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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星缘-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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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克里斯托弗叫了起来：“迈克尔，看左边的悬崖。”
迈克尔向左下方望去，发现一面陡直的岩壁在朝阳的照耀下不时闪烁着点点耀眼的星光，“哇——”迈克尔惊喜地叫出声来，“那些闪亮的东西是什么？真的会是钻石吗？”
“要真的是钻石，那我们可要发大财了。”克里斯托弗也兴奋无比。
“快，我们就在那边着陆。”迈克尔更是迫不及待了。他这时感到有些遗憾和后悔：要是还有一枚导弹就好了，先对这钻石壁轰上一炮，等会儿下去了只捡钻石多省事儿啊！
登陆器着陆了，尽管有多重缓冲措施，但它仍然翻了两个跟头，最后横着躺下了。其实，这正是“葫芦”的设计者认为的最理想的着陆姿势。
“面包”瘪了，“西瓜皮”蔫了，克里斯托弗和迈克尔从“葫芦”底部爬了出来。他们扒开“西瓜皮”，取下降落伞，然后卸下“葫芦把”，把里面的部件拿出来，七拼八凑，竟然组装出一部小型电动汽车，“葫芦把”的外壳刚好成了他俩的舒适座位。
“走，去看看。”迈克尔驾驶着电动车向那悬崖靠近。
整个石壁长约三百米，高约五十米，不仅陡峭，而且有些倾斜，人在下面仰望，似乎石壁随时有倒掉下来的可能，令人产生一种可能被它埋葬的恐惧感觉。但宝物的诱惑已经使迈克尔和克里斯托弗心中的恐惧让位给了贪念，他们兴奋地向樱花尤子报告：“我们发现了一面长满钻石的石壁。”
樱花尤子及时将这条信息传给了HOC。
22 “美国钻石峡谷”
为了及时报道人类征服火星的壮举，美英日、中俄法等国都开设了专门的网站、电视、和广播频道及时跟踪播放征服者号和伙伴号及其宇航员的活动。特别是在发生了“导弹误射”事件后，这六个国家的政府也都向全世界承诺，所有关于火星探险的报道，包括地面指挥中心与宇航员的对话都公开、透明、实时。迈克尔和克里斯托弗登陆火星仅1小时26分钟就发现了钻石壁的消息和图片传回地球，地球人类都为此而奔走相告，兴奋无比。毫无疑问，这是当天各媒介的头条新闻。
美国政府新闻发言人立即发表声明，宣布了对该地区的命名：American Diamond Valley（美国钻石峡谷）。
这一命名引起了一场轩然大波。英国媒体和网民认为，首先看到钻石壁的是克里斯托弗而非迈克尔，钻石壁地区的命名应该体现英国和英国人克里斯托弗·沃尔夫刚的贡献；日本媒体和网民认为，登陆火星的所有发现都应该体现美英日三国的共同贡献和共同利益。
中俄法三国的媒体和网民认为，火星是全体地球人类的共同财富，不能以带有地球上的国家名称符号和名词为火星上的地区或标志性物体命名，许多人还要求和支持伙伴号也登陆这一地区。
为了不影响宇航员的工作和生活，地球上发生的事情并非“实时”转播到两艘飞船上。两个地面控制中心都会有意识地选择那些他们认为“有利”的新闻和信息传送给各自控制的飞船。尽管全地球人都知道了火星上的“美国钻石峡谷”，伙伴号上的三名宇航员对此事却一无所知。
讨论的焦点很快就转到“伙伴号登陆地点”这个关键问题上来了，美国政府新闻发言人在十几分钟后又发表了一个补充声明：“我们不希望伙伴号宇航员在美国钻石峡谷地区登陆，以免发生不必要的冲突……”
NASA决定将原来的实时跟踪播放变成了20分钟后的延迟转播，毫无疑问，这是为了方便对敏感镜头的处理而作的特殊时间安排。他们当然没有正大光明地宣布这一措施。
但是，那些聪明的记者和网民却很快就发现了这一猫腻。当这个秘密被揭发并公之于众后，NASA顿时成了全球口诛笔伐的对象。无奈之下，NASA负责宣传的副局长成了替罪羊，宣布辞职，并恢复了实时跟踪转播。
真乱！人类面对巨大的财富发现显得有些过分的躁动不安和不知所措。
作者题外话：各位看官：《火星缘》与笔者的另一部长篇《失人类》有内在关联关系，敬请参照阅读。
23 军人的天职就是执行命令
伙伴号也在火卫1上安全着陆了，着陆点距离征服者号不足150米。柳芭与樱花尤子通了电话，得知克里斯托弗和迈克尔已于几个小时前登陆火星了。
伙伴号的登陆火星安排与征服者号的安排如出一辙，女性宇航员留守在火卫1的母船上，两名男性宇航员登陆火星，因为登陆火星是有极大的危险的。
这时，伙伴号收到从地面指挥部（ACC）传来的指令，命令登陆舱在猎手大峡谷的D区着陆。地面指挥部还将克里斯托弗和迈克尔的准确方位告诉了柳芭，他们离D区的直线距离只有约3000米。
伙伴号成员并不知道克里斯托弗和迈克尔的重大发现以及美国政府对那一地区的命名等事件。柳芭再次与樱花尤子通了电话，告知她伙伴号将要着陆的地区，并希望能与先期着陆的克里斯托弗和迈克尔取得联系并进行合作。
不想电话里却传来了樱花尤子尖利的斥责声：“你们太卑鄙了，包括你们的指挥中心和中俄法政府，你们知道我们已经找到了钻石峡谷，你们也想去插一腿，是吗？我告诉你们，那里已经是我们的领土和领地，你们无权进入。”
柳芭一头雾水：“樱花小姐，请别激动，慢慢讲，我真的还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什么？你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不可能。”樱花尤子将克里斯托弗和迈克尔发现钻石石壁和该谷地已被美国政府命名为“美国钻石峡谷”等事件和经过讲了一遍，然后兴奋地口若悬河起来：“地球上的媒体都炸锅了，所有的地球人都疯狂了，在刚刚过去的一个小时时间里，交通事故增加了20％，很多国家不得不临时放假一天，据说连世界杯足球决赛都因此而推迟了，这都是为了满足人们回家看现场直播‘火星钻石谷’的要求。而这仅仅是事件的序幕，真不知道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事情。你们竟然不知道……”
“我们真的不知道，请问，克里斯托弗和迈克尔发现钻石石壁已经多久了？”
“仅仅1小时25分钟。”
“你放心，我们决不会与你们争夺钻石的，我相信火星上还有很多更有价值的东西，在别的地方。”
柳芭挂断了樱花尤子的电话，接通了与ACC的通讯，荧屏上出现了总指挥安德罗夫将军巨大的头颅，他好像心事重重似的。
柳芭的声音中夹带着掩饰不住的愠气：“安德罗夫将军，为什么不告诉我们事实的真相。我觉得，如果我们在猎手大峡谷D区着陆，全世界人民可能都会瞧不起我们的。我们还是按原定计划在梦幻山谷着陆吧，那里可能会有更多的钻石，更宝贵的财富……”
安德罗夫：“你懂什么？这是政治。我们就是不能让他们在火星上划分势力范围和财富范围，火星是全地球人类的火星，火星的财富是全地球人类的财富。而且，你还应该懂得一个道理：军人的天职就是执行命令。”
柳芭无奈地挂上了电话，然后向正准备出发的弗朗西斯和张国牛宣布了指挥中心变更着陆地点的最新指示，她并没有讲最新指示之外的任何事情。
弗朗西斯和张国牛对变更着陆地点只有一个回答：“服从命令。”他俩驾驶着勇士号登陆舱起飞了。
24 乐极生悲
柳芭的头盔耳机里突然传来樱花尤子急切的声音：“卡捷罗娃船长，求你们等一等出发，我有紧急情况向你们通报。”
“什么事？”柳芭感觉两边受气，心情不大好，这次轮到她不耐烦了。
“我求求你们，不要在意我刚才的狂妄和无理。请你们去拯救我们的两位宇航员吧。”樱花尤子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原来，克里斯托弗和迈克尔出事故了。
性急的迈克尔用攀山索爬上悬崖，在半空中用手提式钻机切割那奇怪而坚硬的、如琉璃盖板般的岩石，想取出里面反射着阳光的彩色“钻石”。没想到钻机撬松了一块巨大的石板，它裂成碎块飞落了下来，正在下面全神贯注研究“钻石”和 “地面隆脊”的克里斯托弗被当场砸倒，迈克尔也摔了下来……
更糟糕的是，他们的葫芦号登陆车也被一块飞石击中，是否还能正常工作，一时还难以确定。这登陆舱在登陆后就得改叫返回舱了，它可是登陆宇航员的命根子啊！没有它，登陆宇航员就无法返回母舰，也就无法返回地球了。
等樱花尤子讲完整个故事，弗朗西斯和张国牛的登陆舱已经进入了火星大气层。
作者题外话：人类火星探测，已是箭在弦上，文学应该做出预见性反应！中国文学在这方面一向显得比较胆小和弱智。
25 “勇士”与“葫芦”
弗朗西斯和张国牛听到了柳芭的最新指示：“我命令你们立即直接降落猎人峡谷A区，也就是D区向东3000米，救援遇到麻烦的克里斯托弗和迈克尔。”
“是！”弗朗西斯和张国牛总是无条件地服从柳芭的指挥。
随时监控着宇航员行动的伙伴号地面指挥中心主任安德罗夫将军在显示器里大声训斥着柳芭：“卡捷罗娃船长，你知道救援在宇航任务中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死亡，意味着同归于尽！我们的登陆器只能装载2个人，而且只能往返火星1次！我问你，你怎么能将4个人一次性运回火卫1？”
“他们可以帮助修理葫芦号返回舱嘛。”
“那万一修不好呢？”
柳芭无言以对了，嗫嚅道：“可，可，我可没有你那么冷酷。”
“冷酷？在必要的时候，冷酷就等于理智，等于大慈悲。”安德罗夫气得来回踱步，“唉，你们女人就是……”他马上意识到可能会说错话，因为与宇航员的对话都是向全世界直播的。安德罗夫立即来了个急转弯，“中国哲人有一句话叫慈不带兵，唉，这次肯定要惹下大麻烦了。”
全世界的目光都被火星上发生的这场事故震惊了。人们更加关注的是每一位宇航员的生命安全，而不是某位官员的言论。
弗朗西斯和张国牛在猎人峡谷A区顺利着陆，他们的“勇士号”登陆舱同样能变成陆地四轮驱动交通工具。经过一个多小时的寻找，他们在那面绝壁下发现了克里斯托弗和迈克尔。克里斯托弗因伤势过重已经咽气，迈克尔虽未致命，但也受了不轻的伤，他的左小腿骨折，疼痛难忍。
幸亏弗朗西斯是骨外科医生，他在张国牛的协助下为迈克尔进行了简单的断骨对接处理，“问题不大，但肯定无法走路了，至少需要三个月才可能恢复行走功能。”他对柳芭报告。
隔着透明面罩可以看到迈克尔的眼睛里含着泪水，流露着痛楚和哀求的神情。张国牛还从未想到这个傲慢的美国人也会有这样的表情。
弗朗西斯和张国牛试图与迈克尔对话。可他们发现，由于他们宇航服内置通讯设备使用的频率不同，无法直接对话。原来，由于火星地面大气无法达到地球人类的生存条件，宇航员们不能取下头盔，还得依赖太空服提供的生命保障系统维持生命。
同船宇航员之间的对话只能通过头盔里的对话装置才得以实现，就如同用对讲机谈话一样。但着陆宇航员要与母舰留守人员通话，必须依赖头盔里的对话装置通过火星车的功率放大器和信号传送系统才能与飞船上的通讯系统产生联系。所以，登陆火星的宇航员不能距离火星车太远，一般不超过100米（地形或气象等条件不好时则应更近些），否则，通讯就可能出问题。另一个备用通讯设备是宇航手机，或叫宇航电话机，它实际上就是一个微型功率放大器和信号传送器，相当于火星车的通讯功能，在一定范围内可以通过它直接与飞船上的通讯系统进行联络，它是为登陆宇航员远离火星车时（如进入地洞或其它火星车无法到达的地方时）直接与飞船联系而设计的。
尽管伙伴号和征服者号可以相互通讯，但由于两对登陆人员火星车上的及宇航服内的通讯系统和所用频率均不同，两部火星登陆车所用频率不同，因此造成了双方登陆宇航员无法直接对话的局面。他们不得不通过母舰系统进行对话，也就是通过柳芭和樱花尤子来对话。迈克尔说一句话，要先传到火卫1上的樱花尤子，樱花尤子再传给“邻居”柳芭，柳芭再传给弗朗西斯和张国牛，而他们俩就站在说话人迈克尔的对面。真够麻烦的吧？他们这时对“沟通”一词的含义一定体会得更深吧。
弗朗西斯和张国牛听到柳芭的声音：“迈克尔说，你们应该快去为他，也为我们自己收集一些钻石。”
迈克尔要求带回一些钻石，是怕两手空空地回地球，会被人笑骂。
弗朗西斯捡起一块包裹着所谓钻石的玻璃状石块仔细查看，又抬头仰望那崩落后的石壁的裸露部分。说：“这石壁像是被高温烧灼过，石英石被烧成了玻璃质的外壳。”
“那些闪光的物质是什么？”柳芭问道。
“我认为，这些所谓的‘钻石’不过是普通的玛瑙、翡翠之类的东西。”弗朗西斯回答。
“奇怪的是，这些翡翠玛瑙为什么被封在了一面‘玻璃’壁里，”张国牛仔细敲击和观察着悬崖下的地面，他也发现了克里斯托弗曾经注意过的“地面隆脊”，张国牛对弗朗西斯说，“你看这里，有一条明显的隆起带，沿着石壁延伸开去，这一定是融化的玻璃质滴落下来时堆积形成的。
“是核爆炸！”弗朗西斯叫了一声，“只有核爆炸能产生这样的效果。”
张国牛：“我同意你的判断，可在火星上怎么会发生核爆炸呢？”
“这正是我们应该弄清的一个问题。”
“我命令你们立即离开悬岩地段，那里太危险。”耳机里传来地面指挥中心安德罗夫将军的声音。
张国牛和弗朗西斯将迈克尔扶上“葫芦号”火星车，将克里斯托弗的遗体也放在葫芦里。他们又捡了几块各不相同的石头放进一个储物罐里，然后用一根结实的降落伞尼龙绳连接“葫芦号”和“勇士号”火星车。“勇士”拉着“葫芦”离开了死亡悬崖。
大约拖行了2千米左右，他们来到了没有悬岩峭壁的宽阔河床安全地带，张国牛和弗朗西斯开始维修“葫芦号”返回器。由于“葫芦”动力控制电路和芯片受到重击，伤势严重，一时难以修复。他俩折腾了一个多钟头，只能启动“葫芦”的陆地行走功能，即电瓶车功能，但却无法启动“葫芦”的火箭发动机。“葫芦”的通讯系统还可以正常运转，因此还能保持与征服者号和地球地面指挥中心（HOC）的联系。
这时最难受的不是张国牛和弗朗西斯，也不是迈克尔，而是在火卫1上的柳芭。
柳芭遭到ACC的严厉批评，安德罗夫将军吼叫着：“……你的错误指挥让我们极为被动，我们的国家，我们的指挥人员，还有弗朗西斯和张国牛都承受着巨大的道德压力，谁该生存？谁该被抛弃在火星上？我们不知道该如何解决这样的难题。”
“我真的很后悔，很抱歉，那就让我一个人来承担这个错误吧。”柳芭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你怎样承担？”安德罗夫将军厉声问道。
“我驾驶伙伴号着陆火星，救援他们……”
“白痴！那样将导致全军覆没的后果。伙伴号根本就没有这个能力！”
在火星上，张国牛和弗朗西斯也在为这个问题进行讨论。
张国牛：“弗朗西斯，你立即将迈克尔送回征服者号，看他痛苦的样子，我怕他可能坚持不住了。”
“可，你怎么办？这登陆舱可不是穿梭机，它只有一次往返能力，不可能再来接你。”
“柳芭可以用伙伴号下来接我。”
“不，这是不可能的。”耳机里传来安德罗夫粗暴的声音，“我已经给柳芭下达了命令，不能这样做。因为伙伴号没有飞离火星的能力。我命令你们，离开葫芦号，去干你们该干的事，收集标本，寻找水源，然后返回火卫1。”
弗朗西斯注意到迈克尔的泪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这次他真的哭了。他一定是感到了死亡的威胁。
“即便是这样，也该让迈克尔先回去。”张国牛语气坚定地说。
“为什么？”安德罗夫将军问道。
“因为我欠他很多，这次正是上帝给我的一个还债的机会。”
“你疯了？！不要把个人情感带到工作中来，而且你从来没做错什么，也不欠他什么……”
“不，我没有疯。从职位和军阶上讲，弗朗西斯和迈克尔都比我高；从人道上讲，迈克尔有伤在身，他更需要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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