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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邹志刚说：“这么高级别的将军来东州，是不是有事啊？”方圆说：“听宋市长说，是来视察东州民兵预备役应对战事的准备情况。”翟新文更吃惊，呵，这怎么又和宋市长给扯上了？方圆说：“从宋市长拜会汪副司令员的情况看，两位领导应该是很早就认识了。原来，宋市长在湖州市担任副市长，分管民政与双拥工作，而汪副司令员原来是驻湖州的第一集团军军长。”

　　　　车里的人都听明白了。而翟新文在第一时间想到，方圆与宋市长看来关系也不薄啊，这肯定也是恩师孔子田给安排的。唉，虽然说方圆根本不会给自己造成任何威胁，毕竟方圆与自己差了21岁，等方圆成长起来，自己早就退休了。但怎么着也觉得这方圆有一点太张扬了吧。但翟新文是不会表露出自己的不满的，翟新文太清楚了，孔子田与宋市长，说句难听的，那是穿一条裤子的。现在，自己还想伸进一条腿，沾沾这条裤子边呢。方圆肯定是穿这条裤子的，哪有穿一条裤子的还闹意见的呢？

　　　　翟新文不问，其他的科长、校长们更不敢问了。这一路上，虽然方圆的服务意识很强，也很尊重大家，但谁还敢轻视方圆啊？在北京的话，像方圆根本算不上太子；在到了东州，那方圆与太子又有什么区别？虽然不是嫡出的，但作为副市级领导的子婿，那也是庶出的呀！

　　　　翟新文说：“这一回啊，咱们去了杭江、苏州、南京考察，又到了金华的清江师范大学进行了合作交流，我想，大家的体会很多，收获也不小吧！我给大家布置个作业，给大家一周的时间，将这一次考察的感悟、体会写一写。要和东州教育的实际结合起来，要和你领导的学校、科室的实际结合起来，字数不限。一周以后，小申你把这些作业收起来，然后给我看。”申军说：“好的。”翟新文笑着说：“大家还有什么意见吗？”当即有一位校长说：“翟局长，我没什么意见。我这一次跟着您和邹局长参加考察，首先是感到特别荣幸，然后这一路走来，感受确实很多。我就怕我写十几页，写得太多，翟局长会觉得我啰嗦啊！”翟新文笑着说：“老马，写得越多，证明考察取得了应有的效果。你就使劲地写吧。”

　　　　到了东州市教育局的楼下，翟新文与校长们一一握手告别。四十出头的督导室张元庆早早地就把翟新文的旅行箱抢在手中，搬进了教育局的机关大楼，申军本来想搬，却落在了后面。翟新文最后与方圆握手，他轻轻地拍了拍方圆的肩膀：“小方，好好干吧，前途是光明的，未来是美好的。”周围的校长、科长们自然是懂得翟新文所说的话的含义。领导重视的，那别人虽然嫉妒，但大家都明白，谁要在翟新文的面前说方圆的坏话，那简直是不睁眼，脑子缺x系都到了这程度了，傻子也能看明白啊！

　　　　翟新文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看到自己的水杯里已经冲好了热腾腾的茶，一股淡淡的香气在房间里飘荡着。翟新文对这样的情况感到满意。不用说，这是办公室的同志给做的。坐在椅子上，静静地半躺着，想想党委会要说的话，翟新文忍不住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不当家怎么知道柴米油盐贵？没当家的时候，整天想着当家；真正当家了，也体验到了权力所带来的尊严和快乐，同时，各种矛盾也都集中到自己这里了。记得中国著名家电集团ceo张瑞敏说过，在他的岗位上，他整天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自己在东州教育局局长的岗位上，何尝不同样如此呢？一件事情处置不好，就会引起连锁反应，甚至会危及到自己的政治前途——从自身来说，固然能以教育局局长岗位退休，也很好，但如果能够再进一步，做到副市级，哪怕就是做一个政协副主席，那也比处级好啊！这一回开除刘明、辞退赵巧巧的事情，动作迅速看起来还很果断，但翟新文也觉得如果仅仅做到这一层面，那简直就是头痛医头，脚痛医脚，还不能彻底解决问题。如果来一次全面的消毒，以后再出现这样的情况，一方面有了开除刘明作参考先例，另一方面，市领导也不能怪罪自己啊！

　　　　门外有人敲门了。翟新文睁开了眼睛，坐正了身体：“请进。”进来的是政工科长蒋春华，她一脸灿烂的笑容：“翟书记，局党委成员，除了韩局长，其他都到齐了。”翟新文说：“好。马上再通知，人事科长楚国香、教育科长申军、督导室主任张元庆、办公室主任汪兴邦、团委副书记于雅伦列席会议。”蒋春华说：“好。”

　　　　当翟新文走进嗅议室的时候，一个以前从来没有过的奇怪现象出现了，原本坐着的人，竟然先后都站了起来，先是科长们站了起来，接着这些副处们也站了起来。呵呵，挺有意思。权力啊权力，真是美妙。当然，这也不仅仅是权力，翟新文更清楚，那还包含着自己的威信，和党政一肩挑所带来的大权独揽。

　　　　翟新文笑着说：“大家都坐嘛！都是自家人，还这么客气做什么？”说着，坐到了自己平常坐的位置。在翟新文的左面，是党委副书记孙红军；在翟新文的右面，这已经成了第一副局长邹志刚的座位了。韩素贞的座位暂时也没有留，到时候来了，再研究吧。

　　　　翟新文说：“各位同事。这一次我和邹局长带队，考察了杭江、苏州和南京三座城市，同时又去了金华，与清江师范大学商谈了有关合作事项。可以讲，收获很大。同时，我也知道，在我不在东州的9天里，教育各项工作都有条不紊地开展，各位同事都在各自的岗位上兢兢业业地工作，都非常辛苦，谢谢大家了。”

　　　　翟新文拱了拱手，表示感谢，然后继续说：“这一次，教育局依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教育法中华人民共和国教师法和中小学教师职业道德规范的有关规定，决定开除包养情人的刘明老师，辞退旷工旷课的赵巧巧老师，想必大家都已经看到了孙书记给大家的决定。我谈一下我的看法，清除教师队伍中的害群之马，对于建设一只素质优良、师德高尚的教师队伍非常重要，同时对那些不好好工作，或者思想作风有问题的教师或学校领导，也是一种警告，这是非常有必要的，我认为孙书记的处置是相当及时，也是非常得当的。但是，仅仅处分一个刘明，辞退一个赵巧巧，还不足以教育整个教师队伍。今天，召开党委会，就是要研究，如何在东州教育系统开展一次全面的教师思想作风建设、师德建设、党风廉政建设的问题。再过三天，就是建党七十六周年纪念日了。教育局将召开大会，隆重庆祝党的生日。在这一次会议上，我希望能够出台两个文件，一是加强东州教师思想作风建设的意见，对于教师队伍中出现的不好现象如通奸、包养情人、不好好工作，旷工、不备课不批作业等等许多不良现象，进行明确的规范，提出处理的意见。以后，再出现像刘明包养情人、赵巧巧经常旷课的现象，就依据这个意见，进行相应的处罚。二是出台党风廉政建设的意见，要在教育系统全体党员干部队伍中进行廉政教育、党员标准教育、党性教育，让我们的党员干部教师，真正能够发挥党员的先进性、示范性作用，绝对不能再出现像陈青云、刘明这样的党员。各位同事，这就是我们今天党委会研究的中心议题。”看了看全场，翟新文说：“让人事科列席的意思，人事管教师；让政工科列席，政工管党员管干部，让教育科列席是这些活动应该与教育管理工作结合；让督导室列席，是因为要将教师思想作风建设的情况、党风廉政建设的情况，作为年终督导考核评分的重要参考；让团委列席，就是要让团委在青年教师队伍建设中发挥应有的作用。赵巧巧作为一个青年教师，在广大青年教师中带来很坏的影响。现在，我们开始自由讨论、研究吧。”

第1981节　1005情债多了最难还（）　
方圆从教育局回来，没有直接回家，而是返回了学校。虽然快到了下班时间，但还是要赶回学校，因为方圆的心里想着给南京的汪泉打一个电话，告诉汪泉，自己平安地返回了东州。当然，还有一些体已的话、感谢的话或者方圆自己也说不清是什么内容的话想跟汪泉说一说。毕竟，一个女人最珍贵的东西献给了自己，方圆的心里觉得自己没有为汪泉做任何事，但却欠了汪泉一辈子的债！打手机的话，费用过高了，尤其是长途，总是会让人生疑。而办公室里的座机，打再多，也不会有查。

　　　　回到学校，看到老师们，方圆都热情地打招呼，老师们的态度也很友好，让方圆有了一种回家的感觉。但“正事”还是要先办。匆匆地上了楼，在办公室里放下行李箱，方圆就来敲苗群的校长室的门。对于方圆在快下班的时候回来，苗群感到惊讶，但马上从一整天的烦闷心情里挣扎出来，挤出一个笑容：“方校长啊！出差回来了呀！怎么不回家呢？来来来，快请坐。”方圆坐下后，苗群热情地说：“方校长，怎么样，这些日子在教育发达城市考察，收获很大吧。”方圆说：“是的，苗校长，收获特别大。”苗群说：“好啊，你的收获所得，在你写好了考察报告后，可以在全校老师会上介绍介绍，让老师们也跟着受受益！”方圆说：“会的。苗校长，学校最近都还好吧。”苗群心里说，好个屁，都快被这个赵巧巧给搅活得快乱了套了。而这个苏睿涵，还火上浇油，最近也在闹辞职，再加上自己的老婆到学校里闹一场，这学校快赶得上农村的集市一样热闹了。想到孙红军的嘱咐，苗群还真不敢把赵巧巧的事情告诉方圆，只是淡淡地说：“还好，学校的情况一切正常。不过，苏睿涵要辞职了，我和董校长反复劝了多次，都没什么效果，甚至连市局曹科长都惊动了，仍然执意要辞职。只不过，原来是准备立刻就辞职，现在给拖后到了初一学生期末考试之后。”

　　　　方圆是大吃一惊：“苗校长，苏睿涵真地要辞职吗？”苗群说：“是啊！唉，很有潜力的一个老师，如果坚持下来，将来一定会有很好的发展。可惜，嫁到富裕人家后，吃好的，穿好的，开着豪华凌志，这工作积极性也丧失了。唉！”方圆说：“苗校长，我去劝劝她吧。苏老师的工作能力，确实是相当不错的，我相信如果她从事教育，一定会是一个好老师，一个优秀的老师。”苗群说：“行啊，能劝得成最好，劝不成也没关系。”方圆说：“苗校长，我给您带回来一盒西湖龙井，是今年的春茶，是不是第一茬的明前，这个就不敢保证了。”苗群说：“你看看你，还捎什么茶呢？”方圆说：“苗校长对我这么关心，我这么做也是应该的，尽一点心意。”苗群说：“那就谢谢你了。明天你把发票都带来，我给签个字，拿到财务上报销。”方圆说：“谢谢苗校长。其实也没有什么，就是几张出租车票。这来去的费用，都是由市局出的。”苗群有些失望，做人不能无功而受禄，他说：“在外面出差，跟家人打了不少电话吧。这样，你这个月的电话费单据保留下来，回来我给你报销。”方圆说：“谢谢苗校长。”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方圆插上门。在方圆的心里，现在的汪泉，可比苏睿涵重要多了。汪泉是女人花啊！那最珍贵的女人花，让方圆一路上每每想起来，心里都充满了愧疚感：自己不能给汪泉任何承诺、任何东西，但汪泉把女人最珍贵的东西给了他。方圆的心里甚至觉得，如果自己不对汪泉好一点，那简直就是一个没有良心的人。汪泉，是除了妻子和妈妈、姐姐之外最重要的女人，这一生不会再忘怀。现在，要跟汪泉通话了，方圆甚至都没有想好要说些什么，只是觉得，想听听汪泉说话的声音，想对汪泉表达一声歉意，一声感激。

　　　　找到汪泉的手机号码，加“0”拨了过去，座机的听筒里传来了让方圆万万没有想到的声音：“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停机。”啊？停机？不会啊！三天前还打过这个号码，怎么会停机？方圆仔细地对照着座机与手机的号码，完全一致！这怎么可能？方圆再一次把手机里存的号用座机加“0”拨了一遍，仍然得到了相同的回答：“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停机。”方圆的心顿时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停机？方圆从包里取出本子，找到了汪泉家的电话。这个电话，方圆是不敢随便打的，这是军区副司令员家的电话，自己算是什么东西？但这个时候，还能犹豫吗？一定要跟汪泉通一次话，一定要听听汪泉的声音，一定要表达一下自己的心意。方圆壮着胆子，拨了汪泉家的电话。真没有想到，接电话的就是汪泉。听到那熟悉的声音，方圆激动得泪都快流下来了，方圆失声地喊：“汪泉，是我，我是方圆啊！”汪泉的声音很平淡，像古井的水一样，没有一点波纹：“哦，方圆哪！你不是已经离开南京了吗？”方圆说：“是啊，我已经回东州了，我是向你报个平安。”汪泉说：“好，平安是福嘛！方圆，你一路走好！”方圆说：“谢谢。汪泉，你的手机怎么停了？”汪泉说：“在跟你在一起的第二天，我就停机了。有件事我要告诉你，再过7天，我就要出嫁了，嫁的人么，是与我父亲级别相当的省里领导的儿子。生在这样的家庭，我没有办法左右，我只能听从父亲的话，嫁给人家！所以，你以后就是打我父亲家的电话，也找不到我了，因为我嫁过去之后，就要住在我公公给安排的新家了。方圆，祝福我吧。我和你之间，或许以后再也不会联系，或许再也不会见面，但是我对于三天前所做的一切，不后悔，现在不后悔，将来也不后悔！”

　　　　犹如晴天霹雳，方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汪泉，这位献出了女人花的好女人，难道就要出嫁了吗？那她为什么还要把女人花给了自己，而不是给她的未婚夫？方圆想不通，方圆好痛苦：“汪泉，你真地要嫁人了吗？”汪泉说：“是啊，结婚证都已经领了，就差办一桌酒宴了。方圆，祝福我吧。”方圆喃喃地说：“汪泉，我祝你婚姻幸福，一辈子都幸福！”电话里传来汪泉淡淡地笑声：“幸福，你以为我是为了幸福也而结婚吗？像我们这样的人，婚姻就是政治，我是为了家庭而结婚。在我的心里，在三天前的那个晚上，我已经享受到了一个女人应该享受的最大的幸福。在未来，我会有一个自己的孩子，我要把我的孩子培养成才，培养成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或不让须眉的女中豪杰。至于婚姻会不会有幸福，这不是我能决定的。”言语中，透着淡淡的伤感，让方圆几乎要落泪。方圆不理解，为什么汪泉会嫁给一个不爱的人。方圆说：“好吧。汪泉，不管怎么说，我都要祝福你，祝福你的孩子，祝你健康、快乐，祝你未来的孩子成为国家栋梁！”汪泉又笑了：“是啊，未来孩子就是我的希望。不管这孩子是你的，还是他的，但都是我的。只要有这一点，就足够了。”方圆极度震惊：“汪泉，你说什么？”汪泉说：“不说了。还有事吗？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挂电话了。”方圆说：“请告诉我你的新手机号码。”汪泉说：“我不会告诉你的。另外，我爸爸家的电话你尽可能也不要打，毕竟我不在这里住了。至于你的电话号码，我会保留着，我会在需要的时候，给你打电话。再见，方圆！祝你事业进步！”

　　　　电话挂了，方圆愣在那里。难道自己三天前在休闲会所与汪泉的春风几度，会让她怀上自己的孩子吗？方圆心乱如麻，天哪！我的天哪！汪泉电话里的语气是平淡的，但给方圆所带来的冲击却像是惊涛骇浪。这需要时间消化消化，这么短的时间，消化不了啊！啊，汪泉，啊，女人花，悄悄地意外地走进自己的生命，却又这样悄悄地离开！难道，汪泉就像是第二个宋思思吗？宋思思已经很久很久没与自己联系了，这个可爱的小师妹，曾经那么崇拜自己，也曾经那么爱自己，而自己不能给她任何承诺，也一次次地拒绝了她的进一步要求，拒绝了她的一次次。这一次给自己带礼物，是从澳洲带回来的，但至今没有收到。那是因为自己的爽约，再一次伤害了宋思思的心。唉，为什么自己总是在伤害这些人的心呢？先伤的是方淑娟，接着伤的是宋思思，现在又伤了汪泉。方圆看了看自己座位上的蒲苇垫子，又拿起办公桌上的椰壳笔筒，这两样东西，同样是宋思思送的礼物。这礼物是宋思思在春节的时候，到马尔代夫，那个印度洋的群岛国家旅游时，特意给方圆带回来的。现在，宋思思也是沓无音讯了。宋思思是个好女孩，如果是别的女孩，大男人几次三番地拒绝人家，伤害人家，早就会甩袖子走人了。但宋思思却几次原谅自己，结果呢，还是在人家的伤口上撒盐――自己算个什么东西呢？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