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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母亲的情人-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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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他没结婚吗?
梁爱珍说:他老婆出国后和他离婚了,儿子也接到国外去了,现在一个人。
我没再多言语,在厨房里,先开始做豆皮,把香菇泡了,鸡蛋打碎了,面粉调了,才想起还有最重要的一环:糯米要蒸熟。又去泡糯米、蒸糯米,在蒸的间隙,我又想起火腿肠好没有切成丁……我有些手忙脚乱,不过,从没做过饭的我,能做到现在这个样子已经很不错了。所以,当钟新上完课回家的时候,他大概嗅到了香味,看到围着围裙的我,脸上掠过一丝笑意,问:小郁,怎么样?熟了吗?他们快来了。
啊?怎么这么快来呀?我说,还有桂鱼都没做呢!
钟新边转袖子边说,以前没做过饭吧?还是我来帮帮忙吧!说,需要我做什么?
你先站在这里吧,我想起来就告诉你。
钟新哈哈大笑起来:真是笑死人,那我就站在这里,OK?
我突然心生一计,双手捂着肚子,蹲下身,说:唉哟,我肚子好痛,你先帮帮忙,我要去厕所一趟——
钟新说:去吧去吧,这丫头!
卫生间里的小壁橱里刚好有一本供消遣的《故事会》,我躲在里面读了几个故事,才开了门,慢吞吞地走出来。
厨房里热气腾腾。梁爱珍在沙发上坐着,也不知在忙些什么。
于是,我便开始收拾屋子。最喜欢做的家务活是拖地,也许是受母亲影响,八字步张开,手挥舞拖把在客厅里写着大字,钟新看见了,说:小郁,算了算了,你先收拾桌子吧,地等会儿再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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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母亲的情人 (11)
第十一章
38
外面想起了敲门声。
我已回到厨房——我的战斗岗位上。
钟新说:小乔来了!边说边去开门。进来的是个高个子的男人,浓眉大眼,人没进来就说道:哟,有什么好吃的,这么香!我也跑上前,全然忘记了自己在钟新家的卑贱地位,甚至有喧宾夺主之嫌,自我介绍说:我是保姆。乔大哥好!
乔大哥的脸因为笑而聚集了黑亮的成分,说:我是保姆?哈哈,有意思。哟,小丫头,看看,做的什么?
豆皮已经做好了,两大块放在盘子里,它们落到了乔大哥的眼里,引来了惊叫声:哇,这保姆不错,还会做比萨饼啊?
我的脸一红,钟新笑起来,说:人家小郁做的是豆皮!
乔大哥忙改口说:豆皮好!豆皮好!我就是喜欢吃豆皮!
钟新说:对了,小乔,小杨马上到!你先坐一会儿!
小杨是位30多岁的离婚女人,白白净净的,据说是梁爱珍朋友的妹妹。见他们来了,梁爱珍忙出来迎接他们。菜摆上桌子后,我招呼他们坐下,然后到客厅的沙发上坐着。只听乔大哥喊:喂,小丫头,还一起吃饭呀!
我说:我不饿,你们先吃吧!
钟新说:快来,小郁,找几个勺子出来,一起吃。
我说:算了,你们先吃,我不饿。
钟新说:还不快来!
我只好来到餐厅里。
钟新已经从冰箱里拿出了啤酒,他和乔大哥一人一大玻璃杯。乔大哥问我要不要来点儿,我说不喝不喝,你们喝吧!看看旁边的小杨,我忙起身说:要不要来点茶?
小杨说:谢谢,不要了。
看着桌上伸向菜碗里的几双筷子,我有些紧张,就好像自己没有复习考完试后站在改卷的老师旁边一样。第一个发言的是乔大哥,他夹了一块豆皮,嚼了两口,点点头,说:嗯,好吃!我轻嘘一口气,还没来得及高兴,又听乔大哥说:一看就知道没当过保姆!我竖着耳朵静待下文,看他评价哪一碗菜。没想到乔大哥说:知道不,丫头?当保姆的人从来都不会对别人说自己是当保姆的。我不好意思地笑起来。乔大哥接着说:好家伙,我刚一进门,你就说,我是保姆!钟新对小杨说:来,别听他们瞎侃,你别客气,吃菜吃菜!梁爱珍的黄瓜啃了几口,说:对,小杨,吃吃,别客气!还忘了介绍了,这个,就是小乔。
小杨低垂着眼帘,有些不好意思。
小乔初嫁了,哈——活泼惯了的我终于露出了本性。
小杨忍不住笑起来,餐桌上气氛顿时活跃起来。
我说:乔大哥是行家,教教我怎么做吃的。
小乔看了看钟新,说:既然这丫头这么勤奋,那我就讲讲?
钟新眨眨眼睛,脸上露出调皮的神色,笑说:讲讲?
奶奶说:那就讲讲?
小乔呷了一口啤酒,大模大样地吃了一口菜,开始讲起了美食:民以食为天,你们想吃什么,尽管说,不过,只能饱饱耳福,哈哈,小杨,你想吃什么?
梁爱珍说:小杨是湖南妹子,你看着办吧!
小乔想了想,说:本来给你来个长沙的干窝带皮蛇的,算了,怕吓着你,还是还一碗邵阳的爆炒猪血丸子吧!
钟新说:邵阳也是湖南的,邵阳人会做生意,湖南发了大财的都是些邵阳人。
小乔说:佩服,还是博士知识渊博啊,话说这猪血丸子,是邵阳的传统食品,用的主要原料呢,就是豆腐。小丫头,听着啊,我怎么做,先用纱布将豆腐中的水分滤干,然后呢,将豆腐捏碎,听着啊,新鲜的猪肉切好了,切成肉丁或者条状都行,再拌上猪血啊,盐啊,辣椒粉啊,五香粉啊,麻油啊,香油啊,味精啊,芝蔴这些作料,搅拌均匀了,做成馒头大小椭圆形状的丸子,放在太阳下晒几天,再挂在柴火灶上让烟火熏干,最后,就可以爆炒了!好家伙,那个香啊——
我站起身,说:乔大哥,等等,我去拿支笔,记下来,你再说一遍啊。
小乔哈哈大笑,说:唉呀,小姑娘还挺认真的,拉倒吧,别记了,你也不是做这行的料!
大家都笑起来。
饭后,我收拾餐桌,钟新回到书房,梁爱珍和奶奶回到了卧室,小乔和小杨在客厅里喝茶,我收拾完,坐在旁边听他们说话。不一会儿,钟新叫我进去,我问有什么事,他说:人家谈恋爱,你坐在旁边当电灯泡啊?
我说:那我去哪里啊?
钟新说:你去楼下玩一会儿吧,校园里转转。别走远了。
好的。和小乔小杨打招呼,我在门边提了垃圾袋下了楼。
等我回到屋子里时,小乔小杨已经走了,家里冷清清的,梁爱珍靠在沙发上发呆,钟新在书房里备课。感觉空气中仿佛有股火药味,果然,我听到梁爱珍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姓钟的,这么说,我该谢谢你,是不是?
钟新的声音从书房里传出:不说了,不想说了。
我感觉有些奇怪,这两个人太会演戏了。一会儿是亲密爱人,一会儿是刻骨仇人,真搞不懂。正百无聊赖,家里的电话响了,接时,是乔大哥的声音:哟正好,小姑娘,快下楼,车在马路边等着,和我们一起去唱歌。
我吗?我有点不相信。
是啊,小杨挺喜欢你的,我们一起去,人多好玩些。
我忙换了鞋子,把他们夫妻扔在了家里,马路边果然停着一两黑色轿车,我叫不出名字,见乔大哥在里面招手,便钻了进去。
北京的KTV好像处处爆满,好不容易找到一家,说要排号。于是,在三楼大厅,我在旁边靠墙的一张沙发上靠着,乔大哥和小杨在另一边聊天。
我夸乔大哥的围巾挺好看的。
乔光荣说:要不要,那送给你。
我说:你把围巾送我那杨姐会生气的,你们聊吧。
有些累了。不知什么时候我歪靠在他俩旁边的沙发中睡着了。
39
日子不紧不慢地过着。
每天我都要到楼下给家里打个电话,问候母亲的病情。有次钟新在楼下撞见了,问我为什么不用家里的座机,我含糊两句过去了。我之所以不在家里打电话的原因,是怕他们听见。母亲仍然静静躺在医院里,钟点工王阿姨和父亲换着照顾,外婆舅伯姨妈也经常轮番去照应。父亲一再叮嘱我在外面要小心,早点回来,别太牵挂家里。这个晚上,奶奶已经早早睡了。我与梁爱珍在客厅里看电视。钟新晚饭后出门一直没回来。我进房间后,奶奶醒过来,问钟新是否在家,我说不在,奶奶有些心神不宁,对我说:小郁,你去办公室看看,看他在干啥?
我说:奶奶,我不知道钟老师的办公室啊。
奶奶说:很好找的,办公大楼二楼,你看哪个亮着灯嘛!
我在门口提了垃圾下楼。校园里华灯初上。林荫道上走着三三两两的学生,偶尔瞥见花园里的长凳上有搂着的学生,远望办公大楼,果然,二楼有扇窗子里透出亮光。
门关着。
我在门口站了会儿,不见里面有什么动静。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敲了敲门。
请进——果然是钟新的声音。
见是我,钟新有些吃惊,说:哦?有什么事吗?
我见钟新坐在电脑前,大概在上网,在门口没动,说:奶奶叫我上来看看。
钟新笑了起来,当然,不是愉快的微笑,而是有些莫名其妙的笑,他提高了声音:看看?看我在做什么是不是?以前是她亲自查岗,现在有助手了,你说我在办公室能干什么?你现在就回去向她汇报,说我在上网,在和网上的女人聊天,在网恋!
我的泪在眼眶里打转转,嘴巴瘪了瘪,没哭出来。钟新觉察了,想到眼前的我并非自己的他的老师,有些不好意思,说:对不起,对了,小郁,坐,坐,和我聊聊。
钟新说:这何时是个头啊,一点人身自由都没有。
我在他对面的桌椅子上坐下来。我要抓住这次难得的单独相处的机会,我想起刚才他的话,于是单刀直入,说:钟老师,您真的在网恋?有喜欢的女人?
钟新看看我,也许觉得我的问题比较大胆,有些吃惊的样子,说:网恋?我有那么傻吗?
我直勾勾盯着他的眼睛,说:那就是在生活中有你所喜欢的爱的女人咯?
钟新也盯着我看了几秒,我知道我眼睛里有一丝异常坚硬的东西,他说:是的,有喜欢的女人。但是,喜欢是喜欢,不一定是爱。
我没想到钟新这么直率,我想弄清楚他所说的“喜欢”和“爱”到底有什么区别,便接着问:那“喜欢”是什么,“爱”,又是什么呢?
钟新点燃了一支烟,说:“喜欢”是你既可以和她在一起,也可以和别人在一起,而“爱”,是只想和她在一起,而不想和别人在一起。好了,我们不讨论这个。对了,小郁。你喜欢读什么书?
我想先听听他的,说:那您喜欢那些作家?
钟新说:劳伦斯是我比较喜欢的。他用非凡的热忱赞美和描绘了人世间的性爱。
我不明白此时为什么钟新和我聊起了性爱,脸有点儿红,也许,他潜意识里也在想勾引我吧,这样一想,我的大脑兴奋起来,接过话,说:是的,性爱是美的,我喜欢杜拉斯的《情人》。钟老师,你……有情人吗?
显然,钟新收藏了自己,他的脸色迅速严肃起来,说:小郁,你先回去吧,我还玩一会儿游戏再回去。
啊,原来钟老师也喜欢玩游戏啊?
是啊,游戏、下棋。业余时间总要打发啊。
我忙起身:钟老师,我先回了,您早点回家,免得奶奶牵挂。
钟新挥挥手说:下楼小心点,我知道了。奶奶牵挂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我想笑,但发觉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方式笑。钟新与奶奶之间的关系对于我来说,一直是个谜。还有梁爱珍,他们没有尖锐的矛盾,也没有相亲相爱,从来不在一起同床共枕。这种无性婚姻把家庭变成了公司,而夫妻,则成了员工。
在路上,我盘算着如何向奶奶汇报钟新的情况。
40
我早上带着一百元出门,钱是梁爱珍夹在记帐本里的。每天我买菜花了多少都要记下来。梁爱珍还躺在床上,听见我的声音,在房里喊道:小郁,你买菜的时候顺便帮我买点药回!
我说:大姐,什么药啊,您说。
通便的吧。这几天便秘来着,特难受。梁爱珍说。
我猛然想起什么的,说:唉呀,是不是我炒菜放了辣椒呀!以后再不做辣的了!
梁爱珍说:不是,不是,你该怎么做还是怎么做,我每过一段时间都这样。
出门时,我提了垃圾袋,说了一声:大姐,我下楼去啦!让奶奶多睡一会儿。
我不是个爱吃亏的女孩子,在菜市场,很会侃价。不仅如此,我还渐渐摸出了一些买菜的窍门。比如,我决不会一进菜市场就买菜,总要先转上一圈,摸摸当天菜市场的价格情况。同一个菜市场,买同样的黄瓜,每斤我能比别人便宜两毛钱买到。看着被蒙上薄膜的粉红西瓜,我咽了咽口水,很想买一个,但又怕主人家说我乱花钱,有意见。
已经转了两圈了,还是两手空空。现在的我宛如一个小主妇,每天过着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生活。我仿佛陡然惊醒过来:我的青春可不是这么毫无代价地去消磨的,我不能再防守,而要进攻了。我没有必要为我的主人在买菜方面讨价还价,也用不着去为他节约。我应该在他的家庭中不断制造矛盾和激化矛盾,以观察他在矛盾中的态度,我不能让他的生活顺心愉快,因为,他没有资格得到这种顺心和愉快。
钟新下课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发现他的金鱼了两条。起初,他没吭声,只埋头在金鱼缸周围找,找了半天,没有结果。我在厨房炒菜,锅铲与锅发出很大的磨擦声。钟新心里有点烦,皱了皱眉头,说:小郁啊,轻一点,这样炒菜锅会破的。
我说:知道了。
嘴里虽然答应着,手里仍然那样用着力,钟新不说锅铲了,自言自语道:真是怪啊,怎么差两条金鱼?
我偷笑了一声。
钟新接着问:小郁,你看到金鱼没有?
我说:我刚从菜市场回来,没看到啊。
钟新说:哦。
我很喜欢这样的悬念,这样,钟新的脑子里就会存留一些问题,比如:金鱼到底被谁偷了?如果不是偷,那又是怎样离奇失踪的?如果我郁宝宝与这事无关,还有一个人,她,梁爱珍为什么会害他的金鱼?
饭做好后的我觉得这些麻烦还不够,于是在掏兜里钱时抽泣起来,显然,钟新很快就发觉了,关切地问:小郁,怎么了?
我说:呜……呜,我的钱被偷了?
钟新紧张地问:多少钱?
我说:83块,是我今天买菜多的钱……你们就扣我的工资吧!
奶奶已经起来了,坐在书桌上练字,说:小郁,被偷了就被偷了吧,以后注意就是。哪里还扣你的工钱?
梁爱珍说:我觉得就是要扣工资,不是我狠心。我也不是不相信你,但你应该有责任心,现在如果没有责任心,那以后就不仅仅只是83元的损失了!
我说不扣就不扣,你们怎么这样?奶奶说。
我就这样!这是我的原则!妈,也是为她好!您别在里面插嘴,与您无关!梁爱珍的声音明显提高。
与我无关?我不中风,她能在家做保姆吗?你怎么能这样说呢?奶奶非常不满。
你怎么这样?就不能少和妈说几句?钟新对梁爱珍说。
半天没吭声的我不好意思,说:大姐,吃饭,别吵了,都是我不好,害得你们吵架。
饭桌上,钟新一直皱着眉头,心情很糟糕。很快吃完饭,没想到卫生间里传来他一声吼叫:梁爱珍,你做的好事!对我有意见,也不能这样暗地里来啊!
我心里打起鼓来,想:坏事了,是不是金鱼又跑出来了?早上做饭前我把两条金鱼扔进马桶,明明看见水已经冲下去的,怎么又跑出来了?果真,我听钟新说:你看看你做的好事,为什么把我的金鱼扔到马桶里?
梁爱珍说:你横什么横?我没动你的金鱼!
钟新的嘴唇气得直哆嗦,说:好,你什么时候能不撒谎?吃一年的避孕药还怪我不能生孩子?
梁爱珍说:金鱼是你的命呀?就为两条金鱼就这样对我?在你眼里,我还不值两条金鱼是吗?
钟新说:你说对了!至少它们不会骗我!
梁爱珍趴在饭桌上哭起来。
我边低头收拾碗筷边想心思,觉得这次自己做得有点过了,后来转念想到自己的母亲,咬了咬牙,觉得钟新是罪有应得。
第二天一大早,钟新来到我跟前,严肃地问:小郁,想问你一件事情,你一定要诚实,发誓,不要撒谎。
我有些心虚,小声说:好。
钟新说:金鱼是不是你弄的?
本来准备否认的,但看钟新的目光,我非常害怕,说:我……我……
钟新说:你要是承认错误,我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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