进门就是一阵拉动枪栓的声音,二十来支黑洞洞的枪口指着房间里的几个男人。

    鬓发微白的男人走进房间,冲鼻的血腥味让本就骤拢的眉头拧巴成了一个川字,再扫一眼房间里头的景象,原本铁青的脸色有发黑的趋势。

    肩膀上扛着一颗将星的男人黑着一张脸,见张听涛手中的手枪,更是怒不可遏,大吼一声:“给老子缴械谁反抗枪毙谁”

    二十名士兵持枪全神贯注地境界,另外七八名士兵冲上来,三下五除二把脸色死灰的张听涛给缴了械,至于梁兵戟和另外两名士兵也被这群如狼似虎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精兵悍将气势的兵给反缴双手控制住。

    男人大步走到嘴唇发青的梁兵戟面前,扬手就是一个打耳光,打得梁兵戟的身子都侧了过去,他身后的两名士兵死死地缴住梁兵戟的双手,不让他有丝毫动弹,男人连续打了三个耳光,梁兵戟嘴角的血丝渗出来,口鼻中也满是鲜血。

    一把抓了梁兵戟肩上的肩章,男人的语气如钢铁,“梁兵戟,你现在被隔离审查了,从现在开始不再是上尉军官,不再是明珠警备

第175章 刺猬没了刺

    第175章刺猬没了刺

    得救了?这是赵虎臣的第一个反应,一路晦涩到底原本以为就要顺着这道如墨迹一般浓黑阴郁的轨迹走到尽头,赵虎臣真没想到命运这娘们在最后关头的转折点上又回头朝他媚笑了一次,阳光灿烂,春花烂漫?这些统统都是扯淡,赵虎臣此时此刻唯一的感觉就是后怕,深刻的后怕。

    白天被抓进来,整整给折磨了十多个小时,就晚那么一两分钟这条不值钱却很重要的小命就要交代在张听涛的手上,劫后余生如果说不后怕那是假的。

    难扛着一颗将星从眼神到说话始终都带着一股子彪悍气息的男人没多看赵虎臣一眼,挥挥手,让外面的人进来处理事后,几名士兵把赵虎臣扛起来直接送到了楼下,那边早就有了救护车在等待。

    接下来的事情赵虎臣就参与不了了,总而言之下楼的时候,整个小楼外头密密麻麻地站着不知道多少士兵,大多数荷枪实弹,几辆军车停在人群后头,还有一些闪烁着警报灯的车停在一侧,那群士兵脸上肃然的嚣张气焰让第一次见到这阵仗的赵虎臣很是惊讶了一把,就是脑子再昏,他也清楚了警备区里头肯定是出了大事,结合之前男人对张听涛说的那句话,赵虎臣似乎也琢磨出了一点味道。

    在摇摇晃晃的救护车上,几名一言不发的急救医生麻利地给他戴上氧气面罩,然后就是打麻醉,做伤口的基本清理工作,赵虎臣只感觉救护车车顶上红蓝交接的灯光不断地从车窗上照射进来,晃得他眼晕,而眼前的人像也越来越模糊,耳边听到的声音也从一开始的清晰到模糊最后渐渐地消失无形。

    “血压过低,心率过低,病人的意识已经进入休克状态。”赵虎臣闭上眼睛的那一刻,连接在他身上的仪器便发出了刺耳的警报声,陪坐在旁边的急救医生扫了一眼仪器,道。

    “注射肾上腺素,剂量0。3,抽取病人血液样本立刻化验,另外通知医院那边立刻准备好手术室急救。”另一外医生翻开赵虎臣的眼皮用医用电筒检查了一下赵虎臣的瞳孔,皱眉道。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对于这几名医生而言赵虎臣只不过是他们经受的无数病危患者之一,能活下来固然好,如果真的救不了他们也不会太悲痛,毕竟已经习惯了死亡,到现在都麻木了。

    到了医院,早就有整个解放军医院最好的医生等候在一旁,手术室也已经准备完毕,赵虎臣从救护车上下来之后就直接被送进了手术室。

    杨霆和漠河也在医院,实际上赵虎臣从医院出来的那一刻杨霆就已经得到了消息,带着漠河专门守在这里的杨霆在见到赵虎臣被一群身穿白大褂的医生簇拥着从救护车上下来时才深深地松了一口气,杨霆走上前去,瞧见躺在雪白病床上的赵虎臣脸色如纸金,氧气罩内些微的雾气和很细微地起伏的胸膛证实赵虎臣的确还活着。

    只是此时的赵虎臣的确狼狈不堪,甚至要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身上的鲜血打湿了雪白的床单,而胸口的位置更是一片猩红,整个病床就像原本就是血红色的一样,就连那个巨大的储存氧气的氧气枕也猩红了一片。

    看着气若游丝,几乎只剩下了小半条命的赵虎臣,杨霆的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跟着病床急匆匆地上了楼,一直跟随到手术室外头,见到赵虎臣进了手术室,而手术室的门上那盏手术灯也随之亮起,由始至终就没说一句话的杨霆坐在一旁,同样一语不发。

    漠河没坐下来,而是站在手术室门口,仰起头望着那盏象征着手术进行中的红色灯光,一动也不动。

    杨霆从兜里摸了一包烟,原本只是很礼节性地打算问漠河要不要,抬起头却见到漠河那近似苍凉大地上的砥柱一样坚实的背影,说实话,若没有几分相投的脾气,两个爷们就是再怎么样也到不了交心的地步,在杨霆看来,此时的漠河跟赵虎臣是有几分如出一辙的想象的,背影都不算多么高大魁梧,却像是深山老林里头孕育了十来年的劲竹,没有梧桐的粗壮也少了一份松柏的不可动摇,可这股子韧性却足够抵抗前两者都扛不过去的大风大水。

    杨霆从来都很笃信大难之后有大福,所谓人生起落便像是潮水一样有起有落才是,没有永远都拔高的洪潮,同样都的道理,再险峻的山也有起伏,更何况做人?杨霆看重的赵虎臣并不缺乏城里孩子该有的腹黑,让他在意的是他还同时拥有了城里孩子最缺的稳重和韧性,现在的人都太浮躁,经不起打磨和失败,特别是爬到了一定高度的人,习惯了凌绝顶的高度再被人狠狠地摔下来那是要死人的。原本杨霆也担心,担心赵虎臣缺了打磨,但今晚出的这一档子事情虽然让他感觉措手不及和愤怒,但也不是没有好处,关键就在于一个他在漠河身上看到的东西,韧性。

    赵虎臣这颗从深山老林里头出来的劲竹若是扛过了这一阵,随之而来的长势谁也挡不住,可这个坎若是过不去,不说杨霆,就是神仙都救不了他。

    “过来我这边坐下,我有几句话和你说。”杨霆点燃了烟,却发现手心躺着的打火机正是赵虎臣拿来换走自己那个zippo的一块钱一个的廉价货。

    虽然医院里头不准许随意抽烟,但他杨某人点的烟还真没几个不长眼的敢来说三道四。

    漠河的身子动了动,犹豫了一会还是慢慢走到杨霆身边坐下。

    杨霆转头望去,还好,那张英俊的脸上没让杨霆一见就反感的哭丧和猫尿,反倒一脸的平静和并不掩饰的阴沉。

    “可以说,今天虎臣是捡回了一条命。”杨霆抛给了漠河一支烟,淡淡道。

    “当然这条命他能不能攥在手里,现在别人谁都没用,就看他自己的能耐了。那小子老是跟我吹当年在大山里头怎么跟那些真吃人的畜牲玩搏杀游戏,到了今天我到要看看那小子是不是他自己说的那么厉害。”杨霆也觉得连续发生的一连串事情让他的心里堵得慌,现在有漠河这么一个虽然不合格但闷葫芦好歹也是葫芦的家伙做听众也能让他说道说道。

    “我知道,你肚子里头肯定憋着一口气,别说你,我的心里也不爽,今天我把话先给你,张家那边肯定是要对付的,而且不拖延不妥协,就在今晚,张家敢把手掌撂在我杨霆的脸上,这个耳光打得响亮,不还回去那我还是不是爷们了?你说是不是这个理?”两人一个说一个听,虽然外人看来怎么都觉得诡异和无聊,但杨霆偏偏就说得挺乐意。

    漠河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闷头抽烟。

    杨霆把漠河的表现看在眼里,微微一笑,吐出一口烟雾,道:“你想说什么?只管说。”

    “如果我是他的话,我更愿意自己去讨回这个仇。”漠河道,说话间不断地用余光瞄杨霆,他和杨霆不熟悉,甚至没见过几次面也没说过什么话,但给那些身上多少都沾点荤腥的人收帐收的多了,也自然能从那些人的嘴里知道明珠杨霆的名字是怎么样的如雷贯耳,之前对杨霆的了解也只能说是让那些充其量有些个亲戚在政府部门或者家里开了小公司的有那么点在这城市混得有声有色的小市民讳莫如深的地步,再往深里走,也只是在跟随着赵虎臣的这段时间里知道杨霆是把赵虎臣当作是大半个儿子来看待。

    有这样一个强大而神秘的先入为主的观念存在,漠河说话当然放不开。

    “我知道你的意思。”杨霆没露出漠河想象中的不满神情,竟有几分真心实意的赞赏,点点头,见漠河手上的烟烧到了屁股,又递给他一根,这次漠河小心地接过,续上了火,杨霆道:“张家现在就是个刺猬,谁靠近了就扎谁,别人满手是血,他自己未必会好过但一个铁了心和你杠到底的张家也就未必在乎这些东西,现在的局势很清楚,估计张家那边也差不多是时候接到了警备区里传出来的消息,那么张家和我们就是真正的势同水火,一山尚且不容二虎,这不大的明珠又怎么容得下已经彻底撕破脸的两帮人马?让虎臣自己去讨回来,我当然相信他能做到,否则我也不会对他这么上心,但问题是这个时间是多久?在我眼里的赵虎臣终究不是拘泥于一处两处眼界狭小的猎狗,而是领土辽阔的东北虎。张家的事情,我会办,但不会把事情办绝了,拔掉了刺猬身上的那些刺,再让虎臣自己去出气,你说这算不算是一个两全的办法?”

    漠河想了很久,杨霆也没再说话,一直等到第二支烟都快到尽头了,漠河才认真地说:“我知道了,你是真的对他好。”

第176章 酣畅淋漓的复仇时间到

    第176章酣畅淋漓的复仇时间到

    赵虎臣迷迷糊糊地醒来,印入眼帘的就是一片白茫茫的白色,意识慢慢地恢复,视线也随之变得清晰起来,雪白的窗帘,白色的光芒透过窗帘照射进来,整个空间都显出一种柔和的白色。{八度吧小说网。}

    身上似乎无处不在的痛感让赵虎臣的意识加速清醒,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快要被割裂散架的赵虎臣转过头,却见到一双闪亮的眸子正兴奋地注视着自己。

    “小河?”赵虎臣的声音虚弱而沙哑,就像是公鸭嗓一样干涩。

    “医生说你最好先不要动,你身上的外伤很严重,好几次都差点没挺过来不过还好的是一切都有惊无险地过去了,原本估计你还要四十八小时才会醒过来,能这么早醒已经超出我们的意料了。”赵虎臣这才注意到病房内还有一个穿着护士服的小护士,小护士端着一个白色的医疗盘,走进来看了一眼旁边缓慢运行的检测仪器,记录了一些数据以后很自然地帮赵虎臣掖了掖被角,轻声嘱咐道。

    “谢谢。”赵虎臣微笑道。虽然脸色苍白,但刚刚劫后余生的他这个笑容也算是真心实意,来到这座城市之后就极少用不带势力眼光看人的他第一次觉得原来素不相识的女孩也能这么亲切。

    清秀的小护士朝赵虎臣露出一个笑脸,指了指病床上的应急按钮,说:“除非检查时间到了,否则我们一般不会来打扰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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