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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伯承的非常之路-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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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大人民武装的参战，组成了刘伯承“游击队就是筋，基干军队就是骨，自卫队就是肉”三结合的全面战、全力战。
这是孙子兵法所没有的战法。
而刘伯承的这次集中用兵、主动出击的原则，正如孙武所说的：善于进攻的人，高度发挥自己的力量，动作于各种天候之中。
所能保存自己而取得完全消灭敌人的胜利。
（原文是：“善攻者，动于九天之上，故能自保而全胜也。”
）攻坚先攻心刘伯承决心要达到“政治的收获”，因此，对敌伪军采取了打击与瓦解相结合的方针，所以攻坚破击战与火线攻心战同时进行，演出了一台文武并重的好戏。
在本战役基本命令下达前的7天，刘伯承、邓小平首长早就进行了物资的准备。
两位师首长向八路军前方总部要求督促军工部刘鼎部长赶制六种东西，其中不但有炮弹、手雷、短柄大洋镐等，而且还专门列出要宣传单。
就在这一份“第一二九师关于邢沙永战役组织问题的报告”中，明确地提出“军工部派员去搬机器，特别是高德林之造枪器械。”
可见本战役预定下了要装备太行山黄烟洞兵工厂的经济指标，《游击队歌》唱“没有枪、没有炮，敌人给我们造”真要变成现实。
8月27日7时，陈锡联旅长率三八五旅从涉县西达城一带驻地出发，经过一日两夜的行军，抵达了小南沟、安河（沙河册井以西）执行任务。
在主力部队出发前一天，26日，一二九师政治部黄镇副主任就在师指挥所驻地魏庄村（小南沟北）领导组织本战役，争取瓦解高德林伪军的政治工作，专门成立一个战时工作组，由师敌工部副部长张香山具体领导。
敌工站派遣侯玉印等人深入虎穴，先展开政治战。
黄镇对侯玉印指示：“战役提前了，要加速工作。
决定你今晚就到秦庄做高德林部大队副官程少林的工作，并建立联系。
一旦战役开始，配合部队不流血地拿下秦庄炮楼。
这一任务很艰巨，进到敌人据点，有危险。
这些，我们估计到了。
豁出牺牲，去换取胜利，是值得的。
秦庄据点在前段，这些人有恐惧心理。
你在五分区做锄奸工作，是很好的。
所以调你做本战役的瓦解工作。”
侯玉印了解程少林的底细：程少林的岳母是抗日区妇女救国会的积极分子；高德林不给程少林当营长，程有不满情绪。
对程少林晓以民族大义，在我大军压境的情况下，争取他是有把握的，把程少林争取过来，通过他再去影响其他伪军军官，做到秦庄守敌全部反正是有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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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兵新孙吴战例邢沙永（3）
当然，侯玉印懂得争取瓦解工作十分艰难，要说通伪军官不当汉奸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工作要做得细致。
经过侯玉印的耐心开导，程少林认识到本次战役八路军势在必得，投诚反正是惟一的出路。
程少林毕竟还不是死心塌地的汉奸，他向侯玉印表示愿意接受八路军的政策，一定做好争取正副大队长李汉云和郝盼玺的工作。
取得初步成果后，侯玉印回到师指挥所向领导汇报。
8月30日，战役开始的前一天，黄镇副主任又当面指示侯玉印和刘汉涛（平汉纵队的参谋），要他俩立即去秦庄炮楼，明确地说：“今天夜里就打公司窑，有三八五旅的三个团做靠山，你俩大胆进行攻心战斗，争取不流血地拿下秦庄据点，这是师首长的决心，命令已到达十三团，由该团李子钧参谋长同你们直接联系。
天黑时，李子钧在秦庄村西南的部队集结地等你俩，已经把你俩的姓名告诉了他。
你俩尽可能早进炮楼，可以给程少林讲明：这次战役行动的规模、时间、决心以及对秦庄人员的希望，要程少林尽最大的努力做好工作，完成任务。
我们绝不会亏待反正人员。
我们共产党说话向来是算数的。
至于谈判条件，我们决定：投降也好，反正也好，不编散他们的队伍，待遇和我们八路军相同，不愿意留下当兵的，我们给开路条，并发给路费回家。”
关于争取秦庄伪军的斗争艺术，黄镇又向侯、刘二人做了具体的指导，说：“我们大军包围了他们，当然是很大的压力。
必要时，我们可以鸣枪警告，再给他们增加压力，做到内外相配合，我们的目的一定会达到的。
不过，关键要看你们的工作。
刘邓首长、我们都在等候你们的胜利消息。”
高德林部伪军的碉堡群全处于我主力的围攻之中。
核心工事的公司窑，还有靠近平汉铁路线的三王村等要点，均遭到猛攻。
这给秦庄伪军在精神上施加了巨大压力。
李、郝伪正副大队长听从侯玉印的吩咐向参加紧急会议的中队长们说：“八路军集中了十个旅的兵力，今夜在平汉铁路两侧打大仗。
公司窑、三王村都打响了，我们这里也被包围了。
中国人不打中国人，八路军派代表来谈判，要我们投降。
不愿干的可以回家。
大家看该怎么办？”
程少林打破了沉默气氛，站起来大声地说：“弟兄们，我们到底为的是啥？日本鬼子侵略我们中国，我们不抗日，反倒为日本人卖命，我很感到羞耻。
我想你们也和我一样，都还有一颗中国人的心。”
程少林还把侯玉印写给他的信念了一遍。
二中队长激动地站起来说：“我不愿当汉奸，我要做中国人，我没有忘掉自己的老祖宗。”
程少林提出的“弃暗投明，掉转枪口打日本”，得到全体响应。
刘汉涛当即表示欢迎，他到炮楼顶上举起火把向十三团陶国清团长、曾庆梅政委发出谈判圆满成功的信号。
不料过了五分钟，李汉云没有撤出队伍。
侯玉印觉得事情不对头，决定执行黄副主任的指示，实施鸣枪警告。
三发迫击炮弹连续在空中爆炸，震慑了李汉云、郝盼玺等动摇分子，李汉云不得不令，部队撤出炮楼。
程少林很快把队伍撤到炮楼前列队并报了数。
侯玉印当众宣布：“从现在起，你们这支部队就是平汉纵队的一部分了。”
所有官兵都将红黄蓝白黑五色旗帽徽撕下，在侯玉印、刘汉涛带领下离开秦庄，向魏庄走去。
不多一会儿，秦庄上空黑烟滚滚，7个炮楼全烧毁了。
这时，公司窑、三王村、冯村、毛村等地的大炮齐鸣。
文戏下场，武戏上场了。
秦庄伪军反正，算是开锣戏。
论兵新孙吴战例邢沙永（4）
对此，刘伯承师长有评说：“秦庄伪军200多人的反正，更是经过了极其耐心地宣传、说服、磋商才达到了目的。
秦庄就是政治工作给争取过来的。
秦庄等地的碉堡，比之（1940年8月）正太铁路上敌人要坚固得多。
假若不是政治工作与军事进攻能够灵活地配合着发挥它应有的效能，我们是要付出更大的代价的。”
文武结合的战法是成功的。
十六字战法抗日时期，陈锡联旅长在刘师长指挥下血战经年，深知克敌制胜的要领，此次战役中，他提出以“迂回包围、穿插分割，中心开花、各个击破”的战斗手段来实现师首长的决心。
因此，三八五旅的兵力部署把敌人分割成了三大段，七六九团居中，以主要兵力打开公司窑，并以部分兵力攻打申庄。
十三团居西，负责攻打毛村、黑山，首先争取瓦解秦庄伪军，同时要担负阻击公司窑的敌人。
东面，由十四团攻打三王村，并准备阻击邢台方向增援的敌人。
这个周密的部署，令进行“中心开花”的七六九团免除了后顾之忧。
刘伯承反复告诫各级指挥员：“我们打仗是一件胆大心细的工作，对于敌情要不断地侦察、研究和判断。”
战前陈锡联亲自带领参谋贾本维等，打扮成老百姓，到靠近敌人据点的刘石岗一带进行实地侦察，并对原方案再做进一步的改善；然后他又带了各团团长和几位突击营营长到实地明确任务，组织好协同。
于是“中心开花”的部署为团、营指挥员切实掌握。
战前的侦察活动是在敌人心窝里进行的。
七六九团侦察员罗占华，在公司窑附近村庄的崔姓抗日积极分子帮助下，打扮成商人，混进了公司窑，把伪军高德林的司令部、兵工厂、军需库、矿井等主要目标，以及道路、岗哨位置、明碉暗堡、封锁沟墙等情况查得一清二楚。
这份精确的侦察报告，来之不易，罗占华两次遇险，遭到外号“小白脸”的敌巡逻队长的盘问，都被巧妙地应付过去了。
在发起攻击的晚上，二营的干部再次由罗占华带领着提前出发，到申庄看地形，大家都穿乡民便装，而罗占华却特殊打扮：穿了一件黑绸大褂，头戴礼帽，腰里别着“二十响”，活像敌人的便衣探子。
他们绕小道正要走向申庄时，碰上两名真的敌情报人员，张效义营长和罗占华，捉住这两个送上门的“舌头”，从他俩口中套出了有关申庄敌人兵力配备、火力配系、工事构筑等情况。
七六九团完全掌握了两个攻击点的敌情。
31日24时，三发信号弹划破漆黑的天空。
郑国仲团长、鲍先志政委率领七六九团插进了公司窑附近。
十一连赵登陆连长带着突击排，一下子摸到地堡跟前，伪矿警的报警枪响声未落，突击连闪电般地把成捆的手榴弹投向敌炮楼。
乘着硝烟弥漫，八路军健儿们迅猛地冲了进去。
警卫一矿的伪军不是被打死，就是束手就擒当了俘虏，占领一矿仅用了10分钟。
三营副营长张林先，立即又带领十一连、十二连和有“夜老虎”美称的特务连，顺西北大街跑去攻打敌核心堡垒——兵工厂。
吴先宏教导员带领九连、十连猛扑二矿。
关键性的激战开始了。
拥有精良装备的1000多名伪军，据守互相贯通的坚固工事，其中的伪特务营（500多人）和伪军官队（200多人）尤其顽固。
伪特务营长唐大石和他的骨干部队，原是路东的一股土匪，民愤极大。
经过3个多小时的恶战，三营进攻失利。
我特务连指导员欧阳济在带头冲锋时，光荣牺牲。
团政治处主任漆远渥深知这一战斗关系全局，他不顾视力欠佳，曾负伤多处，亲自赶到十一连阵地，要求他们发扬当年烧毁阳明堡日军飞机场的英勇顽强、泼辣善战的战斗作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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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兵新孙吴战例邢沙永（5）
紧接着，又协助赵连长重新组织战斗。
他决定将几个连队的掷弹筒、轻机枪集中起来使用。
忽然，敌人从村西大碉堡里射出一串子弹，击中了漆远渥的胳膊。
可是这位长征老战士不顾剧痛，仍然叮嘱道：“赵连长，掷弹筒一响就冲锋……要为十一连争光……！”在我强大火力的掩护下，赵登陆高呼着：“为漆主任报仇！为十一连争光！冲啊！”他第一个敏捷地登上梯子，翻过围墙；生龙活虎般的战士像一股旋风，跟着连长冲进了兵工厂，消灭了敌人。
懂兵工生产的训练参谋蒲锡文、旅供给处副处长李小五等也及时地进到了厂房，马上确定了必须搬进太行山的机器。
于是一支早已由七六九团组织的搬运大军，立即背、扛、挑、抬，沿着规定的路线，运走这一大批胜利果实。
从此，黎城深山里黄烟洞兵工厂，如虎添翼，有了制造兵器的新设备，摆脱了仅能制造刺刀、手榴弹等简单兵器的低水平，这对提高整个八路军的装备水平都产生了巨大的影响。
此后不久，八路军后勤部长杨立三在后勤会议上说：“三八五旅完好无损地缴获敌一座兵工厂，为华北抗战立了一大功。”
一二九师首长非常赞赏这次出色的攻坚战，因此，特意在全师运动大会中由七六九团的原班人马于9月21日下午作了一次汇报演习，地点在涉县赤岸村南边河滩的山头。
彭德怀、罗瑞卿、邓小平、蔡树藩和陈赓等都亲临观摩，陈锡联旅长还不时地做现场解说。
观众中有几千军民，他们以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以祝贺这一模范战例。
这是对英勇顽强战斗作风最实际的奖赏。
抗战以来，刘伯承师长在每一次军事总结中，他都要对本师英勇顽强的光荣传统一再地加以表扬，并借以###队。
旺盛的斗志是发挥战技术的前提，英勇顽强十分宝贵。
红四方面军是一二九师的老底子，刘伯承异常珍视由军事家徐向前培养出来的这种好作风，这次攻打公司窑再现的英勇顽强战斗作风，就是体现了他发扬优良传统的战术思想。
七六九团一、三两个营，经过一天一夜的激战，消灭了公司窑的大部分敌人。
可是村西头暗堡里还藏着一股残敌，这些亡命徒仍利用工事进行顽抗。
一营李德生营长、王亚扑教导员立刻迅速部署，组织火力，再向敌人发起猛攻。
一、三连担任正面进攻，二连从右边迂回过去，三个连互相配合协同，攻占了最后的几座碉堡，显示出三个连队的英雄本色。
攻打申庄的是七六九团二营，在统一号令下，与公司窑战斗同时打响。
攻下申庄既能分割敌人，又能切断公司窑敌人的退路，二营营长张效义、教导员张天舒深知本营任务完成与否关系到全局。
当战斗力最强的八连，进攻受挫，张营长立即命令部队一面进行土工作业，一面向敌人发动政治攻势。
刘师长对此作了确切的评述：“许多碉堡的被打开，起先采取攻势，然后再说服、解释、谈判、讲条件。
打申庄时，碉堡里的伪军听到我们喊：‘中国人不打中国人’‘缴枪不杀，缴枪的可得优待，反正不改编’等口号时，马上出来站在碉堡前高呼：‘我们愿意缴枪！’但要我们的干部出来保证。
当时，我们的张效义营长即勇敢地挺身而出，全部答应了他们的要求，结果好几十个伪军就马上出来缴枪。”
“这些收获不是没有原因的。
由于我们过去一年来做的敌伪工作，收获了许多成绩。”
十四团攻克公司窑以东六华里的三王村，也是先武攻后政攻，采用文武结合取得的战果。
敌人的防御工事很严密，筑有九座碉堡，驻有伪军一个团部带有一个营的兵力。
夜晚开战，十四团与敌人展开逐街、逐巷、逐垒地争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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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兵新孙吴战例邢沙永（6）
战到天明，我三营与一营遭受敌火力压制，只好依托房屋固守，暂时对峙到9月1日傍晚，一、三营汇合后，向三王村核心阵地敌人发起猛攻，很快地占领了村东、村西的部分房屋，同敌人展开了激烈的巷战。
向来善于打硬仗的孔庆德团长心生一计，要采取攻心战术，他组织参战民工呐喊助威，同时到处响起鞭炮声和各种铁器的敲打声，使敌人产生错觉，误认为又有八路军后续部队赶到，惊恐万状。
我趁机一举攻占了大半个村子。
进攻中，一营钟明锋营长负伤，他不肯下火线，稍事包扎后，带领部队相继消灭了敌特务连、通信连。
十四团士气高昂，一营二连面对坚固工事，他们将水浇湿的棉被顶在头上，突击到碉堡下，往枪眼里塞手榴弹，接连攻克两座碉堡。
三连在村西南面进攻，他们以猛虎扑羊的动作打垮了敌迫击炮连，缴获了82迫击炮1门。
孔庆德团长趁热打铁，发起对敌政治攻势，他通过电话机向伪军官宣传我军的俘虏政策，收到效果；负伤的伪营长杨光前率领残部50余人向我投降。
十四团的二营打得也很出色，很快攻下了东冯村，击溃了伪骑兵连，随即抢占了附近的凤凰山一线。
中午，驻赵泗水日军乘5辆汽车赶来救援，遭到二营的迎头痛击，日本兵狼狈溃逃。
担任西线任务的十三团，按照战役的部署，兵分两路，一路通过攻心战攻下了秦庄，另一路攻打毛村、黑山的敌人，地形条件极为不利，战士们顽强拼杀，打得十分艰苦，最后终于将这两处据点的敌人全部歼灭。
在恶战中，陶国清团长、曾庆梅政委仍然不忘运用攻心战术。
刘伯承师长对此作了评述：“在这个争取伪军工作中，也不是没有曲折的。
像打毛村、黑山敌人据点时，在伪军方面，一再迟疑，看样子是在等候援兵。
我方工作人员不避艰险，深入接近，耐心说明，及时传布我军胜利消息，有的经过一天一夜的来往磋商，才告成功。
这证明争取伪军是很艰苦的。”
战果有三个通过智和力的较量，刘伯承全面战、全力战的思想占了上风，无论从军事上、政治上、经济上等方面都取得了可观的成就。
这次晋冀豫区攻势出击的战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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