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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平街五十一号-第1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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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匆匆扒了几口饭,丢下碗筷,就傍着山边的那条人们用脚板磨出来的路,迤逦往下走。约莫走了三里路,就到了洪家垸乡民工住宿的工棚。姚令闻在工地时,就住在这里。长长的工棚里阒寂无声,空无一人。穿过工棚,走到了后面的厨房里。四个妇女一边忙着淘米切菜,一边叽叽呱呱说笑,她们,她一个也不认识,倒是空坪里那个鼓鼓墩墩、光着膀子、股股肌肉凸出的像头水牯的劈柴的小伙子,她似乎曾在哪里见过他,可一时记不起他的名字。而那个小伙子却一眼就认出了她,丢下斧头,走过来了。他低下头,双手不由自主地搓着,显露出一种深深的愧疚,嗡声嗡气地招呼说:
红梅姐,过去,我,我对沛云姐不好,没照顾好她,请你原谅。接着他又十分惊诧地究问我,你,你住在城里,怎么跑到这荒山野地里来了?
这一声招呼,倒使我记起来了。他不就是曾在洪家垸完小,与我表姐一道喂猪的春牛么?小伙子虽然很莽撞,但也憨厚得像头牛。表姐柳沛云被打成右派后,我曾几次去洪家垸完小探望过,因而认识他。以前因姚令闻的挑唆、施压,他对沛云姐极端仇视,百般挑剔,尽情折磨。我向他诉说了她的不幸,求他照顾,以后他待沛云姐就很不错,可见他心地很善良。我告诉他,我如今调到了白浪湖工作。接着拉着他问长问短,刺探姚令闻的情况。他是直肠子,只要你问什么,他就竹筒倒豆子,一粒不落,把他知道的情况,一五一十,全告诉了我。他说,昨晚姚令闻一夜未睡,先喊女人打牌,还叮嘱他不能睡,有事时他还要找他。半夜过后,焦礼达回来后,又要他热菜给他们下酒,因此,姚令文他们谈话的内容他全知道,此刻,他一五一十全告诉了我。他还说,昨晚姚令闻没有上床,喝醉后伏在桌上打了瞌睡,天刚亮就出去了。至于他的去向,他说不准,但最有可能是去了工地。
我赶紧又转身穿过民工的宿舍,爬坡赶往工地。这是湖区的小山包,坡不陡。才迈开脚步,就到了山顶。纵目下眺,这段正在新掘的河,在尤瑜开河工地的下方。民工正挑着重担,排着蚁阵,往河堤上运泥土。他们唉声叹气,神情沮丧,要是能举些白幡,别人定会认定是支送葬的队伍。这里根本看不到在别的工地上的那种你追我赶的劳动竞赛的热烈场面。不过,他们的河却挖得比尤瑜的深,这倒使我百思不得其解。我走入了这个蚁阵后,发现他们谁也不瞧谁,倒是乜斜着怪眼看着我,一声不吭,使我有种如接触将要爆炸的地雷感觉。我走过后,听到几个中年民工阴阳怪气地似说又像唱:
太阳落水接月亮,
没日没夜干不完。
牯牛瘦做风车架,
瘦狗磨成芦柴棒。
只有那空手甩腿的,
大鱼大肉吃不完,
个个养成肥猪样。
我知道他们欺我是女的,又是外来人,不认识他,故意说些风凉话让我听到,以发泄他们心中的积怨。我管不了这些,我只想知道区长在哪里。问过几个人,个个都嘟囔着嘴,冷冷地回答:不知道。
突然我听到工地那一端传来了高声的詈骂,我忙穿过人群走去看,只见一个瘦骨嶙嶙的老头,被扒光上衣,跪在打谷用的禾刷子上。禾刷子上片片刀口似的竹片,卡进了他的裸露的膝盖里。一个戴着鸭舌帽瘦猴模样的人,扬起竹鞭,死力抽打他,他背上遍布着条状的血痕,滴滴血聚起来往下流。那猴子跳起来吼叫道:
老不死的东西,挑两勺子泥巴,竟张开口装死喘粗气,雷打火烧都不动。可你叫嚷反党反社会主义时,颈上的青筋条条凸出,如鬼哭,作牛吼,不知你哪里来的那么大的劲!今天,老子就要打死你这条老瘦狗!可老头就是不卖账,怒目横睁,干瘦的头颅高高昂起,宛如泰山顶峰上壁立的撑天巨石。他针尖对麦芒,咬牙切齿高声骂道:
昌癞子,老子在曹百万家做了十几年长工,虽挨过鞭子,但从未跪过禾刷子。如今解放了,大鱼大肉,把你喂成肥猪,养成了恶老虎,你们比恶霸地主曹百万还狠十分,凶百倍。昌癞子,你打死老子,老子也要化作厉鬼扒掉你的皮!你打,你打呀!别看老人瘦得三根骨头四条筋,可说话声音就像打铜锣、吹喇叭,远远近近能听清,颈项上凸出的粗筋真像青豆角,紧绑在身后的双手,用死力挣扎,倒让人想起囚困在牢笼中的怒吼的狮子。
我见到那熟悉的鸭舌帽,听见那刺耳的鸭公声,就知道他是浑名叫';戴帽';的赖昌。我在西城中学念初中时,虽与他同学不同班,可他那丑恶的形象,那卑劣的人品,在我的脑海里打下深深的印象;他那怪异的鸭公声,至今还萦绕于耳际;他的那些异闻笑柄,无论何时想起,都让人捧腹喷饭。他不读书,只会捉泥鳅,恶作剧,年纪轻轻的,就成了变态狂。早晨上学,他把烂泥巴糊在学生必经的桥上,使女生过不去,必须绕道。他常找机会与女生擦肩过,在她身上捏一把,他还把抓到的泥鳅鳝鱼,偷偷地塞进女生晒在外边的衣兜裤袋里。在我们眼里,他真比耗子臭虫还可恶。为了报复他,我们也曾以牙还牙,也曾搞了次恶作剧。有件事在我的脑海里打下了深刻的烙印。一天大热天的下午,同学们正围站在球场周围看比赛,赖昌戴着帽子,赤膊钻进人群里,大家像碰上瘟疫一般,向四面散开。其时我也在那里,我愤怒地将他的帽子摘下,甩到球场中间。我和几个同伴,大声朗诵我们编的顺口溜:
世人都道古怪多,
哪能多过赖光头。
三伏天还流绿鼻涕,
戴帽的光头泛黄油。
打赤膊肋骨阳文凸,
人说他是地道的阿Q。
第五章(。dushuhun。) ; ;午宴说梦(下) 14癞痢头夸竹鞭万能,红玫瑰巧心探情报 3
书香屋 更新时间:2010…3…5 10:10:58 本章(。dushuhun。)字数:4129
我们这样做,赖昌当然很恼火。于是我们嘻笑怒骂赶快逃,他就气急败坏紧紧追,连场上的运动员都停下比赛,跳起来拍手高呼好。从此我们成了仇敌,见面就怒目横睁。不过,从前我只觉得他可憎可笑,是小丑,没料到他今天竟变得如此凶狠,是只狼。为了制止他继续行凶,我连忙走过去夺下他手中竹篾片,压抑着心中的怒火,强装笑脸与他打招呼:
赖昌,怎么?当了官,就这么威风,只知道打人骂人,连老同学都不理睬了。我的乡长大人,你这般将他往死里打,就不怕他折筋断骨出人命?
敢捋老虎的胡须,那还了得!赖昌被人夺走鞭子,正要咆哮,回头看见是我,便像打足气的气球,给捅了个窟窿,泄了气。他便一边有些不好意思,假意奉承我,一边遮掩事情的真相,敷衍地对我说:
红玫瑰,你还是当年漂亮的刺玫瑰,句句话带刺,我敬而远之,哪里还敢接近?今天,是什么风把你这金凤凰刮到我这草窠里来了,让我受宠若惊。只是如今我已不是昔日的赖昌,也学会了看菜吃饭,量体裁衣,面对犟牛挥鞭子,对付恶狗抡大棒,对你这样的天界下凡仙女,我就只能躬身笑脸迎。不怕你笑话,如今做这种管教犟牛恶狗的烦心事,这是我每日的必修课。有什么办法,谁叫我当了乡长,成了家娘,当家婆不狠一点怎么能管住犟媳妇?他从我手里将竹鞭拿过去,像酷爱艺术的人,欣赏他潜心创作的艺术珍品那样,炯炯的目光盯着它,用手爱抚地摸了摸,轻轻地摇了摇,然后得意地笑着说,不过,不过,这竹篾皮我剖得不厚,刮得很光,像过去我们老师的教鞭。就是使出蛮劲打,也只能伤皮肉,绝对不会折筋骨。你可别小看它,四两的东西价值有千斤重。今天,它,它,它可是我们处理社会主义时代特殊的敌我矛盾的法宝呀。妙,妙,妙,这家伙就是妙!
我看到他那得意忘形的样子,就像见到具腐臭的尸体,心里直作呕。不过,我要刺探这里的秘密,有什么办法呢,我还得和他打交道。于是就与他虚与委蛇,笑着说:
老同学,你说我的话句句带刺,哪里比得上乡长的个个指头是刀。不说这些了。老同学,我有事求你,三两句说不完,我们还是找个地方坐着说。我亲昵地拉着他就往对面山上跑。
过去在学校里,我见到他,觉得他比狗屎臭,急忙掉头掩鼻走,今天重任在肩,我只好暂时扯上老同学这张天幕,掩饰自己对他的根深蒂固的厌恶,装出亲热的样子,与他套近乎。而他就误自己地位变了,我对他真好。赖昌心里想,过去池新荷与张红梅,是西城中学的两朵并蒂的娇滴滴的艳葩,一朵傲立在高高雪山之上,一朵跻身于万人瞩目的公园。或高不可攀,人们摘不着;或带刺扎手,大家不敢摘。而自己形容猥琐,学识浅陋,她们视他为草芥,不屑一顾。有时他馋涎欲滴,想瞧她们一眼,闻点香气,往往招来海啸般的谩骂。那时,他这只癞蛤蟆当然不敢奢望吃天鹅肉。可如今不同了,他当了乡长,说不定自己随着老师的官位高升,他还要升区长,将来也许还能当县长。他高高在上,含金量已得到极大的提升,一般的佳丽也会趋之若骛。不过,时过境迁,她这朵娇艳的玫瑰,开始萎蔫,大为降价。他的丈夫仇虬与右派分子洪鹢同穿一条裤子,现在已被赶出昆师,放逐到了白浪湖。可是这家伙仍淡干鱼放生,不知死活,继续与洪鹢亲近,而尤瑜对他们更百般庇护,早晚会扯出萝卜带上泥,他们都会被打成右派。如今张红梅也受牵连,被赶出城市,充军到了湖洲野地。壁上挂团鱼,四脚没处靠。转而鲤鱼上水,迎合他,巴结他,竟然拉着他往山上跑!他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紧紧地,紧紧地把她搂到怀里。他这么一想,直乐得他张开口,嘿嘿嘿嘿地傻笑,癞痢头忽闪忽闪地闪光。他们跑到那边山上一棵树下时,赖昌即刻摘下从不离开脑壳半分的帽子,用它拂去一块石头上的尘灰,俨然像前朝的太监侍候皇后一样,躬身媚眼对我说:
红玫瑰,我骄傲的公主,尊贵的客人。你能来看我,我感到十分荣幸。有什么指示,你尽管吩咐,小人一定照办。说完,又调皮地敬了个鞠躬礼,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下,装出洗耳恭听的样子。他这么王八敬神,我也只好佯装客气,笑着对他说:
好!赖大哥,你说得好!我才到农村工作,没有丝毫经验。你既然如此爽快,愿当我的老师,那我这个顽劣的学生就大胆提问了。我知道对这种妄自尊大的自缘秤钩秤自己的老鼠,只有给他多戴几顶高帽子,他才会忘掉自己的生辰八字,把所有的机密告诉我。果然不出我所料,我这么一说,他受宠若惊,就摇头晃脑,趾高气扬,把姚令闻下一步准备开斗争会、比放开肚皮吃饭的全部计划告诉了我。我故意摇头,说他狡黠,又说他假话骗人,他就指着天,拍着胸脯赌咒说:
红玫瑰,这些都是姚区长今天早晨亲口对我说的,千真万确。如有半句假话,就遭天打雷劈!
看到他那光着头、绷着脸、虔诚发誓的奇丑诡怪的样子,我真想笑。现在我要得到的机密都得到了,我该反唇相讥,回敬他几句,也好让他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我又拿过他的竹篾片,也学着他的神态,看了看,摸了摸,摇了摇,装出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问:
赖大哥,你说,你说,这小小的竹鞭是法力无边的宝贝,能处理特殊的敌我矛盾。看来你是我们昆阳的理论家,能点石成金的如来佛了。不过,我顽冥不灵,还是不知道,这特殊的敌我矛盾的特殊,究竟在什么地方?
红玫瑰,算你聪明,问到了点子上。我明确地告诉你,这特殊就特殊在进入社会主义革命时期,敌我阵势有了新变动。我们的敌人已不只是地主、富农、**那么几只早贴上标签的死老虎,还有大量新生的资产阶级分子,他们才是最难对付的狡猾善变的白骨精。他们混在我们的队伍中,你不睁开孙悟空的火眼金睛,实在难辨真假呀!赖昌还以为张红梅真的虚心向他请教,就白眼望着青天,洋洋自得,摆出高深莫测的架式,像唱歌一般地说着。
老同学,赖大哥,你越说越玄乎,我却越来糊涂。我对他混淆敌我阵线、残酷地打击人民倒行逆施,极其愤怒,但为了更多地了解他们的奇谈怪论,还是装傻说,你说新生的敌人是大量的,那么这个数学究竟有多大?他们鱼目混珠,藏在我们的队伍里,我们要怎样才能识别?
这个嘛,就得学好社会主义革命理论。毛主席说,凡是有人群的地方,都有左中右。通过反右,我们已分清了知识分子队伍中的敌我。把右派揪出来了,贴上了阶级敌人的标签,也给大量的中右作出了组织鉴定。可见,知识分子是大量滋生阶级敌人的人群,而我们左派,真正的革命者,只占百分之十几,甚至百分之几,是少数。其他的人群,如工人、农民,也一样有左中右,同样,他们中的右、中是大量的,左派是少数。刚才我教训的那个老家伙,就是农民中最顽固的右派。我们左派就像大海中的几个孤岛,时刻受到敌对阶级的狂涛的冲击。要实现**,真不容易啊!不过,我们还有正确的策略,使自己不至处于困境。我们不在工人农民中划右派,又将大量有右派思想的人,作人民内部矛盾处理,只将划出来资产阶级右派当作作反面教员,狠狠打击他们,教育广大群众。这小小的竹篾片,就是最有效的教育群众的手段。它能让他们知道,他们虽不是右派,但与右派只差一步两步,从而老老实实,不乱说乱动。这小鞭子,打人只伤皮肉不折骨,不是牢房不是枪,真是处理这类特殊敌我矛盾的妙药灵丹。你说,究竟它宝贵不宝贵?
听过他的奇谈怪论,我不禁毛骨耸然,义愤填膺,想痛斥他的无耻。不过,我还想了解他们更多的情况,就即刻压住心中燃烧的怒火,继续追问下去:
赖大哥,我知道你从来不大爱读书,这么高深的理论,你是怎么学到的?还有,没有贴上标签的敌人究竟要怎样去识别?我头脑颟顸,有时连自己也认识不清。请你告诉我,我到底是人民还是敌人?
俗语说,一人得道,鸡犬成仙。我有区长兼老师这样得道的高人的耳提面命,这高深的理论自然瞬息能通。名师出高徒嘛!赖昌自我膨胀到了极度,得意忘形大笑着,像撒了石灰的水田中的泥鳅,不可一世地翘着癞痢头,喷射着涎水,越说越玄,';至于区分左与右嘛,只要用人们对党、对社会主义态度的这两条政治标准去衡量,那就很容易。比如说,刚才被我教训的那个老家伙,他说我们争分夺秒开河,会把人拖瘦拖死,这就是反对社会主义,当然是右派言论。你的老公,与洪鹢同流合污,尤瑜也百般庇护洪鹢,他们迟早会划为右派。你一定要与他们划清界线。我是**员,我就是党,我要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不做,那就是反党。不过,你放心。我很爱你,亲爱的,即使你说错了什么,做错了什么,我也不会那么做。因为我实在太爱你了。
说着,说着,他喘着粗气,突然抱住我,要亲我。我心中燃烧起来的熊熊怒火再也压制不住了,即刻将他推开,狠狠打了他两记响亮的耳光,又将一口痰,吐在他的脸上,严厉地斥骂他:
流氓,禽兽,卑鄙,无耻,你把我张红梅当成什么人?今天,我要是不念过去同学的情分,我就在这里大声喊,把你这些偷鸡摸狗、下流无耻的事,通通掀出来,让人们认识你流氓的真面目。你说反对**员就是反党,那么,尤瑜入党当乡长的时候,你还在田里捉泥鳅。你反对他,不也是反党么?你以为你是皇帝,说白了,你只过不是拴在姚令闻裤带上的一条癞皮狗,你一手遮不了天。残暴的俄国的沙王动不了中国小老百姓的一根汗毛,你一个洪家垸的乌龟王八乡长,根本管不了我。我明白告诉你,老娘还是刺玫瑰,浑身的刺都已变成了刺刀,今后你再敢来碰老娘,老娘就让你见阎王!';骂完,又重重地踢了他两脚。可是,这家伙仍死皮赖脸死死缠,他率性像个耍赖的孩子,滚在地上,悲泪有声地诉说:
红玫瑰,我们是老同学。你不会这么绝情,你不过是先让我吃点苦,给我一个下马威,然后再让我尝甜的。红玫瑰呀!你是爱我的,今后你一定会再来的,一定会再来的……
他如此下作,简直比臭狗屎还让人恶心。我骂够了之后,头也不回,忿恨地离开了,走了老远,还听到他那鸭公嘶鸣的呜呜咽咽的悲诉声。你说好笑不好笑?
第五章(。dushuhun。) ; ;午宴说梦(下) 15大师傅逗笑挨批斗,姚区长大谈新理论 1
书香屋 更新时间:2010…3…5 10:10:58 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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