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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红雪白-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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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杨雪走下白桥,推开爷爷家虚掩的院门,忽然听到了琴声。我们趴在东厢房的门上,透过门缝,看到小贾叔叔在吹口琴。他围着屋子中间的一盘石磨,一边转圈一边吹口琴,而张惠坐在小贾叔叔的床上,两手绞着,放在腿上,脸上泛着美丽的光辉。
  爷爷早已经睡着了,他耳朵背得厉害。我们的脚冻得失去了知觉。到处无声无息,大雪扑啦啦地下着,也许是为了倾听琴声,它们不再热烈地说话。整个天地都在倾听琴音。
  母亲的爱情,最初就是以这样一种唯美的形式,进驻我不甚明了的内心世界。那种唯美我日后找不到任何一种方式进行完美的描述,我只能描述那盘石磨,那间简陋的厢房。而那盘石磨和那间简陋的厢房,我也找不到太多的词藻用之其上,因为它们就是一盘石磨,一间厢房,简单到无法再简单,原始到无法再原始。每次回忆至此,我脑海里只存在一个词:沉默。这个词无限巨大,覆盖了所有。
  亘古的、不变的、及至要腐烂的沉默。在那片沉默之中,悠扬地飘荡着琴音和母亲的微笑。这就是我最初认识的爱情。
  三
  那天晚上我和杨雪先回了家。我让那间厢房里的气氛弄得眼泪汪汪,杨雪说,走吧,冷死了,口琴有什么好听的,不如礼堂里热闹,干脆去礼堂听他们唱歌吧。
  我们离开礼堂的时候,王小雅正在独唱,文艺宣传队里一个拉手风琴的在给她伴奏。但我觉得,爷爷家的厢房和镇政府礼堂是两个判然有别的世界。我已经不再想去礼堂了。
  我回家的时候,父亲正坐在地上捅一只小煤炉,他把它捅得旺旺的,一边捅一边喝一瓶老白干,看见我回来,问,你妈呢?
  我忽然生出一种保护母亲的本能,就撒谎说,在礼堂呢,她和小雅阿姨是知青代表,要去县城开会呢。
  林宝山用鼻子哼了一声,说,不安分的*人。
  父亲只有在喝了酒,而且母亲不在的时候才敢说几句这样的话发泄一下,我觉得他好像不太喜欢母亲去开会。
  我撒了谎,心里不安,以免待下去露出破绽,就爬上炕先躺下了。不久母亲回来了,我听到她嫌恶地说了一句,又在喝酒,熏死人了。
  父亲问,你去哪了?母亲说,礼堂啊,你不是知道吗?父亲说,怎么才回来?母亲说,开会了。父亲问,开什么会?母亲说,知青大会,你问那么多干什么。父亲说,是不是让你去县城开会?母亲说,是,怎么了?父亲说,你不会去了就不回来了吧?母亲说,神经病。父亲说,我知道,你早就想离开这破地方了,这下有机会了。母亲说,我就是想离开,真让你说对了。父亲说,告诉你,你休想离开。母亲哼了一声,说,懒得跟你说,话不投机。
  母亲气冲冲地走进西屋,说,林雪,我跟你睡。
  她插上插销,想了想,又把一张椅子拿过来,抵在门上。
  我已经把被窝捂得暖暖的,母亲把她冰凉的手脚放在被窝里。她过来睡觉我非常高兴。
  半夜里,父亲开始在外面小声地叫母亲,说,惠,惠,你过来。母亲不说话。父亲在外面敲门,说,惠,你开开门。母亲迅速爬起来,穿上衣服,说,林宝山,你快回屋睡觉去。父亲说,我一个人睡不着,惠,你过来,就今晚!母亲厉声说,你休想!父亲说,惠,你忘了,那年冬天,就是今天晚上,我们在一起的?母亲呆了呆,然后咬牙切齿地骂起来,林宝山,那天夜里要不是你和杨根茂炖了母鸡还买了酒,我们能跟你们结婚?还有脸提那档子事,快滚回屋去!

第三章  她们的爱情(3)
母亲也会说滚。以前我一直认为母亲不会说粗话。
  父亲委屈地说,又不是我们*你们的。
  母亲哭了起来。她抽抽噎噎地哭着,很伤心,我伸手摸了摸她的枕头,湿了一片。父亲还在门外小声央求,最后母亲说,你再不闭嘴我就咬舌自尽。父亲终于不吭声了。
  四
  张惠的爱情发生在爷爷家的破厢房里,而王小雅的爱情发生在热闹的礼堂里。那天晚上王小雅在礼堂认识了文艺宣传队里一个拉手风琴的。春节过后,张惠和王小雅坐着镇政府的吉普车去县里开积极分子代表大会,之后失踪了三天。
  一九七九年,张惠和王小雅的失踪是槐花洲的一件大事。两名扎根农村的知青积极分子,在去县上开代表大会的时候失了踪,这让镇政府里的人惊慌失措。
  当天早上到了县里以后,张惠和王小雅让司机自己开车先回来,黄昏再去接她们,她们说,开完会后要在县里逛一逛,买点东西。吉普车司机跟她们说好了晚上六点在汽车站碰头,可是他在汽车站等到八点也没见人,就赶回来报告。第二天,吉普车司机又去县城汽车站等了一天。回来后,镇政府着急了,连夜开会,决定先瞒下这件事,再等几天,如果还不见人再想办法。
  母亲去哪了呢?我跑到爷爷家,看到小贾叔叔跟往常一样,腋下夹着一本书,从爷爷家院子里走出来。我偷偷跑到他后窗那里,看到屋里只有一盘石磨和一张行军床。
  第三天,张惠和王小雅终于回来了,她们看起来很平静,就像只在县城呆了一天似的。
  关于她们的失踪,不久就有很多闲言碎语传到槐花洲,有人说,看到她们两人跟一个男的一起逛街,还一起去看了场电影。又有人说,那男的是刚刚到槐花洲慰问演出过的文艺宣传队里的,拉手风琴的。
  他们三人一起逛街看电影,这是很奇怪的。张惠和王小雅是仇敌,平时根本不说话。我很想从母亲口里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奇怪的是,母亲在这件事上保持了可疑的沉默。她是跟王小雅一起坐吉普车回来的,吉普车司机说,他看到她们两人肩并着肩往汽车站走,还不时搭几句话,样子一点都不疏远,甚至有那么几分亲热。
  我是不相信吉普车司机的话的,一对仇敌怎么可能突然之间就友好了呢?而且,张惠和王小雅回到槐花洲之后,根本就没有任何亲热的举动,她们之间的关系仍然像过去一样,见了面用白眼招呼。
  但是,吉普车司机应该是不会撒谎的,而且,传言也说她们两人跟一个男的一起逛街。为什么在县城里她们可以友好相处,一回到槐花洲就恢复了仇敌关系?而且她们在县城里不仅是很友好的,还有共同的秘密,回到槐花洲后,又共同保守了这个秘密。秘密就是她们两人中的一个人跟手风琴手之间的关系。
  当年的那个失踪事件不久就平息了。镇政府出面辟谣,说是他们派她们两人到县城办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她们跟那个拉手风琴的男的在一起,是因为镇政府也想办一个文艺宣传队,以便响应《人民日报》、《中国青年报》一九七九年一月十六日刊登的“国务院关于春节期间对上山下乡知识青年进行宣传慰问活动的通知”精神,并且要把这个精神进行举一反三的贯彻,不仅要在春节期间加强宣传慰问,还要在日常加强宣传慰问。
  我很感谢张惠的那个淡绿色本子。多年以后当我在烟台昌厚里外婆家的祖屋里开始写这个小说,母亲的笔记本给我提供了许多最原始的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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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悲剧之始(1)

  小贾叔叔不仅会吹口琴,还会拉手风琴,还能即兴作词和编曲。他围着磨盘拉手风琴,或者吹口琴,屋子里荡漾着高贵的、淡淡的忧伤。
  镇政府大院和医院里的孩子开始跟着我和杨雪,挤到爷爷家的院子里,看小贾叔叔吹琴或拉琴。他很友善地把他们的名字一个个地编进歌曲里,他们听了之后兴奋地像一群麻雀。
  我看不起他们的兴奋。我远远地站在他们后面,看天,看停在电线上的麻雀。麻雀们喜欢凑热闹,叽叽喳喳地谈论着,猜测着这帮孩子集中到一起究竟是在干什么。等他们玩够了,一哄而散之后,我就一个人站在小贾叔叔门前的台阶上,倚着门框,看着他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他专门为我编了一首歌。
  我有时也到爷爷家去。爷爷自己一个人过,他会做各种饭菜,做得比母亲做得还好吃。爷爷笑眯眯地看着我吃,抽着烟袋锅。吃完饭,我有时会钻到爷爷的被子里,在温暖的炕上睡一觉。
  冬天,雪下过了,爷爷院子里扫得很干净,我蹲在露天厕所里看墙头上的雪。露天厕所四边是石墙,上面有一圈白色的积雪,松松的,风一吹,它们就纷纷扬扬地飘落。阳光很好,雪絮上面有若隐若现的彩虹。看完彩虹,我就低头看我的手,它们像两个冻坏了的地瓜,每个关节都长着冻疮。
  我正出神地看我的手,小贾叔叔忽然进来了。不用抬头我也知道是他。巨大的慌乱和羞怯让我无地自容,恨不得变成一只蚂蚁钻到洞穴里去。小贾叔叔说,林雪在啊,转身走了。
  我不明白我当时只有七岁,明明还是个孩子,却为什么有那么深的羞耻感。别的孩子还在频繁地玩过家家,男孩女孩好几个混在一起,垒房子,造家具,还要假装生病,当医生的孩子把裤子从生病的孩子腰上褪下来,露出屁股,用从医院里弄来的废针管,装模作样地给他打针。而我早已经不参与这种游戏了。
  我在厕所里磨蹭了很久才出来,小贾叔叔倚在门框上,说,林雪,你过来。
  我不敢看他。他拉住我的手,看我的手背,然后让我进屋,拿出一盒润肤霜,仔细地给我涂抹手背,最后,他把那盒润肤霜放进我的衣袋里。
  那晚我失眠了,母亲就躺在我旁边,但我没告诉她今天小贾叔叔看到我的屁股了。我拒绝在深夜里回忆那一幕,却又不自觉地频繁回忆它。张惠紧紧地抱着我,她温暖柔软的手搭在我的臀部,因为睡梦中的某些情节偶尔轻微地动一动。我不知道她梦里有些什么人和情景。
  二
  知青们组织了艺术团。母亲当时留下了几张照片夹在笔记本里,她们站着扇形队列,肩上搭着小提琴,怀里抱着手风琴。母亲把一只口琴放在嘴边,她美丽优雅地撮着嘴唇,刘海整齐,脸很光洁。
  由于要学口琴,张惠和小贾叔叔的接触变得光明正大起来,部队和艺术团建立了互帮互学关系。艺术团空前地火爆,他们编了很多歌舞,快板,三句半,后来甚至唱起了京剧。她们买了戏服,母亲穿着戏服亮相的那一刻,所有人都惊呆了。我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才贴切,漂亮,美丽,这些词都很庸俗。
  母亲和小贾叔叔的接触多了,让父亲很不高兴。他对制造一场破坏蓄谋已久,终于在一个晚上成功实施。那天晚上,张惠让我给小贾叔叔送一个葡萄糖瓶子,她把它洗刷得很干净。冬天,我们家里睡的是火炕,但部队统一睡行军床,而且屋里没生火炉。母亲说,告诉小贾叔叔,把葡萄糖瓶子装上热水,放在被窝里,暖脚。脚暖过来了,身子也就暖了。

第四章  悲剧之始(2)
而我坚持让母亲跟我一起去。母亲很想去,我知道。小时候我经常这样讨她的好,因为我喜欢她,甚至崇拜她。
  母亲在脸盆里倒了水开始洗脸,用一块她平时舍不得用的香皂。她用手指在脸上轻轻地滑来滑去,对着一面雕花镜子,还把刘海撩起来,露出光光的额头,问我,有没有皱纹?那一年张惠二十五岁,她的脸像大理石一样光洁,根本没有皱纹。张惠照完镜子后满意地笑了。我把那盒润肤霜递给她,说,小贾叔叔送的。她的眼睛越发地焕发光彩,她用指尖轻轻地在脸上涂抹,转着圈,抹得非常细致。
  张惠牵着我的手,从家里出来,走上大街,穿过白桥。她的手有些汗湿。
  那个晚上,我怂恿母亲去找小贾叔叔,而我的父亲,他一段时间以来一直在酒精里度日,他跟杨雪的父亲杨根茂总是喝得醉醺醺的。我不喜欢他喝酒,他喝了酒后样子更加不堪,我从他身上找不到一丝我所喜欢的高贵和优雅。在跟母亲一起走上大街的时候,我心上笼罩着一层圣洁的光环,我忘记了自己的父亲。
  路过镇上的学校,我们看到部队在上夜课,小贾叔叔在给他们讲课。他在黑板上写一些字母,我看不懂。张惠告诉我说,他写的是高等数学公式。
  张惠又说,如果我考大学,可以让他辅导我。
  我们站在爷爷家的院子里等小贾叔叔。院子里扯着一根铁丝,小贾叔叔的衣服晾在上面,袖子向下垂着,就像是小贾叔叔趴在铁丝上。张惠站到衣服下面伸手摸了摸。它们还没干,冻得硬邦邦的。
  爷爷的屋子里一片漆黑,他总是睡得很早。我原本是想到爷爷家里的,但是他家里一片漆黑,说明他早就睡下了,而且他耳朵很背,我即使叫门也是叫不醒他的。
  那个晚上,我们先是规规矩矩地坐着,小贾叔叔烧了水,给我们泡了茶。母亲有些拘谨,她不停地用手去拽她的衣角。她穿了一件水红色棉袄。张惠的皮肤很白,配上水红色,更显得白里透粉。
  茶香飞快地在小屋子里扩散开来,他们的交谈也不再拘谨,最后,他们把两把椅子挪到桌子旁边,头并着头看小贾叔叔刚刚在教室里讲过的那本数学书,我只好坐到床上。我原本是想听小贾叔叔拉琴或者吹琴的,但母亲和小贾叔叔都没有拉琴或吹琴的打算,他们反而对那些数学公式很感兴趣,他们窃窃私语着,用笔在纸上和书上写写划划。
  我逐渐感到失望,他们忘记了我的存在。有些失望后,困意就汹涌地包围过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睡着了。
  正是因为我的沉睡,那个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根本无法说清。那是一个悲剧人生的起始之夜。
  三
  那天晚上的事情是,我父亲林宝山拿走了小贾叔叔的一件衣服。一件内衣。确切地说,是一条*。
  他到底是怎么拿走那条*的,我根本不知道,而据我母亲所说,她也毫不知情。
  我们回家的时候,父亲已经停止喝酒,他很兴奋,坐在小煤炉旁边烤鞋子。他的鞋子很脏,被炉火一烤,散发出一股难闻的气味。我呵欠连天地被母亲牵着手走回来,边走边想着刚才被打断的梦。林宝山有些诡秘地看着我们,但我太困,就回了房间,爬上炕,钻到被子里,打算继续睡觉。我在想,能不能把刚才被打断的那个梦接着做下去。张惠也想睡觉,她从暖瓶里倒了一些热水,坐在凳子上,哗啦哗啦地洗脚。

第四章  悲剧之始(3)
还没等张惠把脚从盆子里伸出来,我就听到盆子翻倒的声音,探头一看,父亲把母亲拦腰抱了起来,母亲把湿淋淋的脚放在空里胡乱踢蹬,她用手揪住林宝山的头发,试图让他把她放下来。但是父亲浑身有的是力气,他把母亲拦腰抱着,咣一声,扔到了沙发上。沙发是人造革的,里面藏着很多弹簧,母亲像只皮球一样,在人造革沙发上弹跳了两下。她说,林宝山,你敢动我试试!
  我探头朝外面看着,不知道这场战争将会如何收场。老鼠从洞里钻出来,蹲坐在地上,跟我一起朝外面张望。我问老鼠,你猜他们俩谁赢?老鼠摇摇头,胡须颤抖两下。我说,林宝山?张惠?老鼠又摇摇头,不置可否。
  林宝山那天晚上似乎换了个胆子,他不理会母亲的恐吓,慢悠悠地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说,你猜我拿的是什么?
  母亲说,谁知道你拿的是什么,你最好去拿大姑娘的裤衩。
  我感到很好笑,哧地笑了出来。母亲是个很优雅的人,她刚才还在小贾叔叔那里,细声细气地跟他讨论数学公式。
  你真会猜,父亲把手里的东西抖开了,说,不是大姑娘的裤衩,是野男人的裤衩。
  我听到母亲惊讶地叫了一声,我也惊讶地叫了一声:父亲手里果真拿着一条裤衩!但很显然它不是大姑娘的裤衩,大姑娘的裤衩都是红的,花的,而林宝山手里拿着的是一条军绿色的裤衩。
  张惠,我,老鼠,我们三人同时让这条*的颜色吓着了,张惠最害怕,她先是惊讶地呆在沙发里,声音打颤,说,林宝山,你从哪弄来的?
  林宝山诡秘地笑了笑说,你说,我还能从哪弄来?要是我拿着它去找部队上的领导,就有好戏看了。
  接着母亲从人造革沙发上跳了起来,赤着脚跑到地上,张开胳膊去抓林宝山,打算去抢那条军绿色的*。林宝山是不会让她抢到的,他快慰地把它高高地举起来,就像举着一面旗帜。当时我想,父亲举着那条*的时候,还有点像我从小人书上看到的董存瑞呢。
  父亲像董存瑞那样挺着胸膛使劲把*往空里举,张惠跳了两个高也没够到,颓然地重新坐回了沙发里。她调整了自己的情绪,陷入冷静的思考。这段时间,我们家里安静得让人不安,老鼠跟我对看一眼,都猜不透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我肚子饿了,就跳下炕,到柜子里找了两块饼干,重新趴在被窝里,掰下一块给老鼠,边吃边观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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