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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帝-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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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异常宁静的平和掩盖下，似乎有些什么事情正在不紧不慢地进行着。
在叶相的府邸中，被邀请过来吃饭的靖王和正侍柳湘君正在陪着叶贺敏说话，但是很快，柳湘君就被叶贺敏一个借口支走了，然后客厅中只剩下慢慢品茶的凤翎和一副老态龙钟模样的叶贺敏。
看来果然是有几分鸿门宴的味道。凤翎仍旧不紧不慢地喝着茶，眼睛的余光却是时刻注意着叶贺敏的动静。
果然，不过半柱香的时分，叶贺敏就开口了，“打算什么时候与瑷珲开战啊？”
“咳咳。”这只老狐狸也太会打心理战了，居然一点铺垫也没有就直奔主题。被呛到的凤翎连忙低咳了几声，她是不惊讶叶贺敏知道她打算对瑷珲用武力解决，毕竟凤栖国兵部大部分的将领都是她的门生，自己只要是有意在兵部有些什么动静，必然是逃不过她的眼睛的。
“您以为呢？”凤翎不答反问，实际上她也想探探叶相对她出兵瑷珲的态度。
“慎之，可为之。”叶贺敏笑眯眯地道，“胜，可战。败，不如不战。”
“……”凤栖对瑷珲的战斗持续了多年，现在虽然平息，但是却也经不起再一次的败仗了吧。凤翎明白叶贺敏的意思，“我以为，这世上的战争，原本就没有一定输赢的定论，难道这样就一直不用打了么？”
“五分足以一搏。”叶贺敏摇摇头，笑了笑，抬起一只手。
凤翎眼睛亮了一下，然后走到叶贺敏面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请奶奶帮我。”她这次没有用王爷的身份，而是跟着柳湘君叫起了奶奶。
“呵呵。”叶贺敏笑了，这个孙儿的妇家，还真是嫁的好，孺子可教也……
瑷珲国，地处凤栖国西北边境，曾经一度为凤栖国的附属国之一，在最近数十年逐渐开始挣脱凤栖国的摆布后，开始逐渐走上独立的道路，甚至更在二十多年前正式脱离凤栖国属地的身份、
数次的两国交战，这份独立的尊严是用血和铁骑打来。自从第一次凤栖、瑷珲国战役，由凤栖国败北之后，瑷珲国又先后发动了数次大小规模不一的战争，当然，每次的战果几乎都是以凤栖国败北告终。瑷珲国的国王实行了以战养战的政策，在停战的合约上对于凤栖国提出了大额索赔，这使得战败的凤栖国的财政又一次雪上加霜。
而因为瑷珲开了脱离凤栖属国的先例，在凤栖国战败的那些年里，另有数个大大小小的附属国也争相脱离了凤栖国的掌控，而这一点也最终使得凤栖国元气大伤，至今不得恢复。
鸾都，作为瑷珲国的都城，无论是从规模还是从人口上来说，都是不亚于凤栖琼都的繁华。在这座庞大的都城中央地带的闹市区，高高的城墙围彻起一方净土，有着不同于瑷珲皇城的华丽与唯美，仿佛世外桃源一般隔离了外界的喧闹与浮华。而这里，正是瑷珲国除了瑷珲女王之外，另外一个实权者，睿王爷的府邸。
‘啪’，黑曜石制的黑子落在了石盘的棋局之上，持黑子的男子收回手，微笑了一下，“婴大人，该你了。”说话的男子大概二十七八岁的模样，五官俊秀而精致，虽然美丽却与那女子样的柔媚不同，漆黑的星眸是冰冷的，纵然嘴角带着笑意，微微勾起了漂亮的弧度，却是始终带着几分嘲讽之意。
他的身上散发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高贵，仿佛是自持身份高高在上的神灵一般，总不会用正眼去看人，非常傲慢自信的一个人，却有着他骄傲的资本，因为他是瑷珲国的睿王，齐焕爰。
婴乐闻言也回了一个礼貌的微笑，然后捡起一枚白子落下，来到瑷珲国已经有半月有余了。除去第一次上朝见了瑷珲女王之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女王的面，至于凤雪三皇子的婚事，以及图鲁大使的死因，女王似乎并没有多说什么，然后只吩咐了一声就让自己在别馆住了下来。接着一等就是到现在一点传召的意思也没有。这种仿佛软禁一般的行径，没有确切的回复，也没有让自己走的意思，不好办纳。
“婴大人似乎有心事呀。”齐焕爰捡起一枚黑子，沉思片刻后落在白子的旁边，“不知小王可否帮得上忙？”
“……”婴乐一边捡起白子，一边笑道，“谢谢睿王爷的关心，在下并无烦心之事。”
“呵呵。”齐焕爰笑了笑，抬手挥了一下，周围的侍卫全退了下去，下人收起棋盘的残局，为两人换了新沏的茶点后，也退了下去，偌大的花园中顿时只剩下齐焕爰和婴乐两人。
“婴大人，小王听闻贵国的两位王爷都是人中之凤，却不知大人您是站在哪只凤凰边的呢？”齐焕爰饮了一口茶，笑眯眯地问道。
“我不太明白王爷的意思。”婴乐仍然保持微笑，心中已然生了几分谨慎。
齐焕爰站起身，走到花圃边，然后弯下腰轻轻捧起一朵鲜花闻了一下，才起身道，“婴大人，我们瑷珲国与你们凤栖国可是截然不同的。”
“……”婴乐不语，她在等着这位睿王爷接下去的话。
“我们瑷珲国的王储，无论男女都有王储的继承权，而且，不是仅仅只有皇帝的儿女才有成为王储的权力。”齐焕爰走回桌子边坐下，“只要是冠以齐焕姓氏的直系，都有可能成为帝王的一天。能者居之，这就是我们齐焕氏可以在那么短时间内称霸的原因之一。”
“无论是皇帝的亲生子，还是叔父伯伯的孩子，只要是佼佼者，都可以成为下一代王储。先帝是小王的爷爷，因为小王的先父被认为资质平庸，所以先帝就把皇位传给了姑奶奶的独生女。”那个可笑的女人也只有在哄骗老人方面还有些建树了，“已经十年了。”他突然靠近婴乐，露出一抹轻笑，“十年了。”
“啊？”婴乐一怔续而反应过来，睿王说得是瑷珲女王即位到现在已经过了十年。
“据小王所知，图鲁是去凤栖国向三皇子求亲的吧？”齐焕爰笑了笑，“老实说，小王并不希望他替姑姑求婚成功。”他的双手撑在胸前，“所以，小王很感激你们替我除了他！”
“睿王爷！”婴乐皱了皱眉，“王爷，您这样说就不对了，图鲁大人乃是死于心疾，与我凤栖国何干？”
“呵呵，心疾啊……”齐焕爰单手撑着下巴，“婴乐大人，图鲁根本就不曾有过心疾，又怎么会到了凤栖国就犯了心疾呢？不过，小王倒是听说过很多意外的死法都可以伪装成心疾的哟。”
这个男人。婴乐平静地回视了齐焕爰一眼，果然比起外貌还要来得不简单啊！
“看来，婴大人似乎还是不相信小王啊。”齐焕爰看着婴乐，“看来小王必须给婴大人看一下小王的诚意了。”他笑了笑，站起身，“婴大人这边请。”他看婴乐似乎有所犹豫，不慌不忙又说了一个字，“请。”
看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啊。婴乐暗叹一口气，站起身，微笑了一下，“王爷先请。”
齐焕爰也不推辞，带着婴乐就向着书房的方向走去，来到书房才发现，居然已经有数个大臣垂手静立一旁，看到齐焕爰进门都无声地朝着他垂手施了一礼。婴乐细看了一下，发现这些大臣不单是有着瑷珲国身居要位的重臣，更有皇城中人，比如，眼前这位瑷珲女王颇为宠幸的颜公公。
“睿王爷，婴大人好。”面白无须的颜公公在瑷珲女王的皇城也算得上是一个总管级的大公公了，却没想到也是睿王爷的幕僚，这点倒是出乎婴乐的意料。
“宫里有什么消息么？”齐焕爰自然将婴乐的反应收入眼中，坐在主座之上，示意婴乐坐在身边，然后若无其事地询问道，“皇上那里有什么消息么？”他指的，自然是有关凤栖那方面的消息。
“女王殿下最近整日留宿在齐悦宫，实际上，女王殿下虽然有心凤雪三皇子，恐怕齐悦宫那位主子也不会愿意的。”颜公公笑着道，“不过，我想大概再不出三天就会召见婴乐大人了。”
“哦？”齐焕爰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婴乐，笑了笑，“如果是这样的话，你去告诉齐悦宫那个人，让他极力支持皇上迎娶凤栖三皇子入宫，一定要大力支持。”
“是。”颜公公弯了下腰，虽然在他的脸上闪现出一抹疑惑。
“没关系，你就照直说是我的意思。”将他的疑惑收入眼中，齐焕爰换了一个更加舒服的坐姿，“记住了，一定要他极力支持，这样他就会明白我的意思了。下去吧。”
“是。”颜公公应了一声就走出了书房。
接下去的时间，都是大臣向睿王禀告朝野中的大小事项，众人似乎丝毫不避讳婴乐，或许应该说根本没有将婴乐放在眼里吧。在这群人眼中可以看出对于睿王几乎盲从的崇拜，这次瑷珲之行确实来得值得，瑷珲国的情况看起来要比众人想象得更为复杂啊。
“那么就这样决定了。”齐焕爰坐在主座之上，淡淡地宣布，“这次，请各位同僚务必要配合小王，大力支持皇上迎娶凤栖国三皇子，当然条件是必须附加上让他们为难得不得了，却又不得不答应的大量‘嫁妆’，你们都明白了吧？”他的笑容中带上了令人炫目的势在必得的光彩。
“是！”众人的目光狂热地看着睿王，让一边的婴乐禁不住地轻皱了一下眉头，刚才的模样，她觉得自己宛如看见了一群疯狂的僧侣看到了自己的佛祖一般，让人受不了。不过话说回来，这个男人，齐焕爰真不简单。只是为什么呢？明明在花园之中，他还亲口对自己说过，并不希望凤雪三皇子嫁入瑷珲皇室不是么？
而且提出那么离谱的陪嫁条件，就算是申帝，也不会答应的话，那种仿佛是将凤栖国看做是随意宰割的羔羊一般的条件，实在是对一个国家的侮辱。等等！婴乐突然心口紧了一下，没有错了，他是想用这种方式去破坏求亲么？不是一味的劝阻，或许对齐焕爰而言，正面的阻止反而是落了下风，这样明里的支持，逼得瑷珲女王借着图鲁死因的疑惑，一定要提出那么苛刻的求亲条件，然后去为难凤栖国……
这个男人，实在是狡诈的令人感觉恐怖！无论是答应或是不答应，对于他而言都没有什么太大的损失，因为对于凤栖国而言，就算是生气拒绝，然后怨恨的也是女王殿下。相反，凤栖国若是真的拒绝，那么以瑷珲女王的脾气，必定是会迁怒于凤栖国，好一招兵不血刃啊。
可是齐焕爰，你会不会低估了凤栖国的忍耐力呢？如果申帝，真的答应了那些条件，那么你又将作何想法呢？依照婴乐对申帝的想法，以及朝野之中那帮不愿意得罪瑷珲女王的大臣们的立场上来看。即便是多么离谱的和亲要求，只怕也有可能会答应吧？这样想着的婴乐看向齐焕爰，却看见他也正看着自己，露出一抹惊艳而又冷漠的笑容，为什么，会有这样自信的笑容？那种一切都在自己掌握的笑容？！
头一次，婴乐一向平静的心出现了一丝颤抖，因为齐焕爰那种尽在掌握的诡异笑容，在一瞬间扰乱了她的呼吸。
挥退了众人，齐焕爰抚摸了一下自己的黑发，“婴大人，让我来猜一下，你现在正在想些什么。”他的目光犹如盯上青蛙的蛇一般，冰冷嗜血。
“你在想，为什么睿王要用这种几乎不可能完成的相亲条件去求亲呢？”
“如果是真的想破坏求亲的话，用其他方法不是会更加稳妥么？这样子的为难，就算是再小的几率，也是有可能让申帝答应求亲的要求的啊，如果申帝不想用武力来解决的话。”
“婴大人，你，是这样想的吧？”齐焕爰走到婴乐面前，弯下腰，居高临下看着她，“如果申帝答应了和亲，那么睿王又要作何打算呢？”齐焕爰自言自语地将婴乐心中所想，一个字一个字的吐露，手指却在不知不觉的时候抚摸上了婴乐的脸蛋，那冰冷滑腻的触感，让婴乐不禁泛起一股战栗，非常得不舒服。
“是呀，就算是只有很小的可能性，但是如果申帝真的答应了将凤雪嫁到瑷珲国来，还是会让我很困扰的呀。”齐焕爰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婴乐的眼睛，像是在回答她心中所想，又像是自语，“所以，我才想着是不是应该借助婴大人的力量呢？”他的手从婴乐的脸蛋上，滑到了她的脖子上。
“给凤栖国一个不得不拒绝和亲的理由……”雪白的近乎透明的皮肤上可以看得见青色的血管，那样纤细的脖子，好像只要一用力就会折断一样。
“比如，出使的大臣，突然遭受到不明的袭击，身殒……”突然收紧的手没有遭到丝毫抵抗，齐焕爰在身下女子黑色的瞳孔里看到了一种名为绝望的色彩！
“……”在完全的冲动之下，跑出了密林，然后到了镇上之后就是这样的情况！炎戌愣愣地看着面前穿着与自己兽衣截然不同的‘华丽’衣服（其实只是普通的棉麻衣服），走来走去的男男女女，说着自己听不懂的话（那是当然的！），吃着自己完全没看见过的食品（因为在炎氏部落，都是以水果肉食作为主食，没有米面的结果自然也不会理解什么叫做面条和饺子），好像，自己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给忽略了……
‘所谓重要的事呢！就是这个家伙完全不会说凤栖国的语言，居然还敢自大的一个人就这么跑出来！’在一边上下飞舞，非常不爽的幽灵凤舞，‘最重要的是！为了去见凤翎，跟着一起出来的自己也不得不沦落到如此悲惨的境地！（此时的一人一鬼正寸步难行地蹲在大街上的角落里）先祖啊！为什么这个家伙口袋里明明有那个老头（指长老）给的大笔银子，但是却完全不知道去享受美好的生活呢（这也是当然的，因为在炎氏部落里并没有银两买卖交易的概念啊，所以炎氏长老虽然在将盘缠交给炎戌的时候，有说过是在外面生活所必须的东西，但是怎么用就完全没有告诉炎戌了。）？！’
“喂喂，小兄弟，你好像遇到什么困难了呀？需要我们帮忙么？”突然冒出来的几个怎么看都不像是好人的小混混，装着笑脸晃荡了过来。显然这几个人是从炎戌刚走进城的时候就盯上他了，没有办法，因为穿着一身兽皮衣服的炎戌怎么看都与这个城镇格格不入，一看就是从山里偏僻地方来的肉脚，浑身上下都是破绽，就差没在脸上写上，我很好骗，来骗我吧！这样的标语了。
‘哼，少笑死人了！你们这两个小混混，有我在的地方还敢出来骗人？’凤舞大咧咧地漂浮在炎戌身前。而此时的炎戌，还在发呆中，因为此时是真的对于陷入空前困境（不懂语言）而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所以对于大摇大摆地不怀好意接近自己的两个小混混完全是没有注意到的样子。
“大哥，这家伙好像没注意到我们啊！”半天没有等到回应的小混混甲扯了扯小混混乙，两人看着一脸无精打采的炎戌，看着他突然低下头，然后叹了口气。
“还是直接用抢的吧！”小混混乙点了点头，然后两人同时不怀好意地朝着炎戌看去，小混混甲更是一马当先一把朝着炎戌抓去。
‘啊！真是不知死活！’凤舞愤怒地一拳挥了过去。
“啊……”小混混甲的动作顿了一下。
“怎么了？”小混混乙问。
“啊，没什么。觉得有一阵风吹过而已……”
果然，还是要找个人来打听一下比较好吧？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炎戌并没有在意伸向自己的黑手，虽然不懂他们的语言，但是……脑中突然浮现出一个清冷女子的脸，回头时飞扬的黑发在阳光下仿佛会发光一样，然后她抬起手，白皙修长的手指指着她自己，“凤翎！”开口的声音是清澈得，宛如山间的溪水，而脸上的微笑是连云也会融化的柔软，那是一种超越了语言存在的魅力。
“呵呵。”炎戌不自觉的笑了，却不知道此时的他在他人眼中是何等的诡异，果然，对于那个叫凤翎的女子而言，似乎没有任何困难可以难得住她……炎戌突然抬起头，有杀气！他的目光看向杀气传来的方向。
“好、好可怕的眼神啊！”那两个原本打算动手抢炎戌的小混混，在他抬起头的一瞬间，被他的眼神怔住了，然后对视一眼，发出一声大叫，迅速消失在原地。
“啊！我还想问他们点事呢……”炎戌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中，“算了，不管如何，只能自己想办法了。”炎戌摸了摸头发，朝着另外一边走去。而一直在旁边从头到尾目睹了一切的凤舞，抽动了一下嘴角，搞、搞不好这个家伙要比看上去的不简单呢。凤舞露出了一抹笑容，然后愉快地飘着跟了上去。
一望无际的原始森林，在密林的深处，一身兽皮衣服的男子默默无语地看着远去的两人的背影。为什么，那张一直笑得傻傻的脸上会出现那样的表情，那种被遗弃的神色，仿佛，随时会哭出来一样……
“翎儿、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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