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憾的是，王书记不能出席。如果他再出席，就能充分体现出市委、市政府对东州教育的重视了。”

　　　　领导出席不出席，确实代表的意涵很多。翟新文一上来就提这件事，或多或少也表达了对王国栋的不满。是真不满，还是故作姿态表达一种假不满故意说话给孙红军与方圆听，这个还需要用心来思辨一下。

　　　　孙红军说：“翟局长，虽然王书记不来参加教师节庆祝大会，但他已经决定走访几所学校、幼儿园，给广大教师带去教师节的问候。”

　　　　翟新文一愣：“哦，我怎么没见通知？”

　　　　正在这时候，汪兴邦敲门走了进来。看到了孙红军、方圆都在，汪兴邦打了招呼，说：“孙书记，翟局长都在，方局长也在，我刚刚接到了市委办的通知，说明天市委王书记、市委常委副市长毕全力、市委常委秘书长明裕云将走访几所学校，慰问广大教师。”

　　　　翟新文的脸色很难看：“兴邦，这是你刚刚收到的通知吗？”汪兴邦说：“是啊！一分钟之前刚刚在办公网出现的，我立刻向您汇报的。”翟新文看看孙红军、方圆。

　　　　方圆说：“早晨的时候，王书记叫我到他的办公室，说他明天要视察一所大学，一所中学，一所小学，一所幼儿园。王书记让我推荐一所中学，我推荐了68中。所以，我提前知道了这个消息。刚才孙书记找我有事，我就谈到了这件事，孙书记觉得有必要向你说说，我们俩就一起来了。”

　　　　原来是这样！汪兴邦悄悄地抹了一把汗：差一点当了一回冤大头。大神们较力，自己在旁边看个啥？特别是又牵扯到了方圆，更是别参与为妙。得罪谁，都不是自己所能得罪起的。汪兴邦说：“市委办公室的这个件，我是第一时间拿过来的。要是没有别的事情，各位领导，我先走了。”

　　　　汪兴邦脚底下抹油，迅速地离开是非之地。

　　　　局长室里，剩下了三个都可以称得上是东州教育系统玩政治的高手了。翟新文仔细地看了看市委办的通知，递给方圆：“小方，你先看看。”孙红军的心又是一滞：翟新文是无处不掺砂子。

　　　　方圆不动声色，把通知递给孙红军：“孙书记，您先看。”

　　　　孙红军落落大方接过通知，说：“好，我先看看。”

　　　　翟新文慢悠悠地喝口茶，拿出一支烟，点上。烟圈一圈一圈地吐出来。这可都是智慧的较量啊！翟新文沉得住气，虽然方圆的强势依然，但最近，教育局的风气，在经过孙红军、方圆两个傻瓜以顾大局的名义做了思想工作之后，局面果然消停了不少。有了这一段缓和的时间，翟新文一点也没闲着。几次向宋云生汇报和请示工作之后，特别是在方圆增加了一项光荣职务党委副书记之后，教育局内部已经出现了微妙的变化。翟新文在这个时候加大了拉拢与分化的力度，目前已经初见成效。说方圆和孙红军是傻瓜蛋，一点也不假。对对手仁慈，就是对自己凶狠。农夫与蛇的故事，过了2000年，依然有人还在重复着昨日的故事。

　　　　现在，看起来孙红军与方圆还是很团结。不过，没有关系。只要持续不断地向两个人中间掺砂子，总有一天，两个人之间就会有裂缝的。到了那个时候，方圆固然依然强势，但孙红军如果想有所作为，就必须转向。当然，那个时候，方圆依然是关键的第三方，但合作的对象可能就不是孙红军，而是我翟新文了。

　　　　翟新文抽着烟，喝着茶，看着孙红军与方圆两个人看文件。等方圆看完，翟新文微笑着说：“小方，你早晨去过市委，你有什么想法，先说说。”方圆说：“我觉得听听孙书记和翟局长的意见比较重要。”翟新文说：“谁先说都一样嘛。”方圆说：“孙书记，您先说，好不好？”

　　　　孙红军看着翟新文，心里生出怨气，但理智仍在：“好，那我先说说。王书记视察学校，慰问教师，充分体现了市委对东州教育、对广大教师的重视。教育局应该高度重视，做好前站和铺垫工作，确保王书记视察万无一失。另外，有必要打个前站，我们先去看看。政策法规科是不是可能联系记者，该做的宣传一定要做好。”

　　　　翟新文说：“小方，这回该你了吧？”方圆说：“我完全赞同孙书记的意见。”翟新文说：“我没有意见。我呢，这几天一直在忙着筹备教师节庆祝大会的事情，所以，明天呢，我肯定要陪同王书记去慰问，但前站我就不去了。脱不开身哪！我看，就由孙书记负责吧。党委对市委，口子正。小方，关于教师节庆祝大会，有些事情我还要与你商量，你今天就留在教育局，我随时有事找你。”

　　　　孙红军是很想和方圆一起打前站，此时听了翟新文挑拨离间的话，孙红军却无力反驳，因为翟新文的要求也是正常的工作要求，并不过分。

　　　　方圆说：“局长，我觉得我还是去68中一趟比较好。”

　　　　翟新文脸上显出有些不高兴的样子：“为什么？”方圆说：“一位企业家，准备向68中捐款20万，设立教师奖励基金。初定的时间也是明天，正好是王国栋书记视察的日子。我想去看看，能不能让捐款仪式和王书记视察结合起来，为活动的圆满增添实实在在的好处。”

　　　　翟新文很感兴趣：“哦？这可是大好事啊！那么这样，孙书记你辛苦辛苦，去瓯江区看看明天要视察的小学；去延平县看看要视察的幼儿园。我和小方去68中。”

　　　　孙红军和方圆都不能反对，因为这是极正常的工作要求。

　　　　很快，方圆连进办公室坐一坐的机会都没有，就和翟新文坐一辆车，直奔68中。而孙红军提前一步，坐着凯美瑞轿车，直奔瓯江区。翟新文晚走几步，并与方圆并肩下楼，下楼的时候还有说有笑，这样的态度，这特殊的情形，让很多看在眼里，惊讶得眼珠子都快掉到地下。当方圆与翟新文坐一辆车的消息迅速传遍了教育局机关大楼的时候，大楼里竟然是一片惊叹声。太不可思议了。原本渐渐走远的两个人，现在亲近得竟然坐一辆车，这简直就像是在演戏啊！

　　　　但事实就是事实。翟新文与方圆坐着翟新文的大别克，很快就离开了教育局的大院。

　　　　和平看着车渐渐远去，便迅速地离开了自己的办公室，来到了耿清的办公室：“耿局长，刚才的一幕你都看到了吗？”和平说：“一切尽在眼中。”和平说：“真地很奇怪啊！大家都知道，方书记和孙红军走得比较近。但今天，孙红军是孤零零一个人走的，方书记倒和翟新文坐在一辆车里了。这可真是不可思议，让人想不透啊！”耿清说：“要让人一想就透，那不是政治，那是过家家。老和，你没感觉到最近教育局的风向已经在发生着改变吗？”

　　　　和平懵懂般瞪着两只眼睛，有些不解地看着耿清。耿清微微一笑：“老何，政治的不在友情，而在利益。当利益相近的时候，两个人可能走在一起；当利益相左时，两个人可能是死敌。当年老蒋与老毛，斗斗合合几十年，不正是政治本质的生动诠释吗？或许可能是盟友，但或许很快又成死敌，一个特别的原因，也可能让死敌也会重新联手。”

　　　　和平站在那里，闭上了眼睛，仔细地想了一会儿。他是越想，心里越乱，越想，越觉得像麻绳一样解不开迷团。和平问：“老耿，这个时候，我们该怎么做呢？”耿清自信地说：“静观其变，火上浇油，鹤蚌相争，渔翁得利。”

第3512节　2209较量无处不在（）　
在翟新文去68中的路上，方圆给邱正轩打去一个电话：“翟局长要来68中看一看，重点了解一下捐款的有关情况，以及迎接王书记的有关准备情况。”邱正轩说：“好的，方书记。”

　　　　当翟新文、方圆赶到了68中，常务副校长邱正轩、副校长董梅、张岳羽，办公室主任田乔乔，教导主任方淑娟已经在学校门口等候。邱正轩指挥门卫把门打开，把别克轿车请进门来。邱正轩亲自开门，把翟新文请出来：“翟局长，欢迎到68中检查指导工作。”翟新文说：“小邱，学校各方面的情况还好吧？”邱正轩说：“总体稳定，请局长放心。”翟新文说：“走吧。”

　　　　邱正轩答应后，几步跑到方圆的面前：“方书记好。”方圆与邱正轩握了握手，又与董梅、张岳羽、田乔乔握手，点头致意。而与方淑娟握手的时候，却突然发现，才28岁多一点的方淑娟的脸上，已经有隐隐的老年斑，或者不叫老年斑，就是因为操劳、憔悴而产生的一种斑。这种斑，在内分泌正常之后，身体恢复到比较好的状态时，通常会消除；但操劳或憔悴或心里一直郁闷，就会再次出现。

　　　　对于方淑娟，方圆是有着特别的感情，但已经不是爱情，更没有半点恋爱的想法。野地里手拉手看油菜花的日子已经成为过去，方圆再也没有任何结识其他新女人的想法了。多一个女人，多一分危险。岳父孔子田都分析得如此透彻，自己再听不进去，那就是一个大傻瓜了。

　　　　方圆关切地问：“淑娟，是不是最近工作很劳累？”方淑娟看看方圆，内心的感情也很复杂：眼前这个曾经多么接近成为自己丈夫的男人，现在是离自己越来越远了。不知道他还记得不记得曾经的约定：第一次她要留给她的丈夫；第一胎她要留给方圆。这个约定，自己一直都没有忘记；这个约定，自己随时都准备履行。或许，自己对不起未来的丈夫，但没有办法，自己在心底深处，死心塌地爱的人，只有方圆！方圆越进步，自己的爱越偏执，无怨无悔，撞了南墙也无悔！

　　　　方淑娟说：“工作一直比较累。邱校长的要求比较高，当然学的东西也更多，得到的锻炼也更多。”

　　　　方圆说：“邱校长本身就是一个自我要求严格，敬业认真正派的校长。”方淑娟说：“看出来了。和你一样，是个拼命三郎。”

　　　　大家都奇怪，方圆会停下脚步，与教导主任谈这么长的时间。董梅知道方淑娟与方圆曾经有过的那段感情经历，内心同样复杂无比。自己与方圆也曾经有过婚外性，那谈不上恋，但这只能成为永远的过去时了。方淑娟没能嫁给方圆，是不是方圆也有些后悔啊！

　　　　董梅的心思单纯而善良，她不懂得，为了政治的需要，爱情已经算不得什么珍贵的宝贝。尤其是在当今的时代，拜金思潮深深地浸入到每一个国人的心灵深处。多少男人为了金钱去当了鸭子，多少女人为了少奋斗20年去当了二奶甚至七、八奶。为了升官，深圳某区的多名男警察可以陪女公安局长睡觉；为了升官或谋取经济利益，陪睡男上司的女公务员同样数不胜数。一个群体里有一个或两个这样的人，那叫新闻；一个群体里已经数不清有多少这样类型的人，那还有半点新闻价值吗？那叫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以前有句老话叫娶妻莫找戏子，里面有两层含义，一是戏子往往不知道曾经跟多少个男人发生过关系，其本人绝对不纯洁；二是戏子特别会演戏，在你权大钱多的时候，伺候你千依百顺；在你落魄的那一天，往往翻脸不认人。所有有一个成语叫：戏子无情。现在，还可以增加一句：娶妻莫找漂亮女公务员。丑一点的，还可以考虑考虑；漂亮的，就不要想了。即便你们在谈恋爱的时候，她还是单纯的大学刚刚毕业的学生；但在又怕贼偷还怕贼一直惦记着更怕许多贼都在惦记着的日子，那不是一般的煎熬。为了避免戴更多的绿帽子，为了避免心灵的折磨精神的痛苦，还是免去开始，就不会有痛苦的结局了。曾经双规过一个副识城市的副市长，在其担任区委书记、区长期间，辖区内的漂亮一点的女公务员、女事业单位人员，几乎无一幸免。有许多还为自己能够得到区委书记的宠幸而沾沾自喜，恨不能来过一次，以后还有机会再来第二次。在事情真相曝光后，短短两个月的时间，该副识城市下辖的的那个区里，传闻中有染的女公务员数以十计的离婚了。另一所副识城市有一位学者型的中级人民法院副院长兼执行局局长，副厅级干部，出版了几十部法学著作，口才出众，才化出众，担任多所大学的客座兼职教授。因为太懂法了，钻法律的空子，不是根据已判决案子的紧迫程度来决定先执行谁，后执行谁，而是根据谁给的钱多就先执行谁，没有钱，就等着吧。猴年马月能够执行，就不知道了。当这位副院长因为经济问题被人靠到最高法和蔬法而双规后，暴露出了严重的男女关系问题。作为该副识城市中级法院的二把手，该法院所有漂亮的女法院或女工作人员，都被传与这位才华横溢的副院长上过床。消息传来，离婚一片，然后整个中院谈漂亮色变。原来挺漂亮的女法官或工作人员，都素颜不打扮，穿朴素衣服。谁如果说某个女法官长得很漂亮或很有气质，该法官一定会认为你暗指她与被判死刑缓期两年执行的前副院长有关系，会连声说：“我一点也不漂亮。别说我漂亮。”这句口头禅曾经很长时间挂在该副识城市中级法院的女性工作人员嘴上。“你真漂亮”不是赞美的话，而是骂人的词了。

　　　　这就是当今比较复杂的社会现状。像董梅这样单纯而善良的女子，是越来越少了；对于她的丈夫来说，如此单纯善良而且贤惠得体的好女人，不也和方圆发生过关系，给丈夫戴上了绿帽子了吗？难道还有比董梅还要好的女人或者说比董梅还要好的女人特别多吗？

　　　　大家簇拥着翟新文、方圆来到了嗅议室。翟新文说：“小邱，为迎接王书记来，你有哪些准备？”邱正轩说：“报告翟局长，我们准备今天下午，对全校的卫生进行大扫除。此外，我准备一个简要的68中情况汇报。我们以前从来没有接待过市委书记，心里没有底，请翟局长、方书记指示。”

　　　　翟新文说：“小邱谦虚得有些过。”邱正轩的脸上有点冒汗。翟新文说：“你在68中没接待过市领导，但在5中，敢说没有一点接待经验吗？接待任何领导都是相类似的。我来问你，当初你在5中的时候，是怎样接待省委书记、省委组织总长、副省长的？”

　　　　邱正轩原本只是想谦虚一下，没想到被翟新文上纲上线，批了一通。邱正轩看方圆，方圆神色平静，根本看不出什么。邱正轩说：“是的。我一定会积极借用在5中培养的接待经验，做好明天的接待工作。不过，由于68中的资源有限，特色不够鲜明，所以，要想真正搞出那么多的特色教室，我看是很有难度的。”

　　　　方圆忽然开口。维护自己的子弟兵，也得讲究策略。翟新文表面上是批评邱正轩准备不到位，实际上句句都是说给方圆听的。方圆浸淫官场，虽然时间很短，但接触的层面很高，接触的人很复杂，也逐步掌握了官场的技巧与基本节奏。

　　　　方圆说：“正轩，明天王书记到68中来，时间不会太长，半个小时到1个小时左右。我看就安排三个重点就可以，第一，请王书记参加教师奖励基金的捐献仪式；第二，请王书记与教师代表座谈，挑选一些工作敬业爱岗觉悟高的同志；第三，你简要汇报一下68中现在的基本情况，重点汇报一下准备如何带领广大教师，发扬5中的精神，继承68中传统中的好的部分，带领68中再创新的辉煌。有了这三个方面的准备，我估计王书记就要急着去另外一家了。打扫卫生，这个有必要；教师、学生的精神面貌，这个要强调。正轩在5中的时候，就是独当一面的副校长，在68中主持工作，更没有问题。翟局长说的对，5中的好做法，完全可以拿过来。”

　　　　方圆用最后一句话，堵住了翟新文继续攻击和批评的路。

　　　　邱正轩说：“是，我一定贯彻好方书记的指示，从这三个方面入手，做好接待工作。”

　　　　翟新文说：“大的接待方面，就按方书记的意见办。我想了解一下，为教师捐款，是怎么回事？”邱正轩说：“给学校捐款的，是原来68中的一名教师。她离职下海，现在是一名企业家。知道教师工作辛苦、清苦，所以愿意捐献20万元设立奖励基金。另外，教师节给68中每一位教师准备一套品牌内衣。”

　　　　邱正轩知道，这件事似乎不应该提方圆。翟新文今天所表现出来的态度，总体来说，是不友好的。表面看起来和颜悦色，但话里的刀刺，还是让邱正轩保持着警惕。

　　　　翟新文说：“要是每所学校，都有这样的企业家捐款，该多好啊！不过，以前是5中接受的社会捐助最多，其他学校基本没有。现在，68中也有捐款了，虽然数额还不算大，却是很有意义的一件事。小邱，捐款到位后，写个前因后果的情况，报到我那里。”邱正轩说：“是。”

　　　　方圆忽然发现了一个很合乎中国官场的现象：董梅、张岳羽和几位中层，都很守规矩。翟新文没有问到，就没有人插话，让邱