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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平街五十一号-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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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钻子扶他在石头上坐定后,他自己也把那根粗柳木棒,横在两堆泥土之间,坐下。洪鹢指着不远处的几只牛,感慨殊深地说:
“善彰啊,你看看那几头牛,那口齿不老的还像饿极了的鸡在狗屎里啄米吃那样,在泥土里拣草啃,而那头清瘦的老牛像散了架似的,趴在地上晒太阳,肚子凹瘪,可又不吃草。我看它活不了多久了?”
“它真的活不了几天啦!我已向生产队长报告了。生产队长说,到端阳节就宰了它,让大家开开荤,尝两片肉,喝几口汤。只是依我看,只怕它熬不过端阳了。二叔,我敢打赌,不出半个月,我们就有牛肉吃啰!”说起吃,三钻子来了劲,他一下就像弹簧那样跳起来,昂起头洋洋得意的说,“我是看牛的,宰牛时我去帮忙,谁能说二话?平常宰牛时,牛卵子、牛鞭,大家都不要。这回,我要通通捡来炖烂,饱吃一顿。就是马上死了,我也不是饿死鬼!”说时,他眉飞色舞,扎脚勒手,痰喷涎滴。好像他帮助宰了牛后,又将捡来的牛卵子牛鞭,放在蒸钵里煮得翻滚,就要填进他那长久来像空仓似的肚里去。那特有的兴奋,恐怕也只有他当年与妻子圆房的那一刻才会有。
可是三钻子的狂热的兴奋并没有感染洪鹢,他的心里反而涌起了无边的悲哀。他觉得,他不就是一头老得无用的瘦骨嶙峋的任人宰割的老牛么?老牛捱不过端阳,自己究竟能拖多就久?只怕也熬不过端阳了。老牛能捱到端阳节或者捱不到端阳节,都可以把自己最后的一点血肉,呈献给人民公社社员,让他们无限哀愁的脸上,暂时绽放出灿笑的花。而自己,连这点也做不到,留给大家的只有祸害、厌恶与仇恨。又怎么能与老牛相提并论呢?
此时他记起了前几天写的那张遗嘱似的字条来了。他有生以来,倒从来没有想要为自己积聚什么钱财、添置什么产业,但吃穿住总不能没有。岁月久了,也就留下了一些破破烂烂东西,这些眼下虽不为他所有,但他坚信,总有一天一定归属于他。别的同志、朋友和亲人,因为同情他,为他鸣不平,进而从精神和物质生活方面支持他,因而遭遇种种不幸甚至灾祸,这种情冤孽债,他的这点财物,无论如何也偿还不清。就是还,他们也不会要。他不相信因果轮回,如果有,他真的愿意来世为这些好心人做牛做马。可是善彰就不同,他年仅四十,孤苦伶仃,瘦弱多病。如今自己尚能劳作,饥饥饿饿,还算有口粥喝。可如果有个三病两痛,七灾八难,丧失劳动能力,他就无以为生。这点东西对他很重要。这一年多来,善彰忍辱蒙羞,无微不至地照顾他。不只是把他看作亲叔叔,而是把他当作父亲来对待。善彰这么做,并不知道他还有什么财物要给他,而是因为善彰觉得他可怜。善彰真是个好人啊!好人应该有好报,他把现在虚有的那些东西送给善彰,到时候或许对他有点用。于是,他把这些东西写在字条上,算做遗嘱,准备交给了善彰。这些财物:计有房子两处,所有家具、衣物、书籍,还有崎岖寄来的五百块钱。解放后,党和政府认为他既是坚定的无产阶级革命者,又是风雨同舟的可靠的同盟者,土改时只分掉了他家的田地,而把宅院留给了他。他把宅院献出来兴办学校,政府还给他留下了后幢房子,说是留作纪念,供他以后歇暑消夏。这房子虽然他一直未曾住过,可到反右以前还空着。还有他在昆师的住房,原是学校为了照顾他,特地为他修建的。当时,他认为高出一般教师的标准,不肯住进去。学校的领导、教师都认为,除了他,再没有人有资格住。他没有办法,只好勉为其难住了,不过以后他用工资付清了建房款。反右后两年多了,这房子一直还锁着。这两处房子政府都写了房契,永远归他所有。昆师他的房里的许多衣服,够善彰下半辈子穿;那些书籍,就是当废纸卖,也可供善彰吃上两三年。至于崎岖寄的五百元,按农村农民现时的生活标准,可够他吃七八年。遗嘱他写了两份,和房契一起,都揣在他怀里。如果现在再不交给他,恐怕没有时间了。
善衫彰见他憔悴的面上满布愁云,凄伤的眼睛定定地望着浩淼的湖水,对自己的激动高兴,毫无一点反映,觉得十分蹊跷。好久都吃吊命食,也没有见过一颗油珠子,大家看到牲畜走路,都馋得流口水。怎么二叔对千载难逢的能吃牛肉这样的美事,却无动于衷?善彰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大惑不解的大声嚷:
“二叔啊!你是不是来了病?我说了半天,连有牛肉吃这样惊天动地的好消息,你也当作耳边风。你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第三章(。dushuhun。) ; ;午宴说梦(上) 23恨此生不如老病牛,没毛鸟幸有天照应3
书香屋 更新时间:2010…3…5 10:10:19 本章(。dushuhun。)字数:2439
“二叔,是回屋里去,还是继续坐坐?”三钻子的问话,打断了他的思路,他抬头一看,燥热已驱使三钻子敞开了胸襟,肋骨条条凸出,像条焦枯的鲷子鱼。
“扶我下去,我还想到柳林里走走。”他扶着拐杖挣扎着撑起来,三钻子急忙上前掺着他,一步一移,一摇一摆,颤颤簸簸,艰难地挪下了堤坡。
柳林原是一个傍堤的带状草洲,不是夏水暴涨时节,不会被水淹没。早年有人还在这里种过如萝卜白菜等冬季作物。间或有些年,大水发得迟,种麦子油菜也能有收成。可这段堤正当南风,涨洪水时,浪特别大。狂涛往往从这里漫过堤面,冲垮堤垸。他先祖营造五柳林,虽为寄托自己的志趣雅兴,但更重要的是为了防堤护垸,确保人民生产生活安全。植柳以后,填平了坑洼。暮春时节,湖草长成一匹碧绿柔软的锦缎,马没蹄,脚没趺,孩子们爬到树上跳下来,就像掉在厚厚的毡毯上。儿提时的伙伴在这里放风筝,擒蚂蚱,翻筋斗,捉迷藏:这里真正是孩子们的乐园。如今,早春社员们薅草皮积肥,连草带泥,挖去了厚厚的一层。草坪里坑坑洼洼,只稀稀拉拉长着几根草,还不如癞子头上的那几根毛。
三钻子搀扶着他在柳林里走了一阵,他已满头冒汗,气喘吁吁。此时,他发现湖岸边的土堆里露出了一块平整的石头。大概这块石头原是被泥土掩盖了,才得漏网,没有被搬走,经雨水反复冲刷,才显露出来。他对三钻子说:
“善彰啊!你看我才走这几步,就头昏眼花,脚也不听使唤,拖不动了。快扶我到那块石头上坐坐。”
三钻子扶他在石头上坐定后,他自己也把那根粗柳木棒,横在两堆泥土之间,坐下。洪鹢指着不远处的几只牛,感慨殊深地说:
“善彰啊,你看看那几头牛,那口齿不老的还像饿极了的鸡在狗屎里啄米吃那样,在泥土里拣草啃,而那头清瘦的老牛像散了架似的,趴在地上晒太阳,肚子凹瘪,可又不吃草。我看它活不了多久了?”
“它真的活不了几天啦!我已向生产队长报告了。生产队长说,到端阳节就宰了它,让大家开开荤,尝两片肉,喝几口汤。只是依我看,只怕它熬不过端阳了。二叔,我敢打赌,不出半个月,我们就有牛肉吃啰!”说起吃,三钻子来了劲,他一下就像弹簧那样跳起来,昂起头洋洋得意的说,“我是看牛的,宰牛时我去帮忙,谁能说二话?平常宰牛时,牛卵子、牛鞭,大家都不要。这回,我要通通捡来炖烂,饱吃一顿。就是马上死了,我也不是饿死鬼!”说时,他眉飞色舞,扎脚勒手,痰喷涎滴。好像他帮助宰了牛后,又将捡来的牛卵子牛鞭,放在蒸钵里煮得翻滚,就要填进他那长久来像空仓似的肚里去。那特有的兴奋,恐怕也只有他当年与妻子圆房的那一刻才会有。
可是三钻子的狂热的兴奋并没有感染洪鹢,他的心里反而涌起了无边的悲哀。他觉得,他不就是一头老得无用的瘦骨嶙峋的任人宰割的老牛么?老牛捱不过端阳,自己究竟能拖多就久?只怕也熬不过端阳了。老牛能捱到端阳节或者捱不到端阳节,都可以把自己最后的一点血肉,呈献给人民公社社员,让他们无限哀愁的脸上,暂时绽放出灿笑的花。而自己,连这点也做不到,留给大家的只有祸害、厌恶与仇恨。又怎么能与老牛相提并论呢?
此时他记起了前几天写的那张遗嘱似的字条来了。他有生以来,倒从来没有想要为自己积聚什么钱财、添置什么产业,但吃穿住总不能没有。岁月久了,也就留下了一些破破烂烂东西,这些眼下虽不为他所有,但他坚信,总有一天一定归属于他。别的同志、朋友和亲人,因为同情他,为他鸣不平,进而从精神和物质生活方面支持他,因而遭遇种种不幸甚至灾祸,这种情冤孽债,他的这点财物,无论如何也偿还不清。就是还,他们也不会要。他不相信因果轮回,如果有,他真的愿意来世为这些好心人做牛做马。可是善彰就不同,他年仅四十,孤苦伶仃,瘦弱多病。如今自己尚能劳作,饥饥饿饿,还算有口粥喝。可如果有个三病两痛,七灾八难,丧失劳动能力,他就无以为生。这点东西对他很重要。这一年多来,善彰忍辱蒙羞,无微不至地照顾他。不只是把他看作亲叔叔,而是把他当作父亲来对待。善彰这么做,并不知道他还有什么财物要给他,而是因为善彰觉得他可怜。善彰真是个好人啊!好人应该有好报,他把现在虚有的那些东西送给善彰,到时候或许对他有点用。于是,他把这些东西写在字条上,算做遗嘱,准备交给了善彰。这些财物:计有房子两处,所有家具、衣物、书籍,还有崎岖寄来的五百块钱。解放后,党和政府认为他既是坚定的无产阶级革命者,又是风雨同舟的可靠的同盟者,土改时只分掉了他家的田地,而把宅院留给了他。他把宅院献出来兴办学校,政府还给他留下了后幢房子,说是留作纪念,供他以后歇暑消夏。这房子虽然他一直未曾住过,可到反右以前还空着。还有他在昆师的住房,原是学校为了照顾他,特地为他修建的。当时,他认为高出一般教师的标准,不肯住进去。学校的领导、教师都认为,除了他,再没有人有资格住。他没有办法,只好勉为其难住了,不过以后他用工资付清了建房款。反右后两年多了,这房子一直还锁着。这两处房子政府都写了房契,永远归他所有。昆师他的房里的许多衣服,够善彰下半辈子穿;那些书籍,就是当废纸卖,也可供善彰吃上两三年。至于崎岖寄的五百元,按农村农民现时的生活标准,可够他吃七八年。遗嘱他写了两份,和房契一起,都揣在他怀里。如果现在再不交给他,恐怕没有时间了。
善衫彰见他憔悴的面上满布愁云,凄伤的眼睛定定地望着浩淼的湖水,对自己的激动高兴,毫无一点反映,觉得十分蹊跷。好久都吃吊命食,也没有见过一颗油珠子,大家看到牲畜走路,都馋得流口水。怎么二叔对千载难逢的能吃牛肉这样的美事,却无动于衷?善彰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大惑不解的大声嚷:
“二叔啊!你是不是来了病?我说了半天,连有牛肉吃这样惊天动地的好消息,你也当作耳边风。你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第三章(。dushuhun。) ; ;午宴说梦(上) 23恨此生不如老病牛,没毛鸟幸有天照应4
书香屋 更新时间:2010…3…5 10:10:19 本章(。dushuhun。)字数:2458
他流着泪,双手使出了吃奶的力气,颤颤巍巍地拄着拐杖,费了好久,才挣扎着站起来。他虽在慢慢地挪步,却如同行尸走肉,不知走向何方,但他的思绪却如无数条不尽滚滚而来的长江,尽古今,穷八荒,汇集到他的脑海里。他想,屈子放逐江南,尚能行吟泽畔;怀石自沉汨罗,最终衍出龙舟竞渡。他被投入这湖洲野地,曾自诩与屈子同调。可他徒行泽畔,不能也不敢吟咏;即使自投清流,又有谁能或者谁敢垂怜?燕雀与鸿鹄,本来应判然分明,怎么能混淆泾渭?可是究竟是燕雀乌鹊,还是鸾鸟凤凰,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他原想,即使自己是燕雀乌鹊,也应该追蹑鸾鸟凤凰,紧步屈子后尘,于其沉渊日遽赴清流。现在看起来多么可笑。今天,有三钻子的相助,他才撑持到这里;今后,三钻子严防着,还能爬到这里来吗?是时候了,再不行动,就没有机会了。
他挣扎着且行且思,不觉已到了水边。放眼一望,蓝天与碧水一色。天际,如黛的山峦,起伏连绵,在如纱的雾霭中,若隐若现;湖面,波光粼粼,渔舟点点,水鸟上下:这简直是人间仙境,这是他多年来梦牵魂绕的的故乡。可老天从来不愿了却痴人愿,这无限美好的一切,即将与他永别了,永别了。他不禁鼻酸心楚,泪下千行……
此时,他的脑海里浮起了古希腊哲学家亚里斯多德的一句名言:“哲学家的结局往往是悲惨的。”是的,真理初萌的时候,只是从浓黑的夜里奋力射出来的黎明的曙光。它虽然预示着黑暗将会结束,但是它暂时还不能驱散浓黑,它的微光连同为它呼号的人,都要暂时被浓黑吞噬。因此,那些为曙光催生、并助它驱走乌云、扫却黑暗、让它喷薄出万丈光焰的哲学家,当然是这浓黑嫉恨的不共戴天的仇敌,是它们要疯狂吞噬的异类。这样,发现真理、坚持真理、为宣传真理而忘我呼号的哲学家的悲惨结局,也就不言而喻了。柏拉图劝国王改革政治被卖为奴隶,布鲁诺坚持地圆说被判火刑;商鞅变古制,富强秦国,自己却遭车裂,贾谊献芹策,巩固了皇权,却贬谪长沙。他洪鹢虽不是什么哲人,可也说了许多维护真理的话。未遭火刑车裂,也未沦为奴隶,仍可拄杖水边徐行,乃是不幸中的万幸,又何必怨天尤人呢?他不是什么哲人,也不是坚强的革命者,今天却要追蹑屈子,于沉渊日自沉,如若屈子有灵,定会横眉冷对,世人也会笑掉大牙。既然如此,又何必捱到端阳?
他瞧着湖水,且行且思。一个人,生只有一次,死也只有一次,人人应该珍惜此生,好好把握此生。东坡先生曾说:“长恨此生非我有,何时忘却营营。”可是他只能慨叹自己无能,不能把握自己的此生,成为终身憾事。那么,究竟要怎样才能算正确地把握了此生?毛泽东给刘胡兰的题词:“生的伟大,死的光荣”,应该是唯一正确的标准。刘胡兰才十五岁就毅然就义,她不贪生,把一生完全彻底献给了人民。她真真切切、实实在在地把握住了自己此生。回顾自己所走过的征程,也曾忘却营营,不用扬鞭,就能奋蹄腾骧。自己无愧于党,无愧于人民,应该说也正确地把握了生。他不怕死,可是对这死,究竟要怎么正确把握?效嵇康顾日影而索琴,弹奏古今绝唱《广陵散》?仿文天祥陷囹圄仍走笔,临刑前高唱《正气歌》?不能,绝对不能!因为他们是向整个黑暗世界宣战。而他面对的只是蓝天上的一片乌云,红日里的几点黑子。他不能因一片乌云,几点黑子障目,而不见太阳。效李煜屈膝蒙羞,终日以泪洗面,苟且偷生?仿勾贱屈心逆志,竟然忍辱尝粪,摇尾乞怜?不能,同样绝对不能!士可杀,不可侮!他也不能因图苟活,而让乌云黑子恣意横行!因此,唯一正确的办法,就是赴清流以殉志。
行止定了,心中的狂涛也就平息了。他流着泪最后瞥了这个美丽的世界一眼,天仍然这样蓝,水仍然这样碧,太阳仍然这样灿烂,渔舟水鸟仍然这样活泼俏丽。他多么不忍离开这个美丽的世界啊!他垂下头,循湖岸痛苦地寻找一湾洁净的水。他想,来到这世上时,周身干干净净,他离开这个世界,也要干干净净。
这傍湖的水滩,原来是他祖父仿严陵滩而修造的。水底铺了一层厚厚的白沙。解放前,每年夏秋间,要用竹枝扎制的长柄扫把,将水底的淤泥扫去,又铺上层新沙。因而水底沙石,时时如雪似盐,沙底似浮水面。如今常年不扫,也不铺沙,水底早已只见淤泥了。他拖着拐杖,碎挪慢爬。额上颈项的青筋,条条凸出,流出的汗,如溪似河;头脑昏胀,眼冒金花,好似腾云驾雾,灵魂出窍。他几次晕倒,又几次醒来,强行抬起头来,拼着老命继续挪继续爬。又一次醒来了,他终于看见一片沙底浮起,多白的沙!多清的水啊!原来上面有条河的水直冲着这儿,将这片沙底洗得干干净净。像沉疴病人的回光返照,他突然来了精神,有了力气。居然奇迹般地站了起来,用拐杖撬开湖岸边那搬走山石后留下的泥土。他急切地想找一块石头,可是撬来翻去,只有拳头、碗口大小的坚硬的土块,见不到一块石头。看来效屈子“怀石”沉江,已不可能。此时他脑子里忽然闪过“君子怀德,小人怀土”的格言。他想,石为精坚之材,与玉同类,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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