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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圆说：“从目前的情形看，市里恐怕也在考虑后翟新文时代了。如果征求孙书记的意见，孙书记会怎么反映？”

　　　　孙红军说：“这毫无疑问，我一定力荐方局长来接任局长。”方圆淡淡地说：“我不合适。我太年轻了，资历浅，经验缺乏，年限好像也不够。”孙红军说：“资历浅怎么了？试问，在东州教育局上上下下，还有谁能控制得住局面？我反正知道自己是不行。方局长，你就不要推辞了。如果你来当局长，我这个党委书记一定全力配合你开展工作，绝不给你扯后腿。”

　　　　方圆没有正面回答孙红军的善意，淡淡地说：“我推荐韩素贞回锅任局长。”

　　　　孙红军大吃一惊。想起今天上午韩素贞与耿清两个人挑战自己党委书记的权威，孙红军打心眼里不同意韩素贞回锅。还有一个更深层的原因，韩素贞对自己当初投靠翟新文深有不满，而且韩素贞算是比自己早两辈的领导，自己这个孙子辈儿的党委书记，在奶奶级的韩局长面前，哪里还有说话的份儿？让方圆当局长，不管怎么说，方圆比较尊重自己的意见，也愿意释放一些空间让自己赚政绩，就像这一次的军地共建、筹办东州教育杂志，都是方圆让出来的政绩。韩素贞以前当局长的时候，就有大权独揽的倾向，到时候如果真再回锅当了局长，哪里还有自己说话的份儿？

　　　　孙红军说：“这怎么可以？我不同意韩素贞回锅当局长。如果组织上问我，我必定推荐方局长。我这是秉持一颗公心。教育局上上下下，恐怕现在都公认方局长是最好的接任人选吧？”

　　　　方圆说：“我也是秉持公心的。没有谁比韩局长更合适。”

　　　　方圆从孙红军的办公室出来，门口已经围了20多个人。张元庆正站在大家的面前。看到方圆过来，张元庆说：“局长，刚才我已经有过登记，按照先来后到的顺序。下午，您准备见几拨人？”方圆说：“各位，现在主持全面工作的是孙红军书记。我分管教学教研科研工作，现在也由谢秉国副主任兼管，大家也可以找谢主任。下午，我还有好多工作要做，如果一拨接一拨地见各位，我手头的工作都没办法推进，也就做不下去。所以，请各位理解，今天下午，我只围绕工作来见有关的工作。如果要见，先跟张主任预约，张主任把预约情况跟我汇报后，我再有选择地见一些同志。不可能见遍所有同志，主要是还有大量的工作等着我，我根本没有时间光见人，不干工作。抱歉了。张主任，跟我进来。”

　　　　张元庆给方圆打开门，请方圆进办公室。他麻利地给方圆倒上水，放到方圆的面前。自己拿着笔记本和笔，规规矩矩地站到了方圆的对面，准备记录。

　　　　方圆说：“以后见谁不见谁，都要形成规矩。你看看，这才几天，案头上要批阅的公文堆成了小山，大量教育局内部的工作还需要处理和推进，尤其是到了年底，马上要总结全年的工作，要制订2013年的工作要点，又到了期末考试前夕，我想一想这么多工作，就头疼。当前又处在一个极其敏感的时期，翟局长暂时因病不能主持工作，教育局里各种传言满天飞，我管得过多，管得过少，都不合适。所以，有关人事方面的约见，一律转到孙书记那里，我一概不接触。有关工作方面的约见，能由分管局长或责任科室解决的，我一概不见。这两个原则，张主任清楚了吗？”

　　　　张元庆说：“清楚了。”

　　　　方圆说：“如果我要见副局长以上级别的同志，我直接给副局长打电话，这体现了尊重。如果我要见科长，多数情况下我会给你打电话，由你来安排；个别情况我也会直接见。见基层的同志，除各教体局的局长、各区县的书记、区长和分管区长你立刻跟我报告外，其他人必须有合适的约见内容才能安排来见我。不然，我真是见不过来了。”

　　　　张元庆说：“我一定替局长把好关。”

　　　　方圆说：“关于翟局长住院，请张主任安排好照顾翟局长的人员，把相关的经费安排好，别让翟局长寒心。我听说彭茹一直守在床前，这都他妈的是怎么回事？给翟局长的爱人打电话，问问她为什么不去医院？彭茹守在病床前，名不正方不顺，这不是让人看笑话吗？”

　　　　张元庆也觉得非常不合适。像翟局长这么睿智的人，怎么能犯这么低级的政治错误？这个彭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一回，差不多该把翟局长害得回家了吧？自己也该死心了，要老老实实为方圆做事，努力赢得方圆的信任。

　　　　张元庆说：“彭茹在医院，确实非常不合适。我回去后，马上安排专业陪护。有关的费用，我会和苏科长商量后及时送过去。”方圆说：“还有一件事，如果市委或组织部来征求新局长的意见，我推荐的人选是韩素贞。”

　　　　张元庆说：“我知道了。”

　　　　“我知道了”这个词，极其中性。张元庆心路诧异，方圆为什么要跟自己说这件事，更不清楚方圆推荐韩素贞的真实目的。这也是考验吧！不过，不管怎么说，大概翟新文的政治生涯已经倒计时了。

　　　　张元庆认真地记下方圆的要求，走出门外：“各位，都去我办公室吧。今天下午，方局长确实没有时间，恐怕谁都不能见了。另外，方局长有一些明确的要求，如果要谈人事问题，请找孙书记；如果能够由分管局长或责任科室解决的，请找分管局长和责任科室。方局长非常忙，如果每天光见人，按照一天最多能见50拨，全市教育那么多人都要见方局长，见一年也轮不上一遍。所以，以后要实行预约制度，我会把各位要求见的原因和大家的情况一一认真登记，让方局长来选择吧。”

　　　　大家没有闹的。能走进这座大楼的，就不是一般人儿。大家都知道，各个局的一把手确实很忙，确实不可能天天光见人，不干活。方圆办公室的门前顿时清静了下来。

　　　　方圆坐在办公室里，准备静下心来思考如何解决东州实验中学班子内部不和的问题。方圆有一种预感，自己继续兼职东州实验中学的日子恐怕不会太久了。上面不会再给自己更多的时间来铺垫和培养接班人了。黄嘉伟固然是非常好的人选，但其性格也有薄弱之处；于雅伦虽然是书记，但确实不能胜任东州实验中学的管理工作。在培养的接班人还欠缺资历和任职年限的情况下，谁合适来担任东州实验中学的校长呢？

　　　　方圆打开了东州市教育局通讯录，一页一页地翻。要寻个合适的人，不容易啊！姚长青，这个人知根知底，但他投靠翟新文太久。一页一页地翻过去，又看到了42中陈秋苹的名字，不知道她现在过得好不好？又翻了几页，看到了邱正轩的名字。邱正轩很认真，也熟悉实验中学的情况，只是他事必躬亲，像东州68中这样的学校勉强还可以，如果是东州实验中学这样规模太大的学校，事必躬亲就不是优点，而是缺点了。这意味着只看能看到树木，而看不到树林。

　　　　从头到尾，方圆没有发现一个合适的人选。方圆有些痛苦：难道就找不到一个合适的人吗？难道自己要兼任一辈子的实验中学校长吗？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方圆有些不高兴了：谁这么没礼貌。进来的人立刻带上了门，冲着方圆甜甜一笑：“方大局长，不好意思，打扰你思考了。我真地有急事要找你。”

　　　　来的人正是教育局里唯一敢不打招呼就进门的周玉洁大秀。

第3869节　2556再年轻的女人也是女人（）　
周玉洁落落大方地坐到了方圆的对面：“方大局长，我可以占用你几分钟的时间，汇报汇报工作吗？”

　　　　方圆苦笑：“我刚刚撵走了一群人。”

　　　　周玉洁说：“我知道呀！他们都赖在这里，我反而没有机会向您当面汇报；他们都走了，我才能乘机而入嘛。”

　　　　这话要多暧昧有多暧昧9好，方圆已经经历过千锤百炼，小小的暧昧对于方圆来讲，都是小儿科了。

　　　　方圆说：“有事说吧。我这里还有一脑门子的官司呢！”周玉洁说：“我知道呢！为翟新文的事情犯愁，为彭茹的事情犯愁，为孔丽丽的事情犯愁，为教育局的复杂局面犯愁，还为谁来当局长犯愁。”

　　　　除了没提到东州实验中学的复杂局面外，其他的事情还真是基本说中了方圆的心事。方圆说：“还真让你说对了。”

　　　　周玉洁有些得意，脸上的笑容里多了几分调皮：“你说我聪明不聪明？”方圆说：“聪明，真正的大葱啊！”周玉洁歪着脑袋，看着这个压力山大、成熟稳健的上司，内心涌出一种强烈的渴望：这么优秀的男人，应该是属于我的！我多帮助他，为他排忧解难，才能慢慢赢得他的心。想起了今天中午爸爸周鹏有跟她分析的教育局局势的话，周玉洁多了几分信心：“局长，我想帮你出出主意。”

　　　　不是商量的口气。

　　　　方圆看着这个人不漂亮，但长期熏陶于官僚家庭的周玉洁，内心忽然也有了一点想法：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或许，周玉洁的一些建议能够给自己一点启发。更何况，周玉洁的话，恐怕也并非完全是周玉洁自己想的。里面是否包含着周鹏有的一些思考，也不得而知。

　　　　方圆笑着说：“好呀，欢迎周玉洁同志提出宝贵意见。”

　　　　周玉洁撇撇嘴：“别跟我打官腔。其实我最希望你叫我朽，就像是我爸、我妈一样。总而言之，叫朽比叫玉洁好，叫玉洁比叫小周好，叫小周比叫周玉洁同志好。”

　　　　这嘴巴还真是厉害啊！方圆不想把玩笑开过头：“小周，说吧。在单位，我怎么能乱称呼呢？难道眼前没有血淋淋的教训吗？”

　　　　周玉洁立刻想到了孔丽丽、彭茹，也知道方圆说的是实情。周玉洁说：“先说彭茹吧。这个傻瓜蛋，全局上下都这么认为，为什么会在翟局长心脏病发作的时候在现场？为什么会在医院病床前照顾翟局长？为什么翟局长的夫人会煽她一巴掌？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害死翟新文了。如果翟新文被免职，她就是第一罪魁祸首。”

　　　　方圆说：“当情人要低调。彭茹的言行，就是血淋淋的教训。像彭茹这样，如果低调不曝光，当个实验幼儿园园长，多实惠啊！典型的偷着乐。高调害死人哪！”方圆准备回家再跟宋思思沟通沟通，一定要低调。至于苏睿涵，现在的表现相当低调。苏睿涵不低调也不行，严松还活着，还掌握着巨大的地下力量。如果苏睿涵高调，那真地是离死不远了。

　　　　周玉洁眼睛不大，这个时候却瞪得圆圆的：“方圆，你话里有话啊！你是不是暗示我要低调？难道我还不够低调吗？我们之间的事情，有谁知道？”

　　　　女人天性就敏感。方圆哀叹。像周玉洁这样聪明伶俐的女孩子，也不例外。方圆说：“你、我之间清清白白，不是情人关系，你紧张个啥？”

　　　　周玉洁愤愤不平：“方圆，你可不能亲完了，摸完了，不认账啊！”

　　　　方圆头疼欲裂：“周玉洁，我”周玉洁说：“我这里除了我自个儿，谁也没摸过的。你可是目前唯一摸过我这里的人。”周玉洁指的地方正是她圆鼓鼓的胸。方圆看了一眼，似乎似乎有变大的迹象，难道被男人摸过，那里就会变大吗？

　　　　方圆解释：“当时完全不是我主动”方圆无力的话又被周玉洁打断：“不要强调客观理由。主动杀人和被动杀人，都是杀人。方圆，这里面的重点在摸没摸过，亲没亲过。”

　　　　倒！这85后的忻娘，也太果断、太厉害了吧？方圆无语：“好，你继续说。我听着。”

　　　　周玉洁像个胜利的将军一样，看着方圆无可奈何的样子，心里头很得意。不过，方圆毕竟是上司，更重要的是，不能让方圆对自己产生讨厌的感觉，周玉洁马上释放了甜枣：“好啦，我低调就是了。除了你和我，我们之间的事情，我连我爸妈都瞒着呢！外人就更不知道了。”

　　　　得！这样的事情要是让周市长知道，那还不闹翻了？到时候恐怕自己只有两个选择：一是周市长成为自己政治上的对手，全面打压；二是周市长逼着自己离婚，娶回周玉洁。

　　　　沉默是金啊！方圆不说话，看着周玉洁。

　　　　周玉洁说：“其实彭茹事件，给我的教训也是深刻的。确实要低调做事做人。谁先出头，必死无疑。彭茹犯的错误，我是绝对不可能犯的。”

　　　　方圆点点头。相信周玉洁是有这样的觉悟和智慧的。大家闺秀，怎么能跟幸碧玉出身的彭茹相比呢？或许，彭茹连幸碧玉都算不上。

　　　　周玉洁说：“彭茹的职务肯定保不住了。谁来担任实验幼儿园的园长，估计也会有一番龙争虎斗。这个争斗的前提是：你不介入。如果你要提名了人选，估计谁都不会反对了。”

　　　　方圆说：“看起来这个实验幼儿园园长的职位，很多人有想法啦。”周玉洁说：“那当然，比当个普通中学的校长还要吃香哩。你想想看，市实验幼儿园，地位跟东州实验中学差不多。就能容纳300多孩子，全市有那么多的3～6岁孝儿，至少也得有上万人吧。这绝对是僧多粥少，而且是粥极少，抢都抢不到。所以，要接收一个孩子，实验幼儿园园长的灰色收入至少是这个数！”

　　　　周玉洁伸出5个手指头。方圆说：“500元？”周玉洁嗤地一声讥笑：“是五千好不好？”方圆也有些瞠目结舌。前些日子，报上说北京中关村三小的原校长，灰色收入过亿元。就按照市实验幼儿园这个规模，就按照5000元的标准，这也得150万哪！东州教育，这水实在太深了。方圆是真不想干这个局长了。还是推荐韩素贞干最合适。

　　　　周玉洁说：“虽然这几天你可能不想见任何想来当市实验幼儿园园长的人，但是这些想当园长的人，恐怕也不会放过你。他们会找孙红军，但大家都知道你在教育局说了算，所以都要趁彭茹没下台之前赶紧运作。我估摸着，可能还会有副市级的领导找你。到时候，你的压力可就大了。一个副市不怕，如果几个副市来找你，你怎么平衡，都不好办哪！”

　　　　一个小小的市实验幼儿园的园长，竟然还如此复杂v不得今天上午耿清如此急迫地要拿彭茹开刀。恐怕他现在已经有了初步的人选了。

　　　　方圆说：“彭茹的事到此为止。你继续。”

　　　　周玉洁说：“孔丽丽的事情，我感觉不会有太大的变化。与翟新文已经分手，她本身在人事管理方面经验还是相当丰富。虽然会有危机，但还能胜任副局长工作。如果这个时候，你拉她一把，她会感恩戴德，能成为你在教育局重要的帮手。”

　　　　是啊！方圆正头疼孔丽丽的问题，现在被周玉洁启迪了一番，顿时茅塞顿开。什么叫旁观者清？现在就是这个状态。方圆说：“谢谢你的提醒。我准备找孔局长谈一谈。”

　　　　周玉洁说：“你别忘记，孔丽丽已经40出头，徐娘半老了。”

　　　　方圆苦笑：“你都想哪里去了？我能找个妈吗？”周玉洁也不含糊：“我记得春晓公司的丁总，年纪似乎与孔丽丽差不多呢！”

　　　　呵，这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第3870节　2557周玉洁替方圆打开了新思路（）　
听到周玉洁提到了丁春晓，方圆老脸一阵一阵地发热。自己过往有过密切接触的女人，好几个年纪都是大许多的。第一个是董梅，第二个是邵可卿，第三个才是丁春晓。甚至邵可卿的年纪还超过丁春晓。更曾在两年前，有一次自己怀抱孔淑芳和孔双华两个女人的时候，那个时候甚至还有真是不堪设想啊！难道自己有御姐控？也不对啊！其实像文若星这样的小丫头，自己内心也是喜欢的。难道自己是老少通吃？什么都不嫌弃？当然，现在的品味肯定是高了许多，一般的女子也难入法眼，当然也包括眼前的这一位自我感觉还不错的忻娘。

　　　　周玉洁很懂得适可而止。提醒了，方圆知道了，自己就尽到责任了。再过了，方圆就该不高兴了。当然，周玉洁万万没有想到，方圆之前经历过三个老女人，而性技巧的成熟，更与邵可卿的亲自指导和大力开发息息相关。

　　　　方圆说：“这都哪跟哪儿啊！行啦，我心里有数。”

　　　　看起来方圆是有点不高兴了。周玉洁伸出小香舌，做了一个鬼脸。这一招在爸爸周鹏有那里，相当有效。

　　　　方圆也是适可而止。但方圆内心对周玉洁再无半点好感。从这一点上讲，周玉洁比孔双华有不小的差距。周玉洁太精明，不过是小聪明；孔双华装糊涂，却是大智慧。自己未来的事业、前途更加宽广，面对的人和事也更加复杂，自己需要的是像孔双华这样具有大智若愚品格的妻子，而不是纠结于细节的像周玉洁这样小聪明的女人。更何况，就算是周玉洁今天分析得很对很透彻，恐怕多半也是周鹏有的心血吧。

　　　　方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