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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红雪白-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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炕,到柜子里找了两块饼干,重新趴在被窝里,掰下一块给老鼠,边吃边观望。
张惠经过了一段时间的思考以后,想起了很多疑点,她说,林宝山,你是从院子里那根铁丝上拿来的吧?
林宝山不说话,又从怀里掏出一件东西,还放到鼻子下面嗅了嗅。这次是一条大姑娘的*,粉色的,我一下就认出了,它是我母亲的。母亲从不像其她妇女那样,穿一些花花绿绿肥大无比的*,她穿白色和粉色的,紧紧地裹在身上,非常合体。
母亲的脸腾地变了颜色,她打起哆嗦来,说林宝山你这个流氓!
林宝山嘿嘿地笑了起来,把两条*重新塞回怀里,然后把棉衣扣子从脖子底下一路扣到裆前,又用一条破旧的裤带从外面紧紧扎住。
母亲尖着嗓子叫了起来,说你以为他们会信你?
父亲不紧不慢地说,凭什么不信?
这下母亲彻底没了办法,她哇地哭了起来。我跟老鼠都不吃饼干了,喘气都小心翼翼的。我想,我得下去安慰一下母亲,不就是两条*吗,父亲拿了就拿了吧,她可以再买一条新的,小贾叔叔可以再去部队领一条。很显然,那条军绿色的*肯定是小贾叔叔的。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四章 悲剧之始(4)
还没等我下炕,父亲就再次拦腰抱起母亲,母亲试图挣扎,但是父亲毫不理会母亲的挣扎,一路把她抱到了他们的房间。老鼠站在地上目送他们的背影,很不解。我也觉得他们不应该这样就收场,尤其是母亲,她今晚的反应比任何一次都厉害。
我十分希望母亲抱着我睡觉,但很显然今天晚上是不行了。我失望地躺回被窝里,听到那屋里林宝山开始喘起气来,跟以前一样,没有什么新意。我太困了,就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四
第二天母亲没上班,她去供销社买了好几把暖瓶回来。我们家有两把暖瓶,三个人喝水足够用了,我真不知道她还要买那么多暖瓶干什么。
母亲买回暖瓶,就开始在小煤炉上烧水,烧了半上午,把那些暖瓶全都装满了,一个一个拎到我的房间,把盆子拿进去,又拎了一桶冷水进去。
最后,母亲商量我,林雪,帮我个忙好吗?我说好,你是不是要洗澡?她说,是,你帮我倒脏水,倒完了,再把盆子送给我。
她又看了看门,指着门槛下面的门洞,说,就从这里。
我就搬了小凳子,坐在门槛旁边等着。我听到张惠在我的房间里哗啦哗啦地洗澡,洗了很长时间,然后,把盆子从门洞里塞了出来。我端起盆子,看到里面的水有些发暗,像血的暗色。我端着盆子走出屋子,把水泼到院子里。院子里的雪混着土硬邦邦地冻在一起,我把温水倒上去,院子立刻就有点像一幅地图了。几只鸟从树上落下来,打算拣点什么东西吃,结果,爪子给弄湿了,很失望,骨碌碌地看了我几眼,飞回树上去了。
后来,院子就越来越像地图了,我给张惠倒了好几次水,直到水清澈得可以看到盆底月季花茎上的小细刺,张惠才不再把盆子从门洞里塞出来了。鸟蹲在树枝上看热闹,已经看疲倦了,眼睛半睁半闭。
张惠说,林雪,你进来吧。
我推开门走进去,看到母亲已经缩到被子里了,她还把刚换下来的*洗了,这次似乎不打算晾到院子里去了,她把它晾在我房间里一把椅子背上。
我进去之后,张惠说,林雪,昨天晚上我们什么也没干。我说,哦。她又说,我们就是一起背数学公式了。我说,哦。她又说,那条*,我猜是林宝山从院子里那根铁丝上偷到的,你说呢?我说,不知道。
我很惭愧,我睡在小贾叔叔的床上,因此,不知道那条*是父亲从小贾叔叔屋子里拿的,还是从院子里那根铁丝上偷的。
母亲有些着急,她把脸转向我,向我求证,昨天晚上我们在院子里等小贾叔叔的时候,铁丝上挂着那条*是吧?
我想了想,不记得了。天很暗,月亮也不太亮,我只记得铁丝上挂着小贾叔叔的衣服,有没有*,我真不记得了。于是我摇了摇头,诚实地说,我不记得了。
母亲仰着她美丽的脸庞,热切而又纯真地看着我,满怀希望。我真想说,铁丝上挂着小贾叔叔的*。但是,我张了张嘴还是没有说出来,从小张惠就教我诚实,光明磊落。她总是说,林雪,你要做个光明磊落的孩子,不要像某些人。
所以我就困难地摇了摇头说,我不记得了。
母亲的目光黯淡下来,像蒙了一层黑夜。她把头缩回去继续思考,过了一段时间后,重新把脸转向我,说,林雪,在这个世界上,我只有你这么一个可以信赖的人了,我们是朋友,你懂吗?
我说,那小贾叔叔不是可以信赖的人吗?
母亲说,那不一样,我们没有未来。
我激动起来,走到炕边,伸出手来摸了摸她光滑的头发,又摸了摸她的脸,算是表达对她的感动和安慰。母亲大约是洞悉到了我的想法,她用一种朋友的口气对我说,林雪,我不骗你,昨晚我跟小贾叔叔真的只是在背数学公式,没做别的。当然,你也不懂。
我说,我懂,你说的做别的,不就是像王小雅阿姨跟镇干部那样吗。
母亲看了看我,说,林雪,你是个聪明和敏感的孩子。男女之间的事情非常复杂,你只知道一些表面上的东西,其中的道理,你只有长大后才会慢慢懂得。你长大后会有很多爱情的。
母亲继续推断说,林宝山偷偷跟踪了我们,然后,趁我们不注意,从院子里的铁丝上拿走了小贾叔叔的*。其实他能拿它来证明什么呢?什么也证明不了,真是愚蠢。
我说,既然证明不了什么,你就不要生他的气了。
母亲说,一只青蛙跳到你的脚面上,它不咬你,就是呆在那里,你会有什么感觉?
我说,讨厌。
母亲说,有些事情的道理就是这样的。
我不太能听懂母亲的话。但有一点我是明白的,那条*放在父亲那里是极其讨厌的,母亲会总是不开心。于是我说,昨晚你为什么不从他那里要出来?或者偷偷地拿出来?
母亲说,林宝山一夜没睡,一直穿着那件破棉衣,紧紧地扎着那条破裤带。
母亲咬牙切齿地说,我倒要看看他能扎着那条破裤带到什么时候。
第五章 第二次失踪(1)
一
天气有些暖了,这年冬天的雪终于不再下了。白天,太阳把院子照得亮堂堂的,土很松软,散发出一种沉睡醒来后的清新气息。母亲把自己蜷在一把旧藤椅上,咬着自己的手指甲出神。
鸟在树上也出神。
我不知道她在看什么,她似乎什么都没看,只是让阳光照着她。
我搬了把小凳子,坐在她身边,也像她一样把手指甲放到嘴里,她马上就说,林雪,不许咬手指甲。我说,你不也在咬吗?她把自己的手伸开来看了看,说,是吗?
她很迷惑,似乎并没意识到她在咬自己的手指甲。我笑了起来。她也笑了。笑完之后她又重新忧郁起来,问,林雪,王小雅最近在干什么?我说,不知道,广播呗。
张惠跟王小雅很长时间没在一起了,她们的艺术团只火过那么一阵子就解散了。听说各生产队里的知青点现在都很乱,人们没有多少心思去搞什么艺术团了。母亲说,林雪,你知道吗,请愿团都到北京了。
我说,什么请愿团?哪的?
母亲说,云南。他们从景洪出发,步行两个月,终于到了北京。你知道他们的口号是什么呢?
我说,不知道。
他们的口号是,插队插队,越插越对,插场插场,越插越长,改变现状,只有上访。
我问,上访是什么意思?
张惠说,林雪,你不懂的。这是一场美丽而残酷的错误。
母亲又自言自语地说,王小雅知不知道这件事呢?
明明母亲很想跟王小雅谈论一下这件事情,却在一把旧藤椅上蜷着,费劲地跟一个七岁的孩子说。看得出来,她很想用一些简捷的语言,把她想说的事情跟我说明白,但我还是不太明白。
母亲那时候变得有些懒了,她哪里也不愿意去,甚至连白桥也不大去了。除了上班,她就蜷在院子里,跟树上的几只鸟为伍。
而且,她也不太在我屋子里睡了。只有父亲不在家的时候,白天,她会偶尔到我屋子里睡会儿午觉。她去的时候,总要先关在我房间里洗澡,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的,然后躺到我的被窝里,香甜地睡上一觉。我猜她在他们的房间里睡得不太好,林宝山身上总有一股味道,而张惠是很爱干净的,她闻到那样的气味,肯定睡不好觉。
后来,张惠就从医院里拿来一些消毒水,给自己的衣服消毒,尤其是*。她用在清洁方面的时间和精力越来越多了。消毒水总是很快把她的粉色*漂成白色。
除了用消毒水消毒,大多数时间,母亲就坐在院子里晒太阳。她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把旧藤椅,她把它擦得很干净,半天半天地坐在旧藤椅里。她说,阳光里的紫外线可以杀毒。
你身上有毒吗?我问。
她说,我身上布满细菌。霉菌。我得杀死它们,否则,我整个人就烂了。
我觉得母亲说得有些危言耸听,她好好的,身上怎么会有细菌呢?她照样唇红齿白,皮肤晶莹,还总是散发出一种好闻的味道,香香的,若有若无的。
母亲说,林雪,你还不懂。我有时能感觉到细菌在啃我的每一寸身体,它们还发出可恶的笑声。
我想,总是坐在院子里消毒的人应该是父亲林宝山,而不应该是张惠。林宝山现在总是跟他的那件破棉衣形影不离,我不清楚他有多久没洗澡了。他身上散发出一股难闻的味道,棉衣袖口和领口都黑得要流油。
就连杨雪都闻到了那股味道,有一天她对他说,叔叔,你该洗澡了吧?林宝山蹲下来问她,是张惠教你的吧?杨雪说,没人教我,你就是该洗澡了。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第五章 第二次失踪(2)
林宝山站起来,用巴掌抚了抚胸,说,我不洗。我要是洗澡,就得脱下衣服,我身上有宝贝,我得藏好了,不能*服。
杨雪问我,你爸爸身上有什么宝贝?
我无法回答。难道我要说,他棉衣里掖着张惠和小贾叔叔的*?即便我和杨雪关系交好,也觉得难以启齿。
二
杨雪在摆弄一个铅笔盒,很漂亮,天蓝色的,上面画着一个古装美女。古装美女飘在空中,手提一个花篮,很多美丽缤纷的花朵从花篮里扬扬洒洒地落下来。我看着铅笔盒右下角念道:天女散花。
杨雪崇拜地看了看我,说,我一个字都不认识,你真聪明。我说,我妈说,让我将来当一名作家,你知道作家是干什么的吗?杨雪说,不知道,我说,就是写小说的。杨雪说,你真行,我可当不了作家。我说,你不是将来要当广播员吗?杨雪说,对。
我看着杨雪手里那个漂亮的铅笔盒,说,我们该上学了。杨雪说,是啊。
我们突然地忧郁起来。上学就意味着我们要开始长大了。
王小雅回来了,她很疲倦,但看到我还是很高兴。她拉着我的手说,林雪,长得越来越像你妈妈了。
我说,小雅阿姨,我妈妈说,他们*了,请愿团还到了北京。你知道这事吗?
王小雅说,知道,你妈妈有什么看法吗?
我说,我妈妈说,这是一场美丽而残酷的错误。
王小雅说,林雪,这样的话可不能出去跟别人乱说啊。
我说,好。
王小雅在家里转起了圈,拿拿这个拿拿那个,就是不知道干什么好。最后王小雅说,林雪,我明天想到县城去,一早就坐车走,看看县城那边情况怎么样。
我觉得我很聪明,母亲虽然没有让我来问王小雅她是否知道请愿团到了北京的事情,但是我知道,母亲是想让我来问王小雅的。我飞快地跑回家。母亲还在旧藤椅上坐着,此时太阳早已经落下去了。
我跑过去说,小雅阿姨明天一早要到县城去,看看县城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我刚说完就意识到了自己的疏忽,我忘了看看林宝山是否在家了。而林宝山恰恰在家,他从炕下面的地窖里钻出来,手里拿着一篮子地瓜。他显然听到了我的话。我忧心忡忡地看了看张惠,张惠咬着下嘴唇,不说话。
林宝山重重地咳嗽一声,把地瓜倒在盆里,从水缸里舀了水,开始洗地瓜。今天晚上又得吃煮地瓜了。我不喜欢吃地瓜,张惠也不喜欢吃,每次吃完地瓜,她都显得很难受,有一次还在饭桌上呕吐了出来。但是,我们必须吃地瓜,尤其是在冬天。
第二天,张惠没有去成县城。林宝山一直跟着她,她在药房上班,他就在药房附近转悠,穿着那件肮脏的破棉衣。他打扫一会儿走廊和厕所,就拎着拖把或者笤帚跑出来看看张惠是不是还老老实实在药房上班。
我知道张惠很想去县城。但很显然她不能去县城。她找了个机会偷偷跟我说,林宝山是不会让我去县城的,你去看看王小雅坐上车了没有。
我撒腿向汽车站跑。我跑到汽车站的时候,看到王小雅还没走,她站在那里东张西望。我跑过去,说,我妈妈去不成县城了,爸爸不让她去。
王小雅有些失望,但她还是很坚定地一个人坐上了车。
三
多年后我在烟台昌厚里我家的祖屋里翻看母亲的笔记本,又查阅了部分资料,得知母亲关注的那件事情,是著名的“胜利大逃亡”,一九七八年从云南开始的。随后,知青*和请愿之风迅速在全国各地兴起。一九七九年春天,云南的请愿团到达北京,全国的知青都积极响应。母亲再次开始了她新一轮的希望。
第五章 第二次失踪(3)
但是,所有的事情又明明跟母亲是无关的。她曾试图离婚,失败了,现在,父亲怀里还揣着两条*,她更是失去了一切希望。
据母亲笔记本里最后一篇日记所讲,她此生最无法释怀的一件事情就是跟林宝山的结合。她和王小雅在同一个晚上跟林宝山和杨根茂发生了关系,而要命的是,她们也不知道关系是如何发生的,当时他们经常一起劳动一起玩,有个晚上,林宝山和杨根茂一起杀了一只不知道从哪弄来的老母鸡,他们四人喝了很多当地老白干,都很豪壮地喝醉了。她们在烂醉如泥的情况下有了我和杨雪。很幸运的是,我们很健康。
母亲没去成县城,她坐卧不安地等王小雅回来。王小雅却再一次失了踪。
镇政府大院上空三天没有听到王小雅嘹亮的广播声,由于有第一次的失踪作为基础,这次镇政府表现出了一种暧昧的平静。他们感到棘手的事情就是,没有人替代王小雅去广播室广播了。那年月的通知总是很多的,而且,他们听惯了城里话,要是广播里冒出一句槐花洲方言,全镇的人都会觉得不习惯。
后来,他们来找张惠,让她代替王小雅去广播几天,但是张惠冷漠地拒绝了。他们去我家的时候,母亲在院子里晒太阳,她咬着自己的指甲,看也不看他们,说,我不会广播。你们不是觉得王小雅广播得好吗,那就找她去呀。
他们不得不告诉张惠,王小雅失踪了。他们顺便问张惠,知不知道王小雅可能去了什么地方,张惠反问道,我怎么能知道她去了哪里?他们说,上次你们不是一起在县城失踪的吗?张惠说,谁说的?我跟王小雅是仇敌,整个槐花洲的人谁不知道?再说了,王小雅这段时间疯疯癫癫地老往县城跑,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失踪个三两天,有什么稀罕?
王小雅从县城回来以后,我迫不及待地去看她,想问问她县城那边有没有探听到什么新情况。但是王小雅很奇怪,她好像完全忘了去县城的目的,很茫然地看着我,说,我没顾上打听。好像她在县城呆那三天,完全跟她临行之前我们说过的话题无关。
很显然,王小雅的心思并不在那件事上,有什么新的事情打乱了她的计划。她带着新的事情回到了槐花洲,敷衍了我几句,就上床躺下了。
我只好回去跟张惠说,王小雅不知道怎么了,心不在焉的,看来县城那边没什么新情况。
张惠有些失望,又像早已料到一样,叹了口气。
过了几天,杨雪气喘吁吁地跑来说,张惠阿姨,我妈妈病了。
母亲说,病就病了吧,吃药打针去,告诉我做什么。
杨雪说,她说,我只要说她病了,你就肯定知道她害了什么病。
母亲变了脸色,说,你回去问问她,她打算怎么办。
杨雪说,她说了,她要去县城。
母亲自言自语地说,也好,去吧。去了就知道怎么办了。
王小雅再一次去了县城,一整天张惠都心神不安。晚上,王小雅回来了,杨雪气喘吁吁地跑来,说,张惠阿姨,我妈妈回来了,她眼睛都肿了,什么也不说,躲在被子里哭。
母亲恨恨地跺了一下脚,从沙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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