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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汉-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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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斌听到这里再次看了一眼公孙宏还在不断流血的下巴,示意林鹰继续往下讲。

林鹰说,那人重伤公孙宏的下巴后开始痛斥,至于痛斥什么林鹰也照实直说,无非是鹿吾左木骂公孙宏掩盖事实,是个小人等等。他说,公孙宏从地上爬起来,估计是被偷袭下巴遭受重创导致脑袋有点恍惚,并没反击,他拔刀冲过去拦住鹿吾左木前冲的道路,一边警告鹿吾左木别再前进,一边招呼人手……

接下来的事情就没有什么好叙述的了,无非就是鹿吾左木追,公孙宏逃,一阵鸡飞狗跳把陈义引来,陈义不明就理,见公孙宏遇险,放箭把鹿吾左木射杀了……

林斌听后沉默了,他已经规劝鹿吾左木忍住,刻意交代还是这样的结局。军营之内讲求上下尊卑,这才有章法,哪能让一个不认识的人拿着刀子追砍熟悉的军官?后面归附的陈义不认识鹿吾左木,没什么心理负担,见公孙宏被追着砍,护卫心切自然张弓就发箭,对上官不敬,杀就杀了,何况他压根就不知道鹿吾左木是谁。

“他还不如死在兵堡……”林斌的眼神变得非常冰冷,一连串的打击和刺激下,他这半年来头脑也没有这么清醒过,“呵!我为人人,人人为我?让这些都见鬼去吧!”

第八十六章 别无选择

一位首领,他并不是想说什么就说,想做什么就做,帝皇身份够显赫尊贵吧?但是帝皇仍然需要受到道德的约束,朝臣的监督,何况林斌此时的处境是如此的险恶,他一旦重惩杀了鹿吾左木的陈义,再顺带把公孙宏这个祸害杀了,那么接来下就会造成离心离德的时局。

杀,痛快的全杀了,痛苦就将来临,先是造成恐慌,尔后是队伍在不断的内部猜忌中全军覆没。

上位者难当,一个好的上位者更加难当,至少在目前的时局,林斌别无选择,他如果不想把矛盾激化,只有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让整件事情不了了之。

“传我军令!”林斌昂头,不让他们看见自己的表情,“公孙宏、鹿吾左木在军营擅自喧哗武斗,按汉军律:死者不究,活者枭首。”一阵沉吟,“念公孙宏被迫自卫,责五十军棍;消去一阶军功。公孙宏可服气?”

其他人皆愣,唯独公孙宏下拜,应:“卑下心服”

卫护林斌的士卒也反应过来,应“诺”,快步向前将公孙宏按倒在地,两名士卒按住公孙宏的左右臂,又两名士卒按住公孙宏左右腿,持戈者上前,喊了句“大人有令:队率公孙宏武斗喧哗,按大汉军律,责五十军棍!”,说完倒持矛戈,用棍身行刑。

林斌冷漠地看着士卒行刑,见公孙宏虽然痛得额头满是虚汗,双手也因为紧握而布满青筋,但就是不吭一声。他不再观看,而是缓步走向跪地不语的陈义。

“杀人者处死,伤人者抵罪,盗窃者判罪!”林斌念完大声问:“知道这是什么吗?”

话说,在公元前206年,刘邦进咸阳后,本想住在豪华的王宫里,但他的心腹樊哙和张良告诫他别这样做,免得失掉人心。刘邦接受他们的意见,下令封闭王宫,并留下少数士兵保护王宫和藏有大量财宝的库房,随即还军霸上。

为了取得民心,刘邦把关中各县父老、豪杰召集起来,郑重地向他们宣布道:“秦朝的严刑苛法,把众位害苦了,应该全部废除。现在我和众位约定,不论是谁,都要遵守三条法律。这三条是:杀人者要处死,伤人者要抵罪,盗窃者也要判罪!”

父老、豪杰们都表示拥护约法三章。接着,刘邦又派出大批人员,到各县各乡去宣传约法三章。百姓们听了,都热烈拥护,纷纷取了牛羊酒食来慰劳刘邦的军队。由于坚决执行约法三章,刘邦得到了百姓的信任、拥护和支持,最后取得天下,建立了大汉王朝。

没有约法三章刘邦依然可以取得天下,但不会这么容易,所以从另一方面来说,大汉国的臣民可能会忘记刘邦麾下哪名战将最为勇猛,但绝对不会忘记约法三章的内容是什么。

周围的人齐喊:“高祖皇帝的约法三章!”,喊后,几乎所人都将目光转到陈义身上。

陈义虽然憨厚但却不傻,他紧张地抬头看向林斌,颤着嗓子:“大人,我无罪!”

林斌面无表情,不理一脸惊恐的陈义,转过身去抬起双臂,示意全部的人都看过来,“今日起,袍泽相伤者——杀!弃营私逃者——杀!不尊号令者——杀!”

士卒亦愕然,他们不明白林斌为什么会发布这样的军令,要知道以前林斌除了遇敌领军打仗;闲暇时关心士卒之外,从没有杀气凛凛地颁布任何军令,现在一口气就规定了三杀令,虽然蛮横,但士卒却觉得这样才真正是一名首领应该做的事情。

陈义完全说不出话来,他也是在射杀鹿吾左木后才知道说,林斌与鹿吾左木是生死之交,现在,他听林斌颁布三杀令,自觉在劫难逃,有点不知所措地等待林斌出声让人把他拉下去砍头。

林斌敏感地观察到士卒似乎深以为然,看待自己的眼神变得更加尊重,这一刻,他知道以前自己真的做错了,心里难过,很想咆哮:“去他妈的仁慈,去他妈的集思广益,去他妈的河朔!”

人总是经历一点什么,才能看透一些事情,林斌现在的头脑很清醒,从未有过的清醒,浑浑噩噩地过了半年的丧家之犬经历,以前的锐气和朝气早已经被消磨干干净净,经过数次辗转竟是又回到了原点。

“为什么要顾忌那么多,为什么每次都要将事情想的那么复杂。最直接的手段,才是最合适的处理方式。睡太久了,也应该清醒了……”林斌看向举足无措,一脸担惊受怕的陈义,自言自语,“我真的睡醒了……”

林斌走过去将陈义扶起来,对着众人大声说:“陈义有功无罪,他果决地解决了一次可能会祸及全军的事端,我应该感谢他,你们也应该感谢他!”

陈义发傻,一直抖擞着嘴皮子重复:“大人不杀我,不杀我……不杀我……不杀我……,我不会死……”,说着,竟是跪地嚎哭,可见刚刚他有多么地害怕。

士卒再次愕然,大字不识几个,也不懂什么大道理的人们,他们所求真的不多,就是一个值得信赖的首领,一个活下去的希望。

“再传我军令,取消宿营,连夜开拔!”

他们真的感受到了林斌的不同,不是说什么不同,而是变得果断,若是在以前林斌必然还会召集人商议一番,最后才会下决定,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想做就做。

……

“他变了……”首先察觉出来的不是别人,而是一直在暗中观察林斌言行举止的南宫公主刘婧,“变得杀伐果断!”

第八十七章 欲静不止

从那一次事件之后,人们敏感地发现自家大人的心境有些转变,以前刚刚挂在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成不变的严肃表情,而因为如此,他似乎变得更加像是一名上位者了。与士卒同甘共苦能能得到爱戴是不假,集思广益也没有错,但要看是在什么时候,在危机四伏的态势里,他们更加需要的是一名果决的首领,而不是一名凡事要与人商量,瞧去像极毫无主张的傀儡。

也因为林斌心境的转变,行事变得果决起来,人们生出了一种错觉,似乎是林斌一下子从公孙宏那里学到什么是狠辣,再也没有所谓的宽宏仁慈,以前看见新征士卒偷懒或许还会用语言来怒斥,现在则是直接让人拉下去,不是斩首便是重责军棍。

起先没有反应过来的人们心里害怕,变得小心翼翼,过一段时间后才放发现,原来大人只在有人违反军令时才会如此,平常和往常一样,还是微笑着向人嘘寒问暖。人们心里矛盾极了,欣喜自家大人变得成熟的同时,也心惊自己会在什么时候会被当成鸡杀给猴看。

若说以前这支奇怪武装是一支既有军人又有流民的队伍,那么现在它就是因为首领处事方法的转变而在起变化,这样的转变虽然来的慢,但却好过不做,至少没人再敢漠视军官的命令。

林斌又再一次来到公孙宏养伤的车架,他告诉公孙宏:你是对的。

或许也就公孙宏才听明白林斌在说些什么。公孙宏早就建议林斌应该雷厉风行,一众之首处处体谅别人的感受,那是自寻死路,摸摸已经在结疤的屁股,嘿嘿嘿笑说,他原本以为会被杀掉,没想到林斌越来越像一众之首了,懂得压制内心真实欲望。

林斌也不隐瞒,他有时候的确恨不得杀了公孙宏,因为公孙宏总是喜欢玩一些是个人就会看破的小把戏,公孙宏这是在自寻死路,公孙宏还应该多谢以前他的大量,若不是大量绝对活不到现在。

似乎是因为那次事件两人突然间多了解对方一些,关系没有恶劣,仿佛变得更加融洽了。

公孙宏不能得了便宜还卖乖,他语气真诚地告诉林斌,他以前若不是耍小聪明,不但是林斌想杀他,而应该是士卒在背后捅刀子。告诫林斌,大事上别含糊,当断则断;小事上却应该露出马脚,让人找到发泄的途径,不然怨恨没有得到发泄,累积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报复来得更强烈。

林斌表面上无所谓,心里却深以为然,觉得公孙宏深懂伪装之道,开玩笑问:“那么也就是说,你还有某些阴谋没有说出来?”

公孙宏笑而不答,有些事情不能明言,只有个人去体会才知道对错。

两人再谈了一会,林斌含笑离开,公孙宏则是看着林斌有些落寞的背影,又再一次诡异的笑起来,自言自语:“你还是没明白我想做什么。”

……

渐渐靠近汉国边境后,林斌恢复了边走边练军的计划,战马充足的情况下,新征士卒几乎全部转为了骑兵,但是由于甲胄和兵器不足,新征骑军除了皮甲之内的赤红色戎袍,手上拿的却是游牧民族的弯刀或是尖矛。

林斌分别把新征的骑兵交给甲贺和仲昊率领,让两人严格训练,时而也让两人率军出去游猎,也就是袭击放牧人或是探索到的小部落,用意是让新征的士卒见见血腥,增加新征士卒勇气的同时,也能锻炼新征士卒的马技。而他自己则是牢牢掌握了经历战场考验的近千部曲,把这支骑军当成了手中唯一能信赖的力量,在以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他依靠这股骑军的战斗力来完成一些目的。

越是靠近汉国边境,林斌就越感觉有些奇怪,似乎是全世界只剩下了他们这股人,以前斥候还能找到些人,但是在接近汉国边境五十里距离内时,似乎除了他们全世界的人都蒸发了,情况显得很诡异。

“大人,三十里警戒范围已是极限,若再增加范围,恐有遗漏之处!”

林鹰现在赫然就是斥候队的头目了,他十分崇拜勇悍的林斌,一直把林斌当成自己的榜样,所以每次回答问话总是非常恭敬。

林斌静静地思索,他一路上一直听到风声,说是匈奴人在和西域联军作战,靠近汉国的部落也在向西迁移,那么也就是说匈奴人一退,汉军应该趁机收复失地才是,而那些小部族也应该趁匈奴人离开的空挡抢夺牧场,怎么会四野没有人踪呢?

复杂,无论是林斌或是其他人无不感到心情极为复杂,想继续前进进入汉境,但又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似乎是前面有一张网在等待,只等他们走进去就套下来。

“大人,当作如何打算?”

“唔……”林斌沉思,看向周遭,突然问:“韩说最近有什么异常没有?”

田瑛是负责监视韩说的那组人的什长,他仔细回忆一下才答:“韩说仍然寸步不离守护在车銮左右,没有异动。”

其实不止是田瑛,很多人都很想开口问,那个一直在车架里没有出来的女人到底是谁,为什么由一名皇宫禁卫来守护,但是几次想开口都被人用眼神制止。

林斌眉毛一抖一抖,用极小的声音自言自语,“不是韩说,那是谁?”,他前段时间是压力太大,无法多去思考什么,心境转变后,他想到了很多以前下意识淡忘的事情,比如公主被劫,匈奴人毫无动静已经够奇怪的了,竟然汉国也没有任何反应,这正常吗?

林斌看向远处的乌云,叹声:“风雨欲来啊!”

其实不是风雨,而是北疆边塞即将下雪了……

第八十八章 不能说的秘密

“全军停止前进!”

整支队伍在号令中停止下来,又在军令中队伍里的骑士驭马奔向外围,军中步卒也都持戈结阵而立。几支五人队的骑兵又从骑阵中驰骋而出,他们是要去召回在外围寻腻猎物的甲贺部和陈义部。

林斌紧握刀柄看向公主车銮,向旁边的人说了几句话,随即跳下战马径直向车銮走。

林斌来到车銮前,大声喊了句“我要见你”,里面的人还没回答,守在外面的韩说却先出声“大胆,主上小寝……”喊道一半喊不下去了,因为林斌正目露凶光地盯视他。

韩说实在是怕了这个从不按牌理出牌的野蛮人了,而且他对前些日子发生的事情还心有余悸,深知就算自己被杀了也没人能讨公道。

“我要见你!”林斌又喊了一句,然后对韩说两出两颗门牙,笑得很阳光,很和善,但眼神里的凶光却未减少。

“且进来便是。”这声音很小,有一股子懒懒的味道。

林斌走上去握住车沿,脚踩车墩,攀上去,犹豫了一下,先敲门,然后推门而入。他还是第一次进入公主的车銮内,发现车内的光线很柔和,车壁和底座无一例外的铺着叫不出名字的绒毛毯,顶部布满木雕像极一幅雕画,里面空间也不是自己所想象中的那么小。

刘婧斜卧于一个像极錾子的圆球之上,只穿一件薄薄几乎能看见肌肤的蚕裳,身躯半陷进那颗球里,似乎是刚睡醒,显得有些慵懒,眼眸朦胧布满水雾,配合柔和的光线,看去不但与摆设格调相搭且十分诱人。

林斌本是要来谈正事,这时却看得呆住了,不由自主的想,皇家的女人不管是气质还是姿态果然出众。他不自觉地咽咽口水,反应过来,原本直勾勾盯着看的眼睛也没移开,缓声说:“公主殿下有发现什么不对劲吗?”

刘婧轻轻“嗯”了一声,伸了个懒腰,蚕衣随着动作几乎脱落,她伸手拉住前领但那纤薄透明的蚕裳却仍遮不住诱人春光,一手作势捂着小嘴打了个哈欠,作声问:“斌君为何如此发问?可是韩说又做了甚事?”

本就柔和的光线,再有美人半卧轻呢喃,气氛变得很祥和,似乎一个忍俊不住就会有睡意。

刘婧说着换了一个姿势,改为半趴,移动时,那个錾子竟是发出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挤压的声音。她睁开美目,趁姿势转变时趁林斌只顾盯视自己的胸脯,双手似乎在藏匿什么东西?

林斌目不转睛地看着,刘婧背朝天,胸前双乳由于底座挤压蚕衣又半透明露出半圆,正用双手撑住腮部懒洋洋地静待答案。

刘婧突然轻笑出声,有点得意,“斌君是在瞧甚子?”

林斌非常大胆地说,“你这样很美,很吸引人。”眼睛视线上移,看着刘婧仍是布满水雾的眼眸,“听说有一种叫媚术的技艺,看来是真的了?”

不得不说那句问话十分煞风景,直接让刘婧表情一呆,似乎有点嗔怒,作势撑起身子,看见林斌眼睛又自己胸脯瞧,赶忙又伏下。她不再是那幅懒洋洋的模样,为了掩饰什么而微怒问:“可知本宫是谁?”

“当然。”林斌镇静自若,眼睛仍是看着不应该看的地方,答:“你是公主。”

刘婧露出一脸的娇嗔,“知晓本宫乃是大汉公主,为何一再对本宫不敬?”她看见林斌眼睛没有移开,心里开始举棋不定,心虚想,“他发现了什么?”

林斌似乎是看够了突然不想看了似得,目光移到它处,“尊敬的公主殿下,在五个月前您是大汉的公主不假,但知道现在您是什么吗?”

刘婧愕然,什么‘五月前’‘现在的’?她是公主,那便永远是公主,什么过去现在的?要开口问,却又听林斌径直往下说。

“您认为这样有用吗?高贵的公主殿下,请您自重吧!”林斌似笑非笑地看着刘婧,话锋也一转,“再说,你是我抢来的女人,如果不是出于对汉国的归属感,您认为我会以礼相待吗?借用公主殿下的一句话‘君不见,抢来女子皆为奴’。所以,想说什么就说吧,我林斌不会绕弯弯,您也不必别故意羞辱,到最后吃亏的绝对会是自己,你又怎么知道作态过度了,我会不会动粗。”

“放肆!”刘婧心下震惊林斌是不是发现自己的秘密了,也不再装了,“你太大胆了!”

……

很莫名其妙是吗?似乎是的,但如果联想两人一直以来的奇怪关系,一切都会明白起来:

林斌一直因为关系复杂没有过多与刘婧接触,这就形成了尴尬的社交关系,有时林斌会因为一些事情恭敬有加,但是有时又显得蛮横无理。

刘婧是皇族,骨子里就骄傲无比,看不得有人这样对待自己,出于想知道林斌要怎么处理,但又不能直问,因为身负重任这才隐忍。她一直暗中观察得出一个结论,林斌压根就没想过要怎么安排她的去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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