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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启超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一直都绷着的脸终于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道：“希望秀盛能够以身垂范。”

　　　　王茂如打趣道：“任公如我头上三尺神明一般，我岂敢放肆啊。”刘恩格等人忍俊不禁，梁启超也摇头苦笑，王茂如又道：“诸位，这其后之事，需要诸位的协力了。”

　　　　梁启超若有深意地笑道：“中国不能无秀盛啊。”

　　　　王茂如也笑着回应道：“中国都谁不能少。”

　　　　在与国会达成协议之后，王茂如便开始对国防部各部门视察，随后又对鬼车军团的军制改革视察了一番，手下们自然都知道王茂如即将的做法，即宣布去军职。实际上王茂如心内也充满忐忑，一旦他放弃军权，军队是否真的还会听他的。他想到了袁世凯，袁世凯放弃军权回河南老家之后，表面上是一个士绅，实际上与北洋军各个将领均有联系。然而袁世凯只与各个官长有联系，冯国璋、曹锟、段祺瑞、王士珍等人，而对于他们的手下控制不严，导致了这些人形成了自己独自的军阀势力，也导致了袁世凯后期被手下架空权力，不得不自筹建立模范军。

　　　　王茂如完整地建立起参谋官军官体系之后，独立军阀模式已经不再了，尤其是如今电报普及到了团级，全国的445各团的行动，都必须向国防部参谋总部进行汇报，全国每一支军队的行动都在国防部的掌控之中。而国防部中央，又是王茂如执掌权力最牢固地地方。

　　　　在地方，十六个军团长宫小旗、魏东龄、李品仙、雍星宝、毛子平、赵增福、杜宝三、王其垣、张镶武、姜登选、许正义、卢焘响、顾品珍、陈炯明、赵庆、赵恒锡，这其中几乎全部都是只听王茂如一人命令者。在与各军团长沟通之后，众人纷纷表示对王茂如的。如此一来，王茂如才安心，准备去军职的准备工作。

　　　　然而此时，北大校长民党党员蔡元培却忽然登门拜访，原来王茂如即将辞去军职步入政界的消息一经传了出来，尽管媒体上暂时没有透露风声，但是民国各地的小道消息已经传得沸沸扬扬。此时蔡元培拜访王茂如的目的之一就是请王茂如重新出山，在十二年前，王茂如曾经接受彼时好友北大校长严复的邀请在北大当了半年国际关系学讲师。如今王茂如去军职之后，蔡元培忽然想到本校还有国际关系学一门学科，但是王茂如之后无人授课，便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前来请王茂如重新出山下聘书。（。。）

第一千一百一十章　十二年一个轮回（）　
蔡元培前来拜访王茂如的时候，恰逢王茂如乘坐飞机抵达济南，正在视察苏鲁军区精卫军团。新任师团长许正义是王茂如的老部下了，见到王茂如后非常激动，握着王茂如的手说大元帅，可把你盼来了，我都想死你了，王茂如也哈哈大笑说你这土匪又白净了不少，看上去年轻了许多啊，估计是想我想的，都想帅了，众人被王茂如的幽默逗得哈哈大笑起来，顿时精卫军团的一众将领们因为费朝贵叛变而发生的一切隔阂烟消云散了。

　　　　实际上在王茂如的飞机从北京出发的时候，许正义就带着参谋长李烈钧等一行人抵达警卫军团的机场，早早地恭迎王茂如的视察了，这一等就是四个小时啊。李烈钧知道王茂如来精卫军团的意思，于是飞机的时候就拉着许正义小心翼翼地说道：“军座，可知大元帅来我精卫军团背后意思？”

　　　　“何意？”许正义愣了一下，继而哈哈大笑道：“不管是何意思，我只听大元帅一人的。”

　　　　李烈钧倒是对许正义这个土匪出身的军官刮目相看起来，看来人家心知肚明了。许正义在做土匪之前本就是十六岁中秀才的天才，只是家中突遭不幸成为土匪而已，心中的道道早就有，只是不去表明而已，否则何以他成为上将军团长而李宽魂归天际？

　　　　王茂如抵达之后，许正义陪着他视察了军队、军备、后勤，然后对王茂如只说了一句“秀帅。白面杀神只听你一人，除了你，也没有人镇得住我”。王茂如听后哈哈大笑，没再说什么，随后乘坐飞机返回北京。李烈钧惊讶地看着许正义，心中感慨自己真是小看了王茂如手下人等了，就连一个胡子出身的军官都如此厉害，难怪王茂如坐稳江山。

　　　　恰逢此时有民党官员邓益之因为解职回到山东老家，便拜访李烈钧。谈及王茂如的一系列不寻常的举动，民党前官员们也在认定王茂如准备去军职而从政治。邓益之说王茂如还是不够心狠手辣，不够成为枭雄。此时他若是武力上台谁能反对？反倒是去军职之后，邓益之认为一定会出现混乱。李烈钧反倒是哈哈大笑说：“哪里出现问题，军队都不会出现问题，王尚武是个聪明人。如果他暗地里掌控了军队。肯定不会退去。如今全**队百分之七十的低级军官都是出自于他主持下的军校士官生，中层实权军官百分之六十五都是出自于王茂如的部队，高级军官百分之六十都是他的老部下，大元帅从最底层控制着军队。谁要是乱，下面人首先就造反了，尤其是……”说到了这里，他没有再说了，再说就是军的秘密了。尽管邓益之想问，但是李烈钧还是打着哈哈转移了话题。不再谈及军中之事。邓益之见李烈钧对他这个老友都留着秘密，心中很是不舒服，于是告辞了。李烈钧见他走后的背影，叹了口气道：“除非民党出现一个如王茂如一般的天才，否则永无出头之日了。”

　　　　王茂如回北京之后先回了一趟家，二夫人左玉琢告知他北大校长蔡元培拜访，并且留下来一个电话码和一张聘书。

　　　　“聘书？”王茂如先是愣了一下，继而嘿嘿笑道：“莫不是再请我去北大教书？我已经不教书多少年了啊。”等白顺子将聘书递给他后，一看之下果真是，上书：“

　　　　兹聘

　　　　王茂如

　　　　秀盛先生为本校国际关系学特聘教员

　　　　此聘

　　　　北京大学校长蔡元培。”

　　　　第二页中

　　　　王茂如哈哈大笑道：“还真被我说中了。”对白顺子说下去吧，将聘书放在手边，回想起自己在十二年前北大教书的时候，和严复每日打趣，自己没大没小，他也为老不尊，又和同事有所争执，那一幕幕仿若昨日一般。

　　　　想到了校园，就想到了唐宝琪，想到了唐宝琪就想到了她在沈阳独子带着两个孩子，想到了她的倔强。

　　　　“阿爸，阿爸。”宗欧拎着一把小木刀跑来，王茂如笑道：“怎了，小欧？”

　　　　“阿爸，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啊？”宗泽说。

　　　　“什么秘密？”

　　　　“后天是我额吉的生日，我准备给他一个礼物，你和我一起完成可好？”宗欧托着小脑袋郁闷地说，“我一个人完成不了。”额吉是蒙古语妈妈的意思，阿爸是蒙古语中父亲意思，宗欧亲母乌兰图雅为东蒙古公主

　　　　王茂如有些愧疚，后天居然是乌兰图雅的生日，自己居然不知道，便矮下身子问：“你准备了什么礼物？”

　　　　“一把木弓。”宗欧骄傲道，“就是后面拉弦我拉不动。”

　　　　王茂如笑道：“好，我们去准备去。你放在哪里了？”

　　　　“我放在工具房里了。”宗欧拉着王茂如的手来到工具房，找到半成品小木弓，木是桐油柳木，原来是他央求护院武师金师傅给他找的材料。金师傅自然是抱着给小主就要给最好的做弓材料这一原则，于是就找来做弓箭最好的材料桐油柳木给了他。王宗欧用了连个月时间做了这把小木弓，但是在最后上弦的时候却无能为力了，毕竟他年纪还小。看着这把别扭至极的小木弓，王茂如感觉到了宗欧心里的孝顺，一个六岁小孩能够做出什么好东西，难得的是他的一片心意。

　　　　“小欧，阿爸和你一起来做，好不好？”王茂如坐在小凳子上问道。

　　　　“好呀。”

　　　　一对父子便在工具房里拿着工具刀、磨砂纸、转盘开始一起完成小木弓，有了王茂如的帮助，小木弓很快就完成了。宗欧兴奋地叫喊起来，王茂如连忙嘘了一声说道：“小欧，不要告诉你妈妈哦，等到他过生日的时候你给他一个惊喜吧。”

　　　　“嗯。”宗欧赶紧捂着嘴说，“阿爸，我不说，我一定不说。”

　　　　完成小木弓之后，王茂如回到客厅，又看到那张聘书，想到自己去军职之后，既然要竞选大总统，那么就重头再来吧。

　　　　十二年前，他先做了北大临时讲师，然后成为军人，最终成为国防军缔造者，中国的大元帅。

　　　　十二年后，他再一次接受邀请担任北大的临时讲师的角色，一切重头开始，只是这次步入政坛，不是军界。

　　　　这十二年是一个轮回，又一个轮回吧。

　　　　想了一会儿，王茂如决定接受这份邀请函，于是给蔡元培打电话。没想到已经天黑了，蔡校长居然还坐在办公室专门等着他的电话呢，一接到王茂如电话，蔡校长顿时激动道：“大元帅，你真的愿意……放弃军人身份？”

　　　　王茂如笑道：“除非外敌入侵中国，中国需要我重新执掌军队，抵御外辱。”

　　　　“好。”蔡元培笑道，“你什么时候来授课？”

　　　　“我要先在军部辞职，但是辞职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完成，至少需要——三天。”

　　　　蔡元培一愣，随即被王茂如的冷幽默打败了，摇头苦笑道：“秀盛，你真能开玩笑啊。”

　　　　王茂如莞尔道：“好了，大概一周之后吧。”

　　　　“一周？”蔡元培惊讶道，“一周之后？”

　　　　“是不是太急了一些，贵校没有准备好？”

　　　　“不是，我只是觉得意外，没想到大元帅会这么干脆，须知权力是魔鬼，岂能轻易放下。却不想你说放下就放下了。”蔡元培道，心说就凭着这股子魄力，王茂如才能击败拖死袁世凯，击败段祺瑞，赶走孙立文啊。当断不断，必受其乱，王茂如今天所做的可是开创了历史了，中国历史上还没有如他今天所做一切的人呢。

　　　　王茂如忽然说道：“蔡校长，我们谈一谈另一个问题吧。”

　　　　“什么问题？”

　　　　“我的待遇问题。”王茂如认真地说，“我去北大尽管是做教员，但是待遇却不能以一般教员相比。我知道贵校国际关系学这门学科一直空缺，也就是没有老师教授这节课。所谓物以稀为贵，蔡校长，所以我的薪水，我觉得贵校应该酌情处理。”

　　　　蔡元培目瞪口呆，你这个中国最大资本家，居然跟我谈薪水问题，居然还用话来挤兑我……

　　　　两日之后王茂如以为乌兰图雅过生日为名，告知性地宴请国防部有空闲的军官来到他的家中吃饭，参与王茂如妻子的生日宴会。

　　　　作为国防军的缔造者，王茂如从没有给自己家人过什么生日什么请柬，他一直都认为的**之风都是由最高领导者传出来了。最高领导人喝一瓶红酒，他的手下就有胆子和白酒，手下的手下就有胆子喝威士忌。所以王茂如从军这么多年来，没有过过什么生日，自己的生日也没有过，就更别说家人的了。

　　　　这次一反常态给大夫人过生日，目的明显是在与手下们吃告别宴。

　　　　所以，人都来了，而因为是给夫人过生日，这些国防军的军官们不但自己来了，还带着自己的夫人一同前来，这下王茂如的家里可着实热闹了。

第一千一百一十一章　一杯酒；一生情；一辈子兄弟（）　
大夫人乌兰图雅没想到王茂如会将她的生日的排场搞得这么大，前些天只是儿子要给自己过生日，便说由他折腾。更没想到宗欧倒是告诉了王茂如，王茂如除了给她庆祝生日外也借着这个理由和手下们交流一下宣布关于自己退出军界的个人决定——尽管这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管家王鹏本来还很高兴呢，可是眼看着来的嘉宾连座位都没有了，这下愁眉苦脸了，只好告知了王茂如说老爷你这不发请帖宴请，国防部的大大小小官员不来参与才怪。

　　　　王茂如也没有想到家里会来这么多人，原本计划在家中就餐，但是来的人实在太多，白顺子立即给德意志餐厅打电话，要包场。德意志餐厅有些慌乱说今天没准备那么多食物，事情有些仓促，可是既然是老朋友尚武大元帅王茂如的事情，他们一定能够办好给他们一个小时的准备时间。

　　　　德国人的办事效率着实高，一个小时一切准备就绪，王茂如便说家中太小，我们去德意志餐厅给乌兰图雅庆祝吧，王茂如的几个孩子都高兴地不行。

　　　　诸人移步德意志餐厅，西式的餐厅之中布置着中式的桌椅板凳，若不是王茂如的面子，刻板严谨的德国人岂能接受将德国餐厅临时布置成为中式餐厅的建议。

　　　　国防军各部总长领导们都到齐了，王茂如看人员陆续抵达，原本四点开始吃晚饭，就因为一系列折腾推迟到了晚上七点，德意志大餐厅被迫从大内皇宫借来几个厨子，这会儿终于完成了。

　　　　王茂如看了看时间。已经七点整了，便起身举杯道：“诸位，感谢诸位今日到来参加内人生日宴会，我王秀盛在此敬大家一杯。”

　　　　众人纷纷举杯一干而尽。

　　　　王茂如又倒了一杯酒，道：“除了要感谢诸位赏脸参加宴会外。秀盛还要感谢一些诸位。”他站起身，走过的蒋方震身边，拍着蒋方震的肩膀大声说道：“感谢老兄弟们，感谢老搭档们。”他又走过盖天久，拍着盖天久的胳膊，大声说道：“秀盛能有今日。全赖兄弟们的。秀盛单说名字，今天便说不完，所以这第二杯酒，秀盛敬给我的生死弟兄们。举杯，我的生死弟兄们，共饮此杯酒。一杯酒，一生情，一世兄弟，永生不忘！”

　　　　“一杯酒，一生情，一世兄弟，永生不忘！”众人也被王茂如的话语感染了。今日是王茂如告别国防军的日子，也是王茂如对自己在军中生活的总结。十二年来，王茂如做到了一个中**人能够做到的极致，他终结了军阀混战，他开疆裂土，他对抗列强，他遭受背叛，他重情重义，他传承北洋精神……

　　　　德意志餐厅中两百多名军官的目光到他的身上。

　　　　王茂如笑道：“兄弟们，这第三杯酒。是告别酒。”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双眼泛出泪花，十二年了，军营十二年，他从一介书生成为国防军大元帅。从二十六岁的青年成为三十八岁的中年人，从一个有点野心耍小聪明的成为如今被称作九尾狐的中国实权者。

　　　　说告别了，岂能舍得？

　　　　“大元帅！”

　　　　“大元帅！”

　　　　“大元帅！”诸人纷纷叫道。

　　　　王茂如泛着泪花笑道：“诸位，我本打算几天后宣布，今天就趁着这个喜庆的日子，趁着我夫人生日宴会，顺便和兄弟们先说一下吧。这杯酒，就是告别酒，也是你们陪我喝的送别酒。尽管我离开军界，不过我想很快，我们就会再见面的。希望再见面的时候，诸位能够跟我一起，新中国，努力，奋斗，拼搏。我也将在另一个平台上，与诸位携手共同铸造一个强大的属于我们华夏子孙后裔的伟大国家。”

　　　　“诸位，干杯！”

　　　　“干杯！”

　　　　不舍的不是权力，不舍的不是过去，不舍的是情义啊，那是他全心全意投入的情义。十二年前到现在，有多少老兄弟都死了，看了一眼，对比在呼伦贝尔打江山的时候自己娶妻时候参加喜宴的兄弟们，少了谁？

　　　　牛德禄，因贪污而自尽身亡。

　　　　鲁金圣，最早的营长之一，后担任呼伦贝尔消防总署署长，因扑救草原火灾死亡。

　　　　老秀才徐老蔫，统一东北之战后退役后回到河北老家，因家中马匹受惊被踩死。

　　　　郭布罗。龙庆，战死于支援俄国内战之中。

　　　　熊炳涛，朱怀龙，李国强，齐典，乘坐火车返回东北途中，遭受暗杀身亡。

　　　　百宝天，因肺炎病死于统一之战时。

　　　　何如飞：因发动叛变被王茂如枪决。

　　　　牛德禄，因发动叛变被王茂如枪决。

　　　　马浩明，王茂如最早贴身近卫之一，死于河南剿匪之中。

　　　　一些人了，一些人加入了，这十二年来，他在军中历经的变故太多了，见过的生死也太多了，有多少个人如同流星一般闪过。有些人老了，有些人了，而自己还活着，而且要更高的目标活下去。人有的时候想要喝醉，却偏偏喝不醉，王茂如便是如此。大家看到王茂如今天的心情并不好，倒是乌兰图雅作为王茂如的正妻很是大方地地举起杯说道：“诸位兄弟，我家秀盛，这么多年来承蒙兄弟们照顾。如今他要退出军界从政，尽管不能如同以前一样同吃同床同眠同战，但是大家还是兄弟。我敬诸位兄弟一杯，八年前，是诸位兄弟鉴证了我和秀盛的大婚，八年后，又是诸位兄弟。啥也不说了，我干了，诸位兄弟，情谊不变！”

　　　　“嫂子！干杯！”

　　　　“弟妹，干杯！”王茂如的老兄弟中举杯喊道，谁也没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