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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寒门天下-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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帅台下的士兵们愧疚难当却又热泪盈眶,周泰挺身而出为他们求情,甚至不惜冒死也要保他们,足以令他们感恩载德。
“主公,周将军说的对啊,主公,攻伐益州,表面上我们这些将领功劳最大,可实际上没有他们,没有那些死去的将士们,我们哪有功劳啊。”司马俱这会儿也顺着周泰的话往下说,想要为手下将士们求情。
郭嘉露出几分挣扎之色,沉痛地说道:“活罪可免,死罪难逃,周泰,你愿替他们受罚的话,就领一百军棍去吧,典韦,你亲自动手!”
周泰面无惧色地朝郭嘉一拜,说:“谢主公开恩,还有一事请主公也开恩,司马将军是有功之臣,也请网开一面。”
说完,周泰就起身下去领军棍,在他说出最后一句话前,徐庶已经从典韦身边走回,吩咐过了让典韦手下注意分寸。
典韦巨力惊人,可掌控力道的能力却也是一绝,换了许褚的话,估计多半周泰的命就悬了。
而这边,司马俱泪流满面,彷徨无措地跪在郭嘉身边,也不知郭嘉会不会答应周泰原谅了他。
郭嘉刚息止的泪水再次涌出,亲手扶住司马俱的双臂,一边将他扶起,一边用温和的口气诚挚地说出了一番话。
“司马将军,你乃顶天立地的汉子,断然不会贪生怕死。大贤良师对你厚爱有加,我若杀你,岂能对得起大贤良师?遥想当年大贤良师立志要让天下万民过上安居乐业的日子,数次对我提起你,说你能够帮助他一同造福百姓。没有你的辅佐,我又怎么能率军攻占益州?又怎么能让太平道子民来益州安居乐业?你功不可没,我又怎么舍得杀你呢?现在巴东郡百姓虽然对我颇有怨言,这些,都不是你的错,是我不该让你来这里,是我用人失当,要罚,也要罚我自己,与你无关。司马将军,你是堂堂男子汉,英雄豪杰,军中表率,但还是请你日后严明军纪,不要再让我失望,再让已故的大贤良师失望,让天下万民失望了。”
司马俱面无血色,呆滞地望着郭嘉,只看到郭嘉一脸痛心疾却又关怀备至的神色,羞愧,屈辱,自责,内疚等等复杂的心情如同洪流一般从心底涌起。
郭嘉那一番话,他的脑海中不断闪现着几个重点。
贪生怕死,大贤良师,有负众望,用人失当,军纪不明……
想起大贤良师张角对他的恩惠,想起郭嘉对他的期待,想起自己的所作所为,想起帅台下那些百姓的冤屈与血泪,司马俱心神俱震,刚被扶起,却又双腿一软,跪了下来。
涣散的目光突然凝聚起一股决然之色,司马俱脖子一伸,垂咬牙朗声道:“主公!司马俱有负主公,有负大贤良师,还有何颜面活在人世?若我不死,又怎对得起这些受苦受难的百姓?主公!请赐我一死!”
郭嘉泪如泉涌,颤抖着手想要扶起司马俱,可他就是不肯,郭嘉劝道:“司马将军,你这又是何必?错已铸成,你一死又能让那些冤死的百姓活过来吗?”
想到因自己放纵部下而导致横死的百姓,司马俱更加坚决地说道:“主公,司马俱死不足惜,能让那些百姓的冤屈得以伸张,司马俱就心满意足了,主公,动手吧!”
这一次,帅台下的将士们都没有求情了,而是用一股崇敬的目光望向司马俱,同时也充满了愧疚。
被泪水模糊的双眼中闪过一道寒芒,郭嘉深呼吸一口气,抽出佩剑划空而落,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丝毫停滞。
司马俱的人头滚落帅台,无头尸体栽倒在地面上,鲜血从脖处滚滚涌出。
转身走下帅台,郭嘉在许褚的护卫下离开校场,身后那些将士们围住司马俱的尸体放声大哭。
接过徐庶递来的白绢擦擦泪水,郭嘉面无表情地吩咐道:“张燕三万大军到后,周泰领回他麾下一万将士,同时接管司马俱麾下将士坐镇巴东,征来的兵丁全部放归乡里,让周泰严防荆州。”
徐庶领命就要离去,郭嘉却又将他唤住,手中拿着白绢不断擦着脸上冒出的冷汗,郭嘉全身难受不已,头脑此时也有些沉重,但他还是沉声道:“派人去给涪陵郡,江阳郡的张白骑和徐和报信,将我在荆州大败以及在巴东斩了司马俱的消息一同带去,记住,只通报结果,过程就说不知道,另外,再派两路人马,一路给成都报信,让志才率高顺严防叛乱,另一路给梓潼郡甘宁,让他立刻率军赶回成都!快!”
说完最后一个字,郭嘉突然身体软倒,许褚赶紧将他抱住,伸手一摸郭嘉的额头,焦急地对徐庶说道:“军师,主公浑身烫,看来病的不轻啊。”
徐庶不是医生,只能赶紧催人去请大夫,并且备上马车,待张燕大军汇合后,一同赶回成都。
四路报信的人马已经派出,徐庶知道,郭嘉这是要激反徐和以及张白骑。
激反不同逼反,如果二人对郭嘉忠心,得到这两则消息,肯定不反,但是若二人心中有鬼,那就不好说了。
第三十七章 引蛇出洞
斩了司马俱之后,太平军内最不稳定的三大将领,司马俱,徐和,张白骑,只剩下后两人,若三人皆有不臣之心,聚众叛乱,郭嘉恐怕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但巴东郡如今由周泰接手后,拥兵两万,恰好也可震慑巴东郡南方比邻的涪陵郡,张白骑就算征兵,充其量最多也就两万人。
涪陵郡的张白骑正在自家庭院中悠闲地欣赏舞蹈,粗犷的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意,院中莺莺燕燕翩然轻舞,张白骑看得津津有味,陶醉不已。
下人趋步直接穿过庭院舞姬人群,甚至还踩住了一舞姬的舞裙,带倒了几人,赏心悦目的舞蹈瞬间被破坏的不堪入目,场中混乱让张白骑勃然大怒,刚要呵斥那人走路不长眼,外加还不懂规矩。
绕个道儿过来有多难?非要从庭院正中走是诚心要搞破坏啊?
可他还没怒骂出口,下人就一脸慌乱地对他说道:“将军,大将军在荆州大败,撤军回巴东郡后,把司马将军杀了!”
脑袋仿佛炸了一般,张白骑头晕目眩,仓皇倒退两步后扶住院中石桌,稳住心神,大手一挥,示意让那些舞姬都退下,待院中清静后,张白骑才颤声问下人:“主公在荆州败了?伤亡多少?又为何杀了司马俱?”
下人摇头不知,说:“详情不知啊,但来报信的人确认大将军的确斩了司马俱。”
口中干涩,张白骑额头冒着冷汗,忽然沉声问道:“报信的人是司马俱的手下还是主公的人?”
下人一愣,茫然地说道:“这个,不知。”
“快去探明报信人的身份!究竟是司马俱的人逃出巴东郡来报信,还是主公刻意派人来报信!”
张白骑瘫坐在石凳上,拿起茶杯想要润润嗓子压压惊,却又脸上浮出狞色,狠狠将茶杯摔在地上。
若是司马俱手下来报信,那么事情很可能已经恶劣到了自身难保的地步。
若是郭嘉的人来报信,那么最大的可能就是试探了。
此时此刻,命悬一线啊!
待下人回来表明来报信之人是随徐庶出成都的人马后,张白骑略松了口气,随即脸色又是一变,表情狰狞地对下人喝道:“把府中所有收到的礼品都给我退回去!秦武那个妹妹,老子不娶了!退婚!再派人去军营招将领们前来议事!”
很快,涪陵郡的张白骑划清了与益州士族的界限,又放归了刚征召的三千新兵,而他纵然在涪陵郡也过上了舒坦的日子,可并没有纵容手下为非作歹,只不过是治军没有以往那么刻苦罢了。
在成都东南部,距离成都只间隔着一个犍为郡的江阳郡中,徐和得到了郭嘉在荆州大败以及司马俱的死讯后,惊怒交加。
“啊!郭嘉小儿!司马俱与我同出一门,为你入主益州立下汗马功劳,你杀谁也不能杀他!”
江阳城的太守府中,徐和举着长刀乱砍乱挥,之前还井井有条的屋内已经一片狼藉。
徐和手下与他一同出生入死的黄巾将士在太守府屋外听候差遣,排在前头的年轻人突然朝着身边另一个衣着华贵的年轻人问道:“秦武,你说大将军为何要杀了司马将军啊?”
秦武,秦宓的表兄,秦业的二儿子。
面对徐和儿子的问题,斯文白净的秦武朗声道:“大将军犯了两个错误,一,大将军想要铲除异己,可他根本没看清楚谁是忠,谁是奸,司马俱与徐将军都对大将军忠心耿耿,为大将军今日基业立下了定鼎之功,可谓舍生忘死,这份功劳与忠心,大将军却视若无睹!二,大将军攻伐荆州失利,铩羽而归,心中必定有一股难平怒火,可他舍不得拿许褚典韦等将出气,却对司马将军痛下杀手,由此可见,大将军对司马将军以及徐将军成见已深,甚至到了不惜枉杀功臣的地步!”
说完这番话,秦武再朝太守府正堂拱手朗声道:“徐将军,您还是即刻交出军权,让成都再派将领来镇守江阳吧,这样,或许徐将军您一家老小还能善终。”
已经穿好铠甲的徐和迈着坚定的步伐走出大堂,面色严酷,一脸冰霜的徐和扬起手中大刀,朝院中将士怒吼道:“郭嘉忘恩负义!他忘了是谁让他能够走出太行山!他忘了是谁帮他打下益州!大贤良师让我徐和投靠郭嘉,那是希望郭嘉能够让我太平道子民过上安乐日子,可司马俱都被郭嘉杀了,下一个,会不会就是我徐和?众将听令,回营点齐兵马,昼夜不停,随我杀入成都!”
将领们动作齐整地抱拳领命,徐和迈着步伐朝外走去,路过秦武时停下脚步,转身逼视着秦武,厉声道:“秦武!我若攻下成都,拥你秦家为益州新主,秦家能否善待黄巾将士?”
秦武慌忙地摆摆手,说:“我秦家何德何能?怎么能够做益州主人?”
徐和眼中闪过一丝轻蔑,不过却又继续问:“那你秦家可愿助我?”
这下,秦武倒是镇定下来,平静地说道:“江阳郡各地豪族唯将军马是瞻,可共举义兵随将军讨伐逆贼郭嘉,将军由江阳出兵,我即刻派人去通知家中长辈,广汉宗族必定也愿助将军一臂之力,到时,南北夹击,成都守军不到万人,将军定能马到功成,届时,据守成都,各地必定有义军纷纷而起讨伐郭嘉,郭嘉必定败亡。”
徐和凝视秦武半晌,盯着那双诚挚的眸子,看不见一丝闪避,徐和才收回目光,抬步离去。
就在徐和的身后,秦武却露出了一丝耐人寻味的笑容。
成都北面的广汉郡也很快得到了消息,郭嘉东征荆州前后,秦家一直在关注着事态展,对秦家来说,他们实际上更希望郭嘉拿下荆州,因为一旦荆州纳入郭嘉势力版图,将不可避免地与关东诸侯正面交锋,那时,秦家可在内联络各地士族豪族,迎接外来诸侯取代郭嘉,可他们并不知道郭嘉此次出征的战略意图,只是为了打下襄阳与江夏,并且也没有死守两地的打算,只要关东诸侯举兵来伐,郭嘉必定会退守回益州,反而把荆州作为一个诱饵挑起关东诸侯互相厮杀,可人算不如天算,郭嘉铩羽而归,秦家也没料到郭嘉竟然拿不下一个无主的荆州,但是,郭嘉却做了一件让他们惊喜的事情。
“大哥,我儿来密报,郭嘉撤军路上杀了巴东郡的司马俱,现在江阳郡的徐和已经在出兵成都的路上了!我们也赶快聚集广汉宗族,南下成都吧!”
秦成捧着儿子秦武送来的密报,一脸兴奋地跑来大哥秦业面前,秦业闭目抚须思考半晌后,猛然睁开双眼,阴沉地说道:“好!即刻率领宗族乡勇,与徐和南北夹击成都!另外,再让人去煽动涪陵郡的张白骑追杀返回成都路上的郭嘉!其他各郡的宗族,你也要派人迅去联系,我们要一举将郭嘉置于死地!”
广汉宗族开始行动,通知各家豪族,联络乡勇,共举义兵,打算一举推翻郭嘉。
而秦宓的父亲也在第一时间要响应大哥二哥,却被秦宓拦住。
“父亲,孩儿求求您了,千万别去啊!这是自寻死路啊!”
秦宓的父亲不明白,看到秦宓那一脸忧虑与恳切之色,纳闷地问:“此时天赐良机,郭嘉手下将领都造反了,加上以我秦家为的各地宗族,成都不到万人的守军,难道还不能成功吗?”
抱住父亲的胳膊,死活就是不让他出门去跟着造反,秦宓言辞恳切地劝道:“父亲啊,攻不下成都,造反众人必死无疑!这不是上次与郭嘉在广汉对峙那么简单,这是造反,按律法是要夷三族!攻下了成都,谁来统领益州?郭嘉手下将领难道就会对秦家忍让吗?好,就算我秦家当了益州新主,能服众吗?各地士族豪族对我秦家敬仰,那都是表面,但凡关乎利益,他们对秦家就不会有一丝敬畏了。”
见到父亲脸上露出犹豫之色,秦宓趁热打铁。
“父亲,您再想,广汉的北面,甘宁率三万锦帆军在修扩剑阁道,他若率军援救成都,我们挡得住吗?再往北,汉中张辽和他手下五万大军,会坐视成都沦陷吗?退一万步来讲,郭嘉死了,手下将领拥兵自重,坐观成都胜败,可那又怎样?孙坚杀了荆州牧和几郡太守,荆州陷入动荡,宗贼作乱,今日益州若成无主之地,各地豪族必定趁机谋取私利,那时,当其冲遭难的是益州百姓,再然后,就是益州士族,论私兵家奴,士族远非土豪望族之众,此次造反,成与败,秦家重则灭族,轻则也是大伤元气,何苦为之?”
秦宓的父亲耷拉着脑袋跟着秦宓回了屋中,关上府中大门,拒不见客,无论其他宗族怎么闹,秦宓始终不肯参与其中,而他心中还有一个理由没有说出口。
如果他没有猜错,郭嘉是要让益州士族拱手送上一个让他挥起屠刀的理由。
引蛇出洞!
第三十八章 借物退敌
郭嘉改州牧为益州府后,类似于汉朝三公与大将军独立开府,拥有独立办公机构的形式,戏志才,甄俨等人就相当于郭嘉的幕僚,帮他出谋划策,处理政务,因此戏志才等人并没有正式的官职,实际上益州府在太平军大将军郭嘉的把持下,名义上已经由郭嘉全权统领益州军政事务。
也只有在需要的情况下,才会临时封一个官职给他们,比如郭嘉率军时,戏志才与徐庶先后都被封过军师祭酒,这个职位,并无实权,不能调动兵马,但郭嘉安定益州时,也曾让徐庶独自领军去招降犍为郡,那时封徐庶的官就变成了军师中郎将,是有调动兵马权力的,这两个职位实际上不是汉朝所创,一个是曹操,一个是刘备,但都被郭嘉借鉴了。
在大将军府中议事厅隔壁大堂处理公事的戏志才,甄俨,甄尧,修齐治平四人,在接到郭嘉荆州大败与司马俱被斩的消息后,皆露出一副震惊之色。
冷静下来后,众人放下手中政事,戏志才对甄俨与甄尧说道:“去通知高顺将军,时刻准备应战,城内开始戒严,在街上游荡不肯离去者,可依谋反论处。关注城中大户动向,若有蠢蠢欲动者,可先斩后奏。”
甄俨与甄尧面色严酷地离去,戏志才又转过头来对修齐治平四人说道:“你四人前去通知萧仁与萧义,主公家眷必须严加保护,不能有一丝懈怠,另,已经移居成都内的乡亲子弟习武者,可一并交由萧仁与萧义统领,务必要提高警惕。”
四人点头领命后也一同下去,戏志才独自跪坐在原地,闭目思量着局势展与后果。
与郭嘉相识过十年的二人可谓彼此知心知面,只从短短的军报中,戏志才就洞悉了郭嘉的意图。
杀司马俱已成结果,原因无需再考,但必然是出自统治需要,郭嘉不会轻易做出一个如此重大的决定,杀人如麻非本性所致,一员功臣大将,岂是想杀就杀?
可郭嘉偏偏通知成都严防叛乱,最大可能就是杀司马俱与荆州大败的消息已经传到了益州隐患的势力耳中。
这些隐患势力有谁?益州士族与望族当其冲,再然后,能够掀起叛乱并让郭嘉征调甘宁回成都的,只有张白骑与徐和,张白骑远在涪陵郡,郭嘉既然从巴东郡撤军,定然也会对张白骑防范,但是距离成都三日行军就能到达的江阳郡徐和,却是眼前大敌。
徐和若反,手中一万兵马不足为惧,可若是士族望族聚齐私兵帮助徐和,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而这个局面,戏志才相信,郭嘉必定也预见了。
但偏偏是在郭嘉大军撤回的路上就把消息散布出去,这是要给徐和张白骑一个机会,一个造反的机会。
倘若郭嘉大军撤回成都,那么他们纵然要反,也会在事不可为的大局面前暂且隐忍,这,就成了后患。
戏志才沉思许久之后,露出一抹苦笑:“主公,你给我出了一道难题啊。”
两日之后,探马来报,徐和倾巢而出率军已经进入犍为郡,一路得到地方豪族响应,出江阳郡时只有本部一万兵马加上江阳豪族汇集的一万私兵,快出犍为郡进入蜀郡时,却已有了四万之众,这还不算广汉郡也有宗族举兵作乱,规模不下一万,南北两路同时朝成都挺进。
得到消息后的戏志才仰天长叹:“徐和,你这把刀,被人用起来还真趁手,本以为你会犹豫几天,却没想到如此果决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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