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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却不偏不正刚好第五，莫名惊诧得直呼为何再盗版的质量反而比盗版的好。纪律面前，身不由己，只得上台做了一次作践自己、恶心他人的学习经验传授。我们用五场演讲中最热烈的掌声以示鼓励，队长也表扬说这是一场最落实处的演讲，经验传授相当到位，希望以后这种良好的势头能继续保持下去。

　　有一天，类突发兴致问我英语有没有将来时的虚拟语气。我说，干嘛问这个。类回答，我现在状态好，决定下次就把四级过了，先写个虚拟语气的句子预祝成功。我说，不如用将来完成时，但我都不会。类掐住我脖子要挟道，你若不给我写出来，我马上去队长那告你，你没有按要求自觉落实中队党支部启动的“两个工程”之一——“扶贫工程”。我只好就范。也好，翻辞典又复习了一遍语法。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直击痛处——第2。5只眼看当代军校生活》（三）
三

　　三月。春的三月。

　　蓝色的天空下，一片鲜嫩的鹅黄色小草，两个月后到了阴历三月就要犁田播稻种了，充溢着丰收的希望，清风拂过，泛起阵阵波浪，柔和蔓延，与明净池塘面上的纯澈涟漪相接；水边，一头憨厚可爱的小猪正在喝水，解渴后，鼻子拱向天舒畅地晃几下脑袋，忽又不动，仿佛沉醉于蓝天的深邃，然后突然屁股掉东西下来，两砣三砣又四砣，像极了大伙儿在月考作文中拼死挤出来的排比句。小猪拉的便便对塘边小草儿的肥孕犹如那一长串又如羊拉屎般的排比句给作文创收的好几分额外利润。

　　路旁，两条黄狗在交欢，烧麻辣烫的小商贩一边叫卖一边不住瞥视，他的小孩正瞪大好奇的眼睛观察这一自然界的奇特行为，很安静，一点也不闹事。三三两两返校的学生将虚光聚焦在那根作活塞运动的杵棒。

　　三天月假已经结束，高三还有三个月没过完。

　　
　　转瞬居然又是一个三月。

　　三月。学雷锋的三月。

　　以往几年，中队都组织学雷锋上街义务修理，电视机冰箱什么的水平还不够，单车风扇之类还是能轻松搞定。来到这儿一两年，学习成绩不方便提及，手艺不少人还是掌握了一门的。活动举办方有一丝担心，不怕拿来的东西修不好，就怕市民们生活水准提高了家里没坏器件或者不屑于拿来修只等收破烂的收走。技术是有的，要是缺乏原材料无米下锅，冷冷清清，那可就太尴尬了。想象一下，马路边上，一排壮大的枫树干上挂了一条绯红的横幅，“某某大学某某队学雷锋活动义务修理”，下面三面鲜艳的团旗、党旗和队旗迎风招展，学员们手握扳手、钳子以跨立姿势站在那儿，一个学雷锋的受动者都没有，也不是一回事。本市拥军工作做得很好，关于冷场的担心纯属杞人忧天，活动现场人山人海，人们一齐抹把汗天空就下雨，人们一齐跺次脚大地就地震，大爷大婶锅瓦瓢盆一齐敲，叔叔阿姨抗着自己学生时代已缺胳膊少腿的永久凤凰腾云驾雾而来，某废品回收公司也慕名远至，三顾茅庐一定要高薪聘请同志们去将他们收购的报废人力车辆妙手回春，被婉言谢绝。省有线一套、省有线二套、省政法频道、市娱乐频道、市生活频道，分别对此次盛况专程作了详尽报道。

　　今年吸取经验教训，不再搞类似的义务活动，去年光强力胶就买了好几百，队领导是绝对不肯报销半分钱的，我们那份微薄的津贴承受不起。教导员不愧是政治部的新闻干事，请动了好几位学校的重量级领导（一个也不认识）参加我们的“新时期学雷锋宣誓活动”。还安排了两位新学员中的进步人士上台演讲，那叫一个慷慨激昂啊，慷慨激昂得连茅坑里的小蛆蛆也恨不得爬出来钻到布什的面包里去为国捐躯。如果不是雷锋而换成董存瑞、邱少云，我肯定搞不清他们到底是想去复仇呢还是要割块肉下来边炸边烧。我们一个星期就星期日白昼有几个小时的自由活动时间，此次活动隆重举办了一个上午。若干天后，一篇相应的新闻稿荣刊校报头版，尽显新闻工作者自编自导自演的卓越才华。

　　以上是本年度学雷锋系列活动之“宣誓篇”。

　　
　　大四有两个政工工作先进分子，一个是中队政工工作助理，一个是助理助手，在教导员的悉心栽培下更是如鱼得水。他们一唱一和，策划了本次学雷锋“联谊篇”。

　　助理助手还兼新闻报道组组长，他从中挑选了十名代表参加，我有幸成为其中一员。那天刚好是星期五，中午出发，免去了下午党日教育坐凳之苦。

　　加入新闻报道组，对我而言最大的好处莫过于七点后可以不看新闻跑到学习室“学习”，且就是冲着这个进来的。高中时想象最惬意的大学生活是随时都可泡在图书馆里饕餮，进入指挥校这种生活继续保持为想象，在现实里它只有销声匿迹的份，时间安排的死板和不可侵犯高三也难以望其项背。于是这个被我鄙夷唾弃的新闻报道组反而成了一线生机。

　　教导员跟我们说要虚心向组长学习，不懂就问，努力提高新闻写作水平，并以上军报为最高追求目标，要写好新闻还得靠平时多练笔，组长不光新闻稿件、政工材料写的好，其它文章也很不错，诗作还上过军报，不妨多向他请教。

　　教写新闻也倒罢了，组长同志在虚心讲授完如何从生活中取材创作有真情实感的诗歌后，拿出保存得崭新依旧的那天的报纸朗读自己见报的佳作作示例：

　　老师

　　教师节寄语

　　你是　　　　　　　　　　　　　　啊　老师，你是明灯，虽则微弱，然可指引我们走向光明之路　　　　　　　　　　　　　　　　　　　　　　　　　　　　　　　　　　　　　　　　　　　　　　　　　　　　　

　　一支蜡烛　　　　　　　　　　　　　　啊　老师，你是雨水，虽则瘦弱，然可滋润我们成为参天大树

　　照亮了别人　　　　　　　　　　　　啊　老师，你是微风，虽则轻柔，然可拂绿我们荒原上的小草

　　燃烧着自己　　　　　　　　　　　　世界因为有了你，才体现出火一样的热情

　　你是　　　　　　　　　　　　　　人生因为有了你，才显得壮丽和绚然

　　一架梯子　　　　　　　　　　　　　　明天就是你的节日

　　扶上了别人　　　　　　　　　　　　我寻遍心中每一个角落，斟酌了所知的每一个词语

　　磨损着自己　　　　　　　　　　　　让我从心底唤一声，谢谢你，老师

　　你是　　　　　　　　　　　　　　让我从心底说一声，祝福你，老师！

　　一只蜜蜂

　　酿造出甜蜜

　　养育着他人

　　我怀着这老师还是不是人的疑问放弃了对“崇高文学”的追求，我还是单独看会书吧。

　　当初加入时每人要交一篇稿子，组长说要对大家的写作水平摸个底。那时候强化训练刚刚结束，我仍极度绝望于体力的折腾和自由的禁锢，只能在书刊中寻求些许心灵的慰藉和依托，便在杂志里寻章摘句拼了首诗，三分钟弄完便交上去。

　　午夜追忆

　　午夜时分

　　记忆在残垣断壁上无序地行进

　　岁月的味道，回忆的感伤

　　反胃地涌出

　　却无一路走来风尘仆仆的气息

　　只剩瓶子里冲撞的风

　　曾是自由的空气

　　组长和助理合同研究一番后一致认为有发展的潜力，是适合培养的好苗子，尽管看不懂。

　　跟互助路小###谊，我被安排了一个节目，朗诵，还特地提前两天赶过去跟两位小朋友练习配合。朗诵的内容当然与学雷锋的主题脱不了关系，我问要不要写一首出来，组长说不必麻烦，他已从一本八零年的小诗集《雷锋精神闪闪亮雷锋精神照我心》中挑选了一首长诗，作了改动，避免出现某年级学生主动挖地坪担粪料给花草施肥的先进事例。

　　诗的起句是“杨柳青青桃花红，校园里迎来了春风”；中间忘了，后面好像是迎着新时代的朝阳干什么烂事来着也记不清了，反正两个小朋友同时做出了迈向前方拥抱未来的姿势，我站在中间行举手礼作为结束，商定好了这个三人造型要多保持几秒，以便记者拍照。

　　他们曾提议应该跟附近哪所大学的哪个系联谊，因动机不纯被否决。其实最主要原因是拿不出什么来跟对方交换，总不能单走个队列踢踢正步，多没面子，还是小学生容易唬弄。尽管如此，普通话发音不尽完善的我站在两个学了三年专业朗诵的三年级小弟弟小妹妹之间还是相形见绌。小朋友们并不在意，也识别不出来，盯着一身绿色的衣服就够了。

　　联谊开始前，小学生们在操场上叽叽喳喳闹个不停，一位长发飘飘的年轻女教师厉声管制。她长得很漂亮，饱了眼福，应当算作本次学雷锋活动的成果之一。几缕秀发不时扬起在倾扫而过的风沙当中，证明漂亮女人在生气时更动人，但这种虐待式的想法应被梅超风反证为错误，她动怒时绝不会太美，即便由杨丽萍扮演，一双手可如溪水般流淌，亦可像炒黄豆咯嘣咯嘣作响，不论抓上面的脑袋还是抚下面的什么都不是闹着玩，因为手法随时可变。

　　整个校园相当干净，显然搞过大扫除，但我仍然相信中国的幼儿园环境卫生比任何一所大学要好。穿上一身特殊点的服装，只不过搞清洁卫生的功力精湛罢了，平时照样乱扔。

　　最后一个节目是合唱《学习雷锋好榜样》，广播响起的时候，组长站在人群中央的椅子上高昂地打拍子。我是没法唱，广播里的童声音调高得不可思议。可小学生们也绝大多数没开口，相互望着笑，原来他们没学过。会场情绪仍很沸腾，三个记者举起闪光灯挤在组长头上这个角度那个方向一阵狂闪，星光灿烂的组长越打越起劲，直到三段全唱完，稚嫩的小手响起热烈的掌声，组长激动万分分别朝四个方向行了举手礼，如潮水般的掌声也分别涨了四次潮。

　　记得自己小时候，在另外一所小学上学的小伙伴们经常哼唱《团结就是力量》、《三大纪律八项注意》这些上口的歌曲，还一个劲地炫耀，“你会唱吗？我还会唱好多呢！”我很失落，为什么我们就没学过呢，我上的还是乡里的中心小学啊。现在想想，这正是我接受的小学教育最成功的地方了，不过也有可能是很少数成功的地方了。

　　活动中，上来了十名漂亮的小女生给我们系红领巾。我早已忘了红领巾的系法，想重温一下，便默默注视着这双纤纤嫩手在我胸前如何打结，动作如此娴熟，想必练过许多遍了，给别人系红领巾跟给自己系还是有些不同的。我还是没能完全唤醒记忆，只隐约想起她的这个打法好像是上小学时常用的那种一抽便散不会留下结的打法。我没有急于进行验证，回去后才解开领巾，将一边抽出来，另一边便螺旋着转了两圈弹散开来，我也没有再自己试着系上，叠好收在皮箱里。组长曾提议将红领巾解下来归还给校方，倒也是不拿群众一针一线吧，我们有些不舍，校长似乎看出了我们的心思，忙说道，不用不用，千万别，这些上等的丝绸红领巾本就是专门用来馈赠我校的贵宾的。水灵清秀，两眼放光的少先队辅导员也忙搭腔道，别解下来，这鲜红的红领巾配上你们深蓝色的领带真是交相辉映，再加上这一身国防绿作底色映衬，帅极了。年过半百的校长似乎还没注意到这点，这才推推老花镜打量起年轻人的身躯来，然后点头称赞。

　　筹备时，双方就商量该让小朋友们如何称呼我们，鉴于我们“既拥有少年人的勃勃英气又具备青年人的稳重刚健”；决定让其叫我们“解放军哥哥”，而非传统称谓“解放军叔叔”。活动结束时，我们竞相拉长得可爱的漂亮小女生合影，不明世事的她们不会想到崇高的解放军会心存不良意图，合完影的她们立即登基为孩子王，指挥一帮欢呼雀跃的小伙伴去了。有两个小男生跑到辅导员那，噙着眼泪委屈地问道，老师，老师，为什么解放军哥哥只跟她们合影而不跟我合影阿？组长连忙让我过去安慰两位无辜的小朋友，自己跑去提醒其他人。最后是每个人身边挤了黑压压的一群，尽情拍了个够。

　　回来路上，我一直在想我是否应该重新审视军装穿在我身上的价值问题，一身服装给我压制和太多的束缚甚至禁锢，但在他们面前却是高大神圣的，这是唯一的宽慰。就当是为他们，行么？有一首军营民谣唱道，有一天我去上街，一位小朋友向我问路，解放军叔叔，我心里热乎乎……

　　进了校门，看看四周厚实的围墙，看看脚下笔直僵硬的水泥道，看看云，看看天，看看草地上的白色垃圾，我的心立马凉了下来，我思考后的结果是我决定不再思考这个问题。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直击痛处——第2。5只眼看当代军校生活》（四）
四

　　在精英骨干们的策划下，大一两个排举行了一场别开生面的辩论赛，辩题是《做好事该不该留名》。我不想卷入这场纷争，断然拒绝了参赛的邀请，自大的我以为又像高中一样我不参与就基本没人理睬了，报名参赛的人数多得超乎想象，看来每个环境总存在一群积极分子。高中积极，想大学也来积极一下，可进门后太多的变数接连不断袭来打得我直发黑眼晕，眼睛都晕凉了。

　　连旁观都没兴趣，这不是大侠们爱憎分明的恩怨情仇，是哪个小镇上黑龙教的人不小心踩了白虎帮的人的脚白虎帮的人骂了句他妈的引发的一场争乱。恰巧轮我班站大值日，我便到楼下值日，把这场百年一遇的武林争斗的观摩机会让给别人。我站在楼下，只听见楼上俱乐部里时而宁静时而骚乱。据说当时正方辩手指着反方辩手的鼻子质问，“你刚刚说了吗？你没说！”反方辩手不甘示弱，“我说了，刚刚我说了，你没听见！”“谁说你说了，你就是没说！”“我没说又怎样，难道你说了？”“我说什么了，我什么都没说！”“既然你什么都没说，那你又说什么！”“我说了什么又关你说什么什么”……

　　这个关于“说什么”的排列组合数字过于庞大，不便一一列举，在此只给出一条规律，剩下的谁有兴趣谁去作一个完整的归纳，只是做完这件好事后别忘了留个名。

　　
　　“辩论篇”过后，中队就基本没什么篇了，倒是学校有几个篇没完。给礼堂出公差吹气球，一班分一大把，没有气筒，只能努点力人工吹，还能增大肺活量。那小气球吹起来需要技巧，我连试了五个一下就吹起来了，一吹就飞起来了，无论如何也不能把肺气恰好地排进去使它膨胀，只好干绑气球这操纵细线的需要心灵手巧的活。

　　趁冰儿上厕所之机，大家偷偷把两个半饱的小气球塞在他外套上面的两个口袋里。吹哨集合，冰儿披起上衣就往楼下跑。挺起胸膛向右看齐，左边的人全都瞪大眼睛盯着他两个发育不良的乳房。解散回到寝室，冰儿勃然大怒，如大猩猩般边吼边捶胸，但叫声不是公猩猩发怒，是母猩猩发情，于是听见四声“啊”，“啪！”，“啊”，“啪！”冰儿得到灵感，干脆拿出两个粉红色气球灌一球温水。“粉红色接近肉色，最性感，”冰儿边灌水边介绍，“如果把自慰器加热到三十七度会更有现场感。”为了减轻高度紧张的橡胶的负担，一大群人争抢着用手掌去提供托力，据说很有手感。

　　也不知道学校的活动还有多少个篇章没写完，这么多花花绿绿、大大小小的乳房悬挂在礼堂周围迎风摇曳，肯定能增添不少姿色。

　　
　　周末，我打开印有本校名称的软皮箱整理衣服，发现起霉了，我疑惑，这儿气候算干燥，怎么也这么容易起霉，想了一下，大致得出答案，霉菌有适应潮湿环境的，同样也有适应干燥环境的。幸而发现得早，只有零零星星一些白斑，擦掉就没事了。我跑去服务社想买袋樟脑丸，不料已没货，便买了一包最便宜的一块五一包的香烟，取出烟丝用纸包住塞到衣服堆的各个角落。这个法子是学我外婆的，小时候看见外婆收拾衣柜，就时常包一些烟丝压在衣服底下，就像她脸上的皱纹，不时垂下几线银丝，那些旧衣服叠好放在那几个月不动，从来都不生霉。我又不解，香烟收在那遇上连续阴雨天也会起霉，为什么剥出来的烟丝反而防霉呢？可能跟量多量少有些关系吧。也许是外婆每天打开衣柜看看给里面换了空气，也许是有外婆的心在里面照着，所以才不生霉的。外婆带我到十岁，小时候爸妈生意忙，一直都是她搬过来照顾我，所以我也一直叫她“阿婆（奶奶）”，有时候她追着我喂饭，我耍脾气了，就冲着她说，“再吃，我就不叫你‘阿婆’了，我喊你‘外婆’！”乐得“阿婆”只好自己吃完每一粒剩饭。万分遗憾的是，自从阿婆在我十岁那年的暑假死去，都快十年了，我却连一次都没有梦见过她，同时我也万分困惑，十年养育竟也一同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