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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话间，陆青云推着柳徽音绕到副驾驶座车门，使劲地塞进去，“砰”的一声关上了车门。而后以最快的速度返回驾驶室这边。陆青云已经盘算过了，只需要两三秒钟就可以就位……

　　　　不过，他永远也无法到位了。

　　　　就在车门关上的一瞬间，胖子噼手一扬，一枚极小的暗器尖啸着飞出！

　　　　“啊”陆青云一声惨叫，一直抓着碎玻璃片的右手登时就垂了下去。

　　　　也是车门关上的一瞬间，郎苑狸猫一般地往前一蹿，手枪已经抓在了手上。就势开保险，瞄准，毫不迟滞地激发！

　　　　“砰！”

　　　　正转身蹿向车库门口的陆青云又是一声惨叫，左臂也垂了下去。

　　　　虽然双臂失灵，急于求生的陆青云还是跑到了门口。结果又是两声枪响。陆青云左膝盖中弹，陆青云右膝盖中弹。“噗通”一声栽倒在地，就如同一个装满了垃圾的大口袋。

　　　　三枪全中，郎警官今日超水平发挥。

　　　　“妈妈！”柳萱飞速地下楼，拉开了小跑车门。

　　　　胖子随后赶来，帮着柳萱抬出了柳徽音。她的脖颈处被划得皮开肉绽，鲜血顺着睡衣流下。虽然脸色惨白，浑身颤抖，却是没有生命危险。

　　　　住在院子里的吴妈夫妇，听见枪声后，战战兢兢地赶了过来，帮着两人把柳徽音抬进了客厅……

　　　　那边，郎苑先拨打120叫了救护车，而后拨通了邓光的电话。

　　　　时值午夜，路况很好。邓光带着一中队的兄弟们火速赶来，挠着头就乐开了花，“哈哈！你们小两口儿，这是又侦破大案了？得，我们一众兄弟们，净跟着你们小两口赚便宜了！胖哥呢？小吴都跟我说了。”

　　　　郎苑勉强地笑了笑，“嫌犯名叫陆青云，涉嫌制毒贩毒，抓捕时绑架人质。”

　　　　“艾玛，这厮胳膊上还插着党徽哎！我就只是别在衣服上，他都插到骨头上了，你说这觉悟！”邓光把死狗一样的陆青云翻了过来。伤势自然是很严重，但都伤在了非致命部位。多流点血，一时间还死不了人。

　　　　“哎哎，党徽上还有些什么纤维呢，像是羊绒，要不是牛绒？红色的，哦，沾血了，应该是白色的吧。这可能是重要线索……”邓光的观察分析能力也是太强。

　　　　“带嫌犯就医，收队！”郎苑咬牙切齿地下了命令。

　　　　今晚的月亮，只有一丢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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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5章　月亮只有一丢丢

　　　　“哎呦，这是……”

　　　　邓光看看郎苑，看看胖子，两人的情绪好像不太对头？郎队倒还罢了，工作时一般比较严肃，平时在同事面前话也不多。

　　　　胖哥却是不同，啥时候见他有个正型了？时刻不忘在一众兄弟面前调戏郎队。就跟狗撒尿似的，是个圈地宣布主权的意思。一众兄弟就跟着架秧子起哄，欢欢喜喜过大年。郎队往往小有尴尬，羞恼交加，却也乐在其中。

　　　　不乐又能拿这厮怎么着？

　　　　今晚却不然。郎队宣布收队时，胖子急匆匆地从楼上跑下来，却也没敢太过靠近郎队，挠着后脑勺，脸皮抽筋。貌似是不知道说啥好？或者是做错了什么？完全不是平时的状态。

　　　　郎队则仰面朝天看着月牙儿。

　　　　今晚的月亮，只有一丢丢。

　　　　一众兄弟都忙着现场勘验，没敢近前凑热闹。邓光身为指导员，也算是老大哥吧，自然责无旁贷，靠前试探着提了个建议。当然，也是和个稀泥，插科打诨。

　　　　“郎队，要不我先带着兄弟们回去？嫌犯目前这个状态，也没法预审。”

　　　　“一起走吧。”郎苑还是没有看胖子。虽然那噗噗噗的脚步声，再也没谁了。

　　　　“哦。”邓光答应了一声。再回头看胖子，还是一头活动的死猪，没有顺杆爬上来。

　　　　“对了，那辆白车是嫌犯的，带回去查验。”郎苑就近上了一辆警车，警车随即缓缓起步离开。开车的兄弟不敢违逆郎队，把车开得这么慢，自然也是暗地里帮胖哥一把。

　　　　胖子果然跟着警车跑了几步，终于颓然停下来。

　　　　邓光示意一名警官从陆青云身上搜出了钥匙，驾着白色倭车驶离。其它警车陆续离开后，邓光走到胖子跟前，拍了拍他的肚子，“来一根？”

　　　　“好……”胖子蹲在车库门前的路基上，垂头丧气的。

　　　　邓光凑过来给胖子点了火，自己也叼上了一根，很随意地说道，“吵架了？当年我跟你嫂子也是老吵，后来就好了。”

　　　　胖子默默地抽着烟，邓光也不再说话，俩大男人蹲在地上，就着月光找蚂蚁。乍暖还寒时候啊。

　　　　“蓝焰答应主动跟李永生离婚了。”胖子良久才说了句不相干的，“理由是距离太远，累觉不爱。有机会的话，你也开导一下李永生，好聚好散吧。没必要搞得鸡飞狗跳的，蒙在鼓里最好。”

　　　　“哦，好的。”邓光虽然摸不着头脑，却也立马答应下来。这件难堪又棘手的事情，如此揭过，自然是再好不过。

　　　　下午两人见面时，胖哥才跟邓光说起了这事。胖哥什么时候又接触蓝焰了？还真是个热心人儿，八竿子也打不着的关系。胖哥处理事情的能力，也是没的说。

　　　　还是不要告诉李永生真相吧，反正他俩结婚多年也没个孩子。回头让肖悦帮忙给他介绍个老师好了。邓光作为老转，也不由得想起了一些军人婚恋家庭的事情。

　　　　唉，各有各的事儿，外人也不好多说什么。

　　　　邓光把烟头扔地上，拿脚碾了几圈，终于拍了拍胖子的肩膀，嘻嘻哈哈地说道，“郎队年纪还小，长得又太漂亮，脾气可能大一些，你得让着人家点啊！我回去以后，也帮你劝劝她。”

　　　　“嗯，多谢！”胖子艰难地笑了笑。这事儿，有的劝吗？

　　　　邓光驾车走了，把打火机和半包玉溪扔给了胖子。

　　　　胖子却没有捡，手里的半截烟也忘了抽，自己烧到了过滤嘴。

　　　　今晚的月亮，只有一丢丢。

　　　　柳萱轻轻地下楼来，默默地蹲在胖子旁边。终于张开双臂抱住了胖子，脸贴在胖子的背后，感觉那么踏实。

　　　　“你妈妈怎么样了？”胖子探手回去，拍了拍柳萱的后背。

　　　　想来，突然发生了这种事情，她们母女两个，暂时也没有太多话要说。

　　　　想来，跟郎苑一起时，经常半开玩笑地说咱妈咱妈的。跟柳萱在一起，倒是从未这样叫过。

　　　　还是有些不同。

　　　　“已经睡下了，你的药很管用。妈妈对你，也有点迷信了。外伤是我处理的，不便惊动别人。”柳萱的声音里带着轻笑，柔柔的那种。

　　　　却是无法抚慰胖哥。

　　　　如果没有胖哥，柳萱真是不知道如何应对，哪怕仅仅是最后的收场，这一地的鸡毛，还有满车库的血腥气。

　　　　胖哥，果然没走。

　　　　可是，郎苑此时，也需要胖哥的安慰吧。

　　　　柳萱莫名的就有些歉疚，觉得自己抢了别人的宝贝。

　　　　有些话，大家都心有灵犀，无须赘言。还有些话，是无法说出口的。不如就这么抱一抱，安静地靠在胖哥身上。或者可以慰藉胖哥，我也能汲取一些力量。

　　　　若非事到临头，永远也不会知道自己的软弱。

　　　　柳萱有些无法支撑自己。

　　　　所以，胖哥留了下来。并非他爱我多一些，而是觉得我更软弱，家里现在的情况，也更需要他吧。郎苑就比较坚强，可以风风火火地做一些事情，让胖哥少些操心。

　　　　“上楼吧，这里冷。”胖子努力地笑了笑，扶着柳萱起身。刚才柳萱分明有些颤抖，她穿的也是不多。下来时大概没有注意到天冷。

　　　　今晚的月亮，只有一丢丢。

　　　　上半夜，与郎苑约好了开房。下半夜，却与柳萱抱在这里。

　　　　都是在同一个月牙之下。

　　　　还真是天意弄人。好吧，是我自作自受。怨不得旁人，也怨不得老天。

　　　　“嗯。”柳萱乖巧地依偎着胖子，只是抱团取暖，而无其它意味。

　　　　上楼后，柳萱给胖子泡了杯茶过来。胖子就端在手上慢慢地喝。两人都没有说话。后来柳萱就半躺在沙发上，头枕着胖子的大腿。

　　　　不知过了多久，柳徽音醒了，在楼上喊萱萱。胖子就陪着柳萱上楼看了看。伤口已经用纱布裹好了，柳萱是个细致的护士。想必外伤已经恢复，甚至可能结了痂。但柳董此后没准要穿高领的毛衣了，或者围个纱巾也很美气，反正气质在那儿呢。

　　　　坎德拉斯大陆的疗伤，只管生命存续与否，至于会不会留下伤疤，这种想法太矫情。

　　　　“胖哥，陪我坐一会儿。”柳徽音微笑着欠起身，柳萱连忙放了两个靠枕过去撑着，又给端了温开水过来。

　　　　“您说。”胖子坐在了床前的软凳上。虽然对柳徽音的观感一般，胖子却也不会计较什么，毕竟她是柳萱的妈妈。

　　　　对胖子来说，柳徽音也仅仅是柳萱的妈妈。

　　　　“感谢的话，我就不说了，我一直没把你当外人。”柳徽音主要是受了惊吓，伤势其实没有多大。流了一些血，但补得更多。甚至是补多了？当时胖子也无心思量这种小事。

　　　　“嗯，您说。”胖子淡然回答。

　　　　其实你一直没把陆青云当外人啊！

　　　　陆青云犯罪该死，胖子不惮亲手杀他。升米恩，斗米仇，扭曲阴暗，乃至仇恨姑姑，觊觎表妹，无不阐释了人性可以卑劣到何种程度。

　　　　当然，按照某些媒体人的操性，深挖一下犯罪分子的心路程是什么原因让这个五十多岁的老汉端起了枪陆青云其实也是个悲剧。

　　　　如果他生在普通人家，也能踏踏实实过日子，甚至小有成就吧。今晚陆青云虽然一直被胖子玩于股掌之下，但公平地说，他也不是愚蠢透顶之辈。顶多有点志大才疏，好高骛远吧，那也是环境所致。

　　　　奈何被人当狗养了？

　　　　当然，柳徽音当时如是说，也并不见得就是真实写照。那种情况下，她只是给陆青云乞命罢了。柳徽音的策略并无差池。只是她太过依仗了权势，且不知陆青云已经罪无可逭。而郎苑根本就不可能买她的帐她是一个普通的小警察吗？

　　　　当柳徽音听说陆青云罪孽殃及自身，陡然翻脸时，陆青云在绝望之下，更验证了长久以来的阴暗揣度，这才铤而走险，反目成仇。

　　　　另一种说法却是真的柳徽音一直没把陆青云当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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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6章　手拉手好朋友

　　　　“萱萱，你衣服是怎么回事？”

　　　　柳萱给柳徽音端水后，就坐在床尾上，靠近胖子所坐的软凳。柳徽音正待说什么，却是盯住了柳萱的胸前。柳萱连忙低头看，胖子也不由得看了过去。

　　　　呃，居然撕开了一个小口子？

　　　　纯白色的羊绒衫，左侧胸前高耸处，略偏上一些，裂开了一条一厘米长半厘米宽的口子，露出了肉色的内衣，还带了些细碎的花纹。若是没有花纹的话，还以为是那啥直接暴露了……

　　　　“妈妈！”柳萱给闹了个大红脸，赶紧抬手捂住，飞也似地逃离了房间。

　　　　都是党徽惹的祸。

　　　　最近学校按照教育局统一部署，开展“两学一做”教育活动。虽然参照中层并没有这个政治待遇，胖子也是知道这事的。党员们胸前都佩戴着鲜亮的党徽，也是学校一景。

　　　　柳萱这件羊绒衫，其实是外套的样式，在家在校都穿，出门时才另套一件短大衣。党徽的背面有个别针，是别在衣服上的，别的位置当然也有统一要求。

　　　　当时，胖子手上没什么物件，也就顺手扯下来用用，怎么说这也是金属制品。随手扯，噼手扔，党徽在营救柳徽音的过程中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

　　　　谁知道党徽会别得那么结实呢？

　　　　胖子出手，速度极快，瞬发力极大，柳萱只觉得一只胖手从眼前挥过，而后就听到了陆青云的惨叫，压根就没注意到衣服被撕扯过，更别说被撕破了。也就是说，衣服被扯破时，根本就没来得及变形。

　　　　而此后诸人皆是忙碌纷乱，心情也紧张激动，还真没有谁注意到这一点……

　　　　口子并不大，位置不太对啊！

　　　　“不像话。”柳徽音看着柳萱的背影，轻声责备了一句，嘴角倒是带着轻笑的。这才是丈母娘看女婿的态度我抓你们现行……

　　　　胖子则木然地翻了个白眼。这老太太也是眼尖。合着我俩刚才在楼下干了点什么？时间抓得紧，动作够强烈。

　　　　“胖胖，托了你的福，我这身体已经基本上恢复了。”柳徽音淡笑着开口，多少有些回顾峥嵘岁月的意味，“柳氏集团，在我手上发展到这个状态，已经是我能力的极限了。如果没有新的元素加入，此后仅仅是守成而已。”

　　　　“哦。”胖子表示认真地倾听了。

　　　　倾听长辈讲古，也是晚辈的一项基本孝心。

　　　　我又改叫胖胖了吗？你高兴就好。

　　　　“这也算是重获新生吧，不仅对于我，也对于整个柳氏家族。这个意义，真的很大，是改天换地的。胖胖你无法体会，生来就带着枷锁，跟时间赛跑，而且几乎没有跑赢的希望，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柳徽音很有聊兴，言语间也表达了对胖子的由衷感谢。

　　　　“哦。”胖子却真是无心体会。柳萱再没有这个威胁，倒是极好的。

　　　　“重生之后，卸去了压力，我才发觉我的心态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外在的一切，包括整个柳氏集团，对我来说，真的那么重要吗？”柳徽音貌似是觉得天地很大，要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嗯。”胖子当然也觉得外在的一切并不重要。虽然从未拥有过什么像样的财富。

　　　　能帮我拯救世界吗？

　　　　好吧，能让我齐人之福…啊不，能让苑苑和萱萱手拉手好朋友吗？

　　　　“我就萱萱一个女儿，萱萱也并不喜欢做这些。这一段时间，她却一直在忙活着投资藏马山的事情，原因你懂的。也就是经营一个小窝吧，为了她自己，更为了你。”柳徽音笑得欣慰，当然也有一些舍不得女儿还是长大了啊！

　　　　听至此处，胖子心里也是暖暖的。

　　　　萱萱在忙活这些并不热衷的事情时，心里也是快乐的吧？

　　　　陆青云有一句恶毒又猥琐的话，倒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反正也不指着你赚钱……

　　　　不过，柳徽音讲这些话，还需要特意支开萱萱吗？

　　　　想必萱萱虽然会有些耳热，会不乐意，但总是能听得下去吧？

　　　　“所以，无论你高兴与否，你都应该参与到柳氏集团中来。柳氏集团，毕竟早晚都是你俩的。你不能全压在萱萱身上。”柳徽音正色道。

　　　　“嗯。”胖子还是无动于衷。

　　　　柳传祥倒是参与到柳氏集团了，占10％的股份。还是柳氏制药的，而非柳氏集团的。

　　　　当然，那也是一份了不得的财富。

　　　　可是这些，我真的不需要啊。

　　　　我手头上也没有那些人才，可以帮我助理这么重要的事情。

　　　　“大概你还不清楚，钱是根本花不完的。拥有财富的人，考虑问题是不同的。一城一地之得失，完全无须放在心上。高瞻远瞩，运筹帷幄，布局掌控，选贤与能，这些能力才是最重要。换言之，拥有财富之后，你会站在一个从未想过的高度上，俯瞰芸芸众生。你做出一个决定，会影响很多人的生活。这些人却不知道这变化的原因何在，来自何方。这个社会，是有钱人的社会。无论哪个时代，都是如此。”柳徽音循循善诱，语气间充满了诱惑，一定要给胖胖打开一扇全新的大门。

　　　　“相对来说，爱情真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互补合作，平淡又踏实。”柳徽音给了胖子酝酿和憧憬的时间，而后才切入主题。

　　　　放弃那个小警察吧，爱情其实是假的。年轻人容易昏了头，导致不切实际的冲动。

　　　　你跟萱萱，爱得就少些吗？

　　　　从头到尾，柳徽音都没有提及郎苑的问题。虽然任一个丈母娘，这时候都会以此为第一要务。

　　　　胖子乖乖地坐在这里，其实也是聆训而来挨两句骂也是应该的……

　　　　刚听开头时，胖子还以为，柳徽音要谈某种神药的开发问题。柳氏集团在她手里，已经到了极限。要想继续发展，当然要有革命性的东西呗。

　　　　结果却不是。

　　　　柳氏集团是你的，你自己看着办好了。

　　　　思路其实还是跟柳氏精神类疾病研究与康复中心迁至藏马山一致。

　　　　柳徽音毕竟不凡。

　　　　虽然这也打动不了胖子。财富也好，地位也好，真的有若浮云啊！

　　　　我就问一声，能得长生否？

　　　　呃，财富并解决不了我的问题。

　　　　比如坎德拉斯大陆上的金币，胖子根本就懒得弯腰去捡。

　　　　现实世界的财富，在胖子心目中，其实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