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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刚这才想起来，是呀，绿萝是注册会计师，天天和钱、和数字打交道，这些数字在她嘴里仿佛只是数字，没有什么概念，仿佛是在核对账目，与现实生活没有任何关联。是的！在绿萝的平静、亲和、安之若素的叙述中，他仿佛回到和绿萝在一起的时光。原来，自己是那么懒散，好像没操过什么心，没有操心过家务活计，没有操心过吃穿用度，没有操心过理想与未来，只是在绿萝工作旺季时，偶尔帮忙做做饭，对绿萝接来送往。

　　是的，当初，自己是没什么追求，没什么抱负，是没为绿萝做过什么，可是，刚在一起时，自己确是对她充满了依恋，是真心爱她的呀。不是说，爱情是高尚的，是与物质无关的吗？如果说这句话是错的，那也只能说自己当时还不够成熟，她绿萝应该对我柔声相劝，循循善诱吧，怎么能喝来喝去？最不该的是，她丝毫不照顾我的面子和自尊，把我当小孩子一样对待，她高高在上，象长辈对晚生一样逼迫、训斥，让我没有一丁点儿自由！对，是她！是她让自己觉得自己不务正业，是她！是她让自己觉得自己百无一用！

　　哦，她在说什么，对，她在算计，她在算计着向我要钱，她竟然如此阴险，如此有心计，把一点一滴都记得那么清楚，真是锱铢必较，睚疵必报。看来，从一开始，她就是把感情当作买卖来做的，她根本就没有真的爱过我，她爱的，只是物质，她的威逼和训斥，是想让我成为她赚钱的工具罢了。一瞬间，小刚的脑筋高速运行，转了数不清的弯，象是把一切都想透了，他几乎要跳起来一泄积郁许久的愤恨。

　　发作之际，另一个声音在告诫他：“冲动是魔鬼，愤怒只会让你丧失智慧。”况且，绿萝说的，似乎都是有凭有据的。小刚慢慢冷静下来，注意力转到绿萝报出的那一串数字上来：其它的款子，小刚没有疑问，独独对妹妹读研究生的经济担这十万元钱有些捉摸不定。妹妹去美国读研究生花费不菲是事实，可是，提供担保的事儿，妹妹为什么从未提及呢。

　　不对！这么大笔钱，一定是子虚乌有的！怎么可能有这么一大笔，自己居然毫不知情？　。。

第二章 只是讨债（2）？
“绿萝，不管咋样，谢谢你帮我做了这么多事情，我代奶奶和妹妹向你道谢了。欠款的事，其他的我都承认，但担保费这一笔，我要核实一下！”小刚悲哀地认识到，绿萝现在是自己最大的债主，不光是金钱上的债，还有难以说清的人情债。是的，这些事情，自己并没有要绿萝做过，甚至有些毫不知情，都是绿萝主动去做的，毕竟，这几年，自己确实没怎么照顾过奶奶，没有关注过妹妹，她们的生活和学业所需要的支出，都是绿萝在暗中资助，没有绿萝的这些资助，或许自己一家根本不可能安然地度过这几年。可是，如果认可绿萝是真心实意地帮助自己，那该如何解释她现在的上门逼债？看来，绿萝所做的这一切，都是假仁假义，是别有图谋的，然则，她的图谋，又是什么呢？如果现在就揭露她，自己又有什么证据呢，进一步说，欠着人家的钱和人情，说这样的话，情何以堪哪？

　　“你看，这是我汇给瑶瑶指定账户的网上汇款单。要不，这样吧，你打电话给妹妹，证实一下。”绿萝打断了小刚的遐想。

　　“我是相信你的，但金额太大，我还是要核实一下，不好意思！”小刚不知怎的，一个劲道歉。

　　她是注册会计师，经常审计，银行汇款单的格式、印章她非常熟悉，甚至金融企业比如什么商业银行等她经常去审计，这张2006年6月份的汇款单是否属实，十分可疑！不，不是可疑，是肯定有问题！小刚想。

　　“没关系，核实账目是应该的！”绿萝听到小刚核实，不仅没有惊慌，反而鼓励似的同意小刚的意见。这反倒让小刚疑云顿生，也让小刚觉得自己莫名的慌张、莫名的心虚、莫名的紧张，甚至手都有些哆嗦。

　　“瑶瑶，在睡觉吧，我是哥哥，这么早打扰你！”小刚拨通了妹妹的电话，根据时差推算，小刚估计此时的美国应该是凌晨四五点钟的样子，但滋事体大，不得不当场核实，也顾不得打搅妹妹休息了。

　　“哥，好久没跟你说话啦！”小时候，瑶瑶一向依赖哥哥，父母辞世后，兄妹关系更是亲密，若非各自求学的缘故，又怎会远隔万里。“哥，昨天打电话，奶奶说你订婚了，我好高兴啊，可是，我却回不去，不知绿萝姐是不会生气的！你们结婚时，我一定回去！还有，哥，我的学分快修完了，这个春节就可以提前半年毕业啦。哎，说到这事，哥，这可多亏了绿萝姐呢，他介绍了一个同学给我，叫李建，在美国好几年了，不仅英文流利纯正，专业知识精通，研究的课题多，对当地的风土人情，法律法规也很了解，是个美国通，帮了我不少！要不，我也不能这么快能取得学分，可以提前毕业，然后回国呢！……”瑶瑶有几个月没和哥哥聊天了！话匣子一打开，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好样的！瑶瑶！真能干，哥哥为你高兴，等你回来了，我和奶奶好好为你庆贺一下。不过呢，现在我有件事要问你一下。”妹妹能有今天的出息，小刚发自内心地高兴，不过还是打断了她。

　　“什么事呀！哥，你怎么这么一本正经的，出什么事了？”瑶瑶焦急地问。

　　“没出什么事，你别担心，有件事我记不起来了，让你帮我想想。就是你当初去美国上学时，记得你说过要担保什么的，怎么后来又没听你说，到底后来有没有提供经济担保？”　

　　“这事呀，有呀，你忘了，当然有担保，不是你汇了十万元过来的吗？”

　　“我汇的？”小刚有些不可思议，自己什么时候汇了款？怎么一点都不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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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矛盾会越来越激烈！情况会越来越复杂1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三章　　只是讨债（3）？
“是呀！要没有那笔款子，当时我就没法在这所驰名大学读书呀！哥，你真好，自从爸妈不在后，都是你一直在为我操心！”听声音，瑶瑶的眼圈分明红了。

　　“妹妹，你别哭嘛！你再想想，我是什么时候汇给你的？”小刚不得不让妹妹帮他想当初汇款之事！自己的确没有一点印象！

　　“就是去年6月份呀！绿萝姐建议我报这所大学，我考虑花钱多。绿萝姐说没事！你已经准备了钱，在6月20日你托绿萝姐把钱汇来的呀！”

　　“哦，哦！当时我比较忙，有些记不清了，现在我知道了。妹妹，家里一切都好，你别担心，好好学习，等你回来了，我们再好好聊！奶奶可想你啦！我这会儿有点事要出去一下，先挂了！你要照顾好自己，多保重啊！”

　　“好，我会的，哥！”

　　一切都明朗了，这十万元，绿萝确实汇给瑶瑶了，还是以小刚的名义。

　　“你为什么不直接说是你的钱？”小刚有些不相信这一切，但不得不承认，绿萝对家人的照顾和支持！他觉得不可思议，又觉得不可置信，还觉得难以理解。他低下头，呐呐地问。

　　“说谁的钱重要吗？不重要，对不？重要的是，可以让妹妹成才，让你安心！”绿萝也呐呐地答，她的眼光幽幽地望着墙壁。墙壁上挂着一幅画，那幅画正是当初绿萝画的渔女明月图，上面题着“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其实，下面还有续句：“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灭烛怜光满，披衣觉露滋。不堪盈手赠，还寝梦佳期。”梦佳期？梦佳期！自己却只能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只能还寝梦佳期了，因为只有在梦里他还和自己在一起。曾经的美好，曾经的卿卿我我，曾经的快乐时光都不存在了！

　　“你不要和肖芊芊结婚吧！你爱的不是她，真的！你心里爱的不是她！你爱的只是在她面前的那种自我感觉，那种男子汉的气魄、那种英雄气概！”绿萝突然说出的这句话。这句话重重撞击了小刚内心最软弱的部分，把小刚吓了一跳：我爱的，只是自我感觉吗？不！不！我爱她！

　　“不！不！我爱她；我爱她！”小刚大叫道，重复了好多遍，仿佛在反驳绿萝，又象在说给自己听，以坚定自己的信心。绿萝在胡说八道，这是在污蔑和和芊芊之间纯真的爱情，芊芊都已经怀上我的孩子了，这就是明证。无论如何，我都要承担起责任来！”

　　可是，我到底爱芊芊吗？我爱她这个人？还是自己在她面前的感觉？我爱她的温柔可爱、小鸟依人？还是爱自己在她面前可以被奉为神明？眼前好象有另一个小刚在问他。小刚有些困惑，他不由抓住自己的头发，用力的揪着。可这种自我剖析矛盾的滋味真是难受，他不由吼道：“你说，你到底为什么来找我。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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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只是讨债（4）？
“为什么？为了讨债呀！你怎么啦？”绿萝对小刚的反应，表现得有些吃惊，可其实这也在她的意料之中的。绿萝缓了一缓，幽幽地说，“既然你是真的爱她，而不是仅仅凭你的自我感觉，那你就好好待她吧！哦，对了，我画的这副画，你最好收起来吧，放在这里不合时宜，也会引起别人误会。还有，你欠我的钱什么时候能还给我呀，你觉得？”

　　“能不能缓几日？我，我一下子凑不出这么多钱？”小刚口气软了下来，没办法，欠债毕竟理亏。

　　“现在，你能还多少？”绿萝直截了当地问。

　　“只能凑五万！”小刚如实回答。

　　“好！念在你我曾恋爱一场的份上，我让一步，给你一个多月准备时间，在九月二十日前，你先还十万。其他的你再打个欠条，到春节前还清！怎么样，够给你面子了吧？”绿萝不容置疑地，又似乎很仁慈地“商量”着。

　　“你！我，好吧，九月二十前，我把十万打给你！”小刚能感觉得出这“商量”其实是没余地的，基本是最后通牒。九月二十日前还十万，谈何容易？但想起芊芊，又看着面前这个女人，他下定决心：想尽一切办法，也要还上。

　　“商量”已毕，小刚给绿萝打了欠条，注明：裴小刚欠田绿萝人民币八万元整，兹定于2008年2月16日前还清，到期不还，愿凭绿萝处置裴小刚所有财产，从中优先受偿。

　　“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好好找找做新郎的感觉吧！愿你一切顺利！我静候佳音！”绿萝一语双关地说，随后飘然离去。

　　望着绿萝的背影，小刚心里愁肠百结，五味俱全。天，装修房子的钱还没落实呢，我又能去哪里再找十万块来，难不成去偷、去骗、去抢银行？咳，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还是借吧，借倒可以借到，可是哪有钱还呀，俗话说，有借有还，才再借不难。现在的境况，何时才能还借的钱？妹妹上学需要钱，自己上学也需要钱。前两年，局里还在给自己发全额工资，可是这学一上就是四年，闲言碎语慢慢多了起来，局领导不能不考虑，从去年开始已经只发七成工资了，后两年的学费，局里也不给报销了，如果顺利毕业回到局里上班后再补报。现在的形势变化这么快，真不知到时情况会怎样？而今自己是入不敷出，装修房子还要动用以前的储蓄和父亲牺牲时的抚恤金，这样坐吃山空，也不是个事儿啊。都说长兄如父，确实如此呀！亏得母亲只生了一个妹妹，要是再生几个，自己的压力岂不更大。唉，光想这些也于事无补，都怪自己没本事，挣钱少，绿萝的的确确帮了不少忙，欠她的，说啥也得尽快还上。

　　还是给亲戚朋友借点儿吧，房子装修的事，往后拖拖。可是，婚礼呢，难道也往后推推，等有钱了再办？那么，什么时候能有钱呢？明年吗，明年自己刚毕业，一年又能挣多少？扣除花销，能落下五万吗？再者，芊芊有孕在身，她能拖吗？小刚重重地打了一下自己自己的嘴巴，是呀！婚礼能拖，芊芊的肚子是不能拖的！天，我怎么惹出这么个麻烦，前面凶神恶煞在要债，后面奥运宝宝要出来！前有虎，后有狼，怎么办？小刚一筹莫展，*理论讲，“物质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是的，自己没有物质基础，这结婚生子的上层建筑马上就要倒塌！要不让芊芊打掉吧，等有钱了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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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拆东补西
“裴小刚！你还是男人不？男人敢作就敢当！怎么能这样想？！”他狠狠地骂自己。

　　“借！”小刚最终决定。

　　“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这么多年下来，虽然不善交际，但“秦桧还有仨相好的”，何况小刚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亲戚有一批，朋友也颇有几个。既然事已至此，别无他途，硬下心来，舍出脸皮，蹭些吧。想到就做，小刚几天之内倒也从若干亲朋处借到了五万有余。装修的事儿，小刚也没放下，反正操办这事儿的是哥们，除了材料费，工钱先欠着吧。

　　芊芊那边，小刚是一天一个电话，当然，每次都是先好生安抚一翻，嘱咐芊芊一切以优生为大计，合理饮食，注意休息，争取生出一个聪明、漂亮、健康、可爱的精品宝宝来。说来也怪，自从知道芊芊怀孕，小刚就有了一种神圣的使命感，与芊芊说起话来，无尽的甜蜜之中带着浓浓的慈爱，让芊芊对他愈发依赖了。电话里，也少不了装修和婚礼安排的讨论，与其说是讨论，不如说是小刚在宣读决定，对小刚的安排，芊芊是言听计从。在这件事上，芊芊父母的意见很明确，只要该走的礼节走到了，具体安排，不加干涉，经济上，老人们也是大方的，一下子汇了十二万过来，这让小刚喜出望外。

　　粗略算下来，现在手头已有二十二万，先还绿萝十万，装修材料十万，余下两万用来办婚礼，差不多勉强过关了。

　　OK，耶！绿萝，你想难住我？没门儿！

　　一场“金融危机”，在小刚的计划中，已然可以应付过去了。虽然如履薄冰，总算是有惊无险吧。

　　事实上，人算不如天算，装修花费上，还是起了些波折，原来，做装修的哥们也是给老板打工的，欠付工钱的事儿，他做不了主，经与老板好生商量，老板同意暂付五成，这样，结婚的预算就泡汤了。幸好，奶奶给了一万，说是纵横孙媳妇儿的彩礼，小刚再三推辞不掉，只好收下，又从朋友处借了一万，算是补上了这个缺口。

　　时下，珠海雨季已过，天气不再潮湿，有利于装修。在小刚催促下，哥们们以最快的速度开始装修施工，期间，小刚把所有的东西都搬了出来，除了必用之物，一部分旧家俱送到了奶奶那里，一部分送给了朋友，一部分卖给了旧物市场的老板。总之，房子装修计划进展顺利，再加上小刚一有空就到现场催工，紧赶慢赶，终于在八月底完工了。

　　再晾上一个月，散散异味，就可以入住了，看来，不会耽搁结婚时使用。看着计划在有条不紊地实施，小刚已经从绿萝逼债的阴影里走了出来，心情格外轻松。

　　装修完毕后，小刚新买的家俱也陆续放了进来，这是从广州运来的一套“宜家”牌家俱，包括衣柜，茶几，鞋柜，悬关，一应俱全，木材是芸萝木，色泽是原木色，样式简洁大方，格调清闲淡雅，与洁白的墙壁相映生辉，浑然一体，根本看不出这是一套已经十几年“高龄”的旧房。

　　站在房间里，小刚为自己的策划能力和“高档”眼光暗暗得意，想到即将成为新郞和父亲的场景，又陡然生出莫大的幸福感，“如果这里再有一套超级音响多好啊，我可以疯狂地跳上一曲了。”小刚暗忖

　　晚上，小刚打开所有的窗户，拉开所有家俱的门和抽屉，以利于让空气对流，又把一堆活性碳、柚子皮放置在新买家俱具里，把十数盆大叶绿萝、虎皮兰、凤尾葵之类的绿色植物放在屋子里，以吸收装修后残留的有害气体。

　　时光匆匆，等到小刚把重要的事情布置停当，开学的日子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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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重逢
去学校的前一天，小刚去了奶奶家，与奶奶详细谈了婚礼的安排，叮嘱奶奶要注意身体，红树林的公益工作，要悠着点儿干，并安慰奶奶说已与绿萝相安无事，除了爱情与婚姻关系外，其它一切照旧，奶奶虽然将信将疑，不以为然。

　　晚上，小刚又与芊芊煲了足足一个小时的电话粥，约好第二天一起到校。到时，可得好好亲热一番，以解多日不见的相思之苦。当然，更要看看（摸摸）我们的爱情结晶，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样儿呢，他（她）会长得像谁呢？小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