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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道三部曲-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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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母亲,我就不由得一阵阵心酸,那慈详的面容,虚弱的身影,总在我眼前晃动,我还想到了常老师和梅姣,不知她们父女怎么样了?很长时间没有接到梅姣的来信,只有在梦中才能见到她的音容笑貌。尤其是那个晚上的情景,常使我兴奋难眠,剪不断,理还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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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假在不经意中一晃就过去了,最大的收获是我完成了电影剧本,定名为“双龙恋歌”,寄给了长春电影制片厂电影文学编辑部。新学期伊始,各科备考进入了冲刺阶段,结业考试后,即将进入医院临床实习了。
北国阳历三月,乍暖还寒,天又纷纷扬扬的下起雪花。有的同学还在宿舍里,甚至在被窝里复习功课。我在解剖室借了个头骨骷髅,坐在床上琢磨,观察神经系统的出入路,对着图谱复习。不知不觉中,迷迷糊糊的进入梦境;觉得自己腋下长出了翅膀,像一只鹏鸟翱翔在广阔的蓝天上。飞呀,飞呀,毫无边际的飞,怎么也落不下来。我急得喊起来,醒来一身冷汗,怀里还抱着那头骨骷髅呢。回味梦境,似乎给我某种启示。
烧水的老校工,死在他那间地下室的小屋里。他是患尿毒症死的,听说他发觉自己病已不治,就偷偷的从病房跑回他的小屋,穿戴整齐,到西方极乐世界报到去了。他是个鳏夫,还不到六十岁。平素话很少,整天叼着个旱烟管,水总是烧得开开的,任何时候都有。但他挺倔,不许学生打开水洗衣服,尤其不允许浪费开水,好多同学骂他‘老倔头’。
他对我这个南蛮子倒是例外。我常去他那个不透风的小屋里取暖,闻惯了他那辛辣的关东烟味。他给我讲解放前的种种经历和关东的轶闻趣事,但从不涉及自己的身世。他去世后,校方整理他的遗物,竟发现了五枚军功章。据查询,他参加过抗联,去过苏联,剿过土匪。在解放东北的战争中,立下了赫赫战功。他在一次战斗中负了重伤,治疗后留下了残疾,就留在医院当了一名杂工。
真想不到这么一个平常的人,竟是战斗英雄。他淡泊名利,是个平凡普通的人,也是个伟大高尚的人。我忽然产生一个念头,组织一次专题讨论会,题目就是“尿毒症”。为了纪念这位老校工,也为了攻克各种疑难病症。做为医生有责任有义务推动医学科学的进步和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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组织讨论会的重任就落在我的身上,我迸发出从未有过的热情和才智。跑图书馆,查资料,翻文献,不但以身作则的整理好笔记,而且还到病房寻访尿毒症病人,收集病案资料,向临床老师请教。并拟定了会序,确定了中心发言人的人选。高煤海自高奋勇的主讲诊断和鉴别诊断,文鹃主讲病因和发病机制。大家把治疗那部分重头戏推给了我。
学生组织专题学术讨论会,在校史上是破天荒的事,在校园中引起了轰动,一时成为热门话题。校方认为;有利于备考气氛,同时也可检验一下教学质量,因而给予大力支持。教务处的葛处长还参加了我们的试讲。经过近十天的准备,贴出了大海报;定于三月十六日在大阶梯教室举办尿毒症讨论会,有请各科老师光临指导,欢迎全校师生踊跃参加。
讨论会那天,阶梯教室座无虚席,过道上加满了凳子,连窗台上都坐满了人。讨论会热烈而有序,当我讲完尿毒症的对因治疗、对症治疗、透析治疗、中医中药治疗,涉及外科治疗的肾移植时,会议气氛达到了高潮,提问和发表见解的一个接一个。就我的知识面难以招架。大家集中的一点就是对外科肾脏移植的指征,肾源、技术处理、排异反应等关键问题上。高主任救了我的驾,他精辟入里的分析和讲解,获得了经久不息的掌声。最后,葛处长发表了简短的总结,对讨论会予以极高的评价,号召全校师生发扬实事求是的科学精神,不断攀登医学高峰。当我们感谢高博主任对讨论会的支持时,高主任也很激动:“我能有你们这样的学生感到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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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完最后一门妇产科学,同学们都舒了口气,宿舍里响起了悠扬的乐声,有笛子的欢快,二胡的高亢,还有小提琴和萨克斯的深沉。这是否寓示着四年的马拉松长跑即将结束。从此,我们要走上了临床岗位,各奔前程。
高煤海约我去看开江,正好遇上文鹃和杨捷,文鹃问:“干啥去?”高煤海回答:“看跑冰。”“跑冰?啥子叫跑冰?”文鹃一急就露出了四川土音。“跑冰就是跑冰”高煤海拉长声调说。杨捷瞪了他一眼,挽起文鹃的胳膊:“他唬你。”
我们说笑着来到了松花江畔,大江里涌动着大大小小的冰排、冰块、冰砣。有如奔腾的骏马,撞击着、冲碰着,并发出巨大的裂冰声。忽沉忽浮,忽上忽下,气势雄伟,咆哮着浩荡东去。我见高煤海脸色苍白,心中咯噔一下,莫非今年是“武开江”?高煤海掏出许多折好的纸鹞,一只只地放入水中。文鹃去抢,口里还说着:“想不到你还挺浪漫的嘛。”高煤海一声不吭,脸色阴沉着。杨捷似乎猜出了什么,把文鹃拉到一边。我小声地向她俩道出原委。只见高煤海在江边伫立良久,而后鞠了三个躬。回来的路上,我们唏嘘不已。
途经中央大街照像馆时,文鹃忽然提议去照个相,留个纪念。我有几分犹豫,高煤海却欣然而往,杨捷深情的回眸看了我一眼,我也跟了进去。快毕业了,合个影也是人之常情,但我们是两男两女合影,算怎么回事呢!?文鹃自己打了圆场:“今日碰在一起合个影,也算我们同学一场的缘份。”摆好姿势要照时,文鹃紧紧挨着我,高煤海又紧靠着她,杨捷就站在我这一边,这样成了两男两女一字排开的四人合影。摄影师半开玩笑地说:“分开来照正好是两对!”文鹃不由得红了脸,对我说:“方昊,你是秀才,题个字吧。”我想了一下:“就题‘医道’吧。在医学的道路上,我们志同道合,不懈追求,恪尽天职。”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七章 古城记忆43一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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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疆真正的春天,是在五月开始的。鲜花盛开,大地回春的季节里。我们走上了实习岗位。按实习计划,半年在附属医院,三个月到基层县医院。
“五四节”那天,我们一行六人登上了奔赴“依兰”的江轮。同行的还有护士班的三位女生。由我担任实习小分队队长。贾贷正、杨捷都分在我这小队。高煤海率队去了“富锦县医院”,文鹃留在了附属医院。
离开校园,有如脱缰的马,出笼的鸟,进入了广阔的天地。同学们在船舱里打扑克、嗑瓜子,天南地北的神侃。我步出船舱,站在船头,让江风吹拂着。江轮溯松花江而上,速度挺慢。五月的松花江畔,春回大地。两岸披上了绿装,山坡上开满了五颜六色的野花。江鸟在空中盘旋,好一幅江行图。
望着船头翻滚的浪花,禁不住心潮逐浪。我对斗转星移,春华秋实有一种天生的敏感。也许是缘于先天的多愁善感吧。正在遐想中,忽然闻到一股清新的香味,回头一看,一张圆圆的脸正冲着我微笑,面靥上的一对小酒窝楚楚动人。“你在看啥?”“看江。”我忽然想起,这不是护班的小师妹吗。“你一定是江边长大的。”说着,她轻轻的唱起了“一条大河波浪宽……”刚唱了几句又问:“你喜欢大江是吗?”我点点头。“你一定想家了是不是?”我又不自觉地点点头。她扑哧一笑:“你这个队长,只会点头呀!”我有几分尴尬的掩饰:“你怎么知道我想家呀?”“以心比心呗。我的家就在鸭绿江边。看到江,就会想到家,你不也是吗?”她调皮地向我眨了眨眼。这个小师妹倒是挺有意思的,我故意考考她:“你知道,‘仁者爱山,智者乐水’吗?”她亮起一双杏核眼:“当然知道,不就把你自己说成是智者嘛。”她反诘:“你知道‘水绿鸭先知吗?’”我纠正她:“是水暖鸭先知。”“是水绿鸭先知,我的家乡就有一条鸭一绿一江。”说完哧哧地笑了起来。我想起了什么,故意问:“你叫金香玉?”,我调侃说:“你知道有眼不识金镶玉吗?”她愣了一下:“我就是金香玉呀,你不认识我,我可认识你。”这回轮到我笑了:“我说的不是你,是一种竹子,你见过竹子吗?”她有点懵了:“我金香玉怎么成了竹子了?你骂人。”说着噘起了小嘴有几分生气的样子。我忙解释说:“真有一种叫‘金镶玉’的竹子。这是一种黄绿相间的竹子,就像一条条金子嵌在翡翠玉一样。”她释然:“那怎么叫有眼不识金镶玉呢?”“这有个成语典故:从前,有个书生,遵师命要找一种‘金镶玉’的竹子,他在竹林里转了一天也没有找到。就去请教当地的山民,山民告诉他,你站的地方就有,你是有眼不识金镶玉啊。”“你是瞎编的吧?”“瞎编什么啊?你们俩谈得这么热乎。”杨捷笑盈盈地拉起小师妹的手,“说给我也听听。”“真不是编的,这是个成语故事,不信你问杨捷。”杨捷饶有兴趣的听完小师妹的叙述,点点头:“是真的,有这个成语。不过用在你身上倒也十分合适。”小师妹听出这弦外之音,笑着跑开了。
杨捷指着她的背影:“她是朝鲜族人,护班的小辣椒,厉害着呢。”“难怪她不知道这个成语呢。”杨捷讪笑我:“哪有你那么满腹经纶啊!”我也回敬她:“但也比不过你这个大才女呀。”杨捷说:“不敢当。说真的,你对这次实习有啥想法?”“我们这九个人,连个带队老师都没有。我真有几分担心呢。你要帮我啊。”杨捷闪了闪眼睛:“我能帮你什么呀,给你提个醒罢了。”我拱拱手:“那就多谢了。”杨捷忽然看到了什么:“船头风大,我们进舱吧。”在船弦上有个身影一晃,我看清那是贾贷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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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我们抵达依兰古城。早就听说依兰是松花江上的一颗明珠,一面依山三面环水,建筑古朴,民风淳厚。有“塞外江南”的美誉。入城处赫然一牌坊,上书“东北重镇,衢通遐迩”果然气派。
县医院派车来接我们的。我们受到了热情的接待。院办主任是一位刚转业不久的小伙子,握着我的手,连说:“欢迎欢迎。”这是位非常健谈的人,家就在本县郊区,在部队当过三年卫生兵,有个赫赫的名字叫金鑫。他滔滔不绝的介绍依兰的地域风貌,风土人情和医院情况。从他口中获知:依兰最早只有三户人家,所以也叫“三姓”。古谓“五国城”是女真族(金)的发祥地。有很多名胜古迹。这里不但生活着汉、满、朝鲜族,还是达斡尔、鄂伦春的聚居地。有水路、公路还有航空,就是不通铁路。
他谦逊地说:“我们这是小地方,条件差,委屈你们了。”他带我们参观了医院,有几分自豪地说:“你看我们这医院不大,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除了内外儿妇四大科之外,还有五官科、中医科、传染科。有床位164张,医护人员208人,是方圆二百里的医疗中心。你们来了,对医院工作一定有更大的促进。”
尔后还举行了有院领导和各科主任参加的“欢迎会”。这种场合,我不得不硬着头皮,代表实习小分队向院方表示谢意。我不善这种应酬,就捅咕贾岱正。贾贷正倒也当仁不让,说了一通冠冕堂皇的话。院方以为他是带队老师呢。
我们被安置在一幢闲弃的两层小楼里。听说是当年公安局拘留所的所在地,因为毗邻医院,就拔给了医院当宿舍,但没人居住。这所空旷的房子有些阴森,还有地下室,我们清理出两间屋子,分别住男生、女生。搞了卫生,铺好了行李。当晚谁也没睡好,也许是新到一个陌生的环境,也许是偌大的楼房只有我们这九个年轻人,显得冷寂。第二天,大家都起得挺早,贾岱正说:“昨晚我好像听到了夜半歌声。”我倒觉得:挺安静的,正适合看书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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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依兰,我才懂得什么叫“缺医少药”。其实县城还不算乡村基层,但我已深切体会到什么叫“挣扎在死亡线上”的含义了。这也许是我走上从医岗位时最大的收获。
因为实习大夫少,我们对科室和实习内容有更大的选择余地。听说外科病人多,我和贾岱正先去了外科病房。外科有床位46张,五名医生。主任姓崔,已过了不惑之年。他介绍:依兰正流行着“肠伤寒”和“流行性出血热”。时值“三年困难”时期。挣扎在饥饿中的农民,贫病交加,真是雪上加霜。
崔主任刚想带我俩查房,护士长说:“来了急诊。”只见从马车上抬下一个农民,满脸的落腮胡子也看不出多大年纪。崔主任示意让我接待,我问了护送来的一男一女,女的是他媳妇,男的是病人的弟弟。我问:“病多长时间了?”蓬头垢面的女人哭丧着脸说:“半个多月了,吃不下饭,干不了活,整天病恹恹的,昨天晚上又闹肚子痛,折腾了一宿,俺们那旮旯小医院大夫看了,说治不了。让俺们到县城来。”我走近病人,闻到一股臭味,解开裤子,病人肚子膨隆,像鼓一样。我一检查,腹肌紧张并不明显。但压痛,反跳痛反应强烈。尤以右下腹为甚。我首先想到的是“兰尾炎穿孔”。
崔主任又检查了一遍,告诉护士:“通知手术室,准备手术。”听说要开刀,病人的家属慌了神。那女人抢天呼地地哭了起来。让她去交住院押金时,她哆哆嗦嗦地从内衣掏出一个布包递给崔主任:“这够吗?”“多少?”“七块两毛钱。这还是东借西借大伙凑的呢。”崔主任摇摇头,那女的赶紧说:“俺们还带了不少菜,等会上街卖了再补上。”崔主任无奈地苦笑着:“先手术吧。”
进了手术室,崔主任考问我:“说说看,你诊断什么病?”“考虑是兰尾炎穿孔,右下腹体征最明显。”崔主任摇摇头:“肚子膨隆怎么解释?”“可能是腹膜炎导致肠麻痹引起腹部膨隆。”崔主任点点头,肯定的说:“有腹膜炎,就是急诊手术的指征。但不支持兰尾穿孔。”我有几分疑惑,崔主任扫了我一眼:“上去打开肚子就清楚了。”
手术在局麻下实行,崔主任的操作十分沉稳、熟练。剪开腹膜前,崔主任让我安好'吸引器'。一打开腹腔,果然有大量脓汁溢出来。肠管表面已满是脓苔。我吃了一惊,大感意外,心中暗暗佩服崔主任的水平。崔主任伸手在右下腹找到廽肠,拉出创外,在距廽盲部不远处发现了一个豆粒大小的穿孔,崔主任麻利地进行修补,用盐水反复冲洗后关腹。手术进行了一个多小时,顺利结束。
回到病房,我请教崔主任,他作了解释:“我诊断‘肠伤寒穿孔’,依据有二;,一是伤寒病流行季节,病人病了半个月;二是有肠麻痹腹胀,特别是没有肠鸣音。这是和阑尾炎鉴别的要点。这临床经验真是不得了。经他这么一分析,我对“伤寒穿孔”的诊断豁然开朗。真是实践出真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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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煤海来了信。我发现他原来也是个感情丰富的人。在信中他描述了从合江市顺流而下,松花江两岸的沿途风光,勾勒出一幅北国壮丽的山水画卷。他写道:“一衣带水,君在上,我在下,同饮一条江水,该是多么浪漫的实习啊。”
文鹃也给杨婕来了一封长长的信,刚分手就滋生了思念之情,她倒羡慕我们远走高飞,而她却像失群的大雁那么孤寂,不免有几分失落。杨婕拿信给我看,笑着说:“团支部书记也这样儿女情长。”我感叹的说:“附属医院条件好,她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礼拜天,金鑫一早就来到宿舍,说是要陪我们逛逛依兰城,真是个热心的人。我们先到“三江口”,这是松花江、牡丹江和倭肯河的交汇处,江面开阔,风光雄浑,站在江堤,蓝天白云,远山近水,汽笛声声,帆影点点。金鑫说:“牡丹江水清,松花江水浑,交汇处一条明显的分水线。”我们顺着她指的方向看,果然在阳光下闪着粼粼波光的两江相交处,有一条经纬分明的水线,真是奇观。金鑫指着牡丹江的上游,问杨婕:“你听说过八女投江的故事吗?”没等杨婕回答,他又说:“就发生离此不远的地方。”我感喟地说:“真是壮烈啊!”
我们沿着江堤,走不远,来到一个叫“姑子庙”的灰砖黑瓦的房子前,金鑫介绍说:“这是尼姑庵,叫慈云寺,以往香火很盛。现在只有几个看门的老尼姑了。”我们进去转了一圈,除了锁着的几廂空屋外,几乎没有什么陈迹,正殿有几个蒲团,似乎在告诉人们:这里当年曾是参禅修行的所在。
在院子里,有株古榆树,看来,年代已经有些久远了。传来了一阵清香,后院里正盛开着紫莹莹的丁香花。金鑫顺手折下一枝,递给了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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