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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国人撤了吗？”中队长哈里悄悄地从排水沟里探出头往外望了一下。“啥都看不清楚，我们还是在这里再躲躲吧。”哈里说。

“再躲躲，现在出去，肯定会被毛子当德国佬打的。”

这个时候，一阵脚步声传了过来。所有的人都紧张了起来，罗恩也握紧了手里的M1卡宾枪，悄悄地探出头，朝脚步声出来的方向望去。

在机场上几处余火的映照下，罗恩看到一群德国人正从不远处经过。

开枪还是不开枪，这是个问题。是默默地看着敌人从自己的枪口下溜走。

还是靠着自己手中那些距离远里一点打棉衣都打不透的M1卡宾与手持突击步枪的最为训练有素的德国特种部队奋然为敌，并拖住他们，好让苏联人赶过来围歼他们。

这两种抉择；究竟是哪个更崇高？更明智？

第一百五十一章　转场

生存还是毁灭的问题哈姆雷特思考了很久，而开枪还是不开枪的问题，罗恩连一秒钟都没用就做出了决定：“让飞行员拿着M1卡宾或者是M1911A1手枪去和拿着MP…44和MG…42的而且相对于自己还有数量优势的特种兵对射，那一定是疯了！即使有先开火的优势，这样的事情也是绝对不合算的。”所以罗恩马上蹲了下来，并且向大家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如果德国人就这样在黑暗中撤出了机场，那倒是大家都没事了。可是偏偏在这时候，好死不死的俄国佬找到照明弹了。

几发照明弹将机场一下子照亮了，正在撤退的德国人的身影也显露无遗。于是，放平了的37毫米高炮，12。7毫米的高射机枪，都像泼水一般的打了过来。不少躲散不及的德国兵，直接就被37毫米高炮的炮弹打成了两截。

这时候，有个德国兵为了躲避苏联人的炮火，直接就跳进了那条排水沟。

一个家伙跳进排水沟之后，几乎就和罗恩直接脸对脸了。那人看见罗恩已经将M1卡宾的枪口对准了自己，而他手中的Mg…42的枪口却还对着另外的一边。他就迅速地往旁边一闪，同时将手里的Mg…42直接扔过来砸罗恩。

罗恩一边躲避朝着自己砸过来的MG…42机枪，一边朝着德国人开了一枪。不过他在躲避的时候，脚下一滑，差点就摔倒在地上。所以打出的那一枪自然也就不知道打到哪里去了。这时候对面的那个德国佬已经拔出了一把手枪，对准了罗恩，然而，他的枪没有响。那只该死的P…38手枪卡壳了。

那个德国人立刻又抛下了手枪，拔出匕首扑了过来。这时候反应过来了的罗恩和其他几个人都用各自的武器，纷纷向那个德国人开火。好几发各种各样的子弹——7。62的M1卡宾的，45口径的M1911A1的——纷纷打在那个德国人的胸口上。那个德国人倒了下来，临倒下时他抛出了自己手里的匕首，扎中了罗恩的小腿。

好在其他的德国佬要么被苏联人的火力压制住了，要么一有机会就会朝更远离机场的方向前进，倒是没有谁转身回来，跳到排水沟里去找那几个美国佬报仇什么的。所以，除了罗恩小腿上中了一刀，大家都还没出啥事。

这时候，远处传来了坦克履带的轰鸣——这是图拉的卫戍部队赶来增援了。

……

太阳升起来了，阳光照亮了一片狼藉的机场。在昨夜，因为担心德国人还会有什么花样，在德国人撤走的时候，苏联人没有追击。

这次夜袭中，苏军损失很大，两个高炮团剩下的完好的士兵还不到一个团。许多高炮、高射机枪、探照灯也被摧毁了。机场的不少设施也遭到了破坏。但是最重要的一些东西，却被保住了。机库没事，机库里面的P…81战斗机也没事。大部分的飞行员也都没事，虽然有几个二愣子毛子，很想拿着波波沙上去和德国人干干，但苏联的机场守卫部队还是很好的控制住了他们。在所有飞行员中伤得最严重的并不是罗恩，而是古拉耶夫。这个不安分的家伙想去参加战斗，结果，一不小心，掉进了一条沟里，右腿粉碎性骨折。

天亮后，这个家伙和罗恩一起被送到了图拉的一家医院。初步诊断的结果是罗恩的伤要一个月才能好彻底，至于古拉耶夫，至少半年不要想上天的事情了。

在医院里呆了两天，罗恩回到了机场，这时候，在苏德战场上又有了新的变化。就在罗恩呆在医院里的时候，苏联人经过苦战收复了斯摩棱斯克。这个消息让罗恩又有了新想法。

虽然德军在撤出斯摩棱斯克的时候保持了相当好的秩序，并在10月1日在新的阵地上建立起了稳固的防御。但是这个地区的防御，至少是空中的防御相比此前肯定是削弱了。而且斯摩棱斯克距离罗恩索要打击的目标更近。所以如果能把联合部队转移到斯摩棱斯克，那联合部队的作战效率就会进一步提高。

而且这个转移，对于苏军而言也是好事情。一支强大的空中力量被转移到斯摩棱斯克方向，这肯定会引起德军的注意。苏联红军在斯摩棱斯克战役中的目标原本是一口气打到白尔罗斯的奥尔沙的，但是因为损失太大，最终只推进到了韦利日以西、鲁德尼亚、德里宾及沿普罗尼亚河一线，就不得不停止了进攻。假如现在，联合航空队突然转场到斯摩棱斯克，那一定会让刚刚松了口气的德军重新紧张起来，同时，为了拦截他们，德国人的空中力量也会进行调整，这对于即将发起的志在夺回基辅的战役也是有利的。

果然，有关转场的建议迅速的得到了苏联方面的回应，苏联人几乎立刻就同意了他们的要求。并在斯摩棱斯克附近的一处机场做好了准备。

10月4日，联合航空队开始准备转场到斯摩棱斯克。图拉机场上袭击战的痕迹已经找不到了，机场上一片繁忙，一架一架的战机整齐的排列在停机坪上，做着出航前最后的准备。

从图拉到斯摩棱斯克距离并不远，单纯转场到那里，对于长腿的P…81来说，好像有点浪费。所以联合航空队搞出了一个叫作“战斗转场”的玩意儿。

所谓“战斗转场”就是P…81从图拉起飞，前往德军控制区执行战斗任务，在完成任务返航时则直接飞往斯摩棱斯克机场降落。

罗恩坐在轮椅上，目送那些P…81战斗机一架接一架的起飞，然后，一位卫兵将他推到一架运输机旁边。因为小腿受伤，罗恩无法自己驾驶战斗机转场了，所以他只能搭乘苏联人的运输机了。

这是一架双翼的运输机，要不是机身上涂着的机徽不一样，罗恩几乎要一口叫出“C…47”这个名字了。这是一架苏联按照许可证生产的DC…3运输机，它的外形和美国的表兄弟C…47几乎一模一样。几个机场工作人员扶着罗恩站起来，扶着他一瘸一瘸的登上了这架飞机。

相比阳光灿烂的机场，运输机的机舱里就很暗了，罗恩用了一会儿才让眼睛适应了机舱里的光线。

“将军，请坐这里。”几个苏联人把罗恩扶到了一个有皮座坐垫和皮靠垫的椅上坐好。罗恩四处望望，发现身边其他的几个座椅都是直截了当的，连油漆都没有的木头货。

“其他的椅子上的皮垫子到哪里去了？”罗恩问。

苏联人笑了：“将军，运输机上的作为都是临时加上的，他们本来就没有皮垫子。将军您的座椅上的皮垫子，是陆军的一些笨瓜赔偿给我们的。”

看到罗恩似乎对此感兴趣，那个苏联人就继续讲起了故事。

“那还是几个月前，库尔斯克战役反攻阶段那会儿的事情。那一天，我们运一些弹药到别尔哥罗德附近的一处临时机场。您也许不知道，所谓的‘临时机场’其实就是一段比较直的公路。当有飞机起落的时候，我们就把公路两端封闭住，让飞机降落下来。然后把飞机拖到路边的一小块用推土机临时推出来的平地上，然后就开放公路，让其他车辆继续通行。”

“那一天，我们的飞机刚刚降落好，还没来得及拖到临时停机坪停好，一个陆军的冒失鬼就把T…34坦克开上了公路。那辆坦克从我们的飞机旁边驶过的时候，撞坏了我们的尾翼。我们就拦下那个冒失鬼，要求他作出赔偿。可那个冒失鬼能有什么呢？他连一瓶伏特加都没有。最后，他们连长来了——那是一个长着一把大胡子的高加索人——他听完了我们的抱怨，就对我们说：‘同志，我们的战士撞坏了你们的飞机，是应该给予补偿。这样吧，你们到他的坦克上去找找，除了武器和燃油，你们看上什么就把什么拿去做补偿吧。’”

“您瞧瞧这位连长，坦克上会有什么值得拿的东西？难道我们还能把那门85毫米炮下下来装到我的运输机上去打德国坦克？或者把他们油箱里的柴油灌倒我们的装航空汽油的油箱里去？那不是找死吗？不过那个连长有一点说的没错，那就是战斗任务很紧，他们可没时间长时间停下来讨价还价。于是我们只好接受了他的意见，然后就从那个冒失鬼的坦克里找到了这么一副皮垫子。”

“T…34上面有这样的皮垫子？”罗恩有点怀疑。不久前，出于好奇，他上到苏联人的T…34里面去体验过一把。那里面那个简陋，哪有这样的东西。

“这东西可不是T…34里面的标配，这玩意是你们美国货里面的。”看看罗恩露出疑惑的神色，这个自来熟的苏联人就继续讲，“那是他们从其他部队的M4坦克里面顺来的。”

第一百五十二章　对抗

山寨版的C…47飞了起来，罗恩从窗口向外望去，看见有好几架P…81战斗机正排着整齐的队列在旁边给这架飞机护航。最靠近窗口的是一架机身上画了二十个美女的战斗机。那是中队长哈里的座机。

说起来，在机身上整整齐齐的画上击落标志是典型的苏联特色。这种颇为嚣张的做法对于飞行员本身倒不见得是好事情，这几乎就是在朝着敌人叫嚷“有种来和老子玩玩”一样。这样做作战的时候就会受到对手的特别关注，取得战绩的难度自然就是上升。但这样做也有一个好处，那就是极大的震慑敌人，鼓舞士气。

当年波克雷什金在库班空战中，驾驶着他的那架画满了红五星的P…39一升空，德军电台里就是一片“小心，波克雷什金在空中”的惊呼。而在原本的历史上，习惯驾驶13号战机的阔日杜布也获得了同样的荣誉，苏联的电台甚至不管他是不是真的在空中，都会呼叫几次“雄鹰13”，好吓唬吓唬德国人。

这种充满了英雄主义气概的行为立刻影响了一些美国飞行员，一开始他们往自己的飞机上画蓝星，或者画被砸烂的纳粹标志，到后来，画什么的都有了。有个自诩为情圣的家伙画起了玫瑰花，还有人画起了红嘴唇，而入伍前学过几天美术的哈里干脆干起了难度更高的事情——画春宫。

这事情当时还引起了一点小风波，一开始的时候，哈里给自己定了个宏伟的目标，他决定每打下一架敌机，就画一个新姿势出来，一直到凑齐42架敌机，把他通过各种手段收集到的42路散手全画上去为止。搞的机场上一些苏联小伙子们时常以维护飞机为名跑到他的飞机旁边去流口水，每次哈里出任务回来，都有一群人围上来打听今天有新的击落没有。

这种状况让哈里得意非常，但却引起了苏联政工人员的强烈不满。这些美国佬，用资产阶级的腐朽思想来腐化我们的战士了，这怎么行？于是这些人一边在自己内部开组织会，要求小伙子们自觉抵抗资产阶级腐朽思想的侵蚀，一边找上了罗恩，要求罗恩禁止美国佬再在飞机上画春宫。

罗恩本人也觉得，哈里搞得过分了一点。真要让他把未来的江户42散手搞成陆航42散手了，罗恩的名声也多半会受影响的。在他的劝说下，哈里心不甘情不愿的放弃了自己未完成的大业，把画春宫降了一格，变成了画裸体美女。为了能向苏联人交代，这些美女还必须是所谓的“艺术”。比如说“维纳斯”、“泉”之类的微缩摹版。这样，当苏联人再提抗议的时候，罗恩就能用一句“你们怎么都不懂艺术”来回击了。事实上，在俄国人眼里，美国佬就是缺乏艺术修养的暴发户。那这样一句去对付他们倒真是再好不过了。

在这几架P…81的护送下，Li…2运输机在4000米的高度上稳稳地飞行着。一个多小时后，飞机就到达了斯摩棱斯克机场上空。

运输机开始下降高度，准备在斯摩棱斯克机场降落，而那些护航的P…81，则继续向西飞行，他们的目标在波兰境内。

这次和上次不同，上次为了达成突袭效果，集群采取了低空乃至超低空突防的方式，而这一次，这些战机大摇大摆地就从6000米的高度飞了过去。这样做是因为此前德国人向一些雷达很难照顾到的地区，派出了战斗机巡航。一旦在低空或者超低空遭遇到他们，并受到他们居高临下的攻击，即使是性能优异P…81，也很难保证全身而退。加上第一次突袭成功后，德国人在也不会像那样全无防备，所以P…81们现在干脆采取了直接从高空进入的方式。

……

在波兰境内的某机场，一大群飞机正在准备起飞。今天又是个好天气，深秋时节的天空显得格外蓝也格外高。在8000米以下的高度上，都没有什么云层，只有在8000到10000米的高度上，才有一点淡淡的羽毛状的云。

“秃鹫3号请求起飞！”福格茨上尉细细的检查了各个仪表的数据，向机场塔台发出了起飞申请。

“秃鹫3号，允许起飞！”

在得到了塔台的许可之后，福格茨松开了刹车，Me…262开始缓缓地在跑道上滑行。福格茨小心的控制着节流阀，飞机开始缓缓地加速。一直到快要到达跑道的尽头，福格茨才轻轻的拉动操纵杆，Me…262的机头渐渐地抬了起来，前轮首先离开了地面。飞机的后轮在地面上又滑跑了一段，才渐渐离开地面飞了起来。

福格茨是第三架起飞的Me…262，在他后面，还有十多架Me…262将陆续起飞。他们的任务是保护机场并拦截那些前来游猎的盟军战斗机。

事实证明，盘旋在机场附近的Bf…109和FW…190都不足以阻止P…81的突袭，所以德国人干脆采取用Me…262来保护机场上的Me…262的做法。这种做法其实问题很多。首先，Me…262的发动机的飞行时间是极其宝贵的。每台发动机的大修时间不过50小时而已。如果这样用起来，那个成本真是……由于盟国的打击，现在德国很多战略物资出现了匮乏。比如说用于制造喷气发动机所需的一些金属，就已经完全要依赖库存了。这样消耗起来，德国人是绝对吃不消的。但是任由敌人在自己的控制区上空为所欲为的结果更是德国人难以承受的。所以德国人希望，能够依靠几次攻击给敌人造成难以承受的打击，从而迫使敌人结束这种攻势游猎。

这一次，盟军的飞机在越过控制线时没有采用超低空突防的模式。这样一来，就给了德国人预警的时间，虽然在东线，德国人并没有想在西线那样成梯次布置的预警雷达网，无法持续追踪目标，但依据某雷达探测到情报，德国人还是可以大致的推断出P…81机群到达的时间，并在此之前让Me…262起飞应战。

德国人知道，Me…262对战斗机的效率并不高，由于滚转上的缺陷，即使它占据了高度和速度优势，对方的战斗机还是能相对轻松地躲过它的攻击的。于是德国人设计出了一套混合作战的新战术。

这套战术是这样的：使用BF…109和Me…262联合作战。这两种飞机在单独对付P…81时都存在问题。BF…109速度太慢，高空性能太差，相对P…81，爬升也没有优势，和P…81对抗时，会被人家带到高空去往死里欺负的。Me…262呢，滚转太差，打战斗机，如果不是偷袭，那就像拿着大铁锤砸在空中飞的苍蝇，基本就是白费力气。

但是它们组合起来可就不一样了。ME…262凭借着更高的速度，和良好的跃升，可以有效地阻止P…81玩螺旋爬升，而当P…81和Bf…109战成一团之后，Me…262也能靠着速度优势不断地掠袭P…81。你可以想象一下，当你好不容易把一架Bf…109套进射击光环，准备给自己的战机再添加一颗星星，或者是一朵玫瑰，或者是一位没穿衣服的蒙娜丽莎的时候，突然身后传来了喷气式发动机特有的尖利的呼啸声；或者当一架Bf…109要在你的6点钟，要是平时，你可以加大马力，轻松地一个水平加速，就把那架BF…109甩得老远，而这时，却有一架该死的Me…262不断地朝着你做出攻击的动作，迫使你必须不断的调整自己的飞行姿态，也就是不断地左转、右转，结果那架BF…109不但没有被摆脱，甚至还缩短了和你的距离，眼看就能向你开火了。你说这可多让人郁闷！

现在德国人并没有P…81机群具体位置的信息，这使得他们难以直接拦截P…81机群。但德国人还是有办法的，这个办法叫作守株待兔。反正P…81肯定会找到某些机场去的，所以执行混合作战任务的机群只要呆在那些机场上空就行了。

首先起飞的Me…262开始慢慢爬升，Me…262的爬升率非常好，但是刚起飞的时候，速度还不够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